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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莫桑道:“也许有可能,但不必为此操心,镖行有公约的,只要是涉及官方,有官方的人出面查询,而且确证是犯法的勾当时,照例镖局可以撒手,而用预付的护费也不必退还。”

  燕青道:“既有这个公约。就不必为这个操心了,但莫兄在签约时,不妨提一提,看看对方的反应。”

  莫桑道:“那当然,每笔生意承接前,我们都会将公约跟货主说明的,何况公约就贴在客厅帐房中,他也应该看见了。”

  燕青点点头道:“好,那就签约吧。”

  他跟尤俊又回到屋中,在旁边看着莫桑与那中年人商议了一番,然后双方各执一纸,由燕青与莫桑先签名画押,那中年人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吴向天。

  燕青心中微微一动,在他的印象中似乎听见过这个名字,只是一时记不起来,不过此人既然能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个印象。必然是个江湖人无疑,这笔生意就越发透着离奇了。

  莫桑果然将公约上的事又重提了一遍,吴问天笑道:“当然,当然,敝人进门就看见了,这笔货既然出如此重价托保,当然有它的重要性,也许会有点风险,但货物的来源却绝对不会牵上官司。”

  一切都商定了,吴问天当场付了五十万两银票,作为定金,如果镖货顺利送达,于收交回执时,再付五十万,如果出了问题,这五十万就算是赔偿镖行的损失了。

  因为草约上规定,护送的镖客务必尽心,除非是重伤或死亡而失镖,镖局才不负赔偿的责任,否则就将按照定金加倍退还。

  一般情形是没有这种规定的,但因为这是一批无须赔偿的镖,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是为了预防镖客随时畏怯退却,或者与人故意串通而劫镖,所以这个条件也不算过份,而且且合同上要燕青签署,也是指定要燕青负责到府的意思。燕青青怀着一肚子狐疑,把吴向天送去了,却留下了尤俊,在镖局里又商量了一阵,才请尤俊去准备了。

  第二天,燕青准备了一辆车子,车夫进由尤俊改扮的,等候吴问天来后,就上车启行了。

  他看到了那口箱子,是一口用平常的樟木箱,大小尺寸一如所言,但也有点特异之处。

  这口箱子是没盖的,那就是说特制的一口箱子,放过东西后,就密封钉了起来,不但如此,箱子的四角还钉上了包铁,很厚的钢包铁,配合着箱子的大小包得很紧密,除了慢慢地撩开之外,即使用利剑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劈开,这证明其中的东西的确很贵重。

  燕青帮他把箱子提上车子时,也试着勘察了一下。

  箱子很重,很可能里面还套着一口钢铁的小箱子,而且摇动时里面很着实,证明里面还衬上棉花之类避震的软东西。

  由此可见那货品不会太大,最大也不会大于一个西瓜。

  是什么样的宝贵玩意,价值有千万之数呢。

  本来燕青以为是对方别存心意,而且很可能是天魔教的人捣的鬼,想把自己挤出金陵去。因为他不要隶在于天魔教的镖局护送,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破绽。

  但是从吴向天的态度上看来,确又不像,尤其是这口箱子如此慎重包装,里面的东西的确是很珍贵!

