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第二次走到后殿时,发现佛案上平放着一张黄纸字条,就近一看,只见上书:“四方施主到此速离,此处非安全之地。方丈法宏。”雷欢见字大愕,忖道:“这古刹出了什么事情?”
他沉吟一下,立即向山门走去,暗忖道:“我没有留心古刹的名称!”走出山门时,回身抬头,只见题为:灵宝古刹四字,正当举步进寺之际,突闻殿内竟有脚步声沉重传出,有禁诧然忖道:“这是什么人?”忖思未完.忽听门内响起一声佛号!雷欢举目一看,只见门口立定一个年高老僧,面现清瘦,立即忖道:“这老和尚内功好高,竟使我查了三次都没有发觉他藏在什么地方。”眼见老僧合十道:“少施主原来是武林奇士,请恕贫衲接待来迟!”雷欢拱手道:“大师哪里话,法号可是法宏?”老僧侧身合十道:“少施主请进,老衲正是法宏,案上留条施主已看见了。”雷欢拱手道:“大师请,宝刹发生什么大事?”老僧领他走到后殿侧门,于方丈室落坐后道:“三日前的午夜时间,小刹出现三个青衣骷髅怪人,施主否知道其底细?”雷欢道:“那是赤骨教下弟子。”
老僧点头道:“少施主确是高人!”雷欢道:“以大师功力,这三人何能为患?”老僧道:“少施主目力超人!连贫衲的隐衷都看出来了,那三个赤骨教徒并未生事,他们只来小刹借住一宿。”雷欢微微笑道:“但事情就出现在这三个骷髅身上?”老僧诧异道:“少施主真正聪明,事情确是如此,那三个赤骨教弟子居然无伤无病地死去了!”雷欢问道:“查出什么疑点没有?”老僧叹声道:“在贫衲仔细检查后,发现竟是精竭血枯所致!”
雷欢皱眉道:“是遇采补死亡?”老僧道:“当时老衲也是少施主这个想法,但在第二夜却不然了,小刹僧众竟在一夜之间死去三十九人之多,甚至都是功力甚高的第五代弟子!”雷欢诧异道:“死因与赤骨教弟子相同?”老僧戚然点头道:“正是这样,这是小刹空前浩劫,老衲今日只好遣散六代以下众弟子他去,仅仅留下三代弟子三人和老衲在寺察查。”
雷欢沉吟道:“目前尚未初更,到时我必助大师一臂!”老僧看出这少年人似有非常之能,立即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能得少施主鼎力相助,那是我佛慈悲!”雷欢问道:“还有三位师父现在何处?”老僧道:“现在寺外隐藏,如有所见,定会发声告警,小刹数日来未曾作斋,愧无一点招待,敬请少施主见谅。”
雷欢摇头道:“大师别客气,现在尚早,请大师领我到寺外巡行一周如何?”
老僧起身道:“少施主请,老僧正有几点疑问请少施主指点。”雷欢知道这老和尚江湖经验甚丰,始终末见他问及自己姓名,暗忖道:“这样免得我撒谎更好。”者僧随他走到山门前停住道:“本山属可可希里山脉,为昆仑山脉支系,这座古刹迄今已有八百余年,因地僻边荒,很少有人经此,非久历江湖之士,甚少有人知道这座古刹。”雷欢看一会举步走向一处悬崖,问道:“大师有何疑问难解,说出听听如何?”
老僧道:“第一晚老衲闻到数声凄惨无比的怪声起自这悬崖之上,当时老袖正在念子时功课,还认为是异兽出现,但却末予查看。”雷欢道:“此山已往有无异征?”老僧道:“有是有,并不为害,惟在五年前被老衲破戒斩了一条美人蚊,不幸还陪上两名四代弟子。”雷欢纵上悬崖一看,只见背面是座沉谷,谷中奇石如林,险峻异常,老僧见他注视谷底,即上前道:“此谷为本山四险之一,但却无名,自老衲接掌本刹后,取名蛟窟,因那条美人蛟就是出没此谷之内。”雷欢停止探望,问道:“大师第二个疑问是什么?”老僧道:“那就是第二晚,恰好又是老衲作功课之时,忽然觉得满目光华晃动,尤如身处粉红雾中!老衲当时还认为定力不够以至出现幻境,但为时不多,顿时即消。”雷欢诧异道:“事前有无异声?”
