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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司界有一种共识,如果哪天迪奥斯真的死了,库米很可能会是他的继任者,虽然等迪奥斯咽气似乎从来都是个前途无光的职业——在这一问题上持不同意见的只有迪奥斯本人。如果迪奥斯也有朋友的话,他多半会向对方透露几个先决条件,即:月亮变蓝,猪飞上天,以及他迪奥斯在地狱露面。他很可能还会补充一点:库米与神圣的鳄鱼之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鳄鱼对自己的意图诚实无欺。
“很好。”他说。
“有件事或许我可以提醒大人注意。”库米道。迪奥斯瞪大眼睛,其他祭司立刻收敛了全部表情。毕竟安全第一。
“什么事,库米?”
“王子。噢迪奥斯啊,可曾派人去召唤他了?”
“没有。”
“那他怎么能知道这个消息呢?”
迪奥斯坚定地说:“他会知道的。”
“此话怎讲?”
“他会知道的。现在你们都可以走了。走开。去侍奉你们的神!”
祭司们匆忙散去,留迪奥斯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这是他惯常的位置,坐得太久了,石头上早磨出一个坑来,与他的臀部正好契合。
王子当然会知道,事情妙就妙在这儿。经年累月的仪式与一丝不苟的崇拜旱已在迪奥斯心里打磨出深深的沟壑,然而就在这隐秘的深处,他依旧觉察出一丝不安,一丝不自在。不安是其他人才会遇上的东西,迪奥斯心里从来没有过疑虑的位置,否则他也到不了今天这一步。然而那里的确有一个小小的念头,一点确定无疑的信念:这次的新国王准会惹出麻烦。
算了,那孩子很快就会学乖的。他们最终都学乖了。
他再次变换姿势,周身的疼痛卷土重来,他不由蹙了蹙眉头。这怎么行,它们会妨码他履行自己的职责,而他的职责是一种神圣的信任。
他得再去一次墓场,就在今晚。
“他像换了个人,这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他现在是谁?”奇德问。
他们踩着满地积水往前走,身子依然摇摇晃晃,但这回不是醉酒的蹒跚,而是三个人走路却只有两个人领航的那种笨拙步态。特皮克也在迈步,但他的神情却并不能带给人信心。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头。
周围到处有人猛力推开大门,骂骂咧咧的声音不绝于耳,与之相伴的还有家具拖上二楼的动静。
“山区那边肯定是遭遇了大暴雨。”阿瑟道,“就算春天也很少淹成这样。”
“或许我们应该在他鼻子底下烧几片羽毛试试。”奇德提议道。
阿瑟一脸凶相,“那只该死的海鸥就再合适不过。”
“什么海鸥?”
“你瞧见的。”
“那个,它怎么了?”
“你的确看见它了,对吧?”阿瑟眼底燃起自我怀疑的黑色火苗。之前场面一度混乱,海鸥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我的注意力有点儿忙不过来。”奇德怯生生地说,“肯定是他们配咖啡的薄荷薄饼有问题。我当时就觉得不大对劲儿。”
“那只鸟绝对有古怪。”阿瑟道,“我说,咱们先把他放下好不好?我得倒倒靴子里的水。”
旁边是间面包店,大门敞开,好让一盘盘面包接触清晨的空气,加速冷却。他们把特皮克靠墙放好。
“他看起来就像被人打中了脑袋似的。”奇德道,“没人打他,对吧?”
阿瑟摇摇头。特皮克脸上凝固着温和的笑容,目光不知聚焦在哪里,但反正不是大家熟悉的维度。
“咱们最好把他弄回公会,送到医……”阿瑟身后传来一种奇异的沙沙声,打断了他的话。盘子上的面包轻轻蹦着,有一两块弹到地上,像翻倒在地的甲虫一样打起旋儿来。
面包皮像蛋壳一样裂开,几百根嫩芽破壳而出。
几秒钟之内,装面包的托盘已经化作成片摇曳的麦苗,它们很快长出穗子,沉甸甸地弯下腰去。在它们中间,奇德和阿瑟面无表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伪装闲庭信步;特皮克则身体僵硬,被两人夹在中间。
“这都是他干的?”
