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稚英早已一把搂住凤儿,急急的问道:“凤儿,你果然逃了出来,可曾碰上阴山双尸?”
凤儿眨着小眼笑道:“早碰上了,我才不怕他们呢!”
她拉着尹稚英的手,突然叫道:“尹叔叔,万叔叔,我又多了一个姑姑了呢。”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上官锦云道:“她,岳叔叔说,叫她上官姑姑!”
上官锦云心中正在奇怪,岳哥哥不是说有两个妹子,还等在积石崖上?怎么这里又多出两个少年来,听凤儿的口气,敢情这两人是岳哥哥的师弟?”
啐!那个穿白衣的俊美少年,一双俊眼,骨碌碌的盯着自己直瞧,多不好意思?
她被他看得满脸绯红,娇羞的低下头去!
另一方面,万小琪身才落地,一眼瞧到敏哥哥身旁,多了一个玉立亭亭的劲装少女,身材苗绦,娇丽如花。
看她和敏哥哥并肩儿站着,态度亲密,心中突然酸溜溜的不知有多少不自在。
一双眼睛,不住的往少女身上直瞧,好像要找出什么秘密来似的!
只听岳天敏笑着说道:“琪妹,英妹,来!我替你们介绍,这是我以前跟你们说起过,和先父同时遇害的上官伯伯的女儿,上官锦云妹子。”
一面回头又就上官锦云道:“这是我方才说过的两位妹子,万小琪,尹稚英。”
万小琪一听对方劲装少女,原来竟是敏哥哥幼年伴侣的上官锦云,不由又多看了一眼,越觉她出落得如花似玉,仪态万千。
心中更是不安,好像有股说不出的味儿,从心底直冒起来。
闻言瞧了敏哥哥一眼,“咭”的笑道:“我知道啦!这位姐姐,就是敏哥哥小时候青梅竹马的伴侣锦云姐姐。嗯!锦云姐姐,敏哥哥时常在说起你呢!”
上官锦云给她这塺一说,一张粉脸立时赛过红缎子,娇艳欲滴,粉颈也低垂了下去。芳心可可,又喜又羞!不是吗?岳哥哥如果不是情有独钟,那会在她们面前,时常提起自己?
她自从和岳哥哥劫后重逢,这颗心早就整个儿默许了他啦!
岳天敏刚替三人介绍完毕,给瑛妹妹一说,也不禁俊脸一红,讷讷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尹稚英连忙抢着说道:“锦云姐姐,我叫尹稚英,你以后叫我英妹妹好啦!”
幸亏她这一打岔,上官锦云红着脸笑道:“不!我年龄比两位姐姐小,我叫你们姐姐才对!”
万小琪是个性急的人,瞧她们为了一声姐姐妹妹,就推来推去的客气了半天,不由笑道:“别推来推去尽客气着,来!我们到那边石上去坐着算一算,谁该是姐姐,谁该是妹妹,不就立时决定了吗?”
说着拉了上官锦云纤手,走近一块大石边,一起坐下。
尹稚英也跟着过来,坐到上官锦云边上。
上官锦云明知她们是两个女的,但因为打扮着男人装束,这是一左一右把自己夹在中间,被人家瞧到不羞死人吗?她耳根一热又害起臊来。
万小琪见她老是赧然不语,心中暗暗好笑,她恁地怕羞,真是个官宦人家的千金闺秀,和她身上一身劲装,却有点儿不相称呢!当下一手紧握着她纤纤柔荑,一面就低声问起她年纪来。真是凑巧!三个人都是同年生的,一十八岁了!再一算月份,上官锦云比尹稚英还小三个月。
大家一阵蜜语浅笑,排定了称呼,上官锦云蛵叫着“琪姐姐”、“英姐姐”。
一面幽幽的道:“妹子命乖,今后还要两位姐姐多照顾才好!”
说着,眼圈儿一红,有点盈盈欲涕!
尹稚英平日里比敏哥哥,琪姐姐小,一直做着妹妹,这会当上了姐姐,心中高兴极了,闻言忙道:“做姐姐的自然会疼妹妹,这个何消说得!”
万小琪噗哧笑了一声道:“英妹妹,你别忘了,还有一个人,比我们做姐姐的更疼她呢!”
上官锦云给她说得又是一阵羞涩。
尹稚英白了万小琪一眼,道:“亏你现在做了大姐,还是这样口没遮拦,打趣着妹子。”
万小琪耸着秀肩,笑道:“什么,做了姐姐就连话也不能说了?”
三个人唧唧哝哝,并着肩谈了半天,万小琪和尹稚英两人,早就把敏哥哥的近况,一五一十告诉上官锦云。
上官锦云听到琪姐姐背着岳哥哥,冒险翻下天柱山石壁,巧得天柱老人遗留昆仑久已失传的“太清心法”,两人在洞中一住经年。后来又听到英姐姐陪他远赴贵州霎雾山疗伤。看来这两位姐姐,对岳哥哥都是情深似海。自己只不过是他小时候的淘伴罢了,他那会……。
她突然感到空虚,彩云编织成的绚烂远景,立时幻灭!她全身微微感觉有点颤动,人像半空中趺落下来,虚飘飘的……
“你们三人,怎么说个没完?我们还要上北台去呢!”
