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扬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谁手头六百万砸了水漂都不会高兴.她也不响,进门后就掩上门,正好见到曹玉笙从外面经过,疑惑地看了这儿一眼.于扬把报表放到桌上,见周建成也是疑惑地看着她,便道:“周总还记得我有个朋友在刘局那个县吗?春节时候我们通电话,说是刘局那里情况不太好,我又叫他打听了……”
周建成一听立刻起身道:“你坐着慢慢说.”亲自给于扬倒了杯水.“刘局那里的公司究竟怎么了?”
于扬找椅子在周建成面前坐下,道:“听我朋友说,他们已经停了近两个月了,也就是说我们春节前去的时候他们早已停了,那一天的生产是做给我们看的.我们走后更是不行,公司里面只有门卫看着门,讨债的倒是川流不息,有单位的也有私人的,而刘局就压根儿没出现过.”
周建成一时面如死灰,但还是挣扎地道:“但是你还记得我们去的时候他们成品库是满的,还不时有货发出去吗?即使是库存也不应该卖了那么久的.”
于扬此刻不再作无知或者事不关己状,反而是一针见血地道:“向同行出钱租界成品一天也不是件为难的事,我查过资料,在刘局那个市的附近市,也有一家同类企业.而我们那天过去时候看见的发货可能只是他们装上借来的东西物归原主去.”
周建成听了瘫在椅子上,半天才说了一句:“我再去刘局公司的时候,大门紧闭,叫也叫不开,吴总也是说在外出差不见我.到处找人问但是问不出什么来.谁都是对这件事一问三不知.”
于扬早在心中编有一套说辞,此刻不慌不忙地道:“这和刘局平时为人有关,我以前开玩笑说她是全县人民的大姐,看来还真是的.我的朋友自那天知道我出差是与刘局的事有关后,第二天也就不敢来送我,怕被怀疑是他透露的.他与我讲了刘局受人尊敬势力庞大的原因.”于是便把金行长与徐汇中告诉她的有关刘局的事详细与周建成说了一下,“所以对于我们这些外来人来说,那个县就刘局的事是铁板一块,我朋友说了,他不敢把告诉我的事让别人知道了,否则他就不用回家了.”借子虚乌有的朋友之口,把其中利害与周建成说了,叫他知道蜀道难.
果然之间周建成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可就是没有血色,用面无人色来解释正好.听完后沉默了半天才道:“那照你的意思,我春节前第二次去那里没被关进狗笼里还算是运气的了?”
于扬此刻必须一点不露破绽,周建成也是个老江湖,如果她说的话前后不搭,他此时被懵住了,回头再想想就露马脚了.于扬略微想了想,道:“我估计是刘局刚刚面对上门讨债的人潮,一时还没调整好自己的姿态,不知道怎么应付,所以到外面躲着去了.她不在,大家最多是不理我们,但是类似关狗笼什么的事应该没人敢出头做.也不知道刘局什么时候回来面对现实,那时候再去的话,可能情况会不一样吧.”
周建成面色铁青地道:“你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再上门讨债的话,弄不好在他们那里住着半夜遭了黑手?”
于扬道:“我这个只是猜测.不过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啊,我们上次去又不是刘局订房付费的,但是她要进你们房间叫你们起来,总台的人就问也不问给她开门.谁知道她有多少势力.”
周建成一拍桌子,怒道:“没王法了,这什么事,她欠我的钱难道还要我去求她?”
于扬平静地补充一句:“问题是你想求还求不上,她电话不接,面不给你见,难道你摸到她家去打砸?那也没用,别人早就想到这事了.”于扬想到曾收到刘局拿出的假承兑的那家单位就是敲上门去的,但是这件事情不能与周建成说,一下说得太多他会起疑.
周建成不响,拿起电话拨打,但是半天都没说话,于扬想他一定又是在给刘局通话了,刘局哪里会接.果然周建成“啪”一声把电话敲到桌上,憋了半天气才道:“刘局不是说与你关系不错吗?你还送她花过的.你春节与她拜年过没有?”
于扬道:“一样是没人接听,刘局对我好什么的还不是看的公司的面子.”这个一定要讲清楚,“不过还有一件事,刘局那个公司的资产只包括设备,土地与房屋是问政府租赁的,至今没有产权.那些设备估价不知多少,但是我想既然不止欠我们一家的债,我们如果不早动手讨债,只怕她那些设备还不够债主们瓜分.而刘局又不会看在周总面子上,主动把周总的货款先退了,所以我想,必要时候我们只有动用法律武器给自己讨公道了.她刘局可以不见我们,但是法院传票她不会不接吧?只是,这样做等于是撕破脸皮了.”
