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痴故意拉着二凡走在小悦和杜玉蝉之后。
二凡嘻嘻笑道:“你又给大花心制造机会?”
小痴摊手谑笑:“不关我的事呀!我只是让他们跟着感觉走而已!”
二凡抓抓光头:“喂!小白痴,你不觉奇怪吗?”
“奇怪什么?”
“飞云仙子不过是三旬上下的人,怎么会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那她岂不是七早八早就当娘啦?”
“这有什么稀奇?有人九岁就生小孩子!你也未免太少见多怪。不过,如果大花心这次若是真的来电,他就累了。”
“为什么?”
“你想,一个女人会让女儿跟着自己姓杜是什么原因?而这个女人什么名字不好叫非叫恨生不可?再加上她有憎恨男人的倾向,综合这几点,你有什么结论?”
“她大概有一段很不幸,很凄惨的过往!”
“不是大概,而是绝对有一段不太好的遭遇,像这样的女人,心理上多半有些障碍,你想,她若知道有人要追她女儿,她会有何反应?”
二凡怔怔地瞅着和杜玉蝉有说有笑的小悦背影,忧然叹道:“小悦这回有苦头吃了,他表面上虽是一副大众情人模样,可是我最清楚,其实他是个对感情很执着,很认真的人。他如果真的决定要恋爱,一生只会爱一次,而且只爱一个人哦!”
小痴挖着耳朵道:“听你这个光头谈情说爱,感觉真奇怪!”
二凡急道:“小痴,我是和你说真的哦!花花公子眼看就要爱情短路了,你怎么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再怎么说,咱们总是拜过天地的把兄弟,你得替他想想办法呀!”
“我有啥办法可想?”小痴摊手白眼道:“别说目前大花心的苦恋八字都还没一撇,就算那一撇真的撇出去了,感情事毕竟是人家的隐私,他若不开口,咱们又有哪点资格自告奋勇,替他谈恋爱?那岂不真的成了乱爱!”
二凡一怔,摸着光头喃喃自语:“你说的也有理。难怪以前祖师爷就一再叮咛,什么麻烦都能惹,唯独女祸沾不得,惹上这种事,还真不是普通的烦恼,连好朋友都救不了自己呐!”
小痴拍拍他的肩头,哧哧笑道:“知道就好!光头,所以说,有时候老大人说的话,咱们多少还是要挑着听,免得后悔不及!”
二凡呵呵一笑:“我是吃鸭米豆腐的和尚,远避女祸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小白痴,你一未受戒出家,二没发愿清修,你有什么好怕的?看你和花花大少两人时常大开黄腔,我还以为你迫不及待,也想高唱一曲桃花舞春风!”
小痴眨眼戏谑道:“男人嘛!迟早得试试春风轻轻吹是啥滋味。不过,这阵风可要吹得对时候,否则像咱们的大花心,莫明其妙惹来个要人命的桃花煞,我可是消受不起。”
他和二凡对望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嘿嘿贼笑。
小说好奇地回头问道:“你们两个一路疯疯癫癫地笑什么?”
“疯癫的人是他,不是我!”小痴正色道:“我至多是痴痴呆呆而已!”
杜玉蝉对小痴竟如此正经地称自己痴痴呆呆,忍不住噗嗤一声,掩口笑得有如花枝乱颤。
这柔媚的娇靥并未影响小痴的一本正经和二凡面不改色的模样,倒是叫站在杜玉蝉身旁的小悦看痴了,也看呆了……
小痴在大步经过小悦面前时,伸手拍拍小悦肩头,戏谑道:“我才说痴呆是我的招牌,你干嘛非得摆出那种又痴又呆的脸色和我抢生意?”
小痴等人步入洛阳城时,正值华灯初上的时刻,也正是各酒楼饭馆最忙碌的时候。
小痴他们原是打算找家附带供餐的客栈歇下,省去挤饭馆的麻烦,却在行经一家颇具规模的饭馆前,被门口的争执吸引了注意。
“臭乞丐,大爷卖你馒头已经是看得起你了,谁准你又挑又翻!你那只脏手将我的馒头都弄脏了,我还卖给谁?不行,这些脏馒头,你一定要全买才可以!”
“笑死人啦!是你自己说可以挑,我才去翻那些馒头,那些馒头还不是一个个白白胖胖地待在你的蒸笼上,我哪有弄脏它们?”
小痴仔细瞄了瞄,那笼馒头确实没有变样。
饭馆老板霸道道:“我的馒头被你这个小乞丐摸过,我还卖谁呀?你还是拿了馒头快滚,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小乞丐冒火道:“他妈的!老子给你那块碎银别说几个馒头,就算是吃顿大餐都还有剩。你这个死不要脸的黑心肝老板,居然想吞了老子的银子,只用这几个馒头就想打发老子?你门都没有!”
小乞丐又尖又高的吼叫立刻引来更多人的注意。而他明明只有十几岁,偏偏一口一个老子的叫骂,实在令围观之人啼笑皆非。
小痴搓着下巴,哧哧笑道:“这小子有个性!我喜欢。”
饭馆老板见人越来越多,不愿理会小乞丐,以免破坏饭馆声誉,索性随手抓了个馒头丢给小乞丐。
“大爷看你可怜,赏你个馒头,哪来那么多罗嗦?快滚!”
他回身转入店中。
“我操你妈的祖宗十八代!”
