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虽然看见说了“这个好吃干净”,但是只吃了三个鸡翅就罢手了,只是一个劲喝可乐.于扬看着满满一堆鸡翅都归自己,反而是没了往日的胃口,把汉堡当人物完成了也作罢.刘局看着她吃完了才道:“你叫周建成来,我和他谈谈.我就在这儿等他.”
于扬心里有点捉摸不定,让他们见面好呢,还是不见面的好.总觉得见面风险太大,难以掌控.所以就小心翼翼地道:“大姐,咱还是别与周总这种人一般见识吧,别的不说,气着了自己可不好.有什么话电话里也可以说,反正不舒服了就挂掉,没什么要紧的.”
刘局却是闭上眼睛,靠在公园的木椅背上淡淡地道:“见面说才好,我倒是要看看他生着什么坏水.”
于扬见此心里也彷徨得很,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只有照做,但看老天如何安排了.拿出手机给周建成打电话,说刘局主动要见他,并说了地址.此刻不知怎地,周建成却是思考了好久才问:“刘局平静吗?有没有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人的样子?”于扬不明他为什么这么问,刘局难道还能和颜悦色的吗?多此一举.便道:“我们俩在公园里晒太阳,周总进来一直右拐,看见纪念碑就到.”周建成便说了句他正在机场出来的出租车上,不用等太久.
刘局等于扬放下电话,“嗯”了一声,却是过一会儿才道:“小于你还是讲义气的,没事先叫周建成在这儿埋伏着,否则把我出卖了的话,周建成看你才贴心.”
于扬嘴里说着“大姐,我也不愁吃饭,还是做人义气点要紧”,一边却是心想:他妈的,原来刘局早料到周建成的主意,幸好没早早答应了周建成,而是由刘局自己说出来见他,否则不知道刘局会在背后做了什么埋伏.还真是玄啊.叮咚,加十分.
见刘局闭目假寐,于扬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真不知他们两个见面的结局会是什么,如果真是最坏的那种可能,自己是不是要出手挑拨?
不是双休日的白天,公园里人很少,静得叫人发慌,但越是静的时候,越是难以控制心乱如麻,于扬忐忑不安地等着周建成的到来.心里非常恶意地念叨着:最好别来,最好谈崩.
忽然身边一直静静假寐的刘局摸索着伸过手来一把握住于扬的手腕,力气异常大,吓得于扬差一点跳起来.神色不宁地看过去,却见刘局面色苍白,天气不热,却见额角细微汗珠渗出,眼睛痛苦地闭着.于扬吓了一跳,忙问:“大姐,怎么了?要我做什么?”却见刘局的脸上细汗连成黄豆般的大汗,嘴角开始扭曲.
“小于,去买水,我吃药.”
于扬忙跳出去买水,跑着回来时看见刘局脸色发青,手上拿着一盒药,便自觉地按说明挖了一颗,大力捏开刘局牙关喂她吃下.等了似乎好久,见她脸色转缓.这才道:“大姐,我送你回家,周总咱以后再安排时间见面.”
刘局只是不吭声,但于扬错眼间似乎看见远处有人影速速掠过.是谁?与刘局相关吗?或许她身体不行,是谁护送着来这儿的.看着刘局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掏出湿巾给她抹汗,另一条手臂圈到她脑后,让她可以靠着舒服一点.于扬大致知道机场到这儿所需时间,看看手表周建成也快到了,说实话真是不愿意他们两个见面,免得引起不必要麻烦.不由又劝解道:“大姐,你还是走吧,你这样子我怕经不得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行.”
不想刘局这回却是回答了,只是有气没力地哼哼着出来的,颇有点影响效果,“你别担心我,周建成要见就让他见吧,有人想见我总是好事.免得他以后到处哭诉我不愿意见他,还说我躲着他.”
