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继续前进,发现前面隐隐泛出水光,走至近前一看,虽是同一形式的圆周,但在中心处,却有一个直径五尺的水池,一道不急不徐的流泉,迳由顶上的石乳中垂直流下来。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尚末走至池前,便有一阵冷气扑来。
走至池边一看,虽然石乳中的水,一直不停地流下来,但圆池中的水,却末溢出来,这些水也不知流向何处。
彩虹龙女首先蹲身下去,纤手一触水面,不由脱口娇呼:“好冰!”江天涛也蹲身下去,用手一触,果然寒冷刺骨。
两人捧水一饮,甘凉如饴,寒气直达肺俯,但是,饮毕起立,一股热流,瞬即散布全身。
江天涛知道是奇泉,正待说什么,蓦见前面地隙尽头,隐约现出一蓬淡淡毫光,因而急声道:“珍妹你看。”彩虹龙女一看,立即兴奋地道:“涛哥哥,那是出口。”于是,两人绕过水池,沿着地隙,急步向前奔去。
前进中,发现这道地隙,与众不同,愈向前进愈宽大,到达尽头一看,竟是一座庞大洞府。
洞府的中央,赫然是尊面向前方的盘坐大石像。
在石像的头顶上方,并排嵌着三颗鸭卵般的雪白宝石,闪闪射着毫光,而旁的左侧一座小门,毫光尤为明亮。两人匆匆过去一看,竟是一间有石桌石床的石室,床上一层如银细草,隐隐闪着光辉。
一进室门,温暖如春,两人虽觉奇怪,但又看不出什么原因,伸手一摸石床,两人同时一惊,竟是一方千年温玉。
两人退出室来,迳向石像前绕去。
彩虹龙女首先看到石像的身前地上,放着一个银丝草编成的大蒲团,因而惊异地问:
“涛哥哥,你看这里面可有人?”说话之间,急步走至蒲团前。
江天涛低头一看蒲团,发现地面和蒲团上均有积尘,因而肯定地道:“可能没有人。”
说罢抬头,发现高大石像,竟是一位浓眉铃眼,胡须如猬的威猛老人。
老人盘膝而生,右臂向前半伸,作着欲弹之势,在老人下垂的袖口上,赫然刻着两行鹅卵大的正楷大字,上涂红漆,十分醒目。
江天涛与彩虹龙女凝目一看,上面写的是:“祥麟瑞凤莅古洞;弹指神功赠有缘。”下面署名是铃目叟。
彩虹龙女一看,立即望着蹙眉沉思的江天涛,不解地问:“涛哥哥,你可听说过昔年武林前辈中可有这么一位铃目叟?”江天涛没有回答,仅摇了摇头。
彩虹龙女又读了一遍留字,不由奇异地问:“既然你我都不知铃目叟,必是许多年前末卜先知的老前辈……”江天涛立即不解地问:“何以见得铃目叟老前辈末卜先知?”彩虹龙女一指老人袖口上的两行字,正色道:“你没看到吗…上面不是写着祥麟瑞凤吗?”江天涛一听,不由莞尔笑了,同时解释道:“这些胸罗万象,学究天人的老前辈们,绝不知道百年后或数十年后的今天,会有一对少年男女闯进洞为,这两句话,乃一语三关的话。”彩虹龙女一听,心中似有所悟,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迷惑地点点头。
江天涛继续道:“譬如,进来的是男士,他会暗问自己,瑞凤是谁呢?如果是女性,自然也会想到祥麟是谁?如果正是一对少年男女,也许正因老前辈的这句话,而促成为美满缘姻……”彩虹龙女的娇靥虽然飞上两片红云,也却觉得江天涛解释得非常有道理,但是仍忍不住问:“假设进来的是一对夫妇呢?”江天涛毫不迟疑地笑着道:“这一对夫妇,便由此自命不凡,作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彩虹龙女却不以为然地道:“若是进来的夫妇是一对恶人呢?”江天涛立即正色道:“他们夫妇看了祥麟瑞凤四个字,极可能因此改恶向善。”彩虹龙女末等江天涛说完,突然刁钻地问:“若进来的是一群男女呢?”江天涛依然毫不迟疑地笑着道:“当然是男的自认是祥麟,女的自认是瑞凤,因为,祥麟和瑞凤,并没有指定是哪一个人,也没有肯定地说是指一个人。”彩虹龙女缓缓抬头,望着石像,十分敬佩铃目叟的用心良苦。
两人一阵沉默,俱都以目光静静地在铃目叟的石像身上搜索,因为两人都以为弹指神功的秘籍或口诀,也许刻在石像的身体上。
两人绕着铃目叟的石像细看一番,结果毫无。
再顺着铃目叟右手的指向一看,心中似有所悟,只见对面的洞壁上,约有四尺宽,七尺高的地方,平滑如镜,隐隐泛光。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急步走了过去,凝神细看,依然毫无发现。
江天涛再回头看石像发现铃目叟的一双铃眼,似是也注视着壁滑如镜的地方。
蓦然,江天涛的灵智一动,星目倏然一闪,他急步奔至银丝蒲团前,立即盘膝坐在其上。
举目再看,不由惊得脱口急呼道:“珍妹快来看。”正在仔细观察墙壁上的彩虹龙女,一见江天涛坐在蒲团上,知道已有了惊人发现,立即奔了过来。
