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万江见少女冷艳动人,不禁色心大动,嘴角微翘道:“十年前老夫与众兄弟曾分享了山东武林的第一美人,今儿她的弟子竟然自动送上门来。不过,老夫想不到的是,玉观音所收的徒儿竟比师父更要美丽动人,看来我们今儿的艳福不浅呀!”
铁氏兄弟听了葛万江这话后,亦同时吃吃的脸露淫笑。那少女见这三人竟然如此无耻,柳眉不禁竖起脸现怒容,双手用力紧握长刀,这个神情看在葛万江眼里更是砰然心动,“咕”的咽了口口水。
那少女娇喝一声:“无耻!”身影一闪便跃到葛万江跟前,提刀高举,“呼”
的一声朝葛万江顶门直劈下去。
葛万江见少女来势狠辣刚猛,倒也不敢托大,身子一拧左闪并顺势一招“左右逢源”,右拳直挂击少女腰际。铁氏兄弟也是随着少女身形展动间分跃左右,四支判官笔便朝少女身上要穴刺去。那少女一刀不中,马上回刀一挥,身子随着刀锋之势转了两个圈子,同时逼退了三人的合击。
葛万江轻哼一声道:“哼!蓬莱派的‘回风势’!”
葛万江的拳力虽然及不上他的掌门大师兄“一拳九鼎”白万豪,但他的外号既然叫作“八臂猿”,拳招之间快捷灵动,在山东武林亦颇有威名。这时葛万江双拳交错连连使出神拳门的绝技,拳力招式将少女身上完全封死,若不是忌惮少女的刀法狠辣,早已在她的身上轰了几拳了。铁氏兄弟亦抖擞精神施展绝学,四笔如飞尽往少女身上要穴点去。那少女的攻击被截,“嗖”的便往后退了几步,挽了个刀花再连使“回风势”夹了扶桑的刀法,身形如泼风般分战三人,竟与三人打了个平手。
数十招一过,那少女的刀法渐见纯熟,出手更狠辣迅捷,刀招间劲风有如风雷鸣动,葛万江三人马上便感到了这刀法的威力,额角都渗出冷汗,眼见再过十来招,三人必然要败下来。葛万江心下盘算计策,手上便不自觉地慢了一慢,那少女的长刀便在他的小腹前划破了一道口子,若不是他及时后闪,肚腹也会被割破。
葛万江避过了这一刀,惊出了一身冷汗,卧在地上呆看铁氏兄弟力斗少女,眼见少女强狠的刀法,不由得暗暗心惊。那少女提刀横扫铁氏兄弟,铁氏兄弟举起四支铁笔“当”的一声响挡住长刀,少女提气娇喝一声,长刀劈势不因铁笔所阻,竟将铁氏兄弟一起向后推走了十几步,将二人压在墙角上,长刀一寸一寸的压向二人脖子。铁氏兄弟感到少女如狂风般的刀势,似快要将他们劈成两段,头上不禁大汗淋漓,只有运尽内力向外推出。
葛万江见二人势危,马上跃前挥拳一招“直捣黄龙”便往少女背心击去,那少女竟然不作回避,反而往后跨退了一步往葛万江的铁拳迎上;少女的长刀一退,铁氏兄弟的压力顿失,反而失了重心向前扑出了一步。那少女待得葛万江的右拳快要击到,忽然躬前上身避了葛万江这一拳,长刀却反手从腋下穿出直刺葛万江胸腹,葛万江大吃一惊,硬生生的收招侧避,往旁边扑了开去。谁知那少女这一刀竟是虚招,葛万江一避,那少女便抽刀旋身横砍,直往铁英伟身上使劲地劈去,铁氏兄弟刚失重心向前扑,这一刀竟然避不了,长刀“嚓”的便砍在铁英伟胸口,铁英伟惨叫一声,身子被少女的刀劲又“啪”的一声推撞在墙上,长刀竟嵌入了铁英伟的身子里面。
铁英奇见少女伤了兄弟,狂吼一声挥舞铁笔扑上,葛万江也使出神拳门的绝技“如雷灌耳”往少女两边太阳穴上击去。那少女奋力要抽出长刀挡敌,但长刀被铁英伟身子的肋骨卡住,一时间竟是抽不出来,两人的杀招已然攻到,危急间少女使劲一拉一转身子,将铁英伟的身子挡在身前,“啪”“啪”“啪”三声,铁英奇的两支铁笔便插入了铁英伟的背心,葛万江的双拳打却中铁英伟的头颅,但铁英伟不哼一声,原来早已没了气息,一命呜呼了。
