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万真的报了官,扬州第一富豪,自然有他的力量。扬州府很重视,立刻派了总捕头带了十二个捕快,赶到徐府。同时,巡捕营派了一哨兵,赶到了仙女庙,提讯青莲子。徐宝玉在仙女庙中邪的事,一下闹得满城风雨。
青莲子很温顺,乖乖地跟着官兵进了府衙。
徐百万当日就得到通知,要他第二天过堂。事情一下子就如此圆满,连谭长风也感到意外。徐百万道:“长风,事情和你想的完全不同,我徐某人,也不是好欺侮的,官府还是有官家的力量,仙女庙就算有些势力,也不敢和府衙抗衡明天,只要青莲子过堂,她就会被收押起来。不是我夸口,只要我稍微动点手脚,仙女庙那位住持就难以再出府牢。”
“哦!”凭谭长风丰富的江湖阅历,已然看出那位青莲子不是个简单人物,想不通的是,她怎肯束手就缚被擒入官府。他总觉得青莲子绝对不会如此地甘心被关入牢中,但又想不通个中原因,所以,只哦了声,就再未接口。
徐百万的势力实在很大,府中的捕头带着十二个捕快,竟然留在了徐府之中。他们自然受到了很丰盛的招待,而且每人还有五十两银子的赏钱。总捕头叫韩飞是一个很精练的捕快,他对徐百万的颐指气使,虽然有些不大满意,但府台大人交待下来的事,也只好忍气吞声。幸好,徐百万对他出手很大方,送了二百两银子的敬仪。有钱能使鬼推磨,韩飞心中一点怒火,也被银子压了下去。
一夜过得平静,徐百万对自己这一招,也十分满意。
第二天,徐百万又到府衙,韩飞留下了六个捕快保护徐百万,自己带着六名属下和徐百万一起回府覆命。
不知道扬州府和徐百万有什么交情,徐百万一到,立时过堂。青莲子也被提到堂下。
扬州府的知府大人王文才,宦海浮沉了二十年,是个很世故的老吏。徐百万财势雄厚,固然是他敬重的原因,但最重要的还是徐百万在京城里有他的声望。所以,王知府对徐百万很客气,但对青莲子却是十分冷厉,道:“青莲子,你主持仙女庙,香火鼎盛,怎的不知足,竟妖言惑众,敲诈本州名绅徐正庭,要他二十万两银子?”
青莲子虽然穿着一身道士装,但却掩不住国色天姿,抬头望了王知府一眼,道:“徐正庭捐献了仙女庙千金纹银香火钱,坚请民女过府替徐公子疗治疾病,民女并未有强行敲诈的行为。”
王文才道:“你勒敲纹银二十万两,才肯为徐公子治疗,可有此事?”
青莲子道:“民女虽然开价,但并末强行勒索。”
王文才道:“你跳出三界外,主持仙女庙,不知慈悲为怀,看病竟敢索价二十万两,我问你,你要用的是什么药物?”
青莲子道:“回大人,仙女庙神迹昭然,十分灵验,方圆百里内人尽皆知,民女在神前许下心愿,要扩建庙宇,再塑金身。徐正庭代子求医,也是在神前表示他一番诚心。民女想,徐正庭扬州首富,如能捐出一笔巨款扩展仙女庙,那也是一段佳话,何况民女只是提了一句,并无强迫之意,实在不能算是勒索。”
王文才道:“本府也听过仙女庙种种传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府也要追究你假借神名,欺诈商民的事……”
青莲子急道:“大人!冤枉啊!”
王文才道:“冤枉,你有什么冤枉的?”
青莲子道:“仙女庙神迹昭然,并非民女散布妖言。”
王文才道:“哦!你是说那仙女庙的神迹很灵?”
青莲子道:“有四方善男信女为证。”
王文才道:“神也真的能替你治病吗?”
青莲子道:“是!”
王文才一笑道:“青莲子你替徐公子医病,真的是析求神明?”
青莲子道:“是!”:
王文才道:“仙女庙神女显灵的传说,都是真的了?”
