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到这里,石窟前面,忽然有一条人影一闪,总管秦皓不知何时候已经到了洞口,连连拱手道:“启禀夫人,金道长已把金令交给四姑娘了,夫人如若不信,只管问四姑娘好了。”
“四姑娘”,就是夫人门下弟子丁慧珊。
他侧身又朝丁瑶笑道:“四姑娘!快把金令交给夫人看看!”
丁瑶的心头猛地一动,暗暗忖道:“他会是竹逸先生!”
因为秦皓说的金道长已经把令牌交给四姑娘了,其实根本就没这回事,但她的身上确实有一方令牌。那是师傅在自己临行的时候交给自己的一个小小布包,里面就是一块黑黝黝的、用铁铸的牌子。
铁牌的中间,有一个篆文的“天”字,铁牌人手奇冷,据竹逸先生说,那是寒铁所铸成的。
这件事当时只有竹逸先生、上官大哥和李小云三人在场,秦皓自然是不会知道的,那么这个秦总管,岂不是竹逸先生改扮的了?
心念这一动,立即伸手从身边革囊取出那方寒铁的金牌来,走上两步,双手递上,说道:“金道长交给弟子自金令在此,请夫人过目。”
“会是‘天字令’!”
宫装夫人身躯陡然一震,似是惊惶失措,往后疾退了一步,两道熠熠的眼神从幛面轻纱中直透出来,注视着丁瑶,喝道:“这‘天字令’真是金道长交给你的?”
丁瑶道:“自然是金道长交给弟子的了。”
宫装夫人道:“他还交代了你什么话?”
秦皓却在此时拱拱手,插嘴道:“金道长尚未复原是要属下转交四姑娘的,他只说给夫人看了,夫人自会明白。”
“哼!”宫装夫人冷笑一声,说道:“天令执法,他要我死!哼!余无天更是应该死的,他人呢?”
这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秦皓也不禁为之一呆,但他毕竟是个老江湖,心思稍一转动,立时听出个大概来了。
这寒铁“天字令”,是丁瑶的师傅缁衣老尼交给丁瑶的,如今宫装夫人说它是执法令,又说余无天要她死,余无天更应该死!这不就是说这寒铁令牌有着无上权威,令到法随,可以处死魔教中任何一个人。心念这一动,连忙陪笑道:“夫人垂鉴,金道长这次回来,确实说过,他曾中人围攻,功力尽失,是……是……”
他故意不住下说了。
“他说了什么?”官装夫人怒声道:“是我害死他的?”
“咳!咳!”秦皓躬身道:“他认为教主太听信夫人,任命夫人门下的大姑娘去主持碧落山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宫装夫人冷声道:“余无天自己轻敌,他敢这么说?
还有呢?”
秦皓道:“他这次回来,身负重伤。幸蒙几位老神仙给他服下了千年断续,又以无上功力助他恢复神功,他曾向属下透露,伤好之后,要好好整顿本教,才不负教主重托……”
他每一句话,都极尽挑拨。
宫装夫人道:“秦皓,你对我说这些话,意思何在?”
“属下追随教主、夫人多年,自然是忠于教主、夫人了。”
秦皓连连拱手,一脸忠诚的道:“属下是看他趁教主不在、似有谋篡之心,不然,怎么会传下‘天字令’要夫人……夫人……”
“余无天这老贼!”宫装夫人气怒的道:“好!秦总管,你去叫余无天出来好了。”
“是!是!”
秦皓凑上一步,悄声道:“不过夫人请暂时留在这里,属下这就去。”
宫装夫人点了点头。
秦皓转身朝丁瑶使了一个眼色,忽然又躬身道:“依属下之见。这‘天字令’先由夫人收起来,等金道长出来,夫人再取出令牌,当众数说他的罪状,着令赐死,这样就不怕他逃上天去了。”
宫装夫人点点头,嘉许道:“你此计不错!”
丁瑶因秦皓向她使过眼色,就双手呈上令牌。
宫装夫人伸手接过铁牌,秦皓立即转身朝中间两扇黑漆大门走去,伸手印了一下铁环。
原来秦皓方才现身之际,己用暗号告知站在左上首(道院)洞窟前的银拂叟等四人,请他们退到左上首石窟之内去,因此,这时大石窟前面,已经不见一个外人了。
两扇黑漆大门徐徐开启,秦皑就大模大样的走了进去,那八名铁甲武士眼看是秦总管,八人虽觉奇怪,秦总管并未出去,怎么会从外面进来的呢?但他们疑归疑,还是朝他举刀为礼,然后大门又徐徐地关上了,
现在连上官靖也早巳知道这位秦总管就是竹逸先生乔装的,真的秦皓就在中间这座石窟之中。一时不禁为竹逸先生暗暗地耽心,他这样进去,岂不是太危险了?
