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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玉女悬凶 旅邸治哑

  紧接着,只听得唰唰唰地,一阵衣袂飘风的声音响过以后,从那树林里面,一连窜出好几个人来。老人祖孙抬头一看,正是那彭公庙前,买解的那中年夫妇,和他手下的那三个年轻的小伙子。

  只见他们窜出林子以后,立即像旋风似的,抢到老人祖孙和那头小熊的面前,霍地一字排开,将他们的去路拦住。

  同时,那个中年大汉、眼睛里面露出—股凶焰,盯在老人的身上,用一种阴森森地口气说道:“不错,这头小狗熊是人,大爷倒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写字,这么快就把我的秘密给泄漏了。嘿嘿,本来大爷只要你这个糟老头儿,把你那怀里所有的珠子,全部献了出来,就马马虎虎算了,既然你们知道了大爷这桩秘密,那只好请你们把命也留下来了。”

  那头小熊,猛然看到中年大汉来到,立即吓得窜向老人祖孙的那边,紧紧地靠着他们,混身索索地发起抖来,似乎是害怕极了,那份样子真是叫人看了,感到非常可怜。

  菱儿见状,好象根本没有看到面前有五人在拦路打劫似的,只顾低下头来,用手抚摸着小狗熊的皮毛,用无限爱怜的语气,对他说道:“小黑,不要怕,有爷爷和菱儿在这里,任谁也别想动你身上一根毫毛。”

  中年大汉,瞧到菱儿那份毫不在乎的样子,不禁气得哇哇大叫,马上欺身跨前一步,迫近过来,打断她的话头说道:“哼,小丫头,别吹大话了吧。你自个儿的一条小命能不能够保得住,还得看大爷肯不肯慈悲,居然还想替小拘熊保镖来,我看,就别作梦了吧。”

  接着,单手一伸,闪电似地朝着菱儿身前小狗熊身上,抓了过去,同时喝道:“好呀,小家伙,倒看出不你在我们那儿,居然还藏了私,没有把你写字的本领给露出来,要不是糟老头子的那一盒宝珠,把我们引来,那我们的底,岂不全给你泄光了,这可容你不得,老子先把你废了再说。”

  菱儿不等他的手抓到小响熊的身上只轻轻用手那么一带,就把小熊拉到一边去了,紧跟者,一个箭步,挡在小狗熊的前面,小手一伸,那大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让她拍拍两声,给狠狠地揍了两个耳光。

  大汉不虞有此,一张丑脸,登时肿起半寸多高,真痛得他嘴里哇哇地大叫,但人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怔了一怔以后,方才高声地喊道:“反了,反了,想不到你这个小杂种,手底下还会两下子,我催命鬼候方,今人要不把你宰了抽筋剥皮,就不算人。”

  菱儿这时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就象是铁板一样,头微往上那么一昂柳眉倒竖,嘴角下姐,满脸不屑地喝道:“哼,就凭你们这几块料,也敢在姑娘面前撤野,姑娘如果不叫尔们倒爬着回去,就不算本额,单打独斗,还是一涌而上,全听你们的,姑娘要是接不下来,眉头稍微皱了皱,那个方字,就倒着写过来。”

  嘿,别看她人小,这个关节上说起话来,老气横秋还真象一个老江湖似的呢?尤其是小手往腰上那么一叉,一付凶霸霸的样子,硬是象那么一回事。

  大汉这时简直把肚皮都给气炸了,定了一定神后,马上大喝一声,将手一挥,向那个半老徐娘和他的三个弟子,招了一句说道:“媚娘,你和武冒他们去料理黑儿和那个糟老头子,这个小杂种由我来收拾她,我看他们,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不给他门一点苦头吃吃,他们也不会知道厉害。”