这几句话,简单有力,把上官锦云从梦幻中惊觉。
岳哥哥正含笑站在自己三人面前,他那双明亮和多情的眼睛,分明和两年前一样,并没有变。她不禁又是一阵红晕,透上双颊,幸好没被琪姐姐英姐姐发觉!
“上北台去!北台在那里?”万小琪讶异的问道。
上官锦云说道:“五台山,一共有五巫高峰,顶平如台,才叫五台,这里是西台,玄阴教分坛是设在北台,从这里去怕还有七八十里路呢!”
万小琪一听西台和北台,还有这末远,不由急道:“咦,那我们快走!”
说着呼的站了起来,问道:“我们是不是还打积石崖下去?”
上官锦云忙道:“积石崖那边,没有路可以上下,从这里过去不远,就是通天观下山的大路,一路上还铺有石级,是西台的正面。”
说着就领了大家向前走去。果然走不多远,便见有大石条砌成的一条山路,盘曲而下,顺着石级下去真要省力不少!
万小琪方才听上官锦云曾经讲过她的情形,知道她学武不久,功夫甚差。这时见她跑出不远,便娇喘吁吁的落了后,这样不是耽误时间?当下忙和尹稚英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边一个,挽住上官锦云玉臂如飞的往山下跃去。
上官锦云只觉身如腾空,足不沾地,两耳风声呼呼,往后直掠!
岳天敏带着凤儿,也紧跟在她们后面。差不多跑了半个多时辰,才抵达山脚。
万小琪因自己的玉狮子还在山脚那边,就沿着山路绕到昨晚自己几人上山之处,嘬口啸了几声,只听树林中一声低嘶,王狮子已经昂然奔了出来。
它身后,居然还跟着三匹健马,正是昨晚自己几人骑来的马匹,一匹也没少。
过天星樊青松身堕积石崖绝涧,所遗坐骑,恰好分给上官锦云。
五人四骑,离开西台,因急于赶路,就策马疾驰,直向北台奔去!
一路上可没耽拦,风驰电卷,约摸驰了一个时辰,已到达北台山脚。仰首山顶,只见奇峰嵯峨,拔天而起,峰顶上一片平台,也隐约入目,只是山势奇陡,险峻无比!山峰正面,却铺有石阶,可以拾级而登,宛若一道上天梯,直凌云霄。
玄阴教五台分坛,当真气派万千!
岳天敏等五人下了马匹,在山脚下略事休息,就依着石级,跃登而上。
岳天敏因为上官锦云轻功较差,他一手夹起凤兄,一手挽住锦云妹子玉臂,紧跟在琪妹妹和英妹妹身后,不即不离。
万小琪生就的逞强性儿,这时一看敏哥哥带着两人,还并没落后,早已“咭”的一声轻笑,喊道:“英妹妹我们快走,今天该和他比比脚程呢!”说着柳腰轻扭,人已像一点白影,激射而起!
尹稚英被她一叫,也只好展开轻功,跟着上去!三个人恍若三缕轻烟,冉冉上升,片刻工夫,已到了半山腰上。石级尽头境界突然一宽,原来这山腰中间辟着一块两亩大小空地,四面围着苍松翠柏,古木参天!
这是给登山的人,休息之用。
万小琪一跃上石级,尹稚英也随后赶到,她心中一乐,暗想这会敏哥哥带了一大一小两人,准要迟到一步啦!刚想回头去和英妹妹说话,那知自己身侧,站着的正是上官锦云。怎么?敏哥哥有这末快法!
侧面一瞧,不是吗?他还牵着凤儿的手,正向自己笑哩!
万小琪不由脸上一红,鼓着腮道:“我又不和你比赛,干吗?瞧着我笑?好!你快就你快,我要先走了!”
说着一拧身,方要向空地上奔去!瞥见那片空地的平台上,这时已被八个玄衣道姑和八个红袍道人,占着八卦方位,向外而立。
万小琪冷笑一声,正待纵身扑去!却被尹稚英一把拉住,急道:“琪姐姐且慢!前面是玄阴教‘颠倒阴阳阵法’,硬闯不得!”
她话未说完,只见松林中又走出一个玄衣道姑和一个红袍道人。
这两人手中各捧着一柄乌光精亮的铁如意,缓缓而来。
走到五人身前不远,红袍道人打了个稽首,问道:“四位施主,可是替褚老镖头助拳而来?”
他们居然连副教主万妙仙姑的高足上官锦云都不认识,说出来岂非奇事?何况上官锦云上五台山拜在万妙仙姑门下,少说也差不多有一年时间了。纵使平日里她很少露面,但副教主的门徒,教下的人那有不识之理?