江天涛挺身立起,立即让彩虹龙女坐在蒲团上。
彩虹龙女盘膝坐好,凝目向前一看,脱口一声轻啊!顿时呆了。
只见光滑如镜的平壁上,不知用什么东西绘成六个人形。
六人分三组,各人姿势不同,看身形,两人中似是一个攻,一个守。
在人像的下面,写满了口诀字迹,其中有三个盘大正楷,龙虎斗,想必是这三招六式的总名称。
在光滑墙壁的最上面,并列写着四行威语。
细读四行戒语是:“龙虎一指弹,绝技不轻传,口诀休外泄,只许洞中练。”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彩虹龙女看得不解,不由迷惑地问:“涛哥哥,壁上为何没有弹指神功的口诀?”说着,挺身由蒲团上立起来。
江天涛方才没有细看,这时听说上面没有一指弹口诀,轻噢一声,立即走至蒲团前,急声道:“让我看看”说罢凝神,举目细看,果然没有弹指神功的口诀。
这时,光壁上突然现出一个长约六寸,形如弯月的亮光。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同时一惊,倏然抬头,这才发现洞顶上有一个直径半尺的圆孔,一线阳光,迳由圆孔中射下来。
随着太阳的移动,壁上的亮光也逐渐变圆。
江天涛心中一动,恍然大悟,凝目一看,星目倏然一亮,日光直射的圆圈内,果然是弹指神功的口诀。
于是,两人并肩立在铃目叟的石像前,双双下跪,默默祈祷,并宣誓不将绝技轻易传人。
两人祈祷完毕,由江天涛参研口诀,由彩虹龙女演练招式和指法。
自此,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白日同练龙虎一指弹,夜晚则石室同床眠,两人虽然恩恩爱爱,但却纯纯洁洁,也是彩虹龙女深怕一旦走出阵外,果真已是大腹便便。
江天涛-慧超人,悟性奇高,加之美艳如花的珍妹妹在旁砥励督导,仅仅十天,已将三招六式,有攻有守的龙虎斗,练至纯青火候。
弹指力虽然火候尚不足,但每次面壁弹出一指,壁上便铮然有声,为了让江天涛有更多的时间,彩虹龙女一直没有练。
这天,已是第十六天了,食包中的东西已经吃完,但贤惠的彩虹龙女,却不敢对涛哥哥讲,深怕影响了他弹指进境。
在江天涛盘膝演练时,她总是静听由圆孔上传下来的动静,以便确定英姊是否率领大批高手赶到。
屈指算来,三钗帮给内方山的限期早已过了,何以至今末见有人进洞来找。
心念之间,蓦见盘坐在银丝蒲团上的江天涛,头顶上突然升起一蓬似有似无的——白气。
紧接着,江天涛的双目倏然一睁,亮如两盏明灯,拇指紧紧扣着中食两指,对准光壁,猛然弹出。
铮然一声爆响,石烟一旋,日光立现,壁上应声买穿一个茶碗大的圆孔。
彩虹龙女一声欢呼,飞身将立起来的江天涛抱住,同时欢声道:“涛哥哥,你成功了。”江天涛也兴奋地紧紧抱住彩虹龙女的娇躯,激动地道:“我终于能融汇贯通,体会出弹指的精微诀窍。”两人兴奋地走至壁前一看,俱都呆了。
只见光滑石壁,厚仅三寸,外面虽然仍是长洞,但却能看到数丈外洞口处深重的油绿长藤。
江天涛急忙一定心神,脱口兴旧地道:“珍-闪开。”说话之间,飞身暴退。
彩虹龙女不知何事,闻声本能地退后八尺。
就在彩虹龙女双足落地的同时,江天涛大喝一声,圈臂蹲身,运足功力的双掌,猛推而出。
彩虹龙女一见,大惊失色,不由脱口疾呼:“涛哥哥不要。”但是,已经迟了。
只听轰隆一声大响,坚石横飞,划空带啸,浓重的积尘,激旋的石烟,顿时遮住了眼前视线。
再看那方光壁,已给全部震飞,竟是一座洞门。
彩虹龙女一定神,不由焦急地大声道:“涛哥哥,龙虎斗和一弹指的口诀。”江天涛一听,不由哈哈笑了,接着愉快地道:“铃目叟老前辈的绝世武功,自然由小兄继承,并转授下代子弟,使其绵绵不绝,宏扬后世,还留什么口诀?”说罢转身,双膝跪在蒲团上,仰苜望着铃目叟的石像,恭谨朗声道:“弟子继承老前辈绝学,誓不轻易传人,直到遇有英才良资,代代相传于世,如有虚言,定遭天谴。匚说罢叩头,即和跪在身侧的彩虹龙女同时立起,双双躬身退出石门,迳向数丈外的垂藤奔去。
两人来至近前,分开垂藤一看,面色立变。
只见藤外即是断崖,崖下云气弥漫,深不见底,远处群峰相连,一望无边,再向上看,数丈之上,便是崖巅。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不由对彩虹龙女道:“珍妹,看此地形势,可能是后山。”彩虹龙女颔首道:“内方山三面环水,此地看不见汉江,当然是后山。”说此一顿,探苜向上一看,继续道:“让小妹上去看看。”看字出口,揉身而上。
江天涛怕彩虹龙女有失,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登上崖巅,两人的目光同时一亮。