  再者尤俊带来的消息也可以证阴。马百平听说吴向天的谈话后,表示了极度的好奇。

  他不但遣尤俊前来帮忙,而且把镖局里的硬把子都出动了。

  除了了宏与薛依之多,又增添了青萍剑史剑如,八臂神裘梅风望手灵猴陈亮三人暗中随行。

  那是金陵分坛中的前五名护法镖头,而且马百平自己还可能暗中也随行助阵。

  这是透过尤俊,只告诉了燕青一人,是为了向燕青表示笼络之意。

  再者,金紫燕传来了消息,她与金姥姥金雪娘也将暗中随行,一探究竟,在必要时为燕青支援。

  总之这趟镖虽然没找到马百平所属的两家镖局而由兄弟镖局承保,金陵分坛却等于接受了燕兄转托合作的要求,而且出动了从所未有的声势实力参予了。

  燕青自己也作了一番部署,分为明暗两起,明里他叫莫梓连夜启程,先赶到余杭的红叶庄,找柳浩生递个信。

  一方面是向柳浩生打个招呼,说自己趁便往访,另一方面则是请柳浩生也帮忙照顾一下。同时查查柳浩生的底细,以及在余杭有什么特殊的人物会保镖。

  当然这也借机会告诉田雨龙一声,请他注意事情的变化,看看是何方神望在居间活动着,用心何在。

  暗中他通知了花怜怜借惜姊妹俩,叫她们在往鸡鸣寺去烧早香,然后找到九老会的连络人也在暗中策应。

  燕青隐隐有个感觉,这一趟镖,将会引出一场武林上的轩然大波,也许会把天魔教的底细亮了出来。

  做妥这些部署,他才启程上道,自己陪吴问天坐在车子里,没插镖旗,以暗镖的姿态上路。

  实际上先先后后,已有几撮人在盯着了。

  说是暗镖,却因为吴问天先找过其他的镖局,风声早透露出去,尚未离城,就碰见了不少镖局同行,眼睛都盯着这辆车子。

  燕青相信那十三家镖局的主持人,如果不是有要事所羁,也一定会钉在后面,跟着瞧热闹。

  由金陵到余杭,五天的时间很充裕,每天赶上百来里就行了,燕青也不急着赶路。

  他让莫梓先一天赶上余杭,预计有两天就可以到达,使柳浩生有足够的时间从容调查部署。

  而且据燕青的估计,在路上是不会有问题的,问题的发生,必然是在靠近余杭的时候。

  这从吴间天的态度上可以判断,前两天,他的神态极其悠闲,下车休息,并没有十分注意那口箱子,只有住店时才搬到房里去。

  三天后到达了吴兴,他才有点紧张,不住地注意前后的人了,有时还持别提醒燕青注意一些人。

  但燕青却很放心,他指出的那些人,大都是属于隆武镖局的,也有一些是不认识的,但尤俊却已通知了他暗中随行隆武的人,分别加以监视注意。

  结果有的不足注意,根本就是普通生意人,凑巧走在一路而已,但也有一两批是大问题的。

  其中最值得留神的是两个中年人,也骑着马,从金陵开始,就忽前忽后,盯着他们这辆车子。

  第四天歇在武康县,他更紧张了,抱着箱子躲在房里,连用饭都不肯离开,燕青也不勉强他。

  因为这口箱子的设计极佳,重有一百多斤,既没有提手,即使有人以迅速的手法抢了去,也无法很快地带走,何况住店时,房间的前后四周,都有丁宏,薛依等人把四周的空房都占住了,没有人能抽空得手的。

  燕青与尤俊也分住了两个屋子,紧贴着吴问天的左右,也是为着便于照顾。

  这天晚上,尤俊出去转了一转,脸色沉重地来到燕青的屋子里,低声道:“燕兄,那俩个中年人恐怕是有问题了!”

  燕青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尤俊道:“百平兄也来了,他带了镖局里五个副手,也就是分坛中十禽十兽的五个顶尖好手,昨天晚上,在吴兴时,百平兄派了过山鼠刘方与白花蛇杨春两人去踩他们的底,只知道他们出了城,可是今天他们照样进城,继续盯在我们身后,他们踩底的两个却没回来。”

  燕青一惊道:“是不是出了意外?”

  尤俊道:“那一定是的,否则不会不回来,只不知是被擒住了,还是被害了。”

  燕青道:“马百平是否继续派人去盯他们了?”

  尤俊道:“没有,过山鼠刘方是丁宏的弟子,白花蛇是史剑如的外甥,这两人身手仅次于林奇,如果他们遭了事,再派人也是白搭,而马百平自己是从不涉险的。”

  燕青点点头,尤俊又道:“这件事不能让丁宏跟史剑如知道,否则他们一定会沉不住气先闹了起来。”

  燕青道:“怜怜是否有消息传过来?”

  尤俊道:“没有,她们两人的任务是跟着燕兄,准备燕兄受伤时立作救护,为避人耳目,她们不便与兄弟联络。”

  燕青又道:“那两个中年人落脚在哪里?”

