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丽珊娜……"没有回应,只有哀嚎声。
"嘘。没事了。你受了伤,但是敌人已经走了。喝下这个,可以让你不会再难过。"雷斯林从包包里拿出一些草药,将它们混进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中,随即将克丽珊娜从浸满鲜血的树叶上抱起,把杯子凑到她嘴边。在她喝下去之后,她的面孔平顺下来,眼睛跟着张开。
"没错,"她咕哝道,无力的靠着他。"这样好多了。""现在,"雷斯林继续说,"你必须要向帕拉丁祈祷,让他治好你,神眷之女。我们得要继续走下去了。""我——我不知道能不能,雷斯林。我很虚弱,帕拉丁——帕拉丁又似乎在好远好远的地方!""对帕拉丁祈祷?"一个严厉的声音说。"你这个异教徒,黑袍法师!"雷斯林厌烦的抬起头,却突然双眼圆睁。"史东!"他倒抽一口冷气。
但那年轻的骑士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他正瞪着克丽珊娜,眼睁睁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收拢,不过却没有完全愈合。"巫师!"骑士抽出剑大喊着,"巫师!""巫师!"克丽珊娜抬起头。"不对,骑士大人。我们不是巫师。
我是牧师,帕拉丁的牧师!看看我戴着的护身符!""你说谎!"史东暴躁的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牧师!他们在大灾变的时候就消失了。而且,如果你真的是牧师,你和这个邪恶的家伙在一起做什么?""史东!是我,是雷斯林!"大法师站起来。"看看我!难道你不认识我吗?"年轻的骑士将剑尖对准法师,指着他的喉咙。"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邪恶的法术知道我的名字,黑袍法师。但是,如果你胆敢再讲一次,我就会让你好看。在索拉斯我们对巫师可不客气。""您一定是圣洁高贵的骑土,立誓要遵守骑士精神,我恳求您公平的对待我。"克丽珊娜在雷斯林的扶助下站直身子。
年轻骑士的表情平静下来。他鞠躬收剑,却没有对雷斯林多看一眼。"你说的没错,女士。我的确发过誓,我将会公平的对待你。"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布满树叶的大地变成了木制地板,天空变成屋顶,道路变成了长凳间的走道。这是在审判厅之中,雷斯林注意到,并且因为这突然的改变而觉得有些头晕。他的手臂依旧环绕着克丽珊娜,帮助她坐在房间中央的一张小桌前。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张高大的讲桌。雷斯林回头一看,注意到房间中挤满了人群,每个人都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
他吃了一惊。他认识这些人!欧提克,最后归宿旅店的老板就在那边吃辣马铃薯。提卡的红色卷发跳跃着,指着克丽珊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同时放声大笑。还有奇蒂拉!她靠在门口,手握在剑柄上,身边围满了仰慕她的男子。她对着雷斯林眨了眨眼。
雷斯林紧张的四下打量着。他的父亲,贫穷的伐木工人坐在角落,担忧和关心压得他弯腰驼背。罗拉娜坐在和人群隔离的地方,精灵冷漠的美貌像是最黑暗的夜空中之星辰。
在他身后,克丽珊娜叫道,"伊力斯坦!"她站起身,伸出手,但牧师只是忧伤的看着她,缓缓的摇摇头。
"起立,向法官敬礼!"一个声音大喊道。
在一阵吵杂声之后,审判厅的每一个人都站了起来。当法官进来的时候,整个大厅陷入了尊敬的沉默中。他穿着象征中立之神吉力安的灰袍,坐在讲台之后,面对那些受到指控的人。
