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陆剑平等人离开南昌府城,循官道星夜兼程驰向温州归云庄总坛,这时已经紧走了三昼夜,人固然还可勉力再赶一程,但是座下马也已经吃不消了。
一声招呼,大家进入海门口小村镇,拣了一家干净小酒店,落足打尖。
海门口虽说是个小所在,但地当驿道要冲,为行旅必经之地,街面颇为热闹,这时正在打尖上市,酒楼座无虚席,喧哗闹成一片。
店小二忙得前后一团转,口里不断呼应,几乎连擦汗的机会都没有。
陆剑平等人拣好座头,正在用饭之时。
蓦见靠右边墙角,单独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身庄稼打扮,阔边竹笠,压得低低的,默不作声的在用饭,不时抬头向陆剑平这边看上一眼,神秘的一皱眉,又继续用饭。
铁臂金刀在江湖上转了半辈子,经验眼力都超人一等,眼看这孤单而令人起疑的青年,心里暗自嘀咕,因为青年眼光中并未含有恶意,所以并没计较。
众人饭后,会过酒帐,又继续沿驿道催马前行。
刚刚转过一座小山丘,只听后面如骤雨般驰来一匹座骑,一阵急驰,眨眼间已经来到近前。
众人回首一观,不由一愕,敢情这自后面驰来的正是适才在酒楼一人用饭、头戴阔边竹笠的庄稼汉。
正在迟疑之间,来人已到不及三丈之处。他一勒缰绳,座骑希聿聿人立而起,刹时顿住。
庄稼少年双手一拱,含笑说道:“各位请暂留一步,敢问是到温州去吗?”
陆剑平脸色一正道:“阁下何人,可否告知来意!”
少年端详了一会,吭的一声道:“你是掌……”四顾无人,放低声音又说:“掌门人,你等煞小的们啦!小的奉右护法银翅大鹏之命,在此专候玉驾。”
陆剑平知道事情并不简单,急忙问道:“右护法怎样,他现在在哪里?”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随小的来!”
少年说罢兜转马头,往斜里小径走去。
陆剑平见是自己人,当下抬手一招,众人随后跟进。
众人来到一座丛林里,少年翻身下马,朝陆剑平单膝一跪道:“小的张平,参见掌座。”
陆剑平单手一摆说道:“免了,速将本门大概情形说来!”
“自从掌座与左护法相继离庄以后,不到一个月时间,寒冰老魔率同东灵与火云门门下徒众,突然向我们攻击,右护法与大个子巨灵神也曾拼出全力抗拒,怎奈敌人来势过强,我们人手单薄,右护法虽然掌毙了几个敌人,但也被老魔拍上一掌,赶忙带着受伤的小凤姑娘与巨灵神桑伟退到十里外的山神庙……”
“怎么,小凤姑娘也受了伤?”
“是的!也是受着寒冰掌伤,伤势还很重,现在离温州百里范围之内,全遍布了他们的爪牙眼线,小的在这带化装潜伏,暗中等候掌座,就是怕掌座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现在时间不早了,赶回去也许要到掌灯时候!”说罢圈转马头,向林中驰去。
他们一行人在丛林中穿行了约有顿饭时间,地势豁然开朗,一条丈阔溪流,横梗当前,沿溪而下,走的全是沙砾地带,荒草丛林,根本就不是路径。若不是有人带路,怎么也不会走到这种荒凉的地方来。
他们辗转奔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看到对面深山密林之中,夹建着一座小庙宇。
此时玉兔已渐东升,树影婆娑,风涛如啸,野兽狂嚎,格外显得阴森、恐怖。
庙门紧闭,一行人转到庙后,张平丢进三粒小石头,众人踊身一跃,越过后墙,进入庙内。
里面除了正殿一间,后面只有两个小房间,这时由左边房间里窜出两位劲装青年,蓦地一见陆剑平等人,惊骇得呆住了一会,才喜极呜咽地道:“掌门人,你终于回来了!”话声一落,人已跪了下去。
陆剑平双手一扶,微一颔首,直向房里走去。
只见银翅大鹏斜斜的坐在床上,双目紧闭,胸头起伏不定,枯瘦的脸面,喘着微弱的呻吟声,显见受伤极重,幸他内力深厚,强行闭住周身重要穴道,不使伤势扩展蔓延,护住心脉,虽然已经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但神志却仍然清明。
这时一听外边呼喊,蓦地一睁双目,眼光一触到陆剑平的脸上,不由浑身一颤,一声尖呼:“掌座……”人已倒了下去,豆大的泪珠,滚滚涌出。
敢情银翅大鹏所受掌伤甚重,仅凭一口真气支持着,现在一见到陆剑平突然从天而降,一时惊喜过度,真气一散,人也昏倒下去。
陆剑平冲到床前,急急抓起银翅大鹏枯干的双手,含泪颤声说道:“右护法,你怎么啦?
