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军人诧异地转过头,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俏脸,望着推开车门走出来的王思宇,宁霜蹙起秀眉,好奇地道:“宇少,你怎么在这里?”
王思宇把车门随手关上,走到军用吉普车边,笑着道:“当然是来吃饭的,不巧,赶上霜姑娘砸场子,这顿饭恐怕是吃不成了。”
宁霜竖起秀眉,扫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道:“来这里吃饭?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王思宇微微一怔,望着从饭店门口奔出的慌乱人群,皱眉道:“霜姑娘,怎么回事,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和店主有过节?”
宁霜摆摆手,斜倚在车边,双手抱肩,冷冰冰地道:“别管了,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王思宇笑了笑,叹息道:“看来,应该给启明兄和卫国市长打电话了。”
宁霜面色一沉,寒着脸道:“于佑宇,我不想重复第二遍,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
“哗啦!”透明的玻璃橱窗被椅子砸得粉碎,碎片如雨点般落下,在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中,又有许多男女抱头奔了出来,慌张地逃离现场,远处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
王思宇微微皱眉,善意地提醒道:“宁霜,差不多就行了,别搞得太过分,马上把你的人叫走,别给我们出难题。”
宁霜却不肯听劝,而是瞪了他一眼,大踏步地走进饭店。
王思宇叹了口气,也跟在她的身后,向楼上行去,此时的餐厅里已是一片狼藉,桌椅都被掀翻,空调电视也被捣毁,满地都是玻璃碎片。
而士兵们仍在执行着命令,挥舞着手中的椅子、棍棒、消防斧,凡是能砸烂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幸免,一间装修豪华的餐厅,在不到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变得满目苍夷,破败不堪。
两人上了三楼,一个士兵迎面跑了过来,双腿并拢,打了立正,大声喊道:“报告,六楼有人自称是市局副局长,手里持有武器,在维护照片上的两人。”
宁霜伸手摸向腰间,拔出枪来,把子弹推上膛,一言不发地向上跑去。
“是老邓!”王思宇吓了一跳,赶忙发力追了过去,来到六楼,却见七八名士兵围在一个包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邓华安身穿便装,坐在椅子上,挡住了包房的门口,他手里摆.弄着一把七七式手枪,表情轻松自然,身上却露出彪悍的气质,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宁霜举起手枪,对准了邓华安的眉心,冷冰冰地道:“让开,这里没你的事!”
邓华安倏地站起,也举着枪,瞄准了宁霜的俏脸,语气沉稳地道:“我也是退伍兵出身,不想和部队的人发生冲突,你们赶紧回去,别逼老子动手。”
王思宇分开人群,走到两人中间,皱眉道:“把枪收起来,像什么样子!”
邓华安收起手枪,压低声音道:“王书记,陈部长在套间里面,他讲了,不许任何人进去。”
王思宇微微一怔,转身望着宁霜,诧异地道:“霜姑娘,你找的是启明兄?”
宁霜竖起秀眉,怒声道:“叫你的人走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王思宇叹了口气,伸出手掌,轻声道:“宁霜,既然是家务事,我们不管,但你不能胡来,马上把枪交出来,让士兵撤到外面去,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不然,我们地方也没法擦屁股!”
宁霜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把手枪拍在他手里,摆手道:“全都下楼,把门口封了,未经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一众士兵赶忙打了立正,列成队形,迈着正步向外走去。
宁霜走到门边,一脚把椅子踢飞,砸在斜对面的粉墙上,踹门进了包房。
邓华安直咋舌,赶忙凑了过来,悄声道:“王书记,这妞哪来的啊?咋这么彪悍,不得了!”
“老邓,别问了,跟着到楼下维持秩序。”王思宇摆.弄着乌黑发亮的微型手枪,爱不释手,拿枪瞄准邓华安的脑壳,点了点,嘴里发出‘啪啪’两声脆响。
刚才还镇定自若,勇武非常的邓大局长,此时却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噌地蹿了出去,站在几米外,回头提醒道:“喂,别指着人,子弹还没退膛呢,你没受过训练,千万别乱搞,会闹出人命的!”
王思宇嘿嘿一笑,把手枪冲下,退掉弹夹,打开保险,再拉了下套筒,接住跳出的子弹,用拇指重新压进弹夹,装入枪中,关了保险,插在腰间,摆手道:“没事,玩过枪。”
邓华安点点头,拿手向包房里面指了指,轻声道:“千万盯着点,出了乱子,我就完了。”
“放心。”王思宇笑了笑,悄悄推开房门,向里望了一眼,就猫腰走了过去,踩着大红地毯,来到套间的门外,顺着虚掩的房门,悄悄向里张望,内包里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只见陈启明双手捧着小腹,痛苦地坐在地上,显然已经吃了苦头,他旁边跪着一个正在浑身打着哆嗦,正低声啜泣的女人,那女人此时虽然披头散发,看不清眉眼,但只从身材上看,应该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宁霜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把精致的手枪,漫不经心地道:“陈启明,上次就警告过你,再敢欺负我姐,别怪宁霜翻脸不认人,你把当初的警告,都当成耳边风了,是吗?”
陈启明呻吟半晌,踉跄着站了起来,拿手指着宁霜,怒声道:“霜儿,你别太过分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宁霜抬起右手,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陈启明的脑壳,轻声道:“陈启明,你猜猜看,我敢不敢开枪?”
陈启明怒目而视,脸上却冒出汗来,后退了几步,颓然坐下,摆手道:“说吧,你这疯丫头,到底想怎么样!”
宁霜把枪一摆,怒声道:“陈启明,你先闭嘴,老实呆一会!”