"坦尼斯!"雷斯林往前走了一步。
不过,留胡子的半精灵只是对这样的动作皱起眉头,一名嘀嘀咕咕的老矮人法警走上前来,用战斧的尾端戳了戳雷斯林的腰部。
"坐下来,巫师,除非有人问话,否则不准开口。""佛林特?"雷斯林抓住矮人的手。"你不认识我吗?""而且!不准乱碰法警!"佛林特大吼道。他尴尬的猛力将手抽开。"哼!"当他走回法官身边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对我的地位或是年纪一点都不懂得尊敬。其它人还会以为我是块面包,可以传来传去的。""够了,佛林特,"坦尼斯用严厉的目光看着雷斯林和克丽珊娜。"现在,是谁对这两位被告提出控诉的?""是我。"一名穿着闪耀盔甲的骑士站了起来。
"很好,史东。布莱特布雷德,"坦尼斯说,"你将会有机会陈述你的指控。是谁要替这两位辩护?"雷斯林准备站起来回答,却被打断了。
"是我!在这里,坦尼斯——呃,庭上!我,在这边啦!等等。
我——我好像被卡住了……"审判厅中充满了笑声,群众们转过身,看着抱着一大堆书的坎德人试着要走进门内。奇蒂拉微笑着拉住他的马尾巴,将他拉进门内,让他姿势不雅的摔在地板上。书本散落得到处都是,群众哄堂大笑。坎德人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抽干净身上的灰尘,跌跌撞撞的把一大堆书搬到前面去。
"我是泰索何夫。柏伏特,"坎德人对着雷斯林伸出小手,准备握手。大法师惊讶的看着泰斯,没有任何的动作。泰斯耸耸肩,看着自己的手,叹口气,转过身,朝着法师走去。"你好,我的名字是泰索何夫。柏伏特——""坐下来!"矮人大吼道。"你不能够和法官握手,你这个猪头!""好吧,"泰斯有些尴尬的说。"我以为只要我想要就可以。反正我也只是想要礼数周到一点,你们矮人根本不会懂的。我——""坐下来,闭上嘴!"矮人用斧柄大力的敲击地面。
坎德人的马尾巴跳动着,笨拙的试图坐在雷斯林身边。但是,在他坐下来之前,他面对群众维妙维肖的模仿矮人恼怒的表情,又把群众逗的乐不可支,矮人更是气得怒发冲冠。但这次法官介入了。
"肃静!"坦尼斯严肃的说,群众安静下来。
泰斯跳到雷斯林身边。法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了他一下,低头瞪着坎德人,伸出手说道。
"还我!""还什么?喔,是这个吗?这是你的吗?你一定不小心弄掉了它,"泰斯无辜的说,边把雷斯林装药材的包包交出来。"我在地板上找到的——"雷斯林从坎德人的手中一把将包包抢下,再次绑在腰间的绳索上。"你至少可以说声谢谢!"泰斯尖锐的低声说,但是在看到法官严厉的眼光之后,他只得乖乖的闭上嘴。
"这两个人的罪名是什么?"坦尼斯问道。
史东。布莱特布雷德走向前。有些稀疏的掌声。这名自律甚严、忧郁的年轻骑士看来颇受到众人的拥戴。
"我在野外发现这两个人,庭上,黑袍的家伙提到了帕拉丁的名字,"群众中传来愤怒的低语声。"而且,就在我的眼前,他煮了一些恶心的药水给那个女人喝。当我初看到她的时候,她伤得很重。鲜血浸湿了她的抱子,她的面孔焦黑得如同刚被火烧过一样。
但是,当她喝下巫师的草药之后,她竟然被治好了!""不对!"克丽珊娜脚步不稳的站起身。"他说的不对。雷斯林给我喝的药水只是减轻我的痛苦。是我的祈祷治好我所受的伤害!我是帕拉丁的牧师——""请庭上见谅,"坎德人大喊着跳了起来。"被告刚刚并非说她是帕拉丁的牧师,她说的是她很怕帕拉丁的牧师。没错,对,她就是这个意思。"泰斯咯咯笑道。"她只是在旅途中闲聊罢了。这是他们常常做的消遣。哈哈,"他转过身皱着眉,用大家都可以听见的声音耳语道。"你在干什么?如果你一直说实话,我要怎么帮你脱罪?我可不能忍受这样的情形!""肃静!"矮人大吼道。
