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小组已经出发很久了。现在,与他们的无线电联系也中断了。基普深为卡洛斯和他的同伴们担忧,生怕他们在冰面上迷路。后来,艾森允许基普到机械舱去溜达溜达,这让他高兴不已。机械舱里,几个机械师正在组装另一辆登陆车,“贝塔”号。在这里负责的艾森嗓门很大,而且谁要出了差错,便要遭他严厉斥责,不留情面。当初,基普有点怕他。不久,反倒和他亲热起来,因为艾森是个热情的人,不仅笑起来亲切,而且总有空闲回答孩子提出的各种大小问题。
“艾森博上,您做过承包商,是吗?”
“那当然。”
基普站在机械舱里,出神地看着舱面上摆放着的各种登陆车部件。他看到许多巨大的车轮,没打气时,也有两个人那么高。这些车轮要安装到登陆车的八条腿上,而那八条腿又要支撑登陆车的整个车厢。车厢是一个圆柱形长筒,里面容纳核发电机和车组人员。为了减少散热,它的外表被打磨得银光闪闪,能映出周围人的影子,只是奇形怪状的,像照哈哈镜一样。
“这东西是您造的?”
“没错。当年,建造这种车的合同很多,都被我赢得了。”
艾森曾经有咀嚼烟叶的习惯,现在没有烟叶,就改嚼一种他称为“提神片”的白色药片。由于登船时限制行李重量,他没带多少药片。有时,他还为此事犯愁:“提神片”嚼完后,又嚼什么呢?
现在,他取出一个小铁盒,从里面倒出一片“提神片”来,放在口里,用他的假牙嘎嘣嘎嘣地嚼起来。
“当年,我在爱达荷州开了一家小公司,就我与另一位合伙人在里面干。”艾森对基普聊起自己的往事来,显得十分神往,好像又回到过去似的,“我们从斯坦伯格博士那里买下了登陆车的设计专利权。制造登陆车有许多道工序,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可我们的车却卖得都很便宜,不赚钱的。我们的车好卖,在北极作业的几家公司买了几辆,月球基地也买了几辆。当然,最大的买主当数‘太空播种行动’组织,在它的最后十几次太空飞行中,所用的登陆车都是从我们那儿买的。他们还赊账买,不付我们钱。”
“如果……如果卡洛斯和他的同伴们遇险,能用这一辆搭救他们吗?”基普问道。这时,一个工人提着工具箱,攀着高高的舷梯,钻进了登陆车的钢铁车厢里去了。
“别指望这辆车能救他们。”艾森皱了皱眉,摇头道,“这车躯体庞大,我们只带了两辆来。没有它们,这儿的人就完了。因此,不能把两辆都拿出去冒险。这一辆只能留在这里,供飞船上的人使用。“阿尔法”号上的朋友们明白,他们是不能出麻烦的。”
“啊,是这样。”基普心里难受极了,可他不愿让别人看出来,低头看着地板,“那我们只能祈祷他们平安无事了。”
“他们会平安无事的。”艾森伸手拍了拍巨大的车轮,说道,“这车性能极好,不会出故障的。”
“谢谢您,艾森博士。但愿‘阿尔法’号能平安归来。”
“贝塔”号登陆车安装调试完毕后,艾森驾车把勘察人员送上了海滩。在那里,勘察人员开始调查地质,选择地址,挖掘洞穴和隧道,准备营建居所。里玛不许基普跟随前往。尽管艾森解释说,基普乖巧,不会碍事,里玛还是不同意。地址选定后,里玛要亲自前往察看。这时,她才同意基普与她一道去。
“声纳探测发现,下面的永冻土中含有许多大块的花岗岩石块,”里玛对基普说,“是行星封冻前,冰川活动带来的。花岗岩石块坚硬异常,不易挖掘。郑博士认为,直接在岩壁上开挖隧道,还要容易些。”
艾森在下面驾车,里玛带基普爬上了装有透明防护罩的气泡室。车行驶得很快,气泡室很高,远离冰面,微微有些摇晃,感觉像在动物园里骑大象一样。离开地球前夕,妈妈带他去动物园玩过,不仅看遍了所有的地球动物,还骑了大象。
不一会儿,吉姆·郑也踏着扶梯,来到气泡室。他清瘦,敏捷,不声不响,总是挂着一脸的微笑,对人十分友善。他父亲原是新加坡银行家,可他本人却厌恶银行业,改行做了宇宙学家,并加入了“太空播种行动”组织。
登陆车北行数公里后,在一个谷口处停了下来。山谷是由冰川蚀成,两面峭壁挺立。登陆车的热力灯比星光明亮,它投下的光照亮了一大片结霜的地面。探照灯照着兀立海滩的岩壁,十分清楚。岩壁下部呈灰白色;十几米高处以上,呈锈红色;再往上,就是冰盖线了。
“这是石灰岩。”艾森对岩壁一努嘴,说道,“辛格博士说,当初,气候暖和时,这部分岩壁淹没在海水下面。上部岩壁为沙岩,由封冻前洪水从大陆带来的泥沙堆积而成。表面的锈红色,说明里面含铁。”