哪知过了不多一会,中间圆形洞府的两扇黑漆大门又徐徐地开启,接着走出八名铁甲武士,分两边站定。
然后是六个一身绿衣肩负双剑的童子,拥着一辆孔明车,由两个童子向前推着,缓缓走了出来。
车上端坐一个瘦小苍髯老道,正是化名为金道长的余无天,昔年魔教西大天王之—。
孔明车后面,紧随着走出的是总管秦皓。
上官靖心中暗道:“这个秦皓不知是真是假?”
右上首洞窟中的宫装夫人,眼看着余无天坐着孔明车出来,立即低声道:“大家跟我出去!”
于是由四名宫女提灯前导,童无双、高妙云、沈雪姑(柳琼校)丁瑶(丁慧珊)、管巧巧、刘媒婆(巴婆子)等人,依次分两行走出,最后的才是宫装夫人。
上官靖等人,一齐朝宫装夫人躬身为礼。
秦皓看到巴婆子,口中“咦”了一声,道:“巴婆子,你怎么上来了?下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这—问,上官靖登时暗暗地“哦”了一声,忖道:“看来他是真的秦皓了!”
刘媒婆道:“回总管,山下来了大批少林寺的和尚,老婆子和四姑娘幸亏见机得快,才没被他们发现,特地赶上来报讯的。”
秦皓脸色一沉,怒声道:“昨晚让沈雪姑那丫头逃走,她果然引着少林寺的人来了。”
余无天朝着宫装夫人欠了欠身道:“夫人怨贫道伤势尚未痊好,不能行礼。”
宫装夫人冷冷说道:“金道长对妾身何用多礼?”
余无天道:“贫道听任乘风来报,方才道院传出警号,说是少林寺的人大举前来犯山,夫人要他传令召见贫道,不知有何赐教?”
宫装夫人是从右上首石窟出来的,在她出来之时,她门下女弟子已列成两行走出,无形中就把余无天乘坐的孔明车围在中间,前面有上官靖率领的八名准弟子。
宫装夫人眼看他已在自己掌握之中,不觉冷笑一声道:“余无天,你知罪吗?”
余无天愕然地道:“夫人!你……”
“不用叫我夫人!”
宫装夫人声音出奇地冷,说道:“在你眼里,一向都没有我这个教主夫人,何用再假惺惺?”
余无天惊凛的道:“夫人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宫装夫人冷然道:“我问你知不知罪?”
“哈哈!”余无天忽然大笑一声道:“贫道称你二师嫂总可以吧?自从二师兄担任教主,他要在外面广结江湖同道,怕二师嫂一个人担当不了大事,才要兄弟来协助你的,但兄弟就是怕二师嫂多心,所以不肯担任任何名义,而以金道长的名字,居于客卿地位。这许多年,兄弟也知道二师嫂多多少少总是对兄弟存不满之处,但为本教着想,兄弟也一直忍了,如今听二师嫂的口气,好像兄弟犯了什么大罪似的?兄弟倒要请教,兄弟有什么罪?”
“好!”宫装夫人道:“今晚少林寺的人找上门来,他们怎么来的?”
余无天道:“昨晚有人潜人行宫,据说是沈雪姑那个丫头,她逃出去了,自然会通知少林寺的人。”
“哼!你倒推得干净!”
宫装夫人道:“沈雪姑是一路跟踪你来的,你身负重伤,行动不便,就该找一个隐密之处养伤,才不至被人发现本教隐迹在此,你虽非有心把敌人引来,但把敌人引来总算事实,你脱得了干系吗?”
秦皓忙道:“夫人这是误会,金道长……”
宫装夫人叱道:“你给我住口!”
余五天道:“听二师嫂的口气,那是不容兄弟在这里养伤了,好,从现在起,兄弟不再过问本教的事,总可以了吧?”
宫装夫人道:“你说得倒是稀松!”
余无天面现怒色,沉哼道:“那么二师嫂要待如何?”
宫装夫人突然左手一扬,哼道:“余无天,你看这是什么?”
