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大出南海师徒意外!
尤其缥缈仙姑,乃是识货之人。一见百花宫主能用如此神物利器,功力不言可知。
是以登时满脸铁青,如言收手,反向骆红珠厉喝道:“丫头何人门下,快快说来?”
同时九华倩女林英,也幽怨的膘了燕凌云一眼,侧面撇小嘴道:“我燕哥哥,八成是被你这狐狸精迷住,如今竞六亲不认了!”
大约林英,早就暗中忌嫉,此时才不由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了。
这也难怪,情敌反脸,那还有什么好言。
自然百花宫主,也不是省油的灯。
但见她,手横太阴古剑,闻言柳眉一扬冷笑道;“哼!这就是你们南海看家的德行!姑娘既不想唬人,又何必平白报什么门派!”
并轻移莲步,和心上人站个并肩,目视九华倩女道:“林女侠务请自重!假如你真是燕哥哥红粉知己,就该体谅他的苦衷才是。我不妨明告,他如今身有几重血海深仇。一个是已婚的天台钟姊姊,满门为人毒害。一个是未婚的葛姊姊,被老鬼婆古完所伤。还有义兄独行叟纪灵,和鬼影郎君公孙明二人,全都相继惨死,大恨未雪,试想他,目前那有心情前去和祝姊姊相会呢!”
接着看了缥缈仙姑一眼又道:“再说收徒拜师,乃两厢情愿之事。也唯其是他资质禀赋过人,以致年来各方争相罗致,应接不暇,有无所适从之感,其实若就骆红珠肤浅之见看来,我云弟弟已因屡获奇缘,自通各家所长。放眼当世,恐将无人可为其师。日前九宫山,赤手力战落魂崖五鬼,最后剑诛鬼谷子麻江,阴风叟徐完,便是明证!”
更说到此处,不禁自觉与有荣焉,傲然一笑,反问林英道:“林女侠!你是见多识广之人,有没有听说过近几十年来,那位自命不凡的老前辈,会像你燕哥哥一样,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在玄阴五鬼五行阵合力之下,讨过如此便宜啥?”
别看百花宫主是初入江湖。
可是她一张小嘴,却刁钻泼辣,锋利无比呢!
这一番话,不但合情合理的,把心上人毅然斩断祝林二女情丝,掩饰得天衣无缝,说得九华倩女林英,哑口无言。而且还语中含讽,暗示南海派,根本就别再存妄想收徒之念。
虽然缥缈仙姑,对燕凌云独斗玄阴群魔,力诛二鬼之事,颇难置信。
但回忆适才自己所经,人家功力奇高,却绝非虚语哩!
是以她,不停的打量燕骆二人良久,才侧顾乃徒轻喝道:“英儿可看看那丫头是什么门路,咱们再作道理!”
九华侍女林英,也嘤咛一声,盈盈向前移步。
并先含情凝睇,看了芳心念念不忘的过去好友一眼,然后才一抬脸,直砚百花宫主骆红珠,冷笑道:“狐狸精!姑娘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变的,快接招!”
她依旧是出口就没有好言语,无疑暗中已把燕凌云不从己意的怨气,一股脑都归咎在骆红珠身上。
因此百花宫主,也不由顿时怒火上升,立刻将掌中太阴神剑,向心上人手中一塞,粉脸一沉答道:“骆红珠乃看林女侠和我云弟弟过去情义份上,不愿口出恶声,可不是怕你呢!
好,咱们点到为止,请出手就是!”
这时双方已-僵局,燕凌云眼觑二女立将相争,深感左右为难。
不过他,对百花宫主艺业,却极有信心,也相信这位爱侣的为人,绝不会过份。
且惟恐南海女怪季赤霞,要乘机有什么举动。
于是始终不发一言,并退到一侧旁观。
但见林英,闻言眉横煞气,也不再打答,便陡出一记怪招。五指如风,或屈或伸,似抓似点的,欺身攻出。
掌势既凌厉,又诡谲,快得令人无法看清,果然半年来大有所得。
百花宫主,也娇喝一声:“来得好!”
