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鸣峰、梁上伸手莫八,和幻觉生孙凯三人,在近邵阳城的“塘水湾”镇街酒店里打尖用膳!
莫八几杯子酒下肚里,已醉眼惺忪,迷迷糊糊了!
施鸣峰在吃喝时,眼孙凯聊谈,发现这个返老为童的老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尤其对自己老家“碧海庄”,和父亲行踪的推断,恍若亲眼目睹似的,说得头头是道非常清楚。
施鸣峰心里暗暗嘀咕称奇!
这“梦巫城”的谜,无意中给自己揭开了,就是眼前幻觉生孙凯、嘉禾生游子仁,这些他们自称“十一个加三个”中的人物!
至于“量天玉尺”施维铭的行踪,会不会跟“梦巫城”亦有关系!
施鸣峰两眼滴溜溜滚转地看了幻觉生孙凯,希望能知道得多一点!
孙凯似乎猜到他的心意“咭咭”笑了说:“施少侠,不是老夫故作虚言,没有多告诉你一点,其实老夫一半是猜测,咭咭咭!还有一半老夫所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而已!”
幻觉生孙凯说到这里,离椅站起身,朝酒意深浓迷迷蒙蒙的莫八望了眼,道:“施少侠,我们再见啦!”
施鸣峰微感一怔,诧问道:“你老人家去哪里?”
孙凯笑了说:“天南地北,我去的地方多呢!”
施鸣峰跟着从椅子站起,接问道:“孙老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傻孩子,咱爷儿俩还怕没有见面时候!”孙凯给他问得“咭咭”笑了起来,又道:“湘中邵阳离开这里不远,施少侠,你们该进行的事情,赶快可以进行啦!”
施鸣峰知道他在指“玉壶春”酒楼,湘、鄂、蜀、皖群雄会聚的事,是以点头道:“你老人家别操心,我知道!”
这时梁上伸手莫八眯了一对酒眼,把黄汤一杯杯灌下肚里,浑然不知孙凯离走之事。
幻觉生孙凯颔首说:“你知道就行了……说不定没有多少天,咱爷儿俩又在邵阳见面啦!”
施呜峰听得点头称是!
这日他目送幻觉生孙凯一瞥人影,消失在大街尽处,心里暗暗感触不已……
像这样一个红裤绿袄,拖了一根细细长长辫子的小顽童,竟是“百龄人瑞”,天下事情可说无奇不有,若不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相信!
施鸣峰跟幻觉生孙凯,在酒店的这段谈话中,依稀地揭开了他蕴藏心头的“谜”!
所谓“十一个加三个”,原来就是当今天下武林所瞩目的“梦巫城”中人物。
现在有“城”的称呼,当然在占地极广阔的区域里,不会仅是“十一加三”这些人物而已,很可能尚有另外的绝世高手。
施鸣峰辗转沉思之下,从孙凯话中细细分析,他父亲“量天玉尺”施维铭,三年来行踪不明,可能跟“梦巫城”有关系!
施鸣峰回城坐下,梁上伸手莫八醉糊糊地举起杯子,朝孙凯的空位子,举杯相邀,说:“小爷爷,来,让‘老孙儿’敬你一杯,洒逢知己干杯少,把这杯干了!”
施鸣峰看得啼笑皆非,大声喝道:“莫大哥,你还放屁的酒,你的‘小爷爷’早已走掉啦!”
莫八给他大声一喝,酒意醒了一半,朝空位子醉眼惺忪的看了看,突然朝地上“呸!”的吐了口痰,睁大了一对醉眼,气咻咻地说:“老怪物,凭你这付怪相,配做人家‘小爷爷’,分明是个妖魔鬼怪嘛!”
施鸣峰见他口沫飞溅地还要说下句,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冷冷接上道:“孙老前辈去毛坑就要回来的,莫大哥,待会我一字不漏告诉他行啦!”
“还要……回……回来……”莫八两眼再看了施鸣峰嚅嚅地说:“兄弟!你把我的话都告诉他?”
“嗯!”施鸣峰朝他瞟了眼,煞有其事地道:“莫大哥,你说得很对,等一会我问问这位孙前辈,他是不是妖魔鬼怪?”
梁上伸手莫八摇头摇手,连连不承认道:“兄,兄弟,你不能跟‘小爷爷’说,酒能化气,酒能放屁,咱刚才的话,你当它放屁行啦!”
施鸣峰看得忍不住“噗!”得笑了起来,吩咐店家来付了帐,笑了说:“嘴硬骨头软酥,说了又害怕,走吧!孙老前辈说不定已离开这里‘塘水湾’小镇有几百里路啦!”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一对醉眼像要暴出来似的,直瞪了施鸣峰,恨声不迭道:“好哇!兄弟你现在也捉弄莫大哥起来啦!”
两人出酒店,往“塘水湾”镇郊走去,施鸣峰含笑地说:“莫大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往往会碰到一种以人的智慧无法解释的事,咱们所遇到的幻觉生孙凯,就是这个例子。”
说到这里,收起脸上笑容,恺切地又道:“莫大哥!我们平素行事,‘敢说敢为’,不能在背后道人是非,揭人疮疤……”
施鸣峰转过脸朝莫八一笑,接着道:“我们既然话已说出口,就是天塌下,也要用脑袋去顶,千万别‘龟缩’而不认帐!”
梁上伸手莫八听得心里很激动,也很高兴,觉得自己这位兄弟有这等光明磊落的胸襟,真是不可多得的品德,可是这张嘴却不肯认错下来,“哇哇”大声地道:“好哇!兄弟,你目无长幼,竟敢教训你莫大哥起来啦!”
施鸣峰玉脸一红,道:“兄弟有天大胆子,亦不敢教训你莫大哥,只是良药苦口,肺腑之言而已!”
梁上伸手莫八微微点了点头,一对红红的醉眼里,衔了一层薄薄水雾,微微点了点头。
施鸣峰、梁上伸手莫八,抵湘中邵阳城。
这时离“端午节”已没有多少天了,大街小巷时可看到穿着疾服劲装,或是异装怪饰的武林中人。
两人前有在邵阳耽留过,眼前这种异样的情形,以前所没有的。
两人走在热闹大街上,莫八东盼西顾看个不息,悄声又向施鸣峰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咱们离开这儿邵阳没有多少时候,就有点不一样了!”
施鸣峰不知道他在指说些什么,惘然道:“邵阳城还是邵阳人,有什么不一样?”
莫八嘻的一笑说:“街上常看到那些红眉绿眼,一脸凶霸霸怪样子的江湖人……”
他突然想起的又接上一句,道:“上次咱弟兄俩见面在这里‘玉壶春’酒店,碰巧是吕老儿六十‘寿庆’,有不少江湖人上经过这里,可是没有现在这么多!”
施鸣峰转脸朝他看了眼,试探似地道:“莫大哥,我们这次来邵阳城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莫八给他问得一怔,一瞪眼道:“这还用说,‘端午节’快到了,你要碰碰那些从湘、鄂、蜀、皖各地道儿邵阳的这些武林人物的面!”
