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欢独自寻了整整一天,奇怪,他竟没有看见一重要人物,别的人没见到,连自己人也没有发现半个,及至天黑,他落到一个村镇上吃了一顿饭,时却已到酉初,刚刚出镇忽觉有人自道旁树林闪过,在他的目光下,谁也休想避脱,睹形认出,暗忖道:“那不是赫连洪的手下人名叫八手刀的吗!”
他立即跟踪追到,似有心查出赫连洪的下落,那人奔到甚急,显出了重要而紧急之事的急疾奔驰,方向却直期正北。雷欢在一口气之下,距他已不过半箭之远,因有树林掩蔽,他不怕那人发现,脚步还是没有放慢,忽然,前途一座山坡上突现一点火花,那人一见,立朝火光处奔去,及至山下,只见高声问道:“前面可有剑合字?”雷欢闻言忖道:“他在问暗号啦!”那人的声音刚停,耳听前面山坡上有人答道:“是郭老三吗?你怎么这时才来,主人去远啦!”郭老三急急奔近道:“那人不是雷欢,害我盯了一夜。”山坡上的林内现出两上中年人,其一立催道:“不是就算了,我们赶快追主人。”雷欢眼看三人同时往山顶飞去,忖道:“我杀了他们也无用,不如让其带路为是。”
他约计追了六十余里,时间刚到中午,前面尚未出现镇市,及至一处山口,前面三人即在林缘停止不动了,原来他们竟有干粮,显有停下吃喝之情。雷欢暗叫倒霉,只好暗地看他们进食,因距离不过十丈之隔,耳听其中一人边吃边说道:“二小姐大喜之日就在后天,我们必须赶到地头才行,今晚非找三匹坐骑不可,否则赶不及了。”这人说话声音不轻,雷欢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一阵的酸味涌到胸头,他竟感觉砰然心跳,叹声喃喃道:“赫连孤洁终于嫁人了,不知她是自愿还是被迫呢?”耳听另一人接口道:“封公子太性急了,怎不赶回庄去成婚呢?”这是那郭老三的声音,第三人的大笑声忽起道:“那不能怪封公子,这是咱们庄主的意思,听得胡总管说,他老人家却另有用心哩!”先开口的那人发出疑问道:“什么用心,难道想早抱外孙啦,刘老五,你倒说说看?”先开口的那人原来姓刘,只听他郑重的道:“艾老七,这事不可对人说,被庄主知道可就不得了。”艾老七的声音大叫道:“五哥把我看成什么草包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儿!”
刘老五的声音郑重道:“老七别生气,为兄的是因谨慎才警告你,咱们的庄主之所以要提前将二小姐下嫁封公子,原来是要气白衣人雷欢的,他老人家已看出二小姐和那个姓雷的小子有了极深的感情,生怕二小姐被那小子夺去啦。”雷欢闻言又气又难过,暗恨道:“赫连老贼气我事小,他竟将女儿幸福当儿戏。”耳听艾老七道:“咱们二小姐看情形并不爱那封公子?”郭老三的声音大笑道:“你说她爱广文华?”艾老七大声道:“广文华下落不明,你还谈他干吗?”郭老三道:“谁说下落不明,有人说他曾在布喀湖出现过。甚至有人怀疑他得了银汉绿呢?”刘老五大声笑道:“三哥别无中生有,银汉绿是被人夺去了,要确定谁,相信没有人能指出证据,还有说是咱们庄主得到哩。“
雷欢耳听他们议论到此一停,便知起身要行了,正想抢到前面之际,突觉右侧黑影一闪,竟在林隙中出现一人?注目之余,只见蓬头散发,面如厉鬼,在面上依稀还流出不少浓液之物,一身皮旧的蓝衫,随风飘飘,不时还散发出阵阵的腥臭之气,不禁暗诧道:“这是什么人……”