顿时脚踩“六合潜踪步”,微幌香肩,身化一条红影,不退反进,直迎上去。
虽然九华倩女林英,出手怪而且辣。
但她却轻灵美妙,极自然的便把来招化消。
并进而掌演“游龙戏凤”,还以颜色。得招远招,干净俐落,一气呵-,不仅毫不逊色,且似乎更奇更稳。
是故林英,又是一声冷笑,随即柳腰轻搦,玉腕双翻,顺势立展所学,一招接一招,一式套一式,宛如狂风骤雨,绵绵不断抢玫,相与斗作一团。
加上她们二人,全系美艳娇娃,一个是人如出水芙蓉,亚赛九天仙女,一个是貌似含苞芍药,不啻月里嫦娥。
益之以衣分红白,莲步生香。
一时尽管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各显所长。
但乍看起来,好像根本就是两只彩蝶蹁跃,峦凤对舞啊!
此际,南海女怪季赤霞,二目凝视场中,面如秋霜。
在她,原以为只要爱徒和人家走个三招两式,自己便不难识出对方宗派。
可是经过一看再看,竟不禁大失所望!
只觑人家所使的招法,既不成章,又不成套,忽而武当的“七禽掌”,忽而少林的“罗汉拳”,东家一招,西家一式,层出不穷,遍及各门各派,有如一连串大杂烩,那里能查出所宗的是何派?且不仅如此。
最是对方信手拈来,悉皆妙用无穷,恰到好处,化腐朽为神奇,威力极大,看不到一点拚凑痕迹,端的怪到极点!
如此一来,可把南海这位自命武学大行家的缥缈仙姑,看得百思不解,如入五里雾中,十分尴尬。
大约场中双方,已对拆了七八十个回合。
蓦地百花宫主,娇喝:“够了!八成令师已能看出我是什么门派,咱们别再多费气力!”
随即身形一闪,纵出圈外。
因为她,深觉如继续拚斗,则难免要分出高下,平日多伤感情,谁胜了都不好,不如就此为止,各保颜面。
当然百花宫主这种举动,也是为了燕凌云着想。
但不料九华倩女林英,却愈斗愈火,并由妒生恨,见状反而一声怒叱道:“今天不是你这贱婢死,就是我林英亡!”
同时乘隙泠不防,陡下毒手,顿出南海绝毕“三阳指”,疾如闪电,直点过去。
常言道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仅此际双方距离十分接近。
尤其骆红珠,只道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惺惺相惜,不会见*。
也惟其如此。
所以微一-神,连念头都没有来得及转,就立感乳根穴一麻,全身猛震,一声啊唷,摇摇欲倒。
这原只是一眨眼之间的事。
并且林英恨犹未消,趋步便欲置之死地。
还亏得一旁燕凌云,手疾眼快,见状慌不迭,一面翻腕先劈出一股劲气,*住九华倩女,一面飞入二女之间,拦在百花宫主身前相护。
更目视林英,怒声道:“林贤昧,你怎的这般毒辣,在珠姊姊退让下伤她?”
他说的本是一句公道话。
但那知九华这位林姑娘,却马上热泪夺眶而出,一扬粉脸,咽哽的反问道:“燕哥哥!
你如今大约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吧!”
且倏地一抹流下的泪水,反腕抽出长剑,恨声道:“你这狠心人!无情无义,我林英还活着有什么滋味?”
登时就语落横剑,向自己脖子上刎去。
说来这也难怪,她幸遭不死,如今一心来找情郎,那能忍受今日这种委屈哩!
燕凌云见状,大吃一惊!
赶忙一面高喝:“贤妹尚有高堂父母,怎能寻此短见?”
一面出掌“分光捉影”,劈手就把兵刃夺过,又正色道:“贤妹请勿误会!过去荷承倾盖相交,咱们亲如手足,虽然如今男女有别,此情此义,愚兄绝不敢或忘!”
不过他嘴里尽管这样说,但心中却不由暗道:“怎的女孩儿家都是这般难缠?”
九华倩女林英,也彷佛已经横了心,要在今天得个结果。
只见她,满面泪痕,忿然高答道:“哼!不敢或忘,那只怕是口是心非吧!”
随又一撇嘴,张起两只水汪汪大眼直视道:“要是你燕哥哥果不负义忘情,那就随我去南海一趟呀!”