“依我看——”阿瑟生怕有面包师发现了那堆过于纯天然的产品,扭头往身后瞥了一眼。他猛地停住脚步,把另外两人像方向舵似的甩出一百八十度。
阿瑟和奇德若有所思地望着地面。
最后奇德说:“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见的。”
“你是指他的脚碰到哪儿哪儿就会冒出草啊什么的来这件事吗?”
“正是。”
两人对望一眼,又一齐低头察看特皮克的鞋子。绿色植物拼命顶着百岁高龄的鹅卵石路面往上冒,此时已经淹没了他的脚踝。
两人一言不发,齐齐抓紧他的胳膊肘,把他拎到空中。
“医院。”阿瑟道。
“医院。”奇德附议。
然而即便在当时他们也很清楚,这事儿可不是一剂热乎乎的药膏就能解决的。
医师往椅背上一靠。
“事情很清楚。”他的脑子转得飞快,“这是mortisportalistackulatum及其并发症。”
“那是什么意思?”奇德问。
“用外行人的话说就是,”医师嗤之以鼻,“他已经像门上的钉子一样死透了。”
“那并发症又是什么?”
医师目光躲闪,“就是他还在呼吸。”他说,“瞧,他的脉搏活蹦乱跳,体温高得能炒鸡蛋。”他有些迟疑,刚才的话似乎过分直白、太容易理解。在碟形世界,医学还是一门新兴艺术,如果大家都能听明白,那它就永远不会有发展前途。
他在脑子里组织一番,然后说:“Pyrocerebrumouerfculinaire.”
“好吧,那你能做点什么?”阿瑟问。
“我爱莫能助。他已经死了。所有医学测试都支持这一判断。所以,呃……你们可以把他埋了,保持干净清凉,叫他下星期再来复诊。最好白天来。”
“可他还在呼吸!”
“那不过是肌肉的神经反射,外行人很容易弄错。”医师轻快地说。
奇德长叹一声。他怀疑公会不仅对锋利的匕首和复杂的有机化合物有着无可比拟的丰富经验,在基本的医学诊断上多半也比所谓的医师要高明得多。公会会杀人没错,但至少它并不指望人家为此对自己感恩戴德。
特皮克睁开眼睛。
“我必须回家去。”他说。
奇德道:“这就是你说的死透了?”
医师的表现会让他的整个行业都与有荣焉,“人死后,尸体经常发出可怕的声响,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他英勇地坚守阵地,“当然这很可能会让亲朋好友感到烦恼,并且……”
特皮克突然坐得笔直。
“此外,在某些情形下,由尸僵引发的肌肉痉挛也可能……”医师虽然继续胡诌,但显然信心不足。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个新点子。
“这是一种罕见的神秘疾病。”他说,“最近病例突然激增。引发这种疾病的是一种——那个——某种非常非常微小的东西,任何手段都检测不到。”说完这话,医师脸上露出一个洋洋自得的笑容。必须承认这一手实在漂亮。他得把它背下来才行。
“多谢。”奇德打开门,把他请出房间,“下次咱们感觉特别良好的时候,一定请你来出诊。”
“很可能是渥卢斯。”奇德赶起人来动作温柔,但是不容反抗,医师还想垂死挣扎,“他感染了渥卢斯,最近这种病例非常……”
他面前的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特皮克双脚落地,坐在床沿上抱紧了自己的脑袋。
“我必须回家去。”他重复道。
“为什么?”阿瑟问。
“不知道。王国需要我。”
阿瑟劝阻道:“你先前好像挺严重的……”
特皮克挥挥手,打断对方的话。
“请听我说。”他说,“我不需要谁来跟我讲道理,我不需要谁来劝我休息。这些都无关紧要。我会尽快回国。这不是需不需要的问题,你们瞧,我一定会回去,事情已经定了。而且你还可以帮帮我,奇德。”
“怎么帮?”