于扬听着觉得不对劲,背后冷飕飕的,虽然说得有气无力的,但话里面怎么有刀子掖着似的.如果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周建成来了岂不是没好果子吃了?俯头看看刘局仰躺在她手臂上养神,心里却是想到了那只传说中的狗笼.天哪,不会掌风发出,把她也绕进去吧?心里发慌,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安抚下刘局为妙.便当若无其事地道:“大姐,这几天操心坏了吧?我看你这药好像是针对心血管疾病的.我实在是不该在你伤口上再撒一把盐,早知道上回上飞机过来这儿前还是不通知你了,反正一样的结局,说了反而让你多挠一阵心.”
刘局听了道:“你通知我是你对我好,以前你送花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心.你大哥也说你心地好.”
于扬心里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喜悦,五味杂陈,但是心软了一会儿还是坚持走回原来的道路,对刘局道:“大姐,我还是要说一句你不爱听的.不管怎样,你最好还是找点门路把你那些设备叫人去评估一下价格,找点关系把价格抬高一点,不要等别人替你评估,那你就被动了.我们不屑与打仗,但是我们却不能没有防备啊.”
刘局嘴里“嗯”了一声,伸出手来拍拍于扬的腿,说了句:“我知道.”有时候一个动作更胜千言万语,于扬这才安心下来,知道自己处身事外了.
第二十九章
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慢,尤其是前景未卜的时候,只觉得时间走得拖泥带水,很不爽快,还一步三回头.这时刘局却又摇摇晃晃起身,道:“我去个厕所.”于扬忙起身要去搀扶,刘局却是摆手道:“没那么严重,再说公共厕所多臭,你还是这儿等着.万一周建成过来找不到人.”
于扬等着,还没见刘局出来,倒是见周建成远远地过来.于扬忙起身招呼,看着周建成急匆匆走近.“刘局呢?怎么她不在?”于扬道:“上厕所了,今天老是见她上厕所.”
“还好,紧赶慢赶终于赶到,还急出一头汗.小于,刘局怎么提起要见我的?”于扬正要回答,却见周建成换了一种脸色,春风满面地冲着别处招呼,“哎哟,大姐,可见着您了.怎么了?脸色有点差,来,我扶您.”
刘局一把甩开周建成的手,冷笑道:“看着我这样生病,你满意了吧?”
周建成忙道:“大姐,看把您说的,我怎么会这么没良心的,这不就来找您了吗?大姐,只要您一句话,给我个态度,我赶紧去撤诉,没第二句话.”
刘局不理他,坐下了才道:“你这是逼我哪?周建成,我告诉你,我欠的不止你一家,我就是拖着你,等债主一起上门了大家瓜分,我就是那么点财产,你别想分到太多,哼,别以为你动手快就分得多.没门,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还早呢.”
于扬远远站着,不接近过来.但也不会太远,正好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否则只剩他们两人,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很有可能有一个会做低伏小,于是事情就来个转机.这不是于扬所乐见的.只要两人中没人出声赶她,她就这么站着.
只听周建成道:“大姐,何必呢,我们小本经营,赚点钱也不容易,你这么着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我被你拖了一个春节了,你就表个态,说一句话,大家就什么事都揭过,否则……”
“否则怎么样?嗯?你周建成还想威胁我?我刘某不是吓大的.”于扬心想,周建成看来还不是最了解刘局的心性,不知道这个人其实吃软不吃硬,他口气这么强硬,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告诉你,我把我会做出来的几条路全告诉于扬了,我还有一件没说,我手下的工人只听我的话,他们即使敢不听,也有别人收拾他们,即使你最终拿了设备去,我也会叫你永远无法启动.”
这话周建成听了还是一般,于扬却是暗自心惊,对啊,以后要接手这个工厂,要想尽快开展工作的话,如果那些工人集体罢工,或者集体捣乱,她还能怎么做?这可是个大问题.看来她还得继续捧着刘局,直至羽翼丰满.
正垂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忽然听见周建成呼喝:“干什么?打人犯法,不许过来.我报警.”
于扬急忙看去,只见四个彪形大汉杀气腾腾赶了出来,直奔周建成,其中一个喝道:“小子你不耐烦了,敢招惹大姐,也不看看你几条命.”说话间,那几个人早靠近过来,周建成见事情不妙,忙转身就跑.但是他哪里是这几个年轻力壮汉子的对手,三下两下,便被双手反剪压到地上.其中一人问:“大姑,怎么发落这小子?”
