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蓝凤快马赶来了。
恶狼谷中有许多石窟,有人说那是当年人们逃难的石洞,但不管按怎讲,马天彪那近百人马都正好住在石窟中。
蓝凤宰宰仔丁三娘也住在石窟中,丁三娘住的地方靠近水泉,她的石窟朝阳光,里面不但设备好,而且也舒适,马回子当然更舒服!
马回子的大脚丫头正放在丁三娘的膝头上,也不知他者兄洗脚没有,丁三娘正在替他捏着脚趾头,捏呀捏的捏得马回子龇牙咧嘴的吸大气。
马回子可也很会回报,他把双手分开办代志,他的左手用一根木签在挖牙,敢情他才啃了一只羊腿肉,肉塞了牙缝子!
他的右手平伸着,大巴掌按在丁三娘的背头上,就那么按也捏的不停着!两个人都舒服,两人舒服得闭紧了眼睛。两个人谁也未看见身边已经站了个人!
这个人是查某,而且是蓝凤!蓝凤看得矬呆了眼,真歹势开口。
但她还是开口了:“舒服够了吧!马回子!”
她的话音是温和的,可是听在马天彪的耳朵里像是打雷,要不然马天彪怎么会弹了起来呢?
马天彪只一睁开眼,便恭敬的道:“大当家,你……你怎么亲口自来了?”一边的丁三娘也尴尬的站起来了。
丁三娘立刻笑道:“大当家,怎不早说,我这就去给你煮几个蛋!”
蓝凤想着丁三娘的那双手,她就想呕,因为那是一双为马回子捏脚丫子的手,她可没那么好的胃口。
她摇头,又对马天彪道,“夭彪,拉上你的人马,我们连夜去攻打‘八宝寨’!”
“攻八宝寨。那不是丁老八吗?”
蓝风道:“不错。就是那个俗仔!”
“大当家,不是要攻老龙帮吗?”
“先打八宝寨!”
“系按怎?”
“丁老八率人偷袭傲龙岗,还放火烧傲龙岗,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
马天彪闻盲,高声怒骂,道:“我干他丁老八十八代老祖先,他这是老虎屁股放炮杖——找死不是?”
蓝风道:“他不是空仔,他约了‘伏牛七煞’为伴,一齐对傲龙岗下毒手。”
马天彪又骂。道:“我操他伏牛七煞七个人的怒,上一回白马堡叫他们逃掉了。这一回又在兴风又作浪,大当家,咱们不是纸札泥糊的,八宝寨这下要‘青秋’(难看)了!”
“我就是要你快把人马拉走的!”
“行,大当家,我这就走!”
笑笑,蓝凤对肉呆的丁三娘道:“歇两天,你们很快又见面!”
丁三娘一笑,道:“他也刚吃饱,大当家,你真的不吃些东东?”
“我也吃过了!”
她回身走了,她宁愿饿肚子也不吃丁三娘的东西——丁三娘为马天彪搓捏脚丫!
恶狼谷传来马天彪的吼声似破锣:“真正的孩子们,抄家伙跟我走啦!”只这么一声吼,十几个山洞伸出几十个人头,有人高声问:“头儿,攻打老龙帮了?”
马天彪高声道:“八宝寨!”
有人已叫起来,道:“嗨,两百里外的大山里呀!”
也有人高声喊骂:“八宝寨,他妈的,那不是干没本买卖了吗?”
便在这时侯,马天彪已陪着青衣社大当家走到一块空地上。
刹时间,马回子的人马便开始往空地这面集中!
人很快的集了一大群,那马回子抖着满面胡碴子,他开口就是骂:“有够烂的,你们是怎么了?哑巴了?嗯?见了大当家也不知道问个好,娘的,我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要礼貌呀!操!”
立刻,谷中响起雷也似的一声吼:“大当家好!”
挟淡的一笑,蓝凤道:“八宝寨的丁老八,胆敢带人放火烧傲龙岗,这口气青衣社咽不下,你们一样也冻吊”受不了“!”
她话声甫落,那马天彪当先振臂高呼:“杀!”
只有他一人喊叫,立刻他又瞪眼了!
只不过他刚怒视他的那批回回,立刻就闻得他的人马也齐声高呼:“杀!”
“杀!”
于是,马回子笑了,他哈哈笑和双肩耸动,道:“大当家,你听听,兄弟们要拚命了!”