老僧似被提醒那晚所觉而恍惚道:“似亦听到那凄惨无比的异声!”雷欢郑重地道:“异声与红光必属一件事,吾辈武林人虽不信鬼神之说,但天地间确有不可思议之事,大师,今晚必须谨慎戒备,不出现则已,如果再有出现,恐怕非武功可以克制哩!”老僧连忙念佛道:“祈我佛慈悲,希望今晚再出现才好。”雷欢经老僧陪着查看一遍后,于是回到方丈室坐候,到二更之际,老僧道:“少施主,现在到秘室中去吧,老衲还得招回三个弟子。”雷欢道:“大师请快去,时间无多了。”老僧身还未出,突见门外冲进一条人影大叫道:“方丈,不好,三师兄和四师兄不见了!”老僧闻言连声念佛道:“静烦,你没听到什么声音?”进来之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僧,只见他紧张道:“弟子只看到红光,但未闻到那怪声!”雷欢接口道:“妖物已出现了,大师快提功防备!”老僧立叫弟子道:“静烦快取过为师禅杖来!”
雷欢道:“大师请与令徒在殿内防守,我要上殿顶观察。”老僧正当点头之际,突见方丈室外红光一闪,不禁大声道:“少施主,那怪物到了!”雷欢闪身堵住门口,突听殿内怪声大作,闻之凄厉刺耳,尤如怨鬼悲呜。他感到毛发悚然,不禁大喝冲出!老僧等不及徒弟到达,紧紧跟随在后,同时冲进后殿!
后殿上红雾笼罩,只映得雷欢全身发亮,一股腥臭气,竟如潮水般往他鼻内钻来,情知不妙,立将内功猛布体外,大声道:“大师快请靠近我身边。”老僧忽见红雾被他逼出周身四尺之外,不禁大感惊奇,因其本身亦发出内功而无效,更觉这少年人是宇内奇士,于是靠近道:“少施主,看到什么没有?”
雷欢传音道:“大师留心,红雾内有个赤身女子在四周闪动不停,可能就是此物作怪!”老僧环视有顷,但却毫无所见,不由暗忖道:“这少年不唯内功精深莫测,而且有一双神目!”当即传音道:“老衲一无所见,请问少施主,她是肉身或是幻影?”雷欢道:“年龄约二十左右,生得娇媚无比,惟目神邪淫外露,全身不亚羊脂美玉,齐脐上系着一支红肚兜(抹胸)而已,上遮半乳,下遮私处,除此再无一丝蔽体,看来确是肉体,这到底是何妖邪?”老僧闻言大骇,竟是浑身发抖,传音道:“那是吮精阴魔,又名血雾阴魔,老衲本有此疑,但却不敢宣之于口,现经少施主证实,宇宙竟确有其事!”雷欢道:“她显然向我们进攻之势,但却冲到我内劲边缘又闪开了!”老僧道:“施主切勿乱动,她既不敢接近,显已惧怕施主无上神功,此妖只在子时出现,似还未成气候,一旦能在白日出现时,那就与活人没有两样了,其为害之烈,那真是武林大劫到临了!”雷欢道:“她为什么只害武林人物?”
老僧道:“问题是练武者元凝精固,吮一高手之精血,胜过常人数千名,并非只害武林人物,此物起因是少女僵死,非经数百年不能到达目前这个现象。”雷欢诧异道:“难道无法消灭?”老僧道:“在未成活人之前,只要找到她藏身之地,于午时掘出焚毁即可,以眼前来说,她已凭血雾护身,幻变无常,再高的功力也无用武之地!”雷欢耳听厉声渐减,血雾更淡,而那赤身女影消失不见!立将所觉告诉老僧。老僧道:“子时将尽,她要退走了!”未几,血雾消失.怪声告停,殿中立呈本来面目,雷欢吁口气道:“大师,请去看看令徒是否遇害?”
老僧急急走入侧门,忽见门内倒下一具尸体,不禁大声念佛道:“阿弥陀佛,施主快来,静烦又遇害了!”雷欢走近一看,只见那胖僧面如白纸,双目紧闭,似已僵硬甚久了,连其身上的肌肉也消去一半,不禁叹声道:“此物不除,必将为害更广!”老僧显已修为甚深,面虽戚然,但却隐忍不悲,只见他抱起尸体朝庙后而去。雷欢知他是去安置死者,于是走去方丈室等候,岂知一直等到天亮才见老僧转回!只见他进室摇头道:“本山已被老衲寻遍了,血雾阴魔的藏处不知在什么地方。”
雷欢闻言忖道:“原来他去找寻怪物刚来了!”立即接口道:“大师知道此物一夜能走多少路?”老僧道:“最低限度,自子时起至子未大约可行五百里!”雷欢道:“她在殿内也呆了半个时辰,凭此推算,她的藏处绝对不出两百里,现请大师再查失踪两位师父的下落,如果遭害,这只要加上一刻功夫。”老僧叹道:“静尘和静空的尸体已被老衲收入刹后灵塔之内了!”