  尤俊道:“在对面的隆兴客栈,住了两间上房,马百平也住在那儿,不过马百平很谨慎,还没露相,没有让对方发现。”

  燕青道:“尤兄,你去告诉丁老前辈一声,请他们照顾一下吴问天与那口箱子,我现在去探探那两个中年人。”

  尤俊一惊道:“燕兄,你可不能轻易离开。”

  燕青道:“我又不是真为了保镖,而是被逼上梁山的,何况又折了两个人。我总得去弄个明白,好对丁宏与史剑如交代。”

  尤俊道:“那是天魔教的人,与我们有啥相干?”

  燕青道:“我可不这么想,目前我还要维持这个身分,就得积极一点,再说为了镖货的安全,我也得去一趟,本来我想一个人去的,但不叫你去,你也一定会跟上来,倒不如一起了。”

  尤俊想想道:“也好,不过我们也得跟吴问天说一声,先探探他的口气,看他是否知道。”

  燕青道:“就是知道,他也不会说的。”

  尤俊道:“不,说不说在他,我们如果离开,就必须先征得他的同意,否则镖货出了事,他还以为我们是故意离去的,那就变成有口莫辩了。”

  燕青道:“镖行的业务我不熟悉,尤兄认为有此必要,就去告诉他一声吧,出了事我丢人倒没什么,害得莫家兄弟赔出五十万来,那真是要他们的命了。”

  尤俊道:“由我来开口好了,燕兄对镖行的事不熟,无法用理由扣住他,办事就有阻碍了。”

  两人来到吴问天的房前,见他把门如死了,燕青上前敲门招呼道:“吴先生安息了吗?”

  屋中瑟索了一阵,吴问天才开了门道:“总镖头,有事吗?”

  尤俊道:“是的,我们进屋里谈。”

  来到屋里,但见那口箱子已经放在床上,吴问天是倚着箱子,面对着窗子,看样子他准备一夜不睡地守着这口箱子了。

  尤俊道:“吴先生,你既然出高价委托我们护送,自然是希望这口箱子能顺利送到地头了?”

  吴问天连连点头道:“是的,是的,敢问台兄有何赐教?”

  尤俊道:“镖货的内容我们就不再问了,但先生至少也该让我们知道有谁可能会对这批货感到兴趣?”

  吴问天啊了一声道:“这……敝人可不知道,兄台何以会有此一问?”

  尤俊道:“实不相瞒,这批镖除了我们明里随镖护送外,另外还央请了一些人暗中协助以确保安全。”

  吴问天道:“那真是太好了,难怪这一路来如此平静。”

  尤俊道:“平静倒不见得,据我们发现,有两个人从金陵开始就一路盯了下来,昨夜在吴兴,我们有两位弟兄想去摸摸那两人的底子,结果却有去无回。”

  吴问天无关痛痒地道:“这实在太抱歉了,不知后来可曾找到贵伙?”

  尤俊道:“没有,所以我们才想再去看看,弄清楚那两个人究竟是何来路,再者也问问我们两个同伙的下落。”

  吴问天一怔道:“燕总镖头,如果你离开的时候有人来劫镖呢。”

  尤俊道:“只要先生不是存心想坑我们,这个可能性不大。”

  吴向天听了,不禁怒声问道:“兄台这话是怎么说呢?”

  尤俊道:“我是说先生如果不监守自盗,然后想坑我们一下的话,劫镖的事就不大可能会发生,先生在江湖上想必也跑过,应该看得出,为了先生这批镖货,我们动了多少人力!”

  吴向天显得很尴尬道:“这是怎么说呀,敝人是一片诚心求助,否则也不会付这么高的代价了,何况我们在约子上订明,镖货失事,镖局并不须负赔偿之责。”

  尤俊道:“可是在我们离开的时间内出了事,镖局就得要加倍还定金,五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吴问天道:“所以敝人才不希望燕总镖头离开。”

  尤俊道:“在我们保镖的人说来,赚钱固然重要,人命更为重要,两个伙伴下落不明,那不是金钱所能估价的。”

  吴向天脸现惭愧之色,尤俊道:“何况那两个人是先生指出要我们注意的,我们去调查一下,也是为了镖货的安全。”

  燕青却凝重地道:“吴先生,那两个伙伴也是为了你这批红货而失踪的,如果你有点人心的话,就不该不闻不问!”

