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在一路说话,脚下可丝毫没停,现在已经到了山麓。
谷飞云道:
“你们不用性急,在下下山后情形,还没和爹娘说呢,现在天还没亮,不如找地方歇脚,让我从头说起好了。”
宇文澜道:
“前面不远,有一棵大树,我们到了树下去休息好了。”
一行人来至树下,就围着坐下,醉道人独自倚着树身,取下葫芦,咕咕的喝起酒来。
谷飞云傍着娘,就把自己奉师父(孤峰上人)之命下山,到凤翔品酒会说起,一直说到和醉道人上崆峒天池为止,其中只有几处小节,有关儿女私情的,略过不提。
这一段话,就象说故事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说来,只听得谷清辉夫妇和两位姑娘十分出神,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等他说完,东首岭脊上晨曦也升起来了。
席素仪轻轻吁了口气道: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这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遇上了这许多事情。”
谷清辉笑道:
“但飞云也得到了别人求都求不到的收获,能蒙昆仑岳大先生收录门墙,这是天大的福缘。”
席素仪道:
“这都是南山老人和醉道长的成全……”
只听醉道人大笑道:
“贫道和谷施主虽是数十年方外至友,但谷小施主去拜师这档事,贫道只是奉命行事,谷小施主是家师的小兄弟,贫道岂敢居功?”
许兰芬羡慕的道:
“谷大哥,荆姐姐,冯姐姐学了昆仑派的剑法,武功一定很高了?”
醉道人笑道:
“小姑娘,你们师父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昆仑、崆峒一向并称,你们将来的成就,决不会在荆、冯二位姑娘之下。”
许兰芬眼睛一亮,喜道:
“道长说的,一定是真的了。”
醉道长道:
“贫道怎会骗你?”
宇文澜道:
“谷大哥,你学会了易容术,可不可以教我们呢?”
谷飞云笑道:
“你要学,我怎么会不肯教呢?”
宇文澜喜得眉毛一挑,娇声道:
“谷大哥,我们说定了,你一定要教!”
谷飞云道:
“我说了自然算数。”
大家吃过干粮,就继续上路。
席素仪先前因宇文澜、许兰芬二人是金鸾圣母门下,和自己师父虽是同胞姐妹,却是死对头一般,但听了飞云的述说,和这一路上看出两位姑娘好象对飞云都有着情意。
尤其这半天工夫下来,发现这两位姑娘都象小鸟依人,温婉可人,心中也暗暗喜欢她们起来。一面暗自好笑:
“别说飞云了,就是要自己挑,也不知道要挑那一个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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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到达老爷岭许家庄,已是下午申牌时光。
他们越过一片广场,石阶上四扇高大的大门,只开了左边一扇。
现在许兰芬是主人了,迅快走上几步,侧身抬手道:
“伯母、伯父、道长、谷大哥、九师姐请。”
醉道人道:
“许姑娘,你谷伯伯、谷伯母第一次来,你在前面领路!”
许兰芬应了声“是”,躬躬身道:
“侄女那就替伯父、伯母领路。”
说着,举步跨上五级石阶,正待往里走去。
大门内适时迎出两名青衣庄丁,一眼看到许兰芬,慌忙躬身道:
“小姐回来了。”许兰芬叫道:
“许强,你快进去禀报爹,就说有贵客来啦,叫爹赶快出来。”
左首那个庄丁躬身道:
“回小姐,庄主前天上终南山去了。”
许兰芬问道:
“爹有没有说几时回来?”
那庄丁道:
“庄主没有说。”
许兰芬只点了下头,就领着大家进入客厅,抬手肃客道:
“伯父、伯母、道长请上坐。”
这时匆匆走进一个蓝衫青年,含笑道:
“师妹回来了。”
许兰芬忙道:
“大师哥,快来见过谷伯父、谷伯母、醉道长。”一面朝谷清辉夫妇说道:
“他是家父门下师哥孟君杰。”
“欢迎谷伯父、谷伯母光临。晚辈迎迓来迟。”
孟君杰抱拳行礼,然后又朝醉道长抱拳道:
“家师几天前听说道长到了凤翔,还问过晚辈,怎么不见道长莅临?前天家师临行时?
