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世玉虽然怒火高炽,但他的目光却无时不在注意着芙蓉仙子,这时见姑姑黯然一叹,转身离去,心中一惊,不由恭谨的低声问:“姑姑……”
芙蓉仙子闻声止步,回首望着蓝世玉,平静的说:“切磋较技,点到为止,切不可因小事而误大局前程尚远,尤应节省时间,我精神略感不适,进去稍歇片刻,你们不必跟来。”
说罢,慢步走进舱门。
徐彩霞、崔小倩,本待进去服侍,但听了芙蓉仙子的叮嘱,俱都不敢去了。
翻江苍龙已看出芙蓉仙子的心意,即对蓝世玉,暗示说:“小兄弟,快去点到为止,事毕也好赶路。”
蓝世玉见姑姑神色不悦,面罩忧愁,心中异常不安,怒火顿时全消,早已无心再与白月娥下水战斗了。
但是,举目一看,对方白色高阁画舫上的白月娥,已除下孝衣,露出一身亮光闪闪的紧衣水靠来,背后双剑业已扣在手中。
白月娥娇躯小巧,玲珑剔突、酥胸、纤腰、小裙遮臀,水靠紧裹玉腿,亭亭玉立,未施脂粉的娇靥,愈加醉人。
苇杯堡和白兔湖的所有弟兄大头目们,也都看呆了,虽然宫殿大船上尚立着两位貌如天仙的少女,但白月娥的风姿,却另具一种迷人的风韵。
蓝世玉无心细看白月蛾的风姿,即上两步,面向白月娥,略一拱手,沉声说:“在下蓝世玉,因事在身,急於遵限赶达舟山,无暇和夫人水中较量,在下就在此船上略展小技……”
话未说完,对面船上的白月娥,立即冷冷的娇声说:“小女子白月娥,顷闻堡主技艺超群,因而斗胆请教,谅堡主身为一堡之长,雄峙湖上,必然水陆双绝,是以请堡主入江一战,幸勿见却。”
白月娥娓娓道来,莺声悦耳,直如珠走玉盘,乳燕初啼,令人听来,深感语中含有磁力。
蓝世玉剑眉微轩,冷冷一笑,正待说什么,蓦闻徐彩霞娇叱一声,黛眉一竖,举手指着白月娥,嗔声说:“你不要巧言刁难,故意拖延时间,你如胜得本姑娘的手中剑,我玉哥哥会和你较量。”
说话之间,急举玉腕,刺目电光一闪,日华剑已撤出鞘外。
翻江苍龙深知白月娥的牛毛银针厉害,因而急忙低声说:“霞妹暂请后退,事由你玉哥哥应付,不要忘了韩女侠的叮嘱,误了大事。”
徐彩霞芳心中又拓又怒,但想到媛姑姑方才的叮嘱,自是不敢再倔强坚持。
蓦闻小铁牛大声说:“你们都休息,让我下去斗斗这个小娘子!”
说话之间,宽衣解扣,似要准备脱裤子。
徐彩霞、崔小倩,粉面同时一红,不由急声问:“小铁牛,你要作什么?”