青莲子道:“徐公子就因为无意间触犯仙女,才身罹怪症。”
王文才道:“听你口气,庙内仙女常常化身人间走动了?”
青莲子道:“民女也只见过一次,其他的都是邻里乡人所睹。”
王文才沉吟了一阵,道:“青莲子,你不是胡言乱语吧?”
青莲子道:“所有目睹神迹的人都是住在扬州府内的居民,大人何不传他们上堂求证一下。”
王文才道:“哦!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青莲子道:“他们都是左近的人,草民也认识几个,希望大人能传呼他们到大堂之上,一问便知。”
王文才皱皱眉头,道:“青莲子,本府如是传唤了人证,他们的供词一旦对你有什么不利,只怕你难脱牢狱之灾了。”
青莲子道:“草民怎敢欺瞒大人,大人但请召人求证,如若真的证明了草民是妖言惑众,草民愿意坐牢。”
王文才道:“青莲子,你敢具结,本府就可以传人了。”
青莲子道:“大人明鉴,民女恭候钧裁。”
徐百万突然开了口,道:“大人,草民的意思是,这青莲子提出的证人,可能早已经串通好了,还望大人详为查证。”
王文才道:“哦!徐正庭,你请求详为查证,可有查证之法?”
徐百万道:“草民的意思是,耳闻是虚,眼见为实。”
王文才点点头,道:“对!青莲子,原告话,你都听到了?”
青莲子道:“听到了。”
王文才道:“那很好,你可否表演一下神迹给原告看看。”他不说自己看,而提出原告,是自留退步了。原本一面倒的官司,如今知府大人却似乎有些动摇。他是惧怕青莲子真能表现出神迹,而已经屈服被告的神威之下了。但徐百万竟未能听的出来。
青莲子却听出来了,笑道:“大人,神迹岂可表演,民女也无能表演,不过,我可以祈求神女显灵。”
徐百万道:“祈求显灵?”
青莲子道:“对!民女可以祈求神迹,希望能够现出灵异。”
王文才道:“徐正庭,你对被告之言,有何意见?”
徐百万道:“果真如此,草民也希望见识一下。”
王文才点点头,道:“青莲子,你说说看,如何一个祈求之法?”
青莲子道:“这个,民女就无法回答了,心诚则灵,民女主持仙女庙,十余年如一日,信奉坚诚,自信如是真有神灵,民女只要祈求,我想,神异定会出现。”
王文才道:“青莲子,你如真能祈求现出神迹,那就罢了,本府可以劝告徐正庭,让他撤回告状,放你一马,你如是随口胡说,没有什么灵异表现,本府就要治你妖言惑众、勒索良民的罪名了。”
青莲子回答道:“大人吩咐,民女从命。”
王文才目光转注徐百万的身上,道:“徐正庭,你有什么意见吗?”
徐百万道:“大人明鉴,一切由大人做主。”原来,他对青莲子能显神迹一事,也有着很大的好奇。青莲子如若真的能祈现神迹,徐百万不但不敢告青莲子,而且,还在想,要捐出一笔银子,希望从此和解,祈福求安。
王文才目光又转到青莲子的身上,仔细看了两眼,忽然发觉一身宽大青布道袍的青莲子,竟然是那样的美艳动人,不禁一呆。青莲子不知是有意,或是无心,但王文才的感觉中,青莲子却望着自己笑了一笑,很动人的微笑,王文才竟然把持不住,心神一荡。忙又收敛心神,重重咳了一声,道:“青莲子,你要在哪里祈现神异?”
青莲子道:“心香传千里,民女在哪里都是一样。”
王文才道:“府衙后面有一座花园,十分的幽静,也免去哄传民间,造成混乱之局,不知你意见如何?”青莲子道:“民女一切从命。”
王文才又道:“你准备几时行动?”
青莲子道:“夜间,神界不清,就算召来神灵,只怕也会被误会,为了表示民女一片虔诚,愿在白昼请神。”
徐百万道:“大人,拣日不如撞日,今日下午如何?”
王文才道:“好!”