两人攻招一齐打在铁英伟尸身,少女便借势猛喝一声,长刀使劲向前一推,硬将铁英伟尸身劈成两截,长刀刀势不停,“噗”的一声轻响便刺入了铁英奇肚腹,铁英奇狂叫一声抛开了双笔,紧紧握住少女的长刀刀刃,怪叫道:“葛大哥要为我兄弟报仇!”鲜血从两手间喷满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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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见铁英奇竟握住了长刀不放,也是呆了一呆,葛万江便乘机一招“直捣黄龙”再击向少女背心,那少女毕竟经验不足,一时抽不出长刀来却又不想放开手上兵器,只是双手紧握长刀使劲一转后狂拉,终于从铁英奇的肚腹抽出了长刀,却来不及避开葛万江攻来的拳招,“啪”的一声左肩被葛万江神拳打中,娇呼一声便在铁英奇的惨叫声中滚倒在地,已然受了重伤,铁英奇却是马上气绝身亡。
那少女在地上一滚便马上翻身半跪,右手长刀微抬,双目瞪视,葛万江便不敢再上前追击,两手张开封住了少女的两侧去路。但见少女长发披面口角溢血,左臂下垂,显然受伤不轻,不过葛万江忌惮少女刀法厉害,不敢上前进逼。那少女中了葛万江这一拳,虽然不是伤在要害处,但葛万江数十年修练的拳力也是非同小可,少女的内脏亦给震伤了,而且伤势不轻,这时喉头一甜,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握刀的手微微一抖,再“哇”的吐了一口鲜血。
葛万江看出了便宜,两手一挫便再一次连攻数拳,那少女不敢接招,仰脸翻身滚了开去,右手仍然紧握的长刀挥舞一圈,才勉力站了起来不住喘气,嘴角鲜血仍然不停的直流。
葛万江见少女受了重伤,看来是难逃自己的指掌,虽然死了两个伙伴,却得了个绝色美人,算来还是挺化算的,嘴角不禁又掀起了淫笑。那少女见葛万江忽然□眼微笑,神情猥琐,便知葛万江正想到了污秽的事,马上柳眉倒竖杏目睁圆,深深吸了口气,右手长刀高举过顶,“呼”的便往葛万江头顶劈下去。可是那少女已受重伤,那一刀便失去了威力,葛万江很轻易的便闪避过了,轻轻一跃便跳到少女背后,铁拳只使了三成功力打在少女后腰,便将她打得扑倒在地。
若不是葛万江色心大起,这一拳已然要了少女的命了!
葛万江见少女倒在地上,淫笑了一声便走上前去,要将少女擒下来,冷不防少女回身坐在地上,扬手一掷,长刀脱手而出,直向葛万江飞去,却不很急劲,因此葛万江很轻易便闪过了,长刀“叮”的一声掉在地上。那少女长刀既然已甩手而去,便没有了攻击能力,葛万江更是肆无忌惮的要擒下那少女。那少女待得葛万江走到身前,忽然娇叱一声腾身而起,整个人扑在葛万江怀里,在葛万江惊愕间抽出了腰间短刀,刺入了葛万江心脏。(注:扶桑武士所携带的一长一短两柄刀,长刀用作杀敌,短刀却是在不敌受辱时切腹自尽之用,是扶桑武士最神圣的利器,绝不能沾上别人的血的。不过少女很小的时候便流落中原,对于这短刀的意义是不甚了解,所以在这危急的时候拔出杀敌自保。)
葛万江便在这惊愕之间死得不明不白!