“原来这‘颠倒阴阳阵法’,乃是‘玄阴经’中一种极为厉害的阵法,任你武功多高,一入阵中也就无法施展。”
无垢师太负气创设玄阴教,不但要在各门派之间别树一帜,而且也抱着独霸武林的雄心。她把“玄阴经”上所载的“颠倒阴阳阵法”,看得非常郑重,预备两年后和昆仑派较技之时,才把这套阵法拿出来,杀杀昆仑四老的威风。是以挑选人选,训练阵法,都是十分秘密,受训的人另辟院落划为禁地,即使教下弟子,也不准妄越雷池一步。
后来万妙仙姑因自己和少林寺结有夙怨,深恐他们纠众寻仇,自己虽有五台支持,到底难操胜算。
这才再三向无垢师太请求颁发“颠倒阴炀阵法”作为分坛防敌之用。
无垢师太和万妙仙姑患难相共,三四十年的交情,自然一请就准。但颁发之初,却一再告诫,一切训练全须秘密进行,而且非到万不得己不准妄施,以免机密泄漏。此次褚老镖头约了江湖上白道友好上五台拜山,而且少林寺也由方丈一心大师的师弟一苇大师亲自率领了十八弟子应邀助拳。
万妙仙姑得讯之后,衡量对方来人,虽有不少高手,但决非自己这边的对手,妄想趁机一举歼灭,以杜后患。所以就把秘密训练了两年,甫告完成的“颠倒阴阳阵法”调到山腰之上。只要上面一经正式动手。这条唯一通道就立时封锁。一面可以阻止敌人陆续赶来的高手闯入,另一面也可使已在山上的敌人,无法漏网。光凭这点看来,这“颠倒阴阳阵法”的厉害,也就可想而知了。
闲言表过,却说岳天敏经红袍道人一问,也抱拳说道:“在下正是应褚老镖头之邀,上山而来,不知道长有何交待?”
红袍道人微带不屑的扫了五人一眼,说道:“贫道奉副教主法谕,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上下北台,施主为了朋友之事,义气固可钦佩,但还是听贫道相劝,下山去的好!”
岳天敏点头笑道:“道长好意,在下心领,但如果在下非上去不可,又待如何?”
红袍道人哼了一声道:“施主如果坚欲上山,那也容易,只要能从这阵中闯过,贫道等自放然行。”
万小琪冷笑道:“区区一个小阵,闯有何难?”
却听玄衣道姑冷冷的道:“不信你就试试!”
万小琪那经得起人家当面轻视,粉脸一红,怒道:“只怕你们经不起我玉箫一点!”
她一边说,一边右手向前一挥,白玉洞箫早已抡到手上,方待踪身过去。
她纤纤玉手,早被岳天敏一把握住,朗声说道:“道长既然划下道来,就请回转阵中,待在下兄弟领教就是。”
红袍道人打了个稽首和玄衣道姑一齐退下!
只听玄衣道姑口中微微的道:“真是找死!”说着缓缓向阵中央走去!
万小琪气得大声喝道:“谁找死,你等着瞧,我要让你逃出玉箫之下,我就枉是西崆峒的弟子啦!”
岳天敏忙道:“琪妹别和她斗嘴,我看这阵法确实有点古怪,瞧清楚了再闯不迟!”
万小琪哼着道:“左右不过是十八个妖道妖妇罢了,有啥希罕?看我不把他们砸个稀烂才怪!”
尹稚英在旁也道:“琪姐姐,你可别小觑了他,这阵法以前我曾听师傅说过,主要是利用八卦的四开四阖,颠倒阴阳,迷乱视听。而且他们都练有一种特殊功夫,就提十六个人,能把真力汇成一起,使你身入其中,无法突围。尤其这阵是以阴为主,以阳为辅,叫做‘阳随阴转,乾坤颠倒’,我们闯进去,如果能先把坤、干、巽、坎、震、兑、离、艮八门中,八个女的制住,阵法的威力就无法施展,不攻自破了。”
岳天敏微微颔首道:“我们这就进去,锦云妹子,你跟在我身后不可离开。”
说着一手携了凤儿,当先跨步入阵。身后上官锦云、万小琪、尹稚英,也相继进入。
红袍道人和玄衣道姑,凝神站在中央,一看五人全都入阵。立时举起乌光闪闪的精钢如意,相互一击,但听“当”的一声,余音缭绕!
分站在八卦方位上的八名道人和八名道姑,同时左手从背上取下一根短杆,迎风一挥,立时招展飘扬,各人手上多了一面一丈来长的长旛。
穿红旛的手执黑旛,穿黑衣的手执红旛,当门而立,这会八卦门户,立时看得十分清楚!十六面红黑长旛,看起来也平淡无奇,可是身在阵中的人,就不同啦!当他们挥动长旛,阵法也就发动,霎那之间,顿觉眼前景物全变,前面起了一层似云似雾昏沉沉的东西,笼罩全阵,门户方位,立时分辨不清。
耳中听到的只是猎猎风声,和隐隐雷鸣!