青莲子也没有反对。不反对就是表示同意。事实上,青莲子就是不同意,也无法反对。
未时光景,青莲子被带到后花园中。这是一片占地数十亩的大花园。园中种植了不少奇花,而且,修剪得十分整齐。
王文才换了一身便装,竞已在花园中一座八角亭中坐着等侯。他身后站着的四个便衣护卫,都佩着腰刀。
徐百万也坐那里。谭长风也跟了来,他仍是老仆的装扮。
两个便装捕快,押解青莲子到了亭子前面。
此刻,晴空万里,蓝天如洗,看不到一片浮动的白云。
王文才道:“青莲子,这种天气,能够出现神迹吗?”
青莲子道:“民女尽力而为。”
王文才道:“好!你要用什么法器,我叫他们替你准备。”
青莲子道:“什么也不要,民女不是乩童、端公,不会请神,我只是用一颗虔诚之心,向仙女庙的神女求愿,不要使民女含冤莫白。”
王文才道:“哦!你随便向神女祈求两句,她就能够显灵了吗?”他越看,发觉这位青莲子姑娘越美,不觉之间,心中已生出了怜惜之意。
青莲子道:“民女不知道。”
王文才道:“青莲子,这件事,关系着你的命运,你怎么能够如此轻率。”
青莲子道:“仙女庙的神女,常显出灵异的神迹,民女一片至诚,我相信神女不会弃置民女于不顾吧!”
王文才笑一笑,道:“好!那就试试你的运气吧!”
青莲子道:“民女只希望碰碰运气,万一无法召来神女显灵,那也是命该如此了。”
王文才沉吟了一阵,道:“好!那你就试试吧!”
青莲子应了一声,向前行到一处花草丛,缓缓跪了下去。双方的距离,大约有三丈多远。王文才和徐百万,只看到青莲子跪了下去,但却无法听到她说些什么。
青莲子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自语了一阵,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子缓缓行了回来。
王文才道:“青莲子,你求到神灵显异吗?”
青莲子道:“民女不知道。”
王文才又淡淡一笑,道:“青莲子,如是没有神迹出现,本府就要重重的办你了。”
青莲子道:“如是神女不肯赐助民女,大人要关、要杀,那也只有听凭大人决断了。”
王文才谈淡一笑,道:“青莲子,神迹几时显示?”
青莲子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只听得徐百万叫道:“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王文才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花丛之中,突然冒起一缕白烟。
王文才道:“那白烟是……”
青莲子道:“神迹,仙女庙的仙女要显灵了,我这多年来的神前奉献,算是没有白费,她们果然来照顾我。”
王文才道:“哦!”
这时,只见那白烟越来越浓。片刻之后,成了一道白色的烟柱,冒起了十几丈高。王文才一皱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
青莲子道:“大概这就是一种灵异,神迹的显示。”
徐百万道:“神迹,只是冒一点白烟吗?”
青莲子道:“大概不会……”话未落口,那浓烈的白烟,突然转淡了。隐隐可见那淡薄的白烟中,出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女子的人影。只见她,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在淡淡的白烟之中忽隐忽现。
王文才看到了。徐百万也看到了。
青莲子轻吁一口气,道:“青天白日,只怕他们不肯现出法身。”
王文才点点头,道:“青莲子,看来,那仙女庙的神,实在很灵。”
徐百万心头震动,暗暗忖道:“这青莲子真的能请得动神女,万一要用神力向我报复,那可是一桩很麻烦的事了。”
只听王文才说道:“徐正庭,本府觉得,仙女庙的主持既然能祈求神迹显灵,我看这件事也不能算作勒索了。本府之意,如若公堂相见,倒不如私下和解的好一些。”
徐百万道:“大人吩咐,正庭敢不从命。”
王文才笑道:“好!好!青莲子,对这件事,你有什么高见?”
