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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妒火冲天蓝岳造情敌

  凌王姬道:“你虽然不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告诉你,如果我的丈夫在沙漠中出了事,哪怕是死在别人手中,我也当做是你的诡谋,你别想得到我。”

  她转身向帐幕走去,这时候她才流露出心中的惊恐和焦虑。

  蓝岳掉转虎射,面向着漠漠黄砂,轻轻叹息一声,他想不到这个女孩子居然窥破了他的内心秘密,并且予以无情的打击。

  他知道这回当真在清海中触礁,而在对方心中,只有无名氏而没有自己,不然的话,她一定会用比较圆滑的方法解决……想到这一点,他心中一阵痛苦,几乎跌倒在沙地上。

  歇了片刻,他奋起精神,摄唇尖啸一声,那匹火龙驹立刻驰到他身边。

  蓝岳一跃上马,向西面疾驰而去,经过那个帐幕之时,振吭大叫道:

  “凡我得不到的,就得毁灭!”

  帐幕内的玻姑泛起冷笑,耸耳而听,蹄声很快就消逝无踪。她转眼瞧着凌王姬,只见她背向着自己,双肩轻轻抽动。

  “凌王姬,你可听见他的话么?他要毁灭谁?”

  凌王姬不理睬她,觉得她太过残酷无情。

  瑛姑道:“他一定晓得你钟情于刚才那三个男人中之一,我也瞧出是无名氏,你如果不采取行动,他非死不可!”

  凌玉姬吃惊地转头瞧她,疾姑微微一晒,可惜我身负内伤,不然的话,我就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赶去制止那个强徒,现在既然不行,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命华奎立刻赶去,预早警告无名氏。”

  凌王姬道:“蓝岳的火龙驹是有名的神驹,华奎怎追得上他、’瑛姑冷笑道:“你真蠢,试想无名氏和夏雪在一起,那更雪是蓝岳表姐,蓝岳见到夏雪,少不免说几句话,并且起码要告诉她杀死无名氏之故,有这一段缓冲时间,华奎足可以追上!”

  凌玉姬顿时大喜,道:“对,对,华大哥!”

  且说蓝岳顺着蹄痕,纵马急追,过了一座沙丘,忽见那踪迹分为两路,其一仍然直去,其一却绕向北面。每一路都是两匹马的蹄印。

  他顿时为之大惑不解,不晓得应该向哪一路追去。随即冷笑自语道:

  “凭我火龙驹的脚程,就其追错了,转回来也追得上!我看折向北行的,可能有无名氏在内。”

  他策马向北驰去,走了数里,墓地发觉那两骑蹄印又分为两路。

  蓝岳焦躁起来,随便抢了一路,急急赶去。

  走了里许,忽然感到越走离那帐幕越近,反而是折转回去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地想道:“不错,此人既然兜圈子转了回去,一定就是那无名氏。”

  转过一处沙丘,只见一骑拦住去路,马上之人,长得浓眉大限,豪壮异常。

  他不知此人是否就是无名氏,冷冷一笑,策马冲过去,相隔四五尺远,隔空一掌据劈出去。这一拿他已用足十成功力,打算一举毙敌,是以声势威猛异常。

  那个粗豪大汉见他一言不发,过来就打,面上现出讶异之色。似并不怠慢,提气聚力,呼地一拳迎击蓝岳的掌力。

  双方真力一触,发出“膨”的一声,蓝岳虎躯轻晃一下,那粗豪大汉似是没想到对方功力如此深厚强劲,震得跌落马下。

  蓝岳冷笑一声,双臂一振,有如大鹰般凌空飞起,飘落在那大汉身前。

  那粗豪大汉虽是被对方掌力展跃马下,但并没有滚坠地下。这时凛然迎面一拳击出,出手迅快凶猛。

  蓝岳见他功力不凡,口中轻噫一声,也自施展迅快奇奥手法,先守后攻。

  两人展眼间已拆了五六招,那粗家大汉不独拳法奥妙。而且拳力越打越重,激起呼呼声响,威势甚是惊人。

  蓝岳也使出全力搏斗,他的家招身法,亦是极尽奇奥能事:相形之下,毫不逊色。目下虽因对方拳力已施展开,似乎比他凶猛凌厉,但偶然双方硬接硬架一招半式,蓝岳深厚的功力便显示出来,竟然丝毫不畏对方的沉雄拳力。

  他们越战越快,各逞绝艺,宛如百花齐放,争妍斗艳。双方的奇奥手法层出不穷,看来一时三刻之内,不易分出胜败。

  蓝岳起初被对方神奇的拳法吸引住全部心神,但互拆了三十余招之后,心中便微感焦躁。

  那粗豪大汉则面色凝重,全神应敌。因此从这两人神色之间,一望而知那蓝岳尚有潜力。

  又拆了四五招,蓝岳攸忽间已跃开数尺,沉声道:“尊驾贵姓大名?”

  那粗豪大汉抢近他身前,厉声道:“你若是不知老子姓名,怎会出手就打?你是什么人?”

  蓝岳气往上冲,冷冷道:“本公子姓蓝名岳,可别骇得夹上尾巴逃走!”

  那粗豪大汉仰天大笑道:“我祈北海正要找你较量,想不到你忽然会在我后面出现,并且先向老子动手,真使人感到惊奇。”

  蓝岳被他一口一句老子弄得怒火直冒,但他到底不是江湖中那些下流人物,是以急切间无法回骂,当下冷笑一声,道:“本公子要结结实实教训你这厮一次!”

  说罢,出手疾拍对方上三路,只见他右手掌心已变得一团青紫之色。

  祈北海索未以拳力沉雄见长,虽然见到对方掌力练有外门功夫,但毫无惧色,依然发拳硬劈。

  蓝岳这一次竟不化解,掌势连环疾劈而去。顿时发出“哆嗲”连声,两人硬接硬架连换了五六格之多。

  祈北海见他神力天生,居然不怕自己强绝一时的拳力,不禁微觉气馁。

  但另一方面又激起他好勇狠斗的天性,厉啸一声,拳上力量使出十二成,迅快如风般连环疾劈。

  他这一轮猛攻,蓝岳却也不敢大意,表面上虽然仍是硬接硬架,但暗中却以绝妙手法,借力生力。抵住他这勇不可当的六七拳。

  接着,蓝岳朗笑一声,揉身欺近,掌势巧快绝伦地横扫直努。祈北海双拳上下翻飞,但他经过一轮猛攻之后,锐气已失,拳法变化已不如开始时那等灵活,顿时被蓝岳抢制了机先,迫得脚下连连倒退,败象已呈。

  蓝岳一边绵绵密政,一边晒道:“听说你与辛龙孙曾经大闹金陵甘露寺,是以目下武林中已颇负盛名。同时还听说你们传技自傲,胡乱欺人;本公子今日拿下绝不留情,替江湖除去一害。”

  祈北海虽是气得七窍生烟,无奈此刻机先被制,正是一子落错,满盘皆错,目下要支撑残局已不容易,莫说怒毙敌人,是以气尽管气,却无法可施。

  倏地一阵蹄声传入两人耳中,祈北海精神大振,忽有佳作,一拳巧妙劈出,迫得蓝岳攻势微滞。祈北海顿时挽回不少劣势。不过,如果再战下去,桥北海仍然难逃杀身之厄。

  那阵蹄声转眼间已自驰到,接着一个人冷冷道:“好小子,我还打算邀了祈兄你去找他晦气,却不料他反倒来寻事!”这人的声音正是祈北海老搭档辛龙孙。话声甫歇,一道人已飞落他们身边。

  蓝岳扬目一瞥,但见来人中等身材,面色白析,长得颇为清秀。看他孤身落马的动作,神速异常,可知绝非等闲之辈。

  辛龙孙接着又道:“祈北海已经过足了痛,该让兄弟上场了吧?”

