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女人,”秦川好像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又开起了玩笑,“如果我对某个女人有信心,我肯定会去追她,要是没信心,想都不去想。”
果然,一说到女人,朱道枫马上来了兴趣:“我的态度跟你不一样,如果我喜欢哪个女人,甭管她愿不愿意,先勾引她再说,即使她不上钩,我也不急,慢慢地靠近她,温暖她,照顾她,到了一定的时候,她会觉得过意不去了,自然就会爬上我的床……”
秦川呵呵直笑:“难怪你这么有女人缘……”
“是啊,基本上,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不到手的。”
“那个,那个幽兰呢,就是你的那个保姆……”秦川故意试探。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朱道枫有点反常,又说不清哪里反常,感觉跟平常有点不同,热情得多余,又有点冷漠。这让他心里一阵发虚,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跑了。”朱道枫叹口气直摇头。
“跑了?”
“嗯,跑了。”
“肯定是你非礼了人家吧。”
“你怎么知道?”
“想也想得到啊,那么漂亮的女孩,你怎么会让她独守空房呢?”
“独守空房的是我,也就非礼了她一次……”
秦川说:“那女孩确实很漂亮。”
朱道枫盯着他:“怎么,你也看上了?”
秦川答:“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不过是男人都会看上那样的女子。”
朱道枫还是盯着他:“你会跟我争吗?”
“如果公平竞争的话,可以考虑。”
“秦川,”朱道枫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很亲切,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在感觉上已经把你当兄弟了,既然是兄弟,任何东西都应该分享,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把我的女人介绍给你,但是……这些女人里不包括幽兰……”
“她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胜过我的一切。”
“包括你的财富?”
“不止,还包括我的生命。”
“那我还真不敢跟你争了。”秦川做出很受惊的样子。朱道枫看着他,目光闪烁,忽然说:“秦川,你给我的感觉很复杂,不爱钱,也不喜女色……”
“你太果断了吧,哪个男人不爱钱和女人呢?”
“你不是,秦川,”朱道枫很肯定地摇头,“我在江湖上也混了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东西,我不会看不出来?”
秦川也点点头:“嗯,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如果喜欢钱,我有大把的机会赚钱;如果喜欢女人,只要一声招呼,大把的女人在床上等着……”
“你是不是失去过什么,才想要得到什么呢?比如我,失去过爱情,所以现在就只想要爱情,纯粹的爱情。”
“你是说幽兰?”
“对。”
“你对她的了解多吗?”
“很可怕,我对她知之甚少,可她对我了如指掌。”
“爱情的背后通常是阴谋,你得有心理准备。”
“不仅是爱情,很多事情后面都有可能掩藏着阴谋。”
秦川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朱道枫。
朱道枫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太多的东西无法表达。
“你觉得我的背后会有阴谋吗?”秦川决定破釜沉舟。朱道枫一怔,艰难地摇摇头:“我宁愿相信没有。”
“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当兄弟。”
“可我不是你的兄弟。”
“可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兄弟。”
“……”
秦川一宿没睡。尽管朱道枫热情地留他在梓园过夜,他还是自己开车回了公寓。毫无疑问,他已经有所察觉了。从哪种途径知道的呢?繁羽吗?不大可能,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胆量出卖自己。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秦川百思不得其解。
早上起床他给繁羽打了个电话,要她马上过来一趟。繁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公寓,没办法,秦川对她历来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她知道自己很没骨气,可她就是没有拒绝这个男人的勇气,只要他眉头一皱,她就会如临大敌,他态度稍微好点,她就会比喝了蜜还甜。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贱。
“你跟朱道枫说了什么?”秦川问繁羽。脸上不带一点表情。
“我,我什么也没说啊!”繁羽很紧张,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吗?”
“是……是的。”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知道了什么?”
“不太清楚,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
“啊,那他……”繁羽从沙发上一跃而起,顿时乱了分寸,“他会不会告我们啊?”
“慌什么,坐下!”秦川最不喜欢看她没头没脑的样子,“我现在只是怀疑,还没确切的把握,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什么,跟你也没关系,我会承担一切……”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川。”
“对了,那本书怎么在他那里?”秦川突然想起了梓园书桌上的《爱杀》。
“这个,是他偶然看到拿去的……”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这本书的作者你和我都认识?”
