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公孙输在前行顾剑南手中火折子的光亮照射下,辨出前行靠左一岔洞是他曾经历去的蟒洞,心中暗祷,希望前逃的金丝雪猱不要逃向蟒洞才好。
他的心念未了,已见金丝雪猱奔逃的正是那蟒洞,他不自禁的惊叫道:“剑南,当心,前洞有蟒。”
说时迟,那时快,在金丝雪猱一声吱吱怪叫声中,出现了一条粗如水桶的巨蟒,两眼金光灿闪,照得洞里如同白昼。金丝雪猱见巨蟒出现,不再逃跑,靠壁而立,向巨蟒既叫又跳,看那模样儿,是在指挥巨蟒攻击。
这等巨蟒,顾剑南也不敢轻心,一边蓄势迎战一边知会身后的鬼医公孙输道:
“老前辈不必为我担心,我手中的血剑及宝刀,丈二以内,剑光就能伤敌,只是老前辈要退后些距离,以免被误伤。”
鬼医半信半疑地依言后退丈二以外。
顾剑南见已无后顾之忧,运起铁伞尊者密宗上层内功,一领剑诀,血剑暴闪,舞起一圈红光,脚下踩着迷踪步,攻向巨蟒的要害七寸处——这七寸要害处,对这巨蟒而言,应改称一尺处才对。
如此巨蟒,乃通灵之物,七寸要害,岂是容易得手,它把身子微微一偏,正好躲过顾剑南闪电的一击。可是躲过了要害,仍逃不过其他部份,看样子它只保护那三寸处要害,其他部位就像有恃无恐的样子。
果不其然,血剑剑光着处,冒起了一团火星,敢倩它的周身鳞甲硬如钢铁,已是刀剑不入的了。银花暴闪激起了巨蟒的野性,一抬头,蛇信电射而出,向顾剑南的剑光空隙攻到,正好指向顾剑南的头部。
这蛇信的锋利,不亚于喂毒的宝刀,险之又险,只是分毫之差,就被它射中。
在一旁观战的金丝雪猱,高兴的吱吱怪叫。
顾剑南自与岭南幽客朴摩天、鸠面婆婆等高手过招后,其对敌经验已非吴下阿蒙,他临危不乱,蛇信未到,耳风先到,就势一倒上身,脚尖一点地面,将身形斜射出五步以外。
脚未着地,身形还没站稳,业已施展起“千影幻形”身法。
好厉害的巨蟒,一击不中,二击三击跟蹑追到,但它无法做到千击,是以对顾剑南的“千影幻形”身形,它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几击不中,它已有些气馁了,但对自己的七寸要害,仍保护得一丝不露。
顾剑南已有些无计可施,试着再剌其他部位,仍是火星四溢,伤不了巨蟒分毫。
鬼医公孙输在一边看的真切,点破道:“剑南,熄它的……”熄它的灯的“灯”字未叫出,巨蟒闪亮的两道光,已是少了一道。
敢情英雄所见略同,顾剑南在公孙输提醒的同时,或在早先已作此打算了。
正在熄它一灯的同时,一个苍者的声音传自洞里:“孽畜不得无礼。”
声音不大,却颇具震慑之功,打斗的人兽不约而同停下杀伐。
“孽畜”指的是金丝雪猱、巨蟒,抑是来人,或两者并有,顾剑南正想发话提出质问,却又听到那苍老的声音继续未完之言,道:“雪儿,代我肃客。”
顾剑南把要询问的话咽了回去,目光望向身后的公孙输,这一望,意味着和他的想像相差不远。
鬼医公孙输以他老经世故的经验,推测道:“可能又是一次奇遇,你小子福份真不小!”
