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役,武林中史称“甜山之战”。
总体而论,是:诸葛先生派系险胜,元十三限派系大败,天衣居士惨死。
天衣居士总共出动了:朱大块儿、温宝、张炭、唐七昧、蔡水择、何小河、方恨少、梁阿牛等人。惟在斯役中,方恨少却在洞房山对上了“开阖神君”司室残废,方恨少不是司空残废之敌,但司空也对方恨少的轻功无法捉摸,两人空战至天亮,大局已定,大势已去,司空只有退走。至于“老字号”的温宝、“独沽一味”的唐七昧、“老天爷”何小河、还有“太平门”中“用手走路”梁阿牛,则全中了“捧派”首领张显然之计,被他领导“捧”、“风”二派高手所缠,在填房山耗战,直到天明,张显然的手下探得元十三限重伤逃走,也引军急遁。
九人中,就蔡水择负伤最重,朱大块儿伤得也不轻,唐宝牛、张炭都挂了彩。
死的只是领导他们的天衣居士,而他的红粉知音、多年怨侣织女,也丧命于此役中。
伤之最重的是元十三限所部。
元十三限带去的部队,有明有暗,其中主要的高手包括了:鲁书一、燕诗二、顾铁三、赵画四、叶棋五、齐文六、“开阖神君”司空残废、“大开神鞭”司徒残、“大阖金鞭”司马废、“捧派”张显然、“风派”刘全我等十一人。
可是一战下来,刘全我、司马废、司徒残都死了,而齐文六、叶棋五、赵画四、燕诗二、鲁书一等却尽为他自己所杀。
元十三限自己,也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
他身负重伤。
眇一目。
断一指。
折一臂。
——如果他不是及时狙杀掉五名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只怕“自在门”的奇功反噬,加上他身负奇伤,一身功力几给诸葛先生炸伤了一半,说不定就下不了三房山。
——要不是他及时自断一臂,恐怕就不能摆脱四大名捕和顾铁三的围攻,诸葛先生一到,他就不一定能再下得了甜山。
他可谓“损失惨重”,也“元气大伤”。
跟诸葛先生一道的人是:无情、铁手、追命、冷血。
四人都没有折损。
诸葛也受了相当不轻的伤。
更伤的是心。
——因为许笑一已逝。
他竟无力挽救。
另外两人,本不属天衣居士、诸葛先生、元十三限三大绝顶高手中任何一派的。
一个是“无梦女”。
他原是元十三限带去的人,但她却不为他效命。
她也受了伤。
很“怪”的伤。
对她而言,可以说得上是“无功而退”。
另一个是老林和尚。
雷阵雨义助天衣居士,但天衣居士仍是死在他眼前,反而,他因参与斯役而激发了一股自他在“迷天七圣”争权落败以来便不再现的雄心壮志;另一方面,他也因这一战而悟了道,所以把他的野心转化为其他方面去:
——要是他能把诸葛先生的“惊艳一枪”之神力,打镌成一种兵器或武器,每一发俱有这等威力,那就足以造福武林,为天下神兵利器再献新猷了。
对他而言,此役也使他交了一个朋友。
他平生很少服人——说实在的,也确没几人值得他佩服,但他现在对诸葛先生极为折服。
这一次的“荒山之役”,是诸葛先生派系和元十三限派系的一次重大“对击”。
天衣居士毕竟是过来相帮诸葛先生的,所以也理所当然给视为诸葛派系的天柱之一。
而今“天柱”已倒。
天衣死了。
幸而元十三限那边也没在这次对击里讨得了好。
这一场对击的结果,使双方都大伤元气。
彼此都得“止痛疗伤”。
负伤之后的诸葛先生,绝少出现酬酢场合,除非是皇帝赵佶下诏,否则他也很少进朝人宫。甚至除非是危机当前,否则就算是天子有令,他也称病不往。
元十三限负伤更重。
但他一回开封,在蔡京赏赐给他的“元神府”里,召集了蔡京派给他调度的一众高手:“天盟”总舵主张初放、“落英山庄”庄主叶博识、“海派”老大言衷虚、“镖局王”王创魁、“武状元”张步雷、“托派”主持黎井塘,还有这一役幸能保命的“捧派”领袖张显然和“大开大阖三残废”中的“开阖神君”司空残废,以及新入京师附从蔡京的“抬派”大哥智利和“顶派”首领屈完,竟要一鼓作气,歼灭武林道上、在朝在野和他们对抗的实力!
这一个命令,几使开封江湖道上,爆发了武林大战!
京城里黑白二道上的好汉,无不秣马厉兵,招兵买马,备拥山头,各自为战。
大家都很紧张,各向强者靠拢,都不想自己成为给消灭的对象。
在这一阵风声鹤唳、一触即发的时局里,有一段不大为人所留意的信息:
洛阳温晚取道酸岭,在悄然进入开封东路途中,遇上了一名老太监和一位少年公子,之后,就再也没有温晚入京的消息了。
然而,当“四大名捕”和舒无戏为京城各路实力大整合与大对决的紧张布局相告于刚开关出室的诸葛先生,并提出各种布防、联合和奇袭对策时,诸葛先生第一个反应就是:
“不。”
“为什么?”
“这是假象。”
“假象?”
“真象往往给很多幻象所包围着,偶一失神,就会给误导,以致判断错误。”
“为什么世叔认为这是假象呢?”
“因为契机。”
“契机?”
“京城里的实力的确要面临大整合,而武林中的势力的确也需要大对决——但大整合与大对决的契机仍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