蓝凤一笑。也是满意的一笑,道:“天彪!”
“大当家!”
“等平了八宝寨以后。每位兄弟赏二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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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天彪哈哈—声粗笑,道:“大当家,太宠他们啦!”
蓝凤道:“兄弟们流血掉肉为的系啥米?”
一笑,马天彪又对他的人马大吼:“听到没有,大当家每人赏你们白银二十两,还不谢大当家赏赐?”
于是,又是一声齐呼:“谢谢大当家赏赐!”
蓝凤点点头,她觉得代志很有可为,爱拚才会赢嘛!
马天彪对蓝凤低声道:“大当家,一个小小的八宝寨何用大当家亲自出马,交给天彪就行了!”
蓝凤道:“别忘了还有‘伏牛七煞’七个恶人,天彪,围攻八宝寨由你带兄弟闪上,对付‘伏牛七煞’,是我的事!”
马天彪怒道:“这七个该死的畜牲!”
蓝凤道:“这一回我不会放过他们七人的,看吧!我叫他们七人血溅八宝寨!”
马天彪道:“大当家的意思也是咱马天彪的童思。这种专门胡乱捣蛋的家伙,早早送他们进鬼门关。天下便会早太平,娘的!”
淡淡的,蓝凤道:“天彪!”
马回子立刻回应:“大当家请吩咐!”
蓝凤道:“我不想直接攻打八宝寨,我想用迂回方式,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能减少我方伤亡,而一举拿下八宝寨!”
马天彪抓抓头发,当年同他的这批兄弟在山北道上,干的是马贩子营生,那时候如何有人提到马贩子,那就等于提到强盗差不多!
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不愿同马贩子打交道。只因为他们大都很凶悍!
马天彪这七八年进了关,他拉着他的这批人马甘心为青衣社出力卖命,那也是有原因的啦!
如果没有原因,马天彪这种人物怎么会让人踩在他头上,尤其还是个查某!在马天彪的回族世界里,查某只是查埔的附属品,他马天彪再窝贵也不会听一个查某指挥与支配。
可是,他还是听从蓝凤的,因为……
大约在八年前吧!蓝凤正是三十出头,她长得卡水,艳光照人,那时候她尚未接掌青衣社,就在尹在山的授意下,蓝凤与她的丈夫尹正刚出关来到塞上。青衣社需要一百匹健马,这不是个小数目!
塞外有个抄陀镇,也是西北马贩子们聚集的地方,抄陀镇上有一家“天山大客栈”;蓝风与尹正刚夫妇二人便住在“天山大客栈”。
有一天尹正风出去逸马。木料突然一批马贩子采到“天山客栈”外,刹时间两百多匹健马全赶入“天山大客栈”的前院马圈里。
蓝凤的住房就在后方,她很满意这批马,于是她走出来了!
迎面,一个虬髯黑汉往客栈中走,那一身沙土宛似他刚从沙坑里爬出来一般。
“这是你的马?”
那粗汉瞄了蓝凤一眼。弄嘲笑着。
他只笑了一下,便又往店中走去。
“站住!”
粗汉回过头来露齿一笑,道:“叫我?”
“这是你的马?”
“查某,查某……哈……”
这粗汉又往内走去。
“站住!”
这一声吼,赤扒扒的——那不像个美丽的查某口中叫出来的!
粗汉双眉一紧,道:“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娘的!”
他又要往内走!
他还抖了一下手上的皮鞭,发出“叭”的一声响!
“我是个猪呀!没听我的话?”
“咻!”
好一招“苍龙摆尾”,皮鞭反手抽打过来!
“咻!”
皮鞭没有抽中蓝风,皮鞭的鞭梢已捏在她的手上了!
粗汉用力挣不脱,脸都绿了!
蓝风冷冷的道:“我在问你,那些马是你的吗?”
粗汉没回答,他吼叫:“老子不同查某打交道,娘的!你胆敢说老子是猪,老子乃真主的子民呐!”
蓝凤仍然冷冷的道:“再问一次,那是你的马吗?”她边问边用另一手去捏那鞭梢,一点一点的捏着,便也一点一点的把皮鞭捏得寸断,然后就落在他面前。这动作,粗汉看到了,看得他头皮发麻!
蓝凤又道:“等我捏到你的身前,便捏你的肉,一块块的,我把你捏了只剩骨头!”
粗汉听了吃惊了!