“你父亲有艘速度飞快的走私船。”特皮克直奔主题,“如果能把它借给我,作为交换,今后有贸易机会时可以对他优先考虑。如果我们在一个钟头内出发,时间会非常充裕。”
“我父亲是个本分的商人!”
“正好相反。去年一年,他百分之七十的收入都来自未经申报的货物——”特皮克的视线投向虚空——“其中非法走私珍稀动物占百分之九,通过夜航逃税占百分之……”
“好吧,他有百分之三十是本分的。”奇德赶紧让步,“这就已经比大多数人都本分得多了。你最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越快越好。”
“我——不知道。”特皮克道,“刚才我……我睡着了,那时我好像无所不知,对一切都无所不知。我想我父亲死了。”
“哦。”奇德道,“天哪,抱歉。”
“唔,没什么可抱歉的,不像你想的那样。这是他自己愿意的。我觉得他一直挺期待这一天。在我们家族,死掉之后你才真正开始,呃,开始享受生活。我猜他现在多半正享受着呢。”
事实上,法老此时正坐在准备间里一块多余的石板上,看人家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体内各种软乎乎的东西,并把它们放进特制的“篷罐”里。
这种景象并不常见——至少并不常被那些有能力对此产生思辨兴趣的人看见。
法老心烦意乱。尽管他已不再是这具身体的正式居民,但却仍然有某种玄妙的联系把他与身体绑在一起。眼看着两个工匠手上沾满自己的各种零件,换了谁也很难高兴得起来。
另外他们的笑话也很不好笑。自己变成笑柄时,是很少有人能笑得出来的。
“瞧啊,迪尔师傅。”说话的吉恩是个脸蛋红彤彤的小胖子,国王刚刚发现他是迪尔的新学徒,“瞧……那……看这个,看这个……瞧……你的名字,看见没?我用他的肠子拼的你的名字,瞧见了?”
“把它们放进罐子里,小子。”迪尔疲惫不堪,“顺便说一句,死人单口相声那一套也一样不好笑。”
“对不起,师傅。”
“既然你已经站那儿了,那就把三号脑钩递给我,唔?”
“这就来,师傅。”吉恩道。
“记住别碰我胳膊,这部分动作非得精准不行。”
“一定一定。”
国王伸长了脖子。
在另一头忙活的吉恩突然压低嗓门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老天爷,瞧瞧这颜色!”他说,“谁能想得到呢,是吧?会不会跟他们吃的东西有关系,师傅?”
迪尔叹口气,“你只管把它放进罐子里就是了,吉恩。”
“听您的,师傅。师傅?”
“怎么,孩子?”
“神是在哪一块儿里头来着,师傅?”
迪尔努力集中注意力,眯起眼睛往国王的鼻孔里瞧。
他耐心地解释道:“那部分在他下这儿来之前就已经拾掇过了。”
“我就说嘛。”吉恩道,“因为这儿没有哪个罐子是为它准备的,您知道。”
“当然没有。否则那罐子不知得多古怪呢,吉恩。”
吉恩略显失望,“哦,”他说,“这么说他就很普通了,对吧?”
“如果单从有机体的角度看的话,的确如此。”迪尔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咱妈说他这国王还算不错。”吉恩道,“您说呢?”