  祈北海此时仍居劣势,他们这等高手相持,只要稍有失闪,纵然不死,也得重伤。是以他不能随意开口,心中却直骂这辛龙孙混蛋,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但他心中又不愿辛龙孙插手以二敌一,坏了名头。

  蓝岳忖度形势,心想如果这两人联手合击,自己定难讨好。是以攸然退开,冷冷道:“姓辛的可是要尝尝本公子的手法么?”

  辛龙孙缓缓迫近,哼了一声,道:“你刚才可是跟王姬小姐说过话来?”

  蓝岳俊眼一眨,额首道:“原来你们兜了回来,竟是隐伏在附近窥看凌王姬的动静……不错,本公子确实和她说过话来!”

  李龙孙道:“看你的样子,大概就是曾经陪王姬小姐北上的蓝岳了,你是谁人门下?”

  蓝岳朗笑一声,道:“本公子自从踏入江湖以来,已不知有过多少人问这一句话。本公子虽然不能将帅门来历奉告,但有一点你们大可放心,假使你武功比本公子高强,有本事取我性命,我师门的人绝不会找你寻仇!”

  辛龙孙呸了一声,道:“老子岂是那等婆婆妈妈,前惊后怕之人,只不过见你手法似是帝疆绝艺,故此才动问一声。”

  蓝岳迫前两步,冷晒道:“你既然不是婆婆妈妈的人,那就赶紧动手。”

  他已运足功力,待机而发。

  辛龙孙可不敢小觑此人,小心翼翼地发了半把试探门道,掌势一发即收。

  两人拆了数招,蓝岳突然间奋起神威,连发三掌,把辛龙孙迫退四五步之远。

  那辛龙孙虽然居于劣势,但面上并无一丝一毫惊惧之色。蓝岳看了心中有数,暗念此人定然在下盘两脚之上练有特别功夫,目下尚未施为,故此他双手功夫稍差,不足为奇。

  果然又拆了三招,辛龙孙陡地飞起一脚,快得无影无踪,而且凌厉异常。

  他这一脚踢出之际,正是当双手忙于招架之时,任何人都料不到他在这等情势之下,犹能起脚凌厉反攻。

  蓝岳飘身侧闪,但觉对方脚尖带起一阵急风从自己鹏边擦过,心中不觉暗暗赞声“好脚法”。他一闪之后,上面两手施展出灭神掌个成功力,宛如急风骤雨凶猛进攻。

  辛龙孙一脚无功,微觉胆怯,此时连忙封架。他出乎意料之外地用出硬封硬架的招数,掌上内家真力极是深厚,但听“噼啪”连声,两人已对了四五掌之多。

  辛龙孙刚一露出败象,祈北海就用连环拳力冲入自中,接下辛龙孙。如是者又替换了两次,蓝岳虽是武功出众,内力深厚,却也架不住这两名各擅胜场的高手轮番扑击。但觉元气消耗过甚,不消片刻就将支持不住。当下俊限连眨,寻思破敌之计。

  他已看出这两人都是好胜之辈,直到现在,仍然不肯做出联手合击之事。但他们这等车轮战法,也就足够使他感到吃不消。忽然想起如若出声喝破,迫使他们只用一人上阵,岂不是可以逐个击破?当下奋力一掌劈出,迫开辛龙孙,接着纵退数尺,厉声道:“你们这种车轮战法可是师父所传丁’桥北海骂道:“去你娘的,老子就是要亲手取作性命……”辛龙孙接口道:“如若我们存心使用车轮战,何不干脆联手围攻……”祈北海捷臂扑上,口中大喝道:“这一阵该轮到兄弟出手啦!”

  辛龙孙也由侧面袭上,口中道:“不行,兄弟只拆了四招……”这一来真变成两人联手围攻之势,蓝岳被他们辱骂奚落之余,怒气填膺,论掌疾劈,恨不得一下就把这两人击毙。

  这时但闻风声激荡乱响,周围文半以外的地上沙子,被这三人奇强的拳风掌力括得旋飞激溅。

  祈北海、辛龙孙两人近几个月来都在一起,彼此也交手过无数次,因此互相深知对方的手法功力。这时虽是第一次联手攻敌,却配合得神妙异常,威力陡然大增,不出十招,已把蓝岳迫得只有招架之功,形势甚是危殆。

  修然间一道红彤如掣电般冲入战自中,竟是那匹火龙驹。此驹动作神速得有如电光石火,刷地从析北海后面闪过,后蹄迅快倒踢出来,直取折北海腰间大穴。祈北海凛骇中转身旋闪,那火龙驹已冲出数丈之外。他口中骂了一声,刚要转身,眼角却已瞥见红影再度冲到。

  这火龙驹一来一去,当真比说话还快。祈北海怒喝一声,捏拳运力劈去。只见那火龙驹灵巧闪开,接着斜掠回来。

  蓝岳奋起余力,连劈两掌,把辛龙孙迫开,跟着一纵身,跃起寻文,那匹火龙驹已然驰到,在他脚下停了一停,蓝岳身形恰好坠在鞍上,火龙驹佛拳拳长嘶一声,四蹄翻起一阵尘沙,眨眼间已驰出老远。

  祈北海和辛龙孙两人一看这等情形,只剩下瞠目结舌的份儿。再一瞬间,那匹遍体血红的通灵神驹已经转过沙丘,失去踪迹。

  祈北海喘息数声,道:“他妈的,这算是什么畜牲,简直成了精啦!”

  辛龙孙接口道:“见时也弄到这么一匹坐骑,那就可以横行天下啦!祈兄,我们追不追这厮?”祈北海道:“当然要追,这一回首先弄死那匹混帐王八的马,再动手杀死姓蓝的小子,哼,玉姬小姐居然肯跟他说话?”

  祈北海的话不但激起辛龙孙凶野之性,同时他提及蓝岳曾与凌王姬说话,而凌玉姬却不肯跟他们任何一人答上一言半语,此事当真使他又炉又恨,无法按遏。当下两人腾身上马,循着蹄痕急急赶去。

  那火龙驹驰行绝快,眨眼间已奔至四匹马分手之处。蓝岳策马向另一路蹄迹追去,但却放缓了驰行速度,尽量利用这一点时间,调元运气。

  他真元耗损极多,加上曾被那祈辛两人的掌风掌力击中,如在平时,倒也不觉怎样,但当时正是筋疲力竭之际,护身真力已不大管用,是以内脏的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总得设法将养个十无几天,方能痊好如常。

  但他并不十分放在心上,仅仅尽力调运力气,恢复精力,一面取出三粒灵丹服下。过了不久,顿时感到精神充沛,气力已经恢复,便纵马急急追去。

  大约追了十余里路,他忽然勒住坐骑,凝眸望着地上的遗痕,皱眉寻思道:“看此地蹄痕凌乱,而且还有人脚印,显然夏表姐和无名氏两人曾经下马休息。但令人疑惑的是这短短十余里路程之中,怎的曾经会休息三次之多?”