别难过,都是在下一时大意,致使总坛空虚,连累了你及大家诸人!”
一面双手不停的在银翅大鹏周身上下一阵推拿拍捏,约过一炷香工夫,银翅大鹏才始悠悠醒转过来,泪眼婆娑的凝视着陆剑平,叹口气道:“本座无才,致使总坛陷于敌手,愧对本门上下……”
说罢又复沉沉睡去。
这时大个子桑伟正由大殿里走进来,睡眼惺忪地看着屋子里这许多人,待他一眼看清了陆剑平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步扑到床前,双手抱着陆剑平肩头,大声喊道:
“小小子,我找到你了,来,赶快给我饭吃,这几天肚里饿得正荒!”
说罢,拉着陆剑平就要往外走。
陆剑平对这位浑淘淘的大个子,还真正拿他没有一点办法,经探询之下,这才知道他们几位,自迁移此间以后,行踪极为守密,除了张平化装成农人在海门口小村庄躲躲藏藏地打探陆剑平等人行踪外,其余均未离开一步,饥饿时只是采些山间野果和猎取飞禽走兽来充饥,过的可以说是原始人的生活。
陆剑平听了之后,心中愈发感到难过,连忙安慰了大个子,转身取出两粒雪莲,分别给银翅大鹏和小凤服下。
陆剑平将银翅大鹏翻倒床上,运足丹田真气,功贯双掌,迅捷无比的挥掌如风,拍遍银翅大鹏周身各处穴道。
他突然猛吸一口真气,凝神宁气,双掌已抵住银翅大鹏的命门穴,默运神功,将一股纯阳真气,自掌心绵绵输入银翅大鹏体内。
大约过了顿饭工夫,银翅大鹏面色逐渐由白转红,呼吸加重,嘴里不断发出呻吟的声音。
陆剑平长吁了一口气,眉心已隐现汗珠,微一运功调息,两眼一睁,已转身来到小凤房里。
当他目光触及小凤的躯体时,心中不由一凛,竟然呆在床前。
铁臂金刀忙问道:“怎么?掌门人,小凤姑娘怎样,是否有救?”
陆剑平凄然道:“她原受伤不重,只因不知运功疗伤,致时间已久,寒毒已攻入内腑,雪莲虽有起死回生之功,但被寒毒迫住药力未能化开!眼前需要借助外来功力,迫散寒毒,推散雪莲药力,才能见效!只不过……”
话说到此,竟然讷讷起来,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铁臂金刀陈建泰,为人经验何等老到,听他言下之意,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乃含笑向陆剑平说道:“吾辈行道江湖,一切事只求顺理照章,心安理得即可,现在救人要紧,请掌门人尽可不必拘束于一般浮文俗套吧!”
说罢随着众人,转身退出门外。
陆剑平略一思索,心中一横,将小凤娇躯轻轻放在床上,伸手探至胸前,不由又颤抖起来。
他忙宁神静气,调息了一会,心情才安定下来,但当他双手触及小凤胸前时,心中又告忐忑不安。
这也难怪,他自出道以来,均未与异性有肌肤之亲,小凤虽是他小时唯一知己,但他总是以小妹妹来看待她,完全是一种纯洁的爱,绝未涉及非分之想。
现在情势不然,迫得他非得为她拍开周身穴道,输功疗伤,否则小凤的性命立即难保!