施鸣峰挪揄地道:“莫大哥,那你就明知故问啦,我们街上所看到的这些江湖人,当然都是从那里来的!”
莫八感到有点狐疑,摇头道:“哪会有这么多?”
施鸣峰慨然不已地说:“这次给‘南天堡’吕奎老儿,囚禁人‘蜂巢死牢’数百名武林中人,他们都是称王一方,极负声望的前辈人物,否则亦不会给吕老儿瞧上眼!
这些人们本身都有一个相当势力的环境,除了他的家属后裔外,江湖上有他们刎颈相交的知友,或是传艺弟子诸类。”
梁上伸手莫八听他说到这里,就接上道:“还有处身道义立场,正派中武林人物!”
施鸣峰朝他一笑,接着说:“这次秃翅飞燕梁立,巡迥湘、鄂、蜀、皖四省,通知这些遭害人家族,取得连络,可说是一桩震惊当地的重大事件。”
莫八点头笑了接上说:“这就是啦,一个传十个,十个传百个,兄弟,说不定‘端午佳节’的正日那天,可要把‘玉壶春’那家牺楼挤碎啦!”
施鸣峰听他说这话后,突然把一件忘记的事又想了起来!他含笑向莫八说:“莫大哥,趁着‘端午节’还有几天,我们往湘乡去一次!”
莫八瞪眼诧声道:“去那里干什么?”
施鸣峰见他一脸惊疑之色,故作玄虚的曼声道:“找人!”
莫八听得不耐烦地大声道:“我知道你找人,不然无原无故去哪里干什么!你去湘乡找的是谁呀?”
施鸣峰转过脸一笑,说:“亦是武林中人,叫‘玉山秀士’范新!”
“兄弟!我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你去找他有什么事?”
施鸣峰回答说:“从这人身上,可以探听到有关‘八荒天地盟’在大江南北活动的情形。”
他接着就把过去在五老峰“上德观”,从妙清老道那里得到一本名册的事又说了遍。
梁上伸手莫八点头道:“这么说来,你那位半男不女的‘静弟’,往湘中官渡‘南桥集’寻访‘八连玉环’杨天送,翠翠姑娘去湘南‘重岗’找‘叱天龙’周荣去了!”
“正是!”
“兄弟!你们三个人分道扬镖,以后都把事情交待了,谁去找谁?”
施鸣峰听他问话问得出奇,“噗!”的笑了起来,摇头说:“谁也不找谁,就在‘端阳佳节’那天,都到邵阳城里‘玉壶春’酒楼见面!”
“你们想得到满周到的。”莫八说这话忽然想了起来,又道:“兄弟!你说‘玉山秀士’范新,他在湘乡哪里?”
施鸣峰给他这一问,问住了,沉吟地说:“‘玉山秀士’范新,该是当地有声望的武林中人,我想会找到他的。”
“湘乡”是湘东大城,市面繁荣,商店林立,大街小巷,到处可以看到酒肆、客店,是个热闹的城市。
两人到湘乡城里后,探访这位‘玉山秀士’范新的行踪!
他们这一找,自街头巷尾穷家帮那些伸手要饭的,一直探听到酒楼、茶肆的那些跑堂伙计们,竟没有一个知道湘乡地面上,有这样一位“玉山秀士”范新的武林中人物!
梁上伸手莫八这时不禁泄气,诉苦地说:“兄弟!算了吧,别再找啦!依我看来不是你兄弟把名号记错,就是这妙清牛鼻子老道在向你们三人耍的‘鬼把戏’,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玉山秀士’范新这等人的!”
说到这里,衣袖一抹嘴唇,不胜委屈地又道:“兄弟!天色不早啦,咱们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后,该打尖休息下来啦!”
施鸣峰听他说后,亦不由狐疑起来,难道张冠李戴,真把事情弄错啦!
两人在街尾一端,找了家酒店吃喝起来!
梁上伸手莫八每餐不离酒,他一口酒灌进肚里,话亦像河溪里的水,滔滔不绝起来!
莫八两只醉眼一眯,嘻嘻笑了道:“兄弟!你喜欢翠翠姑娘,还是你那位半男不女的‘静弟’?”
施鸣峰楞了半晌,玉脸红红恼怒地说:“莫大哥!你几杯黄汤灌下肚里,又是信口雌黄,醉话连篇了!”
“兄弟!你莫大哥才两杯酒倒下肚里,哪能会醉呢,咱们弟兄情同手足,我关心你才说这话的!”
“莫大哥!你问得太奇怪了,静弟和翠翠根本是两回事,怎么能连在一起说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兄弟聪明的时候,咱莫八万百之一都及不上你,笨的时候真是一具木头人,连头‘呆鹅’还比你聪明。”
施鸣峰给他说得满脸通红,睁大了眼睛注看他,似乎不知怎么说才是!
梁上伸手莫八咧嘴嘻嘻笑了又道:“兄弟!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你莫大哥说的都是实在话。”
说到这里,突然收起笑容,接着说:“‘黄蜂尾上刺,最毒妇人心’。儿女之情如果没有事前警觉,到事后一旦造成失足之恨时,就无法把它收拾了。”
施鸣峰当他酒话连篇,除了叫他快吃外,就没有接着说下去!
两人酒醉饭饱,就找了附近一家客店打尖宿下,他们住的这间客房,有排下两个床位,莫八拥衾鼾声呼呼酣睡去时,施鸣峰却是辗转反覆,无法入眠!
刚才酒店里莫八说的话,又像一缕轻烟似地缭绕在他耳边!
施鸣峰闭上眼睡时,于静一瞥英俊潇洒,风姿翩翩的影子,从眼皮上映现出来,似笑似嗔的看了他!
正在这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声“蓬”推门声响,接了一阵“哇哇哇哇”刺耳的说话声!
施鸣峰本来无法入睡,这时又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邻房的说话声音,虽然他不想听,结果还是一字不漏的注进耳朵里!
“徐晶,你听他们说话是什么地方口音?”
“在‘悦宾居’酒店里这几个江湖中人说的满口蜀言,横街那家‘老丰盛’酒楼,圆桌上七八名武生,说的却是皖西口音。”
“你会听得这么清楚?”
“嘿嘿嘿,俞大哥,不是我徐晶说大话,浪迹大江南北这么多年,到过多少地方,难道会连说话口音也分不出来?”
“这么说来,咱们是找对人了!”
“本来就是嘛!在湘乡附近带走动的江湖上人,即使跟咱徐晶没有交道,这张脸膛看来还是很熟的,这几天就怪了,突然间从各地来的武林人物,都往湘中一带方向去的!”
邻房的施鸣峰听得不由心里暗暗一怔,本来不想听的话,这时注意起来了!
“俞大哥,这点我就不清楚了,‘玉甸庄’范爷要咱们探听这些干嘛?”
“详细情形我亦不清楚,昨晚‘玉甸庄’范爷手下的人,可是现在咱们替他卖命做事,也该知道一点来龙去脉才行啊!”
“徐晶!你想知道这些是么,我告诉你行啦!”
