镔拐张立即告诉许格非等人里面还有人列队欢迎,是以立即沿道前进。
通过山角一看,沿着山道两边站满了男男女女,有的甚至带着儿童抱着孩子。
那些人一见许格非等人,立即发出了真挚热忱的欢呼,顿时间,声振山野,直上苍穹。
许格非这时除了感动,忙于向山道两边的欢迎人众含笑挥手,他已无暇再去想别的事。
匆匆前进中,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已经知道,不但以前尧恨天的姘妇鲁丽嘉带来的苗女都已嫁人,有的香主执事大头目还和山外的女人联姻成亲,现在大都生了子女。
许格非等人听了当然高兴,再看了满山满谷的果园菜圃和梯田更为感动。
尤其尧庭苇,看到自己的计划实现,而总分舵上的各级弟兄都能放下屠刀,重新做人,这不但是地方之幸,也是武林之幸。
一到总坛广场前,天色已黑下来,尧恨天原来居住的大宅门楼下已燃上了明亮的灯笼。
但是,一面向着欢迎群众挥手,一面匆匆前进的许格非,突然停止了前进。
尧庭苇看得神色一惊,心知不妙,因为,欢迎群众的身后不远就是当年许格非翻车坠溪,他母亲李云姬重伤的地方。
果然,只见许格非分开众人,穿过人群,直向十数丈外的大溪边奔去。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立即跟了过去,镔拐张等人也急忙跟在身后。
全体欢呼的人众都是当年的执事香主或大小头目,因而刹那间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欢呼的声音停止了,听到的只是崖下大溪中的“隆隆”激流水响和满山的松涛声。
许格非奔至大山溪边,俯身下看,只见七八丈下,溪流滚滚,水光闪闪,那正是他三年前,马车翻覆,滚落溪水中的地方。
或许是他站立的崖边,也或许更往下些,就是他母亲李云姬被压重伤,终至不治的地方。
想到当时情景,那是多么令人悲愤填膺的一刻,尤其那时他刚刚失去了父亲,还有一直照顾他的老许福,接着又遇到了那样的悲惨事。
许格非想到往事,他心里除了怒就是恨。
顺着滚滚山溪向下看去,昏蒙黑暗的远处,就是西北著名的沉羽潭。
一看到远处沉羽潭的位置,他立时想起屠龙老魔将他父亲的宝刀丢进潭中的事。
许格非目射冷辉,紧咬牙齿,悲愤地只在那里缓缓摇头,他这时真的恨透了屠龙天王。
尧丁四女俱都屏息立在许格非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向前说什么。
古老头和单姑婆曾经听许格非说过往事,一看这情形,断定许格非立身的地方,就是他当年滚落山溪后来多亏尧庭苇救起的地方。
在此当了近两年堂主的镔拐张和银箫客,当然也曾听总分舵上的人谈过。
这时一见许格非的悲愤神情,当然知道许格非突然想起了往事。
是以,看了尧庭苇和丁倩文一眼,同时递了个眼神,急忙走至许格非的身侧,谨声道:
“太夫人墓前已设好了香案,就请少主人前去恭祭了。”
许格非急忙心神一定,一见是镔拐张,立即感激地说:“多谢你,张前辈。”
镔拐张已肃手,许格非也就沿着山溪,向着镔拐张所指的方向走去。
尧丁四女等人跟在身后,所有在广场前面山道上欢迎的人也默默地跟着前进。
这时天已完全暗下来,但许格非却已看到前面一处断崖下的一片松树间,亮着两点灯光。
许格非的心情激动,步子加快,他的星目中突然涌满了泪水。
因为,他知道,有两点灯光处,就是他母亲李云姬的墓地。
到达墓地外,他发现那些小松树已经茁壮长大,而这些松树,据说都是尧庭苇亲手栽植,以及亲自督导着宅中的女警卫们栽植的。
许格非急切地向着深处一看,发现青冢巨碑前已重新建了矮脚石桌,桌上这时已供上了祭品和果点。
左右两个烛台上,都加上了防风纱罩,这时都已燃起,祭桌前铺了一大片厚厚的白毡。
四名侍女、四名背剑女警卫,俱都默默地肃立在左右一丈以外。
两个侍女一见许格非等人到达,立即走向了祭桌旁,其中一人急忙拿起一炷香,凑近烛台燃了起来。
另一名侍女则在茶桌侧捧起盘上的三杯祭酒,也肃立等待。
两个侍女一俟许格非在祭桌前的白毡上站稳,立即上前送香,并依序给了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等人各三支。
在一位老者的高唱下,上香、献酒、跪拜三叩首,立在许格非等人身后的所有人,也跟着跪在地上磕头。
许格非心中一阵悲痛,再也忍不住仰面望着巨碑,哭声道:“娘,孩儿回来了,但不孝儿直到现在还没找到父亲的灵柩……”
话未说完,哽咽抽噎的哭声已听不清他又说了些什么了。
丁倩文、尧庭苇也不由珠泪滚滚。
邬丽珠和雪燕儿看了许哥哥哭,自己心里难过,因而也跟着落泪。
尧庭苇后面跪了一大片,总不能让这么多人跪在地上等着许格非哭个够。
是以,她急忙和丁倩文对个泪眼,微一努嘴,两人双双跪行到许格非的左右两侧。
尧庭苇和丁倩文,两人分别握住许格非的肩头,同时戚呼道:“许弟弟……”
岂知,话刚开口,许格非竟毫无忌惮地揽住她们两人的纤腰,望着哭声道:“娘,这是为您送终,曾救儿命的尧庭苇,孩儿没有亏待她,这位也是救过儿命的丁倩文,上次我来拜墓时多亏了她,娘,儿不敢不孝,但儿也不敢做个无情无义的人……”
尧庭苇和丁倩文见许格非说出他们间儿女私情来了,知道他在悲痛之际,忘了处身何地了。
是以,两人急忙将许格非的肩头抱住,同时焦急地说:“许弟弟,两位世伯和所有的弟兄以及眷属还都跪在后头呢!”