刘局起身冷冷地道:“这小子满嘴臭气,你们拎他到那边水池里泡泡,去去火.”
于扬想,这才是初春天气,树都还没冒芽,要是人给扔进水里,丢命都难说,忙上去叫道:“大姐,有话好说,周总对不起您这么吓他也就够了,可别出了大乱子.”
刘局在周建成断断续续“你们这样会犯法的,小于快报警”的呼喝声中,冷冷地道:“我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子,叫他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
于扬忙道:“大姐,别做过了,这样犯法的.”见三个人架着周建成往池边拖,只得喊道:“住手,你们住手,放下他,再拖我报警啦.”一边拿出手机挥舞.
不想刘局冷冷道:“闭嘴,别坏我好事.”话音才落,后面一只手臂铁夹一般卡住于扬的脖子,一只手被反剪着死死扣住.于扬被脖子上的臂弯卡得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说什么话,心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完了,刘局还是对她下手了,不知他们会怎么发落她,谁都知道女人碰到这种事是最吃不起亏的.“带她去水池边看着.”
于扬只觉得身子一轻,便被吊着脖子拖着走.为了脖子,为了呼吸,于扬不得不踉跄地跟上,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今天没善终了.此刻反而是冷静下来,都已经死到临头了,再担心有什么用,不如想着怎么配合着免得吃大苦头吧.拖到池子边,见周建成已经被扔下水里,一个大汉摁着他的头不让他出来.过一会儿手一松,周建成出来吐两口气,又被按了下去.于扬看不下去,只有闭上眼睛不看.耳边只听见水声一下一下地响起.也等着私刑落到自己头上.
不一会儿就听刘局喝了声:“拎他出来,我们走.”
于扬只觉得脖子一松,人一下软到在地上,喉咙跟毛虫爬过一般难受,拼命地咳嗽.泪眼婆娑中见刘局帅人扬长而去,再看周建成,整个人瘫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嘴里鼻子里都冒水,看来他喝够了小池子里地脏水.
待咳嗽稍微缓和一点,于扬便撑起吓得发软的腿走到周建成身边,拉起他胳膊道:“周总,快动动,别这么躺着,会冻着的.”断断续续说完,又是一阵狂咳,只觉得肺都要给扯裂了.周建成的样子非常惨,全身湿透,粘满湿湿的枯叶不说,连水带黏液吐得眼睛翻白.想说什么但是终于说不出来.于扬问他:“还行吗?要不要叫救护车?”周建成却是摆摆手.看着他的惨样,于扬庆幸自己还好,毕竟不是主使者,犯不着对她下毒手.但是,以后要是刘局知道所有真相了,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于扬好不容易气顺了点,就毫不犹豫拖起周建成的手,道:“周总,使点力到脚上,我们找宾馆换一下衣服,否则真会雪上加霜.”生意管生意,见人身心受创的时候还是要援手的.
周建成在于扬又拉又扛下,终于直了起来,但是几乎一半重量压在于扬身上.于扬心想,他肯定一半是吓的.支撑着略微发胖的周建成,捡起地上周建成的包,两人跌跌撞撞走向大门,招来路人不少眼光,但竟然没一个人上来帮忙.到外面招了辆三轮车拉去自己住过的宾馆,因为出租车都不愿意拉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好歹宾馆里面有暖气,周建成在旁边坐着等于扬开房的当儿活过来一点,也不用于扬分担一半重量了,但还是要扶着,脚还是发飘,于扬心想,这会儿全是因为吓的不轻,还没恢复的缘故了.
送进房间,周建成坐到床上,这才喃喃出声:“报警,报警.”
于扬道:“还报什么警,公安局长小舅子她都敢关狗笼里去,我们报警有什么用,还想出这个市吗?”因为说得急,喉咙又难受起来,咳得昏天黑地,人都抽紧了象只大虾.周建成也被感染,大声咳嗽起来,两人对咳好久才止.于扬进浴室放热水,出来对周建成道:“周总,去热水里泡一会儿去去寒气吧,你没带行李吧?要不要我给你买衣服去?”