他愣愣的一阵子后,突然手一放。
他不想叫这卡水查某捏得他身上任何一块肉!
蓝凤接过皮鞭,她反而握住鞭把,仍然冷冷的道:“那马是你的吗?”
粗汉道:“不错!”“是赶来卖的吗?”
“当然是卖的!”
“我全买下了!”
粗汉一怔,道:“你…………”
“我全买下了,你开价吧!”
粗汉拉过一张凳子,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来,他伸手,道:“我看看,你有银子吗?”
“你开价!”粗汉指着马圈,道:“两百八十匹马,每一匹一百两银子算,就是两万八干两银子!你…………”
他眯起眼把头几乎贴在桌面上,斜着看向蓝凤,发出的声音是讪笑的道:“我古椎的查某郎!你有那么多的银子吗?”
蓝凤把手中没有鞭梢的皮鞭抛在地上。她在桌上放置的筷子简中抽出一支筷子,便在那粗汉的面前桌面上写着:“两万八干两银子”七个字。
只见桌面上似刀刻的一般,显出七十深深的字,木屑抚去,字迹便更清晰可见了。
“你在干嘛?”
“我这是字据。你不要两万八千两银子吗?我全部都买下了!”
粗汉惊讶着蓝凤的武功,但他乃西北道上一霸,当然没被唬住!
眉头打死结,粗汉道:“行,我卖给你了!”
他指着马田,又道:“呶。你先去数一数!”
蓝风道:“不用,你不会记错的,就好像你对银子一样不会记错,是吗?”粗汉笑得几乎喉管也可以看到,道:“当然!当然”
他又伸手,道:“银子呢?”
蓝凤笑笑!
粗汉于嘴巴歪了,又道:“水当当的查某。你不会是找我马天彪开心吧?”蓝凤淡淡的道:“我没有那种闲功夫!”
“那就拿银子来吧?”
“等一等!”“等多久?”
他又指指外面,道:“你朝外面看,我那些伙计们都等着我发银子呐!”蓝凤道:“等不了多久的!”
便在这时候。客栈外匆匆的走进一个身材壮硕的三十多四十不到的大汉,这人看起黑又壮,但若仔细看他的五官,还是个帅哥呢!丹风眼,挺直的鼻子,嘴巴是不厚也不薄,满口的牙齿发着光,他的胡子也刮的光,头上一顶档风遮阳帽,帽前面还镶着一块白玉!
这人,敢情正是青衣社的老当家尹在山的儿子尹正刚!
尹正刚走到蓝凤面前,指着马圈,道:“凤,我找了几处均找不到几匹马,可好,这些马是谁的?”
蓝凤一笑,道:“正刚,这些马全是我们的了!”
尹正刚高兴的道:“太好了,我找了多日没找到,这一下子就齐了!”
他看看桌边坐的马天彪,又道:“向他买的?”
马天彪嘿嘿笑,道:“在此地想买大宗马匹,也只有找我马天彪!”
蓝凤道:“给他银子,一共两万八千两!”
她看看马圈,又道:“二百八十匹,每匹一百两!”
尹正刚哈哈一笑,道:“卡实‘淑’{便宜)!”
马天彪心中有够瘪,如果多要千儿八百两,那不是多赚的?只是如今桌面上“刻”着字,再反悔还真的迟了些,因为这个查某比个会武的查埔还厉害!他心中无奈,口中发火,道:“拿银子吧,再晚我就不卖了!”
尹正刚立刻取出一个皮包,打开包来,便见皮包内塞满了银票!
那些每张一千两的银票,看的马天彪眼睛也发直了,双手在皮袄上蹭着,便舌头也在舐他的嘴唇!
尹正刚数了二十八堆在马夭彪面前,道:“朋友,你点收!”
马天彪一张一张的验,一张一张的查,银票上的图章真不少,大大小小的总有七八个之多,数完了,马天彪一把银票卷起,塞在怀中!
他也看到尹正刚的皮包里面。至少还有个十万八万的那么多!
蓝风很高兴,她走向大门望着一匹匹健壮的马匹,真想骑—亡一匹在这草原上风驰电掣一番,马天彪笑的有够谄媚对尹正刚,道:“朋友、你买得这么多的马匹,总得找些人为你赶马吧?”
尹正刚一笑,道:“不错,如此多的马匹,我正打算找几个伙计往关内赶!”
哈哈一声笑,马天彪道:“我有”
尹正刚瞄眼,他指着门外一堆汉子,笑问:“就是那些人?”