她一步一步的进*,似乎非达到目的不可。
半晌,眼见燕凌云默不作答,又摇摇螓首,凄声道:“看来小妹还是你的碍眼之人!我不如就死在你的剑下干净。”
并语落身起,向前扑来。
恰好这时燕凌云,双手悉有长剑在握,身后又是受伤的百花宫主,不能退让。
说时迟,那时快,立被林英一头撞到怀中。
而且此刻,那立身丈外,一直冷眼旁观的缥缈仙姑季赤霞,也忽然疾捷如电,向骆红珠纵去。
分明她是不怀好意了。
是以燕凌云,不禁见状心头一懔!迅即电光石火的,在抚慰好友,或是卫护爱侣二者之间,作了个决择。
赶忙蜂腰微挫,陡发护身真气,震退林英。
更足下一旋,掌中太阴神剑一挥,洒出一片碧色光幕,*住前来的南海女怪,沉声大喝道:“季前辈意欲何为?”
同时庙门外上官父女,也如飞纵入,齐叱道:“何人敢伤吾主?”
这几下里动作,说来费时,其实仅是一眨眼之间。
缥缈仙姑季赤霞,一见难以得手,亦知机迅又飘身纵回原位,冷冷的答道:“你这只顾新欢,不念旧情的小子,当面折辱我徒儿,眼里远有老身?”
最是此际,九华倩女林英,突被一股潜力拥到神案之侧,不由悲啼失声,宛如梨花带雨,哀哀欲绝!
这种尴尬的局面,顿使燕凌云双眉紧皱,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良久,才口中微叹,和声向林英开口道:“贤妹不必悲苦,愚兄一俟眼前几件事了,纵然南海是龙潭虎穴,也必前往看望,决不食言!”
且趺坐在地,行功疗伤的百花宫主,这时亦忽然睁开星目,缓缓起立,插口亮声道:
“林女侠如如若不信,咱们不妨结伴同行,你就会明白你燕哥哥绝不是负心之人了!”
接着更在心上人手中取过太阴神剑,柳眉双挑,向南海女怪正色道:“晚辈不妨明白奉告,我云弟弟,如需求师,至少在黄山二次论剑以前,不会拜在任何门下!”
并立又粉面一寒续道:“久闻季前辈一身绝学,骆红珠今天斗胆倒要领教几招,看看江湖传言是否属实?”
这时缥缈仙姑,本是二目注视燕凌云身上,正在暗中思计。
是以闻言,始则仅冷冷的看了百花宫主一眼。
她就万没有想到,人家一个妙龄少女,竟敢向自己挑战起来。
继而微一斜睨,不禁又陡然心头一劲,暗忖:“这小丫头倒不能轻砚,不仅适才掌法玄妙,最是身中南海独门三阳指,竟能片刻之间复原,实是武林少有的怪事!”
不料正当她,脸上阴晴不定,沉吟未答之际
忽听门外有人呵呵大笑道:“是何人这般大胆,竟敢向季老婆子指名挑战,老夫倒要见识见识!”
更随声微风飒然,飞入一老一少。
老的,面红如火,巨目浓眉,躯干微驼,满脸虬须,一身不僧不俗的宽袍大袖装束。
少的,年约二十四五,长条个,头戴武生巾,身穿华服,背扫一柄形如护手钩的奇门兵刃,满脸骠悍之气。
且驼背老人,一到就向南海女怪大摇其头道:“我老驼子腿长命苦,这回跑了一趟平江,只取来一本没用的破经,咱们的事,恐怕还要大费一番手脚了!”
随又一眼瞥见太阴神剑,不由立忙回身直视,连赞道:“好剑,好剑!”
并疑神上下打量百花宫主,目光灼灼的问道:“刚刚就是你这女娃,向季者婆子挑战么?”
想得到,他们必都是同伙之人,有约在此相会。
因此骆红珠,闻言仅淡淡的微点螓首,算是作答。
尤其那少年,似乎对九华倩女十分关怀。
走进庙门,目睹林英悲悲切切,便不暇他顾,抢到神案之侧急问道:“敢情贤妹是受令师责罚了?”
大约在她想像中,既有缥渺仙姑在此,绝无受别人委屈的道理。
只是九华倩女林英,却伤心如故,根本就如同未闻未见,不加理睬。
同时那少年,偶然一抬眼,忽地认出燕凌云掌中长剑。
立刻转身断喝道:“是不是你这小子欺侮我林贤妹,快说!”