小铁牛立即拉紧裤腰,理直气壮的解释说:“我忘记带水靠来了”
众人一听,不由大摇其头,俱都感到啼笑皆非。
蓦见对面合楼画舫上的白月娥,柳眉一蹙,神色略感失望的望着素衣老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
素衣老人微一额首,立即望着宫殿大船,朗声说:“我家主人说了,如果贵堡新堡主蓝世玉,不识水功,今日入江之战,也就不必勉强了。
蓝世玉一听,顿时大怒,剑眉一轩,正待发话,翻江苍龙张老英雄,已抢先一声大笑,说:“不是老朽夸口自贬身价,当今之世,除水上精英芙蓉仙子韩女侠外,恐怕再无一人是蓝少侠的敌手了,就是老朽亦难在水中与蓝少侠动手过招,因而也就遑论他人了。”
白月娥一听,柳眉一挑,粉面凝霜,随即嗔声说:“既是这样,小女子就先行入水候教了。”
了字出口,娇躯已凌空弹起,一跃数丈
紧接着,身在空中,纤腰一挺,手中双剑振臂一抡,立时幻起两团耀眼光圈,身形疾变头下脚上,双剑一并,疾泻而下唰的一声,江水一旋,身形顿时不见。
苇林堡和白兔湖的弟兄大头目们,看得衷心佩服,同时暴起一声烈采。
崔小倩、徐彩霞,看得暗暗心折,翻江苍龙不禁慨然微摇皓首,小铁牛瞪大了眼睛,蒋队长等人俱都楞了。
蓝世玉俯首看了一眼船下水浪滚滚的江面,接着淡然一笑,双袖轻挥,身形宛如大鹏般,平飞飘旋而下。一连平旋三圈,嘶的一声轻响,身形漂浮没入水面。
阁楼画舫上的男女高手和素衣老人,俱都呆了,心知湖主夫人白月娥,要想胜了对方年青英俊武功高绝的蓝堡主,已不啻登天了。
宫殿大船上的翻江苍龙,抚髯颔首,在欣喜的老脸上,多少带出一些后生可畏的感慨神色。
崔小倩、徐彩霞,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骄傲的抿嘴笑了。
小铁牛瞪着一双大眼,微张着大嘴,呆呆的望着船下水浪滚滚的江面,嘴巴不停的开合着,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两艘大船上的高手,和双方较近的十数艘战船上,俱都鸦鹊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紧张的注视在白月娥和蓝世玉入水的江面上。
他们都聚精会神的各自关心着自已主人的成败胜负,因为,白月娥和蓝世玉,先后入水,一直再没有浮上水面来。
顷刻过去了,两人依然没有上来。
两艘大船上的高手,渐渐蹙起眉头,显得十分不解。
再过片刻,水面滚滚的江面,依然毫无动静。
这时,宫殿大船上的翻江苍龙和徐彩霞、崔小倩等人,俱都感到焦躁不安起来。
小铁牛最关心玉哥哥的安危,早已跑进内舱将芙蓉仙子请出来。
翻江苍龙一见神色忧急的芙蓉仙子,立即焦急的说:“蓝世玉下水很久没浮上来了。”
芙蓉仙子没有回答,急步走至船头,俯首细察水流。
这时,对过船上白兔湖的男女高手们早已慌了,但也是同样的束手无策。
芙蓉仙子细心看了一眼江面,由於水流甚急,似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崔小情、徐彩霞,两人早已急出了泪水,俱都要求下去,但均被翻江苍龙阻止了。
芙蓉仙子又看了一会,却以不敢肯定的口吻说:“看清形,两人似乎打得很凶……”
翻江苍龙立即插言说:“以蓝世玉的功力,对付史夫人,何需这久的时间?”芙蓉仙子随即同意的点了点头,继而又迟迟的说:“这也未敢如此肯定,史夫人如无制胜把握,也不敢向玉儿挑战了”
崔小倩、徐彩霞,俱都焦急万分,没有芙蓉仙子的许可,两人又都不敢下去。
蓦闻翻江苍龙,面向对过大船朗声问:“请问阁下,此处江底可有深潭大穴吗?”
素衣老人,举袖拭了一下额角上急出来的大汗,连连摇头,焦急的说:“回禀老英雄,我等但都不知,敢请老英雄作一次公证人,进入江中一看究竟,据老朽看,我家夫人决不是蓝堡主的敌手,看来水中定是出了意外。”
翻江苍龙由於心急嘴快,不由脱口说:“阁下请销安勿躁,方才据芙蓉仙子韩女侠说,水下正激战得厉害。”
芙蓉仙子四字一出口,素衣老人和数十男女高手,俱都惊得脱口一声轻啊,所有目光,又都惊异的望过来,心中的焦急不安,暂时也忘了。
素衣老人一定神,立即抱拳恭声说:“既然韩女侠在此,老英雄为何不早说出来,也免得双方为此羁延宝贵时间,我家夫人如知韩女侠在船上,决不会再向蓝堡主挑战了……”
话未说完,船下江面上,一声水响,一条亮影,疾射而出
大家俯首一看,同时一声惊啊,射出水面的,正是手中尚持有单剑的白月娥。
但,白月娥张口吐出一口江水,猛吸一口空气,纤腰一扭,再度沉进水内。
徐彩霞、崔小倩,心急的同时撤出日华月辉剑来,在朝阳的照射下,金华闪闪,银芒辉辉,毫光夺人眼目。
芙蓉仙子看得清楚,立即挥手阻止,同时望着江面说:“看情形,两人仍未分出胜负,你两切不可轻举妄动,空自留人话柄,虽不致造成双方混战,极可能被人讥为以多为胜……”
胜字方自出口,滚滚激流的江面上,忽然冒上一股殷红的鲜血!