  他大惑不解地沉吟好久,终想不出一点道理,便又驱马朝前疾驰。

  这时,就在他前面不出三里处,那夏雪姑娘和无名氏两人又停了下来。

  无名氏漠然地坐在鞍上,茫然望着前面,夏雪已挑落马下,仰头凝望着无名氏俊美的侧面,暗忖这个年轻的奇怪的人,心中不知道转些什么念头?

  她道:“无名氏,你不下来休息一会儿?”

  无名氏漠然下马,面上一片冷漠,生似他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仅留下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夏雪姑娘柔声道:“我如果不喊你下马,你就一直坐在马上,是不是?

  只不知你能坐多久?”

  无名氏漠然地望望她,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答话没有多大的意义,只不过是随口敷衍她的声音而已。

  夏雪姑娘道:“我们休启、一会儿,再往前走,反正坐在马上,也闷热得很……”她歇了一下,忍不住又道:“你怎的不问问我,为何一直停下休息?”

  无名氏淡淡道:‘你如果要我问;我就问吧!”

  夏雪姑娘柔声道:“我此次到这大漠来,为的是要找寻我表弟蓝岳。”她忽然注意到提起‘它岳”名字之时无名氏身躯微震,眼睛转动一下。

  她接着道:‘担这沙漠这等广阔无垠,我们胡乱向前走也不中用,所以我并不想走得太快太远,或者表弟见到凌玉姬之后,会追赶上来!”

  无名氏又回复冷漠的神情,使人看了不知道他到底听见她说话没有?

  夏雪突然道:“你以前认识我那蓝岳表弟么?”

  无名氏摇摇头,道;“我不晓得,不过……”夏雪连忙接口道:“不过什么?”无名氏道:“不过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泛起憎厌之感。”

  夏雪微笑道:“你的话真奇怪,假使我不是听祈车两位说过你早已把过去之事完全忘掉,听了你这种话,真会以为你是个疯子!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对一切都很冷漠?前几日似乎并不是这样。”

  无名氏淡淡道:“我也不明白。”夏雪忽然迅快接口道:“我可明白,你是在见到凌玉姬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她有什么好处,值得你这样迷恋?”

  无名氏苦笑一下,道:“你的看法是这样么?”

  夏雪接口道:“你们别想瞒过我的眼睛,连祈辛那两人也是的,他们一见到凌玉姬,就狂喜不禁,但她不与他们说话,顿时又失望到了极点。哼,我就不明白她有什么,能使你们这等着迷?下次碰上她的话,我一定要搞起她的面纱,看个清楚!”

  无名氏道:“她从来不把面纱取掉!”

  夏雪冷晒一声,道:“我不相信,你如果没有见过她的全貌,会那多为她着迷么?”

  无名氏怔一下,没有做声。夏雪微笑道:‘请你的样子,可见得她全貌已被你见过啦,我想祈北海、辛龙孙无疑也见过。”

  无名氏眼睛一睁,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夏雪接着道:“这有什么希奇,听我表弟和她同行千里,如果我表弟没有见过她的全貌,那才是骇人听闻的事。你可知道,这也是一种手法,故作神秘之状,对每一个人说,只有他一个人见过,于是这个人一定觉得十分荣幸……”

  无名氏微微现出激动的样子,道:“你的话很有道理,我见到祈李两位,一定问问他们曾否见过她的全貌!”

  夏雪道:“如果你直接询问,恐怕问不出真话,到时要见机行事,使点小手段才问得出来!”

  无名氏道:“姑娘说得是……”他忽然停口,侧耳而听,夏雪轻轻道:

  “奇怪,居然有许多人来啦!”

  片刻工夫,左边里许外出现了一群骑士,他们也瞧见这边的人影,顿时疾驰而来。

  那些骑子们个个身手矫健,其中有和尚,也有算命先生,形形色色,看去十分扎眼。

  转眼间那群人已驰到夏雪他们前面,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人阴声笑:“两位居然躲到这沙漠中谈情说爱,这滋味怎样?”

  夏雪面色丝毫不变,两眼却严厉地望着那人。另外一个伟岸大汉道:

  “姑娘不必生气,我们在沙漠中转了许多天,都感到烦闷不堪,故此这位丰都秀士莫席尼跟你们开个玩笑!”

  莫庸突然冷笑一声,道:“楚南宫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兄弟爱怎样说,用不着劳驾代为解释!”

  楚南宫虎躯微旋,侧对着丰都秀士莫庸,宏声道:“人家是一个姑娘,你怎可向她胡说八道?”跟着那个和尚接口道:“楚兄说得不错,莫庸你纵然心中烦躁,却不该胡乱向一个姑娘取笑!”

  丰都秀士莫庸一见那苦行掸师发言袒助楚南宫,面上虽然仍然含着冷笑,但其实已软化下来,不敢多言得罪这两人。

  灵隐山人插口道:‘这一块沙漠没处可去,他们两位结伴而来,确实耐人寻味!”

  神指丁岚焦躁地哼一声,道:“喂,你们两位高姓大名?清说出来!”

  夏雪冷冷瞧他们一眼,缓缓道:“诸位都是荣封爵位的人物,地位何等祟高,可惜见面不如闻名,敢情个个都是自傲自傲自大,轻薄浮躁之士!”

  楚南宫朗朗大笑道:“姑娘说得好,我们这一群的确都是轻薄浮躁,毫无修养之辈。”

  苦行禅师诵声佛号,道:“姑娘之言虽是有理,但这等不留余地的说法,只怕会激起众怒,惹出杀身之祸!”

  灵隐山人沉声道:“山人看姑娘言谈举止中,高贵而又冷傲迫人,大概就是年前独力诛灭山左四寇的夏雪姑娘,不知是也不是?”

  夏雪冷冷颔首,道:“总算灵隐山人有点眼力,我旁边这一位是谁,诸位可看得出来?”

  她特别提了一下,倒使得众人不敢小觑那一脸冷漠之色的无名氏,十余道目光,不停地在他身上转动。

  灵隐山人道:‘好像人人提过,夏姑娘与蓝岳是中表之余,这一位是不是蓝岳?”

  夏雪摇摇头,道:“你猜错了,他不是蓝岳!”

  神指丁岚大声道:“管他是谁,走吧!”口气之中,尽是轻视的意味。

  夏雪面色一沉,冷然瞅住他,道:“这几位我都认得,皆是名列爵位的武林高人,只有这个张狂之徒不知是什么人?”

  她这般奚落,当真比重重打上几拳还要使人难堪难忍。何况神指丁岚在沙漠中转了好多天,性情躁郁之极,此时如何忍耐得住?

  他越是怒极要出手,外表越是平静,只微微一笑,道:“姑娘力洗山左四大寇,名扬武林中,自然不会识得我这个无知之辈!”

  夏雪一点亏也不吃,冷冷道:“当然啦,谁识得你!”这~句顶撞得了岚胸中几乎要爆炸,登时甩镫下马。不过他下马时神态仍然十分从容,生似只是下去跟她理论一番。

  丰都秀士莫庸一直盯着无名氏,但见他由始到终,依然冷漠如故。这等深沉之人,他这一生不要说未见过,连听也未曾听说过。因此他更加希望神指丁岚会与夏雪动手,占了上风之后,再看看这人是否仍然冷漠如故?