顾剑南欲言又止地轻叹了一口气。
此刻另一支灯也熄灭了,这次是自动熄灭的,巨蟒已驯服地回到它来处去了。
留下的金丝雪猱不再敌对顾剑南等了,和人一样走向顾剑南公孙输,作恭身肃客状,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在金丝雪猱的前导下,行行复行行,经过一个支洞又一个支洞,行了足足盏茶时光,才到达顾剑南所说的拱门,在月光透射下虽不及白昼月朗,但顾剑南已一眼看出,正是两年前来过的洞府。
九条通路、“天灵洞府”、水池、石阶、青铜大鼎、太极图、古剑、一对雪猱、褐衫老者,在在和二年前所见者无二致,只是多了很多支烛光,照的洞府如同白昼。
“天灵洞府”!顾剑南在心里念了几遍,心忖:“此地就是不是天灵上人的藏珍所在,亦必可找出线索,除非‘天灵’两字是巧合,可惜的是自己保有的宝图此刻已变成废纸,要不,两相一对,就真相大白了。”
他想至此,警告自己说:“这次可冒失不得,这端坐的褐衫老者,看上去不过七十,定然不可能是天灵上人,但他始终守候在此,一定大有原因,如这洞府真是前人天灵上人的洞府,那这老者就是天灵上人遗命嘱咐的护洞使者或护宝使者,我必须要恭谨以对,尤其在已失藏珍图毫无凭藉下,更应小心谨慎才是。”
想着想着两人已走近了池边,离褐衫老者打坐处相距只有十来步远,顾剑南正在盘算如何措词,褐衫老者却先开口了:“顾少侠,两年不见,你的功力大进了!”
明明听出,话是由端坐的老人所发,奇怪并不见他的嘴唇启动,而且眼帘也没张开,像是在入定中。嘴唇不动竟能讲话,这是邪门子功夫,但绝非传音入秘。
说他入定,无如说他是傲慢。
说是肃客,这那是待客之礼。
时间不容顾剑南多所考虑,他委曲求全的停步,抱拳道:“晚辈纯系出于自卫,不得已才误伤金蟒一目,还望老前辈原宥。”略顿道:“敢问前辈上下如何称呼?”
褐衫老者倨不为礼,合眼端坐如故,答非所问,道:“同来者何人?”说话仍不见唇动。
鬼医公孙输看不惯这等傲慢,脸色一变,正要回答,却被顾剑南使眼色阻住。
顾剑南耐住性子,恭谨的回答道:“与晚辈同来的,是武林老前辈公孙输。”
听说是鬼医公孙输,褐衫老者这才轻抬眼帘,望了鬼医公孙输一眼,启唇道:
“医术赛过华陀,久仰久仰。”
说着用手肃容道:“两位请这厢落坐,车强足疾未痊,恕不起迎。”
雪猱已会主人的心意,忙取过两个蒲团置于靠近车强身旁的客位之上。
“车强!”鬼医公孙输心里惊叫了一声,原来老小子是南海紫府宫主财魔神君,谁要碰到他准会穷得没有裤子穿。
顾剑南对武林掌故不够熟悉,尚不知车强为何许人,但由鬼医公孙输惊讶的表情推断,知他绝非无名之辈,更坚定了恭谨以对的既定方针。
鬼医公孙输也看出顾剑南的心意,故于落坐时话含指点的道:“财魔神君不在南海纳福,远来中原,且隐身此古洞息养,必有所焉?”
财魔神君车强道:“公孙老弟,这要问顾少侠呀!”
经鬼医公孙输话语一指点,顾剑南才知自己的想法完全错误,他虽不知财魔神君为何许人,顾名思义,知道车强老儿一定是位十分难斗且财心很重的家伙,就两人对话神情语气推断,车强在武林身份还在鬼医公孙输之上。
无疑他隐身古洞为的是天灵上人的藏宝,由此更确定了此天灵洞府,就是天灵上人的藏珍之所。
可是有一点是顾剑南所不解的,车强何以知道天灵上人藏珍此洞,难道我的藏珍图是他调的包?既是他调的包,为何不取走,还在此守候呢?
于是接口道:“晚辈怎能猜透老前辈的心意,何况素昧平生。”
财魔神君车强道:“那么老夫问你,你们分两路赶杀我的雪猱,用意何在?”
久久不见穷神露面,顾剑南正担心穷神萧无的安危,见他提起,知必落入车强的圈套中,忙接口道:“别的容回头再谈,请问我们的同伴萧无老前辈现在何处?”