雷欢沉吟一会道:“大师,我们循悬崖方向查一查,怪物一定是从那方来的,或许在两百里内有所发现!”老僧闻言忖道:“这少施主心细如发,此言大有道理。”随即合十道:“施主请,老僧没有什么收拾的。”雷欢恐怕外人不知,出了山门,在墙上顺手刻下“此乃险地,近有血雾阴魔出现,来人速离等语。老僧知他是个正派侠士,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少施主功德无量。”雷欢领先登上悬崖,见欲查去路是属正西,于是指手道:“大师,这都是危崖绝壁吗?”
老僧道:“七十里外有座千年废刹,过此都是奇峰森林绵延约三百里长。”雷欢长身纵起,沿途细察,心想:“要想找到怪物藏处真不容易!”二人寻至那座废刹时,日已将近中午,严霜全消,但雾气仍重。废刹占地甚广,殿宇皆无,仅存颓垣遗迹,唯四周古木参天,依稀仍有幽雅庄严气派。
老僧指着一座飞崖道:“那正面有个白骨洞,施主要不要去看看?”雷欢道:“大师去查查看,西边森林内似是有点动静异常,我到那儿去查。”他说完急纵入林,循声追去竟听出那是一个功力甚高的武林人物在内飞奔不停,暗忖道:“这是什么人?居然在这大清早就到了此地?”追出将近四十里,那人的背影已然在望,一见不禁大异道:“那竟是赫连孤洁!”赫连孤洁似亦听出有人追来,只见她忽然转身,但一眼看见雷欢时,不知因何面色大变,刹时两泪双流,显出伤心至极之情。雷欢一见大惊,立即奔近道:“你怎么了?”赫连孤洁见他现出关心之意,无由更起悲声!雷欢深知有非常事故发生,面对面问道:“到底是什么事,为何不说?”
一顿又问道:“你为什么走到这穷荒之地?”赫连孤洁似在忍住悲声,良久叹声道:“我已找你三天了!今晨是乱闯到此。”雷欢急问道:“找我作什么?”赫连孤洁道:“为了证实我的错误!”雷欢大惊道:“错误,你上了那冒充之人的当?”赫连孤洁放声哭道:“我为了想消除你和爹爹的仇恨,因为一时不察,竟遭假冒之人欺侮,后来才知一切都是爹的安排,他要破坏你的名誉竟不惜牺牲亲生女儿!”雷欢立觉眼睛一花,心头顿如刀绞,顿足叹道:“我之所以三番四次没有下手杀害你父之故,那完全是为了你的原因,我虽不能与你偕老,唉,但我确是爱你,想不到你爹爹竟是这样一个毫无人性之人!”
赫连孤洁闻言更感悲哀,双脚一软,赫然欲倒!雷欢伸手将她扶住,轻声道:“事已至此,那只好将错就错算了,这人的武功听说不下于半只手寇敬,加上他面貌如我,这恰好替我弥补对你的缺憾,虽非真正是我,那只是灵魂不同而已,只要他是真心爱你,今后我必卫护于他!”赫连孤洁见他真情流露无余,更加悲愤莫明,暗恨自己疏忽失察,于是放声大哭!雷欢默然良久,叹口气道:“人生永远难得圆满,我俩的悲局早在你父手里注定,如此结果,焉如非福,所差着只是心灵上的伤痕而已.你还是想开点!”赫连孤洁似已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她陡然收住哭声道:“你在这里出现是为了什么?”雷欢道:“此山正东西有座古刹,寺中僧侣都是正派人物,但最近却遭逢大劫,被什么血雾阴魔害死过半,我是不期而遇,恰好落足寺中,甚至还看到妖物的真相。”
他将所见告诉赫连孤洁又道:“你在夜半未到前必须离开此处,我是探查其隐藏之处而来的。”赫连孤洁似已不把生命看重,闻言并不惊俱,仅点头道:“你也不必找了,赶早去星宿海,齐秦威正在那里开会。”雷欢闻言暗惊,忖道:“我们的人似亦藏在星宿海附近,齐秦威可能有所图谋!”赫连孤洁挣脱他的双手道:“我先走了!”雷欢目着其背影消失后,回头再奔那座废刹,他似想找到老僧告别后再赴星宿海,但他到达那座绝壁下时.突见老僧横躺在地,不禁大惊,走近俯身一看,只见其气若游丝,已离死不远,他急伸两指一点,扶起大叫道:“大师,你怎么了?是谁杀害你的?”
