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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回 神出鬼没

  上回讲到一阵风说小怪物一说完,便闪身而去了。小神女急问:“叔叔,那个杜鹃是什么人?”

  一阵风说:“杜鹃不就是杜鹃吗?又是什么人了?”

  婉儿说:“哎!叔叔,三姐姐是问那个杜鹃长得怎样?是老人还是中年人,是男还是女?”

  “我怎么知道呢?”

  “小怪物没告诉你吗?”

  “没有!他一说完便走,只叫我来找你们,其他什么也没有说。现在想来,我叫化真是糊涂,当时没扯住他问杜鹃是什么人。”

  小神女对婉儿说:“丫头,看来我们要赶去重庆了!这样才知道杜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三姐姐,那我们几时动身?”

  “今夜里就走。”

  “好!三姐姐,我现在去收拾行装。”

  一阵风问:“你们马上就走?”

  “是呀!叔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婉儿问。

  “你们怎不问我叫化肚子饿不饿,你们走了,我去哪里找饭吃?”

  “什么?!叔叔你还没有吃过饭?”

  “小怪物催着我赶来,我一口气就从重庆赶来了,有时间去向人讨饭吃吗?”

  “哎!叔叔,你怎么不早说呢?”

  “我一来,你们就问七问八的问个不停,我有机会说吗?”

  “好了!叔叔,我去给你弄一些吃的来。叔叔,你喝不喝酒?”婉儿问。

  “有酒当然就更好了!”

  很快,婉儿到厨房弄来了吃的。还有一坛上好的沪州老窖。高兴到一阵风叫起来:“这太美了!看来我叫化这一趟也不算白跑,有这么好的美酒喝。”

  婉儿说:“叔叔,你喝就喝,千万别喝醉了!我们还要赶路哩。”

  “放心,我叫化是喝不醉的。”

  小神女和婉儿自然也坐下来,陪一阵风喝酒。

  一阵风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我叫化听说你们在峨嵋山救了狮子侠丐、松阳道长等人,还干掉那个冒充杜鹃的杀手,这是怎么回事?我叫化想听听。”

  婉儿将峨嵋山那夜的事略略说了出来。一阵风说:“那么说,这个假杜鹃不是你们杀的,而是真杜鹃干掉的了?”

  小神女说:“是!可惜我们去迟了一步,真杜鹃走了!我们看不到杜鹃的真面目。”

  婉儿也说:“要不,三姐姐就不会叫小怪物去追踪这个真杜鹃了!”

  “原来这样,我在江湖上听得一塌糊涂,一时说你们救了狮子侠丐等人,一时又说真杜鹃杀了假杜鹃,听得我叫化简直莫名其妙。”

  婉儿说:“叔叔,你知不知道这个假杜鹃是什么人?”

  “哦!?江湖上不是传说那是一伙神秘的杀手么?又有人说他们就是杜鹃的人,杜鹃为了灭口和洗脱自己,所以将这个逃脱的杀手也杀掉了!更将我叫化弄得稀里糊涂。丫头,这个杀手是什么人?”

  “叔叔,给真杜鹃干掉的就是东厂在四川的第二号人物百变星君!”

  一阵风愕然:“什么!?是百变星君?”

  “是呀!叔叔,你没想到吧?”

  “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叔叔!我们现在告诉你不是一样吗?”

  “什么一样,你们知不知道可将我叫化害得够苦的。”

  “叔叔,你有什么苦了?”

  “还说不苦?你们打发我去护着毒丫头那一伙妖魔鬼怪,我叫化日夜担心这个百变星君,不知以什么面目出现来暗算毒丫头,弄得我睡没办法睡,吃又吃不好,你们要是早告诉了我,我就不用日夜担心暗暗跟着这伙妖魔鬼怪去到贵州了!你们说说,还害得我叫化不够惨吗?”

  小神女面带歉意地说:“叔叔,是我们不对,一时忘记了告诉你,对不起!你骂我们吧,甚至打我们也行。”

  “我敢打你们吗?不怕你们这两个大小魔女反而将我抓起来,痛打一顿?”

  小神女笑道:“叔叔,那你想怎么惩罚我们才好?”

  “我叫化苦也苦了,惩罚你们又有什么用?好吧!你们再给我拿一罐上好的酒来,当作惩罚。”

  婉儿说:“叔叔,你是不是真的要喝醉了才放手?你这不是惩罚我们,而是在惩罚你自己了。”

  “对!我叫化就是想惩罚我自己,谁叫我那么老实糊涂,受你们这两个丫头捉弄。”

  “叔叔,我说一句实在的话好不好?”

  “好!你说吧,我看你这个小丫头,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叔叔,就是我们想及时告诉你,也不知你在什么地方,我们又怎么去告诉你啊?”

  “哦?!那么说,你们不想给我这一坛美酒了?”

  小神女忙说:“丫头!你快去给叔叔再弄一坛美酒来。”

  “三姐姐,你不怕叔叔喝醉了?”

  小神女说:“叔叔喝醉了更好!”

  “三姐姐,为什么叔叔喝醉了更好?”

  “他喝醉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们不省掉了很多的麻烦吗?我担心他喝不醉,又耍花样叫我们再去弄一坛美酒来,那我们今夜里就别想动身赶去重庆了!”

  一阵风说:“好呀!你这个大丫头,居然对我不存好意,想我醉倒了。”

  小神女说:“叔叔,要是我们不给你一坛美酒,你会高兴吗?”

  “那还用说,我当然不高兴,我会记住今夜里的事,受了苦,还得不到美酒。”

  婉儿说:“叔叔,你别说了,我再去给你拿一坛美酒来。”

  “小丫头,最好拿两坛来!”

  “叔叔,不是吧?一坛不够,还要两坛?你喝得了吗?”

  小神女忙说:“丫头,你快去吧!不然,两坛酒就会变三坛酒了!

  婉儿没办法,只好赶快去抱了两坛美酒来。一阵风揭去了封泥,对着坛口咕噜咕噜地狂饮起来。一坛酒顿时不见了一大半,他又将剩下的酒,全倒进了自己的酒葫芦里,说:“现在,我叫化什么也忘记了!你们收拾好行装没有?收拾了,就走吧!”

