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天蚊筋软索一挥,“嗤”的一声锐啸,那蚊索上的月牙刃与淬毒刺闪起蓝白二色光华,电掣般反袭过去。
许红玫软剑一摆刷的一剑,转削白啸天的右臂。
这夫妻二人的兵刃都已残缺不全,施展起来,同是不甚顺手,但那招式却更为辛辣,攻拒之间;凌厉绝伦,倍觉凶狠。
二人以快击快,展眼间力搏了二十余招,仍旧是争抢先机,疾攻不已。
此时,风云会只有二煞刑纣一人,尚可勉强出战,通天教只有丙灵子一人,侠义道方面,华夫人功力已经耗竭,再无出战之力,黄山霍天浩、九命剑客司马长青、秦玉龙、彭拜、亡命虎宗辽,这几人身负重伤,除了阵亡之人,只有慈云大师,逍遥仙朱侗、赵三姑、秦白川、苗岭三仙和秦碗凤,这老少八人,尚可继续作战。但以这寥寥数人与神旗帮那庞大的阵容相较,实是众寡悬殊,势力太过薄弱了。
此外,那批形若鬼怪之人,尚有一百余名,这批人若是起而与神旗帮为敌,或可勉强一战,但以声势而论,仍旧比神旗帮差得远了。
如今神旗帮内哄,各方的残兵败将,都寄望于许红玫的胜利,如果是她获胜,各方残余之人,似有活命的可能,否则的话,白啸天势必施展辣手,下令帮众,将这些残余的敌人屠杀净尽。可是,看眼前的情势,许红玫获胜的希望,实是未可乐观。神旗帮那数百属下,列阵于谷口一面,堵住了出路,各方的残兵败将,除了静待情势演变之外,连逃遁也不可能。
忽听白啸天大喝一声,蚊筋软索带起阵阵尖厉的锐啸,攻势倍见凌厉。
许红玫那芙蓉美面之上,盖满了严霜,软剑翻飞,招招进袭,对于白啸天那凌厉无比的攻势,视如无睹,毫不加以理会。
她这只攻不守,与敌偕亡的打法,原在白啸天意料之内,白啸天雄心勃勃,岂肯与自己的妻子同归于尽,但两人武功在伯仲之间,白啸天稍胜一筹,对妻子这奋不顾身的打法,也感到战来艰苦,极难应付。
展眼间,两人又疾快地激斗了二十余招,兀自打不出高下。
白啸天既不愿两败俱伤,内心深处,也不愿杀害这美貌的妻子,眼看继续打下去,终必演成惨变,内心的忿怒和忧急,已是到了极点。
但他终究是盖世果雄,心念乱转,不觉情急智生,蚊筋软索疾攻数招,大喝道:“住手!”纵身一跃,退开了两丈。
许红玫慎然道:“你若自愿认输,那就交出风雷令吧!”
白啸天哈哈一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谁胜谁败,都是一样。”
许红玫怒道:“那么你将风雷令交出来!”
白啸天含笑道:“夫妻一体,交出风雷令,也不见得丢人。”
将手一伸,喝道:“素仪,风雷令。”
白素仪微微一怔,疾步上前,将那风雷令旗双手奉上。
众人无不大惑,不知白啸天是何心意。但见他满脸含笑,意态甚为轻松,都知他必有诡计。
只见白啸天风雷令一展,峻声喝道:“座前护法听令!”
那黄旗护法之内,闪出了八名老者,齐齐躬身道:“属下听令。”
白啸天沉声道:“守住夫人,不许胜,不许败,不许损及夫人的毫发,违令者提头来见。”
许红玫勃然大怒道:“白啸天,你敢命手下之人与我动手?”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你稚气未脱,今日只好委屈你了。”
许红玫怒喝道:“混帐!”欺身上步,刷的一剑攻去。
白啸天身形一晃,飘退丈许,那八名老者闪身上前,挡住了许红玫的去路。
许红玫目光电射,在八名老者脸上一扫,峻声道:“你们真有胆子与我动手?”
那八名老者抱拳,齐齐躬身道:“夫人明鉴,属下等身不由已。”
只听白啸天纵声道:“风云会由此解散,江北六首,归于神旗帮帮下,任当家的可有活讲?”
任玄与二煞刑纣、曾目仙婆低声商议了几句,扬声说道:“风云会自今解散,那是不用讲了,江北属地归于何人,咱们也懒得过问了。”
他已断去一臂,毕生事业毁于一旦,这时心灰意冷。讲沾有气无力,那来路穷途的凄凉心境,流露无遗。
白啸天强抑得意之情,转面叫道:“通天教解散,各地道观拆除,江南地盘,归由神旗帮掌管,教主可有异议?”