  神指丁岚下马之后微笑道:“夏姑娘不把天下之上放在眼中,定然是身体惊世绝学,丁某却有点不服气,特意要向姑娘讨教几手!”

  这时,没有一个人肯出声拦阻,连楚南宫、苦行排师在内,都因这夏雪的做态而感到生气,巴不得神指了岚出手教训教训她。

  夏雪毫不在意,哼了一声,道:“丁岚你要我露几手并无不可,但话要事先说明,你希望点到为止?抑是尽情施展以生死相搏?”

  神指丁岚虽是怒不可遏,急于出手大折辱她一番,可是此时听她一口叫出自己姓名,分明她早就晓得自己来历,这一来心中立加凛惕,微笑道:

  “丁某没有意见,悉听姑娘吩咐!”

  夏雪转面向无名氏道:“这一位就是江湖以上狠毒驰名的神指丁岚,听说多年来凡是与他动手之人,除了赢得他的或是与他平手之人以外,都不免要惨死在他手中,最轻的也得落个残废终生。”

  无名氏淡漠如故,口中含糊地哦了一声。

  夏雪秀眉一皱,决然地把头转回来,面向丁岚。但忽又忍不住转身迫近无名氏,在他身边轻轻道:“我虽是处身极为危险之境,但你似乎仍然无动于衷,难道说我的生死还不能使你稍为动心么?”

  无名氏露出茫然之色,道:“你要我怎样呢?”

  夏雪软叹一声,低低道:“我故意这样激怒对方,为的是瞧瞧你是否仍然毫不动容,唉,你的心肠当真冷硬得如铁石一般。”

  无名氏听了这番话之后,他并非白痴,自然明白了她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却感到无法奉答,只好默然不语。

  夏雪又在他耳边轻轻道:“假如我等会儿敌不过对方,你会不会出手助我?”

  无名氏道:“你要我帮助的话,我出手就是!”

  夏雪被这种无情的答话气得眼睛连眨。却听神指丁岚道:“夏姑娘,你的话可有说完的一天?”夏雪立刻跃到他面前,很恨道:“来,我们这一战必定要分出生死,哪一个逃走的话,就是畜牲!”

  神指丁岚可想不到这个姑娘真的和自己赌命,暗暗凛惧,但面上丝毫不动声色,缓缓道:“既然姑娘看得起我丁某人,只好遵命!”

  那边马上的数人面面相觑,一时都做声不得。隔了一阵,丰都秀士莫庸才道:“这个女孩子看来比我们任何一人都要毒辣。”

  楚南宫道:“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目下江湖上新人辈出,这长江后派一点也不弱于前浪,当真可怕得很!”

  他们评论之际,神指丁岚已经和夏雪动手。他们每人互攻三招之后,齐齐跃开。

  神指丁岚道:“夏姑娘手法神奇绝世,无怪不把天下之士放在眼内!”

  夏雪接口道:“好说,好说,你的神指功力深厚毒辣,果然不愧是名列爵榜之人……”

  他们表面上互相恭维,骨子里却是唇枪舌剑,斗个半斤八两。丁岚赞她手法高超,意思是说她功力未臻绝顶,火候有限。夏雪则单单点出他的神指,就是讥讽他别的不行。

  这两人对答了两句话之后,焕又近身相搏,争锋斗胜。这一回夏雪双掌连环拍出,力量凌厉异常!神指丁岚却专以灵巧迅快手法,卸敌招,攻大穴。

  丰都秀士莫庸最是注意无名氏,这时斜眸一瞥,但见他淡漠如故,甚至显出不想瞧看那两人动手似的。

  夏雪全神贯注敌人,数招后,他们都不再赌气,各自用出自家擅长的绝艺。而她虽是奇招迭出,却似乎当真限于功力,无法将招数威力发挥尽致,故此神指丁岚所受的威胁不算太大。

  灵隐山人忽然挥手引起众人注意,然后轻轻道:“这一次生死之战,虽然与我等无关,但由于我们一道结伴同行,因此情形与平常有点不一样!”

  铁胆赵七道:“山人有什么意见?最好直接说出来,不要猛兜圈子。”

  灵隐山人道:“我的意思是丁兄既然与我们有结伴同行的事实,则他的生死我们无法不较为关心,诸位以为是也不是?”

  楚南宫道:“这话很道理。”

  灵隐山人接着道:“如果诸位看法相同,山人就要提出问题,以便征询各位意见!”

  铁胆赵七道:“这太简单啦,大家公决一下,要怎样就怎样好了。”

  丰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赵兄的话说了等如没说,如果不提出问题,大家如何选择决定广

  铁胆赵七顿时怒声道:“你说的才是废话,我看你只会一味挑拨别人动手,自己却躲在一旁看热闹。如果你对兄弟的话感到不服气,我们大可在此决个生死!”

  丰都秀士莫庸冷笑一声,飘身落马。铁胆赵七也跃落马下,急急运功聚力。莫庸为人阴毒狡猾,明知对方与自己同列子爵,武功极高,火拼之下,并无必胜把握。因此,如果讲定必须拼个生死的话,徒然闹个两败俱伤,兼且让别人瞧热闹。念头一转,便故意装出十分激怒的样子,连话也来不及说似的,疾扑过去,举掌就劈。

  眨眼间两人已战做一起,情势之激烈,较之夏雪丁岚这一边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庸暗暗窥视无名氏,但见他对于夏雪的险状视若无睹,面上不曾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关切神色。他这么阴险毒辣之人,这时也忍不住怒骂一声,道:“他妈的,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铁胆赵七以为他骂自己,勃然大怒,道:“诸位都听见了么?”说时捋袖攘臂,要向莫庸扑去。

  灵隐山人举手拦道:“莫兄好像不是骂你。”丰都秀士莫庸这时已举步向无名氏走去,冷冷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望他一眼,便把头转开。莫庸气得头顶冒出烟,扬手一掌扫去,口中喝道:“我就不信查不出你的姓名来历。”

  话声中手掌已堪堪击中对方面颊,但见他不闪不避,神色仍然淡漠如故,倒似是有恃无恐,不把他的掌力放在心上似的。

  莫庸在这一瞬间倒感到难以速作决定,此刻他有两个法子,一是将掌力加到十二成,纵然对方练有奇功护体,相信仍可将他击毙。一是将掌力减缩为两三成力量,这一来对方如若练有什么奇功的话,纵然受伤,也不至于十分严重。再说大凡留力蓄势,在武术上来说,变化迅速,不易受制。

  他的手掌已沾上无名氏面颊,只见他淡漠得有如没有感觉的石人一样。

  这时丰都秀士莫庸不由得心头大凛,疾忙撤回大部分真力。

  “啪”地一声脆响过处,无名氏已结结实实地被莫庸打了一个大耳光。

  只见他跌跌撞撞,冲开七八步远,方始站定身子。丰都秀士莫庸一阵愕然,瞠目望着七八步外的无名氏。

  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要知他们无一不是武林高手,故此一望之下,已看出无名氏不但没有反抗莫庸的掌势,甚且没有运功护体,故此左颊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莫庸哼了一声,举步向无名氏走去。他面上流露出阴森肃杀的表情,一望而知他这一回必定对无名氏施展重手法。