马天彪道:“不错,如果不够,我还有!”
尹正刚道:“好,你尽管去找,越多越好,找来了,我算工钱,每人两天发一次,每次白银一两”
“好,就这么说定了!”
他拍拍大腿往门外走,走得可真轻快!
蓝凤回过身来。
含笑着对丈夫尹正刚,道:“这是个回子!”
“我闻到他身上那股膻气了!”尹正刚老神在在。
蓝凤又道:“这个人有些不怀好意!”“我们怕他吗?”
“当然不惧,只不过…………”
“凤,我们今日启程…………”点着头,蓝凤转身回房中去了,她是去客房中收拾东西的,尹正刚却走到帐房算房钱,那马天彪已找来近百人之众,等在店门口的马圈边。
尹正刚拍拍马天彪的肩头。笑道:“你姓马?”
“我叫马天彪!”
“信教?”
“有人叫我马回子!”
“你很有法度!”
“按怎讲?”
“只一招手就来了这么多人,很神哦!”
“都是平日在这大草原上的好哥们!”
“我打算今日就走,可以吗?”
马天彪道:“当然可能,你是老板!”
尹正刚笑着道:“对,我花银子!”
于是,蓝凤来了!
有个伙计牵出两匹已套好鞍的马,送到尹正刚手上,蓝凤便与尹正刚双双骑在马背上了。
那马天彪一声吼,道:“哥子们,选马往南了!”
这些人真妙,打开马圈各找了一匹便跳上去,有的手上选挥着鞭,有的手上拿根棍,吆喝着便把两百多匹键马赶走了。
头三天。相安无事,尹正刚也按时发银子。他这一天刚发第二次银子,马天彪是头儿,他一人拿二人份,只不过马天彪却一直望着尹正刚的那个皮包。尹正刚不但不藏起皮包。他还不时的把皮包内银票取出来数上一数,就好像故意在逗那些马贩子!
现在,前面到了一处峡谷。
这儿还真荒凉、山道上的枯骨成堆,有骆驼的枯骨,狼骨,马骨,当然也有入骨头!
马天彪拍马与尹正刚并骑,另外九个汉子却又故意的把蓝凤隔在群马中,看上去那只是因地形而变得自然的情形,因为山道变得狭窄了!
就在这峡谷中央,马天彪出刀了!
他的弯刀如电一般的闪到了尹正刚的脖子上!
他井未杀尹正刚,因为他的心中怕蓝凤,他只要先制住了尹正刚,然后再叫那九个人围紧蓝凤!
马天彪的如意算盘便是先将蓝凤上了绳,然后两个人一齐杀!
马夭彪仰天哈哈笑,道:“水当当的查某,你不想当寡妇吧?”
尹正刚不动,他只是老神在在的看着马天彪!
蓝凤吃一惊,她到底是个查某:“你要干啥米?”
马天彪粗声道:“说明了吓你一跳,你若不想当寡妇,就乖乖的叫他们把你绑起来吧!”
蓝凤道:“为什么要绑我?”
马天彪道:“因为我宰羊你很神,老子惹不起你!”
“你已经惹我了!”
“所以我制住你丈夫!”
“如果我让你们上绑,只怕我夫妻二人都得死在这峡谷中子!”
“如果你不上绑,你就会有个少了人头的丈夫!”
“你如果杀了我丈夫,你们也全都要嗝屁!”
“我们近百人你能杀得了?”
“你不信?”
马天彪仰天大笑,手中弯刀一夺厉声道:“娘的皮,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一包银子,值得兄弟们一拼,奶奶的,马天彪豁上了,干吧!”
他好像要杀尹正刚的人头了!
蓝凤道:“你杀了不了我丈夫的!”
是的,尹正刚开口了,他淡淡的道:“姓马的,你想钱想得要抓狂了。”“江湖上那一个不爱钱如命?”
“那么,你是在玩火了!”
“老子不玩火,老子要宰人!”
尹正刚缓缓的,也是温柔的,就像他是去掀起新娘的盖头那一样的温柔,他的手已沾上马天彪的弯刀刀身。他笑笑,道:“你的刀宰不了我,姓马的,你信不信?”
马天彪当然感觉到刀身有一股震人的力量传过来。他吃一惊的抽刀!
刀不动,他也抽不走!
马天彪更惊,他用力猛一扭!
“咔!”
