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忘了还手机了。楚欢颜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这部手机。早上楼上的那个男人把这手机扔给了她,后来,因为那一百万现金带给她的冲击力太过强劲,以至于她压根忘了还手机这事。
晚上七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吃完晚饭,她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朝着五楼走去。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想去按那道门铃。一想到早上那男人凶神恶煞似的表情,她就心有余悸。
在做了N次的心理建设后,她伸出颤颤的手,很轻……很轻……地按了一下门铃。
一秒……两秒……
她在心里默数着。如果在五秒之后,还没有人开门,她就自动当没人,把这手机交到社区的失物认领处去。
不过天不如人愿,在第四秒的时候,门开了。
“怎么又是你?”慕天尧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她也绝对不想出现在他面前啊。楚欢颜在心里嘀咕着,随即把手机递上,“我只是来还这个的。”
他接过手机,随手塞进了衣袋,“没有别的事了?”
“没有。”她赶紧摇头,顺便说出了最后的两个字,“再见。”说罢,转身就打算往楼下跑。
“等等!”一只手更快地拽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拎回到501的门口。
真的是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四十五公斤的体重,“轻”到可以让人随意拎起的地步。
“还……有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从双脚离地到双脚着地,楚欢颜第一次知道原来脚踏实地的滋味是那么的好。
“你会不会煮面?”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哈?“煮面?”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对,会煮的话就马上给我煮一碗,我饿得又快没灵感了。”他把她拽进屋里。
“但……但你要是真的饿的话,可以去附近的餐馆吃啊,或者叫外卖也成。”总之,别叫她煮面就行。“太麻烦了。”他直接把她甩进厨房。
麻烦?哪里麻烦了?“我可以帮你叫外……”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冰箱里有面,鸡蛋应该还有几个,给我加个荷包蛋在面里。”
拜托!哪有这样强迫的。楚欢颜再次找着借口:“可我煮的面很难吃啊。”所以麻烦他还是叫外卖吧。“只要能把一碗面煮出来就行。”说完这话,他又半蹲着窝在沙发上,在一本厚厚的速写本上拼命地画着什么。
嗄?有没有搞错?这样也行?
楚欢颜眨眨眼,终于认命地开始打量起了厨房。
十来平方米大小,原本装修得还不错,不过在过度的糟蹋之下,显然已经失去了厨房该有的整洁,清爽。水槽里则是一大堆没洗的锅子、碗、碟,油烟机黑乎乎的,至于冰箱,除了两团面和三个鸡蛋外,就只有一盒过了期的牛奶。
不过现在没时间让她来抱怨环境。楚欢颜先把过期奶扔进垃圾桶,再把面团拿出冰箱解冻。洗干净锅子,炒蛋、下面。
她明明是来还手机的啊,为什么非得待在这厨房里给人下面吃?抱怨归抱怨,楚欢颜手上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直到她把煮好的面端出厨房时,发现慕天尧还在画着。
这个脾气恶劣、长相凶恶的男人,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像是混黑社会的。若是他有意向黑帮发展,没准会有发展前途。
“煮好了?”他猛地抬起头问道。
“好了。”她赶紧把盛着面的碗和筷子递到他面前。
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随即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你煮的面和子聪煮的一样难吃。”撇撇嘴,慕天尧评价道。不过没办法,也只能将就着吃了。楚欢颜朝着天花板翻翻白眼,她早说过她不擅长煮面的,“子聪是谁?”
“今天拿钱来的人。”他继续埋头吃面。
没想到那人居然和她有一样的遭遇。看着他一边皱着眉,一边却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她忍不住地问道:“真的有那么难吃?”
“很难吃。”他毫不客气地评价着。
“难吃你还吃?”
“因为没别的东西可吃了。”
拜托,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呃,或者该说,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等到楚欢颜从501室回到自个儿家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之后的事了。
“去哪儿了?那么长时间。”楚母端着水果走到客厅。
“去公园逛了一下。”她没好意思说刚才去了五楼当了一回免费劳工,“对了,我要看的电视剧快开始了,老爸,遥控器呢?”她转头看向了楚父。
“茶几上。”楚父埋头看着报纸。
楚欢颜调好电视频道,再捞起一个苹果塞进嘴里。
“今天募捐得怎么样了?”楚母扯着话题问道。
“还可以吧。再募捐几次,应该就够了。”楚欢颜一口一口地啃着苹果,“老妈,你知不知道住我们楼上的那男人是干吗的?”