  吴问天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沉吟片刻才道:“总镖头说得极是,二位去看看吧,敝人是不出户的,守着这口箱子,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燕青道:“有问题时,先生只要招呼一声,必然会有人过来接应,只希望先生不要自己悄悄地溜了。”

  吴问天苦笑道:“敝人如果有这个本事,就不会向贵局求助了,这批镖货十分贵重,想下手的人必然非为等闲,假如那两个人真是为了劫镖而来,二位可得小心一点。”

  燕青道:“先生对他们是否有点线索?”

  吴问天连忙道:“敝人也是受托行事,直到临行时,才得到这口箱子,事先一无所知,因此很惭愧,无以为告。”

  燕青道:“先生又怎知劫镖者非为等闲呢?”

  吴问天语不由心地道:“那是想当然耳,燕总镖头名噪金陵,对方知道是由燕总头护送,仍然不肯放手,必然是有点来头。”

  燕青也知道他是推托之词,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就跟尤俊出来了,尤俊又到丁宏与薛依的房中去了一趟,也没说什么,只请他们多为留神一下。

  两人就悄悄地来到了对街的隆兴客栈,尤俊指着二楼上亮着灯火的两扇窗子说道:“就在那屋子里。”

  燕青道:“我上去看看,尤兄留在下面为我照顾一下。”

  说着一长身就拔了上去,身子竟是直贴在墙上,全无依附,慢慢地向窗子移近。

  尤俊看得心中暗服,这身功夫数数天下,实在难以找得几个来。以非绝佳天赋,以燕青的年纪,是很难到达这种境界的。

  武学固成于勤,但天赋也是一个主要的条件。有的人终生勤练不辍,最多只能到达境界后就为止了,有的人不费什么功夫,就轻而易举地超过了那个境界,像眼前的燕青就是一个例子。

  他此刻所表现就是一种高深的气功与轻身功夫,手脚不动,全靠一股内家劲气,不但使身子贴上了墙壁,而且更用体内劲气慢慢推动身子移进。

  单凭这一手,他就可以挤身当世绝顶高手之林而名登前茅,无怪乎能膺受重寄而独挑大梁了。

  燕青倒不是为了炫露,由于前面两个人刺探之失手,目前要侦探的对象必然是武林高手无疑。

  他跟这两个中年男子也照过面,他们衣着举止平常,外形上看不出会武功的样子。

  除非他们是真的不会武,否则就是到了英华内蕴,返朴归真的境界,功力造诣,已经超过了一般成名的武林知名之士了,而且后者的可能性绝大。

  所以他不要尤俊一起扑近侦查,以尤俊的身手,很难瞒过屋中人的耳目。

  逼近窗后,他用指甲轻轻触上窗上的明瓦,劲力弹透,弹破了一个小洞,然后用眼睛凑过去。

  屋中两个人都在对坐着喝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燕青不禁感到奇怪了,如此夜深,他们两个人不睡觉还在等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有人轻轻敲门,其中一个中年人轻轻地道:“是钟兄吗?请进来吧!”

  门推开了,进来一个商贾打扮的中年人,燕青不禁一怔,他认出这人正是武林中有名的怪杰,鬼行无影钟千里,是一个独行义盗,为人尚称方正。黑白两道上,对此人颇为推崇。

  他进来后,就坐到二人的对面开口道:“二位是否打算今夜下手?”

  左首的中年人道:“情形有点困难,昨天我们在吴兴到站上连络时,被两个小伙子跟上了,当擒获一问,他们是隆武镖局的。”

  钟千里道:“这么说天魔教也插手了?”

  中年人道:“是的,隆武镖局派了五名高手随行,连马百平也跟着来了,他们好像是受了燕青之邀,暗中为助,如要动手的话,恐怕就要跟天魔教冲突上了。”

  钟千里道:“天魔会太不够意思了,我们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他也答应不管这件事的吗?”

  中年人道:“他的立场很含糊,两方面都不想得罪,他说已经路对方招呼过,叫他们不要找金陵分坛的镖局承保,所以吴问天才找上了兄弟镖局。”

  钟千里道:“可是天魔教的人还是插手了。”

  中年人道:“这是金陵分坛私自的行动,他可以推说不知道,可是我们如伤了他的人,他又有话说了。”

  钟千里迢:“以二位天外双龙的身分,难道还意不起天魔教吗?”