“啊!”
所有观看的人,俱都不由自主的脱口一声惊啊,即使芙蓉仙子和翻江苍龙也不禁面色大变。
但,那股忽然一现的殷红鲜血,瞬即被滚滚的江水冲没了。
方才看到白月娥现出水面的素衣老人和数十男女高手们,脸上刚刚一现的喜色,这时随着那股殷红的鲜血,同时消失了。相反的,他们的神色上显得更焦急,更惶惧了。
因为,任何人看得出,方才那股浓重殷红的鲜血,如不是斩掉了头颅,便是被开膛破腹。
就在这时,江水哗啦一响,亮影一闪!白月娥手持单剑,再度窜上水面
由於强自压迫太久的焦急紧张心情,素衣老人和数十男女高手一见白月娥,顿时暴起一声惊喜如狂的嘶哑欢呼。
崔小倩、徐彩霞、小铁牛,只觉脑际轰然一声大响,三人想到玉哥哥一定是遇害了,因而几乎惊晕了过去。
但,白月娥神色紧张的吐出一口江水,那双晶莹杏目惊急的看了一眼江面,纤腰一扭,又覆闪电沉进水中。
崔小倩、徐彩霞、小铁牛,同时疯狂的大声怒嘶:“准我们下去”
但,粉面微显苍白,聚精会神望着船下江面的芙蓉仙子,理也不理三人,只是纤手用力的挥了挥,做出绝对不可的手势。
蓦然,江面水声一响,一道蓝影疾射而出-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手持单剑,俊面充满煞气的蓝世玉,因而俱都呆了,似乎都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蓝世玉剑眉如飞,星目射电,神色焦急的看了一眼江面,似乎无暇说话,长剑一挥,身形再度射进水内。
芙蓉仙子,心知有异,暗呼一声不好,接着急声说:“你们不要来,我去看看!”
说话之间,身形已扑向江面,话声甫落,水花一旋,已进入水中。
翻江苍龙素有水战经验,立即大声急呼道:“诸位,江内两人已经遇险,有木板或木棍的快些准备,随时丢进水内。”
呼声甫落,两船警卫,纷纷取来数块木板。
对过的素衣老人和这面的翻江苍龙,各自取了一块木板,两手抱定,聚精会神的望着江面。
徐彩霞、崔小倩和对面大船上的男女高手们,但都感到非常迷惑,他们都闹不清那股鲜血的来源,和蓝世玉手中为何有一柄白月蛾的单剑。
就在这时,江面上再度冒起一股殷红鲜血。
紧接着,水声哗啦一响,一团银蓝交加的身形,如飞浮射上来
翻江苍龙一见,震耳一声大喝:“注意木板”
大喝声中,两臂猛力一推,手中木板平飞而下。
众人俱都凝神望着江面,只见射出水面的银蓝交加身影,竟是蓝世玉抱着已经晕厥过去的白月娥。
只见蓝世玉,左胁挟着白月娥,身形刚出水面,便已听到翻江苍龙的如雷喝声,於是,藉着江水上浮之力,身形疾跃三尺,手中长剑脱手掷出,直奔素衣老人的身前。
就在他身形跃起,抖手掷剑的同时,翻江苍龙投下的木板已击在水面上。
蓝世玉一见,身形疾泻而下,趁着木板下沉疾浮而起之际,大喝一声,右袖猛力一挥,脚尖一点木板,身形闪电升起,直落宫殿大船之上。
这时,双方多已慌乱,只见翻江苍龙重新接过一块木板,聚精会神的望着水面,因为第一次投下的木板,早已随流扬向十数丈外。
崔小情、徐彩霞,俱都无心去看蓝世玉抱上来的白月娥究竟怎样了,因为,芙蓉仙子仍在水中没有上来。
蓦然,江水中一道紫影,挟着一道闪闪寒光,疾射上来。
翻江苍龙知是手持芙蓉剑的芙蓉仙子,於是双臂运功,虎目射电,一俟芙蓉仙子射出水面,迅即大喝一声:“女侠注意”大喝声中,木板已平飞掷下-
芙蓉仙子早已料到水上经验丰富的翻江苍龙会有此准备,因而,螓首一出水面,立即猛吸一口真气,一俟木板击中水面,左手一搭,右手挥剑,一式鲤鱼跃龙门,纤腰一挺,已出水面,脚尖一点木板,身形腾空而起!