周建成沉着脸一声不吭,过了好久才道:“也就只有如此了.春节期间我与刘局公司其他几个外地客户联络一下,大家三三两两凑起来的信息也是这样,不过没有你的全.掌握在刘局手里的预付款除我的外,最起码还有四百万,他们目前都是观望的意思,不过我手头的最多,我等不起,只有走打官司这条路.小于,这件事你做得好,我先感谢你.我立刻准备去律师那里,你收拾一下资料跟来,看看律师怎么说.”
于扬道:“还是先电话预约一下吧,春节刚过,不知道人会不会在.”
周建成道:“法院都开门了,他们律师怎么可能还没上班.”但还是拎起了电话,非常不幸,事务所说这个律师出国旅游还没回来.于扬道:“等他回来?”
周建成叱道:“等他?时间会等我吗?刘局会等我吗?另外找一家.我一个朋友刚刚打下官司,正好问他要.再说我那个律师现在招牌太亮,他接的案子最多也是叫手下助手做.”
于扬听了心中窃喜,真是天助我也,律师与周建成不是老熟人,不正好方便从中便宜行事?便出去自己找了与刘局的合同,春节前来回旅差单子,不知律师还要些什么其他的.
很快,周建成就站在大办公室大声喊:“于扬,准备好没有?”
于扬忙答应着出来,跟上周建成出去.几乎可以肯定,不少人心里会说,哟,攀上高枝了.随他们说去,还有比周建成高的枝呢.
但是比周建成高的枝是需要自己攀的,世上没有救世主,全靠劳动人命一双手.于是见到律师,等周建成吧事情经过细诉一遍,于扬就插话道:“莫律师,可不可以申请诉前保全?因为对方在当地很有势力,只怕我们诉讼过程中她把设备转移了,到时给你来个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们的目的只是把损失讨回来,把对方当事人送进监狱只是退而求其次的考虑.”
话音刚落,就见周建成赞赏地看过来,点点头.都是聪明人,说的话出的主意高明不高明,一目了然.
后面的谈话渐渐的变成莫律师与于扬的商榷,两人不时举笔记录各自的要点.周建成毕竟文化程度有限,再说也不愿意做琐碎的工作,是以就在旁边听着.但他毕竟不是傻瓜,听得出是好是歹.所以听到后来对于扬分外赞赏,没想到这人平时不显山露水的,但是水平不错,最难得的是不用他提点,她已经事事都从他的利益出发考虑了,这人不错.
第一次见面无法谈得太深入,主要还是咨询.这种官司对于扬来说也是第一次,所以这是真正的咨询,如假包换.所以中饭前就打道回府了,路上周建成虽然还是心烦,但是起码看见出路.于扬一边开车一边忽然想起什么,对周建成道:“周总,这事最好对同行保密,否则他们也一起上诉的话,只怕刘局的设备还不够分的.”
周建成都忍不住笑道:“小于,你认真得可爱,这种事牵涉到我大笔的钞票,我会不想到吗?不过难为你这么为我的利益考虑.好了,这个官司就叫你一手盯着,以后与莫律师联系都你去.”
于扬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这样才能插手整件事,为徐汇中把资金套出来.但要是表现得太欣喜了会招来猜疑,便装作迟疑了一下才道:“这个工作以后可能出差挺多的,官司要到那边去打呢.我这边的工作比较紧,别到时候两头都做差了,不如叫个能说会道的业务员去做吧.”
周建成不以为然地道:“你这人也太实在了,还能叫你做秘书吗?那天在飞机上我就说你的水平不止是做秘书,这回正好是机会,好好表现,有你的好处.”
于扬又是道:“可是,我们过去是打官司去的呀,别到时候刘局叫人把我也关进狗笼子里站不得坐不得的,那就惨了.周总去的话,可能刘局会看在你们多年交道的份上对你客客气气,或者她毕竟是欠你钱的,见了你心虚.”
