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时,已自远方奔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惊吓得蹲下身来,想抱起小女孩。
林斌在树上一见,喝道:“动不得!”话声中,人已落在地面。
少年带着敌意说道:“她是我妹妹,难道我不能救她?”
他虽然如此说法,可是被林斌那种说不出的威严所慑,竟不敢再去碰那小女孩。
林斌道:“就因为要救她,才不能动她,她从如此高的树上掉下,假如是五脏离位,只要一动她,就没有救了。”
少年见林斌比他还要小上几岁,不由感到怀疑,说道:“我不信!”
林斌庄容正色道:“你不信,你就动她!”
少年怔怔的,却不敢去动.林斌微微一笑,缓和地道:“我们不用斗气,你别看我比你年纪小,医道一门我还懂一些,让我来看看。”
少年征着,看林斌蹲下身子,伸手把脉,片刻,放开手对少年道:“令妹尚幸身具极佳轻功,跌落时减轻不少重量,纵然如此伤得仍然不轻,现在五脏均已离位,千万不能轻易移动。兄台如信得过在下,则或可勉为一试,但在下着手治疗时,方法特异,兄台却不可误会,无论在下用何手法,兄台不能阻止或干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少年似是自视极高,虽然满心不愿,但林斌所说,句句入情入理,只得默默应诺,林斌运功抄起女孩,使力一抛,将女孩抛起二丈多高,小女孩脸朝天,背朝地,平平下落,落至林斌头顶时,他立时功贯右掌,一掌打在女孩背上,女孩哎地叫了一声,身躯被打起七八尺高。
少年见林斌将妹妹再次打飞,满脸忿怒,也一掌打向林斌背后。
此时女孩再次下落,林斌不避来掌,功运背脊硬挨少年一掌,忙将落下女孩接住,轻轻放在地下,回头怒视少年一眼,少年不由吓得退后一步。
林斌气道:“在下未动手医疗之前,已对兄台说过,不可大惊小怪,横加干扰,你知在下此种医治是何手法?此乃飞拍归元法,令妹五脏离位,我将她抛起,使她身子悬空,五脏飘荡,我再以内家真力拍开她的灵台穴,贯注内腑,复震五脏,使之归位。设若在下不硬挨兄台一掌,恐怕令妹此时已魂游太虚了。”
少年一眼瞥见自己妹妹躺在地下,脸色似乎比从树上落下时好些,知自己适才确是过于鲁莽,不禁愧容满面地道:“在下愚昧,只因手足情切,几误大事,还请兄台见怨。”林斌道:“这事不说也罢,现在救人要紧,请兄台将令妹扶起盘坐,好让在下着手第二步治疗。”
少年如言将女孩扶起盘坐抱在胸前,林斌则坐在女孩对面,运起般若禅功,伸掌抵在女孩百会穴上。约有一顿饭时间,林斌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脸色黄白,而小女孩得林斌内力之助,脸色渐渐红润,睁开两眼一看,对面却是刚才逗惹自己的小孩子,一手压在自己头顶,传过一股热力,她不知别人为她疗伤,还怀恨林斌害她跌落地下。她想将对面的人打一顿,正要举掌,林斌忙将手放开道:“动不得!”
少年也感觉妹妹能够活动,必已清醒过来,也忙喝道:“妹妹不准动,你伤得很厉害,非这位兄台仁心相救不可。”
小女孩耳听自己哥哥的声音,知道自己现在哥哥怀中。才知自己一命乃别人所救。
林斌此时已闭目运功自我复原,小女孩的脸色表情他根本不知也无暇理会,过了两盏茶时间,林斌脸色才逐渐好转。站起身形,对少年道:“令妹已无大碍,我开个药方,回去后每天服一剂,五日后就可痊愈了。”
林斌说了个药方给少年,少年问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林斌道:“在下林斌,请教兄台!”
少年道:“在下展宝庭,舍妹宝珠。”
林斌道:“原来是展兄,敢问令尊师……”展宝庭道:“林兄乃舍妹救命恩人,原应据实以告,无奈限于师门规戒至严,现下未便奉告,还祈林兄原谅,不知林兄因何到此?”林斌道:“小弟与湖南排帮有些过节未了,昨夜遭排帮十数高手追击,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以致误奔到此。”
展宝庭道:“林兄既来到此地,请放宽心,谅排帮绝不敢进人衡山地界,妄动干戈。”
说着,抱起宝珠道:“今日承林兄加惠与我兄妹,只得容后图报。”
话声一落,立即转身而去。林斌看着他们去远了,暗道:“原来此地乃是衡山,想必万鹏等有所顾忌不敢再追。但这展氏兄妹却是何人?是否衡山派门下?”
好奇心使他忘了不该探查别人隐讳,他小心翼翼地暗中追踪下去。
翻了两座峰头,来到一座矗立云霄的山峰前面,林斌默忖:“衡山七十二峰,祝融最高,大概这是祝融蜂了。”
他见展宝庭从后峰而上,也跟着上去。蓦然,峰头上一个人影如大鸟般飞下,这人来到展宝庭面前,双方停步不前。林斌在十丈开外看去,见来人是一个八十岁左右的老道士,展宝庭对这老道士极为恭敬。老道士自展宝庭手中接过宝珠,正在相互问答,林斌因离得太远,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林斌藉着树森隐蔽掩身过去,直到距离老道等一丈左右才停下身来。
这时,听到展宝庭正对老道士说林斌如何替展宝珠医伤,老道士点头问道:“他可告诉你这是什么手法?”