只见晴空万里,艳阳当中,百丈以外,就是汉水四恶的高大寨墙,墙上正有不少人影走动。
彩虹龙女一见,立即恨声道:“这次捉住毒娘子,小妹定要割掉她的利嘴。”江天涛一听毒娘子,恐怕这贱人再度逃走,恨不得立即奔进大寨内。
于是,两人展开轻功,直向百丈外的大寨墙驰去。
前进中,发现高大寨墙上的人众,突然隐身在堞垛后,而且不少人抽弓搭箭并撤出兵刃。
江天涛一见,知道已被寨墙上的人发现,于是身形立时加快。
距离寨墙尚有二三十丈,寨墙上突然跃起一个手持单刀的蓝衣劲装大汉,同是挥臂高声疾呼:“诸位,是总督察和江少堡主回来了。”呼声甫落,隐身堞垛后的数十帮众,纷纷现身齐欢呼,声震山野。
彩虹龙女一见,立即兴奋地欢声道:“涛哥哥,英姊姊他们早已到了。”江天涛虽然也极高兴,但他也非常担心毒娘子是否逮住了。
来至近前,两人腾身飞上墙头,数十帮众也在欢呼声中纷纷走过来。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同时兴旧地挥着手含着欢笑频频点头。
一个彪形壮汉,想是这些人中的大头目,越众而出,向着江天涛和彩虹龙女,抱拳躬身道:“请少堡主和总督察快去大厅上见帮主,他们已焦急得两天两宿没休息了。”彩虹龙女立即一挥手,急声催促道:“快在前面带路。”壮汉恭声应是,当先向墙下纵去。
江天涛游目一看,好一座雄伟大寨。
只见房屋栉比,不下千间。龙门虎堡,凤楼鸾阁,巍峨大厅,即有三座,俱都暗含河图之数,较之那天深夜,看得清楚多了。
游目看了一眼,即和彩虹龙女飘身而下,跟着已沿着洒有白灰的通道,迳向深处奔去。
穿过数排长房,绕过两座院落,才发现洒有白灰的通道尽头一道圆门前立有不少三钗帮的弟兄。
三钗帮的那些蓝衣佩刀弟兄,看到神色兴奋的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纷纷抚刀躬身,个个面现惊疑。
又绕过一座院角,前面赫然耸立着一座瑰丽琉瓦的飞凤门楼,左右红墙,高约三丈,俱都是绿瓦盖头。
门楼的石阶前,立着八个劲装弟兄,一律抚刀,分列左右。
八人一见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俱都一愣,其中一人.想是小头目,精神一振,转身奔进门内。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登上门-一看,门内是一座青石铺地的广院,迎面即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富丽大厅。
只见万才奔进去的那个小头目,正向大厅的九层高阶上奔去。
根据这情形,江天涛断定美丽女帮主金钗富丽英,必是正在大厅内。
心念间,那个壮汉已登上高阶,同着厅门内,抚刀躬身,朗声道:“启禀帮主,总督察和江少堡主来了。”话音末落,厅内已掀趄一片骚动和呼声。
正是富丽英惊喜清脆的声音问:“现在何处?”壮汉依然抚刀躬身,急忙回答道:“现在已到了院中。”中字万自出口,厅内轰的一声椅动,一阵衣袂风响,挟着燕语莺声。
江天涛和彩虹龙女举目一看,目光同时一亮,也有些眼花缭乱。
只见大厅中,轰的一声,竟涌出二三十人之多,有的金光闪闪,有的银毫辉辉,鲜紫、翠绿、雪白、深红,有男有女,不禁令人目迷五色。
江天涛凝目一看,倏然止步,顿时呆了。
只见以金、银为首的佳丽中,竟有一身鲜红,弓法神奇的邓丽珠和刁钻难惹的朱彩鸾在内。
其次,便是三钗帮的金鸾堂主耿媛、彩凤堂主李珍妹和丽莺堂主段玉梅了。
两人向诸佳丽的身后一看,愈加迷惑了。
竟是霜眉银髯,一身紫袍的镔拐震九州马云山,少小即以枪法成名,一身银缎劲装的小李广钟清,齐鲁双侠金氏双兄弟和威震甘陕,已退休的总镖头金头鳌宁道通等五人。
三钗帮的外三堂主美剑客杜靖云,金钩剑俞存信,以及斑豹堂主元子健俱都跟在马云山等人身后。
其余男男女女的俱是三钗帮的男女香主和执事。
江天涛尚未看完,身边的彩虹龙女,早已欢呼一声,飞身向迎来的富丽英和皇甫香扑去。
就在彩虹龙女飞身急扑的同时,一身艳红的邓丽珠和劲装背剑的朱彩鸾,也同向江天涛扑来。
同时,齐声欢呼:“涛哥哥!”江天涛看了这等声势,心头不由一怔,几乎忍不住急步后退。
这时,彩虹龙女已将富丽英和皇甫香双双抱住,姊妹相见,不由喜极而泣。
但是,娇艳如花的邓丽珠和一脸惊喜的朱彩-,却急忙刹住身形,两人只是兴奋地将江天涛团团围住。
江天涛急忙镇定一下心神,拱手含笑道:“小弟真没想到,蝶妹珠-俱都赶来邓丽珠立即兴奋地解释道:“不止小-两人,还有马老英雄他们……说着,转身指了指马云山等人。