她掌心中高举的正是那块寒铁“天字令”!
余无天目光一注,陡地变了脸色,惊诧地道:“‘天字令’!你……”
“你想不到吧?”宫装夫人冷笑道:“现在‘天字令’在我手中,你总该知道怎么办了?”
秦皓吃惊地道:“夫人……”
宫装夫人喝道:“余无天,你还不束手就缚?”
余无天点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二师嫂手里有了这‘天字令’,自可生杀予夺,兄弟不想和你伤了和气,一切误会,等二师兄回来再说。”一面朝着护着他孔明车的六个剑童,说道:“咱们走!”
宫装夫人叱道:“余无天,你走得了吗?”
“哈哈!”余五天大笑道:“兄弟纵然伤势未复,二师嫂,若是凭仗你门下几个女弟子,还阻拦不了兄弟。”
宫装夫人听得极为愤怒,喝道:“秦皓!你给我把他掳下!”
秦皓道:“夫人,这事还请三思,金道长有代表教主的金牌,可以指挥本教门下弟子,这一来,只怕……只怕不妥吧!”
宫装夫人怒声道:“好哇,秦皓,你敢违抗执法令牌?”右手—挥,叱道:“你们去给我拿下,只要有人敢违抗令牌,一律格杀勿论!”
就在此时,从中间圆洞门中,飞也似奔出一个人来,手指秦皓,大声叫道:“他是假的,快把他拿下了。”
这从大门奔出来的,赫然又是一个秦皓!
同时上官靖的耳中响起了竹逸先生的声音说道:“你去截住秦皓,别让他逃了。”
秦皓听得一怔,看到从大门口奔出来的这人居然把自己扮得维妙维肖,不由大怒,喝道:“你……”
上官靖没待他说下去,及时扬了扬手中折扇,喝道:“截住他!”
身形一闪,拦在秦皓前面。
站在大门前的八个铁甲武士听了上官靖(伍致中)的喝声,立即朝秦皓围了上来。
由李小云等人乔装的八个灰衣道士也随着包围而上,刹那之间,把秦皓和余无天的孔明车隔开。
另一边,童无双、高妙云、沈雪姑、丁瑶、管巧巧、刘媒婆等人也立即发动,朝余无天的孔明车围了上去。
余无天曾说:二师嫂凭仗你门下几个女弟子还阻拦不了兄弟。他这话倒也不是空言!
孔明车已在中间停下,六个一身绿衣劲装的剑童,在这一瞬间,迅速地从肩头撤下双剑,人影晃动,一下就各按方位站定,布下了一座“六丁剑阵”护住孔明车,绕场行走起来。
这一情形,虽然同在一处大石窟之中,但却在无形中划分为两个部分,作者一支秃笔就无法两者兼顾。
先说秦皓话未出口,眼看伍致中(上官靖)指挥八个铁甲武士,一齐朝自己围了上来,一时来不及多说,慌忙朝上官靖拱拱手道:“二公子,快别阻拦,老朽是真的。”
上官靖挡在他面前,冷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
秦皓急道:“他可能就是刘转背,方才假扮总值向金道长报讯的就是他,二公子只要让开,老朽就可以把他擒住,真假就可以立判。”
上官靖心中暗道:“方才竹逸先生假扮秦皓进去的,原来到了里面,摇身一变,扮成任乘风去报讯,无怪很快就把余无天诓出来了。一面沉喝道:“本座怎知道你不是刘转背?你只要让本座点了穴道,本座自然也会把他拿下,真者是真,假者是假,一样可以真假立判。”
秦皓听得大急,后退一步道:“二公子……”
上官靖不容他多说,右肩一侧,扇交左手,右手三指如撮,朝秦皓的左手腕脉上拿去。
这一下他使的是“拈花手”,平时对敌、拈剑、拿穴,百试不爽,怎知秦皓左手忽的往后一缩,竟然被他避开。
案皓左手缩人衣袖,右手已经多了一支短剑,目芒飞射,骇然沉喝道:“你不是二公子!”
上官靖也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秦皓居然能从自己的“拈花手”下脱出,立即大笑一声,道:“好个刘转背,你居然对伍某也使起诈来!”
右手折扇迅快交到右手,陡然划起一因扇影,朝秦皓肩头点出。
秦皓也大笑道:“你可知道伍致中虽是教主门下二弟子,但秦某也教过他武功,出手一招,就可看出路数,你纵然假扮得很像,可惜武功路数却全不对头……”
口中说着,短剑飞洒,一片尽是急攻招式,老辣凌厉,极尽诡异。
上官靖使展“游刃身法”,手中折扇连挥,把对方攻势一一挡开!