岳天敏身一入阵,早就凝神戒备,一双冷电般的眼神,向四外打量。走不到三步,突然眼前人影飘动,从昏暗之中,划起一圈闪闪乌光,“两仪初肇”,冉冉的向自己当面袭来。
这是从太极方位出手的两柄铁如意!她冷笑一声,左手漫不经意的用袍袖兜着乌光挥去!这下少说也用上了两三成力道!
一圈乌光,并没有和接触,倏然分而为二,划个弧形,像流星般向身后掠去!
迎着自己袍袖来的,却是红黑相间的一道匹练!
“蓬!”一声大震,岳天敏的身形,竟被震得往后退出半步!
唔!他们十六个人联手之力,威势确实不小!
在这同时,那掠向岳天敏身后的两圈乌光,正好碰上万小琪的玉箫和尹稚英的长剑。一阵金铁激撞之声过后,两个手执戏如意的红袍道人和玄衣道姑,论单打独斗,那是万尹两人敌手?兵刃相接,早就震的他们右臂酸麻,铁如意差点脱手飞出,不由心头大骇,没让万尹两人还击,早就一闪退了出去。
尹稚英深知此阵厉害,那会随便中了人家诱敌之计?
万小琪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眼看这半圈乌光,裹着一条黑影,正是方才出言不逊的那个玄衣妖妇。
这时见她疾向旗门之中退去,早已一声清叱:“妖妇,你往那里逃!”
白玉洞箫,划起一片莹光,疾向她走后点出!那知眼前人影,倏然隐去,但听风声猎猎,向自己四面八方卷来。吹得衣衫飘扬,武功差一点的,怕要站不住呢!这是什么玩意?
她回头向四面一瞧,离自己一丈方圆,全被红黑相间的一道壁幕,包围起来,裹得密不透风。
万小琪艺高胆大,反觉得十分有趣,“咭”的笑了一声,白玉洞箫正待点出。蓦见一圈乌光,又向自己压顶而下。她右手一起,洞箫向上迎去,兵刃未接,乌光忽然不见,只觉身后有两股尖锐劲风,一左一右,疾刺而来。
万小琪一招落空,心头有气,玉腕骤翻,洞箫其快如风的向两点剑尖横扫而出。两支剑尖,好像长着眼睛,见她玉箫扫来,居然悄无声息的从红黑壁幕中抽了回去。
这回万小琪可没有撤招,玉箫一送,对准壁幕猛戳过去!
蓬!玉箫浑如点在一堆柔软坚韧的东西上面,似乎有一股阴柔之劲,随着反弹而出。幸亏自己暗中劲贯全身,才堪堪将之抵住,稍不留心,难保不被撞得踉跄后退!正在微一怔神之际,猛觉又有两股尖风,向身后袭到,回身一瞧,原来又是两支长剑。
万小琪娇躯一扭,躲过偷袭,那两支长剑,又从红黑壁幕中隐没。右边又有两支长剑剌出,不容你还手,左边又相继刺到。反正四周八门十六支长剑,不时的从左右前后夹攻刺来!
万小琪如何受得住如此挑衅?早已气得粉脸通红,突然一声娇叱,手上白玉洞箫,立时展开玉箫真人旷世绝学,“五音神箫”。只见一幢晶莹透澈的霞光,随着宫、商、角、征、羽,五种不同的音调,循环变换。霎那之间,箫声越转越急,光圈也渐渐向外扩展!
“五音神箫”威力确实非同小可!这时虽然没有把巽门闯开,但红黑相间的一层壁幕,已似乎无法再围得住她。
晶莹箫光逐渐地加强,红黑壁幕,逐渐被撑了开去!
万小琪一面竭尽全力,展开“五音神箫”,心中却也十分惊异。师傅他老人家曾经说过,这“五音神箫”招法,一经展开,就是各派长老,也未必能够抗衡。怎么凭这几个妖道妖妇,竟有如此厉害?正当此时,蓦听一声裂帛似的大震,一道青紫光华,盘空飞舞,剑气暴涨,红黑相间的壁幕,立时四分五裂,化作碎片,眼前倏然一亮。瞥见身前不远,站着一对道装男女,左手拿着半截一黑一红的长旛,吓得面如土色。
万小琪知道敏哥哥出手啦!红黑壁幕,就是他破的。好!杀他个痛快!手中洞箫夹着凌厉啸声,突然划到!守在巽门上的一男一女,武功虽然不弱,但那是万小琪的对手,只觉眼前一片晶莹,连喉间嗝都没有打出,就扑倒地上。
万小琪恨透了那使铁如意的玄衣道姑,这时招式未收,双足一点,就向中央太极方位上扑去!
