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卡蜜拉我本人不想彻底死去。我想让人能长时间在深雪中跟踪我的痕迹。我想让人看得见。就像滑雪道上的黄色尿洞。我想很深地钻入冻土层。
艾米莉我允许你这样做,卡蜜拉。
卡蜜拉那就谢了!衷心感谢!
艾米莉我则想坐在一辆有空调的大汽车上在公路上跑。窗后有很多张脸。
卡蜜拉好。我可不喜欢当一次付款的随团旅游者,谢谢。我更愿当自由行动的个人主义者。
艾米莉我有时故意把屎拉在外面,没事找事。我愿意让人观察我。
卡蜜拉我观察你。味道不错。人什么都可以说!法院和当局就什么都说。
艾米莉你好吗,卡蜜拉?谢谢,好。
卡蜜拉贵公司向我供了货,送来的东西让我厌恶。
艾米莉我有活的意志,因此得让人觉得我抢到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市中心!
卡蜜拉住宅里全是蒸汽。一摊血。本诺穿着游泳裤站在阳台上,把我扔给狗当点心。孩子们还没有决定站在哪一边。只要他们不恨我就足够了。我不是那种系好了又能打开的领带。
艾米莉还缺什么吗?盐?胡椒?醋?
卡蜜拉不缺,谢谢。非常出色。我什么也不知道。再见,非常感谢。太阳最好过一阵再出来。
艾米莉这事我安排,卡蜜拉。
卡蜜拉现在我又想吸血了。我不愿意让别人吸我的血。
艾米莉吸你自己的血!考虑一下可行性!现在告别吧!不要再约会!
卡蜜拉非常感谢,再见。
第六场
[厕所的左侧有很多盖着白色裹尸布的尸体。裹尸布上有大块血迹。垃圾堆上有红色的光,像火。太阳升起来了。到处是武器。可以听到声音不大的轻音乐,那种在商店里播放的典型的连绵不断的音乐,音乐声来自一个小手提收音机。当一个又大又胖的女人——连体人走上台来时,收音机又响了起来,人们可以看到它。这个女人(她也可以像标本一样是填充起来的)是连体双胞胎艾米莉/卡蜜拉,她们被一起缝在一套女套装里。连体人在上臂各戴着一个红十字臂章。连体人在武器和垃圾间寻路而走,手上拎着一个野餐篮和这个收音机。收音机在播放。片刻之后连体人发着嘎吱声费力地坐了下来,从篮子中拿出吃的,像啃一根鸡腿似的啃一只孩子腿,并不时地从一个两升装的酒瓶中喝鲜红的血。一会儿后两个兴高采烈的猎人带着狗来了。他们感兴趣地用枪管在垃圾中到处乱捅。他们不时地捡起什么,互相展示并装入塑胶袋。他们开始并未看见连体人。连体人继续默默地饕餮。]
海德克利夫谁寻找就能找到。我希望她们进行了好的表演。
本诺细菌有自己的生活。有时它们跑出来是为了扩大视野。
海德克利夫我们是回归的骑士。每个种类都有最后一个样本,自然史中是这么说的。
本诺我们是真正的公众。就像电子!就像原子!
海德克利夫思想是不会因现实而心碎的,早着呢。
本诺心碎的是我们!我要吐。[呕吐。]我吐了。
海德克利夫大地的肩上披着一件什么样的伪装啊!看!这景色还不知道自己的局限性。我不会在此日出时刻忽略任何一块田野的。我要把自己的根深深地植入土壤中,人们不能把我拔出。我属于这里。我首先属于这里。
本诺我也是及时和同时在场的。
海德克利夫我们一个劲疯长。人们看我们。我们也往外看。
本诺根据不同的性情,不管怎么说活对我们来说是了了。
海德克利夫我们的脖子与身躯无缝地连在一起。[本诺用香肠块喂他唤过来的狗。]
我可以用上百万人的血来买奢侈品。在购买时我赞同地把血放到柜台上。我甚至还得到找头!