周建成双手颤抖着拿来拎包,艰难地翻出一叠钱,数也没数交给于扬.于扬接过,数出两千,其他返回,起身时候又问了句:“自己可以吗?要不要叫服务生帮忙?水已经差不多可以了.”
周建成垂着头挥挥手,于扬知道他应该是自己会动了,便放心离开.买完衣服退掉火车票回来,把衣服和钥匙交给行礼生,叫他送上去,给了十块小费.否则虽然周建成不死不活的,但到底是孤男寡女,万一他已经从浴缸里出来了怎么办?等一会儿周建成就打手机下来,叫她可以上去了.于扬进去房间,见周建成已经换好衣服,人也有了血色,坐在椅子上喝茶.于扬也没关门,远远地坐行李柜上对周建成道:“周总,我把火车票退了,你这样子,还是今天住一晚再走吧.”
周建成连连摇头:“不不不,等我缓口气立刻离开.这鬼市我一刻也不愿多呆.”话说急了,又咳嗽.“我以前在山东被人绑过一次,不过没这次那么狠,难说他们还有第二手使出来,还是快走.”
于扬想起什么,便掏出买来的药给周建成:“周总,吃点感冒药防防吧.”
周建成点头,一边挖药片,一边道:“小于,他们也怎么你了吧?叫你受委屈了.这回还好你把我拖回来,否则公园里不知道谁会来管我.谢谢你.”
从出门到买衣服,于扬只觉得人象是在做机械运动一样,但是这个机械有点性能不佳,手一直不由自主要抖几下,脑袋也只能思考眼前的问题,其他的都是一片乱.听周建成那么说,也只是淡淡笑道:“那时候我不伸手还叫谁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周总不要客气.”
周建成仰首吞下药,又道:“他们怎么你了?”于扬心里寒寒的,不愿多说,“卡脖子啦.都透不过气来.”
周建成摇头道:“怎么这么明目张胆的,看来我以前碰到的还算是温和的了.”于扬垂着头看着地毯:“很累,全身发软.”
可是周建成摇摇晃晃起身道:“走,趁天还没黑,快走,否则不知还会出什么事.”
两人残兵败将似的走进电梯,相顾无言.于扬提行李,周建成退房,两人分工合作,最快速度离开这个宾馆,离开这个城市,逃难一样杀到机场.进入安检后,两人才有点放松下来.飞机上,于扬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是昏昏沉沉地睡觉,但是一直睡得不安稳,时时惊醒.见周建成也是如此,两人都是面无人色.
下了飞机出来,外面是春风沉醉的夜.不知不觉心里踏实起来,脑袋也能转了.坐上出租车,周建成就道:“官司还是要打下去的,但是……”
于扬知道他后面的话.莫律师会不会也有类似遭遇呢?万一开庭前一天发生这种事情,第二天不是会大失水准了吗?于扬此刻想到况得明,心想要是告诉了他,他是不是就立刻下手抓刘局了?未必有那么大胆吧.但是以后自己真的就那么不去那里了吗?即使是有大笔利益在,但是还敢去吃那一口吗?难怪在徐汇中那里要求土地转让会这么容易,可能大家都是这么怕的刘局吧?这块土地一定是很棘手的问题,她于扬出手愿买,对于徐汇中来说是求之不得,也是甩包袱了.但经此事后,还值得为之而拚命吗?再说还有一个与刘局联成一片的工人的问题,即使拿来了厂,身边养十七八只狼狗保护着,但是没人来替她干活,不是什么都白说了吗?思来想去,一时百感交集.
周建成见于扬不搭话,昏暗路灯下见于扬直着眼睛,还以为她还害怕着,心里也想,自己都吓的到现在腿还会抖,何况一个女孩子.看她起初咳成那样子,看来苦头也吃得不小,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可能受的罪还要难说出口一点,也难为她当时还有点头脑把他扛出公园,后面的事情做的井井有条,也算是救命之恩了.看来这个女孩子能力不错,人也是不错的.只说了句“回家好好休息吧”,便也不再说话.