  婉儿说:“叔叔,你醉了吧?”

  “谁说我醉了!一坛半酒能醉倒我叫化吗?十坛八坛,恐怕也醉不倒我叫化。”

  婉儿看着桌上一坛完整的酒问:“那这一坛……”

  “放心,我会带上它在路上饮,这样,我叫化在路上就不用想办法去弄酒喝了!”

  “叔叔,原来你真的没喝醉呀!”

  “小丫头,你醉了我也不会醉。好,我先走了!”一阵风说完,身形一闪,就在她们眼前消失了!一阵风真是一阵风,去得没人知道,连他去的方向也不知道。

  婉儿愕然:“怎么叔叔说走就走了?”

  小神女一笑:“他一向作风就是这样。”

  “叔叔不是同我们一块去重庆么?他不说清楚就走了,那他去不去重庆的?”

  “或者他在前面等我们吧。”

  于是小神女与滴翠说了几句,便与婉儿带上行囊,悄然地离开了张府,施展轻功,飞越城池,来到东郊外。婉儿凝神四下观望,不见一阵风丝毫踪迹。问:“三姐姐,怎么叔叔不在这里等我们?”

  “看来叔叔不想和我们走。”

  “他干吗不愿和我们一块走?”

  “丫头,你想一下,一个叫化,和我们走在一起,那不格外引人注目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算了!我们走我们的,别管他了。说不定他先赶去了重庆。”

  “叔叔也真是,他应该说清楚嘛。”

  小神女拉着婉儿,施展轻功,不沿着大道小径走,而是向着重庆的方向,翻山越岭,跨涧过溪,在天色明亮时,看见不远处有一座城,向人打听,才知道这座县城是内江县城。

  内江是成都府最南端的一个县,东去是重庆府;南下是叙州府,北上是潼川府,西边是嘉定州,是三府一州交错的一个县,地形十分的复杂。由于天色大亮,又近县城,路上来往行人不少,小神女不便施展轻功,以免引人注目,便随着一条去县城的大道而行。她们穿过内江县城,渡过沱江,就来到了一处行人稀少的荒郊,小神女正打算施展轻功赶路,蓦然听到前面树林有兵器交锋的响声,接着看到有七八个人正惊慌失措地奔跑过来。

  婉儿愕然:“三姐姐,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神女说:“想必前面有强人拦路抢劫了!”

  “三姐姐,那我们快赶去看看。”

  小神女拦住了一个奔跑过来的人问:“大叔,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惊恐的中年人看了她们一眼,气喘吁吁地说:“公子!你们快往回跑吧,前面树林中有几个强人在拦路打劫!”

  因为小神女是一般中等人家的公子打扮,婉儿却是一个书僮装束。婉儿很天真地问:“大叔,是什么强人呀?”

  “强人!就是大贼,说是什么杜鹃!”

  小神女和婉儿同时愕然:“杜鹃!?”

  “公子,小哥,你们别问了。要不是一位侠士闯来,我们都已死了。你们快逃命吧!要是那位侠士给打败了!他们就会来追杀我们,到时,你们想跑也跑不了!”

  这位中年人说完,气急败坏地撒腿就去追其他逃跑的人。婉儿想再问清楚也不行了。婉儿望着小神女:“三姐姐……”

  小神女及时阻止:“婉儿!在别人面前,你应叫我为公子,别忘记了。”

  “是,公子!怎么杜鹃在这里出现了?强人是杜鹃,还是那位侠士是杜鹃?”

  “别管他,我们去看看就明白了,快!”

  她们双双闪身进入树林,悄然跃上树去,然后树过树地来到了交锋现场,放眼一看,只见一位用剑的青衣书生正与三条劲装汉子激烈地交锋,另外还有四条汉子在一旁观战,意图不让这位青衣书生逃跑。

  由于这位青衣书生背对着小神女和婉儿,因此看不清这书生的面目。婉儿轻问:“三姐姐,这位书生不会就是神秘的杜鹃吧?”

  小神女摇摇头:“不是,他抖出来的剑法,是昆仑一派的招式。”

  “那这伙强人是杜鹃了?”

  “那更不是,他们也不是什么拦路抢劫的强人!”

  “哦!?为什么不是?”

  “他们要是真的是打劫强人,完全有人手去追那几个逃跑的商人和路人,但他们没有去追,而且看他们的武功,都是一些江湖的高手,绝不是一般的山贼草寇,再看四周,也没有什么人遭杀害。”

  “那他们是什么人?”

  “不清楚。若不是与这位青衣书生有仇怨,那他们极有可能是东厂的人。”

  “什么?东厂的人?”

  “丫头,别出声,我们看下去再说。”

  婉儿有点失望地说:“原来他们都不是什么杜鹃,害得我白高兴了一场。”

  小神女看了一下,感到这位青衣书生的剑法的确是一流的上乘剑法,要是单打独斗,恐怕这伙劲装汉子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但这三位交锋汉子的武功也不弱,相互间配合得十分默契,似乎用一种三才阵法与书生交锋,恰好战成平手,谁也占不了上风。要是其他汉子再上前相助,这位书生恐怕就难以招架了!

  婉儿一下看见了这书生的面目,几乎失声地叫起来:“三姐姐,这书生是昆仑派子弟佩剑书生李大侠!”

  “不错!我早已看出了!”

  “三姐姐,看来他不行了!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助?”

  小神女点点头说:“也好!丫头,你出现吧!我不便出面,但你不可抖出你那腰形软剑出来,不然,他们一下就认出你是慕容家的人了。”

  “我空手与他们交锋?”

  “你不会出其不意,用折梅手法,从一个汉子手中夺过一把剑么?”

  “好的,我去。”

  “丫头,不可伤人,更不可取人性命,你最好令双方罢战言和。”

  “这,我能做到吗?”

  “丫头,这就看你如何运用智慧去应付他们了!这方面,你应该学学小怪物。”

  “好吧,我去试一下。”

  婉儿说完,骤然凌空而出,迅若闪电,出其不意,以折梅手法从一个旁观汉子的手中,夺过一把剑来,瞬间一剑挥出,几乎同时将双方逼退,脸含稚气地说:“你们别再打了,有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不好吗?”