还未想完,突见他大步行出,声带凄笑道:“都给我停下!”雷欢知道他是在喝叱赫连洪的手下,心想:“此人与赫连洪有仇?”耳听郭老三的声音厉道:“阁下三分不象人,七分不象鬼,难道要太爷们动手吗?”那人阴笑道:“快说封百代与赫连孤洁在什么地方成婚。”赫连洪的三个手下人一看来头不对,同时抢出兵器,刘老五冷笑道:“阁下姓甚名谁?为何打听我小姐成婚之地?”那个这时已走到三人对面八尺之地,闻言阴声叱道:“你们敢不答话……”他话字未落,竟已突然发掌!雷欢一见惊疑,忖道:“这到底是谁?功力精深异常……”他眼见对方三人大喝一声跃开,三支长剑刹时出手围攻而上。
那人阴笑一声,双方齐挥。掌劲如山,奇速至极,刘老五一个转身不及,背脊立遭劈中,发出一声惨叫,身骨被打出十丈之外!艾老七突遭惨叫一呆,呆得一呆,眼花之余,又被那人连头带肩劈去半边!郭老三见势已危,翻身就想逃走,讵料那人身法诡异,晃动之间就已抢近五尺,伸手一捞,立将郭老三脖子扭住,阴笑道:“你能逃掉吗?”郭老三吓得尖叫一声腿一软,跪下道:“大侠饶命!”那人冷森森的道:“快说地点!”郭老三不敢抗,颤声迟:“我家小姐与封公子随着庄主往青海星宿海去了,准备在星宿海成婚。”那人冷哼一声道:“你带路,如有虚伪,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雷欢见他放下郭老三手,逼着他急急奔驰,心想:此人来路神秘莫测,我得查个水落石出,同时……唉,也去看看赫连孤洁的处境如何。”他边想边追,紧紧盯住前面两人,被行亦行,被停亦停,一连跟了三天三晚,看看已到青海境内。
星宿海位于昆仑山中部,是中噶连素齐山的最高峰上,属青海第一高峰,名虽是海,实为一座奇湖。郭老三知赫连孤洁的婚期只有三天,但他已准备一死而不出卖赫连洪,原因是他看出这一个怪人的功力足可劲敌其主人,他将敌人带到星宿海,那只是他的拖延之计。三日一过,星宿海还没走到,那怪人便知上了郭老三的当,及至一座山峰时,他突然阴阴冷笑道:“郭老三,你不必带路了!”郭老三停步回头道:“朋友不须你动手……”他言出手动,横剑一扶脖子,竟是自杀倒地!
那人举脚一扫,将郭老三的尸骨扫出数丈,恨恨地自语道:“就算成婚了,我也要将她夺到手。”雷欢见他纵身翻过峰去之势,衣衫破风鼓起,里面竟现出件东西,看势是用布匹包着什么兵器,触目怀疑顿思,暗暗忖道:“难道那是银汉绿!幸好我未冒失现身!”他心中有了警觉,距离就不放太近了,但仍是紧盯不舍。那怪人不知为了什么,到达降下时却转了方向,显然不再奔往星宿海啦,及晚,前边现出一座大城,雷欢灵机一动,提功绕道抢先进城。在城内人群中,他紧紧盯住对方落店后,这才往街上四处走走,于大街上他竟发现几个可疑人物,其中还有个是赫连洪的手下,心想:“难道赫连洪就落在这座城内?”他自那人随着一个老者走向西门,街上的灯光暗谈,他不怕对方发现,距离盯得近近的,耳听那老者问道:“庄主到了吗?”赫连洪的手下似对那老者非常恭敬,只见他抢到酗面回答道:“因小姐婚期延后两天,庄主还没到。”
老者道:“好在老夫提前赶来,否则真不象话。”雷欢暗暗忖道:“自他们口气中听出,赫连孤洁是延到明天才举行婚礼了。”正想着,忽见人群中挤来一个老者,他一见大喜,暗道:“义父在此出现,其中必有原因!”他所看到的老者竟是博古老海天察,只见他朝着雷欢丢个眼色,意思是叫其跟着到什么地方去?雷欢会意的点点头,立即紧随而行,及至一家客店门口,海天察招手道:“进去罢!”二人进入上房,在伙计送过茶后,海天察将房门关好,摆手雷欢坐下后道:“你是为了银汉绿追来的?”雷欢惊异道:“欢儿只是怀疑一个怪人身上有银汉绿,但却不敢断定,义父确定是谁啦?”海天察道:“可能是同一个人,你见他面貌如何?”霄欢道:“蓬头散发,面如厉鬼,通身发出腥臭之气。”他接着将遇到那怪人的经过说后又道:“他现在落于福来老栈,此人可能要找赫连洪的麻烦。”