通天教主早已与师叔丙灵子议定,这时淡然说道:“通天教撤离江南,帮主派人接管就是。”
他双腿被向东来那内藏炸药的金匣炸断,创伤之重,超过了任玄,教下的弟子虽然剩有不少,却都是武功低弱之人。虽然有个丙灵子,但神旗帮的势力过于庞大,正是大厦将倾,仰木难支,除了认败服输,任凭宰割之外,别无他途。
白啸天踌躇满志,目光一转,朝群侠棚下电扫而去。
那黄山翟天浩哈哈一笑,扬声说道:“侠义道撤销,天下武林,尽归白啸天掌管啦!”
言辞之间,充满了讥俏不屑之意。
白啸天冷冷一哼,暗道:这批人悍不畏死,架骛难驯,正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悉数杀尽。
求个一劳永逸。
心念一决,顿时峻声说道:“本年重九,神旗帮开府二十年,天下英雄,皆须前往道贺,有不去的赶紧讲话。”言词狂悻,咄咄逼人。
但听天乙子接口说道:“如此盛典,理当致贺,贫道师徒是定然前往的了。”
任玄接口道:“任玄已是闲云野鹤,得临盛典,无任荣幸,焉有不到之理?”
白啸天微一抱拳,傲然道:“多谢了。”
忽听赵三姑冷冷一笑,道:“白啸天,少显你娘的威风,要杀要砍,只管过来。”
白啸天要找藉口下手,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听赵三姑出言无状,顿时脸色一沉,厉色喝道:“黄旗护法上前,与我统统拿了!”
只听一阵暴雷似的应暗,毒诸葛姚策率领那近百名黄旗护法,潮水一般地向群侠冲去。
许红玫勃然大怒,刷的一剑,劈向身前的一名老者,欺身冲去。
只听“铿!”的一声脆响,左侧一名老者扣指一弹,中指弹在许红玫的剑上,将软剑撞荡开去。
许红玫怒气山涌,软剑一翻,又是刷的一剑。白君仪一言不发,由一侧攻了上来,但这八名老者都是神旗帮的顶尖高手,名为座前护法,即是专司保护帮主之责,乃是白啸天贴身的亲信,这八人虽是徒手,而且只守不攻,许红玫母女二人,仍旧是闯不过去。
另外一面,毒诸葛姚策等近百名高手,排山倒海般地冲向棚下,群侠中能够站起的人,都迎了出来,但也不过十三个人,那声势显得如此悬殊,大有以卵敌石之概。
兰花仙子倏地尖声叫道:“梨花、紫薇,我们再不拼命,那就对不住小郎了。”
梨花仙子叫道:“是啊!好歹要尽力一战!”
说话中师姊妹三人业已抢在前锋,各朝一方,迎敌那排山倒海般冲到之人。
但听毒诸葛姚策厉声喝道:“发掌!”
掌字甫落,前排的人业已齐齐挥掌,隔空劈出。”
这批黄旗护法都是功力高深之人,那强劲的掌力汇聚在一起,宛如海潮壁立,排空涌到,呼啸之声,震耳欲聋,威力之大,惊人已极。
苗岭三仙首当其冲,被那狂飓的掌风一撞,立足不往,同都蹬蹬蹬直退,赵三姑、朱侗等随后冲到,一样也立足不稳。
但苗疆毒技自有其惊人之处,兰花仙于等甫一冲出,那中人即倒的剧毒,业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施放出去,毒诸葛姚策虽是老远就挥享遥击,仍旧有四人中毒倒地。
毒诸葛姚策等心头震骇,戒心也更为加重,人人闭住了呼吸,一面缓步逼近,一面挥掌猛击。
强猛的掌力,汇聚成一道怒潮般的劲墙,直向众人撞击,强如慈云大师和逍遥仙朱侗,也被迫得连连后退,无法稳住身子。
众人接连几退,已是退回了棚内,那狂风般的掌风,吹得桌椅飞起,仿佛风前落叶一般。
座中尚有负伤之人,眼看强敌攻到,向东来的弟子,护着师父朝一旁疾退,秦白川抱起了儿子玉龙,逍遥仙朱侗去抢彭拜,秦碗凤去搀扶华夫人,一时之间,情势大乱,眼看就要被杀得七零八落了。
忽听凉棚顶上,一个清脆的女子口音说道:“白啸天,这是苗疆的九毒瘴,你再不见机,这些护法老爷就得绝种了。”
这话声甚为平淡,只是字字清晰,直入人耳,毒诸葛姚策等和立在远所的白啸天同是心神一凛,知道来了武功奇高之人。
移目望去,只见凉棚顶上,跌坐着一位手足俱裸,酥胸半露,一身皙白的肌肤,相貌生得极美的苗装少妇,意态悠闲,神情极为轻松。
突闻一阵惊呼,噗通连响,那批黄旗护法七栽八倒,霎时摔倒了一片。
白啸天大骇,风雷令呼呼乱摇,厉声喝道:“退!退!退毒诸葛姚策等已是惊魂出窍,闻得令下,旋风似地卷了回去,争先恐后,恍若逃离鬼门关一般。
转眼一望,连同最先倒下的四人,地上已躺了二十六人。这些都是一流高手,若以武功争胜,一个也不易打发,一下子翻倒二十余人,苗疆毒技,也足够惊人了。
白啸天气得手足俱颤,眼望那苗装少妇,阴森森说道:“尊驾可是苗疆浮香谷的主人?”