  正与神指丁岚激战的夏雪,本来处于劣处,此时目光一闪,已瞧见无名氏被辱的情形,顿时娇叱一声,指掌并用,一连劈出数掌。这几掌一把接一招,都是奇奥凌厉绝伦的绝着。

  神指了岚此时才知道夏雪敢情武功极强,适才不知何故特意败给自己。

  他本是阅历极丰,久经风浪之士,一看势色不对,立时改攻为守,稳扎稳打。

  夏雪此时方始显示真正绝艺,但见她玉掌忽劈忽扫,招数深奥神奇之极,饶他神指丁岚已经是武林中有数高手之一,居然瞧不出她的掌蕴含何种变化,迫不得已身形疾退。

  夏雪玉面凝霜,眼露杀机,倏然间斜掠开去,抄截在丰都秀士莫庸身前,迅快如电般一掌劈去。

  莫庸但觉她这一掌神奇无方,自己不论是出手封架或者发掌反击,都难免要吃她先击中自己要害。这一惊非同小可,脚尖一点地面,丹田中一口真气;迅捷如飞鸟般蹿掠开一旁。

  楚南宫仰天长笑一声,道:“好呀,在这短短十数日之内,竟已屡次得睹帝疆四绝罕世的武学,看来帝疆四绝乃是有意踏入江湖,打破数十年老例,这倒是教武林兴奋震动的大事!”

  这些人哪个不想藉此机会多知道一点关于帝疆四绝的底细。是以连神指丁岚也暂时浑忘了早先与夏雪的约定,冷冷道:“帝疆四绝虽是名不虚传,武学深奥神奇,较之目前武林各家派的心法秘技都高上一筹,但丁某忽然想到,假如目下帝疆四绝亲自踏入江湖,只怕业已年迈力衰,无法与时下豪雄一争长短了!”

  灵隐山人接口道:“丁兄这话大有道理,想那帝疆四绝早在我等踏入江湖以前约二三十年即已驰誉天下武林中一流高手之间,相传这四绝之中,只有一位为人正大光明,是位超然世外的侠义之土。其余三位,都没有什么善恶是非之念,只凭胸中好恶行事……”

  夏雪听他们滔滔论及帝疆四绝之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并不做声。

  苦行禅师轻叹一声,道:“贫僧已是出家之人,本来不该胡乱说话,但关于帝疆四绝,贫僧却略有所闻,目下趁身为帝疆四绝之一的夏姑娘在此,不妨说出来请复姑娘指教!”

  他一直望住夏雪,只见她微微动容,当下接着说道:“听说帝疆四绝之中,有一位是侠义之士,为人行事俱光明正大,但早已隐遁佛门或玄门之中,等闲不管世俗之事!此外,有两位性情古怪,却不是不分善恶之士。只有一位意气特盛,喜欢乱管闲事,乃至封爵金榜出世,他按着爵榜人名访寻,一共二百余位榜上有名之士,被他一个人杀死大半。”

  这桩旧事大概其余的人都晓得,此刻似是忆起音年武林中百余高手相继惨死之事,人人都流出凛然之色。

  夏雪接口道:‘蝉师你是甘露寺出来的人,目下在江湖上以甘露寺最负盛名,不知是何缘故?”

  铁胆赵七道:“夏姑娘如果当真不知其中原故,可就教人十分奇怪那是因为甘露寺中列名封爵金榜之上的,竟有四位之多。以苦行禅师的深湛武功,却也不过是甘露寺中第四位高手而已!”

  楚南宫接口道:‘泪下武林仅存的数位公爵级及侯爵级的高手,在甘露寺中便占了三位之多,像苦行禅师名列子爵,当今武林中也不易多睹,但在甘露寺仅仅列入第四,由此可想而知甘露寺的盛名并非幸致。”

  苦行排师诵声佛号,道:“敝寺全仗诸位这等捧场,方始浪得虚名,其实不算什么。”

  无名氏听他们畅论武林中种种秘辛奇事,竟也十分入神。这时突然问道:“甘露寺有一位大和尚,头如巴斗,身高八尺以上,使用一根比鸭卵还要粗的纯钢降魔样的是不是前三位高手之一?”

  众人都讶然向他注视,苦行弹师道:“正是,贫僧的师弟大力和尚,施主何时见过他的?”

  无名氏淡淡道:“我也记不得了!”

  苦行禅师双目一睁,沉声道:“施主可是祈北海或辛龙孙其中之一?”

  无名氏摇摇头,道:“不是!”

  苦行禅师哼了一声,道:“哪么施主必是最近武林大大出名的无名氏了?”

  无名氏心中动了一下,寻思道:“想不到我这个死了一半的人,居然在武林中也挣到声名,真真可笑得很!”

  他虽没有表示,但既不否认,无疑就是默认。苦行禅师冷冷一笑,道:

  “贫僧师弟太不成才,竟然动施主不起,今日贫僧倒要会一会儿施主手底绝艺!”

  他跨开大步向无名氏走去,夏雪微微一笑,道:“苦行排师如果要与他动手……”

  苦行禅师双目一睁,光芒暴射,接口道:“夏姑娘可是仗着帝疆绝艺,包揽此事?”

  夏雪道:“我的话尚未说完,禅师何须这等着急?我的意思是无名氏根本不会作任何抵抗,神师纵然把他擒回甘露寺去,也不见得面上光彩……”

  苦行禅师愣了一下,道:“这话不无道理,但依姑娘之意,便又怎样?”

  夏雪道:“禅师最好容我与他私下说几句话,也许有点用处,你不是想见识他的绝艺么?”

  苦行禅师道:“姑娘请,贫僧甚为感激!”

  夏雪把无名氏拉到一旁,道:“我记得你在见到凌玉姬之前;那时候你生气勃勃,一点也不消沉颓唐。可是陡然间便变了一个人似的,究竟为的什么?”

  无名氏淡然道:‘称爱怎样想都行!”

  夏雪道:“目前并非我想或你想的时机,要知道这六个人都是获有爵位的武林高手,假如我硬是袒护住你,恐怕激起众怒,连我也性命不保!”

  无名氏冷漠地道:“你可以走开啊!”

  夏雪嚷道:“好,我就走开看你有什么下场!”

  话说得狠,却没有真的走开。无名氏可不做声,夏雪顿足道;“你何苦一定要死在他们手底?”

  无名氏道:“你想要我怎样做?”

  夏雪化嗔为喜,道:“你既然能从甘露寺许多好手中突围而出,武功自然不错,等会儿那苦行悼师向你动手之时,你就出手反击……”

  无名氏淡淡道:“好吧!”

  夏雪瞅着他,不大放心地道:“你真的出手反抗么?”

  无名氏道:“真的!”

  夏雪又忧虑起来,道:“那苦行禅师名列于爵,武功甚是高强,你有把握敌得住他么?”

  无名氏淡淡道:“那就不知道了!”

  夏雪道:“假如你敌不住他怎么办?”

  无名氏反问道:“我有什么办法?”