  这么一来,双方都怔住了,不知来了什么一流的上乘高手,轻出一剑,便将三条汉子逼退,也将佩剑书生逼开,可是他们定神一看,又都愕住了。这位所谓高手,不过是一位梳着丫角、一脸天真稚气的小书僮而已。这么一个小书僮,竟然有这么惊人的本事,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首先三条劲装汉子问:“你是什么人?”

  婉儿说:“我是一个小书僮呀!”

  “你是谁的小书僮?”

  “当然是我家公子的小书僮了!这还用问吗?”

  一条汉子问:“你家公子是谁?”他一指佩剑书生问,“是不是他?”

  “哎!你们别乱说,他可不是我家公子。”

  “那你家公子是谁?他在哪里?”

  “我,我,我不知道呀!”

  “什么?你不知道?”

  “是呀!我家公子不知去哪里了。我也急着在找寻,找呀,找呀,就找到这里来了!见你们打架,才劝劝你们别再打下去。”

  双方听了又惊愕不已,暗想:这小书僮武功如此非凡,可见他家公子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了,武功之高,更难以想象了!

  小神女在隐藏处听了十分高兴,想不到这个老实、天真的小丫头,学小怪物倒是学了几分。婉儿这时问:“你们干吗要打架?”

  一个汉子说:“小兄弟,你走吧,这里没你的事。”

  婉儿问:“我走了,那你们还打架不?”

  佩剑书生也说:“小侠!你走吧,这事你管不了。”

  佩剑书生虽然见过婉儿,但婉儿那时是一身女装,加上初时出现时戴着一副鬼面具,说话声音自然有些不同,后来虽然除了面具,但在黑夜里,也看不清楚,现在婉儿一身男装打扮,佩剑书生自然认不出来。但他却暗暗感到婉儿身上有一股剑气,这说明来人的剑法修为,在自己之上,心里暗暗吃惊。佩剑书生一向为人傲气,这时他也客气地称婉儿为小侠了,自己不敢居上。

  婉儿问:“看来你和我家公子一样,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是最讲礼貌和斯文的,干吗要和他们动刀动枪呢?”

  佩剑书生苦笑一下:“在下是自卫而已,不得已才与他们交锋!”

  又一汉子问婉儿:“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他不是一个读书人吗?又是什么人了?”

  “不!他是一个杀人凶手,人称杜鹃,是朝廷要抓的犯人!”

  婉儿装着吓了一跳:“什么?他是杜鹃?不是吧?”

  “小兄弟,你听说过神秘的杜鹃没有?”

  “听说过,听说过。杜鹃嘛,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有人说到。可是,我看这位公子怎么也不像是杜鹃!”

  “小兄弟,你看过杜鹃了?”

  “杜鹃那么神秘,我能见到吗?就是我家公子,也正想找杜鹃哩,可惜怎么也找不到。”

  另一汉子说:“他就是杜鹃了。小兄弟,你武功不错!要是能相助我们活捉了他,我们会有重赏!”

  “哦!重赏?重赏我什么了?”

  “小兄弟,你要银两,起码有三百两!”

  婉儿睁大了眼睛:“有三百两银给我?”

  “不错!三百两!”

  “三百两?那不是可以买很多很多的麻糖吃了?”

  婉儿这一句话,更说明她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了!三百两银,何只是能买麻糖吃,可以买屋买地买牛羊一大群哩,要吃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去吃麻糖?

  这一群官府的人几乎都笑起来,为首的汉子问:“小兄弟,你想不想要这三百两银了?”

  婉儿说:“想呀!”

  “好!小兄弟,那你和我们一块捉了他。”

  “可是,他不像是杜鹃呀!”

  “小兄弟,你去问问他,看他是不是杜鹃。”

  婉儿真的去问佩剑书生:“你是杜鹃吗?”

  佩剑书生又来傲气了,似乎对这话不屑一答,“哼”了一声:“你们说是,在下认是好了!”

  婉儿说:“你真的是杜鹃呀!”

  佩剑书生刚才对婉儿的一点敬意也没有了,说:“要是你贪图那三百两银!就跟他们一块来捉拿在下好了!”

  婉儿暗想:怎么这个佩剑书生这般的傲气呵!怪不得这几条汉子要捉拿他了!这不是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吗?婉儿故意上下打量佩剑书生,笑着说:“我认出你了!你不是杜鹃,你是昆仑派的什么李大侠!”

  佩剑书生讶然:“小侠士,你怎么认识在下?”

  “因为我和我家公子,在眉山城里见过你呀!当时,你在城外和一个叫化打架哩!后来又来了一个白胡子的老叫化,说你是昆仑派的李大侠。李大侠,你怎么这般倒霉的?在眉山,丐帮和其他的人,将你当成了杜鹃,现在这里,又有人将你当成杜鹃了!这是怎么回事?”

  佩剑书生一笑:“在下也感到莫名其妙!”

  “你怎么不向他们说明你不是杜鹃的?”

  “在下说了也没有用。他们一定要将在下当成了杜鹃,在下也不屑再作解释了!”

  婉儿转身对那几条汉子说:“现在,你们弄明白他不是杜鹃了吧?那还打架不?”

  这几条劲装的汉子嘀咕了一下,为首的汉子说:“他就算不是,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人家不是,还跟你们走干吗?”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明他不是作案累累的杀人凶手杜鹃了?”

  “哎!你们怎么这般的不讲理呵!杜鹃杀害了丐帮的人,李大侠要是,那位武功极高的老叫化还能放过他吗?还和他一起去拜访峨嵋山的松阳道长吗?这不是证明,那什么是证明了?”

  “小兄弟,你口齿蛮伶俐!”

  “我是说实话呀!对了,你们说他是杜鹃,又有什么证明了?”

  “因为他身上有剑!”

  “有剑就是杜鹃了?那天下用剑的人多的是!你们不能说所有用剑的人都是杜鹃吧?而且你们当中,也有人用剑呀!那你们不也是杜鹃了?怎么你们不抓自己呢?”

  “小家伙,你敢顶撞我们?”为首的汉子有点恼火了。

  “我是讲道理呀!怎么顶撞你们了?”

  佩剑书生叹了一口气说:“小侠士,你走吧,这事你管不了!”

  “那你还要与他们打了?”