就在芙蓉仙子腾空跃起的同时,江面哗啦一声大响,一个金毛红睛,两根獠牙,形如水牛的庞然大物,张开血口,猛的将木板咬住。
顿时,咔喳声响,木板碎断,庞然大物随即猛向水中沉去。
徐彩霞一声娇叱,皓腕一扬,两点寒星,紧跟射出,直奔沉没水中的庞然大物。
芙蓉仙子飘然落在船上,即对徐彩霞,急声说:“霞儿,那东西非宝刀古剑不足以致其命,不要再浪费暗器了。”说罢,转首又问:“玉儿和史夫人呢?”
小铁牛立即回答说:“玉哥哥抱著小娘子进后舱去了。”
崔小倩、徐彩霞,见芙蓉仙子已安然上来,俱都宽心大放,顿时想起蓝世玉抱进后舱的白月娥来。
於是,两人心中大急,立即迫不及待的飞身扑进宫殿舱门内。
芙蓉仙子即对翻江苍龙,说:“张老英雄,请他们白兔湖来两位侍女和一位负责人,就说他们史夫人可能是被怪物噬伤了。”说罢,匆匆走进舱门。
来至后舱,急步走进蓝世玉富丽豪华的大房中,崔小清、徐彩霞,早已立在床前,蓝世玉已将白月娥放在那古色古香的牙床上,并为她覆上一张锦被。
芙蓉仙子一见,不由望着蓝世玉,焦急的问:“玉儿,史夫人怎样?伤的可重?”
蓝世王俊面绯红,讪讪的说:“可能是惊晕过去了,伤在什么地方,玉儿没看。”
徐彩霞、崔小倩,两人芳心酸溜溜,表面装大方,这时看了蓝世王的嗫嚅神色,不由-鼻一皱,轻哼一声,一齐撇著樱嘴,斜睇看了蓝世玉一眼。
蓝世玉一见,俊面更红了,不由把目光移向别处。
芙蓉仙子何等聪明,立即一挥手,说:“你们男孩子都出去。”
蓝世玉宛如得到大赦,三步并做两步,匆匆走出房去。
立在一边的小铁牛,裂着大嘴,瞪着大眼,楞楞的游目一看,房中除了他一个是男孩子外,其余都是女人。
尤其,一群小侍女,正闪着晶莹的眸子,绽着微笑,望着他。
小铁牛一看苗头不对,媛姑姑说的男孩子,八成也有他在内,於是,黑脸一红,悄悄溜了出去。
芙蓉仙子走至近前,低头一看,只见白月娥粉面苍白,黛眉微蹙,樱唇紧紧合闭,极似被吓惊晕,但她的睡姿,的确像一个微合娇瞠的睡美人。
看罢,伸手掀开锦被,只见紧紧裹着白月娥玲巧娇躯的银丝水靠,已由双股的短裙,破了一道宽有四寸的大长洞,直达酥胸。
一袭藕色贴身亵衣亵裤,大部呈露出来,纤腰柔细,酥胸高耸,小腹圆平,玉股丰腴,丝丝淡雅幽香,立时弥漫几人之间。
崔小倩、徐彩霞,芳心顿时感到不安,两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翻腾的醋潮,虽然久久难平,但这种事,也是无可奈何!
芙蓉仙子,微微摇了摇头,伸掌在白月娥酥胸心机间轻轻一按,白月娥嘤咛一声,接着睁开了眼睛。
白月娥看了芙蓉仙子和崔小倩、徐彩霞一眼,紧蹙蛾媚,似在回想什么。
芙蓉仙子高雅的一笑,祥和的说:“史夫人,你被江猪咬中水裙,被玉儿将你救了上来。”
白月娥心中一惊,急忙运气行功,真气畅通无阻,周身毫无痛楚,知道并没有被江猪咬伤。
但,她聪慧超人,一听芙蓉仙子的称呼,断定眼前雍容高雅的美丽妇人,必是蓝世玉的长辈。
於是,美如梨花的娇靥一笑,惶身坐起,掀被就要下床。
芙蓉仙子亲切的一笑说:“史夫人刚刚苏醒,不宜太早劳动,”
说着,急将锦被覆住白月娥的破衣处,轻按她的香肩上让她再行躺下去。
白月娥尚不知水裙已破,仍大方的一笑,谦恭的说:“晚辈没感到有什么不适?”