坎德人猛转过身。"而且我对你们感到有些厌烦了。佛林特!"他大喊着。"不要再用你的斧头敲地板了!不然我会把它绑在你的脖子上!"群众又再度哄堂大笑,连法官都忍不住露出微笑。
克丽珊娜脸色死白的倒入雷斯林的怀中。"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恐惧的呢喃着。
"我不知道,但是我要终止这一切。"雷斯林站起来。
"全部都给我闭嘴。"他轻柔的低语声让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这位女士是神圣的帕拉丁牧师!我是黑袍法师,专精于各种魔法——""哇!来点魔术吧!"坎德人大喊着,再度跳了起来。"把我咻的一声变到池塘里面——""坐下来!"矮人大吼大叫。
"烧光矮人的胡子!"泰索何夫大笑道。
这个建议获得了不少掌声。
"没错,让我们看看你的法力,法师!"坦尼斯用压过众人喧嚣的声音说。
每个人都静了下来,然后群众开始低语,"没错,法师,让我们看看你的活力,来点魔术吧,法师!"奇蒂拉强壮有力的声音盖过其它人。"秀一些魔法吧!你这个又弱又病的可怜虫!让我们看看你行不行!"雷斯林舔着自己的嘴唇。克丽珊娜看着他,眼中混合着希望和恐惧。他的手开始颤抖,他拿起马济斯法杖,但是,一想起它曾经伤害过他,他就迟疑了。
他站起来用轻蔑的眼神扫视全场。"哈!我根本不需要对你们这种人证明——""我真的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泰斯悄悄拉着雷斯林的袍子。
"诸位看啊!"史东喊道。"巫师没办法证明,我要求判决!""判决!判决!"群众大声吼道。"烧死巫师!烧掉他们的身体,拯救他们的灵魂!""怎样,巫师?"坦尼斯严厉的问道。"你能够证明你所声称的事情吗?"咒语溜出了他的掌握。克丽珊娜的手紧抓着他。噪音震耳欲聋。他没办法思考!他想要远离这些群众,远离那双恳求的眼睛。
"我——"他低下了头。
"烧死他们。"粗鲁的手抓住了雷斯林。建筑物消失在他们眼前。他拼命的挣扎着,但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抓住他的人又高又壮,本来是平易近人的面孔现在变得专注而严肃。
"卡拉蒙!哥哥!"雷斯林在大汉的怪力下勉强转身,想要看看哥哥的脸。
但卡拉蒙丝毫没有回应。他不为所动的拖着雷斯林,把虚弱的法师拉到一座小山上。雷斯林看着四周。在小丘的顶端,有两座高大的木柱被钉进地面。在每个木柱的底端,曾经是朋友的镇民们兴奋的堆起了许多的干柴。
"克丽珊娜呢?"他问着哥哥,希望她也许逃了出去,现在可以回来救他。但接着,雷斯林瞥到了白影一晃。伊力斯坦正在将她绑上火刑柱。她挣扎着要逃脱他的掌握,但是多日来的苦难与折磨让她变得十分虚弱。最后,她放弃了。她恐惧、失望的哭泣,她全身无力的靠在火刑柱上,任由他们将她的手脚绑在木柱上。
当她啜泣的时候,她的黑发落在裸露的白晰肩头上。她的伤口又再度裂开了,鲜血沾湿了她的白袍。雷斯林似乎听见她哭喊着帕拉丁的名字。但是,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暴民的喧闹声也掩盖过了她虚弱的求援声。
坦尼斯前进一步,手中拿着燃烧的火把。他转过身看着雷斯林。
"你的下场将会和她一模一样,看着吧,巫师!"半精灵吼道。
"不要!"雷斯林挣扎着,但卡拉蒙的力气让他无法动弹。
坦尼斯弯下腰,将火把插进沾满油的干柴中。它被点看了。干柴燃烧的速度很快,一子就吞没了克丽珊娜的白袍。雷斯林在火焰怒吼的声音中依旧可以听见她痛苦的惨叫声。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想要着雷斯林最后一眼。雷斯林看见她眼中的痛苦和恐惧,同时也看见对他的爱意,他的心中燃起了一把比任何火焰都要炙热的烈火。