老僧得他一指之功点醒,睁开两眼,似已认出是他,只见他轻轻地吐出数言道:“少施主,老衲完了,你快离开,并传言江湖,血雾阴魔恰好在前一刻成了气候,现与活人无异了,老衲是遭了她的毒手。”雷欢闻言大惊,急问道:“妖物哪里去了?”老僧困难地答道:“在少施主到来前走了,施主,你要记住,她将来的衣着和面貌都能变异,那时无法认出的,唯独她头上的三根绿色的发丝尚未变黑,唉!那是永远也无法变黑了!你只要认……”老僧说话至此,余言已不能继,雷欢知道是断气了,不禁戚然,只得将其死尸掘坑埋下,默祝道:“大师,贵刹之仇,在下必替你们报复方休。”
祝毕长身拔起,急急奔往星宿海而去。他离开末久,突从绝壁上飘落一人,居然是个老年羽士,只见他行到老僧坟前停了一会,喃喃道:“他竟遭血雾阴魔在白日害死,显然是已成气候了,嗯,刚才那青年是谁?听其口气不小,竟敢找血雾阴魔复仇?”他似有追踪雷欢之心,立向雷欢去处紧紧纵去!但他离去瞬息间,突又出现了半只手寇敬,只听他冷笑一声,自语道:“这老杂毛莫非就是万能羽士!”听他口气,似亦暗跟那老道士不久,但其却末发现雷欢的身形,雷欢奔行了两个时辰,抬头见日已西沉,估计已到午末未初之际,他见前途都是奇蜂耸立入云,自认方向不错,于是加劲飞驰,直朝西北猛冲!
那老道士似已发现他的行踪,但却没有出声喝问,而寇敬亦只距老道土数箭之地,三个人鱼贯紧盯,只有雷欢一人毫无所觉,他一心只想早点赶到星宿海,在寒风狂呼中,前途渐渐冥蒙,这一天又告快过去了,雷欢不知星宿海的确切位置,心中急得要命,正待停下来考虑之际,突感右前方似有动静,收住的双腿再次纵出,循声猛扑而去。“雷少侠快藏起来,你后面有人跟踪!”他刚刚纵出三十丈不到,这声急呼是起于身前,闻言一呆,问道:“前辈藏在哪里?”自一处岩隙中忽然伸出翔云散人的脑袋来急急道:“老朽在此,少侠快来!”雷欢一见,火速冲进那座岩隙,轻声道:“前辈早已发现晚辈了?”翔云散人道:“老朽本来就是找你的,刚在左侧峰顶发现你时,同时亦发现你身后那个黑影,甚至还看出是个老道,因此故意弄出声音引你到此。”雷欢似已听到什么动静,悄声道:“不止一个,离我们十丈处有一个停下来了,但我们后面岩石上也有一个!”翔云散人闻言惊诧传音道:“这两人的功力高极,距离这样近,老朽尚无所觉!”