  “小侠士,他们不是东厂的人,就是锦衣卫的人,跟他们讲道理没用!”

  “李大侠!那怎么办?”

  “碰上蛮不讲理的人,在下手中之剑,会更不讲理,小侠士,你走吧。这一场是非,你千万别卷了进来!”

  为首的汉子“哼”了一声:“现在这小家伙想走也走不了!也得乖乖地跟我们走!”

  婉儿一怔:“不是吧?你们难道也将我当成杜鹃了?”

  “你是不是杜鹃,到了衙门再说。”

  婉儿对佩剑书生说:“李大侠,还是你说得对,碰上蛮不讲理的人,只有用剑说话了!怪不得你和他们打起来!”

  佩剑书生一笑:“东厂、锦衣卫的人,经常指良为盗、残害无辜,在下过去是听闻,现在是目睹了,怪不得神秘的杜鹃,与他们为敌了!”

  为首的汉子说:“哼!单凭这一句,就可以指证你与杜鹃是一伙人了,我们捉你就没有错!”

  佩剑书生鄙视他一眼:“那你们来吧!”

  婉儿说:“哎!李大侠,你别动手,让我来!”

  佩剑书生一怔:“小侠士,你……”

  婉儿说:“因为他们也不放过我呀!”她转身对这伙人说,“你们来吧。你们这般的不讲理,我怀疑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官府的人,而是一伙土匪山贼!”

  “什么!?你敢骂我们是土匪山贼?”

  “难道你们不是吗?”

  正在这时,婉儿得到了小神女用密音入耳之功对自己说:“丫头,看来不用武力来打发他们是不行了!就像我们在重庆温泉寺,杀了那伙匪徒一样!丫头,你放开手脚交锋吧!”

  婉儿有了小神女这一句话,自然放开手脚了!而为首的汉子吼着:“上!两个人先将这小东西抓起来,其他的对付书生!”

  婉儿说:“好呀!你们来吧!”

  为首汉子虽然感到婉儿身手不凡,行动敏捷,她能一下夺去了自己一个弟兄手中之剑,那也是乘人不备而已,论真正的武功,恐怕还不及佩剑书生,所以他叫两个人上去对付婉儿,自己和原先两个人,来对付书生。

  霎时之间,树林里又是一片刀光剑影。婉儿再无顾忌,放开手脚,抖出她的西门剑法。没有多久,婉儿就放倒了一条汉子,挑翻了另一个汉子,纵身来到佩剑书生身边,一剑轻出,又刺伤了一条汉子,逼退那个为首的人。

  为首汉子一见自己的手下有两个给婉儿放倒,一个被废去了一条手臂,不能战斗,七个人一下就失去了三个人,大为震惊:“你、你敢杀了我的人?”

  婉儿说:“我不杀他们,那不让他们来杀我了?”

  “好!你这小家伙,敢杀官府的人,不怕灭族?”

  “你们是官府的人吗?你们只是一伙土匪山贼,我不杀你们,你们不四处危害百姓了?”

  也在这时,佩剑书生由于对手的三才阵打乱,便施展昆仑剑法,突出一剑,立将两条汉子打发上了西天。

  为首汉子见自己带出来的六个手下,转眼之间,就不见了四个,重伤了一个,只剩下自己和另一名手下,惊恐地问婉儿:“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认为我是杜鹃吗?怎么又问我是什么人了?”

  “你,你,你真的是杜鹃?”

  “我是杜鹃,早已一剑将你挑了,还容得你活到现在么?告诉你,我也是来追踪杜鹃的人!”

  “那你是……”

  “你想知道?”婉儿一下从怀中掏出了一阵风给她的那一面金牌,在这汉子眼前一亮,问:“现在你知道了吧?”

  “你、你、你是……”这汉子惊恐、愕然地说。

  “哼!你以后要是再这般胡乱诬害好人,坏了官府的声誉,我就立刻杀了你,以免你四处惹是生非,还不给我滚!”

  “是!是!”这个横蛮的汉子,一下像斗败了的公鸡,再也不敢凶蛮无理了,垂头丧气,和他仅有的一个手下,扶着那废去了一臂之人,慌忙朝内江县城而去。

  这七条劲装汉子,不是东厂的人,而是锦衣卫的高手,他们接到命令,化装前来这一带追踪杜鹃,捉拿一些可疑的人物,他们一路跟踪佩剑书生来到了这里,便下手,谁知碰上了小神女和婉儿恰巧也经过这里,从而解了佩剑书生之围。

  这个锦衣卫高手和他的两名手下又恨又怕地往内江县城逃跑,在路上,他的手下不解地问:“头儿,那个小家伙是什么人?”

  “东厂的人!”

  手下的人都惊愕了:“他是东厂的人?干吗不相助我们捉拿那书生?”

  “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什么人?!”

  “那是魏公公身边极有权威的神秘使者,不然,他不会有那么一面金牌!别说我,就是我们大当家见了也不敢出声。”

  “神秘使者?!那是什么人了?”

  “看他的装束、行为和武功,极有可能就是千变万化的百变星君!”

  “百变星君?!怪不得他出手那么凶狠了!”

  “算了,算我们倒了大霉,碰上了这个魔星,他没有再下手杀我们已算幸运。”

  他手下人不满了:“头儿,我们还这么落力相助他们追踪杜鹃干吗?我们那四位弟兄死得太冤了!”

  “好了!别说了!小心又惹祸。我们回去,打发地方官员派人来给他们收尸好了!今后,东厂的事,我们少理,就是理也不出力。”

  这个锦衣卫的高手,仍然不知百变星君早已伏尸在峨嵋山下,东厂的人奉蓝魔星君之命不说出来,以免震动太大,就连多数东厂的人也不知道,锦衣卫的人自然就不知道了。

  在树林里,佩剑书生正多谢婉儿相救之恩。他初时看不出婉儿的真面目,十分惊奇这么一个小书僮竟有这样过人的武功,后来当婉儿抖出西门剑法时,他震惊了,再细心观察,从婉儿的眼神和说话声音听出,这位突然而来的小书僮,就是那夜在峨嵋山上救了自己的慕容家四小姐,当今武林中又一位慕容家的小魔女——慕容婉儿,他惊奇、激动不已,深深向婉儿一揖说:“慕容小女侠,在下再次多谢你相救之恩。”

  婉儿惊愕地说:“李大侠!慕容小女侠?你认错人了吧?我是人家的一个书僮呵!”

