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孙兰亭等三人已到达紫荆关附近。
紫荆关位于豫鄂陕三省交界,东连伏牛山,西接秦岭,为豫陕南部惟一孔道,一路贩夫走卒,不绝于途。
三人到了关前一座山头之上,纵目向东北望去,只见重峦起伏,苍莽无际,一片荒凉,形势险恶,孙兰亭只知那山洞在豫省境内山中,似此丛山峻岭,如何寻法,心中不觉有些茫然。
正踌躇间,忽见远处山中有三点黑影,摇幌而来,这三点黑影才越过一座山头,即落地不动,孙兰亭虽目力奇佳,因距离太远,却也看不出这黑影究是何物。
他轻“咦”一声,几身旁的吴萧昆说道:“吴兄请看,那是何物?”
吴萧昆闻言,向他所指言向望去,只见烟霭苍茫,不见一物。
吴萧昆说道:“孙兄真好目力,小弟尚一无所见,既发现可疑之物,何不前往一探?”
三人一同向前奔去,吴萧昆早就有心和孙兰亭较量轻功,一路上因行人不绝,不便施展,现在处此荒山群岭间,正好全力施为,因此,一起步,他就把全身功力使上,疾如脱弦之箭,人如一缕轻烟,直向前面领先奔去。
傻大个张同不会轻功,虽腿长步大,怎能与吴萧昆相比,走没多远,已经落后,孙兰亭恐他迷失方向,只得在他俩之间,行行停停,渐渐便被吴萧昆甩后甚远。
吴萧昆跑了一程,回头一看,见孙兰亭并未随后追来,以为孙兰亭是不敢和他比赛,乃将身形放慢,笑道:“孙兄,何不一展身法,使小弟能见识见识孙兄的罕见绝学。”
孙兰亭知他有较量之意,正色答道:“吴兄已得三奇真传,小弟岂敢望其项背。”
吴萧昆听了十分得意,口中仍谦虚道:“孙兄过奖了。”
他抬头向前望去,心中一惊,见远处山坡上果有两个黑影,因距离甚远,不能辨出何物,此时方信孙兰亭确有惊人目力,不觉将对他轻视之心,略减几分。
这时听孙兰亭在旁说道:“那边山坡上躺着俩个人,非伤即死,似是丐帮中人物。”
吴萧昆知他所言非虚,赞道:“孙兄目力,确使小弟钦佩之至。”
三人不疾不徐的渐渐到达那山坡附近,吴萧昆已看出果是躺着两个乞丐打扮的人,立即一式“平步青云”,几个起落,直向那山坡上落去。
他身形才起,就觉眼前一花,一条人影由他旁疾闪而过,当他落在山坡上时,见孙兰亭已在那里俯身察看地上二人了。
他这时对孙兰亭不但轻视之意一扫而空,并且心中赞道:“此人不矜不骄,单是这种气度已非自己所能及,以前我对他轻视,正是自己的修养不够,今后应多警惕才是。”
孙兰亭见他到达,说道:“这二人想是丐帮中的高手,必也是为那山洞而来,看他们面目黑紫,腿上各有两个小孔,似被毒蛇咬伤致死。既然有此发现,那座山洞必然就在附近,我们何不分头寻找,互以啸声连络,不知吴兄以为如何?”
吴萧昆答道:“小弟同意,不知啸如何连络?”
孙兰亭道:“如遇奇险以一声长啸示警,如发现那座山洞,便以两声长啸通知,无论有无发现,两个时辰以后,仍在此地相会。”
他又转头向傻大个张同说道:“傻大哥,你在这里守看这两具死尸不准擅离,哪遇危险你就大叫;如你任意乱跑,待会出山后,有好吃的可就没有你的份了。”
傻大个瞪着眼叫道:“好傻兄弟,有好吃的别没有咱傻大个的份,傻大个绝不乱跑。”
孙兰亭吩咐完毕,与吴萧昆二人分向附近两道山沟跃去,人影几闪,便被山形挡住。
傻大个见他们走后,掏出干粮一顿大嚼,吃罢,坐在地上打了一阵瞌睡,醒来见日已西斜,不知过了多久,一时心中高兴,想起小时候唱的儿歌,便大声唱道:“傻妞儿十七八呀,生得像支鸭,………………”
唱到这里,不知再接什么词句,略停,又继续唱道:“光亮没毛拔呀!不知怎么杀!”