“俞大哥,范爷好像跟‘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有点不太对劲似的,上次我从何魁那里听到。”
“徐晶!这话给你说对啦,范爷是‘大漠四圣’之一‘天雷子’卓允明前辈弟子,他老人家怎么会听命‘南天堡’吕堡主的吩咐呢。”
“那么这次要咱们探听这些事又为什么呢?”
“据说范爷得到可靠的消息,有湘、鄂、蜀、皖武林中人,准备集合湘中,可能向九嶷山‘南天堡’采取行动,范爷邀请高手来‘玉甸庄’,就是为了要阻止这件事情!”
“俞大哥!这下我听得更迷糊啦,范爷既然跟‘南天堡’堡主不对劲,怎么他又请了高手来暗中帮助这位吕堡主呢?”
“徐晶!时间不早了咱们睡吧,你问的这些事,就是今儿一个晚上也说不完,慢慢我会告诉你,还有关于‘玉甸庄’和范爷的行踪,不能随便向人提起,这里湘乡一带,知道‘玉山秀士’范新的人还不多!”
施鸣峰听得心里一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在鬼使神差之下,无意中会碰到这条蛛丝马迹的线索!
施鸣峰从他们两人片段的对话中,已揭开了这桩云诡波谲的阴谋!
原来所要找的“玉山秀士”范新,行踪诡秘,乃是“大漠四寇”之一“天雷子”卓允明的弟子。
关于四省武林中人,会集湘中邵阳之事,可能“南天堡”吕奎还没有知道,而给“八荒天地盟”中获得可靠资料。
当然“八荒天地盟”派下高手来“玉甸庄”,并非暗助“南天堡”雷火金轮奎,而是进行一桩诡秘阴谋。
眼前的演变,施鸣峰陡然感到自己荷负沉重起来,他还不知道来自大漠草原的高手是何等样人物,可是他必须进行邵阳城“玉壶春”之事,而将这些人的行动阻止,再加之扑灭!
施鸣峰整晚没有入睡,这时远处传来鸡啼的声音,窗外透进一缕淡淡的光亮,他知道已是黎明破晓时分,就把酣睡中的莫八推醒过来。
“莫大哥,天亮啦,快起来吧!”施鸣峰把衣衫穿上,揭起莫八棉被叫起来,接着又说:“我们还有事情呢!”
梁上伸手莫八披衣坐起,手背揉了揉眼睛,嘴里呢喃地在说:“刚闭上眼睛一下,就天亮了,好快。”
他睁大眼睛朝客房里一看,转脸又朝窗户看去,大声埋怨的道:“兄弟,你看,看天还没有放亮,太阳没有爬起来,你急什么呀!”施鸣峰用食指一堵嘴,轻轻“嘘!”了声,一手指了指隔壁房间,悄悄说:“昨晚鬼使神差之下,揭开了‘玉山秀士’范新的行踪之谜,隔壁房里住的就是范新所雇用的爪牙,我趁早起来,暗中探查他们行动。”
梁上伸手莫八狐疑地摇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嘴上这么说,亦穿上衣衫下了床。
两人走出客房,离客店后,找了一个视线清楚的巷口墙角隐僻处站下来,施鸣峰就把昨晚经过说了遍。
这时他看了这家客店大门道:“莫大哥,我们就在这里,等这两人出来!”
“等他们干什么?”
“从昨晚他们对话中听来,‘玉山秀士’范新还是‘大漠四寇’之一‘天雷子’卓允明的徒儿!”
“原来是魔头下面的魔子魔孙!”
“可能‘八荒天地盟’中人,对这次湘中邵阳‘玉壶春’酒楼四省武林人物会聚之事,已有了警觉,在设法暗作探查中。”
“兄弟,那再好没有了,两件事情一手做,我们就连同‘八荒天地盟’中人一起除掉!”
“莫大哥.你把事情说得忒轻松了,连幻觉生孙凯等这些人亦不敢贸然行事,可见‘八荒天地盟’这些牛蛇鬼神,不是‘南天堡’诸类所能比拟,我们还没有清楚对方细前,岂能盲目行事。”
施鸣峰正说到这里时,两个江湖中人打扮的大汉鬼鬼祟祟从这家客店大门出来!
梁上伸手莫八伸手一指,道:“兄弟,是不是这两个人?”
施鸣峰听他问说出这话,一时给愣住了,昨晚只是听到话声,却是没有看见人相,怎么断定客店出来两人,就是昨夜说话的人呢?”
梁上伸手莫八一见施鸣峰脸色神情,已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眼睛一眯,“嘻嘻”笑了说:“兄弟,昨晚你听到说话的这两个家伙,一个叫‘徐晶’,一个叫‘俞大哥’是不是?”
施鸣峰悯然点了点头,说:“莫大哥,你问这些干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莫八咧嘴一笑,道:“兄弟,你在这里等着,不必亮相,我去去就来!”
梁上伸手莫八朝街巷转角,疾步拐了个弯,兜到这两名大汉前面,接着一摇一摆地向两人面前走来!
莫八走近两人跟前,两只眼珠滴溜一转,堆下满脸笑容道:“俞大哥、徐晶你们在这里!”
两个大汉给他问得错愕一怔,发现这位身穿文生巾衫的中年人,素昧平生,从没有见过面。两人相顾对看了眼,好像在问对方,认不认识这个中年秀士。
梁上伸手莫八看到两人这份神情,已知道十有八九错不上哪里了!
在莫八的判断下,两人中间有一个称得起一声“大哥”的,一定年事比较长一点,于是他朝一名颔留虬髯,年有四十开外的大汉“嘻嘻”笑了又说:“‘俞大哥’,你真贵人多忘,连咱‘胡七’也不认识啦!”
“‘胡七?’”虬髯大汉的“俞大哥”,显然脑袋挖不出“胡七”这个人的影子!
莫八好像觉得对方不领情似地埋怨道:“俞大哥,我们在‘玉甸庄’见面没有多少天,你就不认识我‘胡七’啦!”
“‘玉甸庄’?”莫八如数家珍似地说出来龙去脉,这位俞大哥就是不信,也得相信了,他急忙放下笑脸,抱歉地道:“原来‘胡七’胡老大,该死,我俞伯平竟记不起来了!”
俞伯平接着寒暄含笑地道:“胡老大进城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莫八一本正经,煞有其事朝俞伯平,和旁边的徐晶瞪了眼,才说:“幸亏我在这里碰到你们两位,不然我胡七可要走不少冤枉路啦!”
俞伯平一听话中有音,接着就道:“胡老大,是不是范爷在找我们?”
“谁说不是呢!”莫八这付神情,可能连大罗金仙也识不出是假的,他接着又说:“范爷想问问你们,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旁边徐晶忍不住道:“胡老大,范爷是不是叫我们马上就去!”
梁上伸手莫八不耐地大声道:“不然我大清早来找你们干嘛!”
徐晶碰了个钉子,闷了不敢再开腔了。
俞伯平感到这位“胡七”胡老大火气真大,心里暗暗嘀咕,不知他在“玉山秀士”范新跟前,是何等样人物。
这时俞伯平只有抱拳道谢地说:“多多麻烦胡老大了,我现在就去‘玉甸庄’!”