许格非悚然一惊,哭着哦了一声,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跪了一大片。
一看之下,再度哦了一声,才急忙起身望着所有的人,戚声致谢并向大家跪拜。
镔拐张和银箫客领导着大家再度叩首,才站起身来。
全部起身后,镔拐张才向前两步,望着仍有些抽噎,举袖拭泪的许格非,谦声道:“少主人,浪里无踪丁大侠,仍在总分舵的独院中等候你去迎出来……”
许格非听得一惊,不由惊异地问:“为什么不请他老人家出来?”
丁倩文一听许弟弟称呼自己的父亲老人家,心里不但感动,也同时升起一丝甜彦。
镔拐张和银箫客则同时面现难色地况:“老朽等……”
许格非一听,顿时想起屠龙老魔的交代,他们不敢擅自将丁倩文的父亲放出来。
是以,急忙会意地说:“请两位前辈带路,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镔拐张立即应了声是,转身却望着静立一片的数百弟兄和眷属,朗声道:“少主人谢谢诸位的列队欢迎,明天正午大家在正义厅聚会为少主人及四位姑娘接风洗尘……”
尘字方自出口,全体人众已轰雷般地发出了震撼山野的热烈欢呼。
许格非一见,急忙拱手高举连声含笑称谢。
由于全体人员的这声热烈欢呼,方才的悲戚郁闷气氛,立时被驱了干净。
镔拐张肃手说了个请,即在前侧当先引导前进,径向那片富丽大宅的右侧走去。
许格非等人匆匆前进,丁情文是恨不得一步迈进那座精台独院内。
依然立在广场左边的人众,仍在那里议论纷纷,直到许格非等人进入广宅的右侧门,大家才纷纷散去。
许格非等人在镔拐张和银箫客的引导下,进入广院的侧门,穿通廊,越跨院,再转了个两个弯已到了一座精舍独院前。
镔拐张首先刹住脚步,转身一指精合院门,尚未开口,丁倩文已迫不及待地急声问:
“我爹可是就在院里?”
但是,镔拐张却向丁倩文挥了个宽慰手势,才望着许格非恭声道:“请少主人推门,门未闩上,仅用一道皮纸封条贴在门里面……”
丁倩文不由紧张地问:“那是谁贴上的?”
银箫客抢先道:“傻丫头,当然是天王贴的封条!”
许格非等人当然听得出,张刘两人对屠龙老魔仍保有一分畏惧,不敢轻呼老魔。
但是,已经呼成习惯的邬丽珠却哼了一声,脱口嗔声道:“这是老魔玩弄的手腕,表示只有许哥哥才能开启院门放出了伯伯,卖个假面子,其实,他不这么交代,我们照样的开。”
镔拐张和银箫客两人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仅强自含笑,一阵支吾。
许格非和尧庭苇看得心中一惊,断定屠龙老魔可能就在西北总分舵内,因而两人俱都提高了警惕,只是不便马上通知邬丽珠和雪燕儿等人。
但是,老经世故,阅历丰富的古老头和单姑婆却早已注上了意。
许格非一面运功暗察,一面蹬上门楼,正待伸手推门,古老头已脱口急声道:“少主人慢着。”
说话之间,业已飞身纵到了许格非身侧。
许格非心中一惊。本能地将推门的手缩倒来。
正待转首询问古老头,古老头已恭声道:“老奴愿为少主人代劳。”
劳字出口,已将背后的云龙刀撒出来,立即用刀尖抵在左扇门上,缓缓向内推去。
许格非知道古老头必然有所感,镔拐张和银箫客则多少有些不快。
因为,古老头和这个举措,显然是对他们两人的不信任动作。
但是.邬丽珠和雪燕儿却觉得古老头多此一举,开个门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
古老头的刀尖轻轻向后推了还不到半寸,立在台阶下一直紧张地低头看向门楣下的单姑婆,已惊得面色大变.脱口急呼道:“少主人快下来。”
许格非一看古老头的动作,便已经提高了警惕,这时一听单姑婆的急呼,立即飞身倒纵下来。
尧丁四女和张刘二人也不由惊得纷纷后退。
也就在大家纷纷退步的同时,阶上的古老头已望着门内大喝道:“里面如果有人请快退远些。”
些字出口,龙刀已交左手,右掌一伸,振腕劈出,只听砰的一声,院门立被震开了。
只见院门震开的一刹那,一蓬白色透着淡淡粉红的粉末,袅袅地由横楣上飘落下来。
尤其,院门一开,里面小厅上灯火明亮,透光一看,十分清楚。
也就在院门被震开的同一刹那,古老头已飞身纵退到阶下。
许格非等人看得顿时大怒,镔拐张和银箫客却惊啊了一声,仍有些迷惑地问:“那些白粉是什么?”