正在唱着,忽听身后有人“噗哧”一笑,他回头一看,见身后不远有株大树,却未见有人,他倒没有在意,仍继续唱道:“没毛拔呀,怎么杀——”
身后又有人“噗哧”一笑,这次他不再唱了,霍地将身立起,瞪着眼,用手向大树一指,叫道:“好,你这棵傻大树,敢笑傻大个,我非揍你不可!”
说着,长腿一迈,走至大树近前,双手将大树一抱,一声吆喝,就听“喀嚓”一声,大树已齐腰折断。
这树虽未死,却是空心,怎经得住傻大个神力一抱,立时中断倒地,树中露出一个窟窿,直通地低,傻大个低头一看,见下面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他向窟窿扯开嗓子一声大叫,下面发出阵阵回声,正当这时,忽听下面洞中有一个沙哑的女音说道:“上面的傻大个,你可敢下来!”
傻大个闻言,叫道:“下来就下来,傻大个可不怕你。”
说着,爬上那半截树桩,向窟窿中涌身就跳。
下面虽黑,并不太深,“叭哒”一声,傻大个摔在一级土阶之上,跌得他直咧嘴,他将身爬起,向下一看,见这道土阶再向下七八级就几左折去,听方才那沙哑女音又在下面笑道:“摔得好,摔得妙!”
傻大个双目圆瞪,向下大叫道:“你这傻女人,傻大个非揍你不可!”
他不管什么危险不危险,顺着土阶,迈开大步,向左折去,又转了几个弯,向地洞深处直闯!
正行间,忽见眼前一亮,已至洞口,走出一看,却是一道山沟,迎面站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生得好不惊人,只见她身长丈一,黑面黄发,凹鼻大口,一嘴的黄板牙,真似夜叉出现,怪物临凡。
傻大个一看,心中一乐,叫道:“傻妹子,你过来,咱们比一比谁的个子高。”
这巨型女子向傻大个一阵凝视,大眼一瞪,咧开大嘴沙哑的说道:“哟,你原来是个傻小子,我们女人那有你们男人高,我不和你比。”
傻大个见她不过来,长腿一迈,伸手就向那女子抓去。
这女子想和傻大个比较功力,劲凝右臂,蒲扇似的右手一翻,疾向傻大个大手迎来,“噗”的一声,两人的手握个正着,这女子右手用力,想将傻大个的手捏痛。
那知傻大个天生神力,并未感觉疼痛,就势把她向怀中一拉,这女子身不由己,直向傻大个怀中扑入。
这女子虽生得丑陋,武功甚高,见对方力大无比,右手难以挣脱,急用出摔跤中的绝技,右腿—伸,将傻大个左腿绊住,顺势一推,傻大个未防这手,“噗通”一声,跌了个仰面朝天。
他倒下时半未松手,双臂一圈,把这女子抱得紧紧的,这女子那能挣脱开他的双臂,只好压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这女子因生得奇特,一生从无男性跟她接近,现在被傻大个使劲一抱,一种微妙的感觉,直起心头,未再挣扎,大眼一闭,将面颊贴在傻大个腮上,享受起温存来。
傻大个被她压着,一时又爬不起来,躺在地上急得“哇呀呀”大叫。
停时,巨型丑女睁开双目,又将傻大个凝视了一阵,沙哑着喉咙说道:“你倒是松开双臂呀!”
傻大个将双臂松开,丑女由他身上一跃而起,他也紧跟着爬起来,那丑女向他问道:“你到这儿来,想做什么?”
傻大个见这女子和他差不多高,越看越高兴,未再动手,闻言答道:“不知道哇!”