那少女拔出短刀,使劲将葛万江的尸身踢倒,再走前上俯身拾起长刀,喉头一甜欲再一次吐血,少女马上运功想压止吐血,谁知内力才刚运起,马上又再“哇”
的吐了一大口鲜血。那少女知道受了葛万江这两拳已是伤及内脏,不敢运动内力,只是坐在地上喘气。过了约一顿饭的光景,少女已然止住了吐血,虽然内伤仍然很重,但身体已然渐渐恢复了力气,她便慢慢的站了起来,挥去了长短两刀上的鲜血插回刀鞘,用衣袖抹去了嘴角的血迹,睁目看了三人尸首好一会儿后,才慢慢的走出这座镖局。
那少女才踏出了镖局大门,冷不防镖局外不远处“嗖”的一声响起,一支羽箭从暗各处射向少女的胸口,那少女吃了一惊身子微向旁闪却避不了,这一羽箭便插入了少女的左肩,直穿而出,劲力带动少女也向后翻倒。那少女痛哼一声,右手按住羽箭半跪在地瞪目凝视,不远处有四名年青汉子从镖局大院的墙后转出,那少女认得四人便是神拳门掌门人“一拳九鼎”白万豪的几个弟子。
原来当日朱恩听了师叔葛万江的说话准备回青州府,却在路上遇到了赶来琅琊山帮援的二、三和五师弟。朱恩说了师叔的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二师弟陆少宇问朱恩的意下如何,朱恩却说不出个主意来。三师弟叶宏同意先回青州府等师叔的消息,但五师弟骆洪文并不同意,很想大师兄带头再回到泊里,协助师叔杀敌为师父报仇。众人商议良久,最后还是决定回去泊里向师叔请示,当下四人便回到琅琊山泊里集,却刚好见到葛万江驱赶镖局的人,众人大奇,陆少宇建议暂时不要求见师叔,便留在镖局附近轮流监视见机而行。
到了这天是骆洪文负责监视,到得午后忽然有两骑快马跑到镖局门前停下,两个恶形恶相的大汉落马走进镖局,骆洪文正在感到奇怪之际,忽然便见到那了个杀师大仇人、麻衣长刀的冷艳少女一步一步的也走进了镖局。骆洪文马上跑回住处的小客栈告诉众位师兄,四人便马上赶到镖局,三师弟叶宏更带了一张强弓和一壶羽箭。四人刚赶到镖局,便听到镖局里面已经乒乒乓乓的在激烈地打斗着,四人偷看镖局里的情形,刚好见到那少女的长刀将铁英伟劈两段后刺入了铁英奇肚腹。骆洪文骇得险些叫了出声,待得见到师叔葛万江铁拳打中那少女左肩、那少女吐血倒地时,四人开心得快要欢呼起舞,正要走进镖局杀了那少女为师父报仇,却是想不到那少女竟以另一柄短刀杀了师叔,众人一惊又退了出来躲在镖局大院墙后,待那少女出来时骆洪文便射了她一箭,却想不到竟可轻易将她射倒。
骆洪文不禁大喜,猛喝一声道:“今天便要杀了这贱人为师父报仇!”丢下了长弓便抢身挥拳而上,一式“破釜沉舟”便往少女面门击下。
朱恩急喝道:“五师弟别冲动!”