单姑婆立即冷冷地说:“蚀骨散。”
镔拐张和银箫客一听是蚀骨散.立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呆了。
也就在这时,灯光明亮的小厅上,一个身着月白缎袍的七旬老人神色惊异目光炯炯地带着一个小童急步向院门走来。
由于门楣上仍有继续少许的飘落着白粉,丁倩文一见那位老人,立即脱口急声道:“爹,站住,千万不要过来,这里有蚀骨散。”
散字出口,娇躯已凌空飞起,直向院内落去。
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听丁倩文的称呼,知道院内的月白缎袍老人,即是当今水功盖世的浪里无踪丁敬韦。
几人细看丁敬韦,霜眉银须,虎目炯炯,根据他的气色看,他住在这所精舍独院里,除了行动不自由外,食住方面可能都不坏。
里面的丁敬韦和丁倩文,父女久别重逢,早巳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了。
发愣发呆的镔拐张、银箫客,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屠龙老魔在横楣上动了手脚。
他们为了阻止丁倩文去追许格非,原先就和许格非有了一些不愉快。
如今,在他们引导许格非走到院门前,竟发现了这种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很可能死的还不止许格非一个人。
两人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得面色苍白额角渗汗,急忙望着许格非,焦急地惶声道:
“少主人……”
话刚开口,许格非已毫不介意地挥了个宽慰的手势,同时淡然一笑道:“两位前辈不必认真,将来你们和老魔处久了,自然会知道他的为人狡猾、阴狠和奸诈了。”
许格非虽然说得自然,但是张刘两人依然极度不安地说:“所幸少主人你宽宏大量,这要换了别人,老朽两人是百口莫辩了。”
尧庭苇却笑着说:“两位前辈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看方才倩文姐一见丁世伯就纵进了院子里,她也没想到别的,同时她也断定许哥哥不会有所臆测。”
镔拐张却望着古老头,迷惑地问:“古老当家的怎会知道……”
话刚开口,古老头已有些惭愧地说:“三年多前,老朽曾奉老魔之命,去陷害一位东南武林成名人物,所幸也被对方识破了。”
许格非怕古老头难堪,因而就趁张刘两人惊哦出口的同时,急忙问:“你们以往都是由什么地方进出?”
镔拐张急忙转身一指院门.道:“都由右侧小门进出.因为天王有严厉的命令交代,我们没有哪一个人敢擅开正门,为的是只等少主人你回来。”
许格非立即道:“现在门已开了,我们仍由侧门进去吧!”
镔拐张急忙应了个是,肃手转身,当先向院门侧走去。
银箫客则急忙道:“老朽去找几个人来将院门清扫一下……”
单姑婆急忙提醒道:“一定要用布罩住口鼻.手脚都不能露在外边,要用烧沸的热碱水。”
银箫客当然也听说过这种冲洗方法,但经过单姑婆提醒,心里更肯定些。
是以,谦和地应了声是,转身匆匆向前院走去。
许格非几人跟着镔拐张绕过院角,进入侧门即是右厢房的小墙,小厅的长廊。
几人一到廊下,娇靥上依然挂着泪痕的丁倩文,已陪着浪里无踪丁敬韦站在廊下迎接了。
丁倩文一见许格非等走来,立即含有几分羞意地肃手一指许格非,含笑道:“爹,这位就是许弟弟。”
许格非早巳急上两步.拱手深揖道:“非儿大礼叩见世伯……”
说话之间,就待下跪。
但是,丁敬韦早巳哈哈大笑,伸手扶住了,同时愉快地笑声道:“随便随便,大礼俱免。”
丁倩文又将尧庭苇、邬丽珠、雪燕儿,以及古老头、单姑婆,一一介绍绐父亲丁敬韦。
这么多人见面寒喧,少不得又热闹了一番,述说一下师承来历,提提当年可曾有过关系。
一阵叙旧之后,镔拐张立即肃手道:“前厅酒席已经备妥,就请移驾前厅淡谈吧!”