“你说501的那个男人?”
“对。”她点点头。
楚母想了想,“好像挺神秘的,有时候也就看到他下午那会儿在公园里画什么,也没听人说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平时更没见他和什么人聊天。”几乎可以说是小区里的独行侠。
“你们在说谁画画?”一听到画画这词,楚父感兴趣地问道。身为美术大学的教授,其作品更是得过两次全国大奖。只可惜女儿丝毫没有遗传到他的艺术细胞。
“楼上那个新搬来的男人。”楚母解释道,“你下班回家的时间刚好和他错开,所以没见过那人。”
“他的画怎么样?”楚父问道。
“我是没见过那人的画,不过小颜说她看过。”
两人的目光,霎时都集中到了咬着苹果的女儿身上。
“咳!咳!”楚欢颜差点被苹果噎住,“他的画啊……好像就是些线条嘛,反正我是看不懂。”
“看不懂?”楚父纳闷。
“是啊。”楚欢颜耸耸肩,就像她永远不会欣赏动物园里的猩猩有多美一样,估计她这辈子,也不会看懂他画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是什么。
“哎。”蹲在戏剧社社团的角落里,楚欢颜看着正在排练的“美女与野兽”。因为公益社这次的活动是和戏剧社联合办的,所以连带着,她还得在放学后来戏剧社蹲点,了解人家社团的排练情况。
“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李芬芬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同在一个班,又是死党,她自然关心好友了。
“没什么。”
“该不会是募捐不顺利吧。”她猜测道。
“这倒不是。”楚欢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待在这里没事干,有些无聊罢了。”
“这叫轻松,你要真想有事干,不如我去和我们社长说说,让你演个群众角色?”
“免了。”她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没艺术细胞。”
“也是。”对于这点,李芬芬是认同的。
“啊,美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渴望得到你的爱。”排练中的“野兽”发出了深沉的呐喊。
“哦,野兽,你的模样是那么的可怕,可是我知道你的内心是多么的温柔。”“美女”温柔地抱起了“野兽”。
神情款款的一幕,却也看得楚欢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确定,这幕戏真的是给孤儿院的那些小朋友看的吗?”她问着身旁的好友。
“当然,爱情是不分年龄的。”李芬芬回了一句无比罗曼蒂克的话。
绝倒!敢情是她太落伍了!
“那天去演出的话,他们不会也像现在这样穿着便服吧。”她指了指那些正在排练的戏剧社社员们。“怎么可能!”李芬芬嗤之以鼻,“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戏剧社了,当然是有戏服的了。”
“戏服?在哪儿?”
“就挂在那帘幕后面,你可以过去看看。”李芬芬说着,拉着楚欢颜走到了帘幕后。
琳琅满目的戏服,看得她眼花缭乱。和戏剧社一比,公益社大概可以算是路边乞丐了吧,“这是‘美女’穿的衣服吧。”楚欢颜拿起一件最为华丽的戏服问道。
“对啊,这可是我们社长的得意之作呢。”李芬芬点点头。
她呆呆地看着手上的戏服。真的很华丽,镶着各种花边与珠片,让她联想到了中世纪的公主。
“对了,你这戏服放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这裙子裙摆很长,很容易被踩到……”李芬芬话音未落,便已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嘶啦”。
楚欢颜尴尬地抬起脚,看着死党,“芬芬,你这话,好像说得有点迟了。”
因为她的脚,已经踩到了裙摆。
然后——裙子破了。
事实证明,人衰的时候,真的会衰到家。
为了掩盖自己所犯下的罪证,她只能在好友的帮助下,偷偷摸摸地把戏服偷渡出校园。
“欢颜,你真能补好?”李芬芬还是有点不安。
“死马当活马医吧,如果真的补不好,我再向你们家社长坦白从宽好了。”毕竟戏剧社的那位社长大人,脾气绝对称不上和善。
“那……你保重吧。”
在一句保重之下,楚欢颜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的悲壮心情,回到了家中。
“老妈,麻烦给我补衣服的针和线。”一踏进门槛,她开始索讨工具。
“你要这干吗?”楚母奇怪道。
“总之就是有用!”她急急道。
“真是的,你这孩子……”楚母说归说,却还是把针和线给了楚欢颜,“你的晚饭给你放在桌上了,我和你爸要去参加一个艺术展,今天可能会很晚回来,你自己早点睡。”
“哦。”她心不在焉地应道,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补戏服上。
“还有信箱的报纸别忘了拿!”