青莲子道:“民女只觉得有些委屈,徐夫人亲赴仙女庙,请民女看他公子的病情,并非是民女找上门,但徐员外却告了民女个勒索之罪,这一点,实在大出了民女的意料之外。”
王文才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用再追究什么。”回顾身后的护卫一眼,道:
“传我口谕,青莲子无罪开释。”青莲子盈盈拜倒,道:“多谢大人恩典。”
王文才又道:“徐正庭,这件案子,就算结了,你也请回府去吧!”当先站起身子,一副送客的样子。
徐百万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带着谭长风告辞而退。
回到府中,徐百万留下了谭长风陪他用饭。两个人,满桌佳肴,一壶美酒,边喝边谈。
徐百万已然发觉官府力量不可恃,所以对谭长风特别的笼络。
谭长风是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徐百万的用心,但他并不急着问,喝了两巡酒,才笑了一笑,道:“东主现在可以放心了。”
徐百万道:“放心什么?”
谭长风道:“青莲子受了这个教训,大概不敢再动东主的脑筋了。”
徐百万叹息一声,道:“长风,我也正要问问你,青莲子刚才祈神显灵,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长风道:“怎么回事我也说不出来,东主是否相信呢?”
徐百万道:“我是半信半疑,神迹昭昭,不容不信,但我实在又无法全信!”
谭长风道:“长风可以奉告东主的是,那白烟中的人形,只是一种手法,她不能真真正正的出现,必须借白烟掩遮,才有着飘渺、虚浮的感觉。”
徐百万道:“长风,你可是说那出现的神女是假的?”
谭长风道:“障眼之法,不过,那王大人很相信。”
徐百万道:“唉!岂止相信而已,我看他已着了魔!王文才这个人,最见不得银子和美女!”
谭长风道:“东主有的是银子啊!”
徐百万道:“但青莲子很美,那个女人真邪气,越看越好看,别说王文才了,连我也看得有些怦然心动。”
谭长风道:“哦!”
徐百万道:“我看那青莲子媚眼儿瞟来瞟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要肯投怀送抱,很容易搭上王文才。所以,咱们不能再希望官府中人的保护,所以,我打算送两万两银子到仙女庙去化解这场恩怨。”
谭长风摇摇头道:“不行……”
徐百万愣了一愣,道:“不行,经过了这一次的麻烦,难道,她还敢闹出什么花样吗?”
谭长风道:“东主,如她不是江湖中人,我就不敢说她有些什么报复,但如她是江湖中人,只怕此后的麻烦就大了。就算你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和解了事,他们肯不肯答应,那还是一个未知数。”
徐百万道:“为什么?”
谭长风道:“东主,咱们和他们结上了怨,这个怨要如何才解开,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徐百万道:“长风,你这不是吓唬我吧?”
谭长风道:“不是!”
徐百万道:“青莲子在大堂之上,并没有否认她要银子的事,这件事,已落了案。”
谭长风苦笑一下,道:“东主,你觉得青莲子真的已经屈服在扬州府的官威之下了?”
徐百万道:“长风,难道她……”
谭长风接道:“东主,我不知道青莲子会用什么办法对付我们,我只知道,他们决不会就此罢手的,如是我没有看错,快则今夜,迟则不过三天,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
徐百万看谭长风说的十分认真,心中也有些半信半疑起来。他原对仙女庙有些畏惧,但自从见过青莲子几次之后,这种畏惧之念,忽然间消退了很多。青莲子是那么样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美女,又能耍出什么花样呢?
谭长风未再多说,他已经瞧出来,徐百万不太相信他的话,还要坚持下去,可能会引起什么误会,只好起身告退。
两天过去了,日子是那样平静,算是风不吹,草不动,安静无波。
徐百万心中暗笑,笑那谭长风太过多虑。但他并未多问谭长风,徐百万还自有徐百万的风度。
但谭长风却未闲着,他悄悄探访了李三奇,说明了经过,恳求李三奇多留几天。李三奇收了徐百万十二万银子,内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答应再留三日,过时限,决不多留。谭长风心中感动,恭恭敬敬作了两个长揖,才告辞而退。
谭长风离开客栈,又弯到龙威镖局,见到了罗刚。罗刚心中仍然憋着一口气,实在不想再管徐百万的事。但却经不起谭长风一阵哀求,只好答应,不过要徐百万出面来请。谭长风点点头,千恩万谢的辞离了龙威镖局。回到了徐府,立刻又作别的准备。
这时,府里派来的十几个捕快,也回到了扬州府。谭长风只好挑了一些精壮的年轻人,分守各处要道。谭长风交给他们的责任,不是出手抗敌,而是传音报讯。安排好了徐府中的防守,天色已快到太阳下山时分。他正想回房去休息一下,徐百万却匆匆跑了过来,道:
“长风,我正到处找你,我刚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想带着宝玉出去走一走。”
谭长风道:“到哪里?”