周建成道:“这你就错了,我只要打上这个官司,尤其是提出什么诉前保全,她看见我就当我是敌人了.你不同,你是听差打工的,为老板打官司也是为了饭碗没办法.再说你不是与她满讲得来的吗?你只管在她面前讲软话,骂我也成,只要你一直盯着这个官司打出结果.实在不行就逃回来嘛,他们总不会太为难小姑娘.好了,别担心,官司的事我相信你,委托你去做,你一定做得好.有空我也会去盯着,你在那里遇到事情随时与我电话联络.”
于扬发现,搞了半天周建成其实是不敢自己去那里打官司,说来也是,与刘局几年交道打下来,对其的大致秉性还是知道的,否则年前去的时候喝酒也不会那么老实了.所以周建成才会那么顺趟地接受公安局长小舅子被关狗笼的现实.人家小舅子还不知道是犯了刘局什么事,他周建成的绝对不亚于拿着刀子往刘局身上剜肉,他即使是不住在招待所,刘局难道就会放过他了吗?不过要的就是这个全权委托.周建成虽然没有签字画押地给个全权委托书,但是也差不多了.
到了公司后,周建成就和曹玉笙打了个招呼,要他自己再找一个秘书用用,于扬就被升作办公室付主任,工资相应提了到主任级别.曹玉笙才不管她怎么涨工资呢,于扬调走正是他巴之不得的事,欢迎之至.
于扬则是开开心心地写下日记,只是寥寥几句:“目的达成,顺利.意外的是还加了工资.”
第二十五章
加工资对于扬而言只是细枝末节,有最好,不加也不会去在意,没心思去顾虑这些了.回到家里,因为已经没有一个嗷嗷待哺的范凯等着,吃饭也就随便很多,还是先打电话给徐汇中,“徐镇长,幸不辱使命,已经着手打官司的准备了,相信会行动非常迅速,不日我将可以过来与徐镇长当面切磋.”
徐汇中立刻道:“你等一下,我正吃饭,立刻出来打.”只听见话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声,领导干部也够忙的,日日为革命转战酒台.随进听见周围声音随着一记关门声而消失,“好了,小于,说吧,需要我这儿做些什么.”
于扬道:“徐镇长这么说倒叫我手足无措了,不过以后请您配合的事情多了,可千万别听见小于两个字就头痛万分啊.”虽说这次明摆着是互相利用,但徐汇中是一方土地,自己的计划如果得以完全实施的话,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多了,所以怎么通过这次接触,把关系调整为朋友关系,这首先得自己先放低姿态,不要再谈及以前的秘议,即使是徐汇中知道这事其实是为的他自己,于扬这儿也要说得他像是仗义似的.俗话说三人成虎,久而久之,自然会培育出朋友情来.
徐汇中在电话那头笑道:“小于你也是,跟我还这么客气干什么?直接就说老徐,这个这个,那个那个,限你三天内办完,这不就行了嘛,哈哈.”
于扬听了也笑,这种应酬场里打滚的人,只要不与他们认真,说起话来有时候也是很有趣的,道:“完了完了,还真是被徐镇长一句猜中,手头还真的全是要您配合的事情呢.我们准备想向法院申请诉前保全,以免设备被刘局提前转移掉的话,剩下的还不够抵掉货款,这样,就没法让这边的原告在货款外另外付钱买那些全套设备了.不过既然徐镇长已经要跑一趟法院了,不如再给您添一件事.看来刘局的设备是不够这些债主瓜分的,所以一方面得要求法院发面不要透露出有这么个官司来,叫别的债主醒悟过来也一起效仿,另一方面,如果有类似官司的话,请法院暂时找借口不受理,或者拖时间,否则僧多粥少.”这两件要求其实都是为徐汇中自己的,相信徐汇中也知道,所以也就没必要在话力时时刻刻提醒邀功,反而叫人生厌.只要点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徐镇长只要没想与他的钱过不去,就一定会不折不扣地做到.
徐汇中果然一口答应.“小于,这事你接头,就听你调度.你的事我也在着手启动.我们这样子很好,大家都透明步骤,让对方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看来你是个实干的人,好,这样合作起来就方便.”
是的,既然这儿的官司启动,徐汇中那边也得开始着手,大家本就是说好的利益交换.不过徐汇中也是场面上的人,说话行事一点不难看,即使心里是计较着于扬这边的程序而动,说话还是好听得很,叫人不会反感,也是高手.其实,有时候还是这种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容易合作,大家都有差不多的行为规范.