小乞丐将馒头猛力砸向饭馆老板后脑,同时一脚踹翻饭馆门前的蒸笼摊。登时白白胖胖的馒头滚了满地。
他戟指骂道:“老子早就听说你他妈的不是好东西!这家店也是出名的黑店,而且专门欺骗城里的小乞丐的血汗钱。今天既然被我逮着把柄,老于不拆了你的店,怎能替受你欺诈的朋友出气!”
饭馆老板早在被馒头砸中时,恶狠狠地回过头,此时更是双目喷火地卷起衣袖想教训小乞丐。
小乞丐冷嗤一声,不待对方踏出饭馆,身形一闪,已然射向迎面而来的饭馆老板。
只闻劈啪数声,小乞丐兜头赏了这个黑心肝老板数记火辣辣的巴掌,就在这老板还兀自怔忡时,小乞已左右开弓,将对方狠揍一顿。
店内的其他人手闻声赶了出来,见状一个个操起板凳、火钳,气势汹汹地朝小乞丐扑将而至。
小乞丐不屑地嗤笑道:“好呀!果然都是一群恶神杀胚!你们有多少人尽管一起上,省得老子待会儿还要一个个点名!”
二凡看着小乞丐轻松自如地应付围殴他的人群,纳闷地拍着光头道:“奇怪?这小子使的不是丐帮的降龙掌,也不是打狗掌,这门功夫,我好像没见过哦!”
小悦亦道:“我也觉得这小乞丐不简单!他的身形步法和拳脚招式,似乎并不单纯;而且,极可能是独门绝学,因为我也未见过这类似的身手。”
小痴嘻嘻笑道:“当今武林中,居然还有叫你们两人都大开眼界的功夫?嗯,我越来越欣赏这小子!”
他聪明的脑袋已经开始在设计,如何将眼前这个身手不弱的小乞丐骗人风神三甲龙的行列。
小乞丐仗着自身诡谲的武艺,轻易地将饭馆老板、大厨、二厨、掌柜、伙计等等一大群人打得满地找牙。
就在小乞丐将对手教训得正得意时,忽然——
一抹痛苦的神色明显掠过他那张清秀的脸庞。
“哇!老毛病怎么可以挑这个时候来找麻烦!要命哩!”
苦笑中,他纵掠如飞的身形,猛地踉跄,正好将自己单薄的身躯送上迎面挥至的板凳。
砰地闷响,小乞丐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击,整个人仰面飞出饭馆之外,无巧不巧地撞入看热闹的小痴怀中,将小痴砸倒于地,压得哀哀直叫。
饭馆老板满面血渍地追出,指着地上和小痴滚成一团的小乞丐,狰狞叫道:“他妈的巴子!老于今天非得剥了你这个臭乞丐的皮!”
他和手下恶形恶状地扑将而至。
小说和二凡潇洒迎上:“老板,路不平有人踩呐!”
他们两人带着三分好玩,七分调笑,轻松地接下眼前这场烂仗。
不知死活的饭馆老板乍见人有架梁,气得跳脚大吼:“他妈的,老子打死你们这两个不开眼的小畜牲,好叫你们知道闲事是管不得的!”
小悦和二凡被骂火了,索性下起重手,打得饭馆一群人哭爹喊娘,好不狼狈。
另一边——
小乞丐正昏头涨脑地叠压在小痴背上,兀自庆幸道:“奇怪,这一摔居然没事!既没摔断手脚,也没撞断门牙,看来我的运气不算太坏。”
小痴灾情惨重地趴在地上,呻吟道:“哎哟!我招谁惹谁来着,为什么被人拿来当肉蒲团,居然还有人不知感激。”
小乞丐晃了晃昏沉的脑袋,侧目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还压在小痴身上,而小痴正撑肘托腮,好整以暇地瞅着他。
小乞丐虽然衣着褴褛,却没有一般乞丐那种肮脏邋遢,就算此时他的气色萎靡,口角带血,依然不曾灭损满面的斯文秀气和眼中黠慧精灵的神采。
“嗨!”他动了动身子,仍然压在小痴背上,学着小痴撑肘托腮的模样,招呼道:“你好!我叫池小秋。原来你知道我今天会出事,所以特地来当蒲团让我压,你真是太客气了!”
“什么?”小痴瞪大了眼,盯着小乞丐猛瞧,半晌,他终于眨着眼,呵呵黠笑:“你好!我叫皮小痴,原来你也和我一样皮!很好,有格调,我喜欢!”
小秋坐直了身子,也朝小痴眨眨眼,呵呵笑道:“皮小痴!很好玩的名字。能对我的胡言乱语不生气的人,的确和我一样有格调。很好,我欣赏!”
他们俩互不相让地坦然相视,接着有如相识已久的搭档,同时仰首哈哈大笑。默契,便在这刹那之间,自然的形成。
小痴也撑坐而起,像哥们似地拍拍小秋肩头,高兴道:“欢迎加入风神帮!”
他回头朝已经摆平饭馆老板等人的小悦和二凡嘻嘻笑道:“喂!花花公子、光头,咱们的小秋刚才说好了,要拆掉这家只会吃小乞丐血汗钱的黑心肝饭馆!”
“小秋?”小悦和二凡摸摸光头,嘿笑道:“咱们的小秋?看来风神三甲龙已经多了一尾。不知道小白痴打算将招牌改成什么名号?”