  佩剑书生说:“人可以假,但武功假不了!在下并没有认错,要是小女侠不想让人知道,在下今后就绝口不提!”

  “好啦!我也不瞒你了!但今天之事,还望大侠别向人说出我来。”

  “在下缄口不说。”

  “李大侠,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在下想去大足走走。”

  “哦?!你是去看大足的石刻吧?”

  “是!在下正想去观赏大足有名的石刻,想不到小女侠也是一个风雅之人,知道有大足石刻这文化古迹。”

  “你别赞我了!我才不知道什么石刻不石刻的,我也是从一位书生口中才知道。好了,大侠,我不阻你了!我们就此分手。”婉儿说完,便想闪身而去。但想了一下说,“大侠,你也快离开这里,等一会,恐怕就有官府的人赶来这里,给他们缠上了,却是一个麻烦。”

  “小女侠说的是,在下立刻就离开这里。”

  “好!我先走了!”婉儿说完,闪身而去。佩剑书生怔了一下,也就径直往东北方向而去。

  婉儿会合了小神女,继续施展轻功,往重庆方向飞奔而去,刚才树林中的一场的战斗,已耽搁了她们一段时间,只好马不停蹄。是夜,她们便悄然地飘落在廖府的内院。

  她们刚一落定,就有一条人影从房屋里闪身出来,轻问:“三妹、四妹,是你们吗?”

  小神女和婉儿一听,是廖夫人方素音,问:“是方姐姐吗?”

  方素音笑道:“当然是我了!好了,你们赶来就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今夜里不会来哩,那我就白挨一夜了!”

  小神女问:“你特地在等我们?”

  “是呀!万里小兄弟说你们这两夜里会来,我又想急于看到你们,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你们了,来!我们到房间里说话,你们过去睡的地方,我都叫人重新给你们准备好了!包你们感到舒服、满意。”

  小神女说:“多谢方姐姐了!”

  “哎!自家姐妹,你们还客气干吗?”

  进到屋里,方素音在灯下一看,见自己左右两手拉着的,一个是风流倜傥的公子,一个是聪明俊气的书僮,几乎吓了一跳。笑道:“哎!三妹、四妹,你们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好端端的两位小姐,却变两个假小子了?”

  婉儿说:“方姐姐,我们要不这么打扮,我倒没什么,可三姐姐,就会遇上不少的麻烦,说不定今夜赶不来哩!”

  方素音笑着:“谁叫你三姐姐长得像仙子一样,要是我是个男子,也会多看两眼,何况一些好色的男人?”

  小神女说:“方姐姐,你又笑话我了?”

  “好好!我不说。两位妹妹,先坐坐休息一下,我去叫人准备酒菜,为你们洗尘。”

  “方姐姐,这么晚,不用了吧?叫醒下人可不大好。再说,在路上我们已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不饿?也得陪我饮两杯!再说,我还有很多的话,要问你们哩!我们一边饮酒一边说话。”方素音说着,转身出去张罗了。

  方素音还没有回来,而方素音身边的侍女滴翠已端一壶热茶进来了。这个滴翠,与山凤姐姐身边的滴翠,是同名而不同姓。但山凤身边的滴翠为人机灵而有才干,可代表山凤在外面行事,处理一些大小事情。而方素音身边的滴翠却是温柔、热情,只伴随方素音,极少在外面行动。她们二人的武功不相上下,在幽谷大院来说,人们称她们为四川双翠,都讨人喜欢。

  滴翠一边给小神女、婉儿斟茶一边说:“三小姐、四小姐,你们来了!我们夫人可高兴了!她呀,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你们!不知你们来不来重庆的,想不到你们都又来了!不但我家夫人高兴,就是我和飘红姐,也高兴。”

  婉儿问:“滴翠姐姐,飘红姐姐呢?”

  “她呀,和夫人亲自下厨为你们打点一些下酒的好菜了!”

  过了一会,方素音和飘红将酒和菜都端了进来,菜式虽不多,可十分精美,都是小神女和婉儿喜欢吃的。

  小神女一看就高兴了,说:“方姐姐,你这么关心我们,我要是没事要办,真想在这里长住下来,哪里也不想去了!”

  “好呀!二位妹妹,就在这里长住下来好了!我会日日给你们弄一些好吃的东西,只可惜两位妹妹是天上的凤,不时翱翔九天。人间谁也留不住。来!我们一块坐下饮酒。”方素音又对滴翠、飘红说,“来!我两位妹妹不是外人,你们也一块坐下来,陪我妹妹饮两杯!”

  滴翠说:“夫人!我们……”

  婉儿拉她们坐下来:“二位姐姐,坐吧!陪我饮两杯,不然我可不高兴啦。”

  她们五人,在灯下一边饮酒一边谈心,方素音说:“我从山凤姐姐的来信知道,两位妹妹在成都可闹得欢了!尤其在川北一事,更帮了山凤姐姐的大忙,一夜之间,就将剑阁山庄荡平了!所有为恶之徒,没一个漏网,干得十分漂亮。”

  小神女笑着:“川北之事,主要是山凤姐姐调度有方,指挥得当,我们只不过相助她清除恶徒而已,干得漂亮的是山凤姐姐和她手下的飞虎队员,不关我们的事。”

  “三妹,你别客气了!我想听听事情的经过。”

  滴翠、飘红也在一旁说:“是呀!三小姐、四小姐,奴婢也想听哩!”

  小神女和婉儿只好将川北剑阁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听得滴翠、飘红二人神往不已。飘红羡慕地说:“要是我也能参加,就不虚度这一生了!”

  方素音笑着:“你这丫头,这是刀光剑影生死之事,你以为是去凑热闹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小神女说起剑州虎时,说:“方姐姐,剑州虎之死,却不是我们干的,也不是山凤姐姐,而是另一神秘人所为,要不是他,剑州虎恐怕早已跑掉了,那就后患无穷了。”

  “哦!?这一神秘人物是谁?”

  “就是杜鹃!”