崔小倩、徐彩霞,终究是年青的少女,仍没完全脱掉稚气,这时见白月娥尚不知亵衣外露,两人不由掩口笑了。
白月娥何等聪明,一见崔小倩两人轻笑,顿时想起水裙被咬,因而惊得粉面倏变。
但,急忙用手一摸,娇靥又顿时通红如火,所幸下面亵裤没破。
就在这时,房门绣幔一掀,前屏立即走进两个捧着白月娥衣裙孝服的侍女来。
芙蓉仙子见两个侍女服饰不同,知是白兔湖船上过来的,因而含笑说:“你们来得正好,快些服侍你们夫人吧!”
说罢,转首又望着床上粉面羞红,神情呆痴的白月娥,含笑说:“史夫人快请更衣吧,我们在前舱等你!”
白月蛾正在回想着方才水中遇险的一幕,这时一定神,急忙欠身,恭声说:“前辈请便!”
芙蓉仙子转首看了徐彩霞、崔小倩一眼,示意一同退出,并向立在一角的侍女们,挥了挥手,相继转过前屏,走出房外。
白月娥见芙蓉仙子等人一走,即对贴身服侍自己的两个侍女低声问:“你们两人怎么过来的?”
其中一个较大侍女,一面将衣裙放在牙床上,一面回答说:“我们和高堂主一起过来的。”
白月娥无心再问,掀被起床一看,粉面再度一红,不由娇羞的嘎声说:“你们看,真羞死人!”
较小的侍女,立即悄声说:“还是那个年青的蓝堡主把你抱上来的呢!”
白月娥芳心似乎又喜又羞的嗔声问:“死丫头,谁说的?你再胡扯看我不打破你的嘴……”
说着已将银丝水靠脱下来,较大的侍女立即为她披上一件大缕衣,遮住她的玲珑娇小的躯体。
较小的侍女立即正色说:“不是我胡说,左右附近战船上好几百人都看到了。”
白月娥的粉面更红了,立即含羞带笑,瞪着一双秋水般的大眼睛,举手欲打,同时轻轻嗔声说:“你敢再说,你敢再说?”
较小的侍女,吓的急忙退后两步,依然理直气壮的解释说:“真的夫人……”
较大的侍女,立即瞪了小侍女一眼,以下的话,她也不敢说了。
白月娥静静的让两个侍女为她整理衣裙,她仍回想着蓝世玉抱她时的焦急,那一刹那,实在太危险了。她在心理反覆的问着自己,她不知道今后应该如何报答他的救命大恩……
正在心念间,侍女已开始为她披孝,她身形一扭,甩掉了。
两个侍女同时一呆,楞了。
白月娥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孝衣,想到被骗失身,比自己大一倍还多的狡狯丈夫,她真厌恶再穿上那件孝衣。
但,她想到了权势,想到了要统御白兔湖的如云高手和数千的弟兄大头目,於是,她又淡淡的说:“穿上!”
两个侍女,赶紧又为她着上孝服。
白月娥披好麻,带好孝,游目看了一眼极尽豪华的房间,又回头看了一看那古色古香的牙床。
她闭上杏目,让曾经历过创伤的心湖,再度掀起的涟漪,渐渐平复下去。
当她再睁开那双晶莹明亮的大眼睛时,长而黑的睫毛上,已沾满了细微的泪珠。
她黯然神伤的轻声一叹,微垂螓首,急步向前屏走去。
两个侍女一见,急奔至房门,伸臂为白月娥掀开绣幔。
白月娥走出房门,即有一名芙蓉仙子留下来迎接她的侍女,向她施礼恭声说:“请夫人随小婢来。”
说罢,当先向前走去。
白月娥仅点了点头,依然微垂螓首,默默的前进,她贴身的两个小侍女,也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由於白月娥是白兔湖的现任湖主,因而,她一绕过前舱屏面,芙蓉仙子和蓝世玉等人,便纷纷起身相迎。
白月娥举目一看,发现她手下的素衣老人高堂主也在一旁,她的目光经过翻江苍龙、小铁牛、蒋队长、徐彩霞、崔小倩到蓝世玉……。
当她看到英挺俊朗的蓝世玉,芳心枰动,粉面微红,再度将螓首低下去,於是,她稳静的走至芙蓉仙子身前,裣衽为礼,恭谨娇声说:“晚辈白月娥,参见前辈福安!”
素衣老人立即在旁恭声说:“启禀夫人,这位就是你最敬佩的芙蓉仙子韩女侠!”