迪尔手拿罐子站定,这场对话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下来之前我从不去想这事儿。”他说,“我猜他比大多数国王都要强些。肺挺健康,肾脏干干净净,而且鼻腔也挺宽——这一点是我对每个国王的期望。”他低下头,发表自己的职业判断,“说实话,工作起来非常愉快。”
“咱妈说他的心搁对了地方。”吉恩道。国王正满脸阴郁地在角落里飘着,闻言闷闷不乐地把头一点。没错,他暗想。就在三号篷罐,架子的最上层。
迪尔一面叹气,一面拿破布擦了擦手。他在丧葬业干了三十五年,不仅手上稳当,态度超然,对素食主义极其热衷,而且拥有超乎寻常的听力。他几乎可以肯定,还有谁也在自己耳朵后头叹了口气。
国王晃到屋子的另一側,好不伤心地望着处理缸中颜色晦暗的液体。
真好笑。他活着时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那么理所当然,死了以后却又觉得这纯属浪费时间。
国王渐渐有些恼怒。他眼看着迪尔和学徒把东西收拾干净,点燃仪式用的松香,然后把他——它——抬起来,毕恭毕敬地送到屋子的另一侧,轻轻滑进防腐剂油腻的怀抱中。
特皮西蒙二十七世的目光穿过混浊的液体,只见自己的身体可怜巴巴地躺在水下,活像泡菜坛子里最后一根腌黄瓜。
他抬起眼睛,瞅一眼角落里那些装满稻草的口袋。不必人说他也知道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
小船并非滑行于河面之上,而是将自己与河水融为一体。它踩在十二支木浆的尖端起舞,像浮油一般扩散,像小鸟一样滑翔。它的表面是黯淡无光的黑色,体态宛如鲨鱼。
船上并没有控制节奏的鼓手,小船不愿增加多余的重量。再说鼓手还得带上全套装备呢,连鼓面也是种负担。
特皮克置身于两排沉默的桨手中间,坐在船腹中浅浅的货舱里。至于舱里究竟有些什么货,最好还是不要妄加揣度。看这船的设计,人家显然是用它避开旁人的耳目,以极快的速度运送极少的物品。他怀疑就连走私贩公会也不知道它的存在。看来商业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
他们毫不费力地找到了三角洲,容易得叫人生疑——这个轻捷的影子,也不知它溜过来多少回了?之前的神秘货物在船舱里留下了充满异国风味的气息,但特皮克仍然透过它们嗅到了家的味道:鳄鱼的粪便,芦苇的花粉,睡莲的花香,由于缺少下水道系统而产生的气味,还有狮子的体味和河马的腥臭。
领头的桨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前来。那人扶他一把,帮他走下几英尺深的水里。不等他蹚到岸上,小船已经掉头离开,成为下游一点幽灵般的鬼影。
因为生性好奇,特皮克开始琢磨它白天会在什么地方藏身——这船一看就给人一种只在夜幕掩护下活动的感觉。最后特皮克得出结论,它多半是躲在三角洲高高的芦苇荡里。
又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国王了,特皮克还暗暗提醒自己,从现在起,要派人定期在芦苇荡巡逻。国王理应知道各种事情。
他停在没过脚踝的河水中待了一待。他确实曾经无所不知,就在不久之前。
那时,阿瑟一直喋喋不休地嘀咕着什么海鸥、河水和发芽的面包,这当然说明他的确喝多了。特皮克自己只记得醒来时那种可怕的失落感,他的记忆之门无法关闭,眼睁睁看着新获得的宝藏一点点流逝。就好像梦中的领悟,一旦醒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原本无所不知,然而一旦开始回想自己都知道些什么,大脑就仿佛变成了漏水的木桶,只能任一切白白流走。
不过它还是留给他一种全新的感受。之前的他受环境左右,只能在生活中蹒跚而行,如今却是在闪亮的轨道上高歌猛进。也许他的确没有成为刺客的本钱,但他知道自己能当个好国王。
他的双脚找到了坚实的地面。下船的地方位于王宫下游不远处。在月色的衬托下,河对岸金字塔的溢光让天空中充满了熟悉的蓝色。