本诺我想成为一位着名的病人。我想有大量的我。
海德克利夫我想在我那有关医学的专业术语的淤泥中发酵变臭。
本诺我想要求牺牲。我想是战争!
海德克利夫我想和其他人一起向历史冲去,就像冲向布满庄稼茬的田地。
本诺用嘴吻!小一点儿的!
海德克利夫她们所有人的里面都各不相同。她们大声地向外说,以便人们写她们。她们说得很多,而且扮演很多角色。相反,昆虫、鱼和爬行动物对它们周围的环境惊讶得哑口无言。人们是不会轻率地开枪消灭它们的!
本诺她们呼出气,气却一去不复返。
海德克利夫她们头发和见识之间的巨大距离是她们所特有的。
本诺我更喜欢火热的南国女郎。请给我一个卡门!
海德克利夫我的心很顽皮。它在我的胸膛中狂热地游泳。我迫切地向往爱慕和生育。
本诺很抱歉。现在我知道了人生的秘密,可也并未变得聪明。我的裤子裁剪得让人恶心。我发表一项声明,而且并不要求撤回它。
海德克利夫你一定得散步。漫游者需要和生物界接触。跳民俗舞。看村民们跳舞。要是不走动我会马上死掉。需要自然!
本诺去林xx道散步。也要允许别人向你报告。要是走走的话,什么生活奇迹都能看到。
[他们发现在饕餮的连体人。]
我看见了你看不见的。自然中要是没有这些会美好得多!
海德克利夫我是纳税人。这我还从未见过。我也不会为此付税的。我热爱自己的义务。
本诺大量的油脂。她们肥得都快流油了。
海德克利夫这看上去不错。但别这么穿衣服。不好。得穿那种带开口的,好让肉露出来。我们认为该上矫形椅了。我们亲自设计的。从我们这儿看在右边。
本诺油脂。成堆的人造黄油。女殉道者。胆固醇堆肥。鞋底下又泥泞又发黄。作为邮局的优惠用绳捆在一起。葡萄酒区的特产。装在网兜中的烤肉。
海德克利夫油脂手榴弹。肉炸弹。即刻起不许吃饭。从现在起放弃。您转而尝试繁殖吧,您!
本诺不好。畸形。有碍观瞻。最后要能证明猎获物数量。开枪!把她们肥大的Rx房抑制住。把骨头从她们的瘤胃里拽出来。用绳把她们捆起来。
海德克利夫大有销路。
46
任它。马马上反抗!
海德克利夫痛打。用毯子拍子打。
本诺用工具把眼睛挖出来。然后用带血的手指在眼眶里到处搅,就像蚂蚁。痛!葡萄酒区出现纪念品和纪念碑。一场兽斗。死者。彻里彻外的天主教。罗马天主教可以随心所欲。消灭。痛。痛。
海德克利夫吹胀的圣体匣用来装尸体。不久就成了腐尸。肥大的蛆虫!土壤改善者。敢于如此并公开腐烂。
本诺但是在法律上属于公众的露天农田里,控告,这她办得到。阻止形体排队也做得到。
海德克利夫语言和观念是不可分割的。我们把她们的脂肪剔出来。把她们身上的假果实拿掉。你高兴吗,本诺?
本诺我高兴得就像等待参加初次圣餐仪式的孩子。我们也吃圣饼,但不这么狂热。
海德克利夫不久就可以解剖她们的尸体!扔掉的带毛孔的烂皮肤。一个默默陪伴的漫游者的精子。这是那个在营业视窗后抱怨的工作人员。云彩的形状很奇特。
本诺外表看上去不大。
海德克利夫我的生殖器细。上面的空隙属于我们。直至最上边!
本诺砍伐奥地利的肉山。要是之后感到有趣,那就是乐儿。不幸,一个穷人现在得佩戴假肢。医疗保险乐于承担费用。在郊区的丘陵中。
海德克利夫知不知道,运输费用是不是也承担?我们贪欲而高兴地打出王牌。
本诺能激昂是美好的。请过来!脱掉衣服,上。
海德克利夫我们在自己身体柔软无骨的地方挖个洞!她们会说我们什么?