“当然是叫风神帮,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小悦哧地一笑,随即朝小痴和小秋点头道:
“你们确定要拆房子?不再考虑?”他早就兴奋地直搓手,却故意问给摆在地上哼哼的人听,好刺激他们的神经。
“不要呀!”饭馆老板几乎是哀号地呻吟着。
小秋挥手道:“拆拆拆!不拆难消洛阳城内小乞丐们的怨气。你们尽管拆,有什么问题,全由我来担当!”
“就是等你这句话啦!”
小说和二凡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反身冲入饭馆之内,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撞响,整座饭馆宛若打着摆子般,瑟瑟颤栗,接着一阵强烈的震颠后,轰然崩颓。
房子崩塌的声音,掩去了饭馆老板绝望又痛心的呼号。
小悦和二凡身若闪电,自这场尘烟弥漫的颓倾中,飞蹿而出,带着呛咳地停身于小痴他们面前。
“哇噻!空手拆房子实在有够过瘾!”
小悦和二凡眉飞色舞地发表着他们的心声。
洛阳城,南大街。
这里是洛阳城内高级客栈的汇集区。这些深远连云的高楼巨厦,猛然一瞧,还真容易让人误会是哪个王公大臣的豪华宅院。
街尾的悦宾馆是城中最富盛名的客栈,不但设备新颖雅致,堂倌的服务更属一流的。
如今,小痴他们便安顿在悦宾馆的西厢,题名为流云小筑的独立客房中。这栋小筑内有三房一厅,外带一间全天候供应热水的宽敞澡房。
此时,尚未起更。
杜玉蝉伤势虽然不重,但因力乏气虚,早巳先行告退,回房歇下。
朴雅脱俗的小厅里,檀香静静地袅升。
小痴、小悦、二凡和小秋四人,早已叫来满汉全席,热情洋溢地庆祝风神帮创帮大典。
如今,酒足饭饱之余,小痴打量着气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有病疾染身的小秋。
小秋被瞧得别扭,皱起鼻子哼道:“喂!小白痴,哪有人这样子看人的?你以为自己是色情狂,还是食人族?”
“哈!”小痴突然拍着桌子,神秘笑道:“我决定啦!”
“决定什么?”其他三人莫明奇妙地反问。
小痴哧哧笑道:“我决定把小秋的老毛病,当作医术上的重大挑战。若是连他的病都治不好,我哪还有面子号称医卜第一的传人?天才小痴干脆改名叫蠢材白痴算了!”
小悦打趣道:“那我看小秋的病是没有治愈的指望啦!”
“为什么?”二凡不解地摸着光头。
小悦白眼道:“因为咱们早就叫他小白痴了,治不好叫白痴是他自己说的,小秋哪还有啥指望?”
小痴不以为忤地呵呵笑道:“你的反证法倒是有意思。不过小白痴是你们自己叫的,我始终还是认为自己是天才小痴。”
“算了吧!”小秋泄气道:“不管你是天才还是白痴,只要你是人,就治不了我的病。”
小痴不服气道:“放屁!我就不信天底下真有我治不好的怪病,手伸出来!”
小秋斜睨他一眼,不带希望地伸出右手。
小痴当下为小秋把起脉来,初时,小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随着他的诊视,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换左手我看看!”
小秋顺从地伸出左手,他见小痴脸色沉重,忍不住幸灾乐祸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的病可不是小病,据说是无人可治的绝症。”
二凡奇怪道:“你得了绝症,为什么还那么高兴?”
小秋扮个鬼脸道:“我以刺激天才为乐!而且能证明小痴也有治不好的绝症,看他吃瘪,则是乐上加乐——好爽!呵呵……”
小悦蹙眉道:“小白痴,小秋到底生什么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小痴恍若未闻,兀自瞪着小几上白烟滚腾的精致香炉发呆。
“喂!有人在家吗?”小秋举起手在小痴眼前挥了挥。小痴蓦地击掌,兴奋叫道:“我知道了,你身上没有病,你是中毒!而且是先天性的奇毒,所以才会有那种奇怪的脉象,你这种情况叫做先天流毒闭穴症!”
小秋大感意外道:“算你有本事,居然察得出我的病因,现在你该知道我这种老毛病没人可治吧!”
小痴眨眨眼谑笑道:“无人可治没关系,只要有药可解就没问题。”
小秋白眼道:“少来,所谓无人可治,就是说天底下没有人知道此症该用什么药,什么方法来解。难道……”
他狐疑接道:“你真的知道有什么药可以解除我身上先天性的五阴奇毒?”
“废话!”小痴得意地瞟眼道:“我如果不知道,就得改名叫蠢材白痴了,我怎么可以不知道?”
小悦打岔道:“小白痴,什么是先天流毒闭穴症?说点故事来听好不好?”
小痴呵呵笑道:“想听故事,没问题,少爷我最爱讲古给人听。”他故作郑重地干咳几声,清清喉咙,学着说书人砰地一拍桌面,装腔作势道:“话说,《玄黄毒经》一书中有云:流毒闭穴乃用毒技艺之极,其法……”
“拜托!”二凡夸张地呻吟打岔道:“和尚知道你很有学问,请你不要故意咬文嚼字地说话好不好?听你那样说话,和尚的鸡皮疙瘩已经掉了满地都是!”
小痴嗤笑道:“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也罢,用点简单的话来说,所谓流毒闭穴,乃是使毒的最高技巧。一个深谙用毒之道的人,可将一种或数种立可毙命的强烈毒药,下在想要暗算的那人身上,可是中毒者既无感觉,而且不会立刻致死,直到体内所中之毒,逐一将身上经脉一一毒化封闭之后,中毒之人才会无疾而终,根本看不出死者是怎么死的!”