  方素音、滴翠、飘红都惊讶了。方素音问:“杜鹃真的在川北出现了?”

  婉儿说:“方姐姐,这是真的,一点也不假。”

  “我还以为这是江湖讹传,江湖中人将川北一事,都算到杜鹃身上了!我想,这样也好,没人想到是我们干的了。原来杜鹃真的在川北出现了!山凤姐姐在来信中可没有说。”

  滴翠问:“那你们看见杜鹃了?”

  婉儿说:“他杀掉了剑州虎后,留下了一束杜鹃花,就走了!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连他是什么人,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说到杜鹃,婉儿就立刻想到了小怪物。而且这一次也是为他而赶来重庆。便问:“方姐姐,现在这个小怪物在哪里?他在前面的大院里睡?姐姐没惊动他么?”

  方姐姐说:“他哪有来这里了,他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什么?方姐姐不知道?不是他告诉姐姐我们来这里么?”

  “不错!他匆匆忙忙来这里告诉我,说完就走了!我想留也留不住。”

  “方姐姐,他除了说我们会来,就没说别的了?”

  “没有呀!他说什么了?”

  “方姐姐,那杜鹃在重庆出现,你也不知道了?”

  方素音等三人一听杜鹃在重庆出现,一时间全都愕然起来,问:“真的!?杜鹃在重庆出现了!我们可一点也不知道。”方素音问小神女:“三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婉儿嚷着:“这个小怪物,神神化化,怎么这事也不对方姐姐说一下的!”

  小神女说:“方姐姐,杜鹃不但在重庆出现了,而且小兄弟还找到了他。”

  方素音惊喜道:“小兄弟找到他了?我们真想看看杜鹃是一个什么样的神秘人物,将四川闹得到处风风雨雨。”

  小神女说:“看来他是找到了杜鹃,但却给杜鹃捉起来,丢在江边的一处龙王庙里,然后杜鹃又神秘地失踪了!”

  方素音又是一怔:“小兄弟这么机灵、古怪,轻功极好,怎会让杜鹃捉了的?”

  “这事,只有见到了小兄弟,才能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婉儿说:“还不是他嘻嘻哈哈,见到了杜鹃又不正经,杜鹃一恼火,出其不意点了他的穴位,将他当小鸡似的抓起来,丢到破庙里去!”

  “可是,这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方姐姐,他要面子,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会向姐姐说呢。”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风叔叔告诉我们的。”

  “什么?怎么又出现一个风叔叔了!风叔叔是谁?”

  “方姐姐,风叔叔是漠北怪丐一派唯一传人,一阵风叔叔。”

  “哎!我知道了,这是武林中的一位奇人,可惜我们无缘相见,这位奇丐,又怎么知道小兄弟的事了?”

  婉儿又只好将一阵风的事说出来。方素音又问:“这位奇丐没和你们一块来?还是来了,不愿意见我们而走了?三妹、四妹,你们怎么不留住他一起来这里呢?”

  婉儿说:“方姐姐,这个风叔叔跟小怪物一个样,也是嘻嘻哈哈,做事不正经,什么事也闹着来玩。”

  小神女说:“丫头,你怎么这样说风叔叔的?”

  “三姐姐,我说的不对吗?他在嘉定州饮饱吃足,临走时还抱了一坛酒。我还以为他会跟我们一块来哩!谁知一路上,连他的鬼影也没见,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方素音听了一笑:“四妹,一阵风既然是位奇丐,他的行为自然是与众不同,有时不为人理解。来!四妹,我们喝酒,别生气。”

  “方姐姐,我才不生他的气哩。但是小怪物,既然叫我们来,他干吗不在这里等我们?”

  小神女说:“丫头,说不定他这时正在追踪杜鹃,一时不能来。”

  方素音也说:“四妹,小兄弟既然叫你们来这里,他就一定会来这里找你们。”

  “因为我想知道,他怎么这般没用,叫杜鹃捉了去,更急切想知道杜鹃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神女和方素音不由相视微笑。其实,她们心中也和婉儿一样,为什么精灵古怪的小怪物,居然给人当小鸡似的捉住了,还将他丢进破庙里。幸好杜鹃不是凶恶之人,没有危害小怪物的生命,只是警告小怪物别再来跟踪自己,插手自己的事。这样,小神女更急切想知道,杜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突然,小神女对方素音说:“方姐姐,有人闯进这深院里来了!”

  方素音愕然说:“不会吧?这么深夜,又会有谁闯进内院来呢?”

  “此人的行动十分轻巧。”

  婉儿说:“不是小怪物,那就是风叔叔。”

  果然,一条人影,轻而敏捷,悄然地走了进来。众人一看,不是小怪物又是谁了?方素音高兴地说:“小兄弟,你终于来了!刚才我们正说到你哩。”

  婉儿埋怨他说:“你怎么现在才来的,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

  小神女说:“小兄弟,这几天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们三人几乎同时问,弄得小怪物不知回答哪一个好,而滴翠和飘红却起身说:“飘少爷!你快来坐下,先喝两杯,夫人小姐都在惦记着你哩。”

  小怪物最后只好说:“多谢二位姐姐。”也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婉儿又埋怨道:“说呀!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的?”

  小怪物说:“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快就来到重庆了?这一次,我本是来看看,想向方姐姐打听你们来了没有,想不到你们已到了。你和三姐来这里很久了吗?”

  “当然啦!”婉儿说。

  “不对吧!前天我还在江边碰上风叔叔,请他去嘉定州告诉你们,你们就来这里很久了?”

  “我们来这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久吗?”

  “什么!?才一个多时辰?那你们是刚来这里不久嘛!我还以为你们来这里有几天几夜了!”

  小神女说:“好了!小兄弟,我问你,你见到杜鹃了?”

  小怪物神色有点沮丧地说:“见到了!”

  小神女、方素音和婉儿异口同声地问:“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老妖怪!”

  在座的人一下愕然起来:“什么?他是一个老妖怪?”

  小怪物生气地说:“一个七老八十的人,白眉白发,不是老妖怪又是什么了?”

  小神女看出小怪物神色有点不对,便问:“小兄弟,你怎么样啦?”

  婉儿问:“你不是又叫他捉住了吧?”