这女子虽生得难看,却并不笨,她早看出张同是个浑傻之人,听他这样回答,并不惊奇,又问道:“你和谁一同来的?”
傻大个答道:“和傻兄弟,还有一个傻小子。”
这女子问道:“你讨过老婆没有?”
傻大个叫道:“什么叫老婆呀?”
这女子噗哧一笑,说道:“你这个傻小子……”
傻大个未容她说下去,叫道:“你才是傻小子呢,咱叫傻大个,你再乱叫可别怪我揍你!”
这女子又是噗哧一笑,说道:“你连老婆都不懂,老婆就是经常和你一同吃饭睡觉的女人!”
傻大个这回明白了,叫道:“有呀,那是我娘。”
这女子瞪了他一眼,说道:“傻大个,不准胡说,我问你另外还有这样的女人没有?”
傻大个叫道:“除了我娘外,再没有了。”
这女子听了,甚为高兴,将头一低,不胜羞涩的说道:“你喜欢不喜欢我?”
傻大个叫道:“喜欢!”
这女子说道:“我叫李美,人家全管我叫丑妞,你叫什么?”
傻大个道:“我叫傻大个,我娘叫我同儿,我那傻兄弟说过我叫张同。”
丑妞李美听他说了一大串,笑道:“你真是个傻人,走,和我见我师父去。”
傻大个道:“走就走,谁还怕你师父。”
丑妞李美未再说话,转身顺着山沟向里走去,她的轻功甚高,因她看出傻大个不会轻功,所以并未施展,仅领着张同不疾不徐的走了甚久,到达一个小型峭壁前停住,就见她用手几壁上按,石壁上露出一个洞口,她说道:“你跟我来,这山洞里洞套洞,好玩极啦!”
傻大个跟她走入,果然洞中十分曲折,经过许多大小山洞,最后看见前面洞中露出灯光,丑妞李美抢先走入,傻大个随后走进一看,见洞中站着一个白发老太婆,身躯矮小,面目狰狞,左手拿着一盏孔明灯,右臂上缠着一条直径盈寸,长约五尺,全身赤红的毒蛇,在她身后的洞壁上,有一个半尺见方的小洞,似是一个小窗。
那毒蛇见有生人走近,几着傻大个怒目突腮,舌信吞吐,神态十分凶恶。
丑妞李美见了这老太婆,沙哑的笑道:“师父你在这里啦,你老人家看,我们俩可正好是一对?”
矮老太婆抬头向张同望去,见他勿论身裁、长像、年龄,和她这个徒弟确是天生一对,极相匹配。
看罢,极为高兴,咧开瘪嘴,咯咯一阵怪笑。
这矮老太婆共有三个徒弟,丑妞李美排行第二,她对这三个徒弟极为溺爱,因丑妞生得奇特,她常为这个徒弟的终身担心。
现见丑妞领来这么一个年貌相当的人,心知她已有招婿之意,正欲出言相问,傻大个已迎面向她叫道:“你这个傻矮老女人是什么玩意?”
丑妞李美在旁恐师父发怒,急喝止道:“傻大个不得无礼,这是我师父,快上前见过。”
语罢,向她师父说道:“师父,这人样样都好,就可惜是个傻子,师父请勿介意。”
矮老太婆并未生气,向傻大个凝视片刻,用手向丑妞李美一指,问道:“傻大个,把她送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张同还是不懂什么叫老婆,因看这大个女子顺眼,听说要把她送给他,心中甚是高兴,叫道:“好哇!”
正当这时,忽听洞壁上那个小洞内有人冷笑一声。
丑女李美一听小洞里边有人,向她师父问道:“那边地牢中关着何人?”
矮老太婆答道:“一个是被你师妹看中的小白脸,另一个是你师姐的旧情人。”
李美问道:“为何将他们关在牢中?”