  燕青听得又是一怔,没想到这两个人竟是塞外漠上的武林领袖,天外双龙任氏兄弟。

  这说话的黄面人必是老大金龙神任兆亮,那面肤微黑的必是运龙神任兆元了,这两人雄霸塞外,为塞上武林霸主,怎么会到中原来夺取别人的东西呢?而且还搭上了钟千里的线,邀请一起合作,那箱子究竟装的是什么?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呢?”

  片刻后,钟千里又造:“任老大,你想想清楚,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东西交到了地头,由圣僧认可之后,就成了定局,咱们这一千万两就泡了汤了!”

  任兆亮道:“我知道,若不是如此重酬,我们也不会拔涉千里,远入中原了。”

  钟千里道:“根本就不该让东西到达金陵的。”

  任兆元一叹道:“我们何尝不知道,从京师开始,我们就一直跟下来,可是一路上都有大内的十大供奉护送着,实在无法得手,我们花了两百万的活动费,才买通了人情,叫护国禅师达洪喇嘛发出急令,召回了十大供奉,谁知道吴问天这家伙又找上了燕青护送。”

  钟千里道:“这小子是什么来路?”

  任兆亮道:“昨天问清楚了,他是沈三白的传人,还没有入天魔教,但金陵与杭州分坛都在努力争取他,这小子居然不答应,可是这两处不死心,仍是在努力拉拢他,金陵分坛的人全力帮助他就是这个道理。”

  钟千里道:“这么说来,到了杭州,柳浩生也会帮他的忙了,那不是更难得手了吗?”

  任兆亮道:“是的,不过到了杭州,我们的人手也多了,那时就算天魔会主自己来到出面,我们也不在乎了。”

  钟千里道:“贤昆仲这次究竟带了多少人?”

  任兆亮道:“我们就来了两个人,其余都是事主方面的人,他们不便行动,只好枯守在天竺山径上,阻止吴问天入山。”

  钟千里道:“二位的意思,是要在天竺山路上下手了?”

  任兆亮道:“必要时只得如此,尤其是天魔教的人也插了手,我们不便直接结怨天魔教,事主方面却不在乎。”

  钟千里道:“可是万一东西被事主方面的人得了手,我们不是白忙了一场,二位要知道,兄弟是从不空手的。”

  任兆亮笑道:“钟兄放心好了,你的那二份绝对少不了,事主已经预付了一半的酬金。”

  钟千里道:“我要的是三百万。”

  任兆亮道:“不错,不管得手与否,钟兄这一份绝不少分文。”

  钟千里道:“你们虽收了五百万担活动费已经去了二百万,如再付给兄弟三百万,你们不是白忙了?”

  任兆亮笑道:“钟兄大可放心,只要事主能成功,敝兄弟在塞外的收益当不止干万之数,就是白忙也值得的。”

  钟干里道:“那二位是决定等明天再下手了?”

  任兆亮道:“我们还在等消息,昨天已经派人去找天魔会主了,叫他立刻撤回他的人手,如办得成,天亮以前必有消息,他们的人一走,我们立时下手,否则只好等明天了,得罪天魔教殊为不智,我们还无所谓,最多株守塞外不进中原而已,钟兄可是生根在中原的……”

  钟千里道:“我倒不一定怕他,惹烦了我,我就把他的底子给翻出来。”

  任兆亮笑道:“钟兄莫非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

  钟千里道:“那天找他谈判,他虽然蒙了面,却逃不过我的耳朵,一听声音,我就猜出个八九分了。”

  任兆亮笑道:“钟兄如果以这个线索,恐伯就难以成事了,天魔会主之高明,远非你能想像的,不知有多少次,江湖上都以为摸出天魔会主的底细了,结果只是一个替身而已,如果真有这么好的机会,能揭发天魔会的真相,我们就不必为这一千万拼命了,中原所有的武林道,集资十倍,也肯付出个酬劳的。”

  钟千里怔住了,任兆亮道:“钟兄还是先回客栈去等着吧,如果交涉成功,他们的人会立刻撤走的,那时你发个暗号,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钟干里点点头,转身出去,燕青也飘身落地,将略中藏着的尤俊召了出来,细谈所见。

  尤俊目中一亮道:“这倒是个机会,我去找到马百平商量一下,叫他装个样子把人撤走,引使这批家伙出手。”

  燕青道:“看情形,天外双龙对天魔教的情形比你们还清楚,到时候让他们吃点亏,就有好戏看了。”

  尤俊笑道:“兄弟就是这个打算,让他们去找天魔会主算帐去!”