  说完手往腰上一搭,哗地抽出一把单刀,一个虎扑,纵了过来,迎头一记“力劈华山”,狠狠地朝着菱儿的身上,猛砍了下去,直恨不能一刀就把人劈成两半。

  那个名叫媚娘的半老徐娘,和他的三个弟子,也更不怠慢,哗哗哗地,在同一个时间,将各人的兵器,给撤了出来,紧跟在催命鬼候方的身后,纷纷朝着老人和小熊那边,急窜过去。

  菱儿见状,不禁冷笑了几声喊道:“哼哼,有那么好的如意算盘,你们五个,一起过来和姑娘斗斗,还勉勉强强,居然敢动起我爷爷和小黑的脑筋起来,那你们真是不想活了。”

  话音犹在空气里面荡漾着,动手的五个人,只感到眼睛一花,菱儿徒地身形一晃,就仿佛会分身法似的,每个人都好象感到菱儿的那只小手,已经朝着自已胸前的“旋玑穴”上点到。

  “旋玑穴“是人身三十六大死穴之一,如果让菱儿点到,那还得了。因此,登时迫得他们这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嘴里惊呼了一声,各自慌不迭地往后倒纵了回去。

  菱儿一招把他门迫退以后,并没有马上再迫过去,只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又冷笑了几声说道:“哼,这样货色,也敢出来拦路打劫,做起强盗来,如果不是爷爷老早禁止我出手伤人的话,早就把你们送回姥姥家去了,不怕死的,就再过来吧!最好一起上,让姑娘拿你们喂喂招,也许姑娘一高兴,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这下,催命鬼这一群人,才知道在集上看走了眼,找碴给找到煞星的头上来了。可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业已成了骑虎难下之势。

  同时,催命鬼在江湖上面,还薄薄的有点名气,手底下并不算得怎么太坏,因此,心里还有点不服地想道:“好个小杂种,你只不过仗着轻功快捷一点罢了,我们可太把你们给看轻了,事先一点也没有防备,所以才让尔侥幸得手,一招把我们迫得后退,论真本事,就打算你从娘肚子里开始练起,也不过十几年功夫,能硬到那里去,只要我们五个人一起上,互相配合起来,叫你顾东顾不到西,我就不相信你仗着那点轻功,真能把我们怎么样。”

  想到这里,心胆不由一壮,当菱儿的话音一落,他马上喊了一声说道:“伙计们,点子手脚太快,咱们并肩子上,先料理了小的,再去收拾那个老的不迟。”

  说完,首先单刀一摆,再度扑了上去,一招“吴刚伐桂”朝着菱儿的腰际,横扫了过去,其余四个人,也更不答话,紧跟着舞动着手里的兵器,一齐而上,刀光剑影,登时象两点一般,分从四方八面,一齐朝着菱儿的身上砍去。

  菱儿好似一点也不在乎似的,胸有成竹地轻笑了声,身形一晃,就象一只蝴蝶似的,在那五个人的围功之下,翩翩起舞地飘走了起来。

  她那动作看起来好似并不怎么迅速,可是围攻她的五个人,手里的兵器,说什么就是碰不到她的一寸衣角。

  有时分明看得非常清楚,那一刀经快要砍到她的身上去了,然而,就在相距耶么一寸光影的当儿,菱儿的身体,微微地那么一摆,就象泥鳅一般,擦着刀锋的边缘,给滑了开去。

  有时好象看到菱儿的影子,往某一个方位一闪,可是,当你用的兵器往那儿封过去的时候,那影子早不知飘到那个方位去了。

  幸亏,菱儿并没有动手还招,否则,怕不只要几个照面,这五个人,全都躲到地上,即使如此,累也把他们累得一个喘吁吁,真使他们愈打愈心惊,愈打愈胆怯。终于,那个中年大汉害怕地高喊了一声说道:“伙计们,点子太硬,咱们还是扯乎吧。”

  岂知,他这一句话才喊出一半,菱儿的身,陡地加快了一倍,只见她在圈子里面,滴溜漓地那么一转,五个人登时感到四方八面,都是菱儿的影子,所有退路,就象一时之间,完全给菱儿一个人,给堵死了似的说什么也逃不出去。