还吩咐过晚辈,道长来了,务必好好招待,道长今天果然来了。”
醉道人笑道:
“贫道有事去了一趟崆峒,哈哈,不用好生招待,贫道只要有酒就好。”
孟君杰笑道:
“家师就是这个意思。”
接着转过身,一把握住谷飞云的手,说道:
“谷兄好久不见,上次匆匆走了,这回总得多盘桓些日子了。”
许兰芬叫道:
“大师哥,这位是我九师姐宇文澜,师父要她陪我来的。”
孟君杰又朝宇文澜拱拱手道:
“宇文姑娘幸会,小师妹多蒙姑娘照顾,在下谨代表家师要向姑娘至谢呢!”
宇文澜慌忙还了一礼含笑道:
“孟少侠不用客气,她也是我小师妹咯!”
一名庄丁送上茶来。
许兰芬又道:
“大师哥,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马上派人到荆村去,把荆月姑荆姐姐,还有一位冯小珍姑娘接来,就说醉道长、谷大哥来了,要她们住到这里来。”
孟君杰点头道:
“好!愚兄这就叫三师弟去跑一趟。”
许兰芬道:
“谢谢大师哥。”
孟君杰笑道:
“小师妹怎么和愚兄客气起来了,哦,小师妹在这里招呼客人,愚兄去去就来。”
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许兰芬回过身,朝谷清辉夫妇笑道:
“家父平日不大管事,寒庄的事,都由大师哥照料。”
谷清辉点头笑道:
“我看得出来,你这位大师哥很能干。”
不一会见儿,孟君杰走了进来,说道:
“愚兄已经要三师弟去了,两位姑娘大概晚餐前就可到了。”
接着又道:
“小师妹,醉道长时常来,就住在师父书房左首那间客房里,谷伯父、谷伯母和谷兄三位,可住二进楼上,三位姑娘和小师妹住在一起,和你房间一排的正好有三个房,愚兄已经叫人去收拾了,待会小师妹领谷伯父、谷伯母几位去看看房间,还缺些什么,就吩咐张妈好了。”
许兰芬点头道:
“小妹知道。”
席素仪含笑道:
“愚夫妇前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
许兰芬道:
“伯母不用客气,到了寒庄,就和自己家里一样。”
谷飞云道:
“那就多谢许姑娘了。”
宇文澜轻笑道:
“谷大哥,小师妹方才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是自己人,还谢什么?”
谷飞云和许兰芬被她说得脸上一红,一时不好再说。
过了一会,许兰芬举手掠掠鬓发,说道:
“大师哥,小妹已有好久没见过祝姐姐了,(祝秀珊、品酒会西凤三鼎甲的女榜眼)不如也去把她接来,大家热闹些,你说好不?”
宇文澜笑道:
“好呀,你们是西凤三鼎甲,把她接来,那就更热闹了。”
孟君杰笑道:
“好吧!你们姐妹好久没见面了,愚兄这就叫人去接,只是祝家村离咱们较远,去接祝姑娘,也要明天才能到呢!”
许兰芬喜孜孜的道:
“多谢大师哥。”接着站起身,娇声叫道:
“谷大哥,请伯父、伯母先去看看房间好不?”
谷清辉笑道:
“孟老弟已派人收拾好了就好,我看不用看了。”
盂君杰道:
“下人们收拾的,也许并不周到,谷伯父、谷伯母还是去看看的好,还缺些什么,也好交待小师妹一声。”
当下就由许兰芬陪同谷清辉夫妇父子,往第二进走去。
孟君杰知道醉道人嗜酒,早已吩咐庄丁送来了一缸窖藏的陈酒,醉道人只要有酒,就不用别人陪他,一个人自斟自酌的喝了起来。
傍晚时分,荆月姑、冯小珍从荆村赶来,由许兰芬三师哥年人俊陪同,进入西花厅,荆月姑走在前面,看到谷飞云,刚叫了声:
“大哥……”
冯小珍已经抢着叫道:
“大哥,你那天和醉道长偷偷的跑了,你知道多急死人……”
荆月姑看到花厅上坐着许多人,慌忙扯了下冯小珍的衣袖。
冯小珍也发现了,一时不禁粉脸骤然飞红,底下的话,一时间说不上来。
许兰芬连忙迎着:
“荆姐姐,这位大概是冯姐姐了,快请里面坐。”
谷飞云也迎了过去,含笑道:
“二位妹子,不用责怪愚兄,不要你们同上崆峒山去,也是师父的意思,所以才把你们留在荆村的,接着低声的道:
“来,两位妹子,愚兄先给你们引见家父、家母。”
荆月姑喜道:
“大哥果然把伯父、伯母救出来了。”
谷飞云领着两位姑娘走到父母面前,一面说道:
“爹、娘,她们就是孩儿同门师妹荆月姑、冯小珍。”
荆月姑、冯小珍同时躬身为礼,叫了声:
“伯父、伯母。”
谷清辉夫妇一面还礼,一面打量着两人。但觉厅上四位姑娘,个个如花似玉,有如春花秋月,各擅胜场,眼看她们和飞云都这么熟悉,一时真难以替儿子取舍?