财魔神君车强冷笑道:“穷神杀伐厉害,连伤了老夫几条大虫,我已将他安置在一间密室压压火气,不妨事,我们还是谈我们的事吧!”
顾剑南急道:“一切应由我顾剑南担当,请车老前辈即刻释出萧老前辈。”
正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自九洞穴中由右数第五洞穴里。
财魔神君吃惊的道:“你们的同伴在捣什么鬼,毁我第五洞穴机关事小,等于给追踪你们的敌人一条明路,我得从新部署一下。”
说着正要有所动作,顾剑南阻止道:“在林火未烬前,敌人是无法采取行动的,倒是赶快派雪猱领导萧老前辈出困才是,萧老前辈携有足够毁灭性的百毒霹雳弹,此弹系苗疆毒门极俱霸道的兵火之一,爆炸威力既猛且绝毒,慢说是车老前辈赖以护洞的雪猱和大虫,就是坚逾钢石的任何机关,也经不起它一爆。”
顾剑南讲的固是实情,但听在财魔神君车强耳里,却认为是对他施展威胁。
财魔神君车强冷笑道:“你不要小估了老夫的金丝雪猱和大虫,你所遭遇的只是我关照过它们用的礼貌拜会而已。”
鬼医公孙输怕把事情弄僵两面受敌,于是打圆场道:“依愚见,此刻两位应集中力量对付洞外来侵之敌,姑勿论两造利害是一致的抑或冲突的,都应如此。穷神功力深厚,对敌经验丰富,得他为臂助,局面一定改观。”
财魔神君车强点头道:“就依公孙老弟。”
说完转向身旁的雪猱用兽语讲了几句,雪猱受命后,跳着奔向第五洞穴。
雪猱去后,财魔神君转向顾剑南道:“我已命雪猱前去引领穷神出困,在穷神未到来前,我们先商讨退敌之策,固然来侵之敌目的是对你顾少侠的,但对老夫也算痛痒相关,顾少侠对退敌有何高见?”
所谓痛痒相关,所指无疑是天灵上人的宝藏,顾剑南何尝不明白,但他绝不能说出藏宝图被调包之事,只要有人知道他已失去藏珍图,他即变成没没无闻之辈了。
做领袖并不比任何人轻松自在,但人人都要争做领袖,顾剑南此刻的心境就是如此。见问,他略加思索道:“车老前辈,洞府可有足够的粮食?”
财魔神君车强道:“三两月不成问题。”
顾剑南望望池水,道:“水源想必也无问题?”
车强点头道:“是的,你的意思是要固守?”
顾剑南道:“以守为攻,是要争取一段时间,而且……”
正在这时,雪猱带着穷神萧无走出第五洞的拱门,顾剑南顿住要说的话,奔向穷神,慰问道:“萧老前辈受惊了!”
穷神萧无扫视了四周一眼,道:“没有什么,顾少侠,端坐在石阶顶上的褐衫老者是谁?”
