●亲不亲故乡人
在古代官场上,同乡关系是除了亲属、裙带关系以外最亲近的关系。同乡之间有一种"亲不亲,故乡人"的友情,即所谓"乡谊"。乡谊渗透在整个古代官场中,在官场上的作用非常重要,是官场中小人物升官的又一条重要的纽带。一旦有这样的同乡靠山,小人物从来都不会错失良机,而是牢牢缠住这棵大树。严嵩就是靠死死缠住自己的同乡,从一个闲职官走上了权力的高层。
幼时的严嵩出身寒门,但严嵩非常聪明,通声律会诗词。严嵩的父亲是一位醉心于功名,而又久试不果的读书人,他把自己未酬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儿子身上,悉心栽培、苦心教养。孝宗弘治十八年,严嵩二十五岁时中了进士,列二甲第二名,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就读,初露才华。正德二年(公元1507年),严嵩被授翰林院编修官职。就在严嵩踌躇满志、雄心勃勃进入官场的时候,一场大病,迫使严嵩告病回籍,过起了默默无闻的隐居生活。
严嵩这一隐居就是十年。这么长时间的隐居并不是因为严嵩的病有多重,而是严嵩分析当时官场时局,知道自己机会还没来,也就是自己的大贵人还没出现。所以即使严嵩多么想在正当壮年时出山入官,还是忍耐了下来,而且这一时间当朝红人刘瑾在焦芳的挑唆下,对南方士大夫采取排斥的方针,特别提出"毋得滥用江西人"。
没多久刘瑾触犯了皇上,自己及其党徒伏诛以后,严嵩马上于武宗正德十一年北上进京,还朝复官。这以后的十多年里,严嵩先后在北京、南京翰林院供职,虽然没担任过什么重要的官职,但宦海中的恶风险浪磨炼了他。严嵩对权力的作用有了进一步的体验,同时,也学会了能说会道、卑躬屈膝、欺下媚上。严嵩时刻不忘向上爬,他四处钻营,相机而动,一心要找个靠山、寻个门路。
继位后的明世宗是一个不关心政事、只醉心于求仙问道的昏庸皇帝,祈求长生不老,大建醮坛,热衷祷祀;至于临朝听政,能敷衍就敷衍,将朝廷中的大事小情都交给一些宠臣代为处理。当时的礼部尚书夏言极受世宗青睐。
这个夏言正是贵溪人,也就是严嵩的老家江西贵溪人,是正德十二年进士,官至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对这样一个当红同乡,严嵩便把夏言认定,下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靠上这棵大树。
按科分算来,夏言是明世宗正德十二年中的进士,比严嵩整整晚了四科十二年,属于晚辈后生;但夏言的职务比严嵩高,权力比严嵩大,又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严嵩便顾不了许多,千方百计要打通这条门路。
严嵩借着老乡的缘分,时常找机会讨好夏言。有一次,严嵩在家里摆好了酒宴,派人去请夏言,谁知遭到了拒绝。仆人哭丧着脸向严嵩复命,严篙气得打了仆人两个嘴巴,训斥了一顿。打完了仆人,严嵩一盘算:今天请不到夏言,下次还请不来夏言,岂不是断绝了这条通天的门路?那不就等于断送了自己的前程了吗?
严嵩一急之下,决定亲自出马,他手持请柬前往夏府。这位夏言老爷,凭着出众的才干和过人的口才受宠于世宗,他为人方正,办事认真,却又恃才自傲,刚愎自用。
严嵩当然深知夏言的秉性,他打定主意以柔克刚,准备好了一肚子甜言蜜语,打算打动夏老爷。严嵩将请柬交给门子,惴惴不安地等在门外。这次,夏言干脆给他一个闭门羹,就是不见。严嵩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进夏府,把夏言硬请到家中。他定了定神,稳了稳气,撩起衣袍,跪倒在夏府门前,双手展开请柬,大声朗诵,语调极为诚挚动人,声音委婉动听,夏府的仆人都为之感动。
夏言见严嵩长跪在自己府前,态度如此谦卑、恭敬,不由得也受到感动,他连忙出来将严嵩扶起,连连抱歉说:"不敢当!不敢当!"于是便随着严嵩回家赴宴。
严嵩终于为自己争取到了巴结夏言的机会,酒席宴上,严嵩使出浑身解数,用尽平生所有的看家本领,竭力讨好、奉承夏言:一边频频劝酒布菜,一边大灌迷魂汤,千言万语,句句都说在夏言的心坎儿上,逗得夏言十分开心。这次酒宴持续了许久,到了晚上,夏言才尽兴而归。
从此以后,夏言就和严嵩热乎起来,把严嵩这个比自己大的老乡视为知己,无话不谈,并在严嵩多方言外之意下为他引荐。有了夏言的提拔,严嵩果然步步高升。没过几年,到了嘉靖七年,严嵩便从一个编写史书的无权的小官升为礼部右侍郎了。这一官职,虽然还不算太高,但在上层官僚的行列仅次于尚书,并且可以直接为皇上办事,因而有机会可以接近世宗。这就为他进一步向重要人物施展手段向上爬提供了条件。果然,严嵩紧紧抓住世宗喜欢听好话的弱点,大展谄媚拍马的伎俩,深得世宗欢心。嘉靖十五年,他又被提升为礼部尚书,并进入了内阁。
新入官场者,往往多以学生、晚辈、同乡、亲戚等诸多名义,开始"饥不择食"地寻找"圈子",攀关系,找靠山,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严嵩巧使苦肉计,忍辱负重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严嵩不是第一个利用同乡关系升官的人,而严嵩之所以成功,也是因为官场上的权贵人物也希望和欢迎有人来拜门。其原因,也是想通过网罗门生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小人物只要想升迁,就要耐住性子,丢掉面子,讨好自己的老乡;老乡既是为了同乡情面,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圈子,给处在下面的老乡打开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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