海天察道:“那就对了,确是同一个人,此人的来路不明,连声音都听不出是谁,不过我却有几分判断,但目前不敢肯定,银汉绿显然是被他得到了。”一顿又道:“你在街上追查的那个老者名叫青海蛟,姓陈字一愚,是赫连洪的师弟,人不太坏,仅个性固执而已,你不要杀他。”
雷欢点头道:“赫连洪要在此城替女儿完婚?”海天察点头道:“就在青海蛟的家里,地点为西门内,是座花园大院。”雷欢记下后问道:“我们的人在什么地方?这几天竟连一个都没见着。”海天察道:“也在青海境内,除了部分高手在外流动,大部分都隐起来了,将来自有你知道去处之时,目前你不必过问。”
雷欢又将自己的经过说出后道:“活尸卜昌是个危险人物,义父见过没有?”海天察道:“昨天晚上见过,他也朝这面来了,他后面却盯着齐秦威,余龙祖等一大批十余人,但没有一个敢向他出面动手!”老少二人谈到晚饭过后,雷欢起身道:“义父在店中休息,让欢儿出去看看那无名怪人的行动如何。”
海天察道:“目前暂勿与他见面,不到有机可乘,千万勿与他动手。”雷欢应声出店,在无人注意中,拔身上房,认清方位后,立朝怪人住处奔去,及至福来老栈,即全神戒备暗察,以奇速的身法,逐次搜遍每排客房动静,及至后院,忽听一人在下面发出轻轻地语声道:“大师,我们来迟了,对方刚刚离开!”雷欢听出那人声音甚熟,忖道:“这是驭鲸叟百里冲的声音,哦,他的腿伤复原了!”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发出道:“莫非往西门去了?我们追到看看。”雷欢听出他就是西天大师,心想:“他们竟敢追那怪人!”他怕对方觉出碍事,立即离开福来老栈屋顶,翻身纵出,急奔西门,远远发现一处高楼,其中灯火通明,忖道:“那无疑就是青海蛟住宅啦!”
奔到一看,只见到处都是张灯结彩,人声哄哄,热闹非常。突然,他发现四外屋顶黑影纷纷,不禁暗道:“搜查无名怪人的群豪都到了,今晚必有一场空前大热闹!”他悄悄留下房顶,小心掩蔽身形,以奇速的动作观察每一处屋内外,好在青海蛟家里正当混乱纷纷之际,竟没有一个注意到他的出现。其实,他的行动非常谨慎,虽有不少防守之人,要想发现他的行动确很困难。他查到那座高楼之下时,想见赫连孤洁现身在楼顶一个窗口,放灯光照映中,只见她面天表情,显得脸色灰白,而且瘦得多了,但仍是美貌超人,她两眼望着天空,似在沉思什么心事,雷欢暗暗叹息一声,喃喃道:“你为什么要投生到赫连洪的家里啊,否则……”他语音更低,下面说什么,都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楚,也许连他自己亦感茫然!只见他转到高楼后面,施出无上身法,如清风般拉升楼顶,继而以奇速的动作掩到赫连孤洁所立楼房的后窗。赫连洪的威名久传江湖,他所到之地,一般武林朋友谁不慑服,因此之故这座高楼竟没有派上一个防守。
雷欢明知没有高手在楼上看守,但他心里很清楚,即有武林王齐秦威等一批到达此城,一不小心,定道四面围困之险,何况还有那个怪人要来捣乱呢。他看好形势,立即藏身屋檐底下,偷偷观窗内,只见里面布置得富丽堂皇,暗暗忖道:“这里面显然就是新房了。”忽听一个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的婢女,只见她一入门就叫道:“二小姐,太老爷赶到了。”赫连孤洁仍是面对着窗,闻声并未回头,只听她发出凄凉的声音道:“我知道了,你们下去罢。”
两个丫头对望一眼,悄然退了下去,半晌,赫连孤洁又发出一声凄然的自语道:“我难道不能和他再见一面吗……”雷欢闻言一震,暗叹道:“莫非她还想着我……”他我字未落,楼下又起脚步之声,这时很快就闪进一人,雷欢一见,双目射出精光,头顶突冒煞气!他认出竟是封百代!赫连孤洁突然转身道:“封兄又来作甚?”