刁钻的朱彩鸾却轻哼了一声,忍笑嗔声道:“还不是听说你们夜探内方山失踪了,我们才星夜赶来,急都把人急死了。”江天涛听得出你们两字的含意,必是指的彩虹龙女,只得苦笑一笑,连连拱手,感激地道:“蝶妹和珠妹的盛情,小兄当永志不忘……”朱彩鸾和邓丽珠,同时娇哼一声,正待说什么,金钗富丽英挽着彩虹龙女和皇甫香已走过来了。
江天涛想到以前拜山的事,不由俊面一红,因而,急上一步,拱手含笑,风趣地朗声道:“富帮主躬亲远征,马到功成,在下祝贺来迟了。”金钗富丽英,急忙还礼,高雅地一笑,也风趣地道:“有少堡主这样全才先锋打头阵,内刀山焉有不破之理。”如此一说,众人俱都愉快地笑了。
富丽英一俟众人敛笑,立即催促道:“贵堡的马老和两位金前辈已来此数日了。”说着,指了指肃立在阶前的马云山等人。
镔拐震九州马云山和齐鲁双侠,宁道通以及小李广钟清五人,立即急步迎了过来五人来至近前,一字排开,同时抱拳躬身道:“卑职等参见少堡主。”江天涛虽觉有些不安,但想到老父隐退,自己已是一堡之主,只得拱手还礼,亲切地笑着道:“五位请免礼。”马云山五人,同时恭声应是,各自退至一侧。
富丽英一待马云山等人礼毕,立即向外三堂的六位堂主和各堂的香主望去。
金鸾、彩凤、丽鸾三堂的三位女堂主,以及白虎堂的金钩剑俞存信,立即并肩则立,其余各堂香主,也纷纷准备行礼。
青龙堂的社靖云和斑豹堂的元子健,虽然对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失踪十六天的事,感到既妒嫉又懊恼,同时恨透了江天涛,但在森严的帮律下,也不得不立在俞存信的左右。
面向江天涛,抱拳躬身随着数十香主朗声高呼:“参见江少堡主!”江天涛急忙拱手还礼,谦和地朗声笑着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堂主,香主请少礼。”富丽英一待礼毕,立即含笑肃手道:“江少堡主,请厅上坐。”江天涛展笑颔首,即和富丽英,并肩向厅前走去。
彩虹龙女依着皇甫香跟着富丽英走,朱彩鸾和邓丽珠则在江天涛身后,六位堂主则陪着马云山等人前进。
邓丽珠樱唇绽笑,神情尚称镇定,内心有掩饰不住的高兴,而刚强好胜的朱彩鸾,两道锐利的目光,却一直在彩虹龙女的娇躯上溜来溜去。
因为,她在内方山的喽罗中,风闻彩虹龙女已是大腹便便的少妇。
彩虹龙女原就有些敏感,深怕英姊、香姊以及六位堂主,怀疑他与江天涛失踪期间,有什么暧昧之事。
这时,觑目一看,发现不少人的目光,果然较平素不同,尤其一身艳红的朱彩鸾和邓丽珠两人。
因而,冷冷一笑,心说:总有一天要你们知道我萧湘珍仍是冰清玉洁的女儿身。
进入大厅,早已摆好了七八桌酒席,菜气蒸腾,酒香四溢。
江天涛看了这情形,才知午筵摆好,尚末开始。
众人依序入座,江天涛被请至实位上,与富丽英并肩而坐。
酒过三巡,富丽英首先望着江天涛道:“丽英率领总坛各级首领,一到应城,便接到少堡主和珍妹夜探内方山的消息了,待等赶抵林坪,方知你们已经前来了。”
说着,凤目看了一眼皇甫香,继续道:“由于马匹仍在支舵处,断定少堡主和珍妹已陷身内方山,为了救人,一俟香妹到达,立即进攻大寨,并飞鸽传讯修水分舵,火速通报令尊大人江老堡主,前日贵堡马总管和金前辈,以及邓姑娘六位也赶到了。”
说此一顿,又望了一眼朱彩鸾,继续笑着说:“昨夜,朱姑娘也飞马赶来了,想是听到了外间的风传消息。”江天涛感激地颔首笑一笑,正待说什么,蓦见另一桌上的斑豹堂主元子健,倏然由椅上立起来,微一拱手道:“全帮上至帮主,下至弟兄,无一不关心江少堡主和缌督察双双陷身丙方山的事,现在既已安然归来,就请江少堡主讲一讲和总督察如何被困的经过,也好让各堂的香主、执事,增长一番见识,免得今后再陷覆辙。”
彩虹龙女一听,顿时大怒,正待发作,发现朱彩-、邓丽珠以及九宫堡的马云山等人,俱都期待地望着江天涛,因而上冲的怒火,只得忍了下去。江天涛早已看出杜靖云和元子健的神色有异,这时又见他目露妒芒,话意尖刻,尤其在双双陷身四字上,特别加重语气,元子健发话的用意明眼人一听即知。
虽然人人都知道元子健的用意,但每个人的心意相同,都想听一听两人陷身内方山的经过事实。江天涛放下酒杯,缓缓立起来,同着各堂主香主们一拱手,平静而谦和地一笑,道:“在下报告事实经过之前,苜先声明一点,这次的过失应由在下负责,因为明知那座客厅不可进,但为了捕捉毒娘子,不得不冒险进入。”
说此一顿,即将进入内方山掌毙陇西恶丐剑劈吻血头陀,入虎门,坠陷阱,以及发现铃目叟修真虚的等等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最后,他特别强调道:“这座九通连环子母阵,不识之人,如果不走遍所有通道,刻上标记,休想走得出来……”话末说完,美剑客杜靖云,突然由椅上立起来,佯装谦恭地问:
“请问江少堡主和我们总督察两人是怎的走出来的?”
