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终于驱散了黑暗,沈神通自地上一跃而起。
端木盛道:“头儿,我们要去哪里?”
“带我们去熊雄被杀的现场看看!”
端木盛应了一声率先而行,众人都跟在他后面。
熊雄被杀之处离青竹山庄并不远。只三四里左右,不一会儿,端木盛指着一座竹道:“头儿,那里便是!”
竹林不很大,但笔直的竹长得颇密。
端木盛指着一些竹枝折断地方道:“这些大概是当时激斗时被兵器砍下的!”
沈神通目光一扫,地上枝叶颇多,有几棵竹的主干也被砍裂了,斜斜歪歪地倒在其他的竹上了。
沈神通看了一阵,问道:“熊雄的武功如何?”
“比起属下来,只低不高!”
沈神通沉吟了一下,道:“这么说来,那两个凶手的武功亦不太高!”
紫超脱口问道:“神捕如何得之?”
“以二敌一战况仍如此激烈,那两人的武功岂会太高?充其量与熊雄也不相上下!”沈神通指一指那些竹道:“但对方的武功既然不高,以熊震南之能为何追了数里才只近几丈?这是甚么原因?”
高天翅道:“武林中轻功比其他武功高很多的并非没有,像李秃鹰手下的那个云飞烟便是一个!”
“但这种情况并不太多,假如有的话,那两人看来是同门师兄弟了,否则岂会有这么巧,同样武功不高而轻功却绝高?这也是一个线索。现在我们知道的是凶手使刀的,而轻功颇高,可能是同门的师兄弟!”
高天翅道:“头儿,你说青竹山庄被火烧毁之事,会否是那两人或其同党所为!这两人看来必是青竹庄的仇家了!”
端木盛接问:“姑丈,你可知道青竹山庄有甚么厉害的仇家吗?”
“老朽跟熊家虽是亲家,但说句老实话,老朽对他们家也不十分了解!”紫超苦笑道:“这头婚事是小女赞成的,那是几年前小女在江湖上跟小婿邂逅后,随即暗生情愫,后来熊家派人上门说媒,老朽一生只有此一女,自不会拂逆她心意!”
沈神通道:“这是件连环谋杀的案子,由紫玉霜之死开始,继而是独孤明被杀,再下去便是熊雄,以至青竹山庄毁于一旦,这件案子自始至终贯串着一条绳子,这条绳子便是紫玉霜悬梁自尽!”
众人都屏息而听。
沈神通又道:“这中间还是包括端木盛几乎被一个叫楚六七的人所杀,这件事看来也与紫玉霜之死有关!”
紫超急不及待地问道:“那么到底小女自尽有甚么令人难以想像的秘密,却牵引出这么多事情来?”
沈神通不答他。“出现在这中间一共……不,可能有六个神秘的人,第一个是使剑的黑衣蒙面人,后来被冯景堂惊走的那个!第二个跟第三个同时出发,这便是引诱独孤明的那个,以及以刀暗算他的神秘人!第四个便是楚六七,第五个及第六个便是刺杀熊雄的黑衣人!”
他目光在各人脸上扫过。“这六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两至三人而已,假如我们能查出这些人的身份,破案便指日可待,可惜线索很少……大家可有想到甚么值得推敲的地方么?”
端木盛突然自身上取出两片竹叶来。“头儿,这两片竹叶,是属下在楚凌指引来此勘察时暗中收起的,左手这一片是拾自地上,右手这一片却是那天摘自竹枝上的!”
沈神通目光一落,那两片竹叶都已是干枯,他想了一下,也在竹上摘了两片叶子,然后把其藏在怀中。“盛儿,这两片竹叶你藏起来。”
众人搜脑索肠却想不出这案子有甚么值得推敲的地方。
沈神通便道:“独孤明为何会在不愿惊动弟子的情况离开土地庙,这只有一个解释,他追赶的那人一定掌握了甚么秘密,而这些秘密独孤明却不愿让弟子知道的!”
紫超苦笑一声。“老朽不明白神捕的意思。”
“举个例说,独孤明在江湖上混迹数十年,这数十年间难免有做了甚么杀错人的事,那个人便可能是被害者的家属,他只须传音入土地庙,讲述这件事,独孤明必定会追出来看个究竟,由于他深有内疚,不想让门下弟子知道,是以便不惊动他们!”