这时燕凌云,也恰好正憋了一肚子闷火。
并耳闻那驼背老人,称说曾去平江,取了一本破经,以及证之南海女怪,封禁庐山飞瀑之事。暗中料定,必是汩罗山庄陆府,又遭不幸。
是以愈加不快,顿时没好气的,冷泠的答道:“阁下何人?也来多管闲事!”
如此之言,自然对方难以入耳。
但见那少年,马上阴恻恻的冷笑道:“好哇!你这小子想是活腻了?”
更二目一翻,欺身上前又道:“我不妨让你死后做个明白鬼,大爷雷州左麟,人称七步迫魂便是!”
这家伙,口气极大,连是谁都不问。
于是燕凌云,反不由淡淡的一笑道:“大约你是想和小生动手了,是不是?”
接着又一沉脸续道:“你最好先去问问你那同伴,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此际,那驼臂老人,正和缥缈仙姑传音对语,闻言立刻一转身,呵呵大笑接口道:“小娃儿,你说吧!若是要和小徒赌个什么采头,老夫倒是十分欢迎呢!”
燕凌云,也毫不迟疑的答道:“贵师徒不妨齐上,若是小生不敌,则任听处置,否则尊驾囊中的那本南华经,必需交由在下归还原主,若果汨罗山庄,丧有人命,也惟你们是问如何?”
此言一出,顿时那驼背老人,现出满脸惊容。
且迅即趋步上前,直视燕凌云问道:“小娃儿!你怎生得知我老驼子囊中是本南华经?”
看情形,此君显然是一位粗鲁之人。
因而燕凌云,又朋声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何况小生和幕阜闲人陆老,相交有日,怎能不知?”
这种话,局外人看似乎不看边际,但在驼背老人听来,却觉甚合情理。
于是略作沉吟,并见缥渺仙姑也无异议,立刻就点点头,扬眉一笑道:“好!就这么着,你这娃儿输了,只要随咱们去南海就成!”
随即大家鱼贯出庙,走到适才和庐山四绝相争之地,各自成阵。
九华倩女林英,也垂首跟在乃师之后。
七步追魂左麟,首先雄赳赳,气昂昂亮出兵刃,卓立场中。
燕凌云仍然手横林英那柄长剑,缓步出列。
并立向场外驼背老人点手道:“适才小生已经出口,乃是以一敌二,尊驾尽管请上!”
缥缈仙姑也忽然向同伴冷冷开口道:“老驼鬼,你别自以为了不起,高端臭格,迟迟不肯上场,人家眼里还没有你们师徒这一号呢!”
不消说,分明她这是有意激将,以坐收渔人之利。
只觑那驼背老人,闻言摇摇头,一面呵呵一笑道:“也罢,今天我驼叟韩山,说不得只好落个以大压小之名了!”
一面大踏步空掌入场,三人鼎足而立。
而且七步追魂左麟,为抢先机,顿时口喝一声:“小辈领死!”
掌中双锋带钩的奇形兵刃,便化为一条匹练,欺身直上。
另一旁驼叟韩山,也遥遥呼应,拍出一掌。
一时罡风陡起,力重如山,刀光如雪片飞来,寒辉四射。
这师徒二人合力,实在大不寻常。
因此燕凌云,也就毫不怠慢,掌中长剑一摇,招演“天旋地转”,洒出万点晶星。
更脚跺六合潜踪步,展出鬼影身法,登时满场都是他的人影。
大约也是存心要在南海女怪之前,露一露绝学。
所以不仅力灌剑身,劲气四溢,一出手便把七步追魂左麟那柄奇门兵刃,荡得险些脱手,赶忙变式不迭。
且左掌不闲,陡聚六阳真气,劈出一股潮水般的热流,直卷驼叟韩山。
这等威势,简直武林所不曾有。
也立刻先声夺人,看得那位驼背老人,慌不迭展出十成功力,和乃徒配合,争取上风。
但见场中,利时风起云涌,飞沙走石,剑光臂影,交织成一片。
使双方同伴,目不暇接,紧张得鸦鹊无声。
最是九华倩女林英,心情十分矛盾,既惟恐意中人,为师门好友雷州师徒所伤。又希望驼叟得胜,燕哥哥能履行诺言,同赴南海。
是以一双妙目,凝视接战的三人,连瞬都不敢一瞬,芳心有无比的激动。
即至眼见燕凌云,愈斗愈勇,威风凛凛,身似游龙,剑光如虹,满场飞舞,犹如鹤立鸡群那种绝世的丰标,又不由悠然神往,一切得失全忘,不自主的绽开一脸笑容。
眨眨眼,就是百十多个回合。
虽然七步追魂左麟和乃师,杀出浑身解数,舍命抢攻。
可是怎奈人家,招式既玄妙不可思议,无隙可乘,出手便被克制,又身形步法忒也离奇,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如同鬼魅,压根见就难以近身。
如此又斗了几十个来回。
陡听燕凌云,哈哈一笑道:“小生要得罪了!”