“没……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嗯,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秦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他歪靠在沙发上,抽着烟,心里反复想着昨晚朱道枫跟他说过的话,“我把你当兄弟”、“我真希望你就是我的兄弟”,还有母亲说过的话,“上辈人的恩怨没有理由强加到你们这代人身上,就算你们永不相认,也不要自相残杀……”一想到这,他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无边无际的迷茫,空落得没有依靠,走不下去了,可是又停不了,整颗心都在发抖。
繁羽走后,他还坐在沙发上发呆,今天该去上班的,却提不起一点精神,连手机也关了。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胆怯了?后天就是招标大会了,怎么办?怎么办?他问了自己无数个“怎么办”,却找不到答案。
电话响了。
没接。
停了一会儿,又开始响。
无奈,他只得有气无力地拿起电话,“喂,哪位?”
“是你吗,秦川?”
他一个激灵坐起身子,“你是……”
“你好,我是幽兰。”
秦川赶到机场的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他要接幽兰。出版社请她过来为《爱杀》的第二版做宣传,本来是明天才到的,但她想提前过来办点事,就买了机票自己过来了。雨越下越大,幽兰一身紫色春装都被淋湿了。
她好像特别喜欢紫色,三年前遇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蒙着紫色丝巾,露着深如大海的眼睛,像个梦化在了他的心头,三年都萦绕不去。
“看来这城市不欢迎我回来啊,”幽兰的气色看起来不错,比上次在北京见到的样子好多了,一坐上车就开玩笑,“北京那边还艳阳高照呢,一回来就下大雨。”
“我欢迎你啊,我代表全城人民欢迎你还不行吗?”秦川见到心里的梦好开心,整张脸都舒展开了。
“谢谢。”
“客气什么。”
“谢谢你来接我。”
“更客气了,能接大作家是我的荣幸啊。”
幽兰笑了笑,不再说话。她的头发又长长了些,随意地顺着光洁的脸颊垂到胸口,刘海像是刚修剪过,整齐地搭在额头,刘海下面的眉目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忧郁让她更像一个梦,一个黑色的洒着冷冷月光的长梦。她就像个月光精灵,纯洁,又带着逼人的冷漠,飘走在月华如水的森林,白天她是隐藏的,她只在晚上出来,现在是大白天,所以感觉她是隐藏的,藏得很深很深,她的眼睛有多深,她就藏得有多深……
“看够没有?”
好聪明的丫头,竟然知道他在用余光瞟她。
“你真美!”他由衷地说。
“你也很帅啊。”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好难得,她很少笑的。至少这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放松地笑,好美,温柔似水,这个梦瞬间就要化成水了。
秦川的心飘了起来,把车开得飞快。他打开音响,是很轻松的美国乡村音乐,他一边打着节奏,一边晃着脑袋,甚至还跟着哼了起来,幽兰显然也受到了感染,也跟着哼,一口流利的英文。
“英文说得不错,跟谁学的,别告诉我是自学的。”
“老师教的呗。”她靠在车窗上笑得像天使。一双玉手放在膝盖上也在打拍子。
“哪里的老师啊,听你的口音,很纯正的美国腔。”
“对了,就是美国的老师。”
“美国?”
“嗯,我在那待过三年。”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了。”
“是不是女作家都故作神秘啊?”
“我很神秘吗?”
“你不神秘吗?”
“我也就是个杀人犯……”
“不是没杀掉嘛,未遂!”秦川打着方向盘呵呵冷笑,“你杀人的经验不足,人家没死呢,活得好好的。”
幽兰的脸上显出深深的忧虑。
“干吗这表情?世界还没到末日吧?”秦川诧异地问。
“他没死,肯定会找我算账的。”
“你怕他?”
“我不是怕,我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内心愧疚?”
“不是,就觉得窝囊呗,准备了这么多年,就是杀不了他。”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杀他。”
“什么?”
“就是你书里写的啊,这个世上最残酷最无坚不摧的武器就是爱……”秦川重新启动车,看着她说,“不过我不希望你用这种方法,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不希望他得到你的爱……”
“这个世上最残酷最无坚不摧的武器就是爱……”
朱道枫拿着《爱杀》反复念着这句话,神思迷离。
一个月前。他在繁羽的电脑台上看到这本书时,差点崩溃,因为他看到了扉页上的作者介绍:“水犹寒,着名女作家,十九岁开始文学创作,先以写中短篇作品闻名,数年前开始长篇创作,多次获奖,其中以《双面人》最为闻名,这部《爱杀》创作历时三年,是其第四部长篇小说……”
繁羽刚好进来,他问她:“这书你哪来的?”
“哦,是新出的书,我男朋友拿回家的。”
“秦川?”
“是啊,他跟这个作者是好朋友。”
“好……好朋友?”