雷欢向他示意勿动,自己闪出岩石,提功掩身,择一有利地形.暗暗观察双方位置,只有一个老道士立于一株树下,似亦在搜寻追失之人,再看岩石上,不禁暗喜,忖道:“半只手寇敬也来了,无疑,他是在暗盯这老道士的!”突然,只见那老道面向岩石沉声道:“施主为何不下来一会?”雷欢知他已发现寇敬了,暗惊道:“这老道士来头不小,莫非就是万能羽士……”
耳听寇敬哈哈笑道:“老杂毛,你就是万能羽士吗?”他声落人落,急纵而下,那老道士阴声叱道:“无知小辈,你竟敢侮辱贫道!”他看出寇敬并非是失踪之人而一呆,接着哼声道:“原来你是另外一人!”寇敬似亦感到奇怪,心想:“这老杂毛发现什么人?”雷欢眼睛一转,立即易容行出,传音寇敬道:“寇兄,小弟雷欢来了,咱们不要相认。”
那老道士一见又有人出现,自己感到一震,立将视线全注在雷欢身上,忽然发出一声阴笑道:“原来你藏在此地未逃!”雷欢沉声道:“道长紧追在下不舍,其因何在?”老道土没有开口,目光凝视不眨,似在观察雷欢功力!半只手寇敬幸有雷欢事先通知,否则真有点不相信是他,只见他惊愕地望着雷欢良久才道:“阁下不知这就是万能羽士那老杂毛吗?”雷欢拱手道:“多蒙介绍!”老道士似已看出这两个人都是武林少见的特殊高手,虽遭半只手寇敬数次侮辱,但他仍未激动出手,这是面对寇敬道:“你既认出贫道是谁而不惧,莫非就是半只手了,但这位施主的面貌未听武林提及,能否亮出字号?”
半只手寇敬大笑道:“传言你要召开什么天门大会,只怕从今不能如愿了!”老道士突然停步道:“贫道尚未发出武林传贴,施主从何得知?”半只手亦在八尺之久停下道:“那是令徒口中传出的消息!”老道士沉吟一会道:“小徒既然提前传出,贫道只好停止杀你了!”说着自身上摸出一张名贴道:“这上面是贫道预请赴会人姓名,如有自认功力不弱于名贴所载的武林高手,到时亦可参加。”他顺势抛给寇敬又道:“天门梯地址附图在贴上,施主一看便知。”寇敬接过还没看,雷欢接口道:“在下能否参加?”老道士道:“不畏死者都可去。”雷欢本想和他动几手试试探浅,但见寇敬递过眼色有异而停止。老道士袍袖一拂,长身拔起,一跃纵过树梢而没,寇敬将名贴交给雷欢道:“你现在没有时间与他动手了!”雷欢诧异道:“为什么?”
寇敬摇头道:“你知他的徒弟是谁?”雷欢摇头道:“只怕是冒充小弟之人。”
寇敬道:“他就是广文华,自从被你打下天佛塔后,本已离死不远,谁料竟被这老杂毛救活了,因你那一掌劲力刚好劈在他的面部,甚至还中了一种奇毒,以致使其头部全部腐烂不成人样,后又经这老道运用玄功替他改头换面。”雷欢豁然道:“我曾发现一个蒙面黑衣人,面部确有腐烂之相。”半只手寇敬道:“我都清楚了,那是他还没有经过老道改头换面之时,后被他要求那老道补成你的相貌,其目的一方面要破坏你的名誉,主要还是在夺取赫连孤洁到手。”雷欢疑问道:“恐怕不是一个吧?那黑衣蒙面人似还在布喀湖中得了银汉绿阳剑哩!”
寇敬肯定地道:“他确是一个,阳剑恰好是他得到,但却未使万能羽士与赫连洪父女知道而已,这件事是经海天察老头探出来的!”雷欢闻言是义父查出来的,这才深信不疑,急问道:“你说我没有时间是为什么?”寇敬道:“刚才不久前,我遇见赛悟空袁灵,他要我赶快找你同去星宿海解危!武林王齐秦威、赫连洪、余龙祖,以及冒充你的广文华正在进攻正派武林隐藏之地。”雷欢大惊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翔云伯伯还在这里啊!”翔云散人如飞奔出道:“老朽离开已有三天了,可能就是老朽离开后发生的。”雷欢着急道:“伯伯快请带路!”翔云散人边行边道:“你不要性急,路程只有一百余里,今晚绝对能赶得到的,我们先要商量个援救方法才行,对方的实力太强了。”寇敬道:“广文华由小诸葛动手,他虽有阳剑在手,但抗不住小诸葛的无上内功。”
雷欢道:“只要他是黑衣蒙面人,那就确实不怕他.我与他打过一次。”寇敬道:“你放心,一定是他,到时我敌齐秦威,余下的赫连洪和余龙祖由翔云前辈、碧天道长、慈光夫人接住。”翔云散人接道:“问题是我方人员无法出来应敌!那地方象一个倒在地上的葫芦,葫芦口只能排行两人,最里面比一座庄院还大,假使葫芦口没守住,葫芦中间那个狭迢绝难守得住的,但能守却不能出,只要余龙祖那等功力之人守在外面,里面的人焉能出来接应.对方不要再增人力,就是赫连洪对老朽,这场危也就解不成了。”寇敬道:“对方当然还有不少一流高手带去,这倒是非常困难。”雷欢道:“二位放心,我有办法引来仙铃翁,到时只要二位不叫出我的真实性名就得了。”他见二个惊讶地望着他,于是即将他与仙铃翁的经过说出后又道:“那仙铃翁是个老糊涂,他内心里最怕我和他翻脸,换句话说,他就是怕我真有九神铃在握。”寇敬大笑道:“假设他要和你交换宝物欣赏怎么办?”