展宝庭道:“他说是飞拍归元法。”道士闻听之下,二目陡睁,射出一道慑人心魄的光芒,呐呐地道:飞拍归元,飞拍归元,这不是玄霜绛雪医典中的独门医术吗?”展宝庭总问:“师父,您说什么?”老道士徽然叹道:“我衡山派有一部玄霜绛雪宝典秘策医术绝学,失传两代之久,我听上代掌门人说过,飞拍归元是宝典中最玄妙的一种医术,这林姓之人既通此道,玄霜绛雪宝典必然落在他师门手里。师祖遗命,宝典乃我衡山派传派之宝典,遗失乃我派奇耻大辱,宝典在谁手中,谁即我派之深仇大敌。宝庭,你不能因他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而有违门规,纵然宝典不在他手中,也必在他师门之中,他师门即我衡山派大仇。他学会宝典中医术,亦为我衡山派所不容,宝庭,你可听明白了?”展宝庭恭敬地道:“徒儿知道。”
林斌听得心中一惊,暗忖:“看来这老道是衡山派掌门玄机子赵如修,难怪展宝珠一身轻功如此卓绝,现在纵是将宝典送还,自己仍不会为衡山派所容,除非拜在衡山派门下,这……”他心里在想,耳中听玄机子赵如修道:“宝庭,姓林之人现在何处?快领我去,先将他擒回再说。”
林斌听说玄机子赵如修要擒他,不禁大吃一惊,他知道赵如修为武林六尊之一,且北剑中弹南轻功。衡山派以轻功独步武林,要是让他发现自己,如何能跑得了?心里一慌,想早些离开,岂知他不动还好,这一动,虽然极为小心,但仍未瞒过玄机子的耳朵。
玄机子倏然转身,对林斌藏身之处喝道:“什么人?”
林斌自知无法逃过,心想:“不如出去向他说明,自己无意中得到宝典,为治疗伤体才研究宝典中的医道,而且有送还衡山派的意愿。”
想到这里,心念已决,于是他昂然走了出来。
玄机子一看来人乃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转头向展宝庭问道:“你说的可就是他?”林斌抢着道:“不错,我就是林斌,玄霜绛雪医书……”玄机子赵如修心急问道:“原来是林少侠,久仰,久仰,闻说归藏秘笈本已为我门下六代弟子所得,在武昌失去,后闻秘笈落在少侠手中,不知少侠是否能将此事真相见告?”
林斌心下一怔,暗忖:丐帮信符已失,铁脚万道力遗命未能完成,与丐帮的误会仍未化解,此事说出,决难取信于人,徒增困扰,还是不说为是。当下道:“想道长必是衡山派掌门玄机子赵老前辈,请老前辈原谅,林斌有不得已之苦衷,未便奉告,只有一点林斌倒可先行透露,贵派参与夺宝之人,已为乌蜂帮门下所害,尸体现在埋蛇山,至于下情,请容后再禀。”
玄机子赵如修乃有道之士,虽然不满于林斌的答复,仍旧和颜悦色地道:“既然少侠有不便之处,贫道也不问少侠如何得到秘笈,只请少侠将秘笈交还贫道。”林斌作难道:“秘笈是否原为贵派门人所得,我也不清楚,但据托付秘笈与我之人临终所嘱,秘笈中有送达之地,再说三年前林斌处在强敌环伺之下,为安全计已将秘笈撕毁。
玄机子寿眉高挑,一声冷哼道:“依少侠所说,本派门人弟子就白白地送上一命?在真相末明之前,贫道也不便强人所难,但本门传派之宝玄霜绛雪宝典,少侠是从何而得?”
林斌刚才暗中已听知此书为人所盗,衡山派对得书之人绝不轻易放过,不敢说是在丁家庄所得,谎言道:“这书我在一旧书店无意购得。”
玄机子赵如修不等林斌再往下说,道:“看少侠言词闪烁,不尽不实,既不肯实情相告,说不得只好屈留少侠。”
林斌本有前来衡山派送书之意,但眼见玄机子语气不善,他如何肯去?当下道,“林斌还有要事在身,不便惊扰,老前辈有话就在些地说清,林斌就要下山。”
赵如修更误会林斌心虚,不肯随己前去,闻江湖传说林斌人虽小,却极为狡猾,深怕林斌逃去,乃决意先下手为强,口中说道:“少侠既然不肯留下,贫道只好强留了。”
人随声起,伸手便抓。
林斌屡遇大敌,经验丰富,早巳戒备。赵如修虽快,他也不慢,一晃身,闪过了一旁。赵如修见林斌身手轻灵,心知江湖传言不假,神步之称,果非幸致,当下一声冷笑,将手中的展宝珠交给展宝庭,再次飞身扑来。林斌知自己功力与玄机子相差太远,不等扑上,人已闪进树林,这一进了树林,玄机子轻功再好,也难与林斌神步相比,哪能抓住,赵如修越追越急、闷哼一声、停下身形力贯双掌,连环劈向林斌掩身之处,掌风所及,枝叶纷飞。但是林斌却仍在两丈之外,闪避如故,玄机子赵如修喝道:“林少侠再不留步,休怪贫道绝情。”
说话之时,双掌已缓缓提向胸前。
小女孩展宝珠不知何时挣出了哥哥怀抱,飞跑过来道:“师父!你不能杀他,他救了我的命。”
林斌并不在意,只顾向宝珠看去,见她跑不几步,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人已倒在地上。
玄机子一见之下,连忙放下双手,转身纵到宝珠身旁,伸手抱起,转头对林斌道:“今天暂时放过你一次,但衡山派必将追回师门宝典。”
说罢,转头对展宝庭道:“走!”