封百代面上露出笑容道:“你在窗口看到我来了?”赫连孤洁自鼻孔内冷应一声道:“何必看到,凭你的行动即知!”封百代看出她的面色不对,和声道:“令尊赶到了,刚才说,要我们就在今晚成亲!”赫连孤洁冷声道:“不到明天办不到!”封百代叹声道:“明天和今晚有什么分别,何况近日风声太紧,就今夜来说罢,听说那个怪客已在此城现身,咱们提前一天成亲,也好配合行动呀?”赫连孤洁冷笑道:“不成亲就不能行动?”封百代上前两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感觉……”
赫连孤洁立即止住他继续说下去道:“别说了,我完全清楚,你怕广文华出现是不是?哼,当初说得清楚,你二人谁能打过雷欢我就嫁给谁,岂知你们没有一个是雷欢的敌手,明天的婚姻我是顺从父命,论诺言你够格吗?”封百代忽然转身,似有忍受不住之势,回头道:“令尊一诺千金,我们的婚事已成定局,不问你对我是如何的反应,姓封的决不放弃。”赫连孤洁尖声叱道:“你给我滚下去!”她去字刚落,突见赫连洪气冲冲地走进叱道:“洁儿不得无礼,你敢违抗父命?”赫连孤洁一见老父突现,立即低首不语,眼泪却暗洒衣襟!赫连洪朗声朝着门口道:“百儿转来!”封百代应声而入,恭敬的道:“你老有何吩咐?”赫连洪道:“今晚风声过紧,听说雷欢已到此城,你俩必须在本晚成亲,一切礼仪形势都免了,现已决定在亥时合铺。”封百代喜形于色,恭声应是,而赫连孤洁愤恨于胸,怨形于面,闭口不言。赫连洪视若无睹,其心之狠,可想而知,只见他挥手道:“百代快随为父下楼会客。”赫连孤洁耳听父亲与封百代步声渐远,忽然收住泪恨声道:“我要他今生休想污我清白之体,大家等着瞧罢。”
当此之际,雷欢忽觉楼顶来了一条黑影,恰好落在他藏身之处的顶上,不禁暗惊,忖道:“这人的轻功高深之极!”他仍然丝毫不动,两眼盯着赫连孤洁,知她尚未觉出有人到达,只见其呆坐床前,如痴如聋,估计亥时快到,楼下人声大起,欢笑掀天,突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笑道:“我们送新郎到此为止了!”雷欢听出那正是齐秦威的声音,心想:“那批老魔都到齐了。”半晌热闹之后,楼下人声渐静,只见封百代缓缓步进楼房,随手关上门后,笑着走向赫连孤洁道:“孤洁,我们关上窗户谈谈如何?”赫连孤洁坐着不答,连眼睛都不转动!封百代行到她的面前道:“咱们名份己定,闹开来徒使外人看不起,且对岳父的名誉有损,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两人何不公开谈谈?只要合乎道理,我封百代绝对答应你的要求。”
赫连孤洁突然起立道:“我有什么困难?你既要想知道,我告诉你,赫连孤洁此生不嫁人!”封百代心中很清楚,忖道:“你想错了,雷欢与你父亲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爱他岂不做梦!”他忍耐着不予揭穿,又道:“岳父的个性你是知道的,这样下去,他老人家能许可吗?”赫连孤洁冷笑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妻子了!”封百代沉声道:“在下可不愿作有名无实的丈夫。”赫连孤洁讽刺道:“那你已有名实相符的妻子!现在又何必找我呢?”封百代闻言一呆,赫连孤洁紧接道:“齐秦威的女儿现在什么地方?哼,你认为我不知道你那些禽兽行为吗?”