并见他人随声起,长剑一抖,头一个,便把左麟奇形兵刃震飞场外。
继之又横空一掌,卷起一道排山倒海似的冷焰,*得驼叟倒退不迭。
尤其他这一招,挥剑出掌,几乎是同一动作,快得令人无法看清。
也至此胜败立见。
这时雷州师徒二人,不禁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连观战的南海女怪季赤霞,也暗中骇然!心头大感沉重。
但燕凌云,却依旧面不红,气不涌,神态安详。
且首先徐步走到林英之前,交还长剑,含笑问道:“贤妹看愚兄的艺业,可还有些长进?”
随又温言道:“事久见人心,愚兄还是过的愚兄,海枯石烂,绝不会变,目前务请贤妹多多原谅,别再见怪了!”
自然九华倩女林英,在心上人如此婉慰之下,还有什么话说。
于是顿像幽怨,又像娇嗔似的,横了一眼,算是答覆。
这亦就是两心相照,尽在不言之中了。
接着燕凌云,更一转身,目视雷州师徒道:“二位前往汩罗山庄,曾否伤人,务请实说?”
常言道:“恶人最怕恶人磨。”
此际七步追魂左麟,尽管眼见适才燕林二人那股状况,心头嫉火如荼。
但一见燕凌云转面相向,竟又如鼠见猫,神色颓然。
倒是驼叟韩山,为人异常豪爽光棍,闻言顿时接口道:“老朽行将就木,何至于还做斩尽杀绝之事,少侠放心!”
并立又摇摇头一声长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驼子也该不再走什么江湖了!”
更忽然巨目直视燕凌云问道:“老朽今天虽然输的心服口服,但少侠所发那种时冷时热的劲气,究竟是什么奇功,可不能连名儿都不知道,务请见告?”
原是嘛!他们师徒二人,附在场中受了半天活罪,如若连被人家什么艺业所败,都称说不出,这岂不是塌天的笑话!
是以燕凌云,立时微微一笑道:“既然老前辈不耻下问,在下怎能不据实奉告?”
随又俊眉微扬道:“小生所练,人称三阴六阳神功,又叫两仪真气便是!”
此言一出。
直听驼叟韩山一脸惊容。
半晌,才脱口自言自语道:“啊!这岂不是身兼传闻中的南北二绝,两种独门玄功了么?”
且突然一阵呵呵大笑道:“我老驼子,今天栽的值,今天栽的值!”
并连忙抱拳向燕凌云道:“怪不得,怪不得!老朽开眼了。”
不过他,一经伸手囊中,意欲取出采头交割。
却又不禁神色大变,木然无语。
分明是由汨罗山庄强索而来之物,已不翼而飞了。
如此之事,在他这样一个久负盛名之人来说,实在难以出口。
何况适才一场舍死忘生的搏斗,便是如此。
再说,纵是明言,也无人肯信哩!
良久,他蓦地可疑乃是爱徒取去。
于是立向七步追魂厉喝道:“麟儿!咱们要来的那本破经咧!”
左麟也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立忙讷讷的答道:“咦!那不明明在恩师囊中么?难道丢了不成?”
也就正于此际,忽见对阵百花宫主身后的赛时迁祖武,出声淡淡的一笑道:“驼老儿!
别猴急啦,采头不才早替咱们主人取来了!”
并信手又掏出一只小圆筒,二目鄙夷的一掠七步追魂左麟,又道:“喏!还有你那宝贝徒儿,一筒见不得人的破铜烂铁呢?收回去好啦!”
这老偷儿,真是手段通天,令人叫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