  并且,耳朵里只听得菱儿的产音,娇笑地喊道:“想逃,可没有那么容易,菱儿还没有玩够呢。”

  催命鬼在江湖上,虽然只是三四流的货色,但一辈子也没有受人这等戏弄过,他的脾气又跺,因此,不禁气得在圈子里面大声地骂道:“小杂种!要么就快点剁了老子,再这般戏弄,老子可要骂啦。”

  接着,臭姨子啦,臭娼妇养的啦……什么卑鄙龌龊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菱儿本来只想把他们累一个半死以后,就放他们走的,这下,可把她的肝火,给真的引了上来,只听得她那银铃似的嗓音,高喊了一声喝道:“你敢。”

  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手法,只听得当当当地,一阵金属震动的声音,从圈子里面,响了起来,催命鬼那五个人,当时感到虎口一热,手臂发麻,搌在手里的兵器,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猛地一声脱手飞去。

  紧接着,只感到身后一凉,一缕冷风,倏地袭了过来,立即一个个啮牙裂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真是连哎哟的喊声,都没有来得及出口,就整个被菱儿把他们的昏穴给点中了。

  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搏斗,只看得那头自称是人的小狗熊,如醉如痴,目瞪口呆,眼神里面.充满着神奇和羡慕的意味,就象是个一段木头似的,楞楞地站在老人的身边,连动都不知道动了。

  可是那个老人,自从催命鬼这五个拦路打劫的出现以后,就一直退到边,悠开把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没有过去讲半句话,好象早就知道,单凭菱儿一个,就足够应付他们似的。

  等到菱儿结束了这场搏斗,他这才走了过去,迎着那返身飞扑过来的菱儿,一把将她接住,抱在怀里,亲了一亲放下之后,方始呵呵大笑地说道:“菱儿,了不起,成了大英雄了么?象这么五个大人,爷爷敢惹他们呢?”

  菱儿这时又完全依复了她那一份天真姿态,一头埋进老人的怀里,乱摇乱揉地不依道:“不来了,不来了,爷爷尽笑话人家,如果不是前些时候,爷爷把旋玑飘渺步,教给了菱儿,菱儿才不呀。”

  老人不禁又是一阵呵呵大笑,拉着菱儿的小手,将嘴朝那昏倒在地的五个人身上,呶了一呶说道:“好了,好了,我们方家的大英雄,你把人家摆布成了这个样子,总得处置处置,该怎么办。”

  菱儿猛的挣脱她爷爷拉着的手掌,跳到一边,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说道:“他们可是冲着爷爷最身上那一盆宝球来的该怎么办,是爷爷的事情,菱儿才不管呢?”

  说完,早一溜烟似的,跑到小狗熊的身边,拉着他到一过去玩儿去了。

  老人无可奈何地望若菱儿的背影,摇了摇头,这才转身走到那五个人的身前,提起脚来,朝着他们每个人的腰肢上,轻轻踢了几脚。不一会,只听到那五个人的喉咙里,咯咯地响了一阵,接着哇的一声,各自吐了一口浓痰,才慢慢地从地面翻身爬了起来。

  这时,他们那儿张脸,全都羞得涨成了猪肝颜色,一个个象斗败了公鸡的一般,怔怔地望着老人,不敢作声。

  但那个中年大汉的眼晴,却犹自不服地充满了怨毒的神色,人爬起来以后,就狠狠地朝着老人和菱儿的身上扫去,并且,还发话说道:“相好的,亮出你们的万字吧姓候的虽然学艺不精,栽在你们的手里,杀刮听便,否则,只要放过今天,咱们是青山常在,绿水长流,骑着驴儿看唱本,就走着……”

  话还没有说完,当他的眼光射到老人的脸上,和他那一对不怒而威,精光四射的眸子,陡然一接的时候,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那后面的话,硬给卡在喉咙里,像让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似的,竟然喊不出来了。

  老人瞪了他一眼之后,倏地又将眼光收了回采,恢复一付普通人的样子,只是脸孔冷冰冰的,连话也懒得讲,只从身上随便一掏,取了一块上面雕着几朵飞云的小小玉牌,在他们面前晃了一晃,方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认不认得这个,在镇里我就知道你们已经起心不良,还警告你们一下,想不到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五人一见,登时脸色大变,只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地想道:“完了,竟是这个老怪物,怪不得那小姑娘的手底下,会那般了得,风闻此老疾恶如仇,看来今儿全都没有希望想活了?”