江天涛毫不迟疑地道:“就是方才在下所说的方法……”话末说完,一个斑豹堂的香主,突然起身,恭声问:“请问江少堡主,这十六天来,你们在洞中吃什么?”
江天涛一听,不由朗声一笑,道:“这要多谢林坪支舵的大头目爬山虎尤宜韬,如果不是他建议在下带个食包,也许今天使没有机会和诸位见面了。”如此一说,众人俱都庆幸地点点头,唯独杜靖云和元子健,两人却暗恨这个尤宜韬多事多嘴。
彩虹龙女立即面向富丽英,要求道:“姊姊,这个尤宜韬救我有功,姊姊要传令嘉奖他。”富丽英立即点头,即对彩凤堂主李珍珠,吩咐道:“立即传令天门分舵,尤宜韬有功,着即升为香主。”李珍珠立即欠身,恭声应是。
全厅的香主执事一听,俱都忍不住赞羡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尤宜韬这家伙的名字最好改称为有一套。就在这时,斑豹堂元子健,几经踌躇,终于站起来,问:“根据少堡主的蓝衫丝毫不污来判断,这几天少堡主显然没睡在地上。”
如此一问,全厅不不少人的面色立变。彩虹龙女没想到元子健居然问得如此露骨,虽然气得粉面铁青,娇躯微抖,但又发作不得。而朱彩鸾和邓丽珠却觉得正对心思。
岂知,江天涛毫不生气,朗声哈哈一笑,以极愉快风趣地口吻笑着道:“托阁下的洪福,我们当天晚上就找到了一间只容一人居住的石室,石床上不但铺有柔软如丝的银丝草,而且还是一方千年温玉,所以室内温暖如舂,舒适无比……”
话末说完,厅上人众,不少人失声笑了。只有杜靖云、元子健和朱彩-、邓丽珠四人,神色大异。彩虹龙女没想到江天涛会说得如此旖旎,反而令人想入非非,不由羞得深垂螓苜,腮泛桃花。继而一想,这样也好,反而令那些借此刁难的人,无法再开口了。
斑豹堂主元子健,果然十分懊恼地坐下身去,似是深悔有此一问,如今,反而促成了他们的好事,成为一对不避众嫌而又名符其实的小夫妻。朱彩鸾最初的确很气,但想到涛哥哥安然归来,总是一件不幸中的大幸事,而且,他们双双坠进陷阱里,也算是天意。
邓丽珠不但气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双骑双宿,她更气江天涛说话儿戏,既然要去大洪山,偏说要比赛回堡看谁第一这时见彩虹龙女已经捷足先登了,而她还不知道江天涛喜不喜欢她邓丽珠呢!
心念至此,-心不但没有了怒气和妒意,而且隐透英气的光粉面上,立时罩上一层忧郁。江天涛趁落座之际,早已把这九人的神色变化看了个清清楚楚,他这时关心地却是毒娘子是否已经捉住。于是,面向富丽英谦和地问:“帮主此番攻山,可曾遇到什么险阻?”
富丽英也正希望能改变一个话题,因而,立即愉快地道:“由于少堡主先除了恶丐头陀,内方山已无撑腰之人,大恶受重伤,二恶被杀,三恶四恶自知难已应付,我们到达山上,大寨出已经空了。”
江天涛一听,心知不妙,不由急声问:“毒娘子章莉花可曾捉到?”富丽-立即遗憾地道掳本帮潜伏在内方山的弟兄说,毒娘子在少堡主和珍妹坠落陷阱时,由于投下火把,突然升起浓烟火焰,她便悄悄下山了。”
江天涛唯恐就此失去毒娘子的踪迹,不由焦急地问:“现在可查出毒娘子去了哪里?”
富丽英立即宽声道:“少堡主不必忧急,只要她毒娘子不跑到海外去,决逃不出本帮各地眼线弟兄的耳目。”江天涛一听海外两字,两道剑眉立即蹙在了一起。
久末发话的镔拐震九州马云山,立即欠身道:“少堡主现在不必忧急毒娘子,应该将脱险的消息尽速禀给老堡主,并火速赶往星子山参加这次少林主办的龙苜大会。”如此一说,江天涛恍然想起这件有关九宫堡的威望,和自己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的大问题。
于是,精神一振,剑眉立展,正待说什么,rr见齐鲁双侠中的大侠金剑英欠身道:
“现在尚有三日时间,老堡主就要率领谢感恩、-定安以及飞蛟邓正桐诸兄赶赴星子山了……”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道:“为什么?”