顾剑南据实以告,穷神听得一楞,但碍于雪猱的面,未便讲说什么,因为他深知雪猱乃通灵之物,定能听懂人语。
在迈向石阶的短近途中,顾剑南把握这一刻工夫,用传音入密送话道:“敌分难分,也许先友后敌,这魔头可能也是为了天灵上人的藏珍而来,晚辈尚有借重他的地方,因为我的藏珍图已不复是真品了,关于这点,老前辈务请守口。”
几句话的时间,已行近了石阶,时间不容许穷神把其它的疑问提出,只好简洁的用传音入密应道:“请放心,我已有数。”
已是五步以内,穷神萧无恭谨的一抱拳,道:“在下萧无,拜见车宫主。”
人都是欢喜别人抬举的,财魔神君喜形于色,未见他有何动作,身形平地拔起三尺,停在空中抱拳还礼道:“萧帮主请座。”声落的同时,身形才轻飘落回原位。
原来财魔神君车强是个缺了双腿的人。
顾剑南等相顾失色,惊的并不是车强的残废,惊的是他凌空的轻身功夫,怕已是登峰造极了。
萧无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等的失常,忙出言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告坐谢罪道:“适才在洞穴之内,因不知宫主在此静修,冲撞之处,当面恕罪。”
财魔神君车强乐得连嘴唇都合不拢,谦逊的道:“萧兄说那里话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阁下这份虚怀若谷的气度,真不愧中原穷家大帮帮主,老朽倒要交你一交。”
说着把骨瘦如柴的右手,仲向穷神萧无。
两人坐位的距离,要握手至少要一方起立前行一步半,说也奇怪,财魔神君的手伸出后突然长出了一倍。
穷神也略懂一点伸缩骨功,前次因抢救顾剑南曾施展过一次,因一口气没有使匀伤及内腑,还吐了两口鲜血。此刻如起身相迎,未免有点塌台,好在余下的不到半步,遂也施展伸缩骨功,卡嚓两声,右臂长出了半臂,正好和财魔神君的右手握个正着,也显不出谁高谁低,不过穷神心有数,如再长半寸,他也无能为力了。
财魔神君车强哈哈一笑,语意双关的道:“你我可算是志同道合了。”
穷神顺应的道:“高攀,高攀!”
财魔神君车强关切的道:“阁下所中苗疆毒门剧毒,一等老夫回到南海,就不难找到解药,阁下不必为此事烦心。”
穷神心中不信,口里却谢道:“真能如此,萧无定当结草衔环以报。”
一旁的鬼医公孙输,看的气鼓不已,正要发作,被顾剑南暗中使眼色阻止住了。
顾剑南适时插言道:“车老前辈,刚才我的话还未谈完,能否容晚辈继续发问。”
财魔神君颔首道:“知无不言,请尽量提出。”
顾剑南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古洞就像迷宫,局外人走进来,准走不出去,晚辈两次都得雪猱带领,现在……”
不等顾剑南说下去,财魔神君截道:“老夫明白你的意思,这不难。”说着,由贴身怀里取出一张牛皮纸平摊在石阶上,“再过一盏热茶时间,大家就可从图上看出洞穴分布情形,以及所布的机关暗卡。”
顾剑南等三人都在心里存疑:“为什么要等一盏熟茶时间?”因为所见的牛皮纸上所显示的一无所有。
顾剑南突显紧张,盯视在牛皮纸面上一瞬也不瞬,眸子里放出奇异的光芒。
老经世故的财魔神君那有看不出的道理,可是他却想到一边去了,也等于告诉顾剑南一件秘密,只听他道:“顾少侠,你现在该相信,老夫对于你保有的天灵上人藏珍图并不陌生了吧?”
顾剑南的悟性很高,一见财魔神君摊在地上的牛皮纸又听说要再过一盏热茶时间才体显现图样,这必与感光或温度有关,因而连想到自己那张藏珍图也是贴身保存,莫不也要等过一盏热茶的时间,因为藏珍图关系他前途至大,故不自禁顿显紧张。
他听了财魔神君上面的话,虽然不明白他之所谓与藏珍图并不陌生意何所指,却得到一个结论:藏珍图并未被调包,仍是真的,只是因感光或温度的关系,未能即时显现出来。
顾剑南这份高兴难以形容,可是他力持镇定,暗地深吸一口气,把紧张的情绪松驰了一下,于是依话就话道:“我相信!我更相信车老前辈的所谓‘不陌生’,必有一段很动人的故事,不过,此时克敌要紧,只好留待改日再行聆听。”很明显看出,顾剑南在躲避谈及有关天灵上人藏珍图的事,希望在退敌之前不要另生枝节。
顾剑南已胸有成竹,不再紧张,穷神和鬼医事不关己,没去细想,仍盯视着牛皮纸,要看看财魔神君车强变的什么戏法。
一盏热茶时间很快就过去,牛皮纸果如财魔神君所言,有如云开月现,线条字样由模糊而渐趋明显,俨然一张洞府洞穴分布暨机关暗卡布置图。
财魔神君车强指着平摊在石阶上的图形道:“老夫对三位可是开诚相见了,退敌本不属老夫份内之事,但现在我一一都做了,希望顾少侠也能合作到底。至于如何合作法,现在暂不研究,免我背要挟之嫌。”略顿道:“老夫未便和中原各大门派为敌,我并不是怕了他们,我是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
说着取过了石阶上的图形,又道:“顾少侠,图形交给你,能懂人言的雪猱十二头,蛇蟒四十九条,悉数交由你指挥调度,你可命令雪猱,蛇蟒一向是服从雪猱的,望你好自为之,老夫静待好音。”说完,又用兽语对身旁的两头雪猱吩咐了几句,两头雪猱恭谨受命似的转到顾剑南的身旁分立。
财魔神君车强,把话说尽,顾剑南还有什么好说的,谢过了援手之德,相偕穷神和鬼医,带着两头雪猱,下了石阶,毫不踌躇地领先奔向右数第七洞穴。
穷神跟上一步问道:“少侠准备怎么办?”