可是骆洪文已然冲到少女跟前,铁拳直挂而下,那少女无力闪避骆洪文的拳招,危急间抽出了腰间长刀向前一送,“噗”的便插入了骆洪文肚腹,但骆洪文的拳势没有停下来,“啪”的一声打中了那少女的右臂,长刀竟顺着劲力将骆洪文的下半身一刀劈开,只听骆洪文“呀”的一声惨呼倒在地上死去,接着那少女的手一松,长刀“啷当”一声坠地。
那少女这一使劲又再触动伤处,鲜血再一次从口里涌出。
朱恩等见少女只一招便杀了骆洪文都惊得呆了,没想到那个少女在重伤之余也能轻易杀了五师弟,一时间竟不敢上前攻敌。
那少女杀了骆洪文后再一次吐血,体内血气翻涌,脑际感到一阵阵晕眩,心想这时若果让这三人合力围击,自己必然无力招架,待得见到三人惊惧的神色,便决定行一次险着,慢慢的俯身拾起长刀后,竟然“锵”的一声便将插在肩上的羽箭箭头削断,再反手从身后抽出断箭,鲜血便喷得满地,那少女竟没哼一声,只咬着牙撕下衣襟下摆将箭伤裹住,冷笑一声便朝着三人慢步走去。朱恩等三人见少女擎刀而来,骇得心胆俱裂,齐发一声喊便朝来路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那少女轻笑一声,慢慢的套回长刀,走到铁氏兄弟骑来的两匹马旁,慢慢的跨上了其中一匹马上,抖动□绳让马儿踱着步朝东北的海湾走去,想要找个地方先裹好箭伤,再想个办法去调理腰背和左臂的内伤。马儿在崎岖不平的小路慢慢的朝着海湾走着,那少女强忍身上的伤痛,提起精神驾驽马儿,半个时辰不到,马儿便走到了海边的一片小沙滩上,少女游目四顾,想寻觅一个可供栖身的地方如破庙或山洞甚么的。可是这个沙滩颇为偏僻,人迹罕至,也没有甚么破屋庙宇,只有不远处的岸边有一片小石台,石旁生着一丛矮树。
那少女纵马走近,吸了一口气跳下马来,可是她这一跳已经触动了内伤,双腿才刚着地,内脏便一阵翻涌,眼前一黑便昏倒在那片小石台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少女悠悠醒转,模模糊糊之间只感到身子摇摇晃晃的,不过那少女很快便再昏睡过去。到那少女再一次醒转过来时,便发觉自己已躺卧在一张茅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被子,少女吃了一惊坐了起来,左肩箭伤一阵疼痛,内赃再一次翻涌难受。那少女深深的吸了口气忍住了身上的痛楚,这才发现她左肩的箭伤已经包扎妥当,而且已经敷上了金创药,伤口也没有再流血,身上亦换上了一套粗布衣衫,却是水上渔家妇人的装束。
那少女游目四顾,见自己身处一间似是渔家的木屋,四面墙壁都挂满了渔网渔具,那两柄长短刀则斜放在墙角,屋外却没半点人声,只有一阵阵的海浪声息。少女挣扎着慢慢的下了床,很小心的扶着墙壁走到屋外,原来这间小屋是在一个只有十来间木屋石屋的小渔村里,屋外拉了几条绳索,都挂满了一条一条的干鱼,自己那套白麻衣服亦已被洗涤干净在晒掠着。海边有十几块大岩石挡住了那不住涌来的海水,不远处五六艘小渔船停泊着,轻柔的海风徐徐的吹动,四周有说不出的宁静和舒适。那少女轻掠秀发,在脑后挽了一条马尾辫子,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到海边,轻依着一块巨岩,呆呆的看着大海。
过了不久,那少女身后传来了一个老妇人沙哑苍老却带着恳切关心的声音:
“噢,小姑娘,你醒来了吗?伤口痛不痛?”那少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老渔妇手里拿着一篓鲜活海鱼正从渔村的另一端转出来,走到少女身边检看少女左肩上的伤口。
那少女问道:“是老婆婆救了我吗?这里是甚么地方?”
那老渔妇亲切的笑道:“是我家老头子昨天午后在一个荒芜的小海湾找到你……
也真是好运气,若不是昨天老头刚巧要到那个海湾去采豪,也不会便寻着你。宋相公说,若你肩上的伤不及早治理可真是个危险!”
那少女问:“宋相公?”
那老渔妇道:“是啊!宋相公的伤药真灵,你的伤口敷上了他的药后便不再流血了。”
那少女脸上忽然绯红,问道:“我这衣服……”
那老渔妇见少女忽然红了脸问这个问题,呵呵大笑道:“是老婆子给你换的!
药也是老婆子给你敷的!宋相公是个读书人,是个正人君子,他可不会乱来的!”
少女听了吁了口气,问道:“老婆婆,那……那宋相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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