马云山接口道:“因为少堡主失踪,无法赴会,老堡主虽然隐退,但为了保持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声望和地位,仍要亲去赴会。”金头鳌宁道通接口补充道:“由于老堡主已经公告武林业已退休,此番虽然前去,但已不能保持以往的至高席位……”
江天涛听得一愣,再度急声道:“为什么?”金头鳌抱声道:“这是大会的规定。”江天涛轻噢一声,不解地问:“要怎样方可保持以往的至高席位?”
二位金剑侠接口恭声道:“要重新击败原位以下的那些掌门领袖,接受别人的挑战。”
江天涛剑眉一蹙,盯着金剑侠,不解地问:“此番晚辈前去,是不是也要接受别人的挑战?”金剑侠欠身恭声道:“少堡主不但要接受别人的挑战,而且也可以向别人挑战。”
江天涛不禁有些迷惑地道:“普天之下,各门各派的掌门以及各帮各会的领袖,总计不下数十之众,如果一一挑战,一人体力怎行?”富丽英立即高雅地一笑道:“少堡主可以请贵堡的高手代接前两阵嘛!”
江天涛仍有些迷惑地道:“即使如此,也须经过二三十人的交手方可升到了高席位彩虹龙女知道爱郎尚不清楚龙苜大会的规矩,急忙解释道:“涛哥哥挑战时可由高级席位中开始,譬如目前以剑法居高位的掌门人是武当派的红尘道长,届时涛哥哥先向红尘道长挑战,红尘道长都不敌了,其下的门派领袖,自然不敢再向你挑衅。”
彩虹龙女只顾一口一个涛哥哥,却不知席间不少人听得酸溜溜。江天涛会意地连连颔首,同时也明白了神鞭赵沛丰在大洪山时,何以要自己急速回堡,尽快率堡王局手赴会的原因。
马云山一直担心江老堡主离堡赴会,以致堡中空虚,因而,再度催促道:“少堡主脱险之事,必须火速禀报老堡主知道,以免堡中无人镇守。”江天涛深觉有理,但却忧急地问:
“三日时间可否来得及?”
金剑英立即愉快地一笑,道:“这件事当然要拜托富帮生了。”富丽英一听,欣然颔首道:“晚辈即刻派人,以讯鸽传令修水分舵转达,后天中午即可传至九宫堡。”江天涛立即拱手,感激地道:“一切拜托帮主了。”
富丽英亲切地笑一笑,即对斑豹堂主元子健,吩咐道:“元堂主,速去通知天分门舵,立发火速讯鸽。”元子健听得双目一亮,急忙起身应是,但在他离座转身之际,目光望了望暗作手势的杜靖云身上。江天涛早已对杜靖云和元子健提高了警觉,虽然发现了两人的手势,又不知如何阻止。
但久经世故,阅历渊博的马云山也看到了,立即起身谦和地道:“元堂主请留步刚刚走出数步的元子健,闻声止步,立即以不耐烦的目光望着马云山。马云山佯装未见,即向富丽英,抱拳道:“讯鸽虽然快速,但中途遇到猛鹰飞鹫,则极易误事,老朽将请少堡主派金二侠星夜兼程,有三天两宿的时间,足可赶回堡中……”
话末说完,富丽英立即谦和地笑着说:“马老英雄的远见深虑,丽英非常佩服,现在可令各舵主先后加放三只讯鸽,就万无一失了。”说罢,即向静立候命的元子健挥了挥手。
元子健一见,白净的面庞上立即罩上一层烦恼和失望神色,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厅外走去。由于如此一踌躇,齐鲁双侠也警觉到元子健的神色有异了。金二侠立即起身,面向江天涛恭声道:“由此地到幕阜山沿途皆有卑职好友,如经常换乘马匹,尤可提前半日赶达。”
江天涛立即谦恭地道:“如此虽好,只是金前辈太辛苦了。”话声末落,马云山急忙插言道:“老弟赶回堡中务必请赛扁鹊谢老兄和飞蛟邓老兄两人,火速赶往星子山会合。”
金二侠颔首应是,辞过江天涛和富丽英,迳自走出厅去。马云山受了江老英雄之托,深觉责任重大,为了早些到达星子山,有一个给江天涛介绍大会场地的机会,因而建议道:
“此地距星子山,路途遥远,距离大会日期,已不足二十天,少堡主乃新进龙头大会,绝不可延误到会时间,否则便被大会摒除场外,以卑职之见,明日即应启程。”
江天涛颔首谦恭地道:“一切但凭马前辈作主。”彩虹龙女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富丽英关切地问:“姊姊,我们何时动身?”富丽英自然听出萧湘珍的话意,因而,故意肯定地道:“时日已经不多了,我们也必须明日启程。”
彩虹龙女听得凤目一亮,正待说什么,另一桌上的美剑客杜靖云,突然起身恭声道:
“帮主既然决定明日启程,何不与江少堡主同行,既壮声势,又可彼此交换迎敌之策,沿途遇有敌袭,彼此也可有个照应。”
这句话正中彩虹龙女的心意,一双明澈凤目,不由盯着江天涛,似乎要他自动说乐意和三钗帮同行。马云山阅人无数,一察美剑客杜靖云的神色,便知不是真诚合作,正待说什么,江天涛已迷惑地间:“前去赴会,怎会遇有敌袭?”