于是,一行人众,连杯茶也没喝,立即径向前厅走去。
一行人众前进中,所经过的院前通道和穿厅,想是因为许格非和尧庭苇等人第一天返山之故,处处悬灯结彩,一片灯火通明,真如过年过节,好似婚典喜庆。
到达院前大厅,更是灯火辉煌,等侯了许久的仆妇侍女,纷纷向前施礼恭迎。
原来服侍尧庭苇的紫衣侍女小玲,已在去年嫁给了一位青年坛主,正在分娩中,所以没有参加大家的欢迎。
酒席杯箸早已摆好,只等许格非等人到达就要上菜了。
到达厅上,尚未落座,镔拐张已神秘地一笑,恭声道:“现在恭请少主人入席前,我们还有一位远道喜客还没有出来。”
许格非和尧丁四女,以及古老头单姑婆,俱都神色自若地望着镔拐张,不知他说的这位喜客到底是谁?
只见镔拐张继续愉快地说:“这位喜客是从极远的地方来的,而是专程前来拜访少主人和四位姑娘的……”
单姑婆不由迷惑地问:“是位男客,还是位女客?”
镔拐张立即含笑道:“是位女客,而且是位美丽的姑娘。”
如此一说,许格非和尧丁四女的心头同时一震,几乎脱口呼出声来。
他们五人都有相同的一句活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位美丽的姑娘是谁呢?”
镔拐张继续谦声道:“非常抱歉,不是老朽故弄玄虚,是这位姑娘一再地警告老朽,绝对不可向少主人和四位姑娘报告,她来让五位来一个惊喜……”
丁倩文已撒娇不耐地说:“张伯伯,到底是谁嘛?”
镔拐张肃手-指左侧厅内后角客室,愉快地-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位姑娘就在宾客休息室里面。”
许格非等人一听,纷纷惊异地看向亮着灯光,垂着布帘的宾客休息室。
单姑婆却已有些不及待地说:“我老婆子去请出来。”
话刚出口,客室门的门帘已缓缓地掀起来。
许格非等人看得目光一亮,惧都忍不住既惊异又迷惑地脱口惊呼道:“丽姬妲妮姑娘。”
站在客室门口的,正是皮肤微黑,明媚大眼,穿了一身紫绒劲衣,背插宝剑,斜背金弓的丽姬妲妮。
许格非等人惊呼之后,俱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丽姬妲妮既然来了,大家也只得在心里说,正好问问她有关送回白素贞龙凤钥匙的事,为什么当时不见面,而又跑来此地故弄玄虚。
但是,一手掀着门帘,娇面上绽着欢笑的丽姬妲妮,却刁钻得意地望着许格非,娇声问:
“没想到吧?我比你们还早到了三天!”
许格非-听早到了三天,俊靥立变,不由惊异地问:“你不是前两天还在许家庄吗?”
丽姬妲妮听得一愣,不由迷惑地说:“我去许家庄干什么?你不是对我说,许家庄早巳被尧恨天派人烧成一片焦土了吗?”
许格非听得脑际轰的一声,有如霹雳轰顶,浑身一战,俊面大变。
尧丁四女和古老头单姑婆也都惊觉情势不妙,俱都愣了。
浪里无踪和镔拐张一见,俱都忍不住迷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格非觉得事态严重,他已看出来,丽姬妲妮的确没有去许家庄送龙风钥匙。
是以,急忙转首望着浪里无踪和镔拐张,急声要求道:“伯父和张前辈先稍坐饮茶,非儿有件极重要的事,必须先问清楚……”
话未说完,浪里无踪已凝重地说:“好,你们快去。”
镔拐张也肃手一指厅侧门,急声道:“厅侧有小阁谈话较方便。”
许格非一听,立即颔首应是。
尧庭苇已当先向前走去。
七人经过客室门前时,立即望着神情发愣的丽姬妲妮,肃手道:“请跟我们来。”
丽姬妲妮一看许格非等人的举措神色,知道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因而也断定,必然与她丽姬妲妮有关。
是以,应了一声,怀着满腔的迷惑,随着许格非等人走出厅侧门。
众人一入小阁,许格非等不及让丽姬妲妮落座,已关切地问:“你有没有见过白素贞身上带着的一对龙凤钥匙?”
丽姬妲妮自觉与许格非关系亲密,这时也不客气地嗔声道:“你这么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叫我怎么答复你?是什么样的钥匙嘛?”
尧庭苇只得解释说:“就是一对龙凤形的钥匙,专门开启许家庄金库机关总枢用的。”
丽姬妲妮立即不解地问:“是什么样子的,拿出来看一看嘛!”
单姑婆立即懊恼地说:“糟,当时留下来就好了。”
许格非也跟着懊恼地说:“留下来也没有用,现在我想起来送钥匙的人是谁了!”
丽姬妲妮急于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因而不自觉地嗔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单姑婆见问,只得把白素贞将许家庄私自建好,留下四名心腹小婢,以及一个和丽姬妲妮相同衣着的天山姑娘送回了白素贞的龙风钥匙及所交代的话,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
丽姬妲妮听罢,也不由得花容失色,紧张焦急地说:“照这么说来,白素贞没有死呀!”