封百代闻言大惊,身不由己的退后一步!赫连孤洁冷笑道:“齐秦威装聋作哑,我爹爹何尝不知,他们因利害而放弃自己的骨肉之情,你想投机取巧能行吗?……”她语意未尽,突见前窗外立定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而忽然住口!封百代正当老羞成怒之际,睹情便知有异,回身一看,似亦大吃一惊,大声道:“阁下是谁?”黑衣蒙面人突发一声阴笑道:“阁下脸皮真厚!真叫我见之可怜!”他说完拔身上冲,遥遥叫道:“姓封的,咱们有件老账未算,本人在城外等你!”雷欢在暗中早知他藏身屋面多时,但却未知是谁,他见封百代如风追出,赫连孤洁亦紧紧跟去,于是遥遥盯住不放。
及至城外,眼看三人鱼贯落荒追逐,转瞬已到数箭之外,举目一望,前途尽是重山峻岭,忖道:“那蒙面人身法好快,莫非是活尸卜昌吗!”他想还未了,蒙面人已与封百代进入山区林内,在赫连孤洁刚刚踏进山边时,讵料林中已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出!雷欢闻声大惊,立运全劲冲出,绕过赫连孤洁,紧急循声奔近,举目不禁大惊,只见封百代的尸骨齐中两段,鲜血洒满一片,再查那蒙面人时,竟连一点踪影都没有了!就在他一呆之余,赫连孤洁适时奔到,举目见他在场,似是被惊呆了,良久,她叹息一声道:“是你将他处死的?”她问出这句话时,面上不但不恨,反而露出一丝难得的喜色,在她心中认为雷欢之所以处死封百代的原因是为她之故!其微妙的想象不可而知。
雷欢闻言转身,摇头道:“我是在你后面抢先赶到的,你看看我的穿着就知不是了。”赫连孤洁缓缓行到他的面前点头道:“是我想错了!你不会杀死他的!”雷欢闻言不解,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孤洁摇头道:“别说了,刚才这声惨叫太高了,一定会惊动不少来人,你快走罢。”雷欢伸手一把将她拉着道:“你也有嫌疑!”他不管赫连孤洁是否依从,拉着就朝西疾奔,一口气走出二十余里才停住道:“我想起来了,今晚蒙面人就是他!”赫连孤洁被他拉得如醉一般,心中有股难说的甜密,闻言轻声道:“是谁?”雷欢即将自己所见的那个怪人说出道:“他与你有什么关系,好象要将你夺到手才甘心之情。”赫连孤洁摇头道:“我家既无这样的亲戚,又无这样的朋友。”雷欢道:“那人面上不是伪装,我看出他好象曾经中过什么奇毒所致,身上还散出腥臭难闻,你回去时,问问令尊和齐秦威等可能知道。”赫连孤洁正待开口,突见雷欢神情不对,急问道:“你察觉什么了?”雷欢凝神侧耳,忽然道:“你们的人都追来了,我先走了!”
赫连孤洁轻叹一声道:“你能让我爹爹多活几年吗?”雷欢沉声道:“问他自己的寿命,否则除了我家三十余人复生!”他最后一字落音时,人已纵出五十余丈远但他并不远离,绕了半个圈子,立即将身形藏起。未几,耳听人声大哗,忖道:“全部追到了!”忽然,只有一条黑影竟如幽灵般出现于三丈外,触目认出,恨声道:“余龙祖,你也有落单之时!”他故意半掩半露的触动树枝,同时朝西急纵!余龙祖看出有人逃走,立即喝叱追起,同时在他背后响起蒙边神拳和西天大师的声音问道:“余帮主,发现是谁?”余龙祖急急道:“二位快来,此人竟隐藏不去。”雷欢边走边诱,他考虑非常周到,如果追的太多,他就真的逃走,否则就诱离远一点再下手。弃出数里之后,耳听西天大师在后面大声警告道:“余施主,他始终不敢现出全身,其中莫非有诈!”余龙祖的声音问道:“大师认为怎样?”蒙边神拳接口道:“帮主别中雷欢之计!”余龙祖大声道:“那小子被围困怕了,这个决不是他。”
雷欢暗暗冷笑道:“你们如果嫌命长了就追罢,不到十里之外我是不会让你们看到身形的。”前面是座深谷,雷欢存心将敌人引到谷内下手,故意纵上树梢装出慌张失措的乱踏而过。余龙祖这时距他不到二十丈,遥遥一掌劈出,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还不给本帮主站住。”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拳,似亦看到前面黑影,火速朝两侧抄追。雷欢装作受了余龙祖的掌力,身体急因而下,枝折声,落地声,装得毫无破绽可露,沉重的再朝谷内踉跄慌奔!余龙祖追到谷内一看,只见两面飞崖峭立,谷内乱石交错,立即朝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掌道:“二位无须抄进,这是昆仑邪狐谷,前面是死路!他飞不脱了!”雷欢走至谷内尽头,确见是个死谷,除两侧飞崖高达数丈外,谷底一面更觉奇险难登,这形势困人易,受困也易,他立即陷入一个石洞之内。
余龙祖和西天大师、蒙边神拳同时赶到,但忽觉被追之人失去踪影,犹豫一会,沉声道:“他藏起来了,我们搜!”雷欢见他首先冲往壁下,不禁暗暗冷笑,及至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拳都过去之后,立即闪身而出,横阻退路,朗声喝道:“三位不必搜了,少爷等候多时啦!”