[他用枪瞄准连体人。狗站了起来。本诺也用枪瞄准。]
本诺壮观。丰腴。茂盛。特产。
海德克利夫我佩服自己。神经错乱。治不好的。
本诺想等一等再享用。有意要等待秩序!就连歌德想要什么的时候也跟上帝一样没有耐性。
海德克利夫把这转到我们的帐号上去,黄油花!
[两人开始向连体人开枪。连体人倒下、抽搐、静静地躺着。]
本诺猪猡。滚回坟墓去!
本诺/海德克利夫[直到剧终两人总是一起,但有时也交替地抬起头。因为他们俩都在连体人的脖子上吮吸]得用结实的绳索捆绑粗鲁的人。我们做到了。五十岁会当上教授。一定的。能挣钱。一定的。挣的钱的含金量就像布尔诺地区葡萄酒的含糖量那么少。钦佩我们!流言蜚语!蠢娘们!正常。美好的东西总是事先可以预见的。有人想活八十岁。有人干脆想长生不老。没门儿!直接从桶里狂饮,像牲口一样。老板,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死我们都会一起在小树枝下翻找。我们坚持到底。我们没有节制!我们会忆起自己的。永别了!我们会长期回忆的。那就谢了。衷心地问候你们!我也问候你们。再见。现在请退场。打开灯在光明中退场!马上!立即!跑出去!打开室内的灯并出去!马上出去!现在灯亮了就马上出去!走开!失踪!消失!滚蛋!像浮渣一样被撇去!开灯并走开!快速走开!一直还没亮呢?一直还在?那现在立即开灯!现在开灯并请立即退场!现在!现在开灯并退场!现在!
[幕落。]
(丁娜译)棒子·棍子·杆子①(手工活②)
①剧名按照字面意思译出,它实际包含了多层意思,在原文中可以引起多种联想。例如Stab(棍子),指维也纳《新皇冠报》专栏记者Staberl(谐音),批评他为极右势力开脱辩解,剧中有多处涉及他。另外剧中人人都姓棍子,意在每个人都对发生的事情负有责任。Stangl(杆子)是指波兰境内纳粹集中营Treblinka的杀人指挥官FranzStangl,剧中也引用到他的话。本剧以1995年四个吉卜赛人在奥地利布尔根兰被无端炸死这一事件为背景,结合奥地利参与纳粹德国杀害几百万犹太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历史,激烈抨击当今奥地利社会和媒体对此表现出的冷漠与姑息——译注。
②全剧演出过程中全体演员一直不停地在钩织,和制作炸弹一样钩织也是一种手工活。织出的套子、网子象征被掩盖的历史——译注。“谁说那不是关于武器交易的冲突,汽车走私和贩毒。”剧中人:几个男人和女人
玛姬特养老院的帮工
肉店老板
兔女扮装成复活节的女演员
单排滑轮者
哈博士大学教授
一条叫“雷克斯”的小狗
扎比内女顾客
安得烈亚女顾客
英格丽特女顾客
其他男女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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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穿粉色钩织衫,围着钩织围裙,头上顶着一个钩织猪头的肉店老板来到场上,给玛姬特两个带钩织套的油煎肉饼,玛姬特把肉饼缝在她的衣服上。]
玛姬特[对肉店老板]我想,我们最多是把死亡算作工伤,亲爱的棍子先生。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对不死的信任,所以也就不能真的相信死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一样,通过对生命意义的提问而心安。