“没错,他们几年前就认识,”繁羽笑着说,“现在这个作者出了新书,就送了一本给他,挺好看的,我才看了个开头就放不下了……”
“……”
“怎么,朱总也喜欢看书吗?”繁羽很好奇。
“喜欢,年轻的时候更喜欢,现在太忙,看得少了。”朱道枫当时的思绪完全乱了,继而又问:“你……认识这个作者吗?”
“水犹寒?岂止认识,我们从小玩到大的。”
“她现在在哪?”
“哦,真不巧,她刚去北京签名售书了。”
“……”
死丫头,别让我知道你回来了,否则我决不放过你!朱道枫一个多月来拿着这本书不知道翻阅了多少遍,很多事情也就是从这本书开始有所察觉的。那天晚上,他把秦川叫进书房,问起这本书,他只字未提认识水犹寒。这让他不由得心生疑窦,同时也让他对幽兰心生恨意,这个没心没肺的,杀了人,不投案自首,起码得到坟头烧把纸吧,可是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他们两个一直就认识,如果联手来谋杀自己,不知道自己要死几次,只怕尸骨无存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朱洪生这个时候进来,看到他手上拿着本书就说:“明天就要招标,你不看标书,竟然看小说。”
“不知道秦川会不会去。”
“你要他去干什么?”
“我希望他看着我死……”
“臭小子,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朱洪生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很恼火,“我朱洪生的儿子那么容易死吗?”
“可是很奇怪,明知道他要我死,竟然还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愿意跟他分享一切……”朱道枫答非所问,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秦川又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他听到朱道枫的这番话。
他当然听不到,招标会的这天他正和幽兰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喝茶。
“这里一点都没变。”幽兰环顾四周说。
“感觉变了吧。”秦川看着她笑。
“朱道枫不会知道我在这吧?”
“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干吗提他?”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怎么……”
“过去是。”
幽兰笑着抿口茶,说:“我感觉你们有点像,说不上来,就是很像。”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当然像。”秦川脸色黯淡地说。
“啊?”
“是真的。”
“没听他提过。”
“他还不知道呢。”
“你们闹别扭了吗?”
“不是,”秦川拿着小壶给她斟茶,“我在算计他,可能被他知道了。”
“你算计他?什么意思?”幽兰大为惊讶。
“你想听吗?想听就先听我讲个故事吧。”
秦川仰头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好像在找回什么,良久他才睁开眼,看着静静等他诉说的幽兰,打开了记忆的门……他讲得很慢很慢,好像过去的记忆是一件刺人的东西,一触及就会生生地痛,过去三十年的人生浓缩在一个多小时的叙述里,不是精练了篇幅,而是这难言的伤痛实在无力尽诉,每个字、每句话、每声叹息真的是他心里的刺,一拔出来就鲜血淋漓。三十年了,他一直封闭着自己,从未对人敞开过心扉,即使是对前妻倩兮也不曾有过,但是为什么,对这个女子却可以毫无保留?难道是因为她也有着类似的经历?或是因为她跟母亲一样,也曾有过面目全非的脸?
“我能理解,”果然,听完这个故事她泪流满面,一双眼睛灼灼闪闪,“秦川,我完全理解你,当一个人被仇恨桎梏的时候,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其实我一直就知道你跟他来往的目的不单纯,因为你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却这么热衷跟他交往,心里一直就很迷惑,却又不好问……”
“可是你不觉得面对他,你会慢慢地失去仇恨的力量吗?”这是秦川的心里话。
“这只能说他太厉害,而我们的力量太单薄,根本伤不了他……”
“你还想报仇吗?”这也是秦川想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幽兰摇着头,“我真的不知道……”
“还是因为你爱上了他,只有爱才可以让人放弃仇恨。”
“你呢?你还想报仇吗?”她岔开话题。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秦川重复幽兰的话。
“他怎么这么厉害呢,正像你说的,面对他,你会失去仇恨的力量,可是他到底哪里厉害又说不上来,看上去是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其实却明察秋毫,比如他对着你笑的时候,心里就放着x光,无论你怎么掩藏,总是逃不脱他对你的剖析……他看上去也是敞开的,没有任何设防,可当你真的进攻的时候,却发现他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当你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跟他拼命的时候,他忽然又放下堡垒,以柔软的眼神对着你,让你的心也跟着软,无从下手……”
幽兰说着这些,眼睛是闭着的,表情忽明忽暗,姣好的面容透着与她的美丽不相称的信息,她在挣扎,像一个自溺者,想游上岸,又想就此沉入水底,生或死,放弃或坚持只在一念之间,很难决断。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可能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杀不了他,我也伤不了他……”秦川显得很沮丧。
此刻他的脑子里像轰炸机似的嘈杂不休,往事的回忆,多年的积郁,现实的面对,把他的心推上挤下,乱作一团。自从几天前跟朱道枫在梓园的书房谈过话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混乱中,他越想越觉得,朱道枫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太快了,这一切来得太快了,让他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原以为自己在暗处,可以占据主动,没想到还是处于被动,现在他该如何收拾这残局呢?放弃仇恨吗?或许可以,但怎么面对梓园却是他为难的事情。不可能以平常的心去面对,尤其是朱道枫,他太优秀,看似漫不经心,波澜不惊,实则洞悉一切,秦川觉得自己站在他面前,会倍感压力,他那看似真诚的真诚,像一把刀子,直直地准确无误地插入秦川的心……
这时候,幽兰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目光直射过来,问秦川:“他什么时候竞标?”