领着展宝庭如飞而去。
林斌见他们去远,也转身回到刚才峡谷之处,找寻一些小野兽充饥,渐渐地天色慢慢地暗下来。林斌想到:“我怎能在此露宿过夜,可是又到哪儿去呢?”
他想到展宝殊,因阻玄机出手而震动内腑,致使伤势复发,忖道:“宝珠伤得必然不轻,她原是为了我而受伤,我应该去看看她,若是因此不治,那我岂不成了罪人?”他不顾一切厉害,循着原路,翻上一个山峰又一个山峰,就在月华初升时分,来到祝融峰顶。
极宏伟的道观山门已开,门额上高挂着“如真观”三个金宇大匾,林斌不敢从正面进入,绕到观侧,轻身上了围墙,放眼一看,正好对着他的一间房子,窗口透出光亮,窗前有一棵大树,枝繁叶茂。
林斌轻轻掩到树下,猱身上树,藉着茂密的枝叶隐蔽身形,向窗里看去。
只见玄机子赵如修正运功为展宝珠推宫过穴,展宝庭默默站在一旁。赵如修行功正紧,林斌由玄机子两手动作之急速,已可想出展宝珠伤势严重。
约有顿饭时间,赵如修放开双手,举袖迭抹汗渍,长吁了一口气,对展宝庭道:“宝庭,照说我衡山派不收俗家弟子,你兄妹二人与我关系特殊,我才能将你们留下,但不准对人说是我弟子,我因何肯担此天大干系?主要是因为你们的仇家对头的厉害,我之所以如此,是对我老友尽一份心力,而今天心急师门至宝,致忽略了宝珠的伤势。现在虽经我以数十年的内功为她疗治,但却未必就有把握,要是她有个万一,我将以何面目对故人于地下?现在我到隔房去稍事调息,你在此小心看守,万勿轻离。”
待玄机子走了出去,林斌放心纵落树下,来到窗前,偷眼一看,展宝庭正坐在窗前一张椅子,背向窗口,征怔看着床上的宝珠。
林斌大胆地闪身进了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纵到床前,将展宝庭睡穴点住,然后坐到床边,伸手为宝珠把脉,查看伤势。自语说道:“玄机子不愧武林六尊之一,虽然医道不精,未能将伤势复原,可是凭他的数十年精纯的内功修为,已保住伤势不再恶化。现在不妨为她配些伤药,明晚再来暗中喂她服下,自可无事了。”
林斌出了真如观,连夜下了衡山,他虽未到过三湘,但衡山为五岳之一,他认准方向,向东南沿着山路而下,天亮来到了南岳。
林斌找到一家大药铺,开了一个方子,说明精炼,配成五粒药丸,立等取药,不管多少钱,要上等药材。
未到酉时,药丸业已制好,林斌拿了药丸即向衡山跑去。
二更天未到,已然到了祝融峰真如观。他还是来到昨夜的房屋前,从窗外看进去,玄机子和展宝庭都不在,展宝珠则静静地躺在床上。
所谓机不可失,林斌一跃进房,用手轻轻捏开展宝殊的小嘴儿,将药丸放进口内,再将宝珠扶起,将她靠在胸前,右掌抵在她的灵台穴上,如此过了盏茶时间,才放开手让宝珠躺下,点了她的睡穴,而后穿窗而出。
林斌又绕到观后,当他来到一座树林前面时,忽有人声传来,像是向这面走来一样,林斌怕碰上人,忙跃上大树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来人已到树下,正是玄机子赵如修和展宝庭。林斌不敢稍动,只是希望赵如修快些走过,岂知玄机子竟然盘坐树下,展宝庭则恭谨地立在前面。
过了一会,林斌见赵如修始终未发现自己,才大胆地看赵如修师徒究竟停留在此做些什么。不想赵如修乃是指点武功,而且正是衡山派仗以独步武林的轻功绝技,赵如修将口诀、要旨详解一遍,要展宝庭演练一回。展宝庭正在当地展起轻功,就林斌眼中看来,展宝庭的轻功已堪称上乘,只见黑影一团,有如柳絮迎风,飘忽不定,比之展宝珠胜之多多。展宝庭收住身形后,玄机子摇头道:“你还差得远,很多奥妙的要诀你还未能领会,你的天份比你妹妹差之甚远。”
于是开始指点什么时候应提气用劲等绝奥所在,这一来,林斌在树上听得清楚,看得明白,无形中而心领神会。
玄机子指点过后,又道:“这玄玄轻功要是练到巅峰,非但可以加强功力的威势,而且以保身立命。”
师徒二人旋即离去,林斌也离开了真如观,仍旧来到峡谷处,迫不及待地依照玄机子教展宝庭的口诀慢慢地练起玄玄轻功。
这玄玄轻功听来口诀简单,练起来却极困难。但林斌天份过人,恒心毅力又高人一等,他不休不止地练习,疲倦了运起般若禅功恢复疲劳,饿了则随便摘些野果充饥,如此整整一天,方才摸到了一些头绪。
天黑了,他又上祝融峰,以他昨夜的猜想,三更后玄机子赵如修必与展宝庭到外面去练功。
所以他算好三更时分,来到宝珠养伤的屋内,果然只有宝珠一人躺在床上,她精神已好得多了。
此刻定定地正睁着眼睛盼她哥哥来讲故事给她解闷之时,听见窗口有人跳人,以为是展宝庭到来,她尚未看清,已被来人点了睡穴。
林斌像昨夜一样地服侍她吃了一粒药丸,然后又来到大树上藏起身形等赵如修师徒,果然不久,玄机子及展宝庭又来了,仍在树下练习玄玄轻功,赵如修不厌其详地一遍又一遍地替展宝庭讲解。林斌昨夜还不了解的,今夜可全明白了。林斌离开真如观,又在峡谷练习了一阵玄玄轻功,如是,林斌每夜去喂宝珠服药,在树下偷学绝技,白天则自己练习,因他秉赋极高,又有般若禅功及踏雪无痕轻功为基础,学来自是事半功倍。短短四天时间,已让他学了七八成,比展宝庭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斌心下不胜兴奋。
