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南世侯大笑,道:“小子,你是找……”
“噫……””试想南世候是何等人物,赵南珩说话之时,目光不定,右手一握剑柄,早已引起他的注目。
但“死”字还没出口,突然发觉那蓝衣汉子手上使的,竟是峨嵋派镇山之宝的倚天剑!
不,他出手一招,居然竟是“辟邪剑法”,口中微噫,陡然从身边飞起一串银花,疾洒而出!
四位掌门人,自从赵南珩现身之后,大家全都深感诧异,想不到江湖上居然出了这么一位青年高手,敢和南魔动手?
同时自己四人,方才业已败在南魔手下,虽然眼睁睁瞧着千手如来落到地上,跌碎许多手臂,也不好出手去抢。
但四人却全都暗中凝聚功力,只要赵南珩呈一呈不支,大家都将全力一击,出手解救。
因为他们四人身为一代掌门之尊,输了干手如来,自无话说,但为了抢救一名年轻人而出手,四派掌门自是责无旁贷。
南魔“噫”声出口,大觉大师口中,也不禁同时发出一声轻噫!
“锵”!两串银花,在空中乍接,响起一阵金铁交鸣。
剑光突敛,银花顿沓,两条人影霍然分开。
南世候紫袍飘动,斜退了一步。
赵南珩却被他震得脚下跟跄,接连后退。
四位掌门人同时一惊,南世侯已满脸杀气,猛地跨前一步,左脚飞处,砰的一声,把绿玉金莲千手如来踢得粉碎。
七星剑一指,厉声喝道:“小子,今晚留你不得……”
“爹!”南玖云尖叫声中,突然从斜刺里扑出,一把捧住南世侯执剑有脱,焦急的道:
“爹,你……你不是答应过女儿,他……他……”
南世侯愕然回头,截住她话声,道:“玖地放手,这小子留他不得!”
南玖云抱着她父亲右腕,死也不放,急得流泪道:“他……他就是赵兄弟,你老人家答应过女儿,不伤他的。”
南世侯似有所悟,目光瞧着赵南珩一阵打量,浓眉一皱,点点头道:“这小子也会‘辟邪剑法’,好,为父答应你,从今晚起,就以十日为限,你必须叫他投到为父门下。”
南玖云道:“女儿遵命。”
南世侯冷冷地望了四位掌门一眼,双脚顿处,人已破空飞起!
赵南珩被南宽一剑震得面红心跳,血气浮动,稳住身子之导,立刻凝神调息,根本不知南魔父女说些什么?
此时眼看千手如来被他一脚踢得粉碎,南魔腾身飞去,不由大喝一声,长剑一领,方待纵身扑起!
南玖云可比他还快,身形闪出,一下拦到赵南珩面前,急道:“赵兄弟使不得!”
赵南珩被她一拦,只好停住身子,抱拳道:“姐姐别来可好?”
南玖云瞧着他,一语不发,目光闪动,眼角中突然滚落几颗泪珠。
“阿弥陀佛!”
大觉大师却在此时,走近两人身边,合十道:“小施主这柄长剑,可否借与老衲一瞧……”
赵南珩从树上拣出,就和南魔动上了手,一直没有时间叩见老师傅,此刻不待大觉大师说完,慌忙丢下手中长剑,扑的跪了下去,连连叩头道:“弟子该死,没向老师傅叩请金安,还让……让……他把千手如来踢碎了。”
他本待要说:“让南魔把千手观音踢碎了”,但因南玖云站在身边,说了两个让字,才把南魔改成“他”字。
大觉大师目光注在赵南珩脸上,惊喜的道:“孩子,你真的是南珩?难为你一年时光,武功精进神速,唉,这不能怪你,这是劫运使然,你快起来,去见过三位掌门人。”
赵南珩站起身子,又过去叩见百愚上人、一尘子、云台老人等三人。
大觉大师眼看南玖云依然站着不走,合十道:“小施主如别无见教,就请便吧!”