再说岳天敏一掌出手,虽然只用上两二成力道,但掌风出手,立即就觉遇到了阻力。
这阻力似乎极为阴柔,自己挥出的力道,不但被红黑相间的壁幕化解,而且同时又反震回来。
居然把自己逼出半步?不由心头一愕,暗暗吃惊。
这阵中十六个人,看来并非高手,但一经联手,竟有如此威力,“颠倒阴阳阵法”,确实不可小觑!
他心念一动,身形半转,左手再次向前推出!
“蓬”!红黑相间的壁幕,被这一掌之势,震得推出去寻丈之外。
可是那壁幕好像非常柔软,而且富有弹性,方被推出,立即又反震回来。
岳天敏早已料到有此一着,微微一哂,暗运“太清罡气”向身前一挡。
那股反震之力,被太清罡气一逼,再回过头去,碰向红黑壁幕。
夹在两股真气之间,无从渲泄,立时形成了一股强烈旋风,猛冲猛撞,发出“蓬”
“蓬”之声。直震得红黑壁幕,不住的晃动。
和这同时,蓦听身后响起一声惊呼和一声清叱,接着发出兵刃相接的叮叮之声。岳天敏陡然一惊,连忙赶紧回头瞧去,原来自己几人,全被包围在一道红黑壁幕之中。
这壁幕好像是一座蓬帐,但并不是静止的,它似在不停的旋转,因为旋转得十分迅速,使人瞧不清罢了。
一支支明晃晃的长剑,不时的从壁幕中刺出,此起彼落,隐现无常。
方才那声惊叫,敢情是锦云妹子,她剑法不熟,自然无法应付。
英妹妹正在全力施为,一柄长剑,要对付十六柄袭来的长剑,等于力敌十六名高手,剑尖相撞,不时的发出叮叮之声。
论功力,英妹妹自然足够应付,不过这十六柄长剑,分明是一个剑阵,此进彼退,虚实互用,联合得恰到好处。
照剑法的路数看来,似乎是从“玄阴剑法”中蜕变而出,英妹妹已尽得“玄阴剑法”神髓,自然能制敌机先,用不着自己操心。
岳天敏这一阵工夫,静心默察,觉得这阵法虽然阴阳颠倒,坤干易位,但无非以奇为正,似实而虚,也并无十分出奇之处。
倒是那十六面红黑长旛,按八卦方位,联合施展,分为八门,合则一体,挪移转动,迷乱方向,而且所结成的红黑壁幕,只要你一入其中,任你功力再高,打出去的力量,一经它快速旋转,立被化解,同时也会反弹回来,倒是十分厉害。
看来只要能把十六面长旛一齐毁去,此阵就不攻自破。
他想到这里,拉着凤儿的右手,突然一松,口中说道:“凤儿,你站着别动,岳叔叔要用宝剑啦!”
语声未歇,呛啷啷一声龙吟,寒光乍起,龙形剑拔到手中。
心头暗想:“这十六面长旛,分作八个方位,联合施展,自己最好能够一举把它毁去,否则它们虽然失去联手作用,可能威力仍在,另起变化,岂不要多费手脚?”
心念一转,突然想起自己没有练成的“太清剑法”第十二招,那类似“八方风雨”的一招,如果用到此处,最为合式。
但那招剑法,发招吐势之后,一柄长剑,完全脱离手掌,须以己身真气,驭剑指挥,上下翻腾,左右刺击,都在离人数尺以外。
当时自己功力不足,除了第十一式,长剑脱手飞出,因自己从幼练习“纵鹤擒龙”,有了基础,可以一发一收之外,第十二招一时无法以气驭剑,是以没有再练。
目前自己功力,大有增进,何不试它一试?
想到这里,把“太清剑法”第十二式的一招三式,默诵揣摩了一遍,气运周天,左手剑诀缓缓向前一领,右手略一向空盘旋,龙形剑立即脱手飞出。青紫光芒,陡然暴涨!
一道经天长虹,矫若游龙,随着他右手所发招式,左右盘旋,得心应手!
十六面长旛,连结而成的红黑壁幕,那里经得起龙形剑一挥?
但听裂帛似的一声大震,全被削断,红黑色的布片,满天飞舞!
壁幕一破,大家立时恢复了视线,顿觉眼前一亮。
十六名道装男女,分站着八个方位,他们失去屏幛,就失去了有利形势。
虽然还能联手作战,但威力顿减!