三人闻声大惊,同时转身变色,看清之后,莫不紧张非常,余龙祖嘿嘿笑道:“雷欢,你居然用出这种手段?”他看出自己这面力量不够,反说对方诱敌不当!雷欢冷笑道:“比你们群起围攻的手段如何!”
西天大师厉声喝道:“佛爷今晚与你拚了!”雷欢一步迫近过去道:“凭你们三人能敌多少时间?”蒙边神拳阴笑道:“老夫等只要支持一个时辰,后援马上就可到达。”雷欢提掌劈出,大笑道:“相信你们无能支持多久。”三人齐心协力,六掌同接,各立方位,刹时配合抢攻。雷欢难得有此机会,右掌专找余龙祖,右拳顿将西天大师和蒙边神拳隔开,他此际一出手就是全力,顿将谷底打得轰轰雷鸣,沙石齐飞。
余力祖接过十招之后,自知拳掌无功,立即抢出宝剑对敌,他的剑术不弱赫连洪,挥舞之下,立将攻势倍增,雷欢最怕他们后援赶到,突将招势一变,顿将天翻地覆神功施展,一招天河下泄,找隙挥进!照定蒙边神拳头顶压落。西天大师一见,突然大喝道:“伯拉兄留心!”蒙边禅拳想现已不及,运起全力硬挡!雷欢猛拳一吐,大叱一声道:“了帐!”
蒙边神拳陡发一声闷哼,整个身体被压入地面三尺,目突口张,血如泉涌而喷!显遭脏糜骨折之惨!西天大师刚刚易动方位,抢救不久,触目魂飞,投身就待逃走……雷欢那能让他脱身而去,拳劲不收。左臂一勾一圈,劲走弧形,大喝道:“退回来!西天大师猛觉身前如围铁壁,被迫寸步难进,弹劲所至,踉跄倒转。余龙祖虽在一丈之隔,但却如处另一斗场,眼虽能睹,然已自顾不暇这时已改攻为守,只有长啸求援。
雷欢闻啸声大急,左手的天翻拳再次运起,猛喝一声:“去罢!”西天大师陡觉心口一紧,砰逢大响中,被打得冲飞而起,卟通,全身贯进石壁之内,只震得石裂沙飞!余龙祖只惊得胆落魄飞,节节后退,恰好在他身后的石壁下有个深沉大洞,他全力撤守洞口死抗。雷欢一旦杀却两个牵制之人再无其它顾虑,双掌对正余龙祖如雷霆般齐劈,冷声笑道:“你的死法却没有他们痛快!我家之仇,非将你寸寸碎割难消心头之根。”
余力祖遭他无上内力猛劈之下,通身只感觉万斤铁锤冲击,被打得血气滚滚汹涌,使他那奇绝武林的剑招都施展不灵,大有筋疲力竭之危。
雷欢深知其功力雄厚不比常人,非十拳八招可以了结的,即存心将其累到脱力后再下杀手。余龙祖苦苦守到子时过后,丹田之气顿觉运用不灵,深知在洞口已无法抵抗。逐次将身体退进洞内,但在洞内却展不开剑招,在情势所迫之下,他立即放弃手中宝剑,但无暇插剑回鞘,顺势掷之效地上双掌提功,死守面前四尺之地力挡。
他一旦减少背后与左右两侧的危险,确使雷欢出手暂缓,恰当此际,他背后突响起一声阴森的冷笑道:“姓雷的追人不过百步,杀人不动二枪,回头看看本人是谁?”雷欢听出声音不熟,心中一惊,双手依然不停,回头一看,不禁毛发怵然!来人是个全身如墨,蒙头