他歇口气,接着又道:“至于我刚才说小秋身中先天性流毒闭穴症,那是指他体内的奇毒不是出生后所中,而是他老妈在怀有他之前就遭人暗算,中了流毒闭穴。所以,他还在老妈肚子里时,便已遭到污染,吸收了他娘体内的毒素,成为先天性的毒胎。”
小秋咯咯一笑:“你这个小白痴,知道的还真不少!通通给你猜对了!”
小痴啧声狂言:“猜?我说秋仔老弟,你未免太不了解我了,凭我皮小痴的本事,只要扳扳脚指头,还有什么事情不知道!”
他得意瞟眼黠笑:“此外,我还知道,通常遭了流毒闭穴暗算的人,基本上不可能有后代的。”
“为什么?”小秋似笑非笑地反问:“我可是我老妈十月怀胎所亲生的哟!”
小痴咂嘴解释道:“因为身中流毒闭穴的女人,在怀孕时百分之八、九十会胎死腹中,生不出会哇哇叫的娃儿。而侥幸生下来的小孩,不是先天畸型,就是在三岁以内夭折,像你这种生得有头有脸,手脚俱全,而且活到现在还没翘辫子的后代,根本就是绝无仅有,而只有一种可能,能够解释你这种特殊情况。”
“什么可能?”小悦和二凡好奇地催问。
小秋但笑不语地瞅着小痴,他也想知道小痴是不是真的比他所预料的聪明。
小痴干咳一声,笃定道:“那就是他老妈曾经吃过某种不平凡的灵药,所以不但没有死于流毒闭穴,反而生下个完美的毒胎!”
小悦和二凡转头以眼神向小秋求证。
小秋面无表情道:“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厉害,几乎是无所不知。”
“猜错啦?”小悦和二凡颇为兴奋。在他们的经验中,小痴所做的推断很少有失误发生,能够逮到天才也有短路的时候,是他们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小痴怔愕道:“不对吗?我不可能猜错嘛!”
小秋的目光一一溜过眼前三张表情各异的脸孔,他忽而砰地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哈哈大笑抓着小痴双肩猛摇:“他妈的,你这个天才真不是盖的,真的很厉害,而且无所不知呐!
我娘的秘密都给你猜去啦!哈哈哈……”
“又给他猜中了!”小悦和二凡不禁有些气馁。
小痴哇哇大叫:“哎哟!别摇!别摇!我的骨头快被你摇散了!小秋,拜托你别这么激动好不好!”
小秋手舞足蹈地捶着他,兴奋大笑:“我怎么能不激动,你是第一个彻底了解我身上老毛病一切前因后果的人,我已经开始相信你有办法治好我啦!我当然激动,哟——万岁!”
小秋索性抓着小痴又蹦又跳,一派因激动而抓狂的德性。
二凡摸摸光头,纳闷道:“这小子怎么回事?看他那副德性,简直和我祖师爷有得拼呐!”
小痴好不容易挣脱小秋的魔爪,昏头转向地跃回座椅,喘着大气道:“如果你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岁,如今却突然知道小命有救,你也会和这小子一样抓狂。”
小悦恍然有悟道:“是不是患有先天性流毒闭穴症的人,基本上话不过二十岁?”
小痴点头道:“二十岁还算最大极限。如果他没碰上我,从十五岁之后,随时有可能驾鹤西归,永享无极!”
小秋发泄过激动的情绪后,脸颊酡红,双目放光地坐回小痴身边,摇着小痴臂膀,忙不迭问:“快说,快说,你说有什么药可解我娘和我身上的流毒闭穴?”
小痴举手讨饶道:“我说!我说,拜托你别再摇了,我可不是雪克三三!”
小秋仍然怀着兴奋的心情,以充满信心和希冀的目光看着小痴。
小痴不知怎么地,竟被他如此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一股茫然又陌生的古怪情绪油然而生,令他觉得既尴尬又不自在。
“你快说呀!发什么呆?”小秋微嗔地瞪着他。
小痴急忙压下古怪又陌生的情绪,干咳道:“据我所知,要解你身上的先天性五阴奇毒,必须以火海蜥蜴的内丹为主,万年冰晶玉莲为辅,调以十数项解毒药材,服下后再以强大内力冲穴去毒,才能彻底根治。”
小悦皱起眉头道:“小白痴,你是不是在说神话?火海蜥蜴和万年冰晶玉莲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奇药,你要到哪里去找?”
“对对对!”二凡附和道:“这两样玩意儿和尚也曾听师叔祖提过,咱的疯祖师爷就说,除非他疯了,否则不会相信这两样稀世灵药真的存在于世间!”
“哈!”小痴击掌笑道:“如果疯大师不疯,这武林之中还有谁是疯子?可见疯大师的确相信这两项灵药的存在,出家人不打诳语,只要疯大师说有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没有!你们两个怎么可以怀疑天才说的话?”他佯嗔地瞪了二人一眼。
小秋嘻嘻笑道:“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小白痴。你知道的事的的确确有够多,居然连火海蜥蜴和万年冰晶玉莲都知道,你想不想猜猜看,我娘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才保住我的小命?”
小痴双目一亮,哧哧直笑:“本来我是不知道你娘吃过什么稀世灵药。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就是万年冰晶玉莲,对不对?”
小秋不感意外地呵呵一笑:“你为什么不猜是火海蜥蜴?”