祖先的居所大小各异,不过形状当然个个相同。在距离城市较近的地方它们挤得特别紧,就好像死人也喜欢有人做伴似的。
就连最古老的金字塔也完好无损,从来没人借它们的石头去盖房、修路,也没人打开墓门,进去看看死人有没有什么已经用不上的金银财宝。这让特皮克隐隐有些自豪。不但如此,人们还会每天把食物留在小小的前厅里,从不间断。死人的供奉室占据了王宫很大一块地方。
有时食物会消失,有时则原封不动。不过祭司们说得很明白,无论食物有没有被带走,死人都已经把它吃掉了。据大家推测,他们对伙食应该还箅满意,反正他们从没抱怨过,也没有回来要求添饭。
要照顾好死人,祭司们是这么说的,这样一来死人也会照顾你们。毕竟从数量上看,他们更占优势。
特皮克拨开芦苇。他理理衣服,拍拍袖子上的泥污,然后朝王宫走去。
在金字塔溢光的照耀下,库夫特的巨大雕像显得分外幽暗。七千年前,库夫特带领自己的人民离开了——特皮克不大记得那究竟是什么地方,但总之他们不高兴待在那儿,而且理由非常充分,每到这种时候,他都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历史——然后他在沙漠中祈祷,当地的神明就将老王国展现在他面前。于是他走进老王国,耶,把它据为己有。从那以后,此地永远都是库夫特子孙的居所。反正大致就是这样。故事里多半还有更多的“耶”,再加上几个“千真万确”,另外也少不了奶和蜜,但无论如何,在金字塔的溢光下,那庄严的面孔、伸长的手臂和足以敲碎岩石的下巴显得无比醒目,它们向特皮克诉说着一个他早已知道的事实。
他到家了,并且再也不会离开。
太阳开始升上天空。
当今碟形世界最伟大的数学家(事实上也是老王国的最后一位数学家)正在自己的厩舍里舒展身体。他数过自己的垫子一共有多少根草,又计箅了墙上铁钉的数量,之后他花几分钟时间证明了自守谐振场中含有半无限数量的理想子环。在那之后,为了打发时间,他把早餐重新嚼了一遍。
赫罗图(Hertzsprung-Russelldiagram),由丹麦天文学家E.赫茨普龙和美国天文学家H.N.罗素分别提出,用于表示恒星温度与光谱类型及光度之间的关系。
比如说被埋进沙里并被用来下蛋之类。
首当其冲就是呼吸。
1英尺=0.3048米。
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蒂杰河的孩子”。
不过那只青蛙的块头的确很大,而且它溜进了通风管道,害大家妤几个星期都睡不安稳。
妈咪和木乃伊都是mummy。
人们常说在安科-莫波克生命根本不值钱。这话当然错得离谱。生命通常都极其昂贵,死亡倒很可能免费派送。
胀毒提取自生法在深海的豚鱼,拉丁名Singularisminutiagigantica。为了保护自己,它们可以将身体充气,直至正常体积的几倍大。假如人类想要达到类似的效果,就必须同时将体内的每个细胞膨胀两千倍。这类尝试永远都是致命的,而且制造的噪音将十分可观。
1品脱大约相当于半升。
在英文中,脚底板sole和灵魂soul发音完全相同。
根据碟形世界日历,一年共八百天,为方便起见,人们通常将每个天文年一分为二。每半年四百天,分为十三个月,除最后一月外,每月三十二天,每周八天。
刺客公会的大门从不关闭。据说,这是因为死神永远不会歇业的缘故,然而真正的原因却是大门的铰链几个世纪之前就已经生锈,谁也没工夫去解决这个问题。
酿造逆向葡萄酒的葡萄属于“提前熟”植物,这个种群只在魔法浓度极高的地区生长。普通植物生长于播种之后,提前熟植物却正好相反。尽管提前熟葡萄酒使人醉酒的原理并无特别,但消化系统与其分子经过相互作用却会引发一种不同寻常的反应,其实际效果就是将洒精引起的宿醉推回过去,直至饮酒之前的几个钟头。
盗城公会曾在魅力树懒年宣布大罢工,当时城里的实际犯罪率翻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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