而赵如修每次给宝珠推拿时,都有无限的诧异,想不到宝珠的伤势复原得如此之快,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尤其每天早晨来看宝珠时,都是酣眠未醒,推了一半她才醒转,问宝珠因何如此熟睡,宝珠也说不出一个道理来,这都使赵如修奇怪不已。
这天夜里,林斌照例三更多天来,他准备将最后一粒药丸让宝珠服下后,自己就悄悄地离去。岂知宝珠人虽小,但却心机极深,早上经玄机子赵如修提及她酣睡不醒之事,已自颇感诧异。她慢慢地回忆,三个晚上来,她都是精神十足地躺在床上等哥哥来,忽然一迷糊人就睡着了,后来问哥哥宝庭,宝庭都说那时候没有来,她想必定另有其人。这夜,她的伤势已好了九成,她下定决心要看看自己所猜是否正确,她计算着时间,装作睡熟脸朝窗口侧卧,林斌恰在此时到来,见宝珠已然睡下,遂轻轻地走至床沿,正当伸手人怀去取药丸,宝珠突然地睁开双眼,伸开双臂,抱住林斌身子道:“原来是你。”林斌见被她识破行藏,虽然并不惊慌,但对宝珠的精细,深感诧异,笑道:“你还没睡呀,你不要叫喊,我是来替你医伤的,你要是惊动你师父,我就走了。”
展宝珠果然不大声说话,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每晚都来一次,我怎么不知道?不是今早师父问起,我还想不到会有人在夜里来此哟!”
林斌道:“我每次来时都点你的睡穴,才给你服药,你当然不知道。”
宝珠道:“你给我吃什么药?难怪师父说我的伤好得特别快。”
林斌拿出药丸道:“就是这药丸,你吃这一粒,就全好了。”
说罢将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宝珠感到一股又苦、又辣的味道,她眉头一皱,含着药丸道:“好难吃。”
她张口想吐。
林斌伸手一拍她的背心,咕噜一声,药丸已滑进肚内,说道:“你记着,明天你师父给你推宫过穴时,你循着他的推拿运功,你就可立即痊愈,我走了。”
宝珠拉着林斌道:“你对我这么好,你别走,我要你陪我。”
林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说道:“我现在不走,等下你师父来了,我就走不了啦!”
宝珠留恋道:“那么……你什么时候再来?”林斌道:“我不来了,等以后你下山时,你找我好了。”
宝珠让林斌说得高兴极了,她不放林斌走,拉着林斌道:“那你别走这么快,你陪我玩玩,你比我哥还好,哥哥老是骂我。”
林斌拉着她的手道:“我真的不能不走了,再不走,就走不成了。“你早就走不成了!”窗外突然传来玄机子的声音。
林斌连忙甩开宝珠的手,但是玄机子赵如修已从窗口进来。
展宝珠忙道:“师父,你千万不要难为他。”
玄机子赵如修不答宝珠的话,对林斌道:“少侠既然到此,说不得要屈留数日。”
他满以为在这小房中,林斌再也逃不出手去。
说罢,腰不屈,身不动,整个人平平向林斌飞来,伸手抓向林斌肩头。
林斌心中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正不知如何应付,猛见玄机子双掌抓来,忙不迭地滑步一闪,足尖一点,直向上跳,想从赵如修头上越过。
岂知赵如修早巳料到,就在林斌才一躲开,他已改抓为拍。林斌匆忙间不暇多想,伸掌反击,两掌相触,一声暴响,林斌藉势向后平平飘去,当他背脊一碰墙壁时,双掌向后一拍,拍在壁上,身子复又藉力弹回,只见他身形一晃,微然侧转,已然掠出窗外。
玄机子赵如修又惊又怒,一声厉喝,可是早已失去了林斌的踪迹。
林斌下了衡山,一路上满心高兴自己又学会了一门绝学,兴奋得展起玄玄轻功,一阵狂奔,简直像微风吹过地面。也不知跑了多少路,忽然一条大江拦着眼前,他停下一看,天已大白,向路上行人一问,才知道自己不变方向地狂奔,已然来到湘潭,再过去就是长沙了。
他想起数日前被万鹏等人追赶,也记起了金光蛇皮和贾亚的约会,他立意到武昌白沙寺去查问妙手神偷贾亚是否来过,并请灵空长老为他引荐师门。于是他改向西走,一路上,他尽走山路,越过九峰山、幕阜山,进人鄂省地界。
这天,林斌来到咸宁,这是他自下山以来,第一次经过的大市镇,当他一踏人咸宁城时,立刻感到有些不对,很多扎眼人物在咸宁出现,以林斌经验所及,这些人大半都是乌蜂帮的高手,林斌不愿招惹他们,躲在客店里绝足不出。直到第二天黎明之前,林斌才匆匆上路。可是在路上还是看见不少的乌蜂帮徒众。
林斌不由暗付:他们是不是为我而来?我得小心地躲避他们。
咸宁离武昌不过百余里路程,林斌走来,不到一日业已到达。他一到武昌,怕乌蜂帮的人追踪而为白沙寺带来困扰,乃先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下,挨到三更天,才离开客栈直奔白沙寺而来。
林斌旧地重游,这里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他在此尝尽了人间的辛酸,过着乞讨的生涯,他对这一座城镇有无比的熟识,他慢慢地一步步地走着,回忆着过去难忘的日子。
他又想起蛇山破寺,铁脚万道力将归藏秘笈交给他,在临终前附托之事,他不自禁地仰天自语,道:“万老前辈,我对不起你,我将你们丐帮的信符遗失,直到今天仍未达成你交给我的遗命,我无论如何要找回信符,完成你的遗志。”
倏然,一个暗角里晌起了吱吱的鼠叫声,将林斌自迷惘中唤醒,他急忙循声走去。
暗角里闪出一人,林斌一看,叫道:“小牛子,是你?”