尹稚英一声清叱,剑光乍飞,早把附近两人的手上长剑,一齐震飞。
凤儿见这热闹机会岂肯错过?一个虎跳,双手拔出鸳鸯剑双招齐发,对准身右一男一女劈了过去。
这两人一眼瞧见奔来的是个小女孩,那会把她放在眼内,等到烂银似的两道寒光,划到面前,才发觉这小女孩招法怪异,要想化解,已是不及。
红袍道人离凤儿稍近,长剑一架,“嗤”的一声,立被削作两截,接着右腕微微一凉,一条臂膀,也被砍了下来。这不过一瞬之事,半段断臂,半截断剑,呛然堕地,直吓得玄衣道姑,连连后退。
凤儿一招得手,正想追赶,却被岳天敏叫住,只好停下手去。回头一瞧,岳叔叔负手而立,身边站着尹叔叔和上官姑姑。
“原来他们早已不打了!”她收回双剑,一蹦一跳跑了过去。
玄阴教认为天下无敌的“颠倒阴阳阵法”这时已全部瓦解。
十六名道装男女,只有守巽门的两个,死在万小琪箫下,另一个被凤儿削断右手。
其余的人,全没受伤,他们中间,有两个手中长剑是被尹稚英震飞的,还有十一个人是在胡里胡涂中,兵刃自动的飞出手去,那是岳天敏用“纵鹤擒龙”把他们夺下来的。大家没有了兵器,只好停下手来,退在一起。这时只有太极方位上还没有停手,打得颇为激烈,望过去只有一大片精光,和一大片箫声,连人影都瞧不清楚。
原来万小琪破了巽门,双足一点,连人带箫,直向中央太极方位上跃去,口中叫道:
“妖妇,这会看你逃到那里去?”声到箫到,一圈晶莹白光,迎头撒去!
太极方位的玄衣道姑,说起来来头可也不小,她是云南乌蒙派乌蒙老怪的师侄,苗疆出名的毒手观音龙珠珠。
她被万妙仙姑拉来,担任了五台分坛内三堂堂主,一直是万妙仙姑的左右手。
总坛颁发了“颠倒阴阳阵法”,照例须由一位女性高手主持阵法,这才由龙珠珠担任主持和训练的工作。
万妙仙姑为了郑重其事,又商借了她师兄五台派掌门人万钧道人的大弟子大凡道人作为副手,那就是太极方位,另有一套“太极两仪阵法”,却着重在一阴一阳,联手合攻,策应八门,威力自非寻常!
万小琪恨透了玄衣妖妇,立意非把她诛杀不可,是以出手便使出“五音神箫”。但见一片霞光,晶莹四射,凌厉得有若冰山下坍,银涛翻腾,一阵阵抑扬箫声,响彻云霄!
毒手观音龙珠珠及大凡道人,想不到对方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竟有如此威力,也暗自吃惊。两柄铁如意当的一声,立时联手使出“太极两仪法”。足踏弧步,手划弧形,一圈圈乌黑精光,把太极方位守得甚是严密。“玄阴经”上所载的武功,确实也小觑不得!任你玉箫真人旷世绝学的“五音神箫”五行生克,循环运转,千百支箫影,急若骤雨,一时之间,却也攻不进去。
眨眼工夫,三个人就激斗了四五十招。
万小琪虽然已把两人圈人在一片箫影之中,但人家配合绵密,还是占不了多大上风。她个性好强,早气得粉脸通红,“妖道”“妖妇”骂不绝口。
一支白玉洞箫,箫声越转越急,恍如千百支洞箫,发出不同的声调,抑扬顿挫,轻快敏捷,一声声清脆悦耳,乐奏钧天!又是一二十个回合过去,蓦听一声浑厚凝重的箫音,突出其他箫声之间。紧接着又是“当”的一声,大凡道人一柄铁如意,陡的飞出去七八丈远,夹着尖锐风声,向山岩下堕去。变起仓猝,等毒手观音龙珠珠发觉,要想抢救已是不及,只听大凡道人闷哼了一声,一个庞大身躯,红袍飘垂,也被万小琪玉箫挑起,摔在地上。
毒手观音龙珠珠睹状大惊,铁如意一挥猛的往斜刺里跃出,身子向左一扭,左手早已套上了麂皮手套。
万小琪一招得手,那里肯舍,清叱一声:“妖妇,今天叫你逃出箫去,才怪!”
玉箫一指,人已凌空飞起!
“小子,你尝尝毒手观音厉害!”龙珠珠一张油脸,露出满面杀气,待万小琪娇躯踪起,左手猛的一扬。
只见漫天烟雾,霏霏蒙蒙,七彩缤纷,迎着万小琪打出!一个迎头飞去,一个迎面打来,两下势子,何等快速,真是电光火石,间不容发!
万小琪凌空扑起,瞥见对方扬手飞出一大蓬七彩烟硝,谅是什么歹毒暗器,但身在半空要想躲闪,谈何容易?蓦听耳边一声轻喝,眼前青影一闪,顿觉自己身子,撞在一堵无形气墙之下,微带弹性,被迫落到地上。定睛一瞧,敏哥哥不知何时,已横在自己身前。那霏霏蒙蒙的七彩烟硝,这时被气墙隔开,花雨缤纷,洒落一地。
毒手观音龙珠珠一见师门威震苗强的独门暗器,竟被一个青衫少年横身一挡。不见他挥手投足,居然全部震落,这份功力,简直不可思议!不由惊骇失色,愣在那里。
“这位道友放的敢情就是‘七返神砂’?不知可是乌蒙派门下……”
岳天敏前在太行山结识乌蒙老怪门下的恽氏兄弟,曾看他们用过“七返神砂”,方才龙珠珠一出手,就被认了出来。
乌蒙派介在正邪之间,几个头儿最是护短,自己不但和恽氏兄弟结识在前,而且石姥姥、云海樵子也和自己有恩,他们都是乌蒙一派的人。对方玄衣道姑出手使的是“七返神砂”,谅系乌蒙门下。是以一面抢在琪妹妹前面,使出“太清罡气”,把两人隔开,一面含笑问话,打算从中调解。
毒手观音龙珠珠眼看青衫少年不但把自己师门暗器叫了出来,而且含笑相问,谅来定和师门颇有渊源。对方武功深不可测,打既打不过人家,正好趁此收篷。
那知青衫少年,话没说完,却被那个使白玉洞箫的白衣少年,拦着叫道:“管她乌蒙黑蒙,这妖妇放不得她!”