矮老太婆答道:“那个小白脸不肯娶你师妹;你师姐的那个旧情人更混帐,竟中途变卦,想要赖婚。”
小时,小洞中有人接口道:“谁是你徒弟的旧情人,老前辈休要胡言乱语。”
矮老太婆转身向小洞内说道:“方才我已向你们俩说过,再给一段时间让你们考虑,如你们再不答应,别怪咱老婆子要把你们当做采补之物。”
丑妞李美在她师父手中将孔明灯取过,走到小洞前将灯向里面一照,见里面正缚着两个少年人,全是面目英俊,风度潇丽。
她正想向二人说话,听傻大个在身后一声大叫:“傻兄弟和傻小子,原来是你们俩呀!”
傻大个张同听出小洞那边说话人的声音是孙兰亭,大叫一声,也走到小洞洞口,挤着向里一看,果然正是他们二人,矮姥姥在旁见他们是一伙的,说道:“原来你们是一起来的,这真是天缘凑巧,……”
话未说完,那边傻大个由洞口转个身形,大叫道:“揍你!”
伸出大手,就向矮姥姥当胸一把抓去,矮姥姥身形一闪,横移三步,喝道:“难道你也想反悔不成!”
傻大个没听懂,又是一抓到,矮姥姥心头大怒,喝道:“躺下!”
她右手将他一带,下面一腿扫出,傻大个应声“叭哒”一声,向前扑倒。
矮姥姥未再动手,手指着丑妞李美向傻大个问道:“你还要她不要?”
傻大个一面向上爬,一面叫道:“要呀!”
矮姥姥一听,怒气全息说道:“你既未反悔,我且饶你一次,你就别管他二人的事。”
傻大个叫道:“那不行,我要和我傻兄弟住在一起。”
矮姥姥知他是个浑傻之人,再说也说不清楚。暗中想道:“他喜欢我这二妞,谅是不假,如不准他二人住在一起,他必不肯,何不暂时叫他们住在一起,几天以后,如这二人答允结亲,就将他们三人一齐放出,如这二人不允,待将这二人收拾后,再将他放出与二妞成亲。”
主意已定,抬头向丑妞李美说道:“你去搬几块木板来,替傻大个准备一个床位,那两个小子别管他们。”
说毕,用手向壁上一按,壁上轰隆连声,山石一阵移动,现出一个门户来,这门户直通囚禁孙兰亭的那座地牢。
矮姥姥正欲向傻大个说话,傻大个已大腿一迈,走进那边牢内,叫道:“傻兄弟,傻大个来啦!”
孙兰亭见张同这种同甘共苦的精神,心中不禁十分感动。
不久,丑妞李美搬来木板,替傻大个在牢中支了一个床铺,向傻大个张同说道:“傻大个哥哥,你暂且在这儿住下,丑妹妹不会叫你受罪的。”
傻大个心中确是真喜欢她,叫道:“傻妹子,你真好。”
矮姥姥在旁见这男女两个大个还是挺亲热,心中不由暗暗高兴。
从此,孙诗亭等三人在地牢中茶水不断,三餐无缺,尤其是傻大个,那丑妞李美常来陪着他谈话,二人感情日进,几至不可分离的程度。
在他们被囚前后,江湖上正轰传出几件大事!