  “算了!我承认我斗不过这个老妖怪。”

  “不会吧!你真的又叫他捉住了?你怎么这般的窝囊!”

  “不错!我窝囊!你不窝囊!那你去对付他好了!”

  “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吗啊!又不是我捉住了你!”

  “你——!”

  小怪物真的给婉儿不知轻重的话气坏了!小神女不由又和方素音相视一眼,说:“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出来给三姐听,三姐会代你出气。”

  小怪物委屈地说:“三姐,我真的没用,在天黑之前,又叫这个狡猾的老妖怪捉住了!”

  婉儿说:“原来是真的,怪不得拿我来出气了!你自己没……”

  小神女连忙制止婉儿说下去,和蔼地对小怪物说:“小兄弟,这也没有什么,你将前前后后的经过详细说出来。他是用什么方法又一次捉住你了?”

  小怪物说:“三姐,他要是光明正大与我交锋,给他捉住了,我也心服口服,可是他采取完全见不得光的手段,突然从我背后偷袭,出手迅若闪电,一下封了我四五处要穴,就算我想运用移筋转穴的方法也来不及了,一下成了他的阶下囚,我输得太冤枉了!”

  “小兄弟,这一次你在哪里碰上这个老妖怪?”

  “长江南岸的南温泉。三姐,他的老妖怪的面目是假的,这次我碰上的是一位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算命先生。”

  “小兄弟,这么说,这个杜鹃也善于化装易容了?”

  “不错!我看他也是一个百变星君,能化装成各式各样的人物来,要不是我,谁也认不出来。”

  方素音问:“小兄弟,你怎么认出他了?”

  “方姐姐,不管他怎么千变万化,但他身上的气味变不了,我一嗅就嗅了出来。”

  小神女问:“他身上是什么气味了?”

  “跟那书呆子的气味一样,我真不敢相信,在这世上,真的有两个人的气味是一模一样的。”

  婉儿说:“三姐姐,怪不得我们冤枉了书呆子,令他在剑阁山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几乎将他吓死了!”

  小怪物说:“但这个书呆子四下乱跑,完全打乱了我去追踪杜鹃的行动。”

  方素音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多出一个书呆子了?她一问,才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个四处好游山玩水,浪迹江湖,见识不错的书呆子墨滴,想不到这么一个书生,身上的气味,竟然与神秘的杜鹃相同,却又偏偏让小神女、婉儿、小怪物他们碰上。

  小神女笑了一下又问:“小兄弟,你怎么在南温泉一带碰上杜鹃,又给他捉了去?”

  小怪物说:“三姐姐,别说了!说起来我是一肚子的气,我以为我古灵精怪,诡计多端,谁知这个杜鹃比我还精灵。我不知说他是老谋深算,还是老奸巨猾才好。上一次,我是在长江边上碰上他的。他是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我暗暗跟踪他走了一段路,打算查出他的出没之地,谁知他骤然转了回来,含笑地问我:‘小哥!你一路暗暗跟踪老夫干什么?’我说:‘没有呀!我也是走这条路回家的,怎么是跟着你呢?’可是我话还没有说完,他就骤然出手,封了我三处穴位,嘿嘿笑道:‘点苍派少掌门,你以为老夫认不出你吗?老夫早认出你来了!’。”

  小神女问:“小兄弟,他怎么认出你的?”

  “我也感到奇怪,他怎么会认出我了?看来我们暗暗追踪他,他也在暗中注意我们,他知道了我们,而我们反而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不错!小兄弟,要不是你有这么一种特异的功能,这个神秘的杜鹃,恐怕我们就难以找到他了!他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恐怕我们的行动,都让他先知道了。小兄弟,那一次他怎么对你说?”

  “他说,‘少掌门,老夫真佩服你有一身追踪人的本领,能从嘉定州跟踪老夫到了重庆!不过老夫还是奉劝你一句,今后别再跟踪老夫了,也别插手老夫的闲事,老夫不想误杀了你!’说完,他将我丢到江边一座破龙王庙的神台下,便悄然而去。”

  婉儿问:“这一次你又怎么给他捉住了?”

  “我是四处追踪、寻找,最后,也就是今天下午,又在长江南岸嗅出了他留下的气味,一路循着气味而到了南温泉,看见人来人往的路口一旁,有一个算命先生,摆着摊给一些游客算命看相,一股我熟悉的气味,就是从这算命先生身上发出来。初时,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白眉白发的老者,怎么变成了一个江湖术士,黑眉黑发的中年算命先生了?这一回,我学精了,装着不认识,上去排队,求他给我算命看相。”

  小神女问:“这次他看不出你来?”

  “我不知道他看出了我没有。”于是小怪物饮了一杯酒,一一将经过的情形说了出来——

  小怪物走上前说:“先生,请你给我算算命,看我以后会不会碰上好运气。”

  算命先生打量了小怪物一下,皱皱眉说:“小哥,你印堂发黑,恐怕你今年内不但碰不上好运,还会碰厄运,有生命危险。”

  “先生,我不会死吧?”

  “死不死,就要看小哥的造化了!”

  “先生,那我怎样才能化凶为吉?”

  “重庆府是凶险之地,小哥想化凶为吉,最好远离重庆,往湖广方向而去,一年之后才回来,路上虽然有些小灾小难,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多谢先生指点!”

  “小哥别客气。”

  “先生,我还求一事。”

  “小哥!你想求什么事?”

  “我想找一个人,请先生算一下我能不能找到。”

  “小哥想找什么人?”

  “找一个我不知道的人。”

  “什么?找一个你不知道的人?”

  “是呀!先生,你不是能知过去未来的吗?你帮我算算。”

  “好吧!你写一个字来,我测一下,看你能不能找到。”

  “先生,我写一个什么字好呢?”

  “小哥!你写什么字都可以。”

  “是吗?”小怪物写了一个“杜”字,注意着算命先生面色的变化。

  算命先生看后微笑一下,说:“小哥!你写这么一个字,看来你不必去找这个不知道的人了,就是找到了他也不会说话。”

  “为什么?”

  “因为杜字,是土木二字合成一字,也就是说,你要找的是一个土木之人,是木雕泥塑而成,是庙宇中的一座神像。找到有什么用?一个木雕泥塑的人会说话吗?小哥,你不是在找一座神像吧?”