陈启明坐回沙发,伸手摸了杯子,喝了口茶水,重重地摔在地上,张嘴就骂了句粗话:“*****的,宁霜,你听着,就你这脾气秉性,下辈子都嫁不出去!”
“用不着你管,咱们的帐等会算!”宁霜瞪了他一眼,把黑洞洞的枪口指向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哼道:“到你了,说吧,怎么勾搭上的!”
那女人身子如筛糠般抖动着,拿手捂了脸,哆哆嗦嗦地道:“不怪我,都是被他逼的,真的!”
陈启明‘啪’地一拍沙发,怒声道:“宁霜,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霜倏地站起,迈步走了过去,捉住他的衣领,把冰冷的枪管塞到他的嘴巴里,低声道:“要么现在闭嘴,要么永远闭嘴!”
陈启明身子一颤,无奈地跌坐下去,闭了眼睛,摆手道:“好,好,霜儿,你等着瞧!”
宁霜松口衣领,顺手抽了他一个响亮的嘴巴,转过身子,怒声道:“快说,他是怎么逼你的!”
女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地叙述起来,讲了两人相识的经过。
原来,那女人名叫黄叶红,原本是魔都某大医院的医生,在康复科工作,是医院里出了名的美女医生,她的爱人,也是国家公务员,在市直机关单位工作,两人本来生活得很是幸福,然而,陈启明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那是周四的一个下午,黄叶红像往常一样,穿着白大褂,拿着药品,从病房里出来,在走廊里,看到院长和主任陪着一位身材不高,气势十足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她忙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没想到,从那以后,那位中年男人经常到医院来,找黄叶红做理疗,治疗颈椎病,时间久了,两人渐渐熟悉,黄叶红也了解到,对方是市里重要领导,服务起来就也极为殷勤,唯恐得罪对方。
但时间不久,院领导就向她打了招呼,要求她单独为市领导进行护理,要做到随叫随到,黄叶红虽不太情愿,但医院领导既然发了话,就只能照办。
可就在某天晚上,陈启明忽然抱了她,撕扯着她的衣裙,意图求欢,黄叶红断然拒绝,挣脱之后,跑回家里,再以后,无论领导如何催促,她都找了借口,不肯外出诊疗。
一个月后,情况有了变化,医院忽然做出决定,将她破格提拔为中心副主任,而与此同时,他的爱人却离开了重要岗位,被调到党史办工作,原本很快就要解决的副处级待遇,也因此落空。
虽然明知其中玄机,黄叶红却有苦难言,只能默默承受,不肯低头,对陈启明敬而远之,多次拒绝了他的邀请。
然而,没过多久,事态愈发严重起来,先是有人举报黄叶红收受红包,医患关系处理不当,院方未经调查,就免去了她的副主任职务,降为普通医生。
与此同时,她的爱人也被检举,接受纪委调查,黄叶红这下招架不住了,只好乖乖就范。
老公被带走的那天夜里,她打扮得靓丽非常,给陈启明打了电话,到了宾馆,提出条件,只陪对方一晚,请陈启明放过夫妇两人,不要再纠缠下去。
陈启明满口答应下来,还提出保证,若黄叶红肯听话,不但能让她老公尽快回家,还能解决他的副处问题,至于工作岗位,尽可挑选。
经过了那晚之后,两人也就正式建立了关系,而陈启明也兑现了诺言,将她丈夫调到某区财政局上班,而黄叶红,也正式成为了陈启明的情妇。
时间久了,她才知道,陈启明对护士医生情有独钟,尤其喜欢在行房前,让对方穿着白大褂揉.奶,只有这样,他才能进入一种亢奋状态。
后来,陈启明调离魔都,来到渭北,黄叶红的老公当即提出离婚,两人很快办理了手续,她也辞职离开单位,赶到洛水,开了这家红叶楼。
除了正常的餐饮服务外,还应陈启明的需求,增设了许多别具特色的娱乐项目,诸如女体宴,母乳茶之类的东西,一时间名声大噪,慕名前来的客人许多,当然,最好的服务,只能由陈启明来享用。
听了黄叶红的哭诉,宁霜也有些不忍,沉吟半晌,把目光转向陈启明,蹙眉道:“你打算怎么办?”
陈启明叹了口气,用手揉着太阳穴,有些无奈地道:“好了,送她出国吧,以后,我再也不带女人回家了,让你姐回来吧。”
宁霜站了起来,竖起秀眉,冷冰冰地道:“黄叶红,你把刚才的话都写在书面上,让陈启明签字,写下永不再犯的保证书。”
陈启明愤怒了,用手‘咚咚’地敲着茶几,低声吼道:“宁霜,不管怎么说,我不但是你姐夫,还是高级领导,请你不要太过分!”
宁霜没有吭声,而是反手一枪,在‘砰’的一声枪响后,一瓶马爹利XO应声炸裂,红褐色的酒水飞溅出来,迸溅到他那张扭曲的脸上,样子极为恐怖。
陈启明目光一滞,嘴唇抽搐着,抬手擦了把脸,色厉内荏地道:“宁霜,你不要以为这样,就捏到了我的短处,搞几个女人,还扳不倒我!你去问问宁雪,唐卫国在外面没有女人吗?再回去问问你爸,前阵子部队搞的那些选美比赛,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宁霜举起手枪,指着他的眉心,怒声道:“住嘴,我只想知道,大姐后背上的那几道鞭痕是怎么出来的!”
陈启明见她眼里喷火,似乎随时都会叩动扳机,赶忙举起双手,连声告饶道:“冷静,冷静,霜儿,别冲动,我签字,我签字,我陈启明做过的事情,肯定认账,其实,你姐夫为人并不坏,只是脾气暴躁了些,经常压不住火气,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