莫八点头满意的道:“咱胡七口讯带到,在范爷跟前有个交待了,你们快回去啦!”
说着,向两人挥手道别。
藏身隐僻处的施鸣峰,离隔他们不远,所以说话都能听到,心里对梁上伸手莫八这套师门“鬼名堂”暗暗佩服。
梁上伸手莫八往街巷绕了个大圈子,回到施鸣峰那里,点头含笑道:“兄弟,一点没有错,这小玩意,做起来有条不紊,却是头头是道!”
莫八听他这几句可捧可贬的话,一对眼珠连连滚转,大声道:“兄弟,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咱莫八一番好心好意,替你做下一桩功德善事,反挨了你这么一场奚落!”
施鸣峰“嘻嘻”笑了说:“莫大哥,这是实在话嘛!”
莫八一撇嘴道:“兄弟,咱莫八线索给你接上了,下面要看你的啦!”
施鸣峰点头说:“这两人刚走不远,我们衔尾跟去,先探查这藏头露尾的‘玉甸庄’在什么地方!”
施鸣峰和梁上伸手莫八,追随这两名汉子出湘乡城西门,只见他们鬼鬼祟祟地疾往城郊一脉苍葱浓茂的树林小路走去。
两人暗中衔尾盯踪,经有半个时辰光景,到了一片荒坟墓在所在。
梁上伸手莫八诧异道:“兄弟,咱们跟了他们后面,俞走俞荒凉,竟到坟堆里来了,‘玉甸庄’敢情还是幽冥地府中蛇鬼神设下的‘鬼宅’啦!”
施鸣峰里也有点狐疑称奇!
这时只见俞伯平,和徐晶两名汉子,突然身形消失在一座巍峨富丽的坟邱前!
莫八喋喋不休地接着又道:“这么看来,咱们都碰到鬼啦,这俞伯平,和徐晶两人,一定是幽冥地府里的小鬼!”
施鸣峰食指一堵嘴,朝他轻“嘘!”了声,手指前面这座坟墓,悄声道:“莫大哥,我们到这座大坟墓前看看,说不定这些诡秘的江湖败类,活人不做宁愿做死鬼,在坟邱里面搞名堂!”
这块墓在盖筑得巍峨富丽至极,墓基用一块块巨石砌成。
墓的周围竟有数十尺见方,背面一片阴沉的树林,四周有雕花石拦扦围绕,墓前一列石阶通上墓台,一块高过人头的墓碑前,之排下石桌石椅,墓碑上刻着一个个斗大漆金楷书,上面写着“显妣洪母张太夫人之墓”数字粱上伸手莫八看得赞美不迭地说:“好大的气魄,这些‘孽子孽孙’,老人活的时候不孝顺,等到死了就靠死人来充‘死场面’。”
说到这里,转过脸向施鸣峰“嘻嘻”笑了又道:“兄弟,你莫大哥百年身后,有这样一座‘阴宅’就不错了!”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朝他瞪了眼,悄声说:“莫大哥,别大声说话!”
这时他一手在扳动墓碑,悄哨地又道:“这块巨石砌成的大墓碑,用手使劲一推,微微有点摇动,昨晚这两名汉子所说的‘王甸庄’,可能就没在这座墓里!”
他话还没有说完,这块高过人头的墓碑,突然传出一缕“轧轧轧”极轻微的声响!
施鸣峰知道有异,一手拉过莫八,两人闪身藏进墓碑前的石桌隐僻一角!
这响“轧轧轧”声起后,这块墓碑竟像一扇拉门似的,朝一边张开来。
施鸣峰注神看去,这块墓碑原来是扇狭大的小门,这是从坟墓里出来一前一后两个体态魁梧的彪形大汉!
眼前的演变,施鸣峰当机立断!
只见他一声冷叱,身形恍若冷电一瞥,从石桌后弹射而出!
几乎同一个刹那间。
施鸣峰左掌戟指,直落走在前面一个汉子中晕穴部份,一只右手已像钢爪似的把后面这汉子的“脉腕”穴上紧紧扣住!
他两眼射出威严冷毒的凌芒,悄声向后面这名大汉道:“你若呼叫声张,小爷先废掉你这条手臂!”
这名汉子给他“脉腕”穴扣住,顿时血翻气涌,筋血逆转,眼冒金星之下,几乎晕死过去,一对失神的眼睛惊诧地看了施鸣峰,哆嗦的道:“这位少侠,咱,咱钱四虎不认识你,可没有得罪过你,你,饶了咱们吧。”
这时梁上伸手莫八已从石桌后面,一摇三摆地出来了,他眼皮-翻,冷冷道:“小子,得罪咱爷们的不是你,是‘玉甸庄’的‘玉山秀士’范新。”
他朝这名钱四虎汉子瞪了眼,又说:“你们鬼鬼祟祟从墓里出来,干什么勾当?”
钱四虎朝两人畏怯地看了眼,嚅嚅地说:“你们要找范爷,他还在这,这座墓的下面,小的只是跑腿的人。”
钱四虎脉腕穴给施鸣峰扣住,他转首看了看后面坟墓,说话声音一阵哆嗦、震颤。
施鸣峰把掌指一松,喝问道:“‘玉山秀士’范新的‘玉甸庄’在何处?”
钱四虎指了坟墓说:“少侠,你说的‘玉甸庄’就在这座坟墓下面的地窖里!”
施鸣峰听得暗暗一怔,果然不出所料!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接上道:“大爷,你带路,咱们正要找‘玉山秀士’范新呢!”
钱四虎抖颤地嚅嚅道:“大爷,你,找范爷也没有用,下面人都已差不多啦!”
施鸣峰听这名钱四虎说这话,心头一阵惊疑,诧声问道:“钱四虎,你这话怎讲?”
钱四虎指了指晕死地上的伙伴,喃喃说:“少侠,这么说你们两位跟他们不是一起的了,小的和这个杨通是漏网脱身的,下面人死的死、伤的伤。”
他说到这里,咽了一口口水,又道:“你们两位要找‘玉山秀士’范爷,他,他老人家恐怕也差不多啦!”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活,好像当胸挨了一拳似的闷得喘不过气来,心里暗暗称奇不已!
半晌才接着追问道:“你说这里‘玉甸庄’发生事故了,庄主范新已给人暗算?”
“是的!”
“来袭‘玉甸庄’的是何等样人物?”
“有六七个人,头脸都掩上布巾,看不出他们庐山真面目,一身功夫却是十分了得,庄主爷范新,和从大漠草原来的数位客人,没有动手几个招式,都败落在这些蒙面人手里啦!”
“你们怎么会逃出来的?”
“地窟‘玉甸庄’有几处出外的秘密通道,这些蒙面人武艺虽然十分高强,却专找‘玉甸庄’几个有本领的人的晦气,对咱们这些没太注意!”
旁边莫八大声接上道:“小子,你们庄主爷死掉啦?”钱四虎嚅嚅地道:“咱跟杨通逃出来时,范爷伤势很重,现,现在就不知道啦。”
钱施鸣峰听得喷喷称奇不已,天下竟有这种扑朔迷离的怪事!