白月娥心中一动,突然抬头,杏目惊喜的看了芙蓉仙子一眼,立即情不由己的急上两步,兴奋的说:“晚辈白月娥,渴慕老前辈已久,时因无缘一会老前辈为憾,今日在此得遇老前辈,实乃晚辈平生之大幸。”说罢裣衽,恭身下拜。
翻江苍龙一听,首先哈哈一笑,其馀人等再也忍不住笑了。
芙蓉仙子粉面微红,急上一步,伸手将白月娥扶起来。
白月娥拜罢起身,不由茫然望了众人一眼,她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笑?
小铁牛哈哈笑着说:“小娘子,你还不知道,他们都在笑你说姑姑老呢!”
白月娥一听,顿时大悟,看到雍容秀丽,高雅超尘的芙蓉仙子,任何人都不敢说她老,只是自己十年前,父亲临死时曾说过,当今之世,论水功,无人是芙蓉仙子的敌手,那时自己才十二三岁,心中一直想见见这位水陆双绝的前辈女侠,这时乍然相遇,因而情不由己的呼出老前辈来。
心念至此,粉面绯红,不由又低下头去。
芙蓉仙子愉快的一笑,亲切的呵责小铁牛,说:“姑姑将近四十了,当然老了。”
说罢,大家再度发出一阵欢声大笑。
笑声传至舱外,飘到附近的战船上,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被这阵愉快的大笑,冲淡了。
芙蓉仙子即请白月娥落坐,侍女们早已送上一份茶点。
翻江苍龙抚髯望着白月娥,含笑愉快的问:“现在请史夫人先述说入水后,是怎样发现最凶狠的金毛红睛的江猪吧?”
白月娥羞涩的一笑,首先柔和的看了一眼英挺俊美的蓝世王,接着面向芙蓉仙子和翻江苍龙,说:“晚辈这次自不量力的向蓝堡主挑战,因此险些丧命在江中,现在晚辈首先应向篮堡主致谢救命的大恩。”说罢起身,恭谨文静的向着蓝世玉裣衽为礼。
蓝世玉急忙起身,含笑谦逊说:“夫人太多礼了,些许小事,何必言谢。”
说话之间!拱手还了一礼,同时,瞟了一眼徐彩霞、崔小倩,发现二女神色平静,面含微笑,忐忑的心情始觉稍安。
白月娥落坐后,继续说:“晚辈入江后,即向江底沉去,希望和蓝堡主在深水中以决胜负,但是身形尚未到达江底,蓝堡主已快如殒星般追到了。
晚辈心中暗惊,自知水功较蓝堡主差得太远了,只得折身挥剑迎了过去,蓝堡主的身法,的确快的惊人,晚辈无法及其十之六七。
蓝堡主的长衫,很可能是件宝衣,在水中不时发出毫光,和晚辈身上的银丝水靠,相互闪闪生辉,因而,两人的位置,都能清晰可见。
想是两人衣服反光之故,加之蓝堡主的身法过快,带动水流甚急,因而将潜伏在江底的江猪引来。大家知道,金毛红睛的江猪至少已百年以上,心性最狠最凶,互食同类,今天的三只都是金毛江猪!”
众人一听三只,俱都面色微变,不由惊异的相互看了一眼。
白月娥淡雅的一笑,趁机瞟了蓝世玉一眼,继续说:“第一只较小,首先由我身后扑来,当时我尚未发现,多亏蓝堡主飞射扑来,振腕劈出一掌,一道翻滚狂流,直向江猪击去,当即将江猪击滚了几个翻身。江猪被击后凶性大发,直向蓝堡主疯狂扑去,蓝堡主的身法太快了,一闪已经不见,但江猪却向晚辈袭来。
晚辈身法自是没有江猪的快,所幸蓝堡主由斜后射到,伸手将晚辈揽开之同时屈指一弹,江猪的两眼,立被击瞎。就在这时,另一只较大的金毛江猪,已由江底飞身袭到,晚辈见蓝堡主徒手未带兵刃,即将左手长剑交给了蓝堡主……”
话未说完,醋意渐浓的徐彩霞,不由故意风趣的问:“照夫人这样说来,蓝堡主一直揽着你的纤腰飞游了?”