接着,他又转身对里玛说道:“这可是个好兆头,你有矿可采了。”
“居所呢?准备建在哪里?”里玛望着岩壁,蹙着眉头问道。
“建在沙岩上。”艾森指点着说道,“沙岩地质稳定,干燥,也不太坚硬,便于使用激光钻挖掘。只是开工时,得搭脚手架。不过,随着工程的推进,不断挖出的碎石正好可以堆在下面,形成一个斜坡,进出洞口也就方便了。”
随后,里玛又让艾森驾车顺谷口开进去,在一个谷底平坦光滑的地方,停了下来。里玛用全息摄像机在各处录了像。
“看看,基普,”她对儿子说道,“这儿就是我们的新家。”
基普上下左右看了看。脚下,是铺满白霜的谷底;头上是深黑的夜空;周围则是光秃秃的岩壁。目光所到之处,除了冰,岩石和黑暗,什么也没有。基普不觉浑身一阵颤栗。
“我知道,这里的环境的确很严酷。”里玛满怀希望地微笑着,“可我们就是要在这岩壁上凿出一个新的城市来,把严寒关在外面。我们会有核动力,会有光明的。我们还兴建营养液养殖农场,能种出各种新鲜的蔬菜和粮食,小麦呀,玉米呀,大豆呀什么的,味儿可不是合成饼干比得上的。”
基普一边听妈妈说,一边再次抬起头来,打量着周围的世界。他想像不出妈妈描绘的那幅美好图景。他看到的,只有坚硬的岩石,古老的冰霜,和永远的黑夜。
“你要是喜欢火腿、鸡蛋、汉堡包和牛排,我们生产就是了。一切都会有的。”郑博士也在一旁说道,“我们带来了冷冻的动物胚胎。将来我们一旦有了空地和粮食,就可以饲养家畜了。”
“我们会习惯这里的生活的。”里玛把基普抱在怀里,说道,“这个山谷不久就要改天换地了,它会明亮如白昼。我们还要修筑道路,开采矿产,建造轮船,会有许多有趣的工作让你干的。我们能生活得很幸福。真的,基普,这可是一个伟大的创举。”
妈妈太急切了,基普不太相信她。为此,他感到一丝歉意,觉得有些对不住母亲。
“我等着这一切的实现。”他抓着母亲的手,“真的,妈妈,我等着。”
后来,这个充满希望的山谷被命名为日断谷。
母亲又到指挥舱值班去了,基普和黛呆在卧舱里。她回来时,基普早已等得急不可奈,巴望母亲能带回好消息。镑中国科幻棒榜案般矮
“卡洛斯他……”
母亲一听,面露愠色。基普知道又犯了她的心病,连忙打住。她到现在还不信任卡洛斯,这真让基普感到遗憾。
“探险小组的情况呢?”他改口问道,“有安德森博士和探险小组的消息吗?”
“没有。”母亲神色忧虑,“你知道,他们已经越出了信号波的直射范围,信号只有经外空尘埃带反射,才可能被接收到。而尘埃带又不连续,有时能反射电波,有时又不能。他们多次呼叫过,没结果。有一次联系上了,他们正报告说发现一道冰墙,墙里有彩色光环什么的,可信号突然中断了。所得报告的内容片言只语,不能说明问题。”
居所工地上,工人们已经开始施工。里玛又要上工地,基普要求同去,母亲同意了。到工地一看,二十米高处的红岩壁上,已经凿出一个大洞。岩下,一个身着黄色宇航服的工人开着推土机,把凿下的碎石推到一起,垒成一个斜坡,以便其它机器可以直接开进洞去。在洞里工作的辛格博士要搭车与他们一同回飞船。她一上车,就把宇航服扔在入口处的气密室里,径直冲上气泡室来。
“化石!我找到化石啦!”她两眼放光,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里玛说道,“可以帮助解释‘冰神’与七彩光环的化石!我原来就估计有化石存在,只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让我给找到了。”
“真的吗?快给我们讲讲。”里玛迫不及待地要求道。
“钙质骨头。”辛格急切地说,“在古海床上面的冲积沙岩层中发现的。”
“就是说,这些骨头,是被洪水冲刷带来的泥沙掩埋在下面的。”她见基普满脸困惑,就进一步解释说。
“我用小激光钻慢慢挖出来的。细致的活儿,当年我利用假期参加考古发掘学会的技术。”辛格转身对里玛说道。
辛格在加入“太空播种行动”以前,攻读过生物学。当然,那只是地球生物学。
“这是一具比较完整的骨骼。当然,如何解释,仍是一个难题,因为缺乏比照物,即有关此地生命进化历史的其它物证。不过,这至少可以证明,此地存在高级生命形式。也许,它们是一些像我们一样复杂的生命形式。这是一个惊人的发现。可以推断,这是一种脊椎动物,估计比人略矮些,大约有一米五左右。以后还要作进一步研究。有了新发现,再作报告。”