尧庭苇和丁倩文立即正色考虑地说:“现在已经肯定送回白素贞钥匙的是天弓帮老帮主的女儿依莉莎嬉,当然白素贞仍活在世上的成份就很大了。”
丽姬妲妮一听,这才正色道:“依莉莎嬉的弓法的确也称得上神奇,但她和我穿着相同的衣着,也并非是她有意的,而实在是一种巧合,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还曾为此发生过争执呢!
说此一顿,特地又正色继续说:“至于那两只龙凤钥匙,你们当时一看到那冬梅丫头拿出来,就应该断定不是我……”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哼,我们从来就没想到第二人!”
丽姬妲妮一听,知道许格非的心坎儿里只有她一个,心里一甜,不由深情的睇了许格非一眼,嗔声埋怨道:“白素贞是什么样的人,这种东西她会轻易的拿出来给我看吗?她会轻易的放在她睡觉的枕头底下吗?”
古老头这时才恭谨地说:“现在我们不但肯定白素贞没有死,而且还断定是她亲自把钥匙交给了依莉莎嬉姑娘,并清她前来一次许家庄。”
丽姬妲妮却极端不解地说:“可是,她们两人怎么碰在一起的呢?”
邬丽珠立即哼了一声道:“反正不是白素贞去找依莉莎嬉就是……”
尧庭苇立即颔首赞同地说:“不错,我的判断是依莉莎嬉回去办好了父丧后,可能前去腾木峰上看看我们几人由天山派回去了没有……”
话未说完,丽姬妲妮也恍然大悟地说:“对,不会错了,一定是依莉莎嬉一登上腾木峰,发现白素贞正住在峰上的茅屋里。”
单姑婆也颔首道:“两位姑娘猜得不错,两人交谈之下,才知道依莉莎嬉是找我家少主人的,而白素贞在大劫之后,伤心之余,想必已心灰意冷,大彻大悟……”
古老头立即说:“如果她心灰意冷了,总该有个原因,她大彻大悟了,是得到了什么启示。”
单姑婆立即不高兴的沉声说:“那咱们怎么知道?”
古老头立即道:“不,她现在心灰意冷了,我们可暂时说她是万念俱空,使她大彻大悟的启示,很可能与她的得救有关。”
尧庭苇立即道:“现在我们先不去揣测她这些,想一想,她是怎么逃过了那次大劫的?”
古老头只得摇摇头说:“这只有将来问她自己了。”
尧丁四女-听将来两字,俱都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脱口低呼道:“将来……”
古老头凄然一笑道:“将来她一定会来。”
丽姬妲妮却不解地问:“既然她能来,她为什么不现在来呢?”
雪燕儿脱口道:“那还不是摔断胳膊跌断腿啦!”
话声甫落,单姑婆已哎呀-声,蹙眉道:“俺的傻姑娘,如果白素贞摔断了胳膊跌断了腿,那么高的腾木峰地怎么上去呢?”
如此一说,雪燕儿眨着一双明亮大眼睛,顿时无话好答了。
丁倩文凝重地说:“根据白素贞将龙凤钥匙请依莉莎嬉姑娘送回来,并交代冬悔等人规矩听话来看,白素贞大劫之后,可能真的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了。”
尧庭苇也早想到了这一点,这可根据冬悔说白素贞痴爱许格非入迷的话来得到结沦。
事实上,除非爱得入迷,没有哪一个有智慧,富理智的人做出这一连串的傻事来。
当然,现在还无法知道尔后的结果,因为白素贞囿于现在的情势,不得不这么做,也许境状一变,她又恢复了本来面目,这都是有可能的事。
至于依莉莎嬉,也许是听了白素贞一面之词有所感触,也许听了白素贞的劝告,要她不要硬往许格非的生命圈里挤,而打消了念头。
就在尧庭苇心念间,蓦闻丽姬妲妮神情凄然地说:“本来和你们大家分手后,我突然觉得若有所失,六神无主,所以决心又追了来,现在既然又发生了这种事,明天我还是赶回天山去吧!”
许格非虽然心里很希望丽姬妲妮多停留几天,但白素贞的没有死,的确事态严重,不便挽留,是以,歉声道:“这真是太辛苦你了。”
丽姬妲妮却凄然一笑说:“苦命嘛,有什么办法?”