白月娥纷红着粉脸,看了徐彩霞、崔小倩一眼,她知道这两个如花少女,必与英俊年少的蓝堡主暗中相恋。
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个问题,她的芳心中便涌上一丝妒意,继而想到蓝世玉对她的救命大恩,她立即轻摇螓首,羞涩的说:“不,是将剑掷给蓝堡主的!”
蓝世玉俊面发烧,心情慌乱,他见白月娥答的恰当,并没有说他揽着纤腰飞游攻击江猪的事,因而连声附和着说:“是、是、是将剑掷给我的。”
徐彩霞、崔小倩,看了蓝世玉和白月娥的窘像,自是不信,两人同时以警告的目光看了蓝世玉一眼,正待说什么,蓦闻芙蓉仙子含笑沉声说:“倩儿,你俩别打岔,听史夫人说下去。”
徐彩霞见媛姑姑说倩姊姊而不说她,虽然对白月娥不高兴,但也不敢插言了。
白月蛾依然情不自禁的瞟了一眼蓝世玉,继续说:“晚辈由于心情紧张,因而无法在水中换气,只得升上水面,再向江底沉去,尚未到达江底,蓝堡主已将被击瞎眼的江猪刺死了。
由於蓝堡主的身法飞快,晚辈一时无法看清蓝堡主的位置,就在这时,一只庞大江猪,猛然扑到,晚辈心中一惊,再度升上水面。晚辈没有看到蓝堡主上来,放心不下,再向水下疾沉……”
坐在一角的小铁牛,蓦然哈哈一笑,憨直的说:“哈哈,小娘子,你不放心我玉哥哥,我玉哥哥也不放心你,你刚下去,我玉哥哥便上来找你了……”
翻江苍龙未待小铁牛说完,虎目一瞪,佯装怒声说:“什么小娘子,要喊史夫人!”
小铁牛被斥的一愣,依然自以为是的解释说:“娘子就是夫人,夫人就是娘子吗!”
翻江苍龙被顶撞的瞪着一双虎目只摇头。
全舱厅的人,除白月娥和蓝世玉两人红着脸微笑外,其馀人等俱都忍不住愉快的哈哈大笑了。
芙蓉仙子等大家笑声稍歇,即对白月蛾含笑说:“请史夫人继续说吧!”
白月娥羞涩的含笑应是,依然极文静的说:“晚辈疾沉中,发现那只江猪仍在附近疾游未去,晚辈心中一惊,正待浮上水面,身后蓦然响起一阵水流声,晚辈想,大概是蓝堡主游来了……。
同头一看,竟是另一只庞大江猪,晚辈大吃一惊,折身挺剑猛刺过去,但金毛江猪皮坚肉厚,虽然刺中,但丝毫不能伤及要害。就在这是,一道疾速蓝影闪电游来,……嗯……
嗯……以后的事晚辈就不知道了。”
说着,娇靥升晕,红飞耳后,连连轻摇螓首,立即低下头去。
大家知道白月娥不好意思再说了,因而大家便不再追问当时蓝世玉救她的详细情形。
素衣老人高堂主,老经世故,发现湖主处境极窘,立即望着白月娥,插言恭声说:“夫人,那时芙蓉仙子韩女侠已看出你们水中遇险,当即入水支援你们。”
白月娥一听,立即起身向芙蓉仙子致谢。
蓦闻小铁牛大声说:“小娘子夫人讲完了,现在该玉哥哥说他自已的了。”
大家一听,齐向蓝世玉望来,白月娥也不禁有些焦急的注视着蓝世玉的俊面,似乎真怕他当真说出水中那几个绮旎动人的事情来。
蓝世玉俊面微微一红,随之由椅上立起来,也不由自已的看了一眼焦急注视着他的白月娥,接着,星目看了大家一眼,含笑说:“一切经过情形,史夫人己说过了……”
小铁牛和徐彩霞,几乎是同时反对说:“不行,玉哥哥一定要说!”
蓝世玉连连颔首,忙不进的笑着说:“好、好,我说……”
说着,以请求支援的目光,先看了一眼媛姑姑,接着说:“如若要我补充,只有一点,那就是史夫人的水中功夫,同样高的惊人,水中运剑,疾如电闪,身法之快捷逾流矢……”
徐彩霞、崔小倩,见蓝世玉和白月娥相互标榜,不由芳心醋潮翻涌,但看了芙蓉仙子连连绽笑点头颔首,两人又觉得芙蓉仙子曾经入水,也许亲眼看到白月娥的精绝水功。
但,刁变任性的徐彩霞,却仍忍不住冷冷的插言问:“还有呢?”