雷欢微微笑道:“那我就拿出来交换!”翔云散人含笑道:“你已找到一只假铃冒充了?”雷欢道:“晚辈曾在一座古刹中找到一只小铜铃!形式相当古老,还真有点象宝物。”一顿又将在古刹中遇到血雾阴魔之事说出后,接着道:“据说老和尚口中言及,那妖物将来才真正是武林大害了。”二人闻言大惊失色,翔云散人道:“此物如何才能除掉?”雷欢道:“可惜那老僧只说出在未成气候前除去之法,但没说明成了气候对付,此事非问晚辈义父不可,他老人家一定知道对付之策。”
三人奔行两个时辰之际,估计已到三更过后了,翔云散人停住道:“现在只有二十余里了,我们从左侧摸过去,先探探对方虚实再采取行动。”半只手寇敬道:“二位哲且勿动,让我一人去探,马上回来通知消息。”雷欢见他去后,抬头看看天色,只见云层甚浓,立即道:“伯伯,我们跟着去,天空没有月亮,这正是诱敌的良好时机。”翔云散人一想不错,立即带路前进,及至一座双峰狭谷之口,立住道:“这双峰那面就是星宿梅,从这谷口进去即为大家隐藏之地。”
雷欢抢先摸进谷口,行了将近一里,忽见前面现出一个宽约百丈的谷底.尽头处危崖如削,壁下古树参差,立住道:“伯伯,那壁下就是吗?”翔云散人点头诧异道:“怎么毫无打斗之声!”他话还未停,只见寇敬自前面奔来,一见二人急道:“对方守住洞口未进攻,除齐秦威、赫连洪、余龙祖、广文华四人外,尚有二十余个高手在内,他们没有攻进去,守洞的是慈光夫人,碧天真君和海天察老儿。”雷欢暗暗拿出玉盒,悄悄地将仙铃翁给他的青蚨奇虫放出,收下玉盒后说道:“翔云伯伯找个安全地藏起来,晚辈与寇兄分开诱敌,一有机会可起时,伯伯偷偷进洞送信,先安众人之心要紧,免得大家在内着急。”寇敬道:“只伯诱不开他们吧,齐秦威和赫连洪都是老好巨滑之辈,他们焉会上当。”雷欢道:“先试探一下看看,不上当就硬干!”
寇敬领先走出,行到一株古树上停住道:“从这树顶上可以看清洞口情形了。”
雷欢跃身上树,举目前望,只见石壁下确有不少人堵住一个洞口,其中竟还有赫连孤洁在内,寇敬随在他后面纵到,不禁大诧道:“赫连孤洁在什么时候到达的?”雷欢不答,他见赫连孤洁身侧那个青年确实与自己面貌相同,暗忖道:“传言一点不假,万能羽士真有夺天地造化之功,这事若非是亲眼看见,说出谁能相信!”他看见赫连孤洁紧紧依偎在那青年身旁,不由转叹一声,暗想:“她面无表情,难道还未改变爱我之心?”寇敬侧面望了他一眼,轻声问道:“你看如何行动?”
雷欢这时已完全沉在回忆之中,他这刻才知道自己确对赫连孤洁动过真情,闻言轻叹一声道:“寇兄请到左侧发声长啸看看,如其不动,咱们只好现身拼斗了。”寇敬闻言点头道:“只要能引开齐秦威或广文华任何一人,你都可以硬行进攻了。”雷欢见他跃下树去后,自己亦悄悄朝石壁接近,他有超凡入圣的内功,且到十丈之内,对方仍无所觉。
寇敬的啸声忽起,立将洞前敌众惊动,只听余龙祖急叫道:“有人赶到了!”齐秦威立即接道:“我们勿动,恐怕雷欢到了!”冒充雷欢的广文华一步踏出道:“让我去收拾他!”赫连洪沉声唤道:“贤婿勿动,那是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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