小牛子极为兴奋地说道:“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斌拉起小牛子道:“很久不见,我们谈谈。”
他拉小牛子到暗处,小牛子打量林斌道:“大哥这几年你都在哪里?”“一言难尽,以后有时间我慢慢告诉你。我问你,杨盛三回来了吗?现在这儿谁是龙头?”
小牛子道:“盛三大哥两年前奉命到皖西办事以后,没见他回来,这里由我暂时带领盛字辈的弟兄。”
林斌问道:“你知我和你们丐帮的过节吗?”
小牛子道:“我听得一点,但我不相信大哥如传言般地找丐帮晦气,我想那一定是误会。”
林斌拍拍小牛子肩背道:“小牛子,到底你是我的好兄弟,你了解我,但你可知道荆大田、铁筷子余乐义等的消息?”
小牛子摇头道:“近年没有听到他们的消息,过去帮里传言他们要争夺帮主之位,最近反而没听说了。”
林斌道:“这事我们先不谈,你可知道近日来武昌来些什么扎眼的人物?”
小牛子道:“我知道,来了不少乌蜂帮的人,听说他们要来这里找什么人了结过去恩怨,今晚他们集中白沙洲,但不知他们找谁。”
林斌道:“我知道,他们找我,我现在找他们去,将他们引开,免得连累灵空老长。”
小牛子道:“他们来了最少有二三十人,大哥一人如何能对付得了?我召集丐帮的弟兄帮助大哥。”
林斌稍一思索道:“也好,但来人个个都是高手,你们实非其敌,绝不能动手,只在一旁隐着,听我招呼。”
他也不等小牛子回答,一个箭步,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林斌来到白沙洲,只见人影幢幢,他展开玄玄轻功,人如一头飞鸟般扑进树林。林里的人只觉身边一阵风过,什么也没看见,还以为是眼花,哪知他们头顶上树上已伏着一人?林斌放眼一看,心下叫苦,来人果然全是乌蜂帮的高手,除了汉口分舵的十多人外,毒蜂马其熊的弟子程刚柯横、崔计和三头蚊李三率领五六个太湖帮的高手。
林斌一见三头蚊李三,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眼中射出一股仇恨的光芒,恨不得立即将他毙命掌下,但为了要知道他们的阴谋,忍着一肚子的冤气,看他们有何毒计。
耳听独角龙柯横道:“崔堂主,你带了多少条蛇来?”