那苗装少妇淡然一笑,道:“不错,本人即是九毒仙姬,得罪了。”
苗岭三仙与秦碗凤相断跃上凉棚,口中齐声唤道:“师父。”
九毒仙姬电扫四人一眼,脸色一沉,冷然道:“你们人也丢尽了,还有脸面见我?”玉手一挥,一阵疾劲,将四人震下了凉棚。
白啸天嘿嘿一阵冷笑,道:“神旗帮与浮香谷曾有协定,彼此间互不侵犯,尊驾毒倒我二十余人,那协定想必是废了。”
九毒仙姬淡然道:“当然是废了,不过是废在神旗帮手内,怨不得浮香谷的人。”
白啸天厉声道:“怎么讲?”
九毒仙姬冷冷说道:“我浮香谷闭关自守,不问外事,是你神旗帮将那身中奇毒的华天虹,送入我浮香谷内,迫得我收下秦碗风作弟子,这协定之废,自然该你神旗帮负责了。”
白啸天闻言一怔,想她这说虽有些强词夺理,事实却也如此。一时之间,无言可对,不禁狠狠地盯了白君仪一眼。
顿了一顿,白啸天吩咐姚策,命他派人过来,搬回倒卧在地上的二七十名黄旗护法,毒诸葛姚策派了一批黑衣佩刀的大汉出阵。
这批黑衣佩刀大汉,都是外三堂的属下,在这子午谷内,算是武功低弱之辈,想那九毒仙姬自恃身份,一定不会与这批人为难。
但听九毒仙姬冷冷说道:“这三丈方圆之内,飞鸟也得坠下,尔等速即止步。”
那批黑衣佩刀大汉,本就是提心吊胆,闻得九毒仙姬之言,心头更是噗噗乱跳,但帮规森严,谁也不敢抗命,眼看将入三丈方圆之内,依旧是大步疲奔过去。
只听噗通连响,那批黑衣大刀,犹未奔到卧在地上的黄旗护法身前,即已悉数摔倒,仆地不起,九毒仙姬稳坐凉棚之上,却是纹风未动,其使毒技巧之神妙,实在令人咋舌。
白啸天又惊又怒,心中暗暗付道:“她那九毒瘴必是无色无味,暗暗浮荡在空间,人一触上,立即中毒倒地,但如此奇毒,怎样才能抵挡?”
他心念电转,竭尽智计,始终想不出破那九毒瘴的法门,心头急怒,脸色又转了铁青。
许红玫突然冷冷说道:“我说月圆则缺,水满而溢,如今你该信了,依我良言相劝,你还是交出风雷令,这局残棋,由我来收拾吧!”
白啸天怒道:“哼!功败垂成,白某人死不甘心!”
风雷令旗一指,厉声喝道:“姚策率黄旗护法,由左侧攻上,侯稼轩率内三堂属下,由法坛之下攻进,其余人等备弓箭侍候!”
神旗帮的数百属下,焦雷般地暴喝一声!
毒诸葛姚策与翻天手侯稼轩双双跃出,厉喝道:“随我来!”
展眼间,毒诸葛姚策率领六七十名黄旗护法,穿入凉棚之下,打从那批形若鬼怪之人的背后,朝着群侠冲去,翻天手侯稼轩率领内三堂的护法、香主两百余人,绕着法坛之下,进攻群侠的右翼。
神旗帮阵容之严整,号令之有力,实非一般草莽英雄、乌合之众可比,这两三百人一拥而出,势如倒海狂澜,但却毫不混乱,那行动之快捷,来势之奇突,令人心摇神驰,骇异不止。
九毒仙姬睹状,也感到难以应付,仓促中,跃下凉棚,独自挡住毒诸葛姚策这面,口中喝道:“兰花、梨花挡右侧,小郎就要到了。”
兰花仙子叫道:“小郎在哪里?”