八个铁甲武士看到秦皓和上官靖动上了手,他们岂肯落后,也各自挥刀朝秦皓攻去。
秦皓在白衣圣教中,本来只是外围组织碧落山庄的总管,如今才知道,他居然还是“行宫”的总管,但从他口气听来,还教过伍致中等人的武功,可见他的身份,竟然也十分的神秘,很可能是昔年魔教中仅存的几个余孽之一。
这一点,还可以从他武功上得以证实,他一开始就很神秘,经过多少场激战,他一直深藏不露,没有败给任何人过。
就事现在来说吧,他以一支短剑力敌上官靖,不但毫无败象,对八个铁甲武士联手攻上去的刀法,他一样视若无睹,只要身形轻轻闪动,就很自然地避开了八个人的环攻。
他有十分武功,至少有七分是对付上官靖的,只有三分对付那八个铁甲武士。
这一情形,看得围在外面插不上手的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暗暗使了一个眼色,准备一齐出手。
就在此时、只听“当!当!当!”三声急骤剑、扇交击,秦皓一下架开上官靖的折扇,左手呼呼两掌,凌空分击欺近他身后的两个铁甲武士。
这两掌敢情是魔教中极厉害的“九阴摧心掌”了!不然,两个铁甲武士前胸有铁镜护心,岂会被他击出的掌风乍然接触,就无声无息的仰跌出去。
秦皓一击得手,更不怠慢,足尖一点,腾身飞起,疾如鹰隼,朝上首的圆洞门激射过去。
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个人打了个暗号,就是相约施展“无极神指”,恰好在秦皓腾身飞起之时,三个人两时骈指划因,凌空点出。
上官靖接连和他抢攻了十几个照面,还是占不到半点上风,眼看他反手发掌,居然还连伤了两个铁甲武士,趁机舍了自己,飞身而起,企图逃人中间的洞窟。
(中间洞窟是教主修真之所,也是接待贵宾的地方,据说就有几个极厉害的魔头,正在这里做客)上官靖自然不能让他逃进去搬救兵,口中大喝一声,右手突然朗上扬起,这一记“返照神掌”本该左手上扬,右手下沉,才能发挥威力,但他从小不但练成“易筋经”,后来又和沈雪姑同修“太素玄功”,又练成了达摩“洗髓经”,可说身兼佛道三门神功。因此只要心念一动,左手扬处,“返照神掌”就如迅雷般凌空击去。
这一下四个人几乎是同一时候出手攻出,目的物就是凌空飞越众人头顶的秦皓!
出手虽然是差不多同一时候,但总有先后之差,上官靖的一记“返照神掌”一发如迅雷,到得要比三缕指风早上一步,但听“砰”然一声,把秦皓一个人击得往上直冲上去,再是“蓬”的一声大震。撞上洞顶,震得沙石飞洒,一个人再直摔下来。
在他撞上窟顶,下落到两丈左右,三缕指风也一起击中他的身子,等到再蓬然跌落地上,这位秦总管早巳内腑寸裂,再也没动一下。
站在上首圆洞大门口的总管秦皓却欣然迎了上来,含笑拱手道:“总巡好功夫,一举击毙假冒属下的刘转背,当真可喜可贺!”
一面却以“传音入密”说道:“等她们收拾了余无天,就得把教主夫人和她门下弟子一起拿下,就要管巧巧和刘媒婆两人进郎寰仙境去救人,卞药姑就被囚禁在郎寰宫里。”
上官靖点点头,就以“传音入密”告诉李小云,要她转告其余的人,待会不可放过教主夫人和她手下,务必把她们截住。
再说童无双、高妙云为首的夫人门下五个弟子和刘媒婆六人,一齐朝余无天的孔明车围了上去。
余无天虽然服下千年续断,又经四位宫中上宾一齐动手,以无上内功,助他疗伤,预期四十九天可以完全恢复功力,今天才是第七天,每天至少有六个时辰,静坐练功。
因为此时正是他不练功的时候,所以竹逸先生才改扮任乘风谎称奉夫人之命,有紧急之事相商,把他骗出来的。
他功力未恢复,只好坐在孔明车上,由人推着走,过余无天虽然伤势还未痊好,一个人就像废人一般,但他目睹宫装夫人率同女弟子朝他围了上来。
他脸上一无笑容,也并无吃惊神色,只是安详的坐在孔明车上,神色倨傲,丝毫没把教主夫人和她门下弟子放在眼里!