  那边丰都秀士莫庸道:“喂,夏雪姑娘作的话说完了没有?看起来你们倒像是临歧分袂,生离死别,一派依依不舍的样子……”

  夏雪这一回却忍下莫庸的讥讽,她并非愚笨之人,早已想定不可再得罪任何一人,免得了岚多了一个帮手,便可把自己杀死。

  她退开几步,道:“苦行禅师请过来吧!”

  苦行禅师举步走去,向无名氏合十道:“贫僧本该六根尽除,四大皆空。

  但施主与甘露寺有一段瓜葛,贫僧既是碰上,只好尽力将施主擒下送回寺去。”

  无名氏淡淡道:“随你的便!”

  苦行禅师吸一口真气,抱抽一抖,倏地一掌迎面劈去。出手招数甚是凌厉毒辣。

  无名氏犹疑一下,但见敌掌已堪堪劈到,旁边的夏雪骇得沁出冷汗,尖叫一声。

  无名氏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墓地左肩微沉,接着出掌反击敌人前胸。

  他的左肩微沉,生似底下踢出一脚,可就迫得苦行禅师必然侧闪,谁知正好碰上无名氏接着发出的掌拍,连忙运气护胸,双袖翻处,左手一招“金丝缠腕”擒拿敌人脱脉,右手大袖猛拂敌腹。

  无名氏使出修罗七该中第二诀“圈打”及第五块“扣曲”奥妙手法,揉合在十二散手中的第三招“玉钩斜”之内。

  只见他身形微转,双手疾发,不知怎地,一手已抓住对方大袖,另一手直击对方身上大穴。

  众人齐齐大凛,都瞧不出无名氏这一招竟是如何使出来的。

  只见苦行禅师也使出绝妙招数,左肘一撞,迎面去中无名氏劈上身来的掌势。

  掌肘相交,“啪”地一响,无名氏那只抓住对方衣袖的左手顺势一甩,苦行禅师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形斜旋侧退,一直退出七八步之远,总算武功深湛,下盘根基扎得牵固,终于站稳了身子,没有跌倒在地上。

  这一手高深莫测,委实惊人之至,周围的人包括夏雪在内,无不震骇失色。

  夏雪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只因她从他适才沉肩的虚招里,看出无名氏的武功与凌玉姬大有渊源。而她正好也是被凌王姬这一招吓退。

  她一想起凌玉姬,便觉得胸中妒火飞腾,难以遏抑,尖声叫道:“无名氏,我有法子教你不能再装出冷淡消沉的样子!”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讶然,都不明白夏雪为何在这个当儿说出这么一句话。

  苦行禅师满面通红,秦愤难当,候他又扑过去,袍袖分作上下拂去,袖影中双掌掩映,欲发未发。

  无名氏听了夏雪的话,并未放在心上。这刻他既已动上手,便不迟疑,脚下哥地换个方位,一掌劈出。

  这一掌在旁观的人看来,虽然无一不是绝顶高手,但仍然看不出十分奥妙。但身在局中的苦行禅师却泛起无法破解之苦,迫不得已,闪开一边。

  无名氏顺势移前,横掌扫去。苦行禅师急急命使出大擒拿手法,扣脉门,点穴道。

  无名氏掌势微微变化,掌线一挂,苦行排师甩退不及,被他手指勾着,跌跌撞撞地闪开数尺。

  无名氏一招得手,跟踪又上,一掌向他心口击去。这一掌发得恰是时候,苦行禅师因重心不稳,简直无法举手御敌。

  旁边观战的一群高手纷纷厉声大喝,但他们也因想不到苦行禅师立即落败,是以人人毫无准备,此时只能厉声大喝,却无法付诸行动。

  无名氏手掌已堪堪击中对方心口上的大穴,这一掌落去,苦行排师非死不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收回手掌,侧转脸向夏雪愕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苦行禅师本是当代高手,得到这一线生机,顿时抽出右手,骄指点去。

  无名氏话声甫歇,苦行排师指头已点中他胁下大穴,登时倒在地上。

  苦行禅师举起右脚,踏在无名氏心窝之上。忽然怔住不动,凝眸寻思。

  夏雪冷笑一声,道:“祥师可曾杀死了他?”话声中流露出无限杀机。

  神指了岚认为机会已到,倏然跃了上去,站在苦行禅师身边。

  苦行禅师似是寻思什么重要之事,因而没有理会夏雪的话。夏雪身形一晃,已欺近苦行弹师,出掌劈去。

  神指丁岚一指测点过去,迫得夏雪无法不还手封架。

  这两人顿时激战起来,夏雪心存根火仇焰,这一回辣手尽出,十把左右,就把神指了岚迫得连连倒退。

  楚南宫大喝道:“夏姑娘不可胡乱伤人!”喝声中上前一拳遥击过去,苦行禅师突然回醒,枪上去发招帮助了岚。

  夏雪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三个高手一齐发招,顿时被迫飘身闪开。

  铁胆赵七检视一下无名氏,响亮地道:“苦行禅师并未施展毒手杀死无名氏…,,

  这时,夏雪乍退反进,双手招数齐发,同时之间,攻袭神指下岚、楚南宫及苦行禅师等三人。见她的手法奇奥,功力深厚,出手非同小可,那三人谁也不敢不发招抵挡。夏雪翔动灵活地飞旋进退,一招接一招向那三人攻去。

  楚南宫欲退不能,勃然大怒,施展出神拳威力,凌厉反击,神指丁岚及苦行禅师也齐施绝艺,顿时形成三人围攻之势。

  瞬息间已座战了十余招,夏雪已落在下风。丰都秀士莫庸冷冷道:“诸位务必用心将此女击毙,不然的话,今日之事传出江湖,不但成就了她的名,而且后患无穷!”

  莫庸为人狠毒,觉得非干不可,立刻展动身形疾扑上去,参加围攻。

  铁胆赵七及灵隐山人尽管都感到应该出手,赶紧杀死夏雪,以免生变。

  但他们究竟都是成名多年的人物。自从出道以来,别说是六个声名相若的人合力围攻一个女孩子之事未曾做过,连两人联手攻敌的情形也没有过。是以不禁犹疑不前。

  忽见那楚南宫首先撤出圈子,垂头丧气地走开一旁。接着那苦行禅师也纵开丈许,面色凝重地摇头叹息。

  这时只有神指丁岚、丰都秀士莫庸双战夏雪,急切间竟占不到上风。

  楚南宫大踏步走到苦行禅师身边,苦心笑道:“禅师,咱们今日已栽个大跟头啦!想不到帝疆四绝的武功这等深奥玄妙!”

  铁胆赵七跃过去,疑惑道:“楚兄几时受伤的?”

  楚南宫摇头道:“兄弟虽然未曾受伤落败,但凭我等在武林的身份声名,三个人合力围攻她一人,尚且座战多时,无法取胜,在兄弟的看法,比战攻身败还要羞耻!”

  苦行禅师长叹一声,道:“楚兄这等说法,教贫僧更无害身之地了!”

  他们谈论了几句,那边已激战了将近二十招,夏雪武功虽是神奇奥妙,但面对的两人皆是当世间大名鼎鼎高手,各具绝艺,这时已居于劣势。

  墓地远处出现一匹红马,缓缓驰来。

  灵隐山人凝望了一眼,大声道:“诸位请看那匹红马是不是恶石谷巫婆子的火龙驹?”