"他们想要魔法!我就给他们魔法!"在他来得及思考之前,他就将卡拉蒙推了开来,双手伸向天空。
就在那一刻,魔法的语言进入了他的灵魂,再也不离开。
他的指尖喷射出炙眼的闪电,射向红色的天空。乌云用强烈的闪电回应,击打在法师眼前的土地上。
雷斯林愤怒的转向群众,但他们彻底的消失了,仿佛从未曾存在过。
"啊,吾后!"笑声从雷斯林的口中流泄而出。魔力流遍他的全身,魔法让他的血液沸腾。最后,他终于明白了。他已经克服了最大的危机,并且将它变成最大的转机。
他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泰斯在萨曼要塞就已经跟他说过了,只是他一直没时间细想。"我只要一想到什么东西,"坎德人说,"它就会出现!当我想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只需要想一想,它不是自己跑过来,就是我变过去,我也不太确定。那里是我去过的所有地方,却又什么地方都不是。"坎德人这样告诉过他。
我之前假设无底深渊是真实世界的倒影,雷斯林意识到。因此我才会照着地图来旅行。但它并不是。这里只不过是我自己"心灵的倒影"!我努力了这么久,只不过是在我自己的心灵里面漫游!黑暗之后会在神之乡是因为我认为她在那边。神之乡的位置和距离是任我挑选的!我的魔法在这里没有作用是因为我自已产生了怀疑,而不是她干扰了我魔法的运作。我几乎让自己的弱点打败了自己!啊,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吾后!现在我明了了一切,我将获得胜利!因为神之乡只不过一步之遥,要去时空通道也只不过需要跨出另外一步……"雷斯林!"那声音低沉、痛苦、疲倦、耗尽力气。雷斯林转过头。因为那些群众从来没有存在过,所以他们消失了。小镇、大地、大陆,一切他想象出来的东西都消失了。他站在平坦、毫无差别的虚无中。
天空和地面都是一样的粉红色,几乎无法分辨。天际模糊不清的地干线仿佛是被刀子刻画出来的缺口。
但有样东西没有消失,就是那个火刑柱。它被焦黑的木屑所包围,挺立在一片虚无上,直直的插入粉红色的天空。底下躺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本来穿着的可能是白色的长袍,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烧得焦黑。一股皮肉烧焦的甜味浓得让人作恶。
"克丽珊娜。"他呢喃道。
"雷斯林?"她的面孔烧得扭曲变形,白蒙蒙的双眼瞪着周遭的虚无。她伸出一只焦黑的爪子。"雷斯林?"她痛苦的哀嚎。
他的手握住她焦黑的手。"我看不见了!"她闷哼着。"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是你吗?""是的。"他说。
"雷斯林,我失败了——""你错了,克丽珊娜,你没有失败。"他的声音冷漠平静。"我现在没有任何的武器。但是我现在全身上下法力饱满充盈,比任何一个时代的我都要来得强。我现在就要大步向前,击败黑暗之后。"破碎、渗血的嘴唇露出了微笑。握住雷斯林的手微微收紧了些。"我的祈祷应验了。"她剧烈的咳嗽,痛苦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当她恢复呼吸之后,她呢喃了些什么。雷斯林靠近倾听。
"我快要死了,雷斯林。我已经虚弱得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很快的,帕拉丁将会把我拥入他的怀中。留在我身边,雷斯林。陪着我度过最后的……"雷斯林低头看着受尽折磨的这个女人。他握着她的手,眼前突然浮现了在靠近卡尔苟斯的森林中他差点失去控制,占有这个女人的景象。她白嫩的肌肤、柔顺的长发、勾魂摄魄的大眼。他回想起自己将她拥入怀中,亲吻着她光滑的肌肤……一个接一个的,雷斯林用魔法将这些记忆烧成灰烬,让它变成轻烟随风飘散。