梁上伸手莫八朝这名钱四虎汉子盯着了眼,一脸狐疑之色,道:“兄弟,别听这小子胡扯,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施鸣峰听得有理,转首对这名钱四虎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到时自然会醒过来的!”
说着,一手戟指疾吐,钱四虎晕穴给点着,仰天翻倒地上!
施鸣峰和莫八两人,照着方才他们出来的墓碑小门侧身进去!
里面一片黑黝黝、寒森森的气氛,脚上踩处是一级级石阶,两人依了石阶而下,不到盏茶时间,走上一条迂迥曲折、狭仄的甬道!
间隔数十步,石壁上插有一枝枝如婴儿臂粗的火把,照出高低不平的甬道路面!
梁上伸手莫八不胜诧奇地道:“兄弟,这事情我想不通了,难道‘玉山秀士’范新这些人,窝里造反起内讧啦!”
施鸣峰走在前面,沉思似地说:“现在还无法断定,我们看过情形再说。”
两人顺着弯弯曲曲的地窟甬道,走进一间布置富丽,别有洞天的大厅上!
莫八抬脸看去,诧然大声道:“兄弟,方才那小子说话倒是实在的,果然魔窟里遭上一场‘兵劫’!”
施鸣峰脸色凝重,微微点头,进入这间大厅看去,地上横七竖八有十来具尸体,有的遭害不久,四肢还在微微仙搐,景象凄厉令人惨不忍睹!
他朝一具具尸体看去,俱是身穿疾服劲装,或是异装怪饰的江湖中人!
其中有几具尸体脑袋,好像给一股沉重的内家功力所震,头颅破裂,脑浆迸流,除了看出是具尸体外,无法辨认是何等样人!
施鸣峰看到这些尸体,顿时想起过去在湘西白马山草堆里发现的,跟眼前的一模一样!
梁上伸手莫八嘴里喃喃地在说:“这些人虽然死有余辜,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发现!”
两人由大厅通道里的一条狭道进去,里面屋宇衔接,有一间间昆连的房间,却是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出现,阴气森森,人毛发栗然!
梁上伸手莫八诧异地说:“兄弟,这就怪了,死的人都在大厅上,咱们经过地方,竟没有一具尸体发现!”
施鸣峰沉思地道:“照眼前情形看来,可能这里墓窟‘玉甸庄’里人,都围聚大大厅上,在讨论事情,这些身怀绝技的蒙面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才会使这些牛蛇鬼神一个个死在大厅上。”
莫八狐疑道:“兄弟,你说这些蒙面高手,又是哪一条路上的武林人物?”
施鸣峰摇头道:“这就是令人百思不解了!”
两人顺着迂迥曲折的狭道走去,不过半个时辰路面坡势渐渐剁上,跨过段石阶,发现竟是没有出口的一条死路!
莫八嚷了道:“兄弟,咱们走了冤枉路,快回头兜转去吧!”
施鸣峰怀疑地说:“有这样一条漫长的通道,它的尽头决不会是没有出口的死路!
他使劲的朝堵塞的石壁推去,一阵“豁啦啦”松土碎石声响,一道光从亮从外面射来,施鸣峰弹身朝光亮处电射而出。
梁上伸手划八跟着跳了出来,举目朝四周一看,大声道:“兄弟,咱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竟在墓窟里打圈,这里又是一片坟场!”
施鸣峰谓然地说:“江湖之大,无奇不有,我们会遇到这种光怪陆离的怪事。”
说到这里,转过脸朝方才出口的墓窟看了眼,接着又道:“莫大哥,这种云诡波谲,害人的场所,把它留下来没有用,让我把它出口处毁了!”
说着,展施周天内家真力,运转在左右两条手臂,只听他一声薄叱,朝墓窟洞口推臂疾吐!
就在他掌臂推吐之际,一股激厉无比的劲风席地涌起,朝墓窟洞口吹去!
“豁啦啦!”一阵震天撼地的巨响声中,墓窟口高起的一圈坟堆,往下倒塌下去!
旁边梁上伸手莫八,看得咋舌惊诧至极,赞佩不已地道:“兄弟,真有你一手,你莫大哥可开眼了!”
这时他殊感狐疑地又说:“兄弟,我有点不清楚了,每次你展使功力时,都是要比前进深一层这是什么原故?”
施鸣峰玉脸微微一红,含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混身蕴藏了一股劲力,要一吐为快似的!”
施鸣峰有此内家造诣,显然要归功在“疯尼”妙乙师太的“银鼎香果”,和那根服下“玉露子”珍药后,所腐化成的“脊排骨”上,以及蕴藏他体内的一股真力,慢慢展游周天,而他本身并没有感觉到。
施鸣峰朝他瞪了眼,悄声责备道:“莫大哥,你说话亦太缺德,人家生性如此,怎能说他是‘木头人’呢!”
梁上伸手莫八强词分辩道:“兄弟,喝酒不说话多蹩扭,再说咱们又是说得来的弟兄,没有话说找些话来说嘛!”
施鸣峰没有理会他,两眼看了菜盆里一块鸭肉,用筷子夹,送进嘴里!
“嗳唷!”突然莫八一声怪叫,哀哀地道:“我的妈,什么东西打在我脸上,好痛!”
施呜峰抬起头,瞪直眼道:“谁打过你的?”
他这一抬头,看见莫八脑袋左额上,突起一块有胡桃大的紫色青疙瘩。
莫八用手使劲的揉疙瘩,嘴里喃喃地道:“妈的,光天化日下碰到鬼了!”
施呜峰笑了说:“莫大哥,是你自己洒杯子碰上的!”
梁上伸手莫八大声道:“酒杯子碰的话,顶多碰上鼻子,能碰到额上去,难道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把额顶打一个乌青疙瘩出来?”
施鸣峰听他说得很有道理,心里也不由暗暗狐疑起来,叶三有人暗算莫大哥不成。
他想到这里,朝这家酒店环顾了一眼,这家小镇上酒店,里面拢设不到十张座头,买卖并不好,只占了一半座的客人,这些吃喝的客人,都是一般行商客旅之中没有刺眼的江湖人物在座!
这时,施呜峰断定是这位莫大哥自己不小心,不是碰上杯子,可能自己脑袋撞在桌边上。
梁上伸手莫八几杯子酒灌下肚里,把脑袋挨打的事,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吡牙咧嘴笑了道:“兄弟,你头脑很聪明,咱莫八说出一桩事情,你解释我听听?”
“哦!”施鸣峰不知道这位莫大哥又要想出什么刁钻古怪的名堂就问道:“什么事?”
梁上伸伸手莫八把头一抬,朝施鸣峰座后看了看,嘻嘻笑着说:“兄弟你说‘死人’跟‘活人’有什么分别?”
施鸣峰听他问出这话,不由啼笑皆非起来,两条剑眉一皱,诧异道:“莫大哥,你问这些干嘛?”
莫八嘻嘻笑了说:“闲了没事,一边喝酒一边聊谈嘛。”他说出这话后,抬起头又朝施鸣峰座后看了眼。
施鸣峰给他问得头皮发炸,只有冷漠地答道:“会动的,有气的是活人,不会动,气也没有了的就是死人!”