弯刀被他扭断了,断为两节。一节在尹正刚的手上,那是弯刀的前端!
尹正刚看看弯刀,立刻抛在地,道:“这种刀也能杀人?真有够逊”
所有的人全愣住了!
西北马贩子是凶悍的,但此刻却静得没人开口说上一句话!
便在全呆呆之时,忽见尹正刚腾身而起,他人在空中一个云里流动,便闻得马回子一声“吭叱!”
尹正刚又落在他的坐骑上,而马天彪呢?
马天彪的右肩往下奈,痛得他直落目屎!
他惨叫:“他娘的,你这是啥米意思?折磨老子呀!”
笑了笑,尹正刚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不杀你了,以后如果有人想杀你,我马天彪第一个就不饶他!”
他这话自然是说给他带来的那批人听的!
他又叫道:“你这是啥米手法呀?真叫人想死又死不了,想活又不快括,噢,这是什么滋味呀!”
尹正刚道:“此乃‘五阴断脉指’,一个时辰之后,你的右臂就永远也动不了啦!”
马天彪闻言大吃一惊,右臂多重要,废了怎么办?
他祈求了!
似他这种粗人,祈求等于是要他的命,然而此刻他想不出更好的法度!
“爷!算我马天彪有眼无珠,我这是老虎头上拍苍蝇,没想到,倒被你狠狠的咬一口,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尹正刚讪笑不已。
那面,蓝凤却冷冷地道:“我们怎么宰羊,你是不是在唱歌!”
马天彪道:“我马天彪以真主之名发誓!”
尹正刚道:“别发誓了,这一回我就饶你,下一次挖你两颗眼珠了!”
马天彪道:“绝没有下回,这一次就够受了!”
于是,尹正刚一拳打在马天彪的右后背上,但闻“咚”的一声响,马天彪哎哟一声叫,真妙,他的右臂又能活动了!
马天彪心中好像落了一块大石头,他也才宰羊,原来查埔比查某还厉害!他不再有抢劫的念头了!
这—行人,十分认真的把两百八十匹健马送到了傲龙岗!
马天彪发觉原来这是青衣社购买的马匹,他的心眼很灵活,觉得在长年西贩马倒不如投入青衣杜,也许有那么一天自己也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于是,他率众不回塞上了,那些荒野所在有够烂,那能比得这关内灯红酒绿迷人呐,更何况不久他又遇上了丁三娘,二人打得似火热,马回子更不走了!马回子附庸青衣杜几年了,他的人马也都受到了青衣社的照顾,按时的送来银子给他们花用!
日子过得有够爽。
现在,蓝凤找到恶狼谷了!
蓝凤对马天彪道:“天彪,你大概不懂啥米叫迂回战术吧!”
马天彪道:“天彪只知道听大当家,叫我上刀山下油锅,天彪不会皱眉头!”
蓝凤道:“我不会把你推入绝地的,天彪,我要你迂回去杀,便是想减少死伤,当然,我不敢保证不会死伤人!”
马天彪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大当家,你呢?你怎么去呀?”
蓝凤道:“我就坐在大车上,装扮成远方回老家摸样,多带些箱子笼子啥米的。”
马天彪道:“家伙藏在箱子里,真是好计谋!”
蓝凤道:“留下一大半的兄弟,等着我们在山道上杀起来的时候,再叫他们趁机暗中攻上八宝寨、当先放走一把火,烧了八宝寨!”
马回子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呐,娘的,丁老八放火烧傲龙岗,咱们就烧他的老窝,大当家,我叫他们多备火种!”
蓝凤很高兴,她点着头,道:“天彪,选个黄道吉日,咱们去攻打八宝寨!”
马天彪吃吃笑道:“大当家,选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是出兵打仗的好日子!”
蓝凤道:“来得及准备吗?”
哈哈—声笑,马天彪道:“两百多里路,沿路有小镇六七个之多,有的是买的,咱们这就出发吧,大当家!”
蓝凤点点头,道:“也好,我先走一步,在小镇上等你们了,只不过千万要注意!”
“注意,注意啥米?”
蓝凤道:“注意八宝寨的眼线,八宝寨在丁老八的主持下,一定暗派出不少眼线在附近的小镇上!”
马天彪道:“这好办,我们就在前面镇上把一切用的全办齐,然后装扮成富商往前行,若是有人问我箱中装的系啥米,我就说大部份装的是银子,老山人参也有两箱,如果有人问大车上的查某系啥郎,我就说是南京城沈百万的细姨。”他觉得自己说溜了嘴,忙用手捂住嘴!