  燕青道:“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这个胆子?”

  尤俊笑道:“马百平有办法的,任氏兄弟雄霸塞外,完全靠着两张脸,撕破他们的面子,他们如果不把天魔教抖翻,就没脸再混下去了。”

  燕青又道:“还有就是马百平肯不肯这样做了。”

  尤俊道:“假如他想在天魔教中安安份份地混下去,自然是不肯的,可是他并不是个安份的人,为天魔树下两个强敌,对他是有利无害的事,他怎么会不干?”

  燕青想想道:“好,你去连络吧,我在客栈里等候消息,同时我先去榨榨吴问天,看他是否肯说实话。”

  尤俊答应走了,燕青重回客栈,去敲吴问天的门,吴问天十分紧张问清楚了才开门放他进去。

  不等坐定他就问道:“总镖头探清楚了?”

  燕青道:“探清楚了,那两个人是兄弟,姓任。”

  吴向天仓惶地道:“是天外双龙,他们也被拉拢了么?”

  燕青道:“还有一个人,叫鬼行无影钟千里,也是一伙的。”

  吴问天道:“这个敝人知道,敞人早就发现他了,还以为只是他们合了一些江湖同道想下手,敝人想有燕总镖头保护,可以应付一阵了,但天外双龙插了手,事情就难办得多了。”

  燕青冷冷地道:“这还不可怕,据说他们是受委托下手的,委托他们的人,在天竺山的山道上密布高手拦截。”

  吴向天的脸色都吓白了。

  燕青沉声道:“吴先生,我还听说你这口箱子是在京师运出来的,京中曾经派了十名大内供奉护送。”

  吴问天点头道:“是的,但到了金陵,他们就不干了,敝人没有办法,只好求助到贵局来。”

  燕青道:“他们不干的原因是为了受到京中达洪喇嘛的急召,而达洪喇嘛则是受到任氏兄弟二百万两的好处。”

  吴问天咬牙道:“原来是这个秃驴在捣鬼。”

  燕青道:“吴先生,现在你该说实话了,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糊里糊涂地为人拼命。”

  吴问天笑道:“敝人说过,这事燕总镖头不必置问的。”

  燕青笑道:“那我就向任氏兄弟去连系一下,他们是受了人家一千万两的酬费来干的,他们有意分出一半来,只要我立刻撒手不管。”

  吴向天急急道:“那怎么可以,我们有了约子。”

  燕育道:“照约加倍退还定金就是了,我还可以净赚四百万。”

  “总镖头,你这么做岂不有违武林道义?”

  燕青一笑道:“道义本乎曲直,我对这一件事一无所知,根本无法评定曲直,对我又有什么损害呢!”

  吴问天怔住道:“燕大侠,你跟他们谈过了?”

  燕青摇头道:“没有,我是偷听到他们与钟千里的谈话,他们也表示过有这个意思,我只要去谈一谈就行了。”

  吴向天沉思片刻才道:“好吧,燕大侠,我告诉你实话,箱子里是一顶皇冠。”

  燕青刚要发问,吴问天道:“是塞外准噶尔部的王冠,十五年前,回部发生内乱,老王出亡,带来了王冠与世子,现任的准王是世子的叔叔,暂居摄政之位,他必须要得到这顶传统王冠,才能正式立朝封王。”

  燕青道:“王冠怎么会在阁下手上呢?”

  吴向天道:“那场叛乱就是王叔发动的,旧王逃亡到京师求庇,但朝廷不想为这种事发兵,因为谁当政与朝廷都没有关系,朝廷听由准部自己解决。”

  燕青道:“先生是旧王的人?”