南玖云瞧了赵南珩一眼,欲言又止,低头疾走,朝庙外奔去。
一尘子从地上抬起绿玉如来佛像座台,那是用纯金凿成的一朵莲座,仍然完好如初,并没受到损毁,不禁感慨的逍:“咱们忝掌四派门户,连一尊佛像都无能保全,实在愧对先师!”
赵南珩心中一动,连忙从怀中取出那本梅花册页,送到大觉大师的面前,道:“老师傅,这是师祖亲笔手绘,画中梅花,就是千手如来佛像上的十八招‘辟邪剑法’。”
四位掌门人听得不期一怔,想起南魔方才果然说他也会“辟邪剑法”之言。
大觉大师因师尊的倚天剑,也在赵南珩身上,心知必有遇合,一手接过画册,一面抬目问道:“孩子,你这本画册和倚天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赵南珩把得剑经过,以及四派一门在观音渡集会,自己如何寻上祝融峰,目睹南魔练剑始末,择要说了一遍。
百愚上人合十道:“阿弥陀佛,佛像虽毁,四派绝学终得保存,实是我佛保佑。”
一尘子道:“小施主和二师弟约在龙凤潭见面,那里是紫宸观,乃是武当下院,三位道兄和赵小施主,不如请到观中休息,再作计议。”
赵南珩因天地一卜临行时叮嘱自己,曾有南岳事了,别忘了到终南山去之言,连忙朝大觉大师躬身道:“弟子奉乾坤一丐游老前辈之命,南岳事了,命弟子前去终南办事。”
大觉大师听得微一迟疑,转脸朝百愚上人道:“贫衲当日因封山在即,才把此子奉托,如今神丐既然要他前往终南办事,贫衲之意,不如把此中因果,提前告诉此子,不知上人以为如何?”
百愚上人合十道:“大师说得极是,赵……”
说到这里,忽听一缕极细的声音,从远处传入耳鼓,有人细声说道:“我师傅要他到终南山去,自有道理,两位大师不用多说。”
百愚上人心头一震,但脸上丝毫不露,口风一转,缓缓说道:“只是老衲之意,神丐要小施主前去,想必已另有安排。”
大觉大师也在同时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立即朝赵南珩说道:“老僧和三位掌教,前去紫宸观,你既奉神丐之命,有事终南,就不必跟去了。”
赵南珩不知老师傅方才和百愚上人说的什么,但又不敢多问,唯唯应是。
下了祝融峰,四位掌门人飘然自去。
赵南珩舒了口气,抬头瞧瞧天色,已是四更时分,正待举步走去,只听身后有人叫道:
“赵兄弟!”
那是南玖云的声音!
赵南珩停步回头,朝身后望去,果见南玖云从林中闪出,迎着自己走来,这就拱手问道:“姐姐可有什么事吗?”
南玖云黛眉低蹙,望着赵南珩柔声道:“赵兄弟,你可是怒恼我爹吗?”
赵南珩没有作声。
南玖云轻轻叹道:“爹不该把那尊千手如来砸碎的。”
赵南珩冷笑道:“砸了千手如来,天底下就没有第二个会使‘辟邪剑法’之人。”
南玖云眼圈一红,苦笑道:“赵兄弟,你不要说了,姐姐心里乱极了,我一直自诩不是平常女子,也不愿以世俗女儿态,邀人垂传,只是……赵兄弟,你……是我南玖云心头知己,爹是我的生身之父……”
话未说完,那白里透红的粉颊上,两串珍珠般的眼泪,业已滚滚而下,再也说不下去了。
赵南珩听她这一阵凄楚哀怨的又说又哭,不禁也闲得个心动神摇,手足无措,惶惶然道:“姐姐可是受了什么委曲?”
他这句话,问得南玖云更是伤心,脚下一个踉跄,跌入赵南珩怀里,两臂一伸,紧紧抱住他项颈,玉体乱颤,呜咽不已!
赵南珩不敢推拒,只好半扶半抱,任由她纵体入怀。
两人这样互相拥抱了一会,赵南珩只觉南改云柔若无骨,吐气如兰,自己心头狂跳不止!额上同时也淌下汗水来,连忙湘讪问道:“姐姐,你到底有什么事?”