朱阿三道:“胡说,我师父光明磊落。他会有甚么内疚?”
端木盛忙道:“这只是比喻而已,你不要认真。”
“所以我们走一趟丐帮总舵问一问‘七彩神龙’龙盖天龙帮主,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朱阿三道:“龙帮主彷如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并不一定在总舵里!”
“哦?”沈神通沉吟了一下,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去找一找他,你带我们到附近的分舵问一问吧!”
朱阿三无可奈何只好答应。
离青竹山庄最近的一个分舵是设在益阳,快马飞奔在次日下午便到了。
朱阿三只带沈神通及端木盛到分舵查询,其他人便在客栈休息。
分舵设在山神庙里,分舵主是一个姓马的五袋弟子。朱阿三对他说沈神捕要找龙帮主,马舵主立即放出十余只信鸽。
这一晚,沈神通请了马舵主到酒楼喝酒。
马舵主武功虽不高,但因为帮中事务熟悉及热心,所以颇得丐帮重用,他今年经已年近花甲,对丐帮的一切了如指掌。
酒至半酣,沈神通问道:“马舵主,贵帮共有几个长老?”
“四位,两位是负责江北,两位是负责江南的帮务,负责江南是独孤长老及游长老!”
“他们之间尚有没有分工?”
“一般帮务没有分别,但假如帮中有大事发生或实行新的规矩政策,独孤长老是负责实际执行,游长老负责监督。”
马舵主对沈神通倒是十分尊敬,有问必答。
沈神通再问:“谁的地位较高?”
马舵主好似一怔,沉吟了一下,道:“帮规并没有明确的规定,照说应是一般高!”
假如独孤长老所执行的帮务,游长老认为不妥,他有权左右否?”
“照帮中规矩游长老需要提出较佳办法,与独孤长老商量,假如独孤长老不认为自己行为有不妥而坚持照原订计划实行,游长老有权把独孤长老所下的命令等等暂停,而把事情报告帮主得知,最后由帮主定夺!”
“这样说来,这两人之间可能会经常发生意见不合或磨擦了?”
马舵主想了一下。“江北便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但独孤长老及游长老两人却合作无间!”
“哦?他两人私下感情颇佳?”
“大概是吧,这个在下也不清楚!”
“听说贵帮共有一百零八个分舵,你们刚才发放了十余只信鸽,只及十分之一,假如发生了大事,联络网岂非有颇大的漏洞?”
“在下发出的信鸽只是跟附近的分舵联络,假如帮主不在他们那里,他们又会另发信鸽到其他的分舵查询。”
沈神通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么贵帮的飞鸽堂岂非无甚么作用,因为分舵与分舵之间都可以互相联系!”
马舵主微笑道:“飞鸽堂负责江南,江北的是快怪堂。飞鸽堂共有一个堂主,七个副堂主,他们肩负起协助帮主了解各分舵的情况的责任!否则龙帮主每年到各分舵走一天时间都不敷应用啦!”
“如此说来,飞鸽堂的几个正副堂主必是帮主的心腹了,否则帮主又如何靠他们了解下面的情况!”
马舵主微微一笑。“这个自然。他们都是由各地分舵推举出来的,帮主自然相信他们的忠诚了!”
“冯常主在贵帮已有多年?”
“起码也有十五年啦,他是去年才升为堂主的,因为前任的龚堂主误中食毒而亡,遗缺才由他补上!”
“马舵主对他印象如何?”
“不错,他对在下等十分热情,而他亦异常勤力,整天仆仆于各地分舵!”
沈神通想了一会,又问:“冯堂主入帮之前是否已身怀武功?”
“在下对这个问题倒未曾留意,”马舵主诧异地问道:“大人对敝堂主因何如此关怀?”
“沈某随口问问而已!”沈神通哈哈一笑,“也许沈某觉得他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堂主觉得奇怪吧!”
酒席尚未散去,但沈神通已无心进食,脑海中不断飘动着几个问题,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
二更时分,众人才与马舵主分手返回客栈。临行时沈神通对他道:“假如有贵帮主的消息,请马舵主立即通知沈某!”
“这个自然,相信三几天间便有确实消息!”
朱阿三忽道:“大人,晚辈跟马舵主回去,有消息便来通知你们,反正阿三睡不习惯那客栈的床!”
沈神通含笑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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