蓝凤却笑笑,道:“很好,这样他们才相信!”
马天彪道:“又不是真的,只要平了丁老八,没啥米关系吧!”
马天彪笑了!
蓝凤却拍马先走了!
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你的脸儿红又亮。
这是一首边疆的民谣,我国回教自新疆。
新疆人种极为复杂,素有“亚洲民族展览会”之誉。
其中汉回(又称东干)住山北,务农商,说国语;喀什么葛尔人俗称缠回,住山南,务农牧,用突厥语。
回族出征前夕,要举行“祭月舞”,祈祷阿拉真主赐福。
一轮明天,驱去了沉沉的暮色。
这轮皓月,爬上了柳梢头,给欢乐的大地洒下了一地的银色。
就在“恶狼谷”的草坪上,一群女郎出现了。
她们,一个个身着用丝蝉翼衣衫,由一栋两层高的屋早列队而出,领前的两个女人,手中捧着白烛台。
在她们背后,继续跟着七八个“幼齿”。
她们不出声,袅袅娜娜,裙裾翩翩,显得既冷艳又具神秘感。
她们来到草坪上,领先的人缓缓跪下去,放好烛台,其后几个女郎也照样跪在地上,迎着月神膜拜。
这一群女郎,在那里低声祈祷,当祈祷告一段落时,领先那个少妇徐徐的站了起来;然后,轻灵地,以一种舞蹈的动作和手法,慢慢的将她的薄纱解开了,脱下来。
夭寿!月光和烛光,照着她赤裸裸的胴体,显得有够晶莹如玉、水当当!这少妇。约莫二十六、七岁,那成熟的,玲珑浮突的身段。洋溢着令人不可抗拒的女性魅力。
她的面貌,也是美艳绝伦,只是,在艳色之中,却有一份迫人的冷漠,使她看起来更加拎艳。
赤裸裸的她又跪下来了。
乳峰沫着月光,乳晕如彩虹般娇艳,檄弯的玉背,反射着美妙的弧光。
接着,这群众人之中的另一十女郎也站了起来,盈盈的走到那裸女的前面。这女郎年纪轻轻,也许不到十八岁,有一头如云的秀发,小巧的樱桃嘴,水汪汪的眼睛,是个水当当又稚气未泯的“幼齿”。
但是,这“幼齿”也跟那裸女一样,脸上是冷然肃穆的神色。
就在那女郎的前面,“幼齿”,迎着丹亮,脱去身上的薄纱。
她的动作。不若先前那女郎曼妙,还有点迟迟疑疑。
然而,所有的女郎都在注视着她,她不脱也不行。
轻纱带着一声叹息,滑到草坪上,少女青春柔美,活力充沛的胴体,裸露在如银的月色下。
她的胸脯不很高,但很挺眼,有蓬勃的生命力。
乳首活似两粒生采,腰肢很纫,腹部平坦,小腹以下,小丘隆然,那里似水晶般光洁,似月亮般皓白。
这裸体的“幼齿”,不是像少妇般跪着,而是在草坪上躺下去,迎着月光,把两眼闭起来。
忽然,又有一个女子站起来,走到裸女的身边。
她是个黑美人,皮肤带蒸发亮,白纱在她身上,衬得黑白分明。她人又高大,肌肉结实得很,浓黑的鬈发盘在头上,仿佛一窝小蛇,千头钻动,奇趣盎然。黑美人是个出色的舞蹈家,她剥去纱袍。无声地,但是极具节奏地,在裸体“幼齿”的左右跳着。
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劲力。
当她跳到最高xdx潮的时候,忽然,她跪了下来,伸出她纤纤黝黑的手,去触摸卧地的“幼齿”。
“幼齿”的身子颤了一颤,她迷迷惘惘的张开眼来。眸子闪动,漾起两池春水。
黑美人的动作,像情潮如沸的壮汉,她掉起“幼齿”的Rx房,用血红的嘴巴去吻她。
烛光掩映,月色有点朦胧,“幼齿”低低哼子一声。
黑美人这时半躺半跪,侧着身子,汗液反映者一层水光,像古铜塑像,经过打磨之后,简直就会发光、发亮!
