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每当小说出版成书后,我都会反复看几次,唯独两本例外:一本是《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一本是《妈,亲一下》。
两本写的都是我的真实人生,前者,是记述我们一群笨拙长大的好朋友,一起追同一个女孩的热血故事;后者,是妈妈二四年生病时我所做的病榻日记,与追忆母子之间二十七年来发生的种种,希望妈妈能够从我珍藏的回忆里得到努力生存下去的勇气。
这两本书,没有经过改写,没有为了“好看”用虚假的桥段去滋养并不存在的情节,没有一个把自己写得很帅很酷的九把刀。我所做的并非天马行空地创构故事,而是将真实发生过的一切说得有趣说得好看,说得让我身边的家人朋友也能认同书里的所有。
我没有反复看这两本书,各自有不同的原因。
一直没有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是因为怕被坐在我对面的女孩打断腿。至于没有重复看《妈,亲一下》,是因为每次不管翻到哪一页,我看了都会流泪,甚至哭到没有力气……一个大男人老是哭哭啼啼的,看起来很欠揍。
现在,还没开始写,我已知道这个故事会非常不像一个故事。
那是一段意义非凡的岁月在那些日子里,有Puma的陪伴,我也陪伴着Puma。
而前几天为了着手这个“新故事”,㊣(2)我必须确认哪些人生片段已经被自己写过一次,于是再度拾起了这两本书,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读了一遍。
先是大笑,然后又哭到发抖。
我拿起手机,抽抽咽咽打电话给女孩,说了好些话才平静下来。
“……我想起她,你会吃醋吗?”
“不会,我只是很担心你。”
“嗯,我哭一哭就没事了。”
“Baby,等一下快去睡觉哦,明天我陪你去看Puma好不好?”
“谢谢。”
再过一个半月,我就要去当兵,我可以写这个故事的时间也不多了。
所幸发生过的美好往事,我记忆犹新。
并非我的记忆力特别好,而是,我常常回忆。
二七年,二月二十八日,十九点二十六分。
距离她的生日结束,还有四个多小时。
坐在彰化最熟悉的咖啡店里,最习惯的位置。一壶漂着枸杞的人参热茶,一盘腻在奶油里的松饼,对面的女孩一边翻着电影杂志,一边吸吮手指上的蜂蜜。
女孩抬起头,问我:“开始写了吗?”
我说,快了。
女孩轻笑:“有灵感了吗?”
我说,普普通通,只起了两句话。
女孩很开心:“那么,拜拜啰。”
我笑了,拜拜。
她回到杂志里,我则进入从前。
就这样吧。
有些人用书信保存他与朋友间的秘密。
有些人用照片记录他与死党们的年华。
有些人用日记填满他的暗恋单恋痴恋。
关于那段岁月那些人那只狗,我就用这个故事将它们通通装进。
从一滴眼泪一串微笑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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