梁上伸手莫八给他回答得很满意,连连点头道:“对,兄弟回答得对!”
施鸣峰莫名其妙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施鸣峰座后,给莫八说的那个“木头人”客人,唤过店家会了帐后,在莫八的背后擦身而过匆匆出店门而去!
施鸣峰抬脸注目一看时,才发觉这客人年寿甚高,看来至少七十开外!
梁上伸手一扭脸,朝这位老客人的背影“嗤!”了声,冷冷道:“看了叫人讨厌,喝酒该是寻欢作乐高兴事情,看到他这张冷得像僵尸似的脸孔,咱莫八酒也喝不下去了!”
施鸣峰皱眉责备道:“莫大哥,这里是酒肆,不是自己家里,来这里的客人爱怎么,就怎么,凭你管得着!”
莫八给他说得嘻嘻笑了起来,分辩似地道:“兄弟,你莫大哥就是这张嘴,爱乱谈,其实一点没有心眼儿的!”
施鸣峰喟然道:“古人说‘祸从口出’,很多事情往往就坏在这张嘴上,你心眼好坏,人家看不到,摸不着的!”
梁上伸手莫八一撇嘴,冷冷道:“兄弟,瞧你这老气横秋-酸溜溜的样子,像三家村冬烘先生似地!”
施鸣峰莞尔一笑道:“莫大哥,你说怎么就行了,我们酒醉饭饱,该赶路啦,邵阳城不家重要事等着呢!”
莫八听他这么说立刻想了起来,大声叫过店家问道:“掌柜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咱们去湘中邵阳该怎么走的?”
店家哈腰答道:“回客官爷,这里是湘乡东郊的‘香云桥’小镇,您两位去邵阳,出此地大街西郊,经过一带树林,前面就是湘东门外了!”
施鸣峰听店家婆婆妈妈说到这里,含笑接上说:“老掌柜,多谢你了,我们知道啦!”
两人离酒肆后,出版时云桥镇甸不多时,果然看到一带苍翠滴露的树林,风势吹送,还能闻到一阵阵野花香味,这里树林似乎还经人工改造过,是以景色宜人,十分清丽。
两人进入树林后,莫八深深了吸了口气,惬意含笑地说:“不错!不错!这里真是世外桃源,辊有洞天!”
转身对施鸣峰又道:“兄弟,‘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做人要及时行乐,才不辜负一片美好景色,咱们在这里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吧!”
施鸣峰听他说得振振有词,就停了,他在花草边一块大石上坐下!
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嗡!嗡嗡嗡!”声,两人扭身一看,大群的黄蜂朝这边飞来!
梁上伸手莫八忙不迭站起身,大声道:“兄弟,咱们快走,这些野草堆里的黄峰,要是给它叮上一口,痛三天三夜还不会完呢!”
施鸣峰见黄澄澄、黑黝黝的大群黄蜂飞来,就急忙同了莫八往远处一角走去!
两人这一走,这大群黄蜂好像找着吃的一样,竟紧随不舍,衔尾飞来!
莫八两手抱了后颈,吓得朝草地一边奔去,说也奇怪,这大群黄蜂却舍了施呜峰不理,“嗡嗡嗡!”的向他身边飞来!
就在这时候,莫八后面给黄蜂追赶,迎面又响起一阵“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
莫八抬头一看,吓得惊魂出窍,神不附体,原来前面又飞来大群黄蜂,这些无法计数的黄蜂,就朝了他前面扑来!
梁上伸手莫八究竟还是谙悉武技之流,一见自己给黄蜂前后夹攻,倏即身形移转,想往侧边闪开去!
“嗡嗡嗡!嗡嗡嗡!”不知什么时候,左右两边亦同时出现大群黄蜂,朝准莫八身形方向飞来。
这时莫八四面楚哥,竟给大群黄蜂所困住!
施鸣峰看得心头惊住!
他给黄蜂追逐,跟梁上伸手莫八分手两个角度,一个左走,-个右转!
眼前这黑黝黝像堆乌云似的黄蜂,却不理自己,专往莫八身扑去,这是怎么回事?
黄蜂不像人,会找一个指定的目标袭击,它们只是花蕊采蜜而已,可是眼前的梁上伸手莫八,却给层层密密的黄蜂所困住了!
“救命哪!救命哪!”梁上伸手莫八抱头窜走,仆地打滚,嘴里哀哀呼叫:“兄弟,快来救命哪!”
说也奇怪,这密密稠稠的大群黄蜂,好像跟梁上伸手莫八七世代冤八世仇似地,他窜到哪里,黄蜂紧随不舍,又跟到哪里!
施鸣峰看得惊诧不已,舌绽春雷,一声沉叱。
“孽障,竟敢欺侮人起来了!”
倏即展施学自“月华玄镜”的“摹凤八绝”武学,猱身扑进重困莫八的这大群黄蜂堆里!
施鸣峰一身内功造诣,这时已抵炉火纯青之境,拳腿掌指展使时,发出一阵阵的划风锐响。
这些黄蜂触着施鸣蜂掌指劲风,纷纷扑翅坠落地上,可是趴落一批又一批,大群黄蜂不怕死的前仆后涌又围绕拢来!
施鸣峰展使“摹凤八绝”武学,抢救梁上伸手莫八,心里却是暗暗惊疑不已!
这些无知的飞虫,恁会死缠了莫八不放,难道其中还有云诡波谲的阴谋不成?
梁上伸手莫八虽是用手掌捧了脸,扑地打滚,依然给黄蜂叮得眼青鼻肿,一脸红块,两只手背上更不用说,肿起一颗颗大疙瘩!
施鸣峰扑进黄蜂堆里,一边展使“摹凤八绝”武学时,舒伸这条右臂,把跌卧地上的莫八抱起,倏即身肩微晃,以轻功绝技电闪似地转身飞出!
莫八挟在他臂弯里,还是“嗳嗳嗳!”的呻吟不息。
施鸣峰把他放下草地,这时见莫八虽然又给黄蜂叮咬,伤势却是不轻,脸孔浮肿,身上露出的地方,都凸起一粒粒的疙瘩。莫八哀哀地道:“兄弟,我痛得受不了啦!”
施呜峰点头安慰他,说:“莫大哥,你暂时熬忍一下,我带你到前面湘乡城里,找个大夫治看一下。”
施鸣峰说到这里时,“嗡嗡嗡!嗡嗡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转过脸一看,顿时头皮发炸,背脊透凉,机伶伶抽了个寒噤!
原来大群的黄蜂,移山倒海地朝他们两人的草地上扑飞过来!
施鸣峰看到这情形,知道黄蜂已发现莫八目标,衔尾飞来,像莫八眼前的伤势,如果再给黄蜂叮咬一阵,准会把命送掉!
他意念刹那一转,立即双臂托起莫八,运转周天之劲,使出轻功绝技,弹身飞出树林而去!
施鸣峰抱了莫八,朝湘乡城方面疾驰飞奔,心里对莫八这场“黄蜂之灾”,暗暗纳闷称奇不已!