一想起小凤幼时情景,油然生出特别浓厚的情感,他乃强行镇定心神,徐徐解开她的上衣钮扣。
这时他心里又怦怦波动起来,双手也逐渐畏缩,于是他一咬牙,迅速的褪下小凤上衣,现出里面的亵衣来。
他此时再顾不得许多,顺手一掀,已将亵衣翻开。
欺霜赛雪的肌肤上,挺着两个高耸的双峰,一阵处女特有的芬芳气息,薰人欲醉。
他两手滑行在羊脂如玉的身体上,闻到一阵从未有过的特殊气味,心头益发难受。
陆剑平咬紧牙根,宁神凝气,将丹田真气贯聚双掌,在小凤周身三十六大穴上一阵推拿运行。
双掌愈来愈快,小凤身躯也随着颤动起来。
约过一炷香时光,陆剑平满头白雾笼罩,额际汗下如雨,显见行功极为吃力。
只见丝丝黑气,自小凤七窍中徐徐涌出,娇靥亦由青转白。
这是陆剑平为报幼时知己,拼耗自己内家至高的真元,为她打通全身奇经百脉,顺气活血。
小凤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得雪莲之助,竟因此增进了不少功力。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小凤已经醒转过来。
她感觉周身寒冷,上身衣衫已被褪下,胸前更有一双手掌在抚摸着,不由心里一惊,睁开两眼。
刹时,羞愤交迸,全身不期然的一挣,等她看到坐在她身前的青年书生,正是她日夕盼望的心上人时,心里一阵怦怦急跳,有如小鹿在里面乱撞,满面涨得通红,无限娇羞的看了陆剑平一眼,又复闭上。
陆剑平此时正在运功最后紧急关头,惟恐心神分离,致功败垂成,益发加紧用劲,急喘连连,头上白雾蒸腾,显见十分吃力。
这时小凤体内寒毒已尽,全身舒畅无比,神智清宁。
她已体会出心上人正在以本身性命交关的真元之气,不惜拼耗内力为自己疗伤,并打通周身经脉。
她这份欣慰,简直是甜蜜到了极点。
但当她看到陆剑平苍白憔悴的面容,那双圆又大的眼睛,不禁滚下两颗豆大的泪珠,她正是感动得哭了。
这时,陆剑平双掌一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调息了片刻,人已恢复过来。
小凤悲呼一声,“平哥!”
人已倒向陆剑平怀里,幽幽抽泣起来。
她知道,自己清白的处女之身,毫无遗留地,被心上人抚摸,此生绝不可能再爱第二个人了。
多日来积压在心坎里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她紧紧抱住陆剑平,苹果般的俏脸,深深埋在陆剑平的怀中。
这时陆剑平心里也是热情奔放,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的发丝,渐渐地,四片嘴唇互相吮吸在一起,她俩已沉醉在心心相印之中。
倏地,陆剑平轻声问道:“小凤,你现在觉得好多了吧?”
她微睁凤眼,无限娇羞地点头示意,接着长叹一声道:“平哥,你为什么一去就是那么久,真是急煞小妹!归云庄已被恶魔占去,小妹已是无家可归的人,平哥,此后天涯海角,只有追随你的身旁……”
话声未落,她想起凄凉身世,人又抽泣起来。
陆剑平虽然一生豪气干云,但对眼前楚楚可人的小凤,不由兴起无比的同情,真是我见犹怜,一时情不自禁,抱住娇躯,一阵狂吻,叹口气道:“说来话长,等会再告诉你,但你病伤新愈,不宜过于冲动伤神,小凤你安心,只要我……”底下的话,竟说不下去了。
他此时心情十分矛盾,他早已与黎雯海誓山盟,怎能再做负心人呢?但情势迫得他这样,小凤又如此纯洁天真,孑然一身,叫他能作怎样的安排呢?这就是任何英雄豪杰都无法冲破的情关。
陆剑平困扰了一下,只得暗下决心,此事只能暂时到此为止,看以后的情形再说。婉言劝慰一番,小凤始破涕一笑。
此时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急速推开陆剑平,扣上衣衫。
两人身形一闪,已缓步朝室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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