辛格博士把那具骨骼化石带回飞船时,基普也看到了。骨骼的一半还嵌在一块沉重的红沙岩里。那是一具头骨化石,很扁。长眼睛的地方留下两个空空的黑洞,牙齿微张着,像在笑。除完整的头骨外,石块里还嵌着另外一些碎骨残片。基普看着头骨,感到有些恐怖,不觉打了个寒噤,设想着它活着时的样子。
“差不多跟人一样,”里玛说道。
“是的,一样是两足动物,但我认为它还会飞。”辛格博士弯着腰,仔细地研究化石,“因为骨头不但轻,而且是空心的。从许多骨头都碎裂了这一点看,我估计它是从空中摔下致死的。臂骨很长,也许是长于飞行所致。当然,翅膀部分结构脆弱,没能保存下来。我还找到一些细小的骨头,可能指骨,一种有特殊用途的三指手上的。腿很短,末端不是足,而是鳍。我猜测,这种动物最初在海里进化,后来才成为飞行动物的。”
“真是神奇!”里玛惊叹道。她与辛格一起围着化石,仔细观看着。末了,她抬起头来,说道:“多亏有你这么个专家跟我们在一起。”
“谢谢。”辛格博士平静地说道,“有一段时间,我曾梦想掌握地球上有关生命的所有知识,可后来放弃了这个梦想,转而加入了‘太空播种行动’计划,到太空来寻找新的生命形式。”说着,她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打开来,“你们看,我找到了。”
她把里面的东西倒在自己手心里。
原来,是六枚宝石一般闪闪发亮的黑石子,小巧精致,每枚六个侧面,约有铅笔头般大,形状大小颜色完全一样。辛格用手指轻轻一拨弄,六枚石头便粘在一起,像蜂房一样。基普低头仔细看了看,抬头望着辛格。
“卡洛斯也有一枚。”
“什么?”辛格望着基普,将信将疑地问道,“你敢肯定吗?”
“他从哪儿弄到的?”里玛也追问道。
“就在现在兴建居所的那个山谷里。他跟安德森先生穿着宇航服上那儿去过。他们在那里扒开冰霜,取过土样。”基普答道。然后,他又皱着头问辛格:“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呢?”
“也许,是作装饰用的?”辛格一边拨弄着石子,一边又摇头,“或者,作钱用?它们散落在化石旁边,一定是这个动物携带或佩戴的东西。总之,它们是什么,一时还不能断定。”
“它们粘在一起的方式也很奇特。”里玛伸手拿起那个蜂房状的东西,说道,“它们是磁石做的吗?”
“它们虽然相互吸引,但并不是磁石,”辛格博士说,“至少不是我们所知道的那种磁石。”
半夜,里玛突然惊醒过来,感觉情况不对,好像出了什么事。早些时候,黛睡不踏实,爬进她的被窝里来,呼唤着咪咪的名字,说它迷失在冰上了。里玛搂着她,好不容易把她哄睡了。可不知怎的,被窝里现在只剩她一人了。她坐起来,听了听。只听见基普均匀、轻微的鼻息声,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再听,还是没有黛的声音。里玛吓得浑身发抖,翻身起床。
黛的床是空的。卧舱里没有,浴室里也没有。
“黛!”她突然喊出声来,声音有些吓人,“黛,你在哪里?”
没有回音。
她转身拉开了灯。
“妈妈?”基普醒了,“出了什么事?”
“黛不见了。”
里玛抓起一件罩衣,冲出屋去。基普揉着惺忪的睡眼,也跟了出去,踉踉跄跄地跑在妈妈后面。电梯旁的环形通道找了,没有。大声叫喊,没有回音。整个飞船的人都睡了。里玛按下了电梯的开关。
“清晨4点以前,停止服务,”电脑自动说道,“紧急情况,请用舷梯,或呼叫保安人员。”
舷梯口敞着。里玛沿螺旋舷梯往上跑,基普也跌跌撞撞跟了上来。上一层船舱,依然空空荡荡,所有的舱门都紧闭着。里玛喘着气,继续往上跑。再上一层,依然没人。再跑,再找。最后,她来到顶层的指挥舱。指挥舱里静悄悄的,只有个别仪表发出轻微的声响。顶上的全息监视屏上,显示着一片陌生的星空。副驾驶斯坦伯格头戴耳机,坐在闪着绿光的半圆形控制台前。
“先生,看见黛了吗?我的女儿?”里玛喘着气问道。
斯坦伯格一惊,眨了眨眼,竖起一个手指,示意里玛安静。里玛站在原地,喘着气,浑身打颤。终于,斯坦伯格一耸肩,摘下了头上的耳机。
“欣奇和他的人出了麻烦,”他说道,“可又联系不上他们。你有事吗?”
