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批鲜奶刚到,小恩帮忙上架下架。
“这几天都没看到你。”
“嗯,熬夜加班的关系。”
“熬夜念故事?”
“也不是……啦。”
女工读生察觉到小恩疲惫脸色背后,有一点“想要被多问一些些”的颜色。
那颜色,似曾相识。
“喂,你跟老板谈恋爱了喔?”女工读生轻轻推了她一下。
“没。”她很快就否认。
“骗人!”
“真的没有啦。”
小恩有点小高兴,但脸一定是红了:“只不过他受伤了,又没什么朋友帮他忙,所以我就负责照顾他。”
“真的只是那样吗?你的表情好像不只是这样而已喔。”女工读生逗弄她:“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啦?做了吗做了吗?”
小恩的脸红到不行。
好怪。
这件事她几乎可以跟任何一个付得起钱的人做,却唯独不知道怎么跟这个连名字也没问过的女工读生启齿。
“什么也没做。”小恩生硬地说,却点点头。
这一迟疑,只见女工读生用力瞪大眼睛。
“真的做了喔!”女工读生诧异。
“没做啦!”小恩气呼呼道。
鲜奶早就排好了,刚刚过期的饭团跟便当也给下了架。
依照规定这些食物都得销毁,但店长可没在理会,工读生想吃多少尽管拿。
店门口,两人喝着过期两小时的巧克力牛奶,啃着过期四十分钟的鲔鱼寿司。
小恩慢吞吞地看着蓝色的工作备忘录,将这几天错过的进度赶上。
女工读生看着小恩的侧脸,淡淡的粉装透着一股彷佛刚洗过澡的香气。
就连同样是女孩的自己,也好想亲一口。
“好可惜喔。”女工读生杵着小脸。
“什么好可惜?”小恩别回头。
“好可惜你的老板是个瞎子,不然他看你这么年轻漂亮,一定会追你的。”
“你真的很好笑耶。”小恩笑了出来。
“真的啊,如果我像你一样漂亮就好了,就不必跟八筒在那边写来写去,他一定一下子就主动追我了。”
“我却很羡慕你们可以这样用笔说话啊,至少你们还有一个方式可以无话不聊。而且你不是不漂亮,只是我花比较多的时间打扮啦。”
此时,一辆警车缓缓停在便利商店门口。
两个深夜巡逻的警察下车,厚重的车门带上的声音既沈闷又懒惫。
警察走向门口的签到簿,一胖一瘦。
小恩的视线正好穿过女工读生的发际,与其中一名较瘦的警察四目相接。
那一瞬间,小恩的脸彷佛被重重摔了一巴掌。
“……”警察面无表情,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两个警察签好了巡逻签到本,伸着懒腰走进便利商店的饮料柜报到。
女工读生见状,吐吐舌头:“我忙一下。”赶快进店。
小恩没有一丝犹豫,站起来就走。
脑中一片空白这六个字是最偷懒的修辞,却最适合小恩此刻的状态。
完全是本能,就像蟑螂看到蓝白拖会反射性逃走,她越走越喘,越走越快。
错就错在,她的本能够敏锐了,却还不够聪明。
两分钟后,警车在十字路口拦住了只是直直向前走的小恩。
坐在副座的胖警察打开门,下车,冷冷瞥了小恩一眼,就径自走到路边抽烟。
车门却没关上。
驾驶座旁的车窗降下。
瘦警察没开口,眼神却说话了。
小恩像是给套中圈索的绵羊,呆呆坐进车,呆呆看着瘦警察将皮带解开。
拉炼拉下,将裤子褪至膝盖。
瘦警察轻轻拍小恩的头,慢慢将她的头压下。
小恩开始做她最熟悉也是最讨厌的事。
车子里没有音乐,没有广播,及有偶而来自勤务中心的无线电广播。
沉默的汽车空调里弥漫着中年大叔独有的尿臊味,与和着口水的滋滋砸砸声。
瘦警察压着她的头,有时放松,有时用力到她快要窒息,发出哀求似的鼻音。
“那店员是你朋友?”
小恩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长得还可以,也有在卖吧?”瘦警察抓的她的头发,不让上来。
小恩只能拼命摇头。
“少来了,像你这种烂货有什么正经朋友?”他的手更用力了。
小恩只觉得那东西顶到喉咙深处,呛得快吐了。
挣扎的眼泪从眼角扩散。
“不管她有没有在卖,也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弄一包K粉给她还是什么的都好,我给你三天时间。”瘦警察的手使劲地压、压、压,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三天后,我会接到一通检举电话,是你打给我的,要检举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小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那东西都快顶到食道了,泪腺被刺激得又酸又麻,小恩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如果你没有照办,别以为我会把你送去保护管束那什么烂地方……你这种烂货根本也不在乎,是不是?”一想到自己因收贿遭降职处分,调到这区干了这种深夜巡逻的烂缺,瘦警察忍不住将小恩的头当皮球拍。
越拍越大力,越拍也越硬。
最后射出来的时候,他跟以前一样默不作声,捏捏她涨红的脸。
要强忍着咳嗽冲动的她全部都吃下去。
“三天,我没接到你的检举电话,我就把你是个什么样的烂货告诉你的新朋友,让你比吐出来的东西还要烂。”瘦警察慢条斯理拉上裤子,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恩呆呆地看着自己发烫的手。
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
“放心,等我把你的朋友搞得跟你一样烂,以后你们就可以真正交心,就永远分不开了。”瘦警察摸摸她的脸,拍拍。
车门打开,不过不是小恩下车。
而是瘦警察从口袋里摸出根烟,走到路灯下等待。
这次胖警察塞了进来,裤裆下早就高高隆起了。
“下去啊。”
他皱眉,看着眼神茫然的小恩。
等到她再度回过神,脸上都是咸腥的泡沫,一个人蹲在路边。
警车愉快离去,车尾灯嘻皮笑脸刺着她的眼。
地上留下一小包白色粉末。
擦干脸。
她想哭。
却没有办法流出眼泪。
她用手指挖起自己的眼睛,没有办法。
将整张脸埋进膝盖里,还是没有办法。
就是哭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的颜色萧然褪换。
当她捡起地上的白色粉末那一刹那,她有种自己活该被作践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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