说话中,翻天手侯稼轩率领内三堂高手,已快冲进了棚内,群侠这面听说华天虹就到,全部感到莫名其妙的兴奋。一个个争先恐后,朝敌人迎面冲去。
白君仪听九毒仙姬说华天虹就要回来,心中暗暗忖道:“神旗帮围攻他的母亲和朋友,若是被他看到,势必连我也恨上”
她想也未曾想完,立即拿了一柄长剑,朝着法坛那面奔去。
白啸天勃然大怒,喝道:“丫头……”纵身上前,猛然抓去。
但听许红玫冷冷说道:“干脆咱们也打到底!”刷刷两剑,迫得白啸天连退两步。
白啸天怒不可抑,蚊筋软索一挥,反袭过去。
此时情势大乱。白啸天夫妇重又斗在一起,九毒仙姬独挡姚策等七十余名高手,一则棚下地势狭窄,二则全部慑于九毒仙姬的威名,见她冲来,顿时纷纷退让,九毒仙姬将众人迫退等负伤不能出战之人转了一转,掉头又朝侯稼轩扑去。
姚策见九毒仙姬撇下自己这面不管,心内顿时一怔,他是多疑之人,心有所惑,立即裹足不前,两则的人却已冲出了数尺,霎时噗通几声,又栽倒了六个。
毒诸葛姚策暗暗心寒,急忙约束众人,不许再向前进,但见华夫人等受伤之人就在两三丈外,若是擒到手内,那就不战而胜了。但九毒仙姬足迹所经之处,即是一道无形的围墙,谁也没有胆量越过。
翻天手侯稼轩是天灵堂的堂主,这时率领三堂高手两百余人冲到右侧,以强猛无伦的掌力将苗岭三仙等迫退了几步,左右两翼包抄而上,眼看即可攻到棚内,九毒仙姬却已赶了过来。
众人全似惊弓之鸟,见了九毒仙姬就退,白君仪偏又从后路冲来,手挥长剑,乱杀乱砍,搅得阵脚大乱。有些人挤到一侧,一近地上那些黄旗护法,顿时纷纷倒下,使得情势更为大乱。
适在此时,子午谷口,响起了一声暴喝:“白啸天!”
这一喝好似晴空一个焦雷,众人耳内同是一震,白啸天吃了一惊,若非许红玫忽然手软,早已一剑削下了他的右臂。
这时,神旗帮尚有一两百人堵在谷口,谷中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闻有人颤声叫道:“启禀帮主,华天虹回来了!”
白啸天听那禀报之人语声颤抖,似是心头怕极,不禁怒气上撞,厉声喝道:“回来了就回来了,放他进来!”
堵住谷口的人,波浪般地一分,闪出了一条通路,华天虹手执铁剑,大步行了过去,老仆华云,急步跟在身后。
华天虹本来生得轩昂伟岸,如今望去,更似新由八卦炉中炼过,看那七尺虎躯,神威凛凛,入鬓浓眉,英气迫人,那凝重的神情,高华的风范,端的有一种镇慑全场的力量。
白啸天双目电射,紧盯在华天虹脸上,眼看他一步步地走到自己身前,不知何故,竟然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妒嫉之心。
此时谷内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华天虹身上,侠义道的人,连向东来和九毒仙姬在内,每人眼中都是泪光浮动,脸上却闪耀着几丝欣慰的笑容。
白啸天突然暗暗咒道:“呸!老子为何怕他?”当下一定心神,冷冷说道:“你远走高飞,岂不幸运,眼巴巴地赶回,大概是不想活了?”
华天虹将手一拱,肃容道:“在下并未去远,帮主的雄心大志,在下佩服不已。”
说罢之后,由怀中取出了那个玉匣,递与华云,道:“将这半株灵芝交给主母。”
华云双手接过,疾步奔了回去,那紫薇仙子急忙迎出,将玉匣接了过去。
九毒仙姬由怀中取出一个羊脂玉瓶,朝兰花仙子悄声说道:“赶快收回九毒瘴,今日之事,只有依靠小郎一人了。”
兰花仙子接过玉瓶,奔到四外,去收摄那散布空中的毒瘴。
白啸天朝这面冷冷望了一眼,双眉一挑,斜脱着华夭虹道:“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名,各领风骚数百年。’你有资秉,有毅力,有胆量,有运道,老夫倒也倾慕得很。”
华天虹肃然道:“在下是未学后进,今后数十年的江湖,轮不到在下来领道。”
白啸天冷冷说道:“那是当然。”
华天虹晒然道:“但也轮不到帮主。”
白啸天怒喝道:“老夫不信。”
华天虹朗声一笑,道:“事实如此,不信也得信。”伸手朝那批形如鬼怪之人一指,接道:“帮主瞧瞧,这批人是何来历?”