顾剑南道:“晚辈已由图形上选择了第七洞穴内一间石室为对敌的指挥中心,其余的抵石室后再商议。”
穷神一皱眉头道:“你不怕……”他似警觉到有能懂人言的雪猱在旁,怕被听取,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顾剑南故装不懂,回答道:“有车宫主撑腰,我们还怕什么。”
无疑这两句话是对雪猱而发,雪猱是兽类,自然不会懂人类的心机。
石室的门栅刚才已被穷神用百毒霹雳弹炸开一大缺口,机关已失灵,一行就由缺口进入。
石室内的石桌石凳尚完好,一雪猱向前点燃了烛光,三人分三方围坐下来。
顾剑南知会两雪猱分途传达财魔神君车强授权指挥调度的旨意到看守洞穴的众雪猱及诸蛇蟒,叫它们各守岗位,听候调遣。
这项措施,却也必要,更重要的是支开雪猱,便于密商。
两猱去后,顾剑南迫不及待自皮囊取出那张已被认为调包的天灵上人藏珍图,平铺在石桌上同观。
一看之下,三人不自禁的高兴得相拥在一起,因为藏珍图复现,不再是白纸。
这动作对年轻如顾剑南者不足为奇,但出自老年的穷神和公孙输,这份高兴就非寻常可比。
因为唯有顾剑南取得了天灵上人的藏珍图,学习到神功,才能免掉即将来临的武林浩劫,这是当前武林侠道中人所共有的看法和希望。
正在这兴头上,顾剑南突然剑眉双锁,脱出拥抱,沉声道:“外有强敌,内有巨奸,目的都是为了这张天灵上人的藏珍图,不要看财魔神君表面友好,助我们退敌,到头来最难对付的还是他。”
穷神、鬼医如被当头泼了一头冷水,凉了半截,鬼医更不用说,就以穷神的武功,也非财魔神君车强的对手,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就以刚才握手所表现的那手伸缩骨功,穷神已是望尘莫及,尤其一个四肢残缺的人,他的武功路数,更叫人无法摸得清,何况还有难以数计的雪猱、蛇蟒供他驱使。
洞府的布置图虽已交出,想必有更重要的机关消息不在图上,真正交起手来,定必恃图反被图害。穷神、鬼医虽然老经世故,一时间也拿不出一个妥善的办法。
顾剑南继又道:“财魔身边绝不止雪猱十二头,蛇蟒四十九条,由他了解洞外详情,甚至连萧老前辈中了毒门剧毒他都知道情节看来,他带来中原人马不在少数,否则耳目不会如此灵活,我们千万大意不得。”
鬼医公孙输接口道:“说的是,这洞庭如同迷宫,面积又广,暗藏千军万马也看不出,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该怎么办?”
穷神道:“只要藏珍图不被发现,就安全无虞。”
鬼医道:“不是我长别人志气,如顾少侠不幸言中,他的人多,我的人少,万—不敌被制服,藏珍图恐难保得住。”
顾剑南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今之计,只好冒险一试。”
鬼医吃惊的问道:“冒险一试!剑南,你打算怎么办?”