许格非一听,不由黠然低下了头。
单姑婆觉得不能再谈下去了,因而急忙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快去厅上吧,不能让丁老英雄等候的太久了。”
丁倩文当然也看出来不能再谈下去了,但因为谈到她父亲。只得含笑谦逊道:“不碍事,反正有张世伯和刘世叔在陪他老人家。”
话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却已缓步走向阁外。
许格非却一面前进,一面望着丽姬妲妮,关切地问:“你这次回去……”
丽姬妲妮以为许格非问的还是有关白素贞的事,因而道:“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依莉莎嬉,先了解了实情后再去见白素贞。”
许格非突然想起了楚金菊,因而道:“最好也抽空去看一看已和沙克多生活在一起的楚金菊。”
古老头听得心中一惊,他深怕丽姬妲妮说不知道,那样一来,许格非必然会追问碰见霹雳观炊火道的事。
也许是丽姬妲妮想着心事,或者是已认为许格非已确定了这件事,加之自己也急于离去,心情欠稳,是以才颔首漫应道:“我会的。”
说话之间,大家已走下丽阁进入大厅。
正坐在厅上饮茶闲谈的浪里无踪、镔拐张以及银箫客三人,一见许格非等人进来俱都起身相迎。
大家依序入座,酒筵立即开始。
席间谈论的大都是近年武林之事,以及许格非等人这两年奔走的地方。
最后,终于谈到了下潭打捞宝刀的事。
丁倩文首先提议说:“宝刀被老魔掷进沉羽潭中,算已经有四个年头了……”
话未说完,丁敬韦已宽慰地说:“百炼精钢,名器宝刃,虽然浸水四年,依然丝毫不损它的锋利。”
丁倩文立即解释说:“女儿不是担心它的锋利,而是担心沉羽潭孔多无底,宝刀早巳流失了。”
许格非一听宝刀可能流失了,不由俊面立变,立即愤声道:“如果不能将先父的宝刀找回,我必将老魔碎尸万段。”
浪里无踪急忙宽慰道:“既有出口,必有落水之处,我们用吸铁法,依然不难找到。”
丁倩文听得柳眉一蹙,不由迷惑地问:“爹,什么叫吸铁法?”
浪里无踪一笑道:“这是先父在困居小院中,这两三年的岁月里所苦思的一种捞刀大法。”
尧庭苇听得目光一亮,道:“丁伯父说的方法,可是要利用磁石?”
浪里无踪立即愉快地捻须一笑,赞声道:“还是贤侄女聪明,老朽正是这个意思。”
尧庭苇接着兴奋地说:“后面山洞中就存有大量磁石,正好拿出来应用。”
镔拐张含笑插言道:“这还是我告诉敬韦弟的,我是和他商议如何处理这批磁石时,他才想到利用磁石为少主人捞刀的事。”
许格非听说用磁石吸铁的方法来捞宝刀,不但用不着下去,而且捞获率还大,心里当然也宽心了不少。
于是,几人又向浪里无踪请教了方法和应该准备的东西,才在愉快地气氛中将酒宴结束。
丽姬妲妮当离开许格非的时候,怅然若失觉得看不到许格非便无法过日子,是以,才在代天山派请了曾俊德,立即星夜兼程地赶来了西北山区的总分舵上。
但是,真正见到了许格非后,看到了环绕在他身边的尧丁四女,以及对她-直以警戒目光望着她的单姑婆,她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再像以前在峰顶上一样,和许格非单独相处在一起。
既然这样,她觉得像在哈密城里一样,还不如毅然离去的好。
但是,她也曾想到,下次再想来中原看许格非,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她也许就不会像这次一样的受欢迎了。
虽然如此,酒宴一完,她依旧毅然起身,拱手告辞道:“我本来准备在此多盘恒些时日,但为了能及时追上依莉莎嬉,和早一些见到龙凤钥匙的主人,我想还是现在马上告辞上路。”
许格非听得神色一惊,尧丁四女也不由同时一愣,浪里无踪等人更是闹不清是怎么回事。
古老头和单姑婆知道丽姬妲妮及早回去,对化解他们与白素贞之间的怨恨有很大的助益,因而同时关切地说:“现在怕三更时分了.夜这么深……”
丽姬妲妮却笑着说:“正因为夜深了才好赶路。”
许格非虽然不便挽留丽姬妲妮,但她马上就走了,却不能丝毫没有表示。
这时一听,不由看了一眼厅外天色,才关切地问:“那你的马匹……”
丽姬妲妮只得坦白地一笑道:“为了早一天追上你,我已经把它寄在兰州城内的一家客栈里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说:“那你徒步赶来中原……”
丽姬妲妮立即含情凄然一笑道:“用不着为我担心,每次前来中原,都是这样的。”
尧庭苇立即转首望着银箫客,吩咐道:“刘前辈,请你快派人备一匹快马来。”
银箫客谦恭地应了声是,转身正待离去,丽姬妲妮已阻止说:“千万不要备马,有时赶路,我反而觉得马是一个累赘。”
说罢拱手,径向厅外走去。
许格非等人一见,纷纷跟在身后相送。
一到厅外.丽姬妲妮突然望着许格非的俊面,认真地问:“如果你有什么话需要我转达给哈马公主的,我可以为你转达。”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不由兴奋地问:“你要去察干哈马国?”