齐鲁大侠金剑英,解释道:“历届大会,均有沿途阻挠行程的事情发生,如毁马匹,烧车辆,暗箭伤人,散播谣言等等。”
江天涛愈加不解地道:“为什么要如此?”金头鳌宁道通接口解释道:“因为那些心术不正,声望较低,而又希望在本届大会中,将名次晋升一两级的门派帮会,大都派出门人弟子,专在暗中做这些无耻行径,企图让参与大会的各方领袖不能在会期之前赶到会址。”
富丽英一心为珍妹着想,知道她已离不开江天涛,因而趁机宽声道:“只要我们沿途注意,提高警觉,对方就无计可施了。”马云山已看出富丽英也有同行之意,由于事体重大,不得不提醒江天涛,于是急忙欠身道:“本堡与富帮主同行,声势浩大,易生震赫作用,使图谋不轨之人,望而生畏,但人多复杂,不如人少单纯,易于兼顾,请少堡主三思。”
江天涛知道金剑英和金头鳌宁道通等人,都是久历风险,见识广博的老江湖,一向深得老父倚重,对三人的建议,自是毫无异议,正待颔首。
蓦见彩虹龙女解释道:“由此地至星子山,沿途均有本帮分舵,有弟兄密布,任何邪恶之徒,休想图逞诡谋,我们重要人员住在分舵内,饮食均由分舵准备,外在兄弟警戒,内有堂主巡回,这多高手在一起,试问谁还敢打歪主意。”
赋性好动的邓丽珠最爱热闹,首先应声赞好:朱彩-也不愿表示反对,以免被人讥为嫉妒彩虹龙女。小李广轻轻吃菜,静静饮酒,一直不言不语,因为他一双朗目正和三钗帮的丽莺堂主段玉梅,含情互注,暗送眉语,根本没注意大家。
皇甫香也希望能有个向江天涛释嫌的机会,因而颔首道:“珍妹说得极是。”富丽英却不愿过分令江天涛为难,是以郑重地道:“事体重大,少堡主还是三思为宜。”江天涛自然也不愿彩虹龙女远离,但却不愿因儿女之私损了九宫堡在武林中的声望和老父数十年所保持的荣誉,因而面向马云山和金剑英、宁道通三人,谦恭地问:“三位前辈以为如何?”
马云山早已谙透这群小儿女的心意,如果再坚持九宫堡的人单独行动,未免有点不识趣,于是,强忍笑意,微一欠身道:“萧姑娘说得极是,但为了早日到达星子山,应该尽早启程。”
如此一说,皆大欢喜。彩虹龙女末待江天涛回答,立即愉快地道:“明晨绝早动身。富丽英见珍妹妹高兴,即向白虎堂俞堂主递了一个眼神。
愈存信低声应了个是,迳自走出厅去。江天涛一见走出厅外的命存信,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内方山这座雄伟壮丽的大寨,必须派一个忠实的高手镇守的问题。
于是,面向“金钗”富丽英,以试探的口吻问:“帮主收服内方山,这座据天险而建筑的雄伟大寨,预定出何人镇守?”如此一问“美剑客”杜靖云立即停杯落着,极关切的向这边桌上望来。
富丽英见问,知道江天涛必定有所灼见,立即谦和的一笑道:“少堡主有何意见?”江天涛暗蹙剑眉,正色道:“内方山雄峙汉江西岸,险要不下贵帮总坛,登临其上,穷目百里,北望锺祥,西扼荆门,东与天门相应,南瞻沿九湖,大寨建筑,暗含“河图”之数,这等险要重要地,用人不可不慎。”
彩虹龙女见-郎胸怀大略,见解卓绝,不由插言问:“涛哥哥可有适当的人选?”马云山、金剑英以及宁道通,见彩虹龙女突然提出这个问题,面色俱都微微一变,不由同时轻咳一声,似是要江天涛慎重出口。
江天涛当然不会明指何人,淡然一笑道:“小兄只是提醒富帮主慎选任用,至于何人最合适,维忠诚持重,我想当帮主早已有了决定。”富丽英听了江天涛的阐述和马云山三人的咳声,知道内方山不可忽视,因而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道:“内方山形势险峻,与湘郭各分舵有守望相助之势,地位非常重要,丽英决定将此寨改为湘鄂总分舵,由香妹兼任总舵主,并派俞堂主辅之!”