“因为……”小痴神秘笑道:“火海蜥蜴一直在等待我这位天才出世,好去救它!除了我那个诈死的老痴爷爷,天底下只有我才能找得到火海蜥蜴,所以你娘绝不可能服用了它的内丹。”
二凡纳闷道:“小痴,你怎么知道小秋的娘服过万年冰晶玉莲?”
小悦已从小痴和小秋之间的对话,听出端倪,他不禁戏谑道:“笨呀!光头,既然能解奇毒的灵药只有两种,一种小痴肯定别人找不到,小秋的娘当然是吃了另一种,才能生下活蹦乱跳的小秋喽!”
小痴戏谑道:“唉!和天才混久了,你也被传染得越来越聪明。”
“这是你的荣幸,我的悲哀!”小悦做状地摆出一副高傲的神色,惹得其他三人一阵哄笑。
小秋拍着桌子,大笑不歇:“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小痴要创风神帮了,实在有够名符其实,每个帮兵的脸皮,一张比一张厚。”
小痴更正道:“不对!风神帮里面只有帮头,没有帮兵。既然要开山立派,就得搞个头头来混,弄个小兵兵在帮中那有啥乐趣。”
小秋反问:“既然每个人都是头头,请问究竟谁要听谁的指挥?有事情时,又是谁来负责?谁来拿主意?”
“哈!”小痴理所当然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问,本帮一切,当然是听最聪明的那个人的指挥。有事情时,该负责的人负责,有主意的人拿主意,你们有意见吗?”
“废话!”小秋等人全都抛了个卫生眼给小痴。
其实,他们也知道,虽然大伙儿各有所长,但是,小痴才是那种天生带头的人物,他的反应和他的智慧使他成为头头中的头头,也弥补了他没有任何武功的弱点,况且,来日当小痴真正习武之后,还不知道他的发展又将是如何的无可限量!
二凡习惯地摸摸光头,感兴趣道:“小痴,你刚才说,天底下只有你和老痴爷爷能找得到火海蜥蜴。这玩意儿究竟是躲在哪里?咱们是不是先去把它揪出来,先治好小秋的老毛病后,再去找慕容世家报仇?或是先去江南?”
小痴沉吟道:“火海蜥蜴就困在苗疆的地狱谷内,若论行程,当然是先到苗疆比较顺路。再说,先治好小秋的毛病,咱们也可以多一个打手。省得这小子动手到了一半又突然断电,那就麻烦大了!只是……如此一来,咱们可能要被误会为诱拐良家妇女。”
他故意若有所指地瞄着小悦嘿嘿贼笑。
小悦眼珠子转了转,索性大方道:“诱拐就诱拐,谁伯谁来着!先到苗疆也好多点时间和我的她互相了解,进而培养感情,我何乐而不为?”
小秋已听小痴提过杜玉蝉之事,此时,他竖起拇指称赞道:“好!够爽快!不愧是标榜英雄本色的花心小悦。”
“我的她?”二凡翻着白眼,嗤声道:“就怕让你这次爱不够,到时候再弄个热恋伤痕,遭人四处追杀!”
就在这时——
“谁?”
杜玉蝉在房中一声惊斥。
小悦一马当先冲入姑娘闺房,正好撞见数名彪形大汉破窗而入。
小悦冷嗤一声:“三更半夜擅闯姑娘家的闺房,你们懂不懂礼貌?”
他已悍然扬掌迎上冲入的恶汉。
小秋瞄了一眼正拉高被褥,匆匆着装的杜玉蝉,呵呵轻笑:“喂!花心公子,你自己还不是三更半夜擅闯姑娘家的闺房,你的礼貌也不见得比较好嘛!”
小悦一边让过对方兵刃,一边苦笑道:“喂!小秋仔,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是同一国的?
你不上来也罢,干嘛还故意扯我后腿?”
小秋嘻嘻笑道:“这叫做互相漏气求进步,兄弟,我不帮你,是要让你有机会在佳人面前表现一下英雄救美,你真是不知感激,啧!”
二凡呵呵笑道:“本来和尚我想上去帮忙,不过听小秋这么一说,我觉得不该破坏你表现的机会才好!”他索性大刺刺地抱起双臂看小悦独自对付五名功力不弱的对手。
小痴摸到桌上的火石,点燃油灯,室内刹时一片光明。从来人的穿着打扮一看即知,正是稍早在小悦手中吃过亏的铁剑门同伙,只是这次来人的功力显然非凡。
小痴和小秋径自拉张椅子,好整以暇地坐下观战。
小痴评论道:“嗯,这些人比先前那票有用多了!看这情形,花花公于空手再也支持不了几回。”
杜玉蝉已打点妥当地下床,闻言担心道:“皮公子,既是如此,你们快点动手帮他的忙呀!不然……”她咬着下唇,一副忧心仲仲之态。
“放心吧!”小痴摆手笑道:“大花心还没有把最厉害的本事拿出来,如果他真的不行时,光头早就上啦!还轮不到我出手。”
小秋眨眼低语戏谑道:“你出手有用吗?啧!”
小痴瞅眼道:“当然有用,我不出手则罢,若是出手保证百分之百见效。”
小秋以怀疑的眼光瞅着小痴老神在在的表情。半晌,他恍然有悟:“哦!我差点忘了你的鬼头鬼脑,难怪你这么有把握。”
想通之后,他也不再怀疑小痴出手的效果。
小悦空手对付铁剑门五柄纵掠如电的犀利长剑,渐感压力。
他双手翻飞如蝶,拍、扣、弹、拿,吃力地逼开对方另一波攻击,微喘笑道:“喂!各位大哥,你们想送死,总也该报个名号,好叫我知道自己送了什么人的终嘛!”