  众人都向那匹红马望去,楚南宫道:“不错,正是巫婆子的火龙驹,但马上之人似是个年轻男子,巫婆子怎肯将这火龙驹借与别人骑用?”

  铁胆赵七道:“马上之人大概是巫婆子的门下!”

  灵隐山人皱眉道:“这是唯一的理由了,但山人似乎从未听说过巫婆子居然收起徒弟?”

  那匹红马倏然扬蹄疾驰,这马不愧是驰名天下的神驹,但见宛如掣电般划过漠漠黄沙,转瞬间已冲到近处。这时马上骑士的面目可就清清楚楚地呈现众人眼前,只见他长得剑眉虎目,唇红齿白,英风飒飒。

  这些人在夫人府中已见过年轻高手蓝岳,顿时都蓄势戒备。

  那火龙驹来势绝速,眨眼间,已到众人面前,只见那火龙驹竟不停顿,修然向动手的三人冲去,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疾掣,“刷”地已冲过那三人,出去两三丈远。

  在这一惊而过之际,神指丁岚被蓝岳俯身一掌猛劈之势迫退七八远,那丰都秀士莫庸则被火龙驹铁蹄迫开大半丈。夏雪举目一瞥,面上泛起欢愉之容。

  那匹火龙驹去来如电,眨眼之间,竟已兜转回来,宛似星渡虹飞,蹄声乍送入耳,火龙驹已掠过夏雪身边。夏雪但感纤腰被一只强壮的手臂拥住,登时双脚离地;转瞬间已离开了原处五六文之远。

  一众高手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儿,那边蓝岳把夏雪放在身前鞋上,沉声道:“表姐,无名氏呢?”夏雪尚未回答,蓝岳已瞥见地上横卧着的人,接着道:“可就是地上那厮?”夏雪颔首道:“对了,他已被苦行禅师点中大穴……”蓝岳打断了她的话,自语道:“是苦行禅师?对了,听说,无名氏曾突出甘露寺高手重围,那和尚无疑要把他带回甘露寺处置。”他快意地笑了一尸。

  夏雪听出他口气中隐隐流露出仇恨,立即接口道:“他此刻可能已经死啦!”其实她早先明明听到铁胆赵七大声说他未死的话。

  蓝岳哦一声,道:“那就行了,……”这时,那边几位高手正要开腔,蓝岳却倏地勒转马头,疾驰而去。他胯下的火龙驹奇快异常,转眼间已驰出老远。

  楚南宫振腕长叹一声,缓缓道:“看来当今武林局面,不久就得落在这一辈后起之秀掌握之中啦!”灵隐山入接口大声道:“楚兄之言虽是有理,但要想挽回大局,压抑这批少年的气焰,却也未尝没有办法!”

  正说之时,远处又出现两匹坐骑,疾驰而来,众人都转眼望去,却没有一个认得出他们是谁?灵隐山人道:“哼,又是两个年轻之辈!”口气中颇不自然。

  楚南宫记起灵隐山人之言,问道:“山人早先提及要压抑这些后辈的气焰并非没有办法,敢问是何妙策?”

  灵隐山人环观众人一眼,道:“这办法说了也没用,眼下咱们这几个人已经勾心斗角,没有一人不存有猜疑忌恨之心,这样不但无法压制别人气焰,适足以予那些后起之辈以可乘之机!”

  他们听了此言,若有所悟,铁明赵七沉吟道:“灵隐山人话中之意,似是要我们几个人暂时扫弃前嫌,以外敌为重之意,不知兄弟猜得对也不对?

  此法似乎不易实行,要我们暂时和好,不再自相掣肘,倒也不难。如果进一步要联手击敌,可就不易办到了!”

  灵隐山人沉声道:“这有什么办不到的?试想以我等数人的力量,纵使对方乃是帝疆四绝门下,得到真传,我担保定必难以在我们手下逃生。既然不留活口,则对我等声誉毫无损害。”

  那几个人都默然不语,楚南宫不以为然地微微摇头,苦行禅师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们讨论这件事的意见。

  那两骑越驰越近,不久工夫,已到了两丈以内。

  众人严肃地瞅着那两骑,只见其一相貌粗豪;体格彪壮。其一面白无须,眉宇间笼着一股煞气。

  这两人早就仔细看清楚每一个站着的人,此时四道目光都凝注在地上僵卧不动的无名氏。

  那个粗豪汉子扬鞭洪声道:“是哪一位杀死了无名氏?”

  苦行排师诵一声佛号,道:“贫僧是甘露寺苦行禅师,两位想来就是祈施主和辛施主了?”

  粗豪汉子长笑一声,道:“不错,我就是析北海,这一位是辛龙孙!弹师见到我们两人,想必已生出擒拿我们回甘露寺之心了!”

  辛龙孙用丝鞭轻扫祈北海,道:“祈见退开一点,兄弟有几句话跟你说。”

  他的声音不小,是以那边众人全都听见。祈北海点点头,却先向苦行禅师道:“大和尚你放心,我们只说几句话,绝不逃走。”

  当下两人策马退开文许,辛龙孙悄声道:“那几个人都是名列爵位的当代高手,此所以兄弟十分留意他们的表情……”他顿一顿,接着道:“祈兄对此可有什么高见没有?”

  祈北海缓缓道:‘辛兄之意,可是怀疑他们会联手对付我们,是以预先商定对策?”

  辛龙孙道:“正是,正是,若然他们只有三四个人,纵然不顾盛名合力对付我们,尚可不怕。但他们竟有六人之多,我们就不得不多加小心了!”

  祈北海虽是粗豪自傲之八,但这些日子以来,也深知辛龙孙的性情为人,其骄傲自大之处并不下于自己。是以目下格外重视他这个猜测。

  辛龙孙又接着道:“祈兄请瞧一瞧地下遗迹,蓝岳的火龙驹又像对付你我一样来回疾驰,此刻已古无踪迹,可见得他也因形势不对,所以急急突围而逃!加上那边凌乱的脚印,可以证明这些人曾经以众敌寡,对付蓝岳一个人。”

  祈北海觉得这个难题无法解决,不禁皱眉道:“以辛兄的看法,我们该怎么办?”

  李龙孙沉吟一下,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马上转身离开此处!”

  祈北海环眼一睁,道:“这法子也使得么?”

  那边人丛中传来一声冷笑,接着一个阴森森的嗓音道:“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们还要起程赶路!如果你们畏惧苦行弹师的威名,趁早夹起尾巴滚蛋,反正苦行禅师今日志不在你们,等以后跟你们算帐!”

  正是请将不如激将,那辛祈两人本来商定要走,被莫庸一激之下,不约而同地飘身下马。

  两人脚踏实地之后,不由得相顾一笑,辛龙孙道:“我们脾气相似,到底忍之不住!”

  祈北海道:‘我宁死也不愿被这些匹夫们侮辱,辛兄上啊!”

  两人大踏步冲了上去,苦行排师也举步相迎。双方蓄势运力,一触即发。在苦行禅师后面的神指丁岚。丰都秀士莫庸、灵隐山人等都准备出手,只等那两人露出本事,果真不是凡俗之辈,他们就按照早先所商定的法子,来个以多为胜,务必把这两个后起之辈当场杀死。

  祈北海道:“这一阵该由兄弟先上……”辛龙孙接口道:“祈兄记错啦,应该轮到兄弟才对!”