白面判官崔计道:“五百条,都在这几个袋里。”
林斌跟着他手指看去,只见地下摆着几个大布袋。
柯横道:“等会儿我们暗人白沙寺,请崔堂主吩咐弟兄将蛇放出,散在寺外四周,有人出来,放蛇咬他,一个也不让他逃掉。”
又转对李三等人道:“太湖帮来的堂主香主和我一道进寺,汉口分堂的人守在寺外,堵截逃出之人。”
李三道:“谅一个小小白沙寺,如何需要这么多人,就我们几人已足可料理,还是多放些人手在外,免得漏掉。”
柯横道:“你别小看龙德云这老鬼,他手底下硬极了,虽然白沙寺一些秃驴武功不高,但保不定那老儿事先知道我们来找他晦气而预约人手,还是小心为上。”
崔计也道:“对,我们多些人进寺,不怕人飞上天去。”
林斌听到这里,不由忖道:“怎么龙老前辈来了白沙寺?此事虽然与自己无关,却不能袖手不管,何况灵空长者有恩于我,岂能让白沙寺毁在这批恶魔手内?尤其三头蚊李三,更放他不过。”
他暗暗思忖对付之计,而后退出树林向城里奔去。
半路上,林斌遇上小牛子带来二十多个丐帮弟兄,他教给他们一番话,自己又转身扑回白沙洲,当他来到时,乌蜂帮等人已散开,就在此时,自寺内传出一片杀声。
寺外暗角分布二十多个黑衣人,林斌知道这些只是三四流的人物,他运起玄玄轻功绕寺一周,所过之处,一个个黑衣人都让他以莲花指法点倒,口中作嘘嘘蛇叫,几百条毒蛇应声纷纷集中树林里,盘着不动。
此时刚好小牛子等人已经来到,林斌叫他们每个人拿两条毒蛇,这些蛇在林斌嘘声之下,任人摆布,每人一手扣住一条蛇,提在手中,分别隐在寺墙外,多余的蛇则全部杀死。
林斌安排妥当,方一长身上了围墙,向里一看,不禁一声惊叫:“明明别慌,我来了。”声落人到,如飞鸟般扑人寺内。
柿斌来得正是时候,柯横右掌斜撩,将明明长鞭震飞,左掌顺势劈肩头,明明整个身躯为掌风笼罩,眼见已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即将伤在柯横掌下。
林斌眼见明明已是危机-发,哪敢再行迟延?人随声起,有如大鸟飞扑,他人在空中,眼观全场,此时更发现了贾亚及灵空长老二人均已陷入危机。林斌展出玄玄轻功中最奥妙三招之一“空回九转”,向柯横凌空劈去一掌,并藉一掌之力飘身掠到贾亚这边,掌劈崔计,跟着拧腰骤转,借力使力,半空中,横掠三丈,左拳右掌狠打那落水未死的三头蚊李三。
李三眼见一掌即可奏功,劈倒灵空长老,正在高兴,怎料到飞将军从天而降,林斌恨透李三,拳掌齐施,未及数招,李三的左肩已挨了一掌,这掌虽然是林斌凌空下击,力道只用了三成,但已将李三打得抱肩而倒。
林斌一掌劈倒李三,眼神掠处,很多和尚均陷危境,林斌空负绝世轻功,却也不能同时解救,何况明明再次为柯横掌风笼罩,似已受伤?笔者说来虽慢,但这不过是瞬间之事,就在这时,林斌在半空中已摸出了几个铁棋子,抖手打出,其中一颗打向柯横。
就在柯横怔得一怔之际,林斌已落在明明身边,伸手一抄,已将明明拦腰扶住,急忙退开五尺。
柯横一见,怒极暴喝,全力扑来。林斌见柯横全力猛攻,手上扶着明明,无法还手,忙展开归藏步法,闪开柯横一掌。林斌为了应敌,双手一翻,已将明明背在背上,腾出双手,进步出招,不料方一运气,感到肌肉澎涨,明明身子为之一移动,只觉得明明紧贴着的身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而明明的口中又呼出一阵阵的兰香,使林斌一点劲也用不上来,林斌惊讶之余,只得以归藏步法,在混乱已极的场中往来躲避。林斌虽知自己的功力已精进多多,但较柯横仍要略逊一筹,现今又背着明明,自是无法力拼,是以避重就轻地往来游斗,一方面尽力躲避柯横的追击,一方面则不时地以泰山派莲花点穴手法,点一些乌蜂帮徒的穴道。
林斌偷眼一瞥,自己的大仇,三头蚊李三在这一瞬间突失综迹,连程刚也不见了,而与灵空长老对拼之人,竞变成了白面判官崔计,妙手神偷则和一个太湖帮的香主单打独斗,林斌骤失仇人,心下一急,大喝道:“住手!”
双方之人,不自觉地全部停了下来。
柯横怒喝道:“林斌你屡次破坏我们乌蜂帮之事,且休说我心黑手辣,放你不过。”
林斌笑道:“乌峰帮早就放不过我了,彼此彼此。”
柯横大怒道:“今天我就要你难逃公道。”
林斌哈哈笑道:“乌蜂帮居然还讲公道?不过,你有把握能打得过我吗?那死而还魂的三头蚊李三已经缩头逃去,只剩下一个白面小鬼崔大堂主,还勉强称得上高手二字,你自问有必胜的把握?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苦果,可不大好吃哩。”
林斌这一番话,说得非但入情入理,而且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事,直气得柯横话都说不出来。
林斌见状,又倏然一笑道:“你若是识时务者,趁早依我良言相劝,撤离此地,少爷不为己甚,就放过你们一次。”
柯横听得心头暗忖:“依照眼前情势,实在不一定就能必胜,然而这个脸如何丢得?”
心念微转,对崔计说道:“崔堂主,将你的蛇放进来,咬死他们。
林斌纵声长笑道:“要放蛇吗?太晚了,放不放蛇,你问我好了,你的蛇早已是我的啦,不信你叫叫看。”
崔计不信自己数百条蛇眨眼间已为敌所制,口作嘘声,命令寺外的弟兄放蛇进寺,不料半晌仍无动静。
林斌不屑道:“你看我的吧!”
右手撮唇,吱咬两声鼠叫,高叫道:“兄弟们何在?”围墙上一声暴喊:“小弟在此。”
墙头之上人影微晃,已出现了二十余个小叫花,每人双手高举两条毒蛇。
崔计急怒交加,几乎昏倒,柯横见此情势,知大势已去,狠狠道:“这笔帐我们且记着,往后走着瞧!”
