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双敏知道,丈夫谢百超有一票“业务”在汕头做砸了,合伙人进了班房,肯定要把她丈夫供出来。香港超记贸易行和大陆客商签订的合同,签字都是她丈夫,具体操作却是她。专案工作组要逮她丈夫,她当然焦急、恐惧起来。
丈夫有风度,有头脑,有手段,是香港商界的精英,至少她是这样认为。她丈夫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跟外商订货,做生意都离不开他。有她丈夫在,超记贸易行会照常运行。如果她丈夫进去了,那超记贸易行就得倒闭!
主攻蔡双敏“软档”已有效果,她已从刚开始的平静、冷漠、傲慢转变成此时的心事重重、忧心如焚的样子。再适当加码,估计也差不多了。
9月20日晚上10时许,刘处再次来到谈话室。蔡双敏见刘处进来,站了起来,显得焦躁不安,她虽憋不住,但同时意识到不能轻易开口。刘处似乎看透她现在的矛盾心态。
“听说你儿子正在上中学?”刘处声调平和。蔡双敏越急说明她心里越虚,这下得细火慢烹。
“你婆婆身体不好?”
蔡还是沉默,只看到她嘴唇紧咬,胸脯起伏。
“你愿意自己失去丈夫,儿子失去母亲吗?你愿意你老婆婆到牢房给她儿子或媳妇送东西吗?”
“你婆婆年龄大了,身体又不好,她能经得起这种精神打击吗!蹲监狱是什么滋味?无自由、穿囚服,没人叫你的名字,喊的只是你的囚号……”
蔡双敏听不下去了,她脸色煞白,只感到头晕目眩,胸堵难受。缉私女警小朱扶她坐到椅子上。侦办人员重点讲远华“包税”走私的手法,算蔡和她丈夫联手开的香港超记贸易行偷漏税款的账给她听,让她对照刑法条例,给自己的丈夫量刑。
蔡双敏感觉自己的精神就要垮了,她胡思乱想,归结一点就是不能牵出丈夫。蔡终于招架不住,她“哎”地一声长叹,顽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你们放过我丈夫!他只是代我签订协议而已,走私的事是我做的,和远华的联系也是我,与我丈夫不搭界。”蔡双敏嗫嚅着,哀求声和哭声一起由小渐大。
“那你得把你们做的事说清楚啊!今年6月份你们还做了60多个货柜!”
刘处丝毫不为她的眼泪所动,在她思想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提出了今年上半年她与远华合伙走私的事情。
蔡双敏呆住了,一切都已包不住了,她感到自己正处在人生的岔路口,但已由不得自己。
小朱给蔡双敏倒了一杯水,同时递给她一包纸巾让她擦泪水和鼻涕。
蔡双敏平静下来后,开始漫长的讲述……
9月21日,缉私警为她办理了拘留手续。
要将大量的走私罪犯送上法庭,不光是查清他的走私事实,还必须审清他犯罪时的“主观故意”性。这是认定其犯罪的“要件”之一。
到案的许多罪犯,因为是团伙犯罪,集团操作,常常把自己的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你要他讲如何参与走私活动,他会在供述中反复强调自己纯粹是个不成气候的小马仔,并且摆出一副不明事理的无辜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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