尧庭苇急忙谦和地含笑道:“谢谢你提醒,如果你到时,就代我们五人问候哈马公主好了。”
许格非一听,只得连连颔首道:“是的,是的,请代我们问候她,并请转告她,中原的事告一段落后,我们也会去看她。”
尧丁四女只以为是许格非的客套话,但她们却不知,哈马公主在霍尼台与许格非私下拥别时,曾经要求许格非每年去一次察干哈马国,并让她为察干哈马国生下一位继承王位的王子来。
丽姬妲妮一听,立即颔首一笑道:“好吧,你们两位的话,我一定能为你们转达到……”
古老头和单姑婆看到丽姬妲妮说走就会飞身纵起,是以,未待她话完,已急忙问:“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再来中原?”
丽姬妲妮听得黛眉一蹙,接着凄然一笑道:“如果事态严重,我会再来,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说罢拱手,向着许格非和浪里无踪等人,再度说了声珍重,倏然转身,腾空纵上了大厅西侧的高大朋房房面,接着又回头挥了下手,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许格非也举起手来,张开了口,似乎要说什么,但因为丽姬妲妮的身影一闪而逝,刚要出口的话因而又咽了回去。
尧庭苇知道许格非的心里必然会怅然若失,因而急忙将话题拉回捞刀的事上来。
是以,急忙转身,望着浪里无踪丁敬书,谦恭地说:“丁伯父,打捞宝刀的事,我们就决定明后天进行吧……”
话未说完,镔拐张已谦声道:“明天所有的弟兄眷属,都要为少主人和四位姑娘的回来而举行欢聚会……”
由于提到了宝刀,许格非果然急忙把失落什么般的心神收回来。未诗镔拐张话完,已急忙道:“好好,后天开始也不迟。”
银箫客也在旁谦恭地说:“这样老朽也有较充裕的时间准备。”
事情确定,仆妇和待女们立即引导着许格非等人离开大厅,进入中院,登上穿厅内。
这时,尧庭苇突然示意大家坐下来谈话。
引导仆妇侍女,急忙为许格非等人献茶。
由于尧庭苇这一让大家坐下,大家才想起了一个世俗问题。
现在大家是已回到了部属众多的大环境里,这决不能与途中客栈,或许格非自己的家里一样。
正因为这样,大家必须妥善分配一下住的问题。
他们以前在旅途客栈里,许格非躺在床上,虽然有古老头、单姑婆在场,尧丁四女依然可以坐在许格非的床缘上照顾他。
而现在却不同了,不但仆妇侍女众多,而镔拐张等人以及各坛的坛主,都会随时有可能向许格非请示什么,或报告什么。
如果他们还像以前的形影不离,片刻不分,那是绝对会招来非议的,因而她们在未离开西北总分舵前,必须避嫌。
因而由尧庭苇分配许格非就住在穿厅上层的通阁上,古老头朝夕不离地服侍。
通阁和内宅的三面高楼相连,他们不需要下楼就可见面,同时,仍可在一起聊天。
如果有见许格非和尧庭苇,穿厅下的仆妇们必先通知古老头,那时古老头自会通知他们。
后院的三面高楼,左右各为两栋,恰好供尧丁四女和单姑婆住.只是谁住正楼的问题。
因为四女之中,丁倩文最大,但在大家的心目中,尧庭苇是许格非亡母李云姬遗命的正室少夫人。
所幸,正楼原本就是尧庭苇住的,而且,里面都是她心爱的衣物和家具,因而正楼地问题,顺理成章地解决了,没有哪一个不快或提出异议。
于是,大家分头进入自己的住处,分别由仆妇侍女们伺候。
房内焕然如新,早已经过了粉刷和布置,锦褥绣被,纱帐罗帷,应有尽有,一应俱全。
四女乍然离开了许格非,突然心里像失落了什么似的,一个人住着一栋楼,虽然有仆妇侍女在外间随时听候使唤,但一个人呆在内室里,实在孤寂、冷清、无聊。
丁倩文自在东南际云关和许格非第二次相逢后,再没有分离过,这时许弟弟虽然就住在七八丈外的通阁上,却总觉得心情凄然,魂不守舍。
年龄最长的丁倩文尚且如此,遑论邬丽珠和雪燕儿了。
单姑婆当然了解这四位姑娘心怀,是以,也就在这个楼里坐坐,那个楼里聊聊。
但是,许格非和古老头却不同了,他们两人不但商谈打捞宝刀的事情,同时还谈到如何防范屠龙老魔的暗中计算。
许格非一想到老魔在禁固浪里无踪丁敬韦的小院门楣上暗藏蚀骨散就恨得牙痒痒的。
凭良心说,许格非并无杀害老魔之心,只要他交出父亲的灵柩,放回师祖长白上人从此找一个幽静的地方息影。
没想到,这老魔直到现在,还处处设阱,时时暗算,必将他许格非置于死地而后止。
许格非和古老头的判断结果,断定老魔就隐藏在西北山区中,很可能就在总分舵的附近。
因为,根据老魔的目前的处境,除了西南总分舵由许格非委派马金豹、黄益福以及屠忠一三人负责外,其他已没有他可去之处。
再说,西南总分舵,远在边关,他前去不易,就是想去,他也放心不下这边许多有关许格非的事。
当然,许格非和古老头,这时已揣透了老魔的心意,能利用许格非报仇固然好,如能有机会将许格非除去也可以。
虽然老魔就藏匿在西北山区内,但敢断言他不敢公然露面,如有什么行动也是暗算。
就在古老头向许格非下了断言,准备命侍女们服侍许格非就寝。同时,阁后门人影一闪,单姑婆已神情惶急地奔了过来,同时惶急地说:“少主人不好了,苇姑娘向侍女们要了一些香烛纸箔一个人出去了。”
许格非和古老头一听,面色俱都大变,想到屠龙老魔很可能就藏匿在总分舵的附近时,两人都愣了。
古老头首先一定心神,脱口埋怨道:“你为什么不早来报告?”