蓝世玉早己看到二女的不悦神色,立即含笑亲切的回答说:“还有,就是没有捉只活江猪上来给牛弟弟玩!”话声甫落,大家俱都笑了。
这阵大笑,有的是真笑,有的是缓和舱厅内的气氛而笑。
芙蓉仙子心疼蓝世玉,怕爱女崔小清再出而刁难,因而笑着说:“俗话说:不打不相识,经过这番险事,苇林堡和白兔湖的关系,愈加友好了,希望今后双方更加密切合作,铲除强暴,保护渔民,作一番有益武林的大事。”
白月娥当先欠身应是,素衣老人高堂主,也赶紧附声称好。
翻江苍龙看了一眼窗外江面的船队和东方高高升起的太阳,接着抚髯含笑说:“现在辰时已过,船队已停留甚久了,大家不妨一面行船一面谈吧?!”
威龙蒋队长立即起身辞过芙蓉仙子和蓝世玉等人,匆匆走出舱外。
白月娥虽然知道该走了,但心里仍不愿就此告辞,因而面向芙蓉仙子恭声说:“前辈和蓝堡主此番前去舟山,为武林除三害,晚辈衷心敬佩,前辈如不嫌弃,晚辈愿效翻江苍龙张老英雄之举,率本湖战船七十艘,弟兄近千人,一同前去,以尽绵力。”
芙蓉仙子微笑颔首,冷眼偷看徐彩霞、崔小倩,见她们的粉面俱都绷得紧紧的,知道小儿女的心意,因而谦逊说:“此番前去,任务虽然艰钜,但有苇林堡百艘战船,两千兄弟,和四位队长及张老英雄等人协助,已足够应付了。”
素衣老人高堂主,立即恭声说:“为武林谋福益,人人有责,本湖理应尽力。”
芙蓉仙子含笑说:“今后机会正多,不必急在一时,如人船过众,必极浪费,此番前去舟山,也许转道南海,贵湖船只未能事先保养,充分补给,也是一大问题。”
白月娥和素衣老人高堂主一听,俱都颔首应是,因而不便再行坚持,於是,白月蛾起身恭声说:“既是这样,晚辈就此告辞,并预祝前辈和蓝堡主,诸事顺绥,逢祥遇吉,早日凯归,那时晚辈将亲至苇林堡为前辈祝贺。”
芙蓉仙子等人见白月娥有意离去,也纷纷立起身来,芙蓉仙子谦和的一笑,说:“祝贺不敢当,倒是欢迎你去苇林堡盘桓些时日。”
白月娥见机不可失,心中一动,立即含笑说:“届时定要前去为前辈请安!”
说罢,众人即送白月娥和素衣老人走至舱外。
这时,白兔湖的阁楼大船,已停在距船头不足四丈处,其馀船只早已退至数里外的江边,己无一丝接战态势。
白月娥和素衣老人再向芙蓉仙子等人行礼告辞,互道后会,相继飞身纵上自已的大船。
阁楼大船立即起锚,顺流而下,升帆驶去。
芙蓉仙子和蓝世玉等人立在船头,直到白月娥和素衣老人一再挥手示意,才纷纷转身走进舱门。
船队起锚,继续航行,经裕溪,过当涂,第五日果然到达金陵。
船队停航半日,修理保养,增加补给,芙蓉仙子特命厨下备了一桌丰盛酒席,四位队长俱都过船同饮。
苇林堡的船队,声势浩大,吸引了不少观看热闹的人。
但,整个金陵城,却早己到处谈论着苇林堡己换了一位英俊年少,武功奇高的新堡主,这次远赴海外,正是为了约斗三怪。
金陵乃藏龙卧虎之地,三教九流份子,黑白两道豪杰,多来此谋生创万儿,游览胜迹。
芙蓉仙子有鉴於此,特命蓝世玉下令,除购买补给品的人员外,任何人不得上岸。
果然料得不错,据采购人员回来报告,来自各地的一流高手们,虽然有意向苇林堡寻事挑衅,但由於采购人员多是弟兄,那些高手自恃身份和地位,因而怕失体面,是以没有发生事情。
但,也有很多高手有自知之明,断定新任的苇林堡主,既然敢斗三怪,当然不怕事倩,他之所以没有上岸游览名胜,想必是怕因事延误了行程。
太阳落山,一切就绪,船队继续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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