回答小悦的是嘶地裂帛之声。小悦的衣袖遭对方削下一大片,差点连左手一起送给对方。
“呀!小心。”杜玉蝉吓得掩口惊呼。
小秋啧啧笑道:“大花心,你要保重呀!你若受伤,有人会很心痛的哟!”他斜瞄了杜玉蝉一眼。
杜玉蝉没有由来地娇靥泛红,心头也扑通扑通加速直跳,惊惧的心情多添了一丝甜密的爱意。
小悦脸上依旧挂着不正经的调笑:“啧!你们不说话,我可要翻脸了。”
小痴打个哈欠道:“我说公子哥,你快翻脸吧!光头已经听出外面还有热闹等着咱们赶场。”
“好吧!”一抹冷清的光华随着小悦的语声,映入人眼。铁剑门众人没有一个看清小悦是如何拔出背上长剑。就在他们微怔的刹那,冲宵的光华蓦地幻成一轮轮飘飘坠落的皓然明月。
“醉月剑法!”
铁剑门人惊呼甫响,明月已逝,天数飞星曳空而过,小悦的剑尖已经准确无比地出现在眼前五人的喉际。
没有惨号。
没有溅血。
五名剑手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瞪着小悦潇洒地收剑回鞘。然后,这五人宛如五截风中槁木,在碰撞声中纷纷倒毙。
小秋忍不住鼓掌叫好:“干净、利落!不愧是江湖第一把剑的孙子!”
“巫小悦,本门与你素无恩怨,你竟敢下此毒手!”
流云小筑外,蓦地响起一个暴烈冷厉的嗓音。
小痴颔首笑道:“出去看看,人家既然摸上门来,这件事已经不可能善了!”
他们一行五人穿过小厅,打开冰花格子雕门,鱼贯步出小筑之外。
时值仲夏,夜里带着微温的空气中,充满幽淡的花香。一轮弦月高挂天际,群星拱绕着闪烁不休,远处隐隐传来巡夜的更鼓声。
喂,起更了。
如果不是眼前这一大群宛似鬼魅般,冷然伫立于花园、回廊四处的乌衣大汉破坏了画面,这原本该是多么恬静怡人的夏夜呀!
“完美的仲夏夜呀!”
小痴步出门外,张臂似要拥抱这温暖的夏夜般,连做几次深呼吸。
他对四周杀气腾腾的乌衣人视若无睹,径自上前,埋首于群花之间,东嗅嗅,西摸摸,十足一副悠然陶醉的摸样。
铁剑门为首之人是名年过五旬,长相消瘦,目光冷冽,发须花白的老者。
尽管小痴如此旁若无人的态度已经引起铁剑门众人的愤慨,这名老者依然面无表情看着小痴的陶醉状。
只是,在他平静的外衣下,却不时射出酷厉骇人的目光,显示出他浓烈的杀机。
小痴便在流云小筑左近的花圃间,潇洒地蹀踱往返,过足了赏花瘾,这才抬起头,懒洋洋笑道:“好了!各位英雄好汉,你们深夜来访,究竟是要打?还是要杀?风神帮全都接下。”
他那句“好了!”对铁剑门而言,并无特别意义。但是,小悦、小秋和二凡三人却了然地对望一眼,忍不住发出有趣的咯咯贼笑。
杜玉蝉微感紧张地扯扯小悦衣袖,轻声道:“巫公子,别笑了!铁剑门的副门主断肠剑辛不回亲自出马了。站在他左手的那个独眼龙就是铁剑门外堂堂主胡一中,这次来此的人,几乎是铁剑门半数以上的精英……只怕我们情况不妙呀!”
小悦拍拍她的小手,呵呵笑道:“放心吧!今晚是风神帮创帮以来所接的第一票生意,小痴说好就好,保证没问题。”
杜玉蝉满心不解地望着小悦,她可不明白,难道因为风神帮今夜创帮,就能化解眼前危机?但她见小悦如此笃定,原来忐忑的心,不觉地也安定下来。
断肠剑辛不回冷冷地扫视服前这几个半大不小的娃儿们,不由得嗤声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们,也敢在本座面前大言不惭什么开山立派,风神帮?哼!真是可笑之至!”
小痴站在花圃前,不悦地环臂叫道:“喂!老鬼,你这话也算是人说的吗?亏你年纪一大把居然连句话都不会表达,真是没知识!”
“光头!”他朝二凡摆头道:“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说得过去吗?”
二凡田头瞅笑道:“当然说不过去!”
“喝!”
暴吼声起,辛不回身边的胡一中在副门主的暗示下,猝然扑向小痴。
但是,比他更快的却是二凡宛如托天天王般的身躯凌空拦截,将他逼落地面。
二凡双掌一拍,大力金刚掌呼啸而出,口中犹自嘲谑道:“喂!独眼龙,偷袭是本帮最得意的绝招之一,你居然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你真是走不知路呀!”
他的笑声和着劲风的呼啸,毫不留情地卷向胡一中,逼得胡一中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避开掌劲正锋。
辛不回见状眉头微蹙,他不料眼前这个小和尚竟有如此老练扎实的功夫,他一摆手,喝声:“上!”