南玖云两臂一份,拭拭泪水,呼浮微笑,咽声道:“你总还记得,我以前也和你说过,爹嫌找总是女儿之身,天赋较弱,有许多武功,无法练到高深境界,因此爹一直想收一个资质好的弟子,传他衣钵,同时也想替我的终身打算……”
她口中说道:“两道清澈的眼神,盯在赵南珩脸上,自己却不禁脸泛桃红。
赵南珩没有作声,她继续说道:“后来爹无意遇到华山门下的虞乎,觉得他虽然远不及你,但也强差人意,就把他收归门下……”
赵南珩身子一震,瞪目逆:“虞平当真背叛华山,投到令尊门下?”
南玖云不屑的道:“这人颇工心机,大概瞧出爹的心意,居然百般奉承,爹几次遇我嫁他。”
赵南珩不知是怒是妒?一张俊脸,渐渐铁青。
南玖云续道:“方才爹临走时说的话,你总听到了?”
赵南珩摇摇头道:“小弟没有听到。”
南砍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万万不会答应的,因为……爹给我十天限期,除非你投到爹的门下……赵兄弟,我担心十日之后,爹会对你不利……十日之后,可能也就是我南玖云舍身酬情之日……”
她低声说到这里,珠泪纷抛,一个身子,摇摇欲倒……
赵南珩被她这种凄楚姿态,缠绵话意,弄得心头惶惑,哪里还能把持得住?星目湿润,伸手挽住南玖云一只玉臂,口中刚刚叫出“姐姐……”
突然低声道:“有人来了!”
他总究内功已有相当火候,虽在魂魄飘荡之际,依然及时警觉,一把揽住南玖云纤腰,迅疾往林中闪入。
就在两人刚一闪到树后,一条银白人影,夹着轻微破空之声,业已飒然泻落林前!
那是一个身穿银袍的汉子,年约四旬以上,脸上灰白,双目含煞,顾盼之间,神态倔傲。
南玖云暗暗赞叹,赵兄弟功力,比和自己分手之时,似又精进了不少,一面却也暗吃一惊,光看来人这份快速绝伦的身法,至少也该是武林中知名人物;但来人不仅在江湖上从没见过,甚至也从没听人说过!
那银袖人落地之后,目光一扫,冷笑道:“林中何人,还不出来见我?”
南玖云见他口气托大,心头忍不住有气,也冷冷说道:“什么人夤夜找上祝融峰来?”
身形一闪,当先走出,赵南珩不得不跟着她出去。嘴银袍人目睹两人从林中走出,不由仰脸一阵轻笑,负手道:“你们想来是南世挨门下了?他现在何处?老实说来,本教主或可饶你们不死。”
赵南珩听得不期一怔,这里又钻一个教主来了,不知他是什么教主?
南玖云不屑的道:“尊驾自称教主,我倒觉得眼生得很,最好你先亮亮万儿……”
银袍人脸色陡然一沉,浓嘿道:“小辈,你真是初生之犊,难道南世侯设和你说过?天底下还有谁配穿我这身银袍的?”
他这句话,赵南珩倒也并不在意,但听到南玖云耳中,蓦地想起武林中只有青海唐古拉山令狐氏一脉,号称白衣教,教下徒众,日常都是一身白衣,仅教主一人穿的是银袍。他们素以“白骨功”和“白骨剑”驰誉天下,这人自称教主,莫非就是令孤氏后人不成?心念转动,随即问道:“听你口气,倒像唐古拉山来的?”
银饱人赫然笑道:“不错,算你还有点眼力,不过我此次远入中原,却是南方教教主身份,好,我也不难为你们,快说出南世侯人在哪里?”
南玖云冷笑道:“唐古拉山令狐氏在江湖上也总算小有名气,没想到尊驾却依附到四方教下,还在沾沾自喜!”
银袍人原已灰白的脸上,隐泛白气,狞笑道:“叫。辈,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语气冰冷,显然南玖云已把地触怒了!
果然,话方说完,陡的跨上一步,右手倏伸,直向南玖云右肩“巨骨穴”抓来,左手同时骄起食中两指,直戮她右乳下“期门穴”,一势两招,用的又狠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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