多谢让我在这里登台,虽然只是一小会儿。可惜不能同时看到自己。我没法现场自己看自己,但是我让我的录影机定时录影。不,这怎么会是我呢!这机器一定是坏了。等等,现在我看到了,可那不是我!我看到一个女人,正开始做什么动作,她在水中做着一个笨拙的但又是常练习过的动作,接着还是从洗碗池里把餐具往外拿。我,我们的玛姬特女士,会觉得非常熟悉。这和每天的情景一样。杂讯受到密切注意。死个把人您激动什么?您说什么?谁在激动?根本没人激动。请您听下去:不是最不幸的那些人有着孩子般的灵魂,孩子还不懂得对此发问;另一些人不再问了,他们已经不会问了。我们站在两者之间,显然是些不满意的寻找者。什么地方能买到国产乳酪?我想要奥地利皇冠牌的,从下往上数这是最高级的乳酪了①。
①“乳酪”在德文中另一个解释是“胡扯”;“奥地利皇冠牌”则是影射维也纳《新皇冠报》——译注。顾客(劝慰地)奥地利的富人有时候有点儿小心眼儿,尤其是要让他们在哪儿排队的话。但这不是出于他们的本质,而像烤笋鸡,来自他们每日的生活环境。有什么东西停在他们肩膀上了,他们在晕倒之前发现,那是山雕!老天爷,棍子先生,我想我还是没有命中要害,看来我还得再砍一下才行。
男人玛姬特女士,让我们换一种方式试试:我们奥地利人当中有的无法使自己回到天真的阶段。生活还没有用它那谜一般的眼睛望过他们,这一次是该贝尔格先生赢呢还是某某女士,她叫什么来着。技艺高超的运动员,障碍和弯道滑雪高手离不开大自然,他想在自然里发挥。他让自然给予他尺度,可他又不相信它。他要用自己那不寻常的尺度来衡量。
女人等电梯的时候,我在考虑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怎么能总是跟死人纠缠不休呢?同时还不停地高唱着和平安息?这太不自然了。还是拜倒在自然脚下比较好。等到自然相信,人终于臣服了,开始看别的,看这一次石头可以往什么方向滚,这时人就不受干扰地大量屠戮自然的造物了。看,那儿就躺着呢,那四位先生。
北山羊快要绝种了,岩羚羊得了慢性病,松树没有了枝条,无法为它们和其他死亡的物种凑合遮盖一下,以便今后可以在某个愿意让人找到的地方找到它们。不是吗,棍子先生?
有人说,这四个人被杀以后又被挪动过了,请你们上来一下好吗,死者先生,让我们的观众看看,你们被挪动了没有。你们能不能还大致摆成星形躺下,好让我们的观众有个概念?我个人不认为你们被挪动了,我现在去取个热风机来,因为体育荣誉时间长了可能会冷,不是吗?不管怎么说,在雪里我们不久就又有地位了。我们都在那儿撒尿,耶和华是我们的牧主,我是说,他是我们的舵手,这样我们终于可以超越自己和自己的不足了。我有个主意,找个乐队为我们演奏点儿什么吧!奥地利广播电视台广播交响乐团为您演奏!调子由我们定。放音乐!
肉店老板[边把钩织猪头往头上戴]给玛姬特女士一点掌声!但是在关键的一点上我不得不反驳她,女士们,先生们,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同意我的意见,这就是,假如我理解正确的话,她说防雨盛尸袋在送葬队伍中立起来了,颠倒的问候在两者之间。我拥有的名字有什么用呢?有什么不对头。我想告诉你们我是怎么发觉有什么不对头的,不是闻出来的。我是这么发觉的:我们最最优秀的斜坡滑雪运动员之一平白无故地一下栽到一根桩子上去了,当场撞破了头。她的名字还没有被遗忘,只是我一下想不起来了。电视机前的几百万观众也不由自主地一起死去了一会儿。为什么我们大家现在突然都不再是真实的了?为什么这个跳雪的胜利也没有完全成真,而只是几乎成真?为什么汤玛斯·穆斯特进入大卫斯杯四分之一决赛不是真的?可那是真的呀!我的上帝,昨天成真的!穆斯特先生把它弄成真的了!我们眼前呈现着他那生龙活虎的矫健身影,谁能否认,他和其他所有运动员们都拥有这样的身材,美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上帝!你又在那里做了什么?