接着由许兰芬给宇文澜、冯小珍作了介绍。姑娘们虽是初次见面。但只要几句话就成了好朋友。
谷飞云朝荆月姑问道:
“荆老伯好吗?”
荆月姑道:
“爹三天前上紫柏山去了。”
冯小珍走了过来,叫道:
“大哥,你和醉道长一起上崆峒山去,把伯父、伯母救出,一定和金母动过手了,是不是把她打败了?你快把经过说给我们听呢?”
谷飞云笑道:
“三妹就是急性子,这一趟说来话可长呢!待会再仔细的跟你们说。”
冯小珍道:
“大哥不说,我找醉道长说去。”
谷飞云拦着道:
“三妹,醉道长一路没有喝酒了,你别去找他,马上就要用饭,一时反正也说不完,等吃过饭再说给你听不好吗?”
这时,只见孟君杰匆匆走入,朝醉道长、谷清辉夫妇拱拱手道:
“醉道长、谷伯父、谷伯母请入席了。”
酒席就设在花厅左首一间膳室里,这是许铁棠平日宴客之所,地方相当宽敞,可以摆上四桌筵席,但今晚只在中间摆上一席。
这一席是给大家洗尘,也是庆贺谷清辉夫妇脱难和父子团聚,自然是谷清辉夫妇坐了首席,然后是醉道长,谷飞云和四位姑娘,由孟君杰做了主人,他代表师父许铁棠,敬了谷清辉夫妇、醉道人、谷飞云等人。
然后是谷清辉夫妇和谷飞云的答谢回敬,接着是四位姑娘敬醉道长、谷伯父、谷伯母和谷大哥。
庄丁们川流不息的端上菜来,大家也互相敬来敬去,莺声燕语,只听四位姑娘不时的娇呼着“谷大哥”和“大哥”。
酒后露真情,眼看四位姑娘都对飞云如此倾心,谷清辉夫妇不由得睹暗攒眉。
醉道人不忌荤素,只顾喝酒,来者不拒,杯到酒干。
这一席酒,每个人都充满了喜悦,也差不多都有了六七分酒意。饭后大家回到厅上落坐,庄丁们送上香茗。
只见庄主三弟子年人俊走了进来,朝孟君杰道:
“大师哥,方才许勇从祝家村回来,据说祝姑娘(祝秀珊)跟她大哥(祝中坚)三天前上岐山去了。”
孟君杰点点头,年人俊便自动退去。
许兰芬道:
“这么说祝姐姐是赶不来了。”
荆月姑沉吟道:
“最近有什么事呢?爹三天前说有很重要的事,匆匆赶去紫柏山,许伯父也正好是三天前上终南山去了。如今祝姐姐也跟她大哥,在三天前去了岐山,那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哈哈!”醉道人忽然大笑一声,拍手道:
“荆姑娘果然心思缜密,贫道只顾喝酒,可没想到这一点上去。”
荆月姑被他说得粉脸一红,心头也不由得蓦地一怔,急急抬目问道:
“道长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醉道长摸着他垂胸黑须,徐徐说道:
“不妥,贫道一时倒也看不出来,但终南、紫柏、岐山这三个门派,突然召集门下弟子,自然也不是寻常事了……”
许兰芬听出事情不大寻常,心头一急,忙道:
“道长.你看会有什么事呢?”