  不过,人总是贪生怕死的,虽然他们明知道此老心狠辣、很少饶过人,但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战战兢兢地一齐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地哀求着道:“老前辈,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老人家,就是武林三叟里面云叟老前辈,如果事先知道,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前来冒犯你老人家,务请高抬贵手,饶过小的们这一遭,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一份窝投的样子,简直叫人看了,既可怜又可笑,老大不禁轻蔑地冷笑了几声,望着他们说道:“哼,象你们这家伙,依得我前二十年的脾气,早给丢到深山里面去喂狼去了,一个也下用想活着回去,现在总算你们运气,近二十年来,我老人家自感杀孽过重已经在佛前立过誓,不再杀人,今天就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们每个人自动替我把左耳削了下来,以示警告,记住,下次再要是这样为非作歹,撞到我的手里,就不会这么有便宜了,起来与我滚吧。”

  乖乖,这五个家伙,一听云叟忽改往例,竟然容许他们活命,那里还敢再哼半句气,马上爬了起来,各个咬着牙齿,自已把耳朵给割了下来,马上转过身子,扭头就跑,真是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说怎么狼狈,就怎么狼狈。

  岂知,云叟这一念之慈,把他们饶了过去,竟给武林里面,留下了一个莫大的祸害,他自己的一家人,都几乎完全毁在这个催命鬼的手里,那是后话不提。

  刹那间,这五个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老人这才重新恢复笑容,转身朝着菱儿和小狗熊的身边跑去。

  只见菱儿和小狗熊两个,这时正蹲在路面,各自取了一块碎石在手,彼此聚精会神地在那儿笔谈,对于老人发落完毕,放走那五个强人,回到他们的身边,还一点感觉也没有。

  老人见状,不禁摇了摇头,使劲地咳了一声,然后装出一神怪腔怪调的声音说道:“喂,那里来的小顽皮,把我老人家走的路上面得一个乱七八糟的,是不是讨打了。”

  菱儿陡然一听,不禁吓得猛的一跳,立即抓住小狗熊的胳膊,拉着他呼的一声,一个箭步,闪到一丈开外的地方,再一个翻身,转过来面对着老人,搬出一付戒备的样子,脑袋微微那么一抬,正待发话。

  可是一看,原来那说话的竟是她的爷爷,这下可把她的小嘴,气得往上一厥,小脚当时朝着地面一跺,一头朝着老人的怀里,撞了过来,扑到面前的时候,那一对小拳头,就象雨点般地使劲往老人的身上捶去,同时撒娇地说道:“爷爷坏死了,爷爷坏死了,尽吓唬菱儿,看菱儿以后还理你不。”

  老人两手一把将菱儿的小手抓住,同时正色地对她说道:“亏你还是练武的人呢?有人走到了你的身也,你都不知道,万一这人是敌人,那怎么办,所以,爷爷才给你这么一次教训,要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保持一份警觉才行,你当是故意吓唬你么。刚才,如果来人还有党羽,埋伏在这附近,你岂不是遭了人家的暗算,还不知道吗?再过几年,你就得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象这个样子,爷爷怎么能够放得下心呢?”

  菱儿虽然知道爷爷是为她好,但表面就是不服,等到老人的话才一讲完,马上就用一双小手,将自已的耳朵掩住,同时头摇的象拨浪鼓似的,表示不依地说道:“菱儿不要听,有爷爷在旁边,菱儿才不用担心呢?谁说菱儿没有警党性,菱儿不要听,刚才你一说话,菱不是一下子就闪到旁边去了吗?”