放下电话,于扬便上去范凯开的网站逛逛,其实范凯的目的是不到半年后就出山的澍,想借此与她时刻保持联络,但是现在澍没法时时上来,这个就变成范凯、于扬、陈星、和几个其他志愿者的大本营了,于扬虽然参与不进那些志愿者们的谈话,但是自嘲说,洗涤美化一下心灵也好.
范凯则是不时传输一点曹玉笙电脑里挖来的记录,偶尔还促狭地问一句:要不要帮你理理内存?
做得最多的还是坐在书房里,只开一盏台灯,手头一支笔,一张纸,想到什么就记录下来.这一仗太关键,必须任何时候都不能出一丝纰漏,否则前功尽弃.最难的还是怎么周旋于这帮江湖经验十足的老狐狸中间,言行如何才能滴水不漏.所以必须事前做好精密安排,想好他们的应答,想好自己的应对,务求不会前言不搭后语.走棋看三步,尤其对手都不是轻量级的,不是件马虎得起的事.
而打官司也不是说打就打的,起诉书,证据,证人,一样都不能少,当然还有律师费和诉讼费.于是这几天白天,于扬便是律师事务所、自己办公桌、和周建成的办公室三点一线,还得和风细雨地培养一个新招的看上去娇嫩的总经理秘书.只是于扬觉得奇怪,怎么那么快就招来了总经理秘书,简直与在门口等着拉进来那么快.可见以前怀疑曹玉笙想换掉她是有道理的,瞧这新人都是早就找好的.但不知如果没出现这个官司的话,曹玉笙将如何发落她于扬呢?真是个疑问.原来自己在算计着曹玉笙,曹玉笙一样也不是傻瓜,坐等着被她算计.
脑袋高速运转,人非常兴奋,晚上睡梦中都会忽然想出一个好点子,但是反应在脸上的话,真是不能细看,毕竟是三十岁了,几天折腾就可以出效果.这天梅欣可邀她吃晚饭,坐下互看,两人都是熊猫眼.连梅欣可都问:“小扬,你脸色不好.去年好像于士杰说起过你公司开不下去的事,你不会是还在想不开吧?那你以后也不要说我了,两人半斤八两.”
于扬忍不住掏出小镜子看,“有那么严重吗?看不出啊.不过我睡眠少了点,精神可是满好的.而且我早不再想自己公司开不下去的事了,你以为是演苦情戏啊,我现在有吃有住有工作,老板还挺看重我,一点不落魄,只是工作忙了一点,睡觉不安稳.这年纪还真是不行了,说老就老.呀,你不是海南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
梅欣可道:“这不是儿子要开学了嘛.小扬啊,其实你完全可以问于士杰借点钱再做一行生意的,干吗给人打工去呢?”
于扬最近与律师打交道打多了,说话不知不觉也条理分明起来,“两个原因,一个是没看准什么生意,愣头愣脑就跳进去做,不是翻船就是做不起来;另一个原因是你,当时我要是问于总借钱的话,你还不跟我闹死,这个险我可不冒.”
梅欣可不由得尴尬地笑道:“你这张嘴能不能客气一点,现在我好歹是你的梅姐.”于扬道:“那这顿饭你请客的话,我就吃人家的嘴软,不说你了.”
梅欣可笑道:“这还不是一句话,早就想请你了,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不肯出来.”
于扬笑道:“你没见我黑眼圈吗?我可怜啊.哪象你逍遥快活到海南享受去,问你,找了异性马杀鸡了没有?”
梅欣可一筷子就敲过来:“你这大姑娘,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要命了,要是叫于士杰听见非吓得眼珠子掉出来不可.”
于扬笑道:“就你听见,你还特特意意找上去说这个不成?要不你们俩最后见面的时候不谈儿子就谈我吧.起码枪口对外,同仇敌忾.”
梅欣可真是一筷子敲下来:“你这丫头真是疯了,拿我这个开玩笑起来,敲我今天还请客不.”
于扬这时候却是一脸正经地道:“你看你看,都快分到一半财产做富婆了,连这点饭钱都不肯请客.不过梅姐你看来是恢复得很快了,开玩笑已经没事,换以前的话,你还不拂袖而走?所以说嘛,其实人都是很弹性的,没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
梅欣可呆了一下,这才简短地道:“是.人还真是贱.”