醉道人笑道:
“贫道又不是神仙?能够知道过去未来,但你们也不用担心,紫柏宫齐濑云,贫道和他极熟?明天去一趟紫柏山,也许会弄出一些眉目来。”
夜色渐深,大家各自回房就寝,谷清辉夫妇和谷飞云被招待在第二进的楼上,谷飞云陪同父母上楼,就陪着父母在房中坐下,这是他父母脱难之后,第—次没有外人在场的和父母相处。
谷清辉关心儿子的事情,早已都听说过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席素仪可不同了,做娘的对儿子的事情,就不嫌其烦,问东问西,问个没完,这样父子、母子三人,差不多一直谈到快近三更,谷飞云才回房休息。
许兰芬的闺房在第三进楼上,因此把荆月姑等三位姑娘也安住到第三进的楼上来。
白天,还有醉道人、谷清辉夫妇、谷大哥等人在一起,如今三位姑娘一起到了许兰芬的房里,没有了拘束,就咭咭咯咯的说个没完。
先前还是说些江湖上的事儿,不知那一位姑娘忽然提起了“谷大哥”,这下四个姑娘不约而同的精神好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一个不一口一声带着“谷大哥”的。
后来大家又以“谷大哥”作为笑谑对方的话柄,一时间四个姑娘们在又说又笑之际,还你呵我,我呵她的笑作了一团,也不知一直闹到什么时候;才各自回房。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的较迟。
谷清辉起床时发现妻子已不在房中,只当她早已下楼去了,也并不在意,盥洗完毕,来至花厅,谷飞云和四位姑娘都已在座,等着自己夫妇共进早餐,依然没看到妻子,心中不觉微微一怔。
谷飞云站起身道:
“爹,娘还没有起来吗?”
谷清辉道:
“为父醒来,你娘已不在房间,你们没看到她吗?”
谷飞云道:
“孩儿没看到娘。”
冯小珍道:
“侄女们也没看到伯母呀!”
谷清辉攒攒修眉,说道:
“这就奇了,你娘会到那里去了呢?”
冯小珍道:
“伯母会不会出事了呢?”
荆月姑连忙拦道:
“谷伯母也许起来得早,到花园里去走走,也说不一定。”
许兰芬道:
“从这里出去,通到后花园,谷伯母也许真的到后花园去了。”
冯小珍道:
“那就快去找找看!”
从西花厅出去,就是一条狭长的天井,围墙下面是一道用青砖的花圃,和一条青石铺成的小径,北首有一个圆洞门,直通后园。
出了圆洞门,就看到花木扶疏,占地极广,前面不远已分成三条通路,林间亭阁隐约,布置得相当幽雅!,
当下就把现有人手,分作三路,谷清辉父子、许兰芬和字文澜、荆月姑和冯小珍,分向三路寻去。
花园虽然不小,三路人花了顿饭的工夫,已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依然没有席素仪的影子。
谷清辉从下楼后,不见妻子,心中就已笼上了一层阴影,到花园里来找,也只是存万一的希望而已!
试想席素仪在这里作客,怎会一清早一个人跑到花园里来?因此在花园找不到她,也是意料中的事。
谷飞云找不到娘,自是心头大急,望着爹问道:
“娘无故失踪,依你老人家看,会不会是金母劫持去了?”
谷清辉摇摇头道:
“金母为人虽然刚愎,但一向言出如山,那天我们下山时,她还说得好好的,不可能无端变挂。”
谷飞云道:
“那是什么人把娘劫持去的呢?”
谷清辉沉吟道:
“这二十年来,为父和你娘都一直生活在幽囚之中,除了一日两餐,差不多也都在静坐。
据为父推想,你娘的内功修为,已经超越陆碧梧甚多,除非金母亲来,别人决难把她劫持而去,何况还有为父在她身边,有人劫持你娘,为父怎会一无所觉?”