他伸出另外一只手,拨开了她濒死的祈求。
"雷斯林!"她哭喊着,惊慌的对着眼前空荡荡的一切伸出手。
"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消失了,神眷之女,"雷斯林的声音如同他腕间的银色匕首一样的锋利、冰冷。"时间所剩不多。现在在帕兰萨斯时空通道出口的人一定已经开始试图阻止我。我必须向黑暗之后宣战,现在就开始我和她爪牙的最后决战。然后,在我胜利之后,我必须回到时空通道,在任何人来得及阻止我之前踏入人世。""雷斯林,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让我一个人待在黑暗中!"雷斯林倚着发出纯净耀眼光芒的马济斯法杖,毫不费力的站了起来。"再会了,神眷之女,"他带着嘶声的低语道。"我不再需要你了。"克丽珊娜只能听见他黑袍摩擦的声音、马济斯法杖轻敲地面的声音和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血肉烧焦所冒出的轻烟和臭味中,她闻到了淡淡的玫瑰花瓣味……然后,一切都陷入寂静中。她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孤单的躺在地上。生命力随着幻象慢慢的从她脑中消失,也渐渐的从她血管中干枯。
"下次你真正张开眼的时候,克丽珊娜,将会是你被黑暗彻底蒙蔽的时候……永无止尽的黑暗……"在伊斯塔陷落的时候,精灵牧师罗拉伦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火焰烧掉了她的泪腺、烧干了她的眼泪,克丽珊娜会嚎陶大哭。
"我现在看见了,"她对着黑暗低语道。"我看得好清楚!以前都是我自欺欺人!我对他来讲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他野心勃勃棋盘上的一个棋子罢了。即使当他在利用我的时候,我却也在利用他!"她哀嚎着。"我利用他来加强我的自傲,施展我的野心!我的黑暗面更增加了他的邪恶!他已经迷失了,是我把他领向堕落的深渊。
如果他击败了黑暗之后,他只会取而代之!"克丽珊娜抬头看着已经看不见的天空,痛苦的尖啸着。"是我的错,帕拉丁!我落到这个下场都是我自作自受!但是,喔,神哪,我又给他带来了多少伤害?"克丽珊娜躺在永恒的黑暗中,内心管双眼掉着再也无法流出的泪水。"我爱你,雷斯林,"她呢喃着。"我绝不可能当面告诉你,我也不愿意对自己承认这件事。"她扬起头,一阵比烈火还要猛烈的剧痛撕扯着她。"如果我告诉他,一切会有什么改变?"痛苦消失了。她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
"很好,"她疲倦的想,"我快要死了。让死亡快点降临吧,结束我的折磨。"她深吸一口气。"帕拉丁,原谅我,"她呢喃着。
另外一口气。"雷斯林……"另外一口更轻、更柔的气息。"……原谅……"克丽珊娜之歌由灰生水,由水生灰。
大陆形成,既无色也无光。
在那消失的眼中,在那帕拉丁之女的碰触下。
谁知道在白袍者的碰触之下,国度从水中升起,原先的祈祷被认为奇想,日月星辰皆隐没,神是风中难解的密码。
由灰生水,由水生灰,包容一切颜色的袍子聚集成白色,在记忆中,在获知了真理的国度中,在回到颜色和光彩之中,灰尘中聚集了泪水。
为了滋养我们所作的工作。
永恒逼近的国度中,意识中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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