  老人知道菱儿的个性,有点刁蛮,因此,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只用手指朝着她的额顶,点了一点说道:“还说有警党性呢?要是敌人暗算,还会先讲话让你知道吗?爷爷是为你好,你知道吗?”

  说到此地,语气一转,用询问的口吻说道:“小丫头,刚才你和小狗熊在地面上写了一些什么?”

  菱儿听到老人的这一句话,不禁将眼睛很快地向四周处张望起来,显得非常焦急地向爷爷反问说道:“爷爷,人呢?”

  老人笑了笑说道:“人?人早给放了,这下该不自夸警觉高了吧。”

  菱儿这时好象再没有心思早给人撤赖反驳,只急得把脚跳了起来说道:“糟了,糟了,爷爷,我们快把他追了回来。”

  说完,身形一晃,拔起脚来,就想先走。

  老人不禁恃然地望着他的小孙女儿,同时一把将她拉住,有点莫名其妙地说道:“菱儿,什么事把你急到这个样子,那些人早就不知走的多远了,他们往那条路走的,你都不知道,你往那儿追去。”

  菱儿一听此话,心想不错,应该往那儿追呢?因此,不觉楞了下来,好半晌方才说道:“糟糕!小熊弟弟吃了他们的哑药,那怎么办呢?爷爷也真是的,这些坏蛋,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把他们放掉呢?”

  说到这里,语音突然一顿,她安然像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马上抬起头来,喜孜孜地望着地爷爷说道:“爷爷,对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想,他们多半回彭公庙去了,我们马上转身回去,不就找到了他们吗?那时迫着他们把解药拿了出来,小熊弟就可以讲话啦,该多好呢?”

  她这许多话,就像连珠炮似的,从地嘴里,一口气地讲了出来,弄得老人连插嘴的机会都没有,不过,老人好似早已胸有成竹,等她把话讲完了,才慢吞吞地啊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可真的糟啦,不过,别人会有你那么傻,还会呆在那个地方.等者你这个小煞星去找他们的晦气,我看,不要去跑这么一趟冤枉路了吧,何况你爹爹就在这几天要出关了,还等着我回去替他启关呢?去晚了,把时间耽搁了,要出了差错,那怎么办。”

  菱儿一听,心思:“对呀,这件事可耽搁不得,否则,这个时候,如果有敌人去给爹爹找麻烦,一定会害得爹爹走火入魔,轻则残废,重者丧命,那可不是玩儿的。”

  因此,她登时没了主意,不禁把一双眉毛。皱碍紧紧地,爱怜地望着那头小狗熊,喃喃自语地说道:“那,那,…他怎么办呢?”

  老人看到菱儿那付焦急难过的样子,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放着菩萨不用找和尚,爷爷要想不到这一点,还能那么轻易地放他们走吗?”

  菱儿一听,立即转忧为喜,又高兴又抱怨地望着老人问道:“这么说来,小熊弟弟的哑病,爷爷会冶呀?你没有骗我吧。哼,存心逗人家着急,爷爷真坏死了。”

  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催着老人,要他赶快替小熊把哑病冶好。

  老人一手拉着菱儿,一手拉着小狗熊,但吞吞地回答道:“小丫头,你的性子太急了一点,就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好治病呢?快点走吧,我们今天先赶到永兴去,落店以后,保证给你一个会说话的熊弟弟就是了,该满意了吧。”

  按着,也不管菱儿是否同意,拉着他们就往前走。

  这一段路,行人很少,脚底下快一点,也不怕惊世骇俗,因此,老人干脆拉着两小,展开轻功赶路。这样,只不过一会功夫,就让他们走了两三百里路程,在太阳还没有下山以前就赶到了永兴县城。