许兰芬道:
“谷伯父、谷大哥,大家还是回去,用过早餐,如果谷伯母没有回来,大家也好再分头去找。”
“哦!”冯小珍忽然好象想起了什么,急忙叫道:
“醉道长,他……”
许兰芬不待她说下去,接口道:
“我听大师哥说,醉道长昨晚晚餐之后,装了一葫芦酒就走了。”
大家刚回到花厅,孟君杰问讯赶来,迎着许兰芬问道:
“小师妹,愚兄听说谷伯母……你们去花园里找……没有找到吗?”
许兰芬道:
“大师哥来得正好,谷伯母不见了,小妹正要找大师哥去,你赶快派人出去在附近找找看,不知会不会找到?”
谷飞云拱拱手道:
“麻烦孟兄,真不好意思。”
孟君杰道:
“谷伯父、谷少侠只管放心,在下立时要二师弟,三师弟同庄丁,分头去找,我这两个师弟对附近百里方圆的人地都极为熟悉,一定可以找得到的。”
荆月姑道:
“盂大哥,还有一点,也十分重要,就是昨天,或是今天,这两天中,有没有岔眼的外人?”
我是说附近各村落之间,是否发现有不是本村的人走动或者打尖。”
谷清辉心中暗道:
“这荆姑娘果然心思缜密。”
孟君杰点头道:
“在下就告诉他们的”。
说完,匆匆往外而去。
庄丁们重新热了稀饭送上。
许兰芬道:
“谷伯父、谷大哥,谷伯母不会有事的,还是先用早餐吧!”
谷清辉只喝了一碗稀饭,便自放下筷子。
宇文澜道:
“谷伯父,只管宽心,这一带,每个村落的人都会武功,而且每个村落之间,也都有联系,有这里许庄主门下的张二哥、三哥出去,一定会有消息的,只要在这里等着好了。”
大家用过早点,庄丁送上茶来。
谷飞云眼看娘无缘无故失踪,心中一直觉得事非偶然,忍不住朝爹问道:
“爹,以你老人家的修为,竟会连娘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一无所觉,是不是有可疑之处吗?”
谷清辉给儿子这一提,不觉矍然道:
“不错,唔,飞云,你想到了什么?”
谷飞云道:
“孩儿是说,爹昨晚会不会着了人家的道?”
谷清辉脸上不觉一红,连连点头道:
“你这话倒不无道理,为父这二十年来,蒙醉道友两次上山探视,转交师尊手注洗髓经,勤练不懈,自问十丈之内,只要有人潜入,都应该瞒不过为父耳朵。昨晚竟会一觉睡到今天早晨,连你娘究竟是何时出事的,都一无所觉,如今想来,确实有点蹊跷!”
冯小珍道:
“会不会有人使五更鸡鸣还魂香一类下五门的迷香?”
许兰芬道:
“这会是什么人呢?”
冯小珍道:
“知道他是谁就好办了。”
宇文澜道:
“谷伯父、谷伯母二十年没在江湖走动,会不会有什么仇家,谷大哥,你想想看,有没有和人结怨呢?”
冯小珍道:
“谷大哥结的怨可大呢?”
许兰芬问道:
“你说是谁?”
冯小珍道:
“自然是通天教了。”
谷飞云想起辛七姑曾经说过:
“通天教的人,决不会放过你的。”不觉俊目之中,渐渐射出两道冷厉的光芒,接着说道: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通天教门下的束无忌、张少轩、秦剑秋、孟时贤等人,不为已甚,他们真敢劫持我娘,我非把他们剑剑诛绝不可!”