江天涛一听,正合心意,足见富丽英早已看出俞存信是个忠诚部属。皇甫香身为总统领,两地距离数千里,如何兼顾?富丽英命俞存信辅助,实则就是派俞存信镇守内方山,指挥方圆百里内的分舵和沿江九湖的总舵主。
“美剑客”杜瑞云早已气得连杯喝闷酒,不停的咬牙切齿,似是暗暗诅咒江天涛多嘴,脸上充满了怨毒神色。江天涛虽然看在眼内,并没放在心上。席间,江天涛从朱彩鸾的口中,知道张石头已接掌了大洪山主,她是在大洪山眼线弟兄的报告中,才知江天涛和彩虹龙女双双陷身内方山的事。
他又在邓丽珠的口中,知道负气出走的汪燕玲,一直没回九宫堡,心中虽郁闷,但龙苜大会在即,令他无暇去想表妹究竟怎样了。一席酒罢,已是掌灯时分了……
第二天,山色翠黛,满天朝霞,内方山的巨石巍峨大寨门前,人头钻动,马嘶萧萧,一片吆喝之声。数千蓝衣壮汉和数千背剑少女,拉马载车,整装待发。丰神飘逸的江天涛和高雅温柔的富丽英,率领着双方高手,迳由大寨内,鱼贯的走出来。
寨门前的广场上,顿时一静,除了群马低嘶和断断续续铁蹄轻击地面的响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跟在江天涛身后的是朱彩鸾、邓丽珠,之后是“镔拐震九州”马云山、齐鲁大侠金剑英、小李广和宁道通。跟在富丽英身后的是,银钗皇甫香,玉钗萧湘珍和金鸾、彩凤,丽莺堂的三位女堂主,以及青龙堂的杜靖云和斑豹堂的元子健。
“金钩剑”俞存信,奉命镇守内方山,率领着本堂三位香主和十数大头目,跟在最后恭送。众人一出寨门,广场上突然暴起一阵吆喝和马嘶,拉马的佩刀壮汉和背剑的少女纷纷将马拉过来。于是,纷纷上马,沿着宽大山道,直向西山口驰去。
由内方山奔西北,多是崎岖山路和丘陵地区,一行人众,车子随从,浩浩荡荡迤逦不下二里。所幸沿途均有三钗帮的分舵,饮食住宿,均较客店完备,加之众佳丽个个笑语如珠,旅途颇不寂寞!江天涛每逢停宿必向马云山等人请教往年随老父参加“龙首大会”的经过,和此番应该如何注意的事。
马云山、金剑英,以及宁道通,均是随老堡主参加过“龙首大会”的人,俱都不厌其详的为江天涛讲解应该注意的事项和大会的各项规定。这天,日丽晴空,西北天际隐隐现出一线起伏山影。
江天涛和“三钗”诸女,正在策马谈笑,蓦见“青龙堂”主杜靖云,纵马越过马云山等人,迳向先头驰来。富丽英黛眉一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美剑客”杜靖云,驰至近前,勒马恭声道:“启禀帮主,前面即是九道山,敝师叔“浮尘道长”主持青元观,久慕帮主巾帼英名,常惜相见无缘,今日路经观门前,请帮主赏脸,入内稍息片刻,以偿敝师叔夙愿!”
富丽英觉得自家女儿身且有朱彩鸾等人怎好无缘无故前去道观,一双黛眉立时蹙在一起了。杜靖云一见,立即补充道:“青元观建筑宏伟,气象万千,观中古迹甚多,其中最着名的“女儿泉”据说,用泉水洗面可以永保青春,久驻娇艳,是以各方仕女前去拜泉,求神的人,终日络绎不绝……”
话末说完,邓丽珠和朱彩鸾以及三位女堂主的目光同时一亮,不由瞪大了明眸,惊喜的间:“真的呀?”杜靖云立即肯定的说:“在下怎敢欺骗帮主和诸位姑娘!”俗语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美丽的少女,更希望自己的娇靥,直到重孙绕膝,依然艳美如花。
邓丽珠、朱彩鸾以及三位女堂主,立即欢呼要去!如此一嚷,后面背的少女们,也轰动了。江天涛对“美剑客”杜靖云和元子健俩,沿途经常目光游移,窃窃私议,早已提高了警惕。
这时见他突然邀请富丽英去会他的师叔,虽然觉得不去为好,但也不便拦阻,因为他邀的是他的帮主。心念间,回头看看马云山四人,俱都神色凝重,微蹙眉头。富丽英略微沈吟,威棱的望着杜靖云,沉声问:“青元观的‘女儿泉’果然如此神奇?”
杜靖云肯定的说:“人人如此说!”彩虹龙女冷冷的问:“你可曾试过。”杜靖云立即风趣的一笑,道:“卑职正要在这次前去一试!”
富丽英想是有重用杜靖云之处,只见她微蹙着黛眉,回头看了一眼三位女堂主和朱彩鸾等人,立即面向杜靖云,沈声说:“好吧!我们就顺道去青元观看看女儿泉!”杜清云眉头一轩,大喜过望,不由兴奋的急声道:“待卑职先去通知一声浮尘师叔!”
说罢,急拨马头,放开丝缰,如飞驰去。后面数十背剑少女一见,立即掀起一阵欢喜骚动。彩虹龙女望着逐渐驰远的社靖云,突然望着富丽英,迷惑的道:“姊姊,杜堂主的师父不是个息隐山野的老尼姑吗?”
说话之间,尚觑目看了一眼神情平静的江天涛。富丽英黛眉一蹙,道:“也许不是裔系师叔。”说此一顿,仰苜看了一眼红日,继续说:“我们-停留数列,让她们看过‘女儿泉’后,即行上路,到达枋河分舵,也许不致太晚!”
为了争取时间,江天涛和富丽英,同时催马,其馀人等,紧跟马后疾驰!飞驰中,江天涛举目一看,只见山势不高,但却十分险峻,在浓郁的半山间,隐约现出数角殿脊。正在打量间,蓦闻身后的朱彩-兴奋的道:“那可能就是‘青元观’了!”
后队马上背剑的劲装少女们一听,立即掀起一阵欢呼!马云山、金剑英以及金头鳌宁道通,三人的神色,愈显得凝重了。尚末到达山麓,即见青龙堂杜靖云,早已候在一座山口前。
杜靖云一见大队人马,立即飞马迎了过来,同时朗声道富丽英也朗声道:“你先头前带路!”于是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直向半山驰去。“帮主请随卑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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