白啸天朝那批形若鬼怪之人一瞥,淡然道:“九阴教的后代,老夫何人,眼中岂留沙子?”
此言一出,四外之人,无不耸然动容,连那些一直端坐不动的怪人,脸上也改了神色。
华天虹点了点头,道:“帮主是否知道,九阴教当代的教主是准?”
白啸天厉声道:“谁?”
华天虹芜尔一笑,道:“在下也不知是谁,但我曾经见到,那是一位妇人,她向这批人吩咐了一阵,就进入那龙凤彩轿,被人抬进谷来,可惜当时在下沉溺于剑法之内,未曾弄清原委。”
白啸天淡然道:“一个女子,谅她强不过白某,也强不过你姓华的。”
华天虹摇首笑道:“那倒未必,此人耐性之佳,在下就自愧不如。”
白啸天冷冷一哼.道:“耐性佳,其余的未必就佳,老夫早已决定,只等旧账一清,立即请她出面。”
华天虹暗暗忖道:原来他早有计较,雄霸天下,果非侥幸之事,当下肃容道:“帮主是定要先解决咱们这批人么?”
白啸天冷然道:“那是当然。”
华天虹脸色一寒,道:“请帮主招回属下……单打独斗,你敌不住华某。”
白啸天闻言大怒,转念一想,几次与华天虹交战的经过,不禁暗暗气馁,付道:这小子必然参透了《剑经补遗》,果然如此,只怕老夫真非他的对手了。
心念一转,顿时咬一咬牙,风雷令旗一招,喝道:“统统撤回。”
毒诸葛姚策与翻天手侯稼轩闻令,各率属下奔了回来,两三百人,团团围在四外。
许红玫怒声道:“白啸天,你要不要脸?”
白啸天冷冰冰说道:“养兵千日,难道是好看的不成?”
华天虹笑道:“今日派上用场了。”转面喝道:“华云退下。”
华云楞了一楞,道:“老奴也不是留着好看的……”
华天虹峻声道:“速即退下,省得碍我的手脚。”
华云呆了一呆,缓缓退回圈外,守在一侧。
华天虹一望白啸天,冷然说道:“在下有这铁剑在手,千军万马之中,取帮主的首级,如探囊取物,我瞧帮主还是退出圈外的好。”
白啸天勃然震怒,蚊筋软索一挥,突然袭了过去。
华天虹眼看母亲与尊长伤的伤,死的死,心头的义愤,早已到了极处,强自压抑到现在,再也忍耐不住。
他蓄意打击白啸天,直到那蚊筋软索将要击到身上,白啸天的招术已快使老,才陡然一挥铁剑,疾地反击过去。
这两人起手一招,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其余的人尚未来得及跟上,乌光一闪,铁剑业已击在那蚊筋软索的月牙刃上。
只听一声轻响,那蚊筋软索被铁剑一击,霍地掉转头来,直向白啸天的面门射去,软索上的月牙刃和淬毒刺被铁剑上的真力一震,全部齐中折断,满天花雨一般,直向白啸天射去。
白啸天心胆几乎骇破,危急之下,也忘了顾惜身份,身躯一倒,一个铁板桥,悬空一滚,窜到了一旁,那残断的月牙刃和淬毒刺余势不衰,直射身后之人,若非内圈的人都是眼疾手快的高手,单这一下就有人送命。
华天虹煞气已起,身形一晃,瞬眼闪到了白啸天身前,手一起一剑,拦腰斩了下去!
这一剑快至极点,但却轻若无物,不带丝毫声息,白啸天身子犹未站起,眼看那一剑斩下,骇极之下,脱口一声惊叫。
这两剑来得太快,环伺一旁,准备围攻华天虹的两三百人都还未及发动,华天虹这时要杀白啸天,正是手起剑落,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的脑海之内,突然闪出了白君仪的情影,这一剑实在斩不下去。
恨从心上起,铁剑一摆,横扫右侧的黄旗护法,飞起一腿,踢得白啸天咬牙一哼,身子飞上半空,直向场外掼去。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铁剑到处,撞断了四五根兵刃!
此时才听到一阵暴喝,内圈之人开始围攻上来——
文学殿堂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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