刷刷数响,铁剑门长剑出鞘,已有一小拔人掠身为胡一中助拳。
其余人手也颇有纪律地缓缓朝小痴等人逼近。
辛不回阴冷道:“巫小悦,本座原以为只有你比较棘手,看来,倒是本座轻估了你们。”
小悦尔雅笑笑:“轻敌往往是致命的原因!看来,今晚贵门注定要栽跟头了。”
“是吗?”辛不回微笑如刀:“你们叫风神帮是不?其实风神帮与铁剑门素无恩怨,你何不交出身边那个姓杜的小贱人,本座做主将适才那五个手下之死—笔勾销!”
小悦沉脸重哼:“小痴说的没错,你这只老狗果然不懂说点人话!”
语声未歇,小悦的狂兮宝剑已然出鞘直奔辛不回面门,小悦恼怒辛不回出言污辱心上人,出手又快又急,毫不容情。
辛不回不愧铁剑门副门主,老而弥辣,面对宛若奔雷的来剑,脚下微旋,不退反进,胯下长剑随着侧转之际,业已出鞘,迎上小悦的宝剑。
四周铁剑门人更是不敢怠慢,纷纷挥剑而上。
刹时,小秋和杜玉蝉也加入混战。
这时五名铁剑门手下越过战圈,直朝小痴逼去。
小痴盯着逐渐接近的乌衣大汉,哧哧笑道:“各位老兄,我可要先警告你们,在风神帮里面,就属我最难惹,通常找上我的人,都会非常非常后悔!”
五名大汉宛若未闻,直扑而上。
小痴怪叫一声,顺手抛出一个拳大的乌黑圆球,同时返身逃入花圃中。
乌衣大汉以为这乌黑圆球是某种火器炸药,全都骇然地抽身倒掠。
但是圆球并未如预期的爆炸,反而噗地裂成两半,一群黑黄斑烂,大小如蝇的古怪毒蜂,自裂开的圆球中嗡然冲出。
这种毒蜂出笼后,并不展开攻击,反倒在空中震翅盘旋仿佛在等待什么。
小痴对眼前怔愕的乌衣大汉呵呵笑着介绍:“各位老兄,这是少爷最得意的法宝之一,叫做毒龙蜂,产于巫山毒龙谷内,这种蜂说毒不毒,被它们叮中,就像被毒龙谷里有名的青竹丝或百步蛇咬中一样,保证各位觉得痛快无比!呵呵!”
乌衣大汉们有些心惊胆战地盯着横布于自己等人和小痴之向,这群不太温和的毒龙蜂,暗自打算该不该去招惹它们?
小痴无视于铁剑门人死样般的沉寂,接着侃侃而谈:“你们或许觉得奇怪,这些小昆虫们怎么看起来很乖,既然现了身,为何还不展开攻击?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正在等我的号令。想当初我为了训练这支超级特攻队,自己时常被叮得哀哀叫,有几次差点连小命都丢了,不过吃苦总是会有代价的,如今我要叫它们飞东,它们就不会往西。各位相不相信?现在我们来试验一下,证明我没有骗你们,好不好?”
五名乌衣大汉只觉得自己冷汗直流,脚下不知不觉地悄悄朝后挪移,他们业已被眼前阵阵的嗡叫声和小痴攻心为上的言词吓掉半条命。
小痴看看有些呆怔的对手,暗自好笑地忖道:“啧啧!为什么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爷们,总是怕死了这些稀奇古怪的小蜜蜂,小长虫?”
他好整以暇地取出—支小型竹哨。补充说明道:“对了!我忘了告诉各位,毒龙蜂只要出笼,没有叮着人是不甘心回笼,你们自求多福吧!”
一声尖锐的哨音,唤回这五名大汉吓掉的魂魄,他们齐呼一声,不是攻向小痴,反而是拔腿逃之夭夭。
毒龙蜂在小痴哨音与手势的配合指挥下,嗡然震翅,分成两队,一队朝逃命的五人追去,一队留在原处守护小痴。
激战中的辛不回忽见手下没命奔逃,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声斥喝道:“该死!谁准你们如此狼狈而逃?简直是丢人现眼,回去之后,自己到刑堂报到……”
他话声未落,逃命的五人忽然纷纷踉跄扑跌,口中惨叫连连。直到此时,辛不回才注意空中异样的嗡鸣声。
被毒龙蜂追上的五人,死命地扑打这群要命的毒蜂,但这些毒蜂似有灵性般,竟懂得闪避之道和迂回攻击。
不过片刻,眼前五人已被叮中,那火辣辣的痛苦滋味令他们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号,他们惊恐凄厉的号叫,顿时震撼了铁剑门全体,使得铁剑门众人纷纷朝他们这边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
哨音再传,小痴挥手连连。原本攻击倒地那五人的毒龙蜂,刹时如炸弹开花,自四面八方冲入混战的人群。登时,哀叫声此起披落,显然已有人中奖。
小痴呵呵笑着高叫:“风神帮要命的快来呀!毒龙蜂最不会认人的。”
不用他说,二凡和小悦等人早巳发现毒龙蜂连他们也一并攻击。当下,他们几乎是抱头鼠窜地往小痴这边奔来。
小秋首先蹿入花圃,捶着小痴嗔叫道:“他妈的!小白痴,你是故意陷害我们是不是!”