林斌微然冷笑道:“你慢走一步,先看看这里有不少打算反叛你的人,站着不肯走呢!可是小爷没兴趣收留这些忘恩负义之徒,还是请你带走吧。”
他将那些被点了穴道的人说成不愿离去,气得柯横几乎吐血,林斌过去将那些乌蜂帮徒的穴道一一解开。
柯横一言不发,飞身上屋而去,一时乌蜂帮的人纷纷离开了白沙寺,场上留下的几十个和尚,惊异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神奇人物林斌。
妙手神偷上前行礼道:“小的叩见主人。”
林斌还礼道:“贾兄不必如此,有事等会再说。”
他将明明放下地来,步到灵空长老前面扑身下拜,道:“斌儿叩见长老。”
灵空长老先前因大敌环伺,未曾看清来人是谁,何况林斌一别多年,已长高了不少,如今一听竟是当年的斌儿,连忙将他拉起,看个不住。林斌道:“斌儿特来请长老引介师尊,听说是龙老前辈正在此地。”灵空长老黯然一笑道:“我就是龙云德,但眼下我身受你援手解围,甚至救命之德,这师徒之名,于我内心深处,似有不便。”
林斌听灵空长老就是龙云德,不由又惊又喜,又叩头道:“斌儿叩见龙伯伯,只是您老人家不收我为徒,难道你的武功也不肯传给您的义侄么?”
林斌这几句话,说得灵空长老愕然征住。
林斌遂简略地将自己在龙家寨,认莲花女为义母的经过说了一遍。
灵空长老听后方始恍然大悟,高兴地拉起林斌哈哈笑道:“我有你这样的义侄,高兴都来不及哩,可是你要我拿什么来教你?刚才你施展的几手,证明你已得到了天下最精奥的武学.我还能教你什么?”
林斌道:“古人说:学无止境,斌儿所知,不过皮毛而已。”
灵空长老拍拍他肩膀道:“斌儿,这是你的谦虚,刚才你一式衡山派的玄玄轻功,一招丐帮的左拳右掌,一手华山派的回旋镖,还有泰山派莲花点穴手,虽然我没见你使剑,但朱剑夫已将桓山派的乾罡剑法传了给你,你想武林中所谓的,北剑中禅南轻功,西暗东穴穷拳掌,六大派的绝技,你已尽得其五,难道不是至精绝奥么?”
说罢,哈哈大笑不止。
一番话说得林斌不自觉地低下头去,灵空长老微笑又道:“我们别尽站在院里说话,进屋里去,我还要问你,这些年来,你怎么会学得这么多的绝技?”
其实他还不知道林斌连中禅的嵩山派般若禅功也有了相当的基础。
这时,明明缓缓地走了过来,一拉林斌道:“你的捉蛇朋友还没走呢!”
林斌抬眼一看,果然墙上还站满了人,林斌忙抱拳道:“谢谢各位兄弟帮忙,林斌明日当一一致谢,现在请各位兄弟先行回去。”
那些小叫花们一声欢呼,纷纷跳下墙头而去。
明明笑道:“你什么时候作起小叫花头来的?”
林斌微笑道:“我这小叫花头,还是打出来的呢!我认识龙伯伯,也是做小叫花头的那一天。”
明明道:“难怪你会穷拳掌?”
林斌摇头道:“不,我学会穷拳掌,却与我做小叫花头儿毫无关系。”
说话之间灵空长老领着林斌、明明、贾亚进入了方丈室。
林斌遂从自己九岁那年家遭惨变说起,说到遇见明明,负伤泰山时,一指她道:“教我莲花点穴手绝学的师父,就是她。”
灵空长老脸色一变,惊问道:“你是毒蝶的弟子?难怪你使的一手好鞭法。
明明让灵空长老这突然地一问,一时不明其意,竟自答不上话来。
林斌已从义母莲花女的口中知道,毒蝶与龙家寨中间之一段微妙而不可解的往事,当下代答道:“是的,明明是毒蝶的门下。”
明明接着朝林斌说道:“以前我们曾经约定在这儿见面的,我回泰山以后,天天记挂着你的伤势,后来师父听说归藏秘笈为你所得,她又追下山来找你,我放心不下,也就偷着赶下山来。本不想再回泰山,岂料在下山的第二天又遇见了师父,被她逼了回去,这多时候以来,我天天计算日子,好容易等得我们约会的时间,师父才让我独自下山。我就跑来找你,灵空长者问我是谁,我也没告诉,只说是你的朋友,长老说他也不知你在何处,也想找你,我失望极了,本想即刻离去,后来贾前辈来了,说你随后就到,所以才等到今天,你怎么现在才来?”
林斌不接她的话,反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师祖是谁。”
明明迷惑道:“不知道……你问这干什么?我记得我也向师父问过,但是师父并没告诉我,反而骂了我一顿,而且警告我以后不许再问,我一直到现在也不知师祖是谁?”
林斌与灵空长老听说,互相换了一个眼色,灵空长老脸色比较缓和下来,岔开话头道:“斌儿,你说下去,你让毒蝶打伤后又如何?”
林斌继续将癫丐医伤,传授穷拳掌,一直回武汉三镇的经过说了一遍。
灵空长老高宣佛号道:“斌儿你的福缘不浅,望你要好自为之。”
林斌谢过灵空长老,转对妙手神偷贾亚道:“你什么时候到此的?金光蛇皮下落如何?”
贾亚恭敬回道:“小的来此也没几天,半月前在长沙排帮追失金光蛇皮,小的在湘北一带,打听了好些日子,才得到一些消息,据传言,前些日子北盗在湘鄂一带出现,以小的推测,金光蛇皮必为北盗从排帮总坛中盗去。”
林斌问道:“北盗又是何人?假如金光蛇皮确是被他所盗,又应该到何处去找他?”