  两人口中说着话,手脚并不闲着,齐齐抢先发招,顿时形成以二攻一的局面。

  苦行禅师虽然上前迎敌,但他似乎怀有沉重心事,是故有点魂不守舍。

  第一招应付敌人之际,便已露出破绽。

  他们这等一时高手交锋相搏,胜负之机,往往系于一招半式之上。苦行禅师第一招应付得不对,登时失去机先,只见辛龙孙、祝北海两人秦掌倏然忽发,每一招都可以立毙强敌。

  那莫庸、丁岚、灵隐山人等数人一见苦行弹师形势危殆,登时移步上刚。

  楚南宫本来想拦阻众人不可以众欺寡,可是目下情势,一则对方先启其医端,以二敌一。二则苦行禅师方一接触,便自不支。如果拦阻的话,苦行禅师定必立时血染黄沙无疑!是以又不能开口拦阻,方一迟疑,那三人业已跃到战圈之中叱喝连声,一齐出手。

  这两场剧战都有山摇地动之势,但见人影免起鸡落,星抛丸掷,迅急处直教人分不出面目。强劲的拳风掌力,刮得周围一文以外的尘沙迷漫飞扬,但在战圈之内却反而天清气朗,点尘不扬。

  躺在沙地上的无名氏此时却缓缓睁开眼睛,并且侧转向激战之处望去。

  此刻他虽是晓得自己被制的穴道业已仗着无上玄功冲开,全身均可活动自如,但他仍旧漠仍如故,毫无改变现况之意,更不会想到要不要出手相助的问题。

  无名氏他本来连自解穴道也懒得去做,可是忽然被一些尘沙飞溅人鼻孔及嘴巴内,使得他奇痒难过,因此不知不觉运起凌玉姬所传的内功心法,转瞬之间,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穿行于全身经脉之间,轻而易举地便即冲开被苦行排师制住的穴道。

  那祈辛两人尚在竭力苦战,他们若不是所学手法奇奥,使得对方往往无法破解而暂时闪退的话,这刻早就血染黄沙,尸横就地了。

  正在危急之际;数文处的一座沙丘后面陡然传来朗朗笑声,接着~匹浑身血红的神驹疾如电闪般驰出来。

  鏖战中港人耳中听到笑声,无不分心转眼去瞧。但见一道红色长虹急骤飞到,倏忽间已停在众人旁边一文以内。

  红色神驹上坐着蓝岳及夏雪二人,这两人的武功不同凡响,莫庸等六人早就戒棋于心。同时那匹火龙驹因脚程特快,并且善知人意,因此几乎也可以当作一个高手看待。

  苦行神师一直都显得魂不守舍,这刻忽然跃出战圈,垂头叹息。

  祈、辛两人倒没有想到这蓝岳及夏雪会出手相助,不过他们的出现,却刺激得他们奋起余勇,连攻数招,眨眼间把敌人迫开,趁机跃出圈外。

  蓝岳朗声道:“想不到位列爵榜中的高手,尽皆是不择手段的无耻之辈!”

  夏雪接口道:“祈、辛两位即速上马,我等暂离此地。”

  祈北海和辛龙孙跃出圈子之后,登时感到四肢发软,真力消耗殆尽。夏雪之言正中下怀,连忙提一目真气,双双向坐骑跃去。

  这四人一共三匹马扬起尘沙,向南而去,远远还听到蓝岳传来朗朗笑声。

  那祈辛两人从大难中脱身,都感到如梦如幻,一直走出老远之后,才稍稍清醒。

  辛龙孙大声问道:“蓝见何故现身相助?”

  祈北海接口道:“今日既然蒙你解围,你心里想怎样,不妨坦白说出来!”

  蓝岳朗笑道:“我料两位必有此一问,实不相瞒,蓝某此举并非仅为两位着想,却是为自己的利益打算,方始匆匆现身赶去!”

  祈、辛两人都感到十分意外,面面相觑。辛龙孙道:“蓝兄的话实在教人猜想不透!”

  夏雪接声道:“不但两位想不懂,连我听了也觉得莫名其妙!”

  蓝岳道:“两位毋须妄加猜测,在我说出理由之前,有一句话先向两位声明,那就是我们之间尚未打出一个结果,这段公案日后总得有个了断!”

  他停顿一下,接着道:‘俩位可知道那几个名重一时的高手为何会联手合攻,竟不怕同道耻笑之故么?”

  祈、辛两人对这问题当真感到茫然,不但是他们,就连夏雪也想不透是何缘故?

  蓝岳道;‘哦在远处一直瞧着你们的情形,忽然醒悟他们竟是因为你我等比他们年轻一辈的人,个个身手不凡,大有压倒他们之势,他们唯恐地位不保,所以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年轻一辈之人。你们定然记得起初他们以一敌二之际,并未落败,但跟着剩下的三个也一齐出手,便可以测知他们必有此心,故此才以多为胜,非杀死你们不可!”

  李龙孙道:“蓝兄之推测丝丝人扣,兄弟甚感佩服!”

  祈北海怒道:“他们这么不要脸,我们也可以如法炮制,要他们之中有人落了单,哼,哼;我们就不跟他客气。”

  蓝岳微笑道:“据我所知,凌玉姬要到那天龙!田寺去,而夫人府的破姑率了这一众高手,除了追赶凌玉她之外,也是要到天龙旧寺去,我们还有机会与他们碰头!目下最好先回转去找到凌王姬;把无名氏的结果告诉她!两侠意下如何?”

  辛折两人都没有意见,他们也想知道这一回和凌王姬见面后,她是否仍然不说话!

  第八章天龙旧寺马痴戏情侠

  且说楚南宫那边六名高手怔了一阵后,灵隐山人首先咦了一声,道:

  “诸位快看!”

  众人循着他手指之处望去,只见无名氏仰卧沙上,睁眼呆呆着天空。急切问没有一个人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灵隐山人沉声道:“他适才侧面向着我们,就在我瞧他之际,把面转回去望着天空。”

  神指了岚哼一声,道:“山人之意,可是说此人身遭穴道禁制之后,居然尚能动弹么广

  灵隐山人道:“正是此意!”

  苦行禅师一言不发,大步走过去。其余五人相继纵过来,以防万一。只见这位甘露寺名手弯腰俯身,迅快地伸掌向无名氏拍去。

  无名氏虽然睁大眼睛,可是望也不望他一下,更没有出手抵抗。任得苦行禅师一连三掌,迅快如风般拍在身上。

  丰都秀士莫席冷冷道:“此人虽是由苦行禅师擒住,但他释放之时,应该告知大家一声才对!”

  众人莫不露出惊讶之色,都想不透若行禅师为何忽然出手解开无名氏的穴道。还有就是灵隐山人刚刚说无名氏头颅能够转动,目下这一来可就不晓得是真是假了!

  苦行排师没有理睬丰都秀士莫庸,俯首望着无名氏,道:“施主可以起身啦!”

  无名氏冷淡地嗯了一声,果真缓缓起身,苦行禅师指一指他的马匹,道:“施主如要离开此地,最好取回马匹。”无名氏一言不发,举步向马匹走去。

  丰都秀士莫庸疾跃上来,拦住他的去路,阴冷地道:“无名氏你可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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