峨嵋、昆仑、长白四大门派的掌门人及各该派的高手。于二月初二夜间被黑衣教派出的人清戮殆尽,仅逃出了峨嵋派的攀云叟朱漱泉及支援各派的七绝中人物。
崆峒派自愿加入黑衣教,并用阴谋将支援他们的仁义侠王夏侯云头部击伤。
少林寺在那夜摆了两座五百罗汉大阵,硬将黑衣教徒击退,黑衣教准备再行进犯,少林寺现正遍传英雄帖,邀战武林群雄,决心和黑衣教决一死战。
黑衣教已在中原各大要埠公开设立分坛,就是总地点,无人能知。
黑衣教派出的各分坛坛主及新四大门派掌门人均是江湖上黑白两道所不耻的淫邪匪类。
小头鬼王强现被任为华山派掌门人,正发动全派追寻瞽目琴客尚子丹,想夺回他那匹大肚子千里马。
其他青城、武当两派及孙兰亭施援武当的各种经过,也同时在江湖上轰传着。
这次黑衣教真可称得上一鸣惊人,震撼了整个武林。
武林中从此也变成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有些小帮小派力难自保,均自动向黑衣教分坛报到,甘愿接受他们的节制。
黑衣教各分坛中,以洛阳分坛的规模最大,因他们总坛迄未公开,江湖上对黑衣教如有较大的事件,差不多都是到洛阳分坛去谈判,因此洛阳分坛几乎代替了他们的总坛。
这分坛设立在洛阳丽门外周公庙附近,占地十余亩,房屋数十间,门前是一个广场,广场外有几片民田,一条丈余宽的土路直通西关大街。
在那广场上竖了一根七八丈高的旗杆,旗杆上挂了一面黑色巨旗,上面绣了“黑衣教”三个斗大的白字,确是气象雄壮,引人注目。
因这分坛事务较多,两个月后,黑衣教特派武林九邪中的人妖赵秀男接任分坛主,并派护法奸贾吴醒吾常驻分坛中,担任指导。
人妖赵秀男到任后,即派人四出搜掠美女,畅所欲为,直把这分坛中布置得华丽撩人,春色无边。
一个月后,在这分坛对面一块民田上,突然堆砖积木,有人大兴土木。
黑衣教虽然横强霸道,却不能干涉别人在他自己的田地上建筑房屋。
不久,这块田地上盖起一栋三间打通的高大房屋,似庙非庙,似住宅非宅,并无院落,孤立田中,甚是扎眼。
房屋落成的第二天,仅住进了两个人,这两人附近的人都认识他们,却是洛阳西关的两个专靠帮闭度日的穷汉,一个叫李二,一个叫王小。
黑衣教见此情形,甚为奇怪,人妖赵秀男特派了一个小头目到这房屋前查问,据李二他们说,这块田地由原来地主高价卖给两个外乡人,这房屋就是两个外乡人所盖,他们二人是被那两个外乡人所雇,专门在此长期看守房屋的。
小头目查问了半天,没有查出个结果,只得回来据实禀报,人妖赵秀男也就把这事暂时放过。
过了七八天,这天色才亮,人妖赵秀男拥抱着两个美女,睡得正酣,突被屋外呼唤声惊醒,只听他的得力助手花豹子李长胜在门外说道:“启禀分坛主,对面那座新盖的房屋发生异事,请分坛主起床亲往——观。”
人妖知道花豹子李长胜胆大敢为,对面那座新盖房屋中必是发生特殊事件,否则他不会在这清晨前来惊扰自己。
他把两个美女一推,由床上一跃而起,将衣服穿好,打开屋门,问道:“出了什么异事?”
花豹子李长胜道:“那座新盖房屋门前今晨突然多了两幅对联,看房屋的人也换了一个老者。”
人妖赵秀男冷哼一声,说道:“这等小事,为何如此大惊小怪!”
花豹子李长胜道:“那幅对联词句不善,全是冲着咱们黑衣教来的,分坛主亲去一看,便知分晓了。”
人妖赵秀男又哼了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等着,待本座涮洗完毕,再去观看。”
旁边教徒早将涮洗器具准备妥当,他梳洗完毕,教徒又捧上一盂燕窝汤,他慢慢地吃罢,向花豹子李长胜说道:“你们差使确是越当越回去了,这等小事,尚须本座亲自处理,真乃岂有此理!”
花豹子李长胜垂手站在一旁,不敢分辩。
人妖赵秀男将眼一瞪,喝道:“你倒是走呀!还不前面领路。”
二人走出分坛大门,看见对面田地中那座房屋前,正有四个分坛中的大头目站在那里,指手划脚的向一个须眉俱白的老者理论。
他们走到那房屋前,四个大头目见分坛主亲自驾到,急忙垂手侍立一侧。人妖赵秀男抬头向那房屋门前一看,心中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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