贾亚道:“他叫妙手空空汪行,号称义盗,他落脚的地方多在北五省,想来必已回北方去了。”林斌对贾亚道:“明天我们就北上,可是……明明!你呢?”
明明道:“我跟你们去。”
就在灵空长老与贾亚分别歇息以后,林斌与明明就着黎明前的刹那,携手漫步后园,林斌默默地端详了明明很久,突然说道:“明明!我看你很像一个人。”
明明惊讶道:“像谁?”
林斌道:“像我的义母,龙夫人莲花女。”
明明好奇道:“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她?”
林斌道:“可以,但她和你师父有仇呢,你去见她,不怕你师父?”
明明道:“我虽然不该在背后说我师父,但平时和她来往的几乎没有一个是正派人,所以她的仇人不一定是坏人,而且我一见我师父就怕,我以后不想见她了。”
林斌道:“那你不回到泰山去,你去哪里?”
明明流露出无限真情说道:“我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到哪里。”
林斌想起了他与明明以前的种种,心头甚是感触,他自怀内取出了千年章鱼墨珠,递给明明道:现在你拿去吧!”
明明微微一笑,摇头道:“我现在不要了,既然我们一道去,放在你身上,还不是和放在我身上一样?”林斌道:“这颗墨珠曾经救过我几次命,也医过不少人的毒伤,现在我用不着了,你留在身边,如你所说的,放在谁身上还不是一样。”说完,将墨殊塞到明明手里,明明的小脸儿上,露出一股莫名的神色说道:“斌哥哥!你太好了!”
两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默默无语,直到天明。
良久,良久,贾亚已来到了园门口,大声道:“主人,我们该上路了。”
林斌遂与明明回到前面,合力将明明的东西收拾好,林斌忽然想起道:“明明!你不能跟我们去,我们两个男人,你一个女孩,在路上多惹人注意。”
明明一想道:“不要紧,我可以改为男装,你是哥哥,我是弟弟。”
林斌问道:“那你姓什么?”
明明不假思索道:“哥哥姓林,弟弟当然姓林。”
林斌道:“那么你叫林明,而我的名字,则太惹人注意,我改叫林文武,这样走在路上,就会好得多了。”
两人辞别灵空长老,带着贾亚上路,他们为了躲避乌蜂帮的眼线,避开官道,尽走荒山野径。这一天走到二更时分,才遇见一家山居猎户,于是他们上前借宿。这家猎户仅只夫妇二人,房子又简陋,只有一个小厅堂及一间小卧房,猎户招待他们在厅堂上过夜,卧具也没有,三人只好打坐待天明。
林斌的般若禅功已有相当火候,稍稍运功片刻,即已恢复,他睁开眼睛一看,对面盘坐调息的明明,直与莲花女一般无二,越看越象,他不由自主地走到明明的身边,在耳边轻轻说道:“明明!明明!我有话问你,明明!”
明明醒了,就是装睡,林斌见叫不醒她,伸手轻轻地摇她的肩头,明明候然顺势伸指点林斌的笑腰穴。
林斌万想不到明明有这一手,立即大笑不止。明明见斌哥哥上了当,高兴地拍手大笑,这一笑将妙手神偷贾亚及猎户夫妻也闹醒了,他们见这两个大小孩只顾面对面地笑,不知是何原因,愕在一边。
林斌是不由自主地笑,明明是发自内心地笑,见三个人看着他们,不好意思,立即笑容敛,伸手要拍开林斌的穴道,到中途,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手势一变,先点了林斌的软麻穴,才拍活笑穴,顺手提起林斌向窗口蹿去。
妙手神偷贾亚一旁见林斌受制,忙上前抢救,明明不待他出手,莲花指法快逾闪电,已将贾亚穴道点住,立在窗前动弹不得。
猎户夫妇被这三个同来的借宿的人搅得莫名所以,呆在当地。
明明回身对被制住的妙手神偷贾亚道:“你别误会,等会我们回来解你的穴道。”
话声中,人已消失窗外。
明明将林斌扛到离房子三十丈远的一棵大树下,她将林斌抱在胸前,坐在树根之上,让林斌靠着自己,伸手轻轻地抚摩林斌的脸,柔声道:“斌哥哥!你别生气,我现在知道错了,你要骂,要打都可以,只是你别不理我,现在我解开你的穴道。”
林斌虽然穴道受制,行动不得,人可明白,耳听明明的话,不由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暗骂:“你这样顽皮,说不得等一下我也作弄你一次。”
明明伸手拍开林斌的穴道,林斌一声不哼,立起身形,双足微顿,人已上了头顶的大树,隐没在那浓密的枝叶里。
明明见林斌一声不响上了大树,以为林斌在生她的气,急得眼泪也流出来,对着大树道:“斌哥哥!明明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作弄你了。”
久久不见林斌回答,她急得也越上大树,但哪还有林斌的影子?明明又在树上喊了一阵,仍不见林斌回答,她哭丧着脸,悔恨自己玩笑不该开得太大,忘了自己人在树上,气得一跺脚,“喀嚓”一声,树枝折断,整个身形从树上掉了下来。明明惊得花容失色,以为难逃重伤,岂知身子快要落地时,从侧面突然飞来一人,恰巧将明明接住。
说道:“别慌,明明,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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