“知道了!”楚欢颜一溜烟地回到房间,穿针引线,开始缝补着戏服。
华丽的戏服,花边甚多,她光是看着,就觉得头昏眼花了。天知道,她从小到大,只缝过纽扣而已。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楚欢颜硬着头皮开始缝起了破裂处。
一针,两针,每一针都落得万分小心。直到一个小时后,才缝了三分之一。
咕噜!
肚子里的饥饿感让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还是去取了报纸,然后吃饭吧。”她喃喃自语地站起身,把戏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再拿了信箱的钥匙走出门。
楼道中昏暗的灯光,照得人的影子歪歪斜斜的。楚欢颜取完报纸上楼,才准备开门,却发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从楼上走下来。
那黑压压的脸色,还有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不认识!当作不认识!她自我催眠,迅速地开门,抬脚往屋子里冲。
可惜现实总是不如意的。
左脚才跨进一步,右脚还没来得及抬起,她的衣领已经被一只大手给拽住了。
“你干吗?”她挣扎着,“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什么性骚扰?”浑厚的声音在她颈后响起。
“就是……你这种行为啊,有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这样拽着一个女人的衣领?”她挣扎得更加起劲。
慕天尧皱皱眉,松开了手,“差点忘了,原来你是个女人。”
倒!有这么说话的吗?“你太过分了!”她脸红脖子粗地朝着他吼道。
他根本没把她的吼声当回事,抬起脚,顺势进了屋,“你这里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
“没有。”
可惜他已经看到了放在客厅餐桌上的饭菜。然后接下去的情况,完全出乎楚欢颜的意料。
只见慕天尧自发自动地走到餐桌边,拿起了碗筷开始吃起了桌上的饭菜。
拜托!
这……这……这也未免太自觉了,这根本就是强盗行为嘛。楚欢颜肩膀一歪,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喂,喂,这是我的晚饭啊!”
“……”要吃的人还是在埋头吃。
“哇,你怎么可以吃了我的小黄鱼,你知不知道我老妈一个礼拜才给我煮一次小黄鱼哩。”
“……”没人理会她的乱叫。
“哇咧!你居然还吃我的花菜。”
“……”
“有没有搞错啊,就连我不要吃的白萝卜你都不放过!”
“……”
一阵咆哮之后,只见女人疯狂地冲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也加入了抢菜行列。要是再磨下去,只怕她等会儿连片菜叶子都吃不着!
半晌之后,男人在吃完了桌上所有的菜后,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而女人,则气喘吁吁地瞪着男人。抢了半天,她只抢到半条小黄鱼,以及几片白萝卜而已。
“你……你不觉得你应该说些什么吗?”通常,只要此人良心还未完全泯灭,都会道声歉。
“这比你煮的面好吃多了。”慕天尧想了想道。
嗵!
她的屁股直接和地面进行着最亲密的接触。
“你要说的就这个?”楚欢颜狼狈地爬起身,没好气地问道。
“不然还要说点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
得,当她问错了。这男人的良心,根本就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一个能够轻易拿出一百万的男人,竟然会在她家里和她抢晚饭吃。而当她质问他的时候,他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因为在她家吃饭,比去附近的餐厅要方便——因为近。
这种理由可以称之为理由吗?