按说黄蜂是不通灵性的飞虫之类,除了有入侵扰它,而它才会反击外,寻常就是采取花蜜而已!
树林里出现无法计数的大群黄蜂叮咬莫八,这是一种出于循理而不可思议的怪事!
施鸣峰对这事情,只能做一个假定,有这么一个人要作弄莫八,他有一种驱使飞虫的绝技,于是在树林里就把梁上伸手莫八痛整了一下!
这人是谁呢?据施鸣峰所知道的,在梁上伸手莫八的四周,还想不起怀有这等绝技的怪人。
施鸣峰抱了莫八快到湘乡东门外了!
这时,莫八身体一阵发抖、抽搐,神智已渐渐进入昏迷状态了!
施鸣峰心里百思莫解,像梁上伸手莫八这种人,除了这张嘴信口雌黄,说话不格边外,真正出手毒辣要他害死几个人,还没有这股狠心,有谁跟他过不去呢?
他手臂托了莫八,一边走一边沉思时,蓦地听到一声阴阴“哼!”的声音!
这虽然是一个极单调的音响,听来非常刺耳,就好像冲着他来似的!
施鸣峰一抬脸,不由心头蓦被一震,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迎面过来的这人,就是在前面镇街酒店,给莫八嘲笑“木头人”的老者!”
这老者虽脸口没有一丝表现,两只锐厉有神的眼睛,却朝施鸣峰臂弯里的莫八瞪了一眼!
他从施鸣峰身沿过去时,一缕细细的声响,从后面袅袅传来:“小偷儿,活该!”
施鸣峰听到这句话声,心里怦然一震!
这老者从施鸣峰旁边擦身而过,所说的“小偷儿”当然不会是别人,而是他臂弯里的莫八了!
这时施鸣峰暗暗称奇起来:“莫八这‘小偷儿’三字,只有自己圈子里几个人,对他才有这样称呼!这老头儿是谁?怎么会叫出‘小偷儿’三字!”
施鸣峰脑海里找不出这老者的影子!
至于梁上伸手莫八讲来,更不用说来,如果他认识这老者,不会在镇街酒店里,向施鸣峰暗暗揶揄对方是木头人。
一个素昧生平的人,不会脱口叫梁上伸手莫八‘小偷儿’的。
施鸣峰转过身,盯看了老者的后影,嘴里喃喃地自语道:“这位老人家是谁?”
他这句话溜出口,豁然想了起来,莫八遭黄蜂叮咬,这种绝无仅有的怪事,极可能跟这位“木头人”老者有关系!
梁上伸手莫八的这张嘴,想说就说,从不有所顾忌的,他在酒店里平白无故批评,嘲笑人家“木头人”,可能这位老人家不但跟施鸣峰诸人有渊源之处,而且还是一身怀绝技之流!
莫八祸从口出,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闷棍,招来这场“无妄之灾”。
施鸣峰想到这,赶紧追上那老者,开口道:“老前辈,你老人家最好把他治救过来!”
老人话声说得出奇,落寞地道:“放心,这小偷儿死不掉,只是叫他受几天罪而已,不必替他担心!”
施鸣峰听他说到这里,忽地想了过来,就道:“老前辈,你老人家认识义兄莫八?”
老人颔首说:“小友,老夫似乎知道的是你‘施鸣峰’,至于这小偷儿,常和你一起的原故,所以晓得有这么一个妙手空空的梁上君子!”施鸣峰听得心中大奇,这位老人家是何等来历,竟知道自己,而且对两人行踪十分清楚。
他有这样想法后,就恭顺地问道:“敢问你老人家名讳,怎会知道晚辈施鸣峰!”
老人又笑了起来!
施鸣峰听到他这阵笑声,暗自惊疑不已,他笑声洪亮,脸上却是硬绷绷地没有一丝笑容透露出来,好像这笑声跟他毫无关系的。
老人笑声落,接着道:“老夫‘傀儡生’舒虹,有几位道友说起,才知道你施少侠此人!”
“道友?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
“呵呵呵,‘嘉禾生’游子仁,‘幻觉生’孙凯,施少侠不会不知道吧?”
“原来是他们两位老人家!”
“还有很多人呢!”
“这么说来,你老人家是‘十一加三’中的人物?”
“正是!”
施鸣峰一听老人“傀儡生’舒虹说出自己称号,才知道这位老人家原来是“梦巫城”中高手。
这时他心里暗暗责怪莫八,信口扯谈乱说话,自己找上这个大钉子!
傀儡生舒虹朝他臂弯里的莫八看了眼,道:“这小偷儿该让他受点罪,以后才不敢出口无忌,道人是非!”
施鸣峰诧异问道:“舒老前辈,你老人家有驱使飞虫的绝技!”
舒虹摇头说:“老夫用‘千年蜂精’放在他身上,是以他才会给群蜂叮咬!”
“‘千年蜂精’?”施鸣峰听得惊疑不已,稚然接问道:“舒老前辈,这是什么东西?”
傀儡生舒虹道:“昔年老夫踪游南海,从一座荒岛上找得的,乃是千年蜂皇所留下的精卵,能治救身体内毒的一味难能得到的稀世珍药!
如果普通黄蜂闻到这股‘千年蜂精’的香味,会衔尾找来,小偷儿给群蜂所螫,就是这原因!”
施鸣峰这时才始理会过来!
他诧异地问傀儡生舒虹道:“舒老前辈,你什么时候在莫八身上放下这‘千年蜂精’的?”
舒虹呵呵笑了说:“我出酒店门,小偷儿正兴高彩烈的时候,就在他背后襟领上弹下一撮。”
这时,梁上伸手莫八从晕迷中,悠悠醒转过来,嘴里喃喃叫苦地在说:“嗳,唷,痛死了。”
施鸣峰看待心里不忍,又替莫八向舒虹求情:“舒老前辈,你老人家饶了他吧,莫大哥痛得受不了啦!”
傀儡生舒虹感慨地微微点头说:“施少侠,你宅心仁厚,心地善良,老夫就看在你份上,饶过这小偷儿一次!”
舒虹从贴身衣袋里,取出一只悬胆型的玉瓷小瓶,抬脸向施鸣峰道:“这玉瓶里所装的,就是‘千里蜂精’,给小偷儿服下少许,身上蜂伤就会痊愈过来的!”
他打开瓶塞,用细长的小指指甲剔起一撮,放进莫八嘴里!
不到盏茶时候,梁上伸手莫八的头脸、手背上,给黄蜂螫过的肿起疙瘩,骤然平复下来!
莫八一睁眼,跳下施鸣峰臂弯,摸了摸自己头脸手背,大声惊诧地道:“兄弟,你给我吃下什么仙丹灵药,怎么我一下子全好啦!”
他不等施鸣峰回答,一转脸看到傀儡生舒虹,诧然一怔地又道:“哦!‘木头人’,你,你也会在这里?”
施鸣峰大声责备道:“在‘傀儡生’舒老前辈跟前,你说话太随便了!”
“‘傀儡生’?”莫八两眼在舒虹脸上滴溜滚转的看了半晌,连连点头道:“一点没有错,真像傀儡木头人一般!”