他们穿越了蓝天,我们的格哈特·贝尔格,这一层面上人物化的拼搏。例如我们的安迪又向太阳飞去,接着又飞下来,穿过蓝色的大气层,他的脚下是金色的河流与街道。他被人从一座漂亮的建筑物里排了出来,这座建筑就是为此而建的。他就像水似的被排了出来。当他的图像变黑,他消失时,连汩汩声都听不到一点,我们的好安迪,金安迪![肉店老板把他那钩织的猪耳朵从头上切下来跟肉放到一起。]
肉店老板只有人有权做这游戏,利用这独一无二的可能,毫无理由地从一个滑雪跳台跳下去,在门杆之间弯来转去,把地名牌子弄弯,再重新竖好,或不竖好。我就是不信!吉卜赛人,滚回印度去!这些可塑的形体是人体。可是为什么在上面加上了这么多裂纹裂缝呢?有机会时问问我们的棒子先生吧,为什么弄了这些!
现在我要提另外一个问题:当越过冰川,向着雪地飞去时,我们的姑娘和小伙子们想到什么,有什么感受呢?比如我们的艾美泽有什么感受呢?她今天在场吗?没在,可惜,艾美泽今天不能来。那么就请您代她告诉我们吧,棍子先生!啊?叫棍子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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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问自己吧,我也可以问体育记者普吕勒,一个普通老百姓站在滑雪道边会有什么感受,这时有个家伙,某个肥胖迟钝的家伙朝他跑来,他发现得太晚了,他已经准备抓起它笨手笨脚地去和一条德国狼狗打斗,对不起,我现在才看到,说反了,是我的狗,被您给打了,员警!
滚开,快点!这个观众发现,这家伙不是他的同类,而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当他还在那里奇怪,他根本不认识,怎么就跟着来了,这个跟着跑的已经紧贴着他冲过去了。这位永远的观众,脸颊上感觉到了行进的风,金属般的,像是滑雪板的边角划过。啊,亲爱的观众,你们终于活跃起来了!
女人停,棍子先生!我们要做的是什么?我们可不可以把它想像成一个炉子,为这道菜做贡献的炉子,有了它这道菜才真正成其为一道菜。最高法院棍子先生:这地方肉太多了,我烧不了那么多,那我现在先烧第一方程式中可爱的卡尔·温特林格,他在那里出了可怕的事故,谁想得到,他会回到我们这儿来呢?
亲爱的听众,我觉得,即使生命带来再可怕的东西也应该好好接受它,第一方程式赛车手贝尔格先生的身体和前第一方程式车手温特林格先生的身体都体现了什么。而躺在木桩那里的这些身体,谢谢了,对我来说这些身体什么也不体现。
顾客我要是想找个地方躺下来休息的话,绝不会找那儿!采石场,荒芜,丘陵,可疑,无底的深渊。现在要为我们的棒小伙子们加油了。但是我们搞错了。
肉店老板亲爱的玛姬特女士!我姓棍子。
玛姬特女士什么?我以为那边的那位先生姓棍子。
肉店老板他也姓这个。除了我以外,我们这里还有一大排棍子供使用。这根本不算什么!您想像一下,这都是些不让别人利用的人!他们不是空心的。假如他们是吸管,还可以用来喝可乐。
亲爱的玛姬特女士,为什么您不把您在节目开始前私下对我说的话对我们的观众讲一下呢,您说您在我们的运动员身上看到了年轻人的精神,这就是以比赛中主观的时间观念来对付死亡的虚无。您还说,担心这样一来的结果是我们迟早会又一次不仅出卖有尽的伙伴,而且出卖无尽的伙伴,而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能赢得比赛:就算斜坡滑雪赢不了,障碍滑雪也赢不了,但不管怎么说在今年的国家队排名中赢了。我们这样的人活得最好,跟每个人,我是说跟每个赢了的人,并且从此总想赢的人活得一样好。
女人我刚明白过来!