毒手观音龙珠珠闻言脸色倏变,厉声喝道:“是好的,报个万儿,咱们水里不见,火里见,谁怕你不成?”
万小琪也怒道:“你这点鬼砂,有甚了不起,我叫万小琪,西崆峒门下,你随时找我好啦!”
毒手观音应了声“好”,返身就向山下飞跃而去。
岳天敏眼看琪妹妹平白得罪了乌蒙派,不由说道:“琪妹,她是乌蒙派门下,算起来不无渊源,何苦逞一时之气,开罪人家。”
万小琪还是粉脸通红,余气未消,恨声的道:“我可不管,下次再碰上了,让她逃出手去才怪!”
那站在林边的十四个道装男女,一看主持阵法的为首两人一死一走,也早已悄然退走。
半山腰上,立时静悄悄的只剩下岳天敏等四个大人一个小孩。
松风如涛,日影渐中!
尹稚英看看天色已将中午,忙从革囊中取出“辟谷丹”来,笑着说道:“敏哥哥,时间快到中午啦,我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服了‘辟谷丹’再上去,看来一到上面,就得有一场大打呢!”
万小琪道:“你说我们一上去,就得动手?”
尹稚英掠了掠秀发,笑道:“谁说不是?方才为首那个红袍道人不是说:‘他奉副教主之命,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上下北台’吗?敢情山上面早动手啦!他们把这个‘颠倒阴阳阵法’,设在半山腰上,分明为了阻止我方后援的人再上山去,同时也可以拦住已在山上的人逃下山来。他们这一措施就是妄想把山上的人一网打尽哩!”
万小琪是个性急的人,经英妹妹一说,忙道:“救兵如救火,我们赶快上去才好!”
尹稚英笑道:“那也不急在一时,等我们吃饱了再上去,也还不迟。”
说着把“辟谷丹”递了过去。
岳天敏却回头望着上官锦云和凤儿说道:“锦云妹子你上去之后,跟在我身边不可走远。尤其是凤儿,这次上五台分坛去,人家高手如云,你可不准随便出手,知道吗?”
凤儿自从斗过崆峒派的山羊胡子,最近得了“五殃针”,连两个鬼僵尸都畏惧三分,满心想上了五台山正好大显身手,痛痛快快打他一场。这时给岳叔叔一说不准自己随便出手,这可多扫兴?但又不敢违拗,只好张着小眼睛,点了点头。
万小琪瞧她这付神情,早就笑道:“凤儿,岳叔叔不是不准你动手,不过叫你不要去找那像崆峒派山羊胡子一类高手动手,免得我们照顾不到,吃了人家的亏。”
凤儿小眼睛眨了眨道:“不找高手,那有什么意思?”
尹稚英给她说得笑了起来,叱道:“你有多少能耐?小孩子家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岳天敏道:“凤儿一路上,就给你们宠惯了,将来非吃上大亏不可。”
万小琪偏着头道:“凤儿有着你这样响当当的师傅,谁吃了老虎胆敢欺侮她?哼!真要有人敢碰她一碰……。”
尹稚英没等她就完,学着她的口气,抢先说道:“瞧我万叔叔不砸他个稀烂才怪!”
此语一出,凤儿给引得“嗤”的笑了,大家也跟着笑了起来。小憩片刻,继续登山,反正是拾级而上,毫不费力。翻上北台,呈现在眼前的竟是近百丈方圆的一大片平地,五台分坛座落在一片平台的偏北处,四围黄墙高耸,檐牙飞角,画楝连云,不知有多少进。广场前面矗立着一座白玉似的大理石牌坊,正中横额上,镌着:“玄阴教五台山分坛”八个擘窠大字,越显得气势雄伟!
牌坊下面,雁翅般站着两排劲装大汉,每人捧着一口银光闪闪的双手带大砍刀,挻胸凸肚,好不威武!
大家登上石级,走没几步,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劲装汉子,握着一柄金背大砍刀,迎了上来,遥一抱拳,口中说道:“诸位……”
他一眼瞥见了上官锦云,立时把话头截住,含笑问道:“原来是上官姑娘,这几位是……?”