  “不错!不错!我还是找这么一座神像,先生,你看我能找到吗?”

  “小哥!我劝你不要去找了!这座神像只会给你带来凶险,不是吉祥!听我的话,远离重庆!才能趋吉避凶。”

  “这是真的吗?”

  “真不真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依小哥的相貌字理而言,小哥,请付相金吧!”

  “相金多少?”

  “看相是十文,测字也是十文,小哥!你一共付二十文钱吧!”

  小怪物付了二十文钱后,算命先生也收了摊子。小怪物问:“先生,你不再做买卖了?”

  “天色不早了,游人也多散去,我也该回家了!”

  这时,不知是哪一处的富豪人家,游完温泉出来,打算渡江入城,两个身着锦服的恶奴,喝着行人让路,接着又是几位武士,拥着一位老爷,往江边码头而去。小怪物心想:这是哪一位达官贵人,场面这样的威风?当这一队人马走了后,小怪物回身一看,算命先生不见了,不知是何时走了!小怪物心想:你这个神秘的杜鹃,扮鬼扮马的,以为能骗得了我吗?这一次再让你逃走,我就不叫小怪物。

  小怪物四下嗅嗅,发觉算命先生往一条山中小径而去,便循着气味追来,追到了一处树林中,算命先生一下不见了,但树林中仍留下了他的气味。再往树林深处而去,气味却没有了!仿佛这个算命先生,一下钻入了地下,要不就飞上了天。不然,怎么没有气味留下来呢?小怪物怀疑自己在树林中走错了方向,正打算往回走。蓦然之间,一道指劲凌空击来,小怪物像遭电击似的,僵然不能动了,接着一条人影从树上飞落,又迅速出手一连封了小怪物三四处要穴。手法不但快,而且十分的刁钻。

  小怪物一看,正是自己要追踪的算命先生,原来他没有走远,而是纵身上了一棵枝繁叶茂的高大树梢上隐藏起来。小怪物真是惊讶,杜鹃的一身内力比自己深厚得多,能凌空出指,封人穴位。

  化装为算命先生的杜鹃,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望着不能动弹的小怪物。小怪物问:“你想干什么?”

  “你想,我会干什么?”

  “你要杀了我?”

  “我不是说,重庆是凶险之地,劝你远走高飞,你干吗不听,还要跟着我?”

  “我几时跟着你了?”

  “你别装糊涂了,你的一切,我在树上看得清清楚楚,你不会又说,你也是走这一条山道回家的吧?”

  小怪物干脆装糊涂起来:“我几时说过这样的话了?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人了?不会是以前也有人跟着你吧?”

  “好了!少掌门,你以为你装扮成一个乡下小伙子,我就看不出你吗?几日前在江边的教训,难道你忘记了?”

  “什么?你就是几日前在江边的那个白眉白发的老头儿?”

  “少掌门,其实你早已知道是我,像我一样,也早知道是你,只是在人们面前故作不认识而已。我很想避开你,但你不识趣,还是追了上来,我不得不先向你下手了!”

  “你不会真的杀了我吧?”

  “少掌门,你不是什么行凶作恶之徒,怎么说,你也是侠义道上一个有名的人物,我杀你干吗?”

  “那你想对我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你太好奇和太好管闲事了,妨碍了我的行动,我只好委屈你在树林里呆一个晚上。”

  “你怎么这般的残忍?”

  “我怎么残忍了?”

  “我在这树林里动也不动,万一夜里来了什么吃人的野兽,不将我撕裂开来,吃下肚子里,你说,残不残忍?”

  “放心!这一带是游人风景地,没有什么吃人的野兽出没。”

  “那也不行,就算没有野兽,毒蛇等毒物总是有的吧?它们来了,我不是一样会死,而且死得更痛苦,你不如一刀将我杀了更好!”

  “对不起,我绝不会杀害无罪之人,要杀的是那些臭名远播、罪恶累累危害人间的魔头。对你,我只有敬重,绝不会伤害。”

  “你出手一下封了我几处穴位,这叫敬重我吗?”

  “这是你自讨的,怨不得我,为了以防万一,看来我还是将你提到山间一处屋子里,这样,就不会有毒蛇毒物伤害你了!”

  算命先生说完,提起了小怪物,丢进了山间人家的一处柴草房中,对小怪物说声:“对不起,少掌门,你好好地在这里睡一夜吧!”

  “不行,要是这里的主人发现了我,把我当作贼,那怎么办?”

  “少掌门,顶多你就让他们将你打一顿好了!我知道你有一种不怕打的功夫,这也算是对你一种惩罚,以后,你就别再跟踪我了!离开四川吧!”算命先生说完,转身而去。

  小怪物说出了这一段经历后,小神女、方素音、婉儿等人听得既惊奇,也觉好笑,令她们对杜鹃的为人、武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虽然仍不清楚杜鹃的真正面目,但他是一位男子,绝不是一位女子。

  婉儿问小怪物:“以后呢?你有没有让人发现了,将你打了一顿?”

  小怪物生气了:“你是不是想我给人打一顿了?”

  “哎!我是关心你呀!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呵!”

  “让人当木头似的丢到了柴房里,你以为好受吗?这个杜鹃,我小怪物以后一定要好好报复他一下才解恨!”

  “人家既没伤害你,又担心你在树林里给毒物咬了,将你安置在柴房中,你怎么还要报复人家呵!”

  “我小怪物受不了这样的戏弄和侮辱!”

  小神女笑着问:“小兄弟,你以后是怎么脱身出来的?没给人打一顿吧?”

  “没有!过了一个时辰,我慢慢运气冲开了穴位,脱身出来,那柴房的主人,仍在呼呼大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兄弟,你脱身后,就来了这里?”

  “三姐,本来我想再循着气味去追踪杜鹃,但不知你们来了没有,所以先过来看看,想不到三姐你真的来了?”

  “小兄弟,你以后打算怎样?”

  “我当然再去追踪他了!”

  婉儿问:“你不怕他又将你捉起来吗?”

  “不!这一次我学乖了,一见到他,不管他化装成什么人,来个突然袭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封了他的穴位,然后才慢慢炮制他,弄得他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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