于扬道:“说什么呢,生命力强怎么是贱了?说说,你准备后面怎么过日子,现在没人回来吃饭,儿子又在外地读书,你总不至于天天出门做美容吧?”
梅欣可道:“做什么美容,都一把年纪了,再做也是一脸皱纹.”
于扬笑道:“要做,你这以后手头一大笔现金,不知多少男人追着上来找你,你总得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吧?其实我问你干什么真是白问,你以后就是拒绝找上门来的男人就有得你可以忙了.”于扬知道此时与她说正经的,她反而会难受,不如插科打诨.时间一长,她自然会忘记.
梅欣可又是一筷子敲过来:“不得了了,这小丫头满嘴胡话,你别光顾着说我,你倒是自己找个来给我瞧瞧,你现在有那么多产业,人又年轻,追你的才多.”
于扬笑道:“那可不一样,我这种人人家看着我都怵头,哪里敢找上门来.”话才说完,陈星的电话不早不晚就赶了进来,“今天难得在外面吃饭啊,在哪里?”
于扬前两天一直拒绝陈星一起吃饭的要求,说是忙,但今天都已经听得出在外面了,只得道:“在听柳吃饭,你没吃的话也过来一起吃吧.”
梅欣可听了笑道:“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是谁,胆子那么大看见你不怵头.”于扬做个鬼脸,笑道:“一个傻大胆,直肠子.”
梅欣可却是沉下脸道:“老公傻一点才好啊,管得住,太聪明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豁边了.”
于扬当不知道,笑嘻嘻道:“那正好,等下他人过来,你看着喜欢的话,现在就可以发展起来了,我一定帮你说尽好话.”
梅欣可都没时间感慨,就被于扬气得打断,由不得道:“小扬,你怎么现在都没一点正经,人家小男孩喜欢你,你这么糟蹋人家.”
于扬笑道:“梅姐,不瞒你说,我还觉得我以前做人太正经了一点,什么事都帮人家想好,不要亏待别人,大家都有口饭吃.现在才知道,自己好才是最要紧的.我好的时候,朋友自然会有,我不好的时候,哪里还有朋友,不来踩我一脚已经是好的了.你啊,也是看明白一点,钱在自己手里抓紧了,这样你才自己过得好,也会有朋友,否则太大手大脚的话,一是人的胃口是填不满的,二是你的钱也是有限.到时靠儿子去吗?迟早被儿媳难看掉.”于扬说出这些,自己也呆住,怎么会和梅欣可说这些话?两三杯红酒哪里撬得开自己的口,看来最近也是憋得慌了,逮谁都说得出这话来.
梅欣可却是低头想了好久才道:“这我还能不知道?以前是抓的,但是后来自己水平不够,于士杰东设一个分支,西设一个工厂,抓不起来了,我一个脑袋怎么搞得清这些东西.以后就不会了,大不了钱都放在银行里,谁问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老公靠不住,儿子到时娶了媳妇忘了娘,还是钱最靠得住.小扬,我要是分得财产多的话,你是不是会对我好一点?”
于扬忍不住要翻白眼,但是嘴里却笑道:“梅姐,你要我对你好干什么?该不会你是现今最时髦的蕾丝边了吧?”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这人现在最敏感的时候,说什么都不讨好.
梅欣可问:“蕾丝边是什么?人怎么会是蕾丝边?”于扬笑道:“我要说出来你又要说我不正经了.这个蕾丝边嘛,是一个英语单词的读音,就是女同性恋啊.”
梅欣可顿时和身扑上,要拧于扬的腮帮子,于扬看她来势汹汹,忙跳开讨绕,正好撞到急急赶过来的陈星.陈星拦在两人中间,笑问:“怎么回事?”
见梅欣可忙着打量陈星,于扬忙道:“没事没事,这个梅姐没吃过猪头肉,想把我掰了吃.梅姐,陈星.”
梅欣可看看于扬,再看看陈星,才微笑道:“来,一起坐.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我请客.”
于扬笑着撇嘴道:“什么世道,刚才还说不请客了,见了个年轻男子就大方成这样了,陈星啊,你要鲍鱼还是要燕窝,不要客气,一点不要客气.”
梅欣可再敲一筷子,佯怒道:“于扬,你这丫头今天想把我气死.陈星,管管这家伙,太滑头了.”
于扬却是拿着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微笑道:“我不好才衬得出你的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