上官锦云跟在岳天敏身后,闻声抬头,她认识此人是分坛巡山香主金甲神呼延通,连忙上前一步,回礼说道:“原来是呼延香主,这是我三位哥哥,他们应褚老镖头之约前来……”
金甲神呼延通脸色倏然一沉,拦着说道:“上官姑娘,你说什么?带着敌人上山?
这……”
他话未说完,万小琪早已一跃上前,娇叱着道:“你少噜苏,快滚开!”
白玉洞箫顺手点出!
金甲神呼延通可想不到她竟会如此快法,话声未落,一点箫影,已迎面抖来。
他平日自负臂力惊人,挥动八十来斤的金背大砍刀,迎着箫影砸去。口中喝道:“好小子,敢到五台分坛撒……”
“叮”!他“野”字还没出口,玉箫点中刀身,震得他踉跄后退!
“嘿!有你的。”金甲神一个虎跳,大砍刀如风砍出。
站在牌坊下面的两排大汉,一看香主动手,也吆喝一声,纷纷围了上来。
“真是找死!”万小琪那会把这些人放在眼内,玉腕骤翻,白玉洞箫刷刷一连几招,把金甲神逼得手忙脚乱。
“吭”的一声,应箫倒地。
她人影一晃,箫指并出,只在人丛中那么转了一转,眨眼工夫一大群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全被制住。
她“咭”的一声轻笑,回头叫道:“敏哥哥我们快去!”
一条白影,疾若箭射,已扑上了黄色围墙。
岳天敏恐她有失,连忙招呼了尹稚英、上官锦云、凤儿一声,也跟着飞起,踩上墙头。
向里一瞧,大殿前面的天井之中,这时正有两条人影,打得异常激烈。
一个掌势如轮,一个扇影如山,夹着劲风锐啸,翻翻滚滚,凌厉已极!
“噫!那不是四师兄万松龄和风火扇霍文风吗?”
岳天敏刚看清楚,蓦见一条白影,已凌空扑下,口中叫道:“爸爸,让女儿来对付他!”
话声未歇,白玉洞箫已夹着风声,划空而下!
风火扇霍文风,正和拏云手万松龄打了一二百招,铢两悉称,势均力敌,分不出胜负来。这时蓦见一片莹光裹着一条白影,当头洒下,势道劲急,迅速凌厉,不由心头一震,猛的向后退出两步。
拏云手万松龄也立即收势停身,一眼瞧到自己爱女,忙道:“琪儿,你且后退,让为父再向霍兄讨教几招。”
万小琪横了风火扇一眼,不屑的道:“不!这种人那里用得着你老人家动手?让女儿打发他就是!爸!你瞧!敏哥哥他们都来了!”
她左手向墙头上的岳天敏一指,身形倏进,右手白玉洞箫却向霍文风点去!
风火扇霍文风几曾受人如此轻视,“嘿”的一声冷笑,精钢折扇霍地展开,疾飞而出!
拏云手万松龄,对这个爱女可真没有办法,只好退下身来。
岳天敏连忙踪落墙头,赶过去和四师兄见礼,尹稚英,上官锦云、凤儿也都跟着过来。
拏云手万松龄望着大家笑道:“你们来迟了这多天,敢情路上发生了事故,快随我到东厢休息!”
说着就领了四人,迳向东厢走去。
“尹稚英、云儿,你们也来了?”
一个女人声音,从大殿上传来,说得并不响,但入耳清晰,声音凝聚,显见发话的人,内功深厚。
岳天敏依声瞧去,只见大殿正中一把锦椅上,端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眉目如画的中年道姑。身后一排侍立八个捧长剑的道装少女。看气派,敢情就是玄阴教副教主,五台分坛的主持人万妙仙姑了。
她两道神光如电的眼睛,向尹稚英和上官锦云两人扫去,铁青着脸不怒而威,使人看了不寒而栗。
尹稚英赶紧向大殿上行了一礼,说道:“弟子尹稚英参见副教主!”
上官锦云给万妙仙姑叫了一声,心头小鹿,不停的乱撞,花容失色,颤声的叫了声“师傅”。
万妙仙姑却并没正眠膲她一下,只是望着尹稚英冷冷的道:“尹稚英,你背师叛教,不遵法谕,勾结外人大闹襄江分堂,今日居然还敢反到五台山来,胆子可真不小!”
尹稚英躬身答道:“弟子不敢!”
万妙仙姑哼了一声,怒道:“既然不敢,那你到五台分坛是领罪来的?”
尹稚笑道:“副教主明察,弟子四个月前,禀准师傅,下山料理私事,不想霍护法楚堂主两人,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给弟子按上了叛教的罪名,弟子这次上五台分坛,就想找他两人,评个道理。”
万妙仙姑等她说完,阴笑着道:“原来你是向五台分坛问罪来的!好!你当我副教主就不能处置你吗?”她说到后面一句,突然声色俱厉站起身来,喝道:“你背叛玄阴教,今天我就把你作个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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