施鸣峰忍不住大声又道:“莫大哥,你出口没忌讳,再说几声‘木头人’,给黄蜂咬死,没有人救你啦!”
梁上伸手莫八给施鸣峰这么说后,才始点头理会过来,朝舒虹嘻嘻笑了说:“多谢你啦傀儡生,舒老儿!”
说到这里,突然大声怒骂起来,道:“不知哪个龟孙王八蛋,暗算咱莫八,缩头露尾,自己不露相,竟叫黄蜂来咬人!”傀儡生舒虹对他怒目直瞪!
施鸣峰听得啼笑皆非,大声劝阻道:“莫大哥,你别再骂啦,谁叫你在镇街酒店里出口伤人呢!”
莫八一听这话,倏然想了过来,睁大了一对怪眼,注看了舒虹道:“原来就是你舒老儿捣的鬼,害得我给黄蜂咬得遍体鳞伤,解铃人就是系铃人,你做的这份人情,我莫八根本不用谢你的!”
舒虹冷冷说:“小偷儿,谁要你道谢!”
他说出这话后,又自语似地道:“可惜多浪费了我‘千年蜂精’?”
施鸣峰故意把话题岔开,含笑问道:“舒老前辈,你老人家从何处来,有没有见到游老前辈?”
舒虹慨然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平静一段时候的江湖,又要遭临一场暴风雨了!目前我们这些老头儿,为了挽救这场武林浩劫,四处奔波!”
旁边莫八冷接上一句:“人家问了一句,就把话题扯得这么远,叫人听了讨厌!”
舒虹朝他瞪了眼,又道:“老夫数人,干了一桩功德善事后,又分道扬镖了!”
“‘功德善事’?”施鸣峰诧异道:“舒老前辈,你老人家指的是什么事情?”
傀儡生舒虹答道:“把来自大漠草原‘八荒天地盟’里的几个牛蛇鬼神,一个个送他们归天!”
施鸣峰听他说出这话,倏然想起“玉甸庄”里高手,给蒙面人除掉之事,猜测地道:“舒老前辈,湘乡城郊一块墓地下有‘玉甸庄’之称的,里面数名江湖中人给蒙面人所杀,’你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事?”
傀儡生舒虹漠然点头,说:“这些牛蛇鬼神,就是我们这几个老头儿,送他们归天的!”
施鸣峰听得栗然一震!
梁上伸手莫八冷冷的又接上一句,道:“好哇,原来你舒老儿,亦是谋财害命的凶手中一个!”
舒虹朝他瞪了眼,道:“小偷儿,若不是我们几个老人,先除掉‘玉甸庄’里这几个高手,你这条命也不会留到现在了!”
他接着掉过脸,就向施鸣峰道:“施少侠,你要去何处?”
施鸣峰把湘中邵阳“玉壶春”酒楼四省群雄会聚之事,跟舒虹说了遍,又道:“我们现在就去湘中邵阳!”
施鸣峰听傀儡生舒虹问他此去的行踪,就把湘、鄂、蜀、皖四省武林人物,会聚湘中邵阳城里一家“玉壶春”酒楼,共同商讨应对“南天堡”雷火金轮吕奎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他接着又说:“我和莫大哥此来湘乡,原是探查‘玉山秀士’范新行踪的,现在既有几位老人家为江湖除害,把他们去掉,我们此去就往邵阳了!”
傀儡生舒虹这张落寞的脸上,毫无一点表情表露出来,可是他这对炯炯有神的眼睛,注看了施鸣峰,显然很注意对方所说的话!
施鸣峰讲完后,舒虹微微点头道:“施少侠,一切需要慎神,免得打草惊蛇,反遭对方所算!”
施鸣峰恭顺答道:“晚辈知道!”
傀儡生舒虹听他这么说,脸上透出一丝笑意,却是一抹而过,很快消失,颔首道:“很好,老夫要先走一步了!”
说毕,只见他身肩一晃,好像一缕轻烟掠过,身形已消失在官道傍的小路上!
梁上伸手莫八见舒虹离去,才冷冷地“哼!”了声,道:“老家伙,三分不像人-匕分倒像鬼,这么坏把我莫八整得好惨!”
施鸣峰笑了说:“莫大哥,这是你自己找来的,还怨得了谁?”
莫八气咻咻道:“兄弟,你竟帮了这家伙说话?”
施鸣峰含笑分辩道:“本来就是如此嘛……如果有人知道你莫大哥是小偷儿,你听到后味道会如何?”
梁上伸手莫八给他一语堵塞,涨红了脸楞着半晌,才道:“兄弟,算你说得有理,咱们走吧!”
两人抵湘乡城!
梁上伸手莫八嘴里“呱呱”的叫个不息:“兄弟,你瞒了我没把这事详细给我说。”
施鸣峰歉然含笑说:“那天你醉得像死猪一样,怪得谁来,至于‘梦巫城’之事,是我自己猜测而已!”
“你揣测得一点没有错,那些鬼鬼祟祟的老家伙,准是传闻武林的‘梦巫城’中人物。”
“‘十一个加三个’可能只是‘梦巫城’中的一个团体的称呼而已!”
“兄弟说得对,既然有这样一个‘城’的所在,当然不会只是这么几个老怪物了!”
两人边说边谈地走在湘乡城一条热闹的大街上,梁上伸手莫八转过脸儿见街巷尾端一处大广场上,围了不少人,他看得心自好奇,就对施鸣峰道:“兄弟,那边在干什么事,咱们过去看看!”
施鸣峰童心未泯,欣然点头,两人挤进入墙堆里看去,原来是两个江湖卖艺的,从他们年龄看去,年老的有七八十岁之间,穿着一套粗衣短褂,腰束布带,体态壮硕矍铄,眼神熠熠有神。
旁边那个从年岁看来,可能是老汉的孙女儿,年纪不至二十岁,长得清丽出尘,容貌娟秀,如果从一般看去,不像是江湖卖艺的少女。
少女一对纤手,舞过一门剑法后,四周观众喝采叫好之声不绝!
施鸣峰在莫八耳边悄声道:“莫大哥,我们走吧,这些卖艺人手上的武技,我们看得不过瘾!”
莫八似乎发现什么似地摇头说:“兄弟别慌,要看‘连台好戏’还在后面!”
少女舞过一阵子剑法后,接着有这老汉出场,展出一套拳法!
这老人虽然满头银发,年寿很高,手上这套武技却不含糊,只见拳风呼呼,震得场子里尘土飞扬!
老汉一套拳法使过,朝围着的观众抱拳施礼一匝,始含笑道:“老夫牟荣这次带了孙女霞儿浪迹天涯,以武会友,在场诸位,如对武技爱好的,请不吝出场指教一番,赢得老汉孙女儿一拳一脚者,老汉以纹银十两致酬……”
老汉牟荣刚说到这里,场子西端站了六七个疾服劲装,却是形相狼琐的中年大汉,其中一名“嘿嘿嘿!”大笑地接上道:“喂,老头儿,咱们把你孙女儿打倒地上,又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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