“今天,此时。”
“那他肯定会输。”
“放心吧,他不会输的。”
“标书都被对手知道了,怎么会不输呢?”
“幽兰,你还是不够了解他。”秦川冷冷地笑。
“为什么?”
“你刚才都说他很厉害的,他智商高着呢,”秦川端起茶杯,看着杯里的茶叶出神,“他这个人看上去很随性,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对很多事情装不懂,其实智力超群,就像你说的,他在冲你笑的时候,脑子里就在猜测你的心理活动,装作什么都看不明白的样子,其实他什么都看得明白……”
幽兰点点头:“难怪我杀不了他。”
“所以你就根本不必担心他输,他要输只会输给他自己,决不会输给别人。”
“这么说我们这辈子都赢不了他?”
“很难。”
“看样子我要死心了。”
“你还想杀他?”
“正在构思。”
“构思?”
“是啊,小说的男主人公没死掉嘛,”幽兰神秘莫测地笑了笑,“肯定还会有新的故事发生,是什么故事呢?我正在构思……”
此时此刻,朱道枫正在招标大会的现场。如秦川预测的那样,他已经赢得了梧桐巷的开发权,副经理问他上台讲什么,他说:“正在构思。”
从会场出来,早就守候在外的新闻媒体蜂拥而上,他满脸笑容,踌躇满志,并不讲话,朝大家挥挥手就钻进了他的黑色大奔。随后出来的松本脸都是黑的,记者们没逮着朱道枫,就围住了他,镁光灯闪成一片。
“你猜松本会对记者说什么?”副经理问朱道枫。
“八格丫鲁。”
“呵呵……”
连前面的司机都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朱道枫接了,很礼貌地问:“喂,哪位?”
“是……是威廉少爷吗?”电话里是个老人的声音。
“威廉少爷?”他一惊,“请问你是……”
“我是秦川的母亲。”
秦川和幽兰喝完茶送她回宝丽酒店,进了电梯,秦川问她,怎么住这间酒店?幽兰说怎么了?秦川说这间酒店现在已经是朱氏集团的了,刚被他们收购。幽兰一阵哆嗦,说那换家酒店吧。秦川说,哪里没有他的人呢,这城里几家大酒店都有他的股份。幽兰说那就住招待所啊。秦川马上反对,那怎么行,乱七八糟的地方,怎么能住呢?然后他建议,住我那去吧,房子大,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睡朋友家。幽兰想了想,就说,也可以,他就是知道我回来了,也不会想到我会住你那,我要住酒店,他一查就知道。
“你这么怕他吗?”
“我怕他会掐死我。”幽兰沮丧地说。
秦川“哼”了声,“那我会先掐死他。”
退了酒店的房间,回到公寓,秦川帮着把行李提到主卧,幽兰说她住客房就可以了,秦川不答应,“主卧带洗手间的,比较方便,我一个大男人没你们女人那么麻烦,住哪都行。”幽兰笑,“我很麻烦吗?”
“对我来说,你永远不会是个麻烦!”
他说这话时,眼神是闪烁的,心情是澎湃的,简直不能相信,这个魂牵梦萦的女子就要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虽然只是短暂停留,却足以让他在今后许多个日子里尽情呼吸她留下的味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迷乱得没有方向,这迷乱带着某种危险的信息让他在激动之余也会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个女子会把他带入怎样的一种人生境地,幸福是不敢想的,万劫不复吗?倒有这可能。但有什么办法,即使再坚强的人也有致命的死穴,毫无疑问,幽兰就是他的死穴。
安顿好幽兰,秦川给繁羽打电话,问她晚上的庆功宴在哪。繁羽大为惊讶,说,“你怎么知道公司要开庆功宴?你怎么知道我们赢了?”
“难道你们没赢吗?”
“赢了呀,可是你怎么知道的,招标会才开完呢。”
秦川不说话了,挂掉电话。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