不过在打不过他,拉不长他,吹不破他的情况下,她算是彻底认命了,只求能够尽早送走这尊瘟神。
“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吃了?”瘟神问道。
“没了。”她无力地回道,“就连我藏了两个月的小熊饼干都已经被你吃掉了。”
慕天尧皱皱眉,正想要走人,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沙发上的戏服。
“这是什么?”
“我们学校戏剧社的戏服。”
“怎么破了?”他伸手拿起服装,翻看了一下。
“我正要补呢,你别乱拿,小心等会破得更厉害。”她试图从他手中拿回戏服,却奈何身高比不过人家,只能乱跳脚。
慕天尧打量着手中的戏服,喃喃道:“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设计?”
“难看?你知不知道设计这戏服的人可是我们学校服装系的才子啊!”要是让服装系的那帮人听到他这话,准会海扁他一顿。
“那又怎么样!”他不屑地撇撇嘴,“这种难看的戏服,最好丢了算了,还补什么!”
“丢什么丢,这是要给孤儿院小朋友表演的《美女与野兽》里美女穿的衣服,要丢了‘美女’穿什么?”她总算抓住了他捏着衣服的手,试图掰开他的手指。
“美女与野兽?安徒生童话的那个?”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美女与野兽吗?”
“如果真的是‘美女’穿的话,那这件戏服真的可以马上烧了。”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完完全全不合格的产物。
“别抓着戏服,还我啦!”他的手指简直就是钢筋,她怎么掰都掰不开,“要知道,要今天晚上要是没把这戏服补好的话,明天我就不用去学校了。”直接在家避难得了。
“这破玩意儿很重要?”他不可思议地看看手上的这块“破布”。
“很重要。”她使劲地点点头。
慕天尧松手,楚欢颜一把抓回戏服,小心地抚平褶皱,拿起针线,继续开始修补工作。
“你白痴啊,哪有人这样缝的。”他在一旁骂道。
“你凭什么骂我白痴?”她抬头,发挥她的瞪眼神功。
“会把这里缝成这样的人不是白痴,就是智障。”
“你……你……你……”可惜她骂人的功力太浅,一时之间想不出啥好词。
“给我!”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抢走了她手上的针和线,顺便拿起了剪刀,把她之前补了的三分之一通通给拆了。
她目瞪口呆。不是吧,她之前忙活了一个小时的成果,就这样……
喀嚓喀嚓喀嚓……
剪刀在继续剪着,把戏服上镶缀着的花边尽数给拆了,然后她只看到他的手指翻飞着,把那些剪下来的破花边拼接成了一朵花,镶在戏服的腰侧。原本拖地的长裙摆,在他的手中刷刷几下,短了一圈,优雅的公主裙,成了不对称的斜边裙。
“好了!”他把戏服甩给她,前后不过十几分钟。
楚欢颜欲哭无泪地看着手中的戏服。好了?应该是坏了才对吧。
这男人,不仅抢了她的饭菜,还毁了她要补的衣服。根本就是——可恶到了极点嘛!
次日清晨,楚欢颜胆战心惊地来到教室。
“嗨,欢颜,昨天那戏服你补得怎么样了?”李芬芬的手拍上了她的肩膀。
“芬芬……”她面有难色地看着好友,“如果我说,这戏服稍微有一点点的变动,会不会……”
“变动?你不会还没补好吧。”
“不是,不是!”她赶紧摆摆手,“只是戏服的样子,变得不一样了。因为昨天晚上……呃,发生点事情,所以戏服被改了个样。”归根结底,都是面目可憎的邻居惹出来的祸。
“改成什么样了?”
“总之,就是拆了好多蕾丝花边,还有裙摆被裁了一大截等等。”
“什么?”李芬芬大叫道。
楚欢颜赶紧捂住好友的嘴巴,“别那么大声啦。”
“唔……唔……”嘴巴被捂住,她只能点点头。
楚欢颜松开手,“总之,你把这件戏服先还给你们社长,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我只能赔钱了。”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这样啊。”李芬芬为难地道,“可是我们社长发起火来,很可怕的耶。”
“帮个忙吧。”她自己是实在没这个勇气去还这戏服,“大不了我请你吃KFC。”
“一个星期的份?”李芬芬的眼睛瞬间发亮。
“最多两天的份。”
“五天。”
“三天!”