单姑婆立即焦急懊恼地说:“我也是刚到苇姑娘的楼里看一看,一听说她出去了,我也马上就赶来了……”
许格非却急忙催促道:“我们快去看看,我们必须马上把她找到。”
说话之间,业已飞身奔出了阁后门。
古老头和单姑婆哪敢怠慢,立即飞身跟在身后。
三人一列了后廊上,即见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三人。也正神情惊异地奔出楼来。
单姑婆急忙解释说:“我觉得事态严重,所以也命令苇姑娘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去通报三位姑娘。”
这时,邬丽珠和雪燕儿一面奔向正楼门前,-面焦急关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苇姐姐为什么拿了香蚀纸箔一个人走了呢?”
刚刚奔出来的丁倩文,心情最为沉重,因为她断定尧庭苇必是感到许格非没有遵照他母亲李云姬的遗命而多添了她丁倩文和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三人,而前去李云姬的墓地上冤屈哭述。
因为,她丁倩文年龄较长,是唯一能争夺尧庭苇正堂少夫人的一人,同时,她丁倩文在危难时,也曾救助过许格非的命。
至于邬丽珠,与她丁倩文无关,那是许格非自己准许邬丽珠追随在一起前去察干哈马国和天山的。
雪燕儿本就是许格非早已由长白上人预定的未婚妻。而且是很多人知道的事,只是长白上人听过许格非的禀告后,没再谈过这件事罢了。
正因为这样,丁倩文才更觉得今夜尧庭苇悄悄一个人拿了些香烛纸箔出去,完全是为了她丁倩文。
是以,丁倩文一见急急奔来的许格非到达近前,立即擒泪哽咽着说:“苇妹可能去了母亲坟上。”
许格非听得耸然一惊,面色再变,由于丁倩文说的与他想的大出意料,因而急忙刹住身势,丁倩文见问,立即擒泪摇了摇头。
紧跟而至的单姑婆,却一指跟在邬丽珠雪燕儿身后的两个侍女,恭声道:“少主人,她们两人就是侍候苇姑娘的。”
许格非举目一看,这才发现两个花衣侍女,个个神情紧张,俱都面色苍白,知道两人闹不清出了什么事,俱都吓坏了。
为了使两个侍女说得更详尽些,因而和颜问:“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命你们去拿香烛?”
两个侍女同时紧张地说:“就是看过三位姑娘的房间后回来。”
许格非继续和声问:“拿了香烛她怎么说?”
两个侍女恭声道:“小姐接过香烛看了看,只对我们说,你们去睡吧,没你们的事了,她就下楼走了。”
单姑婆急忙接口道:“我方才来时,她们两人的确正准备睡觉……”
两个侍女一听,顿时吓哭了,不由同时哭声解释道:“是我家小姐命令我们去睡的。”
许格非立即和声道:“你们不要怕.没有人责怪你们。”
说此一顿,特地又认真地问:“你们可知你们小姐去了哪里?”
如此一问,两个侍女的神色都有些迟疑,同时,似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直说出来。
双目仍有些湿润的丁倩文,急忙正色道:“你们如果知道,一定要说实话,否则,误了事情,少主人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两个侍女一听,更加惶急地点头说:“方才我家小姐走时,小婢两人觉得奇怪,曾探首下看,看到我家小姐由楼后门出去的……”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脱口急声道:“不好,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们快去,她去了铁杖穷神杜孟三杜老前辈的坟上去了。”
说话之间,早巳穿过尧庭苇正楼厅,直奔楼后栏台。飞身纵落后院,直向后花园方向驰去。
丁倩文等人一听,也俱都恍然大悟,是以也纷纷飞身向前追去。
因为大家这时才想起,铁杖穷神杜孟三,是尧庭苇在尧恨天掌理西北总分舵的时候,经常跑到后山学艺的师父。
铁杖穷神杜孟三.也是当年围攻屠龙天王中的一人,不慎被许格非一掌震伤后,趁许格非前去找尧庭苇救治之际,遭到了老魔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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