他有如此自信,所凭仗的是护着他的六个童子?不错,这六个剑童确实有些不同于一般童子!
那是六个剑童,第一眼看去,只有十二三岁,高矮如一,个个生得眉目清秀,动作如一,但你如果再看上一眼,就会发现他们六个人的脸孔,竟然都长得一般模样,宛如六个孪生兄弟。
你看到他们面貌如一,自然会感到惊奇,忍不住会再仔细的打量他们一番,这一仔细打量,就保证你会大吃一惊,那是六个绿衣童子?根本不是童子了!
他们除了身材长得和童子一样,眉清目秀的脸上、额角、鱼尾、甚至于脸颊上,都可以发现有数不清的皱纹,他们当然不止是十二、三岁了。
人都是会好奇的,你若是有了这一发现,就会看得更仔细,希望能从他们脸上,看出他们实际年龄来,但这一点,就会使你大大的失望不可,因为从他们(六个剑童)脸上,你根本看不出他们的真实年龄来:
初看十二三,再看二三十,仔细观察下,可能四五十,再一仿佛间,又是十二三。反正他们脸上年岁的记录,几乎很难捉摸,或者因他们的情绪变化而异,在一笑一怒之间,可能会有二三十年的差距!
这一情形,直看得沈雪姑暗暗攒眉,忖道:“这六个绿衣剑童,看来已深得魔教功夫,并非易与之辈!”
正在心念转动之际,只听耳边响起竹逸先生的声音,说道:“这场狗咬狗,就让他们出手,你们不妨暂时袖手,坐看成败好了。”
六个绿衣剑童双剑当胸,绕圈疾走,虽然没出手,但已可使人感到这六个剑童布成的剑阵,居然会有一股浓重的杀气逼来!
童无双、高妙云同时一声叱喝,挥动长剑朝游走的绿衣剑童迎面劈去,两道剑光发如匹炼,各自奔向一个剑童。这一击出手,相当凌厉,但六个剑童绕圈而走,任何一人,任何一个方向遭到攻击,他们都会有破解之法,否则就不成其为剑阵了。
只见被攻击的两个剑童身法十分快捷,只是身形一侧,就避了开去,他一闪开,你攻过去的剑招自然落空了,但闪开那人的身后立即有另一个剑童闪了上来,手上的两柄短剑就划起两片冷森森的剑光袭到你的身侧。(童无双、高妙云所遇的情形完全一样)
你剑势落空,他双剑已经攻到,你要不要迥剑封解?
等你堪堪迥剑封解,这人又已疾向一侧闪开,他身后另一个剑童又挥舞双剑疾冲上来,攻到你左侧,你挥剑封了个空,人家已经攻到,只好再次挥剑封出。
就这样人影循环,剑势连绵攻到,你本来是攻上去的人,但只是开头攻出了一剑,之后,你就只有封架的份儿,根本没有你挥剑还攻的机会。
尤其这六个剑童双剑挥舞,剑法诡异,忽正忽反,变化多端,令人不可捉摸,人影去来如织,剑光忽隐忽现,奇快无比。
童无双、高妙云还是郎寰宫的首徒,平日自以为剑法精湛,这一动上手,除非你往后跃退,否则六个剑童此去彼来,攻势绵绵不断,你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这下看得宫装夫人不禁大怒,娇喝道:“你们还不给我一起上!”
沈雪姑、丁瑶、管巧巧、刘媒婆互望了一眼,沈雪姑暗暗地朗她们点了一下头,于是四人立即挥剑攻了上去。
她们当然并不是全力抢攻,只是敷衍一阵而已,但事实上,就算你们全力抢攻,如果不施展特别神功,也是无法伤得了他们的!
尤其是六个剑童身法怪异,来去如风,只要轻轻一闪,就会从你身边闪开,你休想截得住他们。只要截不住他们,上去的虽然同样有六个人,就不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依然只是六个人围攻一座剑阵。
因此沈雪姑四人虽然挥剑抢攻上去,但情形仍然和童无双、高妙云攻上去的时候如出一辙。
只有第一招是你上去的时候攻上去的,以后六个剑童循环攻来,你就只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挥剑封架,再也没有还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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