顾剑南警觉地回过头,犹豫了一下,答非所问的道:“两位老前辈可曾留心,财魔肩上背有一柄宝剑?”
穷神道:“有目共睹,何须再问。”
顾剑南又问道:“自从进到洞府,可曾见过财魔变换过位置吗?”
鬼医道:“因为他残废行动不便,我初时还以为他是自大。”
顾剑南道:“我清楚记得,两年前晚辈第一次误闯进洞府时,财魔也是面鼎背太极图而坐,与现在无二致。”
鬼医追问道:“你没有记错?”
顾剑南肯定的道:“一点也没有记错。”
说至此,就把二年前被穷神追赶被迫避进洞府之事,又详详细细叙述一遍。
鬼医道:“这就太巧了,但与天灵上人的藏珍图有何关系?”
顾剑南道:“可以证明三点:第一,太极图上所悬挂的古剑非财魔所有,第二,他的面鼎背图是在看守一样他无法得到的心爱之物,与残废无关,第三,此洞府无疑就是天灵上人的藏珍之所。”
鬼医道:“第一二两点可信,第三点还待求证。”
顾剑南把财魔的洞府布置图和天灵上人的藏珍图平摊在一齐,道:“两相一对照,老前辈就不会再存疑了。”
鬼医、穷神不再言语,低头在图纸之上。穷神首先发现,指在图上惊叫道:“藏珍图上中心的一小块,正是财魔洞府图的缩写。”
顾剑南含笑点点头。
鬼医却没理会穷神的惊叫,仍一瞬不瞬流目在藏珍图上,紧接穷神惊叫声之后,他也惊叫起来:“剑南!你看!”
顾剑南望向鬼医所指的图上位置,道:“老前辈发现了藏珍的锁钥了,如晚辈推断的不错,图上标记的‘鼎’、‘剑’、‘钥’三者是探宝的三要件,‘鼎’,想必就是我们所见的那座青铜大鼎;‘剑’,想必就是我们所见到的用珠宝镶成的太极图上悬挂的那柄黝黑鳞鞘黄色丝穗的古剑;只是那‘钥’,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略顿又道:“凡属奇珍异宝,都是有怪兽守护着,古鼎镂空处红影漾动似蛇之物,想必就是守护着藏珍的异兽,也就是说,古鼎就是探取宝藏的第一道门户;那太极图上所悬古剑,正是制服守护兽的唯一利器。”
穷神接口道:“由财魔的言谈中看出,他对天灵上人藏珍之事知道不少,你所能想到的,他未尝不能想到,为何他只守候而不探取,这又是令人不懂的事了。”
顾剑南道:“萧老前辈所见甚是,晚辈以为他之不探取,是因为他无法得到那柄悬在太极图上的古剑。”
鬼医指道:“老夫不懂,财魔要取那柄剑只是举手之劳。”
顾剑南道:“自古神兵有主,财魔不是不取,也许他尝试过却遭遇到困难。”
穷神道:“那他还守候什么呢?”
顾剑南道:“我想他一方面思考克制的办法,另方面在阻止神兵之主前来起取。”
鬼医觉醒的道:“剑南,你刚才说冒险一试,指的是要在猴子手里夺枣,起取财魔守护的那柄古剑吗?”
顾剑南摇头道:“我之所谓冒险一试,系对古剑言。财魔虽厉害,晚辈以铁伞血剑加上密宗千幻迷踪步自保有余,两年前第一次在洞府被怪蛇攻击,古剑虽然救过我一次,我仍不敢断言古剑必属于我,于今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冒险强取,如我无此福份,自必为古剑所伤无疑。”
鬼医道:“你认为值得吗?”
顾剑南点头道:“为了武林安危和诸先进寄望之深,值得冒险一试。”
穷神道:“老朽愿助顾少侠一臂之力。”
顾剑南拱手道:“晚辈这里先谢过,不过却非老前辈所想的力夺,而是智取。”
穷神追问道:“计将安在?”
顾剑南改用耳语方式,不厌其详的把他的计划分告知穷神鬼和鬼医。
听得穷神和鬼医不停的点头,不再提出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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