“我小女儿,她……失踪了。”
“我没看见,叫保安吧。”说着,斯坦伯格又把耳机戴回头上。
“对不起,先生。”
裸着脚,披着罩衣,里玛又沿长长的舷梯往回跑,对着每一条走廊呼喊着女儿的名字。空旷,死寂,恐惧。仍无回音。里玛都快急疯了。
“妈妈,等一等!”基普在后面追着她喊,“不要惊慌。她不可能离开飞船,她一定在船上什么地方,没有谁会伤害她的。”
回想起黛平日的梦呓,里玛越想越怕。这行星死亡已久,太冷了,太冷了。她正要改造它,驯服它,可它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充满了可怕的梦魇和不解的死谜。现在,老恶魔又溜进飞船来,掳走了她的孩子。
里玛胸部憋得一阵阵痛。她跌倒了,摔在舷梯上,蹒跚着爬起来,又往前冲。她绕着螺旋舷梯,一圈又一圈地跑下去,对着每一条走廊呼喊着黛的名字。基普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叫被她远远地抛在后面。整个飞船空空的,死了一般,一如外面的冰与夜。最后,里玛来到下面的主舱。
一个头戴黑制帽的值班警官坐在安检台的监视器前,一边咕哝着什么,一边按动键钮。机器里突然回放出一段录音。
“是,长官。”录音机里回放出偷搭客卡洛斯的声音,由于声音高度扭曲失真,变得十分陌生,“有情况。发现彩色光环。什么?信号吗?不知道。”
警官又按下一个键,声音又响起来。
“……一道很高的墙……”
接着,是一阵刺耳的杂音。警官调低了音量。
“先生?您看见我小女儿了吗?”里玛提高嗓门问道。
“是维拉莉博士吧?”警官似乎没有听清里玛的话,他关了录音机,眨巴着眼,问道,“阿尔法传回的信号。他们发现一道屏障和又一道信号灯光。”他斜看着监视屏,缩着身子,好像已经感到了寒冷,“那该死的怪物又显灵了,让人感到恐怖。我真希望重返老家盐湖城,继续做警察,干我的老本行。”
“我的小女儿?看见我的小女儿了吗?”
“对不起。”警官一耸肩,表示歉意,“什么小女孩也没看见。”说着,伸手拿过一个记事本,“说说她的衣着长相……”艾柏拌爸摆瓣中国科幻绑
“妈妈!”基普在后面叫起来,“我看到她啦!她在外面的气密室里。”
只见黛身上仅穿一件睡衣,站在舱口处的一只工具箱上——箱子是她自己挪到那里去的——正抓着一把螺丝刀,踮着脚尖,去开舱门的控制开关,想要出去。里玛一看这情形,一头冲了过去。
“醒醒,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她边跑边喊。
一听喊声,黛瘦小的身躯触电般痉挛了一下。她转过身,自卫般地举起螺丝刀,像打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大家。她的眼睛野兽一样大大地睁着,充满了疯狂和恐怖。里玛害怕极了,浑身发抖。
“宝贝儿,不认得妈妈啦?”
基普去抓她的手臂,她“喵——喵——”地尖叫着,像猫一样。还举起螺丝刀,朝基普劈头刺来。里玛一把将她抓起来,她生硬地挣扎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浑身发抖,呜呜地哭起来,还了自己的声音。“妈妈,让我走!咪咪在叫我。它在外头的冰面上逃命,有怪物在追它。它迷路啦,快冻死啦。”
“醒醒,宝贝儿!求你醒醒。那只是一场噩梦。”
“是咪咪!真的,是我的咪咪。它冷,它害怕。”
接着,又是一阵战栗,一阵哭泣。她靠在妈妈的怀里,慢慢平静下来。安检警官向里玛表示了道歉,说他一门心思忙于播放阿尔法的录音报告,希望有所发现,竟然连孩子经过安检台也没有注意到。他还说,这该死的行星不是人类生存的地方,没有任何条件能够满足高贵的人类的需要。他希望专家们能带大家重返量子波态,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是万幸,这孩子没能打开气密室的门,到外面去。否则,没穿宇航服的她,不出一秒钟,就会被冻死的;不出10分钟,就被冻得钢铁一样硬了。”警官说道。
他找来电梯的钥匙,开了电梯,护送一家人返回卧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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