她用上挑逗的手法,用嘴、用舌、用手,更用结实的大腿,对“幼齿”的敏感地带,展开骚扰。
她的手在这里捏捏。在那里摸摸,偶而按撩几下子,那“幼齿”宛似一部开动子马达的“老爷车,”全身颤动了。
呻吟声,由低沉而变成粗重,“幼齿”四肢也不断蠕动。
这时,黑美人便把她猩猩似的嘴唇,移到“幼齿”丰满的大腿上,吻她,舐她。
那舌头无所不至。惭渐,已移上光洁如水晶的小丘上。
“幼齿”不由自主,从草坪上耸起腰来。两手要仲下来抵挡,但是,黑美人同时抓住了她双手,只用上轻微的气力,“幼齿”便无法动弹。
黝黑的面孔,朝皓白的小腹埋下,钻动着,磨擦着,“幼齿”
立刻哼出一阵阵不安而难的呻吟声。
黑美人这时大展舌功,这舌,分明是受过特别训练的,否则不会伸得如此之长。
她像一头“食蚁兽”,朝着小丘下的洞穴,埋首舐贪。
实际上,“幼齿”整个身体,也真像爬满了无数的虫儿、蚁儿,渴望有这么一只饥饿,贪婪又能干的食蚁兽来舐食。
当这可爱而又讨厌的舌头。在小门旁边舐弄之际,她哼着,觉得身子在瘫软下去。
渐渐,她四肢乏力,狂扭的柳腰儿,亦再也扭不动了于是,黑美人放开了她的手,剩出来揉搓她的小峰峦,捻峰颠的两粒红草莓,另一手却是提起“幼齿”的玉腿,使她屈回缩起来。
少女最神秘,矗艳丽的景色,恰被烛光照到,是一片嫣红,一片湿润,仿佛一朵凝结了露珠的石榴花。
跪着的少女们,发生一番小小的骚动,但很快就平静了,她们在哺喃的念着,似祈祷,又似祝福。
“幼齿”低声乞求着,没有人听出她在说啥米东东?
可是,她痉挛中的嗣体,却是在极力向黑美人的脸部凑近。
显然,她身体里面的虫儿,蚁儿。非但未给食蚁兽舐光,相反的越来越多,把她咬噬得非常难过。
黑美人却在欣赏了一番之后,才恢复她的工作。
这一次,她把舌头的特殊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舌头卷着、伸缩着,还有婪命的牙齿,配合了舌头的进攻。
少女幼嫩的肉体,却像给人摆在饭桌上被咬噬,那感觉,就像只剩下一滩快乐的水!
恶狼谷外,一条冷僻的小道上,马天彪和他的伙伴埋首疾行。
不远处,丁三娘带着一群妇女走了过来。
丁三娘悄声道:“我们己跳过‘祭月舞’,阿拉真主会保佑你们平安归来。”
恶狼谷西边二十多里处,有个山城不大,沿着山边一条大街,这儿没有城墙,只不过京广杂货还真有几家在街中央开着。
这儿长年都是微风徐徐,从大山中沿着山谷飘来的风,很令人觉得舒服,如果你想问这是啥米镇——清风镇是也!
马回子的人拥进清风镇的时候,蓝凤已在街北头的“清风客店”内坐着了。她早就坐在店中等马回子来了!
马天彪也发现蓝凤了,他回头对他的人马只几句话:“兄弟们,吃饭要吃饱,睡觉要睡好,跑起路来才轻巧,进店吃饭了!”
那家客店还真够大,大饭堂内摆了八大圆桌,这批人只一进去,客店内立刻膻气逼人——都是回子嘛!
有个伙计笑眯眯的道:“真是巧,大早起刚杀了一头猪,卤的可香呐!”马天彪闻言吱吱乱叫道:“去你娘的,老子们全是信教的,你是瞎子不是?”伙计仍然笑眯眯说道:“说说笑才热闹,大胡子爷,原来你们都信教,老实说,后院正在杀羊,锅里还有羊肉汤,爷们如果汤两盅,一坛十斤高梁酒!”马天彪笑骂,道:
“娘的,你讲话还押韵啊!”
那伙计笑笑,道:“你说笑了!”
蓝凤对那伙计道:“我们要办几样东西,有些是要你帮忙的!”
她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推在马回子面前,道:“该怎么办,你自己琢磨吧!”