徐百万道“去一趟金陵,或买舟北上,游它个一两年再回来。”
谭长风道:“东主,你准备几时动身?”
徐百万道:“越快越好,我们父子,还有你,咱们三个人一起走。”
谭长风叹息一声道:“东主,你认为这能够避开吗?”
徐百万道:“怎么?难道他们追几千里去找咱们?”
谭长风道:“东主,长风的看法,我们根本就离不开扬州府。”
徐百万却不太相信青莲子这个美丽的叫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女人,有那样凶残可怕。他只怕青莲子用神力整他。但他没有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告诉潭长风。
度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谭长风一直很紧张地到处巡逻,没有好好睡过。
第二夜,又过去了,又是那么安静。谭长风也有些怀疑起来。明天中午,如果再没有什么事情,谭长风就没有理由留住李三奇了。
徐百万没有问过谭长风什么,只是相见一笑。也许笑者无心,但看者有意,在谭长风感觉之中,那份笑容中有些质问的味道。
又到了掌灯时分,谭长风望着满天繁星,暗吁一口气,忖道:也许官府的力量确实有着很大的镇压作用,青莲子真的放过了徐家。
二更时分,谭长风刚刚巡视过府中庭院归来,正准备脱衣休息一会。忽然间,传来一声震动人心的惊叫。谭长风飞身而出,直向那惊叫之处奔去。惊叫声来自后院的内宅,是夫人住的地方。谭长风心中有些顾虑,没有直接闯进去。幸好,徐百万也被那一声惊叫吵醒,匆匆地赶了过来。这是一座独立的院落,一扇木门,隔绝了内外。徐百万伸手一推,木门未开,立时说道:“长风,撞开。”
谭长风飞身而起,越过围墙,打开木门。这时,六七个手执灯笼的府丁,也奔了过来。
人多胆大,拥着徐百万行了进去。
庭院中,有几处还点着灯火,但却没有人出来查看。
徐百万四顾一眼,直冲向徐夫人住的正厅。厅门大开,一个青衣女婢,倒卧在厅门口。
灯光照耀之下,只见那女婢死状可怖,口鼻之间,鲜血汩汩而流。
徐百万心头一震,叫道:“夫人,夫人……”徐夫人的房中没有灯火,那女婢旁边,却有一只烛火。徐百万口中夫人虽然叫得很急,但人却站在厅门处,不敢进去。那女婢的恐怖死状,已使他心中有着很大的畏惧。他回头望了身侧的谭长风,道:“长风,进去瞧瞧!”
谭长风道:“方便吗?”
徐百万说道:“此情此景,不用多虑了。”
谭长风由府丁手中取过一盏灯笼,缓步行了进去。只见徐夫人倒卧在内室门口。谭长风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徐夫人的鼻息之间。
徐百万道:“长风,她……”
谭长风道:“还有救,她只是晕了过去。”
徐百万道:“好!我去叫他们快些施救。”
七八个府丁,壮了丫鬟仆妇的胆,两个老妈子和三个丫头,从厢房中奔了出来。
在谭长风施救之下,徐夫人终于缓过了一口气。人是救活了,但她双眼痴呆,口中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
徐百万急得来回走动,不停的搓着双手,道:“长风,你看她能不能清醒过来?”
谭长风道:“夫人惊骇过度,只怕一时间不易清醒。”
徐百万道:“长风,这可是仙女庙的神女索仇吗?”
谭长风沉吟了一阵,道:“我已看过大概的情形,东主,先请冷静下来,长风也好仔细地解说给东主听听。”
徐百万点点头,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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