  因为时间还早,大家的肚子,还不感到饿,所以落店稍事刷洗以后,老人就吩咐店伙暂时不要前来打扰,马上把房门关紧,开始为小狗熊治疗哑病。

  老人为当代奇侠,见多识广,当菱儿戏弄催命鬼的时候,他早就替小狗熊诊断了一遍,发现小熊之所以只能写字,不能讲话,是因为吞食了一种名叫“天残草”的毒物以后,声带发肿,才变哑的。治疗的方法只要喂他一粒解毒灵丹,再用自己的内家真力.帮助它寻引药力,集中在声带的部位,驱除哑毒之后,马上就可以变成好人一个。

  所以,他在发落那五个人的时候,并没有叫他们留下解药,就是这个道理,否则,以老人行走江湖几十年的经验,岂有连这一点小小的问题,都想不到的道理。

  不过,老人虽然早已诊断出小狗熊的病源,为了谨慎起见,在关好房门,准备治疗的时候,又仔细地再诊断一遍,以免有误。

  岂知,当他伸手一摸小狗熊的全身骨格时,竟然发现这头原本是人的小狗熊,骨格之佳,秉赋之奇竟是一个百世罕遇的练武奇才,完全是一块未经雕塑的浑金璞玉。

  因此,马上心里一动,不禁吸了一口气说道:“作孽,真是作孽,想不到此子骨格之佳,竟到了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菱儿贪玩,死皮赖脸地拖着我去看把戏,迫着把这一头小狗熊买了下来,那这一代奇才,岂不是白白地让那些贼子们,给糟踏了吗?怪不得只凭催命鬼那一点本事,就能把他训练出那么好的身手了,看来,将来师门的愿望,说不定要在此子的身上完成呢?”

  说到此地,顿了一顿,又有点惋惜地继续说道:“唉,哑病倒不难治,只是他这一身熊皮,不知催命鬼用的是甚么法子,竟然使得和他的身子,长成一起了,要想替他去掉,还真不容易呢?二弟医术通神,不知道有法可想没有,否则,那岂不是一件憾事。”

  菱儿和小狗熊都不明白老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此,全都怔怔地用两只眼睛,朝他望着。

  老人知道他们的意思,但好像不愿意多加说明,只是吩咐菱儿说道:“乖孙女.爷爷马上就得为你的小熊弟弟治哑病.这当儿你可得多留点儿心,不能让人给随便闯了进来哟,因为爷爷还想就便替他作一番伐筋洗髓的功夫呢,你知道吗?”

  菱儿自幼练武,当然知道这种运用内家真力,替人打通经脉伐筋洗髓的功夫,是不能受到半点干扰的,否则,势必引起走火入魔,不但受功的人,一定因此受害,就是施功的人,功力如果不够,一个不巧,即令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呢。因此,她一听此话以后,马上很谨重地点了头说道:“爷爷,这个菱儿当然知道罗,你放心好了,菱儿决不会放半个人进来的。”

  说完,马上从腰际,解下她那一把缠在身上的软剑,擎在手里,很紧张的露出一付戒备的样子。

  老人满总地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对小狗熊说道:“小黑,老夫因为你的秉赋实在是太好,准备替你打下一点练武的基础,待会你不论感到如何痛苦,也得要忍耐下去哟,不能动啊。如果你自信做得到,老夫就成全你,否则,老夫就只替你治好哑病算了。”

  小狗熊听完话后,眼中马上露出一般非常坚毅的神色,充满着感激的表情,望着老人,将头一连点了几下。

  老人看到他那坚毅的目光,感到放心不少,这才过去把他抱起放置床上,帮助他盘膝坐好,再从身上取出两个小小的关脂玉瓶,分别从里而倒出一红一黑,两颗梧桐子大小的丸药来,递给小熊说道:“这两小药丸,是我二弟费了一二十年功夫,才练成的,一粒是能解百毒的‘消宁丹’,一粒是能增进练武功力的‘玉液少还丹’,你马上把它一起吃下去,再过一会,药力化开,我就开始帮助你治病了。”