“OK,成交!”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楚欢颜把包着戏服的袋子递给李芬芬。
“对了,欢颜。”李芬芬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我们社长说,他这套戏服,光是成本,就花了好几千,你有钱赔吗?”
好……几千?还只是成本价?
楚欢颜只觉得自己被无数的石头砸得倒地不起。她……好想吐血啊!
战战兢兢地上了一天的课,楚欢颜才准备回家,却被李芬芬拖着奔向了戏剧社。
“芬芬……怎么了?”她不安地舔舔唇,该不会是戏剧社的人打算把她大卸八块吧。
“你现在马上和我去一趟戏剧社,我们社长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你。”李芬芬道。
如论如何?天哪!“是看到了那件戏服吗?”
“对。”她点点头,“你都不知道,我们社长一看到那戏服,足足呆了五分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然后让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
要命!楚欢颜这会儿只想喊上帝,“我……我好像突然有点事,芬芬,你先放开我,我马上得走!”
“别!”李芬芬一把拽住好友的手,“要是你走了,我等会怎么交代啊!”
也是!她泄气地垂下头,好半晌才一副认命状的喃喃问道:“你们社长有说过要赔多少钱吗?”
“赔钱?”李芬芬诧异着,“我看我们社长那表情,不像是要你赔钱的样子。”
难不成是要她的命吗?楚欢颜此刻感觉,世界末日来临,差不多也就这样子了。
一步三回头,总算挪到了戏剧社的社团办公室门口。
喀!
李芬芬推开了门,“社长,我把人带来了!”
屋子里的几个人,目光纷纷看向了门口。
除了戏剧社的社长大人外,还有另外几个服装系的学生。而那件美女的戏服,则正摆放在一张偌大的桌子上。
“把我的作品改成这样的人就是你?”戏剧社的社长胡凯明一个箭步上前问道。
“这……”楚欢颜艰难地嚅动了一下嘴角,“改得很……难看吗?”
“难看?”他不敢置信地低叫道,“你在说什么笑话,我和我的同学一致认为,改得实在太好了!”
嗄?她愣愣着,有听没有懂。
“这种华丽却又不会过分的设计,实在让我们很意外,尤其是把多余的蕾丝全部去掉,更像是给了我当头一棒。更特别的是,居然采用不对称的表现方式,这种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胡凯明还在一个劲儿地说着。
“是这样吗?”她的嘴巴呈半开状。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被改成这样的戏服,在胡凯明这个服装系的才子眼中,竟然成了精品。
“当然是这样了!这件戏服原本是给《美女与野兽》中的美女穿的,‘美女’只是一个商人家的女儿,但是衣着却不应该过分的华丽,我一直明白这一点,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着手改。可是现在,这件戏服素雅却不失华丽,我简直难以想象是在我原来服装的基础上修改完成的,而且还融合了现代的元素……”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说到最后,简直是欲罢不能。
楚欢颜头晕乎晕乎的,唯一明白的,就是对方似乎还颇为欣赏这件被改过的戏服,“那……是不是说不用赔钱了?”她比较在意的是这一点。
“赔钱?当然是不用了!”胡凯明一把抓住楚欢颜的手,“我只想问一下,这戏服是谁改的?你本人吗?”只要不是赔钱就好,“是我的一个邻居改的。”她赶紧申明。
“邻居?他是服装设计师吗?”
“应该不是吧。”起码她从没见过他打样板,做衣服之类的,“那天……他只是随便地帮我把这戏服改动了一下。”
“随便?这只是随便改动的?”胡凯明面色一变。
楚欢颜脖子直觉一缩,“又有什么不对吗?”
“天才,那你的那个邻居真的是个天才。”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满脸激动地说道,“可以麻烦你邻居把这次《美女与野兽》的戏服都改一下吗?当然,只要在这些戏服的服装设计图上改动一下就可以了,或者是给我们一些提示之类的。”
“这……”
“为了给那些孤儿院的小朋友看到更完美的表演,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他那双眼神,带着无限的期盼望着她。
“哎?”所有想说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拜托,不是吧,用这种理由来逼她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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