马天彪先是叫吃的全送上桌,十斤高梁烧款代志,他的人都是酒林高手了!马天彪拉住伙计走出门,他对他那伙计吩咐了好一阵子,然后笑笑,道:“快去办,少不了你的跑腿钱!”
那伙计当然高兴,只不过他实在不懂,这么多回子要那么些东东干啥米?那些东东系啥米?看了叫人也不懂!
就在这些回于们酒足饭饱的时候,忽见从街上走来十几个汉子,这些人只一到了“清风客店”门外,便把他们扛来的东西放在门外,早见伙计陪着半醉的马回子晃出来!
马回子一样一样的点验他叫的东西,十口箱子是红木制的,桑木扁担二十根,三桶满满的桐油外,还有红巾一大疋,麻绳也染成虹色的,最奇怪的是老公鸡两只羊一头,这些全是活着的!
于是,那伙计拿着算盘拨一阵,他笑道:“大胡子爷,一共是七十七两七钱七,你付吧!”
马回子道,“伙计,店里的吃喝也算了吗?”
伙计抬头,道:“大胡子爷,你不是还要一辆篷车吗?那得等着一齐算了!”
马回子叱道:“去,去,去,等着一齐算,有够烦!”
伙计一脸肉呆相,他对送东西的几人道:“稍安勿躁,我这就把帐算清了!”
他匆匆的又走进店内。走进帐房找管帐,还真快,三几句话,帐房便将帐单送到马回于手上。
马回子仍然不付帐,他大声的道:“伙计呐,卤上五只羊肉,杠子头再弄上五百个,五十斤高梁酒裴在皮囊中,一切等要走了再算帐!”
那伙计闻声吃一惊,他走近马回子身边,道:“大胡子爷,可得不少银子来花呀!”
马回子道:“爷们不会白吃你,快去弄!”
那伙计闻声,立刻往后面的灶上跑,一面大声的报,报得东西任谁听了也会吓一跳,因为再大的锅也无法卤上五只羊,那得慢慢的卤了!
不论怎么的,客店岂怕客人肚皮大?只不过三个时辰多一点,所要的东西全都备齐了。
前后左右的算了算,一共才不过三百两银子。
马天彪大方的付了帐,一共才不过三百两银子。
那辆大车的车幔还绣着花,车顶还是龙风盖,拉车的马匹只一匹,那是蓝凤骑的马,如今套在车鞋上拉起大车来了,还真难为它了。
大车的前面是五付挑子,挑的尽是吃的喝的东西,大车后面是十个大箱子,箱子里面好像是银子,要不然为什么抬箱子的只喊沉重?
算一算路程,大概还得走上两天多,这头一天他们才走五十里,当天夜里住落凤坡。
落凤坡再往西行,便是天山了,那落凤坡是个小市集,只一到了这儿,看吧!
马回子可就装阔了!
这一行来到大客栈,那家客栈叫“高升客栈”,不但有人的吃喝住,还有为骡马服务的!
门口有个专修马蹄子的人,正打造马蹄。这人还真识货,一眼便看出马天彪拉大车的马。
他自言自语的道:“这是千里驹,拉大车实在太可惜了,唔,没有识货的人呀!”
他还真的看对了,不错,蓝凤骑的正是千里良驹,青衣社大当家的坐骑,当然不是普通“傲卡小”(烂角色)了。
从“高升客栈”中走出三个少年家,来的客人多,他们的人手就显得不足了!
只不过,马天彪的人马并不打算住店,他们只在这儿吃了一顿饭!
为啥米不住店,马天彪为住店实在太危险,万一被八宝寨的暗椿发觉木箱中藏的都是刀,上大当的反而是他们自己了!
上当的代志不能干,所以蓝凤也同意马天彪的决定,如果走累了,路上找个所在便歇着。
马天彪这批人只是在饭店吃饭,还真的有人上前去搭讪,问的当然是那儿来,那道去的啦!
运的是啥米东东之类的话,只不过马天彪却是笑不回答一神秘兮兮的!
就在距离“八宝寨”五十里远处。马天彪这批人忽然少了一大半,从一大片山林中仔细一看。
他的人马分两边,一边往西进大山,另一边却朝林中小道往南行!
往西行的人,有够歹命,不是抬箱笼,便是挑东西,赶大车的便只有马天彪一个人担当了!
另一批往南走,两只木桶,两只箱子,这批人足有六十个,你若问他们抬的到底是些啥米?当然是去杀人放火的东西!
过瘾吧!——
双鱼梦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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