  小熊接着两颗丸药,往嘴里一送,但觉情芳扑鼻,入口生津,只是那颗黑的,微微地带了一点辣的味道罢了。

  这时,老人也上床盘膝地坐在他的对面,自己在那儿做着调息的功夫。

  大约半根香久的功夫,小熊只感到丹田里,有一股大气,似乎要冲荡着出来似的,正待用眼色向老人是不是药力已经化开了的现象,老人已经倏地将眼一睁,制止他说道;“注意,老夫就要将内家真力惯注到你的体内去了,这以后可一点也不能动啊。”

  说完,猛然将气一提,手掌一伸,陡地朝着小狗熊的头顶,按了上去。

  霎时,小狗熊只感到一股其热无比气流从他的头顶(百会穴)中,直迫而上,到达丹田之后。立即一团动荡不安的火气循着奇经八脉,向着身体的每一部分,淤贯而去直热得他口干吞焦,就像是置身在火炉当中似的,浑身的水,就象黄豆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地暴了出来,那一份苦,简直就没有法子,可以形容得出来。

  这样,大概经过了半根香的工夫,热力渐渐地减退了下去.可是,浑身上下,奇痒无比,而且还隐隐地带着又麻又酸的味道,就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他身上到处钻咬一股,那滋味,比起热烤的时间,还要来的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小熊就一直那么硬挺着,不但半点儿没有动,就是哼也不哼一声,那一份定力,亿万人里面,也找不出一个来,老人看在眼里,暗里更是赞叹不止。

  最后,麻痒的感觉,逐渐消失以后,小熊只感到玄关一雷鸣,这时,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从喉头直冲而出,他再也忍不住地哇了一声,作起呕来,一块颜色乌黑的血块噗地从他口里急冲出来。

  当时,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终于文恃不住地昏死了过去,但人还保持着一付盘腿而坐的姿势,没有改变。

  这时,老人也面色苍白地累了一身大汉,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将手掌从小熊的头顶,收了回来,马上闭目垂兼,养起神来。

  半晌,老人面色逐渐由白变红,元气已经恢复,这才霍地从床上跳了下来,看了小熊一眼,用无比赞美的口气,自言自话地说:“奇才,真是奇才,就单只这一份定力,已经让老夫开了眼界,无论如何,我得帮他把一身熊皮去掉收作自已的衣钵传人。”

  说完,又注视了小狗熊几眼,方始转过身来朝着他的爱孙菱儿说道:“菱儿,这下可对了你的心意了吧,放下剑来休息休息吧。保证他一会儿醒来以后,马上就会开始说话啦。”

  菱儿闻言,才收起她那一付紧张的样子将软剑放下,重新缠回腰际。同时,用一种不解的神色,望了老人一眼说道:“爷爷,刚才你说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它那一身熊皮去掉了以后,才收作弟子呢?难道那一身熊皮,会妨碍练武不成。”

  老人将头点了一点,又按着摇了摇头说道:“当然有一点点关系罗,辟如他的手脚的形状,与人不太一样,拿起兵器来,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但这一点点妨碍,并没有什么要紧,只不过他的这一身熊皮不能去掉,将来人家说我云里传人,不是人而是一个狗熊,那多难堪呀。

  不过,即使他的一身熊皮不去,我还是要照样传他的功夫,只是暂时不让他拜师,不把本门的几种绝艺传他罢了。”

  菱儿这才啊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但老人为这一点世俗观念拘泥着,没有马上将本门绝艺,传给小熊,几乎使得他师门的愿望,又落了空,而小狗熊也为他这样一来,心理上没有拘束,因而巧遇奇缘,不但恢复了人形,而且成为武林中一朵百年罕见的奇迹,成就之大,简直无法想橡,这可更不是老人始料所及的了。

  真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个人的际遇,虽然半在人为,但无影之中,多多少少,总还有一点天意存在其中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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