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好点了吗?”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前野的声音,我尝试睁开眼睛,但疲倦的感觉吊在眼皮上,我只看见几个人影在四周晃来晃去。
“别急,你现在已经在医院,安全了。”前野的声音也很疲倦。
是啊,安全了。
但我头真晕,也不晓得手术是否一帆风顺。
“子晴她?”我的心悬在子晴身上。
“别担心,子晴没事。”前野困倦地说:“劫匪还没抓到,不过警察已经在调查了。”
“嗯。”我放心闭上眼睛。子晴没事就好。
之后的两天两夜,我都在无数个梦境中渡过,有时我会因轻微的头痛暂时醒转,随即又在迷乱的睡意中沉沉坠入虚无。
有时我会在梦中看着脑袋里的M晶片思考,我站在巨大的镜子前,仔细研究精准包覆在脑细胞里的生冷异物,看着它,也看着自己。
有时我会看见子晴。
子晴披戴着白纱、捧着鲜红玫瑰轻轻笑着,她坐在白色小教堂前铺满粉红花瓣的小径上,闪亮的细长眼睛好美丽,在清澈皎蓝的天空下娓娓向我诉说她的情意,我坐在开满小黄花的草地上,好开心地听着。
这是个美梦,是个好兆头。
所以我让这个梦重复了好几次。
“彦翔?你好一点了吗?”
我用力睁开眼睛,因为我知道是子晴在呼唤着我。
子晴站在我身边,握住我的手用力搓揉着,她的头上还包着白色的医护网,但显然,子晴康复的速度比我快多了,前野跟他的密医们应当照我的安排,花了较多的时间在子晴的手术上,对我只是胡乱把M晶片插进脑袋里。好样的。
“你还好吧?”我关切地问。
“嗯,已经都不痛了。”子晴歉然地说:“对不起,要不是我叫你停车,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哈!”我笑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幸好有人正好经过,不然我们不知道要在大雨里睡多久。”子晴怜惜地看着我:“那两个坏蛋把我们敲昏了,把我们拖到路边的阴暗处,连巡逻的警车都没发现我们。”
嗯,那个在大雨中“碰巧经过”的路人,可是收了我不少钱的临时演员,当然要仔细发现我们。
“那两个坏蛋抓到了吗?”我问。
“没有。”子晴恨恨地说。
“他们一棒敲晕我,倒给了我不少天的假期。”我打了个哈欠。
“对不起啦!”子晴噘着嘴。
“没关系的,反正工作太累了,正好休息一下,公司有派人来看我吗?”我问,努力坐了起来。
“有两个叫前野跟宗升的来看过,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人也来看过。”子晴扶着我走下床:“下来走一走吧。”
我好奇地问:“什么奇怪的人?”
子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他说他叫Tiger,他全身用黄色跟黑色的颜料把自己画成一头老虎,手脚并用,一丝不挂地在医院里走来走去,不过他好像蛮关心你的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个很聪明的怪人,扮什么像什么,扮生物学家的时候比宗升还懂生物、扮电机工程师的时候比嘉玲懂电子、扮程式设计师时比我还会破解密码,简直是天才。至于他本名叫什么,恐怕只有他爸妈知道而已。”我慢慢走着,摸摸头上的纱布。
头已经几乎不疼了。
按照计画,前野在为我跟子晴植入晶片后,会在我们的头上制造一些受到敲击的外伤以掩饰手术的小伤口,而前野跟密医的技术真是一级棒,居然骗过了荣总的医生。
“你的头真的都不疼了?”我问,亲了子晴一下。
“真的啦,我还比你早两天起床呢。”子晴牵着我,陪我走到走廊上的窗口旁。
“那我到底躺了几天啊?车子被坏蛋干走了吗?”我问,心中盘算着何时要启动M晶片。
“你躺了一星期了!”子晴怜惜地摸着我头上的纱布,说:“至于你那台贵死人的跑车倒没被抢走,真是怪贼。”
“是吗?真幸运。”我笑着。
阳光洒在子晴的脸上,虽然子晴未施脂粉,但她雅素的脸蛋迷人依旧。
等到纱布拆下、伤口愈合,那时M晶片大概已能在脑内安安稳稳地镶着,我就可以启动M晶片,向子晴求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