  吴问天道:“是的,敝人虽是汉人,却因为与旧王相识,蒙其待若上宾,准部叛乱时,就是我保护他逃亡到中原的,世子与王冠也由我带来,送到京中一个大臣处抚养长大。”

  燕青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吴问天道:“旧王已死,世子今年十八岁,可以受统了,回部圣僧哈林沁受全部人民的请求来到中原,访寻世子,我已经把世子送到他跟前了,但必须要有王冠,才能正式受圣憎认可,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如果明天无法将王冠送达,圣僧哈林沁就只好应王叔之请,允许他另铸新冠。”

  “任氏兄弟是由王叔请求的?”

  “一定是的。”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王冠送去呢?”

  对方安排很严,哈林沁不会武功,早送到了,王叔一定会设法加以谋害。”

  “明天同样也有机会呀?”

  “不,圣憎防到这一点,所以进住到天竺回寺,那儿是回部各族在中原的公定解庆回部纠纷的地方,寺门之内,受到绝对的保护,但寺门外就不管了,所以圣僧是不出寺,必须要将王冠送进去。”

  燕青道:“这种事并没有须要瞒人的必要呀?”

  吴问天一叹道:“这十五年来,为了保护世子与王冠的安全,敝人已成惊弓之鸟,唯恐被人知道两者之一的下落,世子继统之事就无法达成了。”

  燕育道:“那又何必对我守秘呢?”

  吴问天道:“王叔为了谋取这一人一冠,早在十年前就开始着手了,重金收买了不少中原江湖人打听消息,如果泄露出去,只怕我根本到不了杭州天竺山。”

  燕青道:“你再保密,还是被人知道了。”

  吴问天苦笑道:“我没想到天外双龙也参予了,他们是认得我的,当然瞒不过他们。”

  燕青冷笑道:“阁下托保的方式,谁也瞒不过。”

  吴问天道:“不错,这个托保的方式是张扬了一点,但我没有办法,因为我知道事关紧要,而世子就在那几天送上天竺,我是想使对方的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以免世子受害,两相比较,还是以世子的安全为重。”

  燕育道:“我总认为你的理由太牵强,你故作神秘,却是欲盖弥彰,倒底是用心何在?”

  吴问天知道燕青很精明,沉思片刻,才道:“实不相瞒,我布了四路疑兵,都带了一口类似的箱子,在同一天送到天竺去.那四口箱子里都有一口膺品,所以我不能把内容公开,使对方知道真品在哪一口中。”

  燕青目光炯炯地问道:“这一口箱子是真品吗?”、吴间天道:“是的,我绝不敢把真品交给别人的,因为那些人可能被对方收买,不过那四个人绝不知道自己所带的不是真品,我分别派出他们,都郑重嘱咐,使他们相信是真的!”

  燕青笑道:“他们打开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吴问天道:“他们不敢的,因为这箱子是特制的,一经打开就无法复原,到时候如果交不出一口完整的箱子,就无法再见我的面,因为我答应他们将来可以有一个千夫长的地位,代价,就是誓死保全这口箱子。”

  燕青道:“你还担心什么?他们不会被人收买。”

  吴问天道:“王叔如果真能得到王冠,连一个万夫长都不惜赐与的,问题是他必须得到真正的王冠,才肯付出代价,所以那四个人纵有被收买的可能,却也有不被收买的可能,这样一来,王叔至少要分出很多的人力去注意那四个人,我们进入天竺的阻力就少得多了。”

  燕青道:“那四个人都会武功吗?”

  吴问天道:“会,而且很高,每个人都是回疆的一流高手,准噶尔部是个尚武的民族,他们的一流高手,就是中原的绝顶高手了。”

  身为中原人,燕青听来有点刺耳,忍不住道:“阁下对中原武学,又知道多少?”

  吴向天道:“知道得不多,但敝人在二十年前,在中原就被视为绝顶高手,到了准噶尔,却只能列在一流高手,敝人是以这个标准作比较的。”

  燕青脑筋里飞快地转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二十年前泰山论武,曾经选出十名绝世高手,他的父亲还在世,也在十名之内,那十人中有一个叫四绝剑神莫问天的,可能就是此人,因而问道:“阁下以前不姓吴吧,中原绝世高手只有莫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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