小痴身边的毒龙蜂见他遭受攻击,嗡然一声,震翅扑向小秋,吓很小秋急忙往小痴身后躲去。
小痴赶忙嘘声制止蜂群,同时挥手要留守的毒龙蜂加入攻击的行列。
小悦拉着杜玉蝉,和二凡不分先后冲入花圃中,小痴先伸出右脚拨动圃内一颗奇石,这才瞅着小秋,呵呵贼笑:“小子,下次要记住,本帮主是不可以随便加害的!否则,小心你会死得很难看!”
小秋咋舌道:“乖乖!你是怎么训练这队死士的?它们可比十个武林高手还管用。”
“那也不一定!”小说指着杀出蜂群,朝花圃掠来的辛不回和胡一中:“眼前就有两个高手通过考验。”
辛不回似是完整无伤,但胡一中额头肿起的肉瘤证明,他虽然通过考验,却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
辛不回一路叫喧道:“小子,召回你的毒蜂,否则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
小痴耸肩戏谑道:“没搞错?有毒蜂保护,你都想要我的命,如果没有毒蜂,我还能活得了?你这人说话怎么老是不经大脑。”
冲到花圃前的辛不回看准方向,凌厉地扑向小痴,但他忽觉眼前一花,竟然一击落空。
小痴等人宛若无事般,站在原地指着他哈哈大笑。
胡一中来到身边,奇怪道:“副门主,你没什么不对吧?”
辛不回怔了怔:“什么意思?”
胡一中呐呐道:“呃……刚刚,副门主你怎么朝没有人的地方攻击?”
“没有人?”辛不回暴躁道:“我明明看准那小子的立足之地动手的呀!”
他以剑指向园中的小悦:“姓巫的小子,你纳命来!”他再次腾空,手中长剑泛起漫天光华,凌厉地罩向小悦。
然而,当他剑势尽出,跟前突然一片空白,哪有小悦的影子?辛不回不由得骇然收剑,反身倒掠,远离花圃。
“妖法!”他横眉竖目地大叫着。
胡一中更是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花圃中——
小秋竖起拇指称赞道:“厉害!痴道长的奇门遁甲之术,果然像传说的一样高明!”
小痴得意道:“小意思啦!这还是随便玩玩而已,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摆几个真正有水准的大阵给你们瞧瞧。”
杜玉蝉恍熊大悟道:“原来刚才你在赏花是假,布阵才是真的!难怪你说:好了!巫公子他们笑得好神秘。他们都知道你在干嘛,只有我还蒙在鼓里呐!”她不禁发出一阵娇笑。
小痴眨眼笑道:“只要你加入风神帮,我保证有人愿意训练你培养这份默契!”他暖昧地朝小悦瞟去。
杜玉蝉微窘道:“加入帮会的事,我要先问问我娘。”她略带歉然地望着小悦解说。
小痴暗自朝小秋眨了眨眼,他们想法一致:“这种事也要问,我看是没指望了!”
辛不回在花圃外久攻不下,不禁出言讥讽道:“原来,所谓的风神帮,就是缩头乌龟的代号?巫小悦,你可真是丢尽了太白山庄的脸!”
小悦懒得理他,径自问道:“小白痴,咱们光是呆在这里,辛老鬼虽然杀不进来,但咱们也出不去,这可不是好办法。”
“简单呐!”小痴看看四处狼狈奔逃,闪避毒龙蜂的铁剑门人已失去战力,便吹响竹哨,挥手重新召集蜂群。
辛不回闻得哨音已提高警觉,嗡嗡声中,哨音再响,聚合的毒龙蜂宛如一片黑黄交杂的诡异云彩,快速罩向辛不回和胡一中。
辛不回大喝一声,连忙挥掌扫退毒蜂。胡一中更是凝神固守,不让蜂群有近身的机会。
他可没忘记额上的肿瘤正火辣辣地抽痛着。
集结之后的蜂群威力大增,此时,在小痴的指挥下,竟能变换队形,包抄攻击。不过片刻,辛不回和胡一中在蜂群轮番攻击下,已有些捉襟见肘的窘境,其余铁剑门人,早被毒龙蜂整惨了,蜂群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已暗呼侥幸,根本没有胆子过来帮他们的副门主和外堂堂主。
“哎哟!”
辛不回疏神下,被毒龙蜂在左臂上叮了一口,他虽打死叮中他的毒蜂,但是却止不住那股锥心的刺痛和火辣辣的麻痒。
蓦地,辛不回感到一阵头昏恶心的晕眩袭来,他骇于蜂毒之霸道,只好急急抽身,下令收兵;以保全老命。
铁剑门人得令俱是松口大气,一个跑的比一个快,就怕跑慢了,又要变成蜂口下的点心!
小痴故意趋策毒龙蜂再追出百丈外,吓够了对手,这才吹着竹哨召回蜂群。
他踢开奇门阵中的石块,走出花圃,拾起原先装有毒龙蜂的乌黑圆球。原来,这圆球内却是个蜂巢。
小痴捧着蜂巢.看着毒龙蜂一一回巢,有些遗憾道:“死了不少蜂儿,要再重新训练幼蜂可真不容易。”
他将蜂巢合拢收回随身的百宝袋中,对众人一笑:“咱们该走了!体们难道不觉得,这大半夜闹得鸡飞狗跳,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很奇怪的事?”
小悦颔首道:“看来咱们早就被人盯梢,趁着铁剑门铩羽而去时,咱们可以重新隐匿行踪!”
他们进屋收拾个人的随身物品,小悦在桌上丢了些银两一行五人便在夜色昏沉中,翻墙离去。
月偏西了。
离着天亮,约摸也没多少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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