宇文澜道:
“我们都会帮你的。”
许兰芬道:
“九师姐说得对,我们都会帮你去对付通天教的。”
中午时光,分东西两路出去找人的张日升,年人俊虽没有回来,但两人带去的庄丁,却陆续有人回来了。
回来的几名庄丁,是奉命到附近几个村落打听的,都打听不到丝毫线索。
下午时分。到较远村落打听的庄丁,也先后回来了,依然没有一点眉目。
接着张日升(许庄主二弟子)也回来了,他率同十几名庄丁,负责东路,在老爷岭以东的五十里方圆,所有村差不多全找遍了。
直到傍晚时光,跟年人俊出去打听西路的,却还没有回来。
现在已是上灯时候了,西花厅已经摆上一桌酒席,但因席素仪的失踪,使得谷清辉、谷飞云父子两人食不甘味。
谷飞云心情不好,四位姑娘家也好不起来了。这顿饭菜肴纵然丰富,大家也只是草草用过。
接着一名使女送上茶来,便自退去。
谷飞云朝孟君杰道:
“孟兄,年三兄到这时候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
孟君杰道:
“应该不会,年师弟只是打听消息去的,又不是去和人厮杀的,再说从咱们这里算起来,西边五十里见方,各个村镇有头有脸的人和家师都是素识,不至于会有什么事情。”
谷清辉道:
“孟老弟说的是一般情况,以尊师的声望,自可一言九鼎,但此次拙荆失踪,或是遭人劫持,乃是突发事件,也许是因小儿和通天教结怨所引起,自然和一般情况有异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谷飞云道:
“飞云,咱们如果白天出去,敌暗我明,容易被人发现,现在天色已黑,你随父出去走走。”
谷飞云刚应了声“是”,四位姑娘也抢着要去。
谷清辉道:
“我和飞云只是想去各处走走,有无线索,人去多了,容易被对方发现,姑娘们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四位姑娘总究和谷伯父不太熟悉,他这么说了,就没人敢再说了。谷清辉站起身道:
“飞云,咱们走吧!”
盂君杰道:
“谷伯父请稍候,在下替你老去选一口剑来。”
他闪身走出,不多一会,提着一柄长剑走入,说道:
“这柄剑份量稍重,却是精钢铸制,不知谷伯父合不合手?”
谷清辉含笑接过,说道:
“谢谢孟老弟,我已有二十年没有使剑了,随便那一柄都好,带着防防身也好。”
说完,便和谷飞云一起往厅外行去。
冯小珍目光一溜三位姑娘,说道:
“我们也该出去走走了。”
出去走走,自然是要跟在谷清辉父子二人身后走去。
宇文澜咭的笑道:
“冯姐姐说得是,我们快些走吧!”
孟君杰为人持重,忙道:
“方才谷伯父要你们四位不可跟去,留在这里,为的是怕人数多了,容易被对方发现,小师妹,你们还是不去的好。”
冯小珍笑道:
“孟大哥,我们不会被发现的。”
宇文澜道:
“是啊,谁发现我们,就算他倒楣。”
许兰芬接口道:
“大师哥,你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只是悄悄的跟在谷伯父和谷大哥后面,也不会让他们发觉的。万一谷伯父、谷大哥和贼人动上手,只有两个人,我们就可以作为后援,如果没发生事故,我们自会悄悄退回来的。”
孟君杰心知自己无法阻止这四位姑娘,只好点头道:
“这样也好,只是你们要小心些哩!”
冯小珍性子较急,连忙答道:
“我们会小心的,快走了!”
四位姑娘急步走出花厅,纷纷纵身掠起,越过围墙,落到地上,举目瞧去,四周黑压压的,那里还有谷伯父和谷大哥的踪影?
冯小珍埋怨道:
“你们瞧,都是孟大哥,咱们就是出来迟了一步,现在到哪里去找他们?”
荆月姑道:
“孟大哥也是一番好意,你不能怪他。”
冯小珍道:
“不怪他怪谁?”
宇文澜道:
“你们也不用斗嘴了,据我推想,谷伯父和谷大哥,是因为年三哥和两个庄丁没有回来,才追去的,年三哥负责的是老爷岭以西五十里方圆,谷伯父二人自然往西去了。”
冯小珍轻哦了一声,催道:
“那我们就快些往西去。”
字文澜右手轻轻拉一下许兰芬的衣角,说道:
“慢点,我和小师妹去换一件衣衫再走。”
冯小珍道:
“这又不是去作客,干嘛还要去换衣衫?”
宇文澜道:
“我们马上就来。”
说着拉了许兰芬急急回了进去。
冯小珍道:
“这两位小姐也真是的,再迟,那还跟的上谷大哥?”荆月姑道:
“那就再等她们一会好了。”
不一会儿,只见宇文澜、许兰芬已经换了男装走出。
许兰芬还在一路咭咭格格的娇笑着,等到走近,才拱拱手道:
“二位兄台请了。”
原来她们是换男装去的。(荆月姑和冯小珍一直就是穿着男装)——
peacockzhu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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