于扬回到家里什么都不弄,吞了颗安眠药,洗了澡就睡觉.倒不是听周建成的话,而是觉得实在是心力交瘁,又兼前途灰暗,小小身心根本就无法再支撑下去,非得昏天黑地睡一觉不可.
第三十章
心事重重,走路上班都会走过头,觉悟过来才往回头走,进大楼就看见鼻青脸肿的周建成,显然是感冒了,昨天那么一下要不感冒才是水平呢.
见面了都没话好说,都是沮丧着一张脸.只是周建成心里想了想,这个于扬倒是一心为公司的,那边不顺,她看来也是非常难过,倒是难得.虽然前段莫律师腹诽多多,但是也无法遮盖他们因为有于扬的周旋,在那边县法院一路畅通的现实,否则在异地要想诉前保全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这种难度周建成以前又不是没领教过,好歹他也是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胼手胝足起的家.
于扬现在虽然不再是总经理秘书,但是因为升官发财,有权限可以上公司网看对经理人开放的报表,与以前看到的差不多.好几天不在公司,第一天便是看报表.刘局赖帐的六百万对公司还是有一定影响,原料一段时间跟不上,流动资金一时紧张,春节过出的那几天明显产值下降,成本相对升高,利润受到影响.周建成自然是最心疼的,不知道他昨天吃了那么大亏后会做什么打算?会不会豁出去,不管不顾地与刘局打个硬仗?要那样的话,于扬觉得自己可能还有一点希望.但是人心难料,谁知道老板会做什么打算呢.
没想到的是范凯在MSN上面挂着,于扬忙窜上去逮住,“范凯,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半夜三更上来吓人就不好了.”“该干吗干吗.”“不要拒绝人民群众的关心.”
“爱来不来.”“范凯,我狂郁闷,万里长征第一步给严重受挫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范凯总是在正经的时候是个很好的商量伙伴,虽然平时要多别扭就多别扭,但是最分得请轻重缓急.
于扬没有任何隐瞒,把自己所作所为,内心考虑,明里暗里的手段,一点不差地告诉了范凯.最后再给一句:“不甘心,我不放弃,拎着头也要再过去争取.”
“换我也是这么一句话,大不了拚了,高风险才有高回报,但是你终究是女人.”“有没想过,这回我要不是女人,可能也会被扔进水池里去.”
“反过来想,人盛怒的时候是不会考虑你是男是女,或主凶帮凶的,一般都是一锅端,对方对你手下留情.”
于扬忽然心里一动,“我可不可以非常自作多情地假设一下,对方这么做是为消除我老板对我的疑心,否则老板吃苦,我一点没事地在旁边看着,似乎很不符合逻辑.”
“老扬你还不是一点点阿Q,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嗯,我回头试探一下.你那边好吗?”“好,终于避开臭鱼烂虾,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可惜酒是淡出鸟来的啤酒.”“老扬,如果没事干的话帮我一个忙.”“谁没事干?”“你!不如辞职去看看澍,做几天义教,消消你的戾气,积点阴德.”
“说来还真佩服澍有那勇气.”“YESORNO?”“NO.”于扬当然断然拒绝,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须努力的时候,哪里放得下心离开?“俗人.”
“比你略有不足.拜拜,老板叫我了.”
原以为周建成上班就会叫她,没想到这时候才传唤,看来是料理干净其他杂事,准备长谈了.老板肯与之长谈的人一定有其地位,但是于扬不想与周建成太接近,被他他倚重,免得以后分开要费一番周折.但是现在共同利益所系,只有同舟共济.
周建成办公室里满房间的烟雾,从上班到现在就那么点时间要制造出这么多的烟雾,不知是怎么吸烟的,估计是一支接一支,没一点间隙,可见周建成心情之狂躁.一进门周建成就道:“门关上,商量点事.”
于扬一边关门一边道:“周总,拜托,喉咙还冒着烟呢,我把窗户打开了如何?受不了.”
周建成爽快地说了声“行”,但是感冒了的喉咙里说出来的话怎么也没有气势.“小于,我们就这么算了吗?今早我想了一想,如果当时报警的话,那是在市公安局地段上,不是他们县局,刘局的势力未必能伸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