肉店老板我认为,少数有前途的应该把不太显眼的那些也算在自家人里面,他们虽不出头露面,但在他们美丽的内心中却聚集着办大事的先兆,并在反射中将光亮赠与少数和少有的人。
玛姬特女士我想我现在明白了,棍子先生,为什么您写那么一大摞文章了。您的一个句子就那么长,一开始就让人一头雾水,根本找不着北,所以还没开始就糊涂了。是的,您的风采来自我们观众看的电视,那里边虽然每天出产酥脆焦黄的褐色产品①,但它并不是烤炉,而是图像。但也不是我们的图像,而总是别人的。
①褐色指纳粹法西斯——译注。男人您说得太对了,玛姬特女士。看这种东西只能是让我们的观众们白费眼神。幸好交到他们手里的不是活人,是活人吗?有时候我们也供应真人。今天供应大甩人机,特价的。但不是说您真的可以甩人,一甩人还不死了!湿着挂起来,滴干,这有什么。但是您注意,女士们先生们,每次不要在案发的现场。交到您手里的那个,噢,我看到了,它的历史这一次没有在下面,也许下一次吧。让我们再仔细看看,不对,您手里的那个,不可能是您的,玛姬特女士!对您来说它太小了。您的那个,总得包括您所有的爱好吧,那您怎么举得动呀!再说这个小的似乎是有主的。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喊一个小奥利维亚?
您可得注意!我的上帝,刚才有个当妈的把她的两个孩子从窗户里扔出来了,跟着自己也跳了下来。太可怕了!一个孩子摔在赶过来的员警面前的石头路面上,另一个摔在员警身上。亲爱的观众,这个女人非常清楚要干什么。这里您都有学头呢!对您来说只剩下坚持一个个性化的、不可分享的、独一无二的死法。搞不清楚的是,您这个独一无二对另一个独一无二该怎么样和能怎么样对待。
那边那位!您能到台上来一下吗?[他从观众中叫上来一位,急急忙忙就把自己和他钩到一起。]
女人[小声地劝慰被叫上来的]滑滑板这事至少在开头的时候是强迫您不断地弄疼自己,可您为什么还干呢?什么?您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不服从您?您想要什么服从您,那您就得去摘花!
肉店老板我可以在这个地方插进来吗?这是主持人的义务,但人们不会因此有所克制。谢谢!我想这四具人体,围着木桩散成星形躺在那儿,身边的说明牌上写着“吉卜赛人,滚回印度去!”他们可是服从您的,这难道不算吗?您的手按一下,两个里头就有一个凶手,诗人如是说。在压紧的,捆在身上的气枪上按一下就足够把你们这些受我们排斥的像泥鸽靶子似的抛向天空并击为碎片。无疑您是运动员,您必须是运动员,否则您也不会干这个呀!
也许还是擒拿格斗运动员或防守运动员。水淹到脖子的时候,有时会伸过来一根救命的杆子。不用说会去抓住它,人总得有个支撑依靠。站住,谁在那儿?
女人闪电过后跟着就打雷的,叫做雷阵雨。哦,好了!您仔细瞧瞧您报上的这幅照片!多成功啊!
肉店老板[边钩织着]血蹄搜刮起思想的花束,灰样的呼声翻转着声乐乐谱。这一次又可以开始了。你曾被拒之门外,桌上摆着被杀死的白垩星。您看,眼下我几乎不停地琢磨这些和这类事情,我对当代史感兴趣。
另一个对不起,您刚才说什么?
[肉店老板没有回答,而是把(戴在头上的)猪头摘了下来,底下他还戴着一个粉色的钩织面具,是个滑雪帽,他像抢银行的强盗那样蒙面戴着,眼睛和嘴巴的地方挖了洞漏空着。他往摘下来的猪头上缝新的耳朵。]
[下面的段落开始时正常念出,接着断开来念,意思是,站着排队的人每人念一行台词,在书上这一行结束时这个人就停下来,不考虑这时候产生的意思是什么,就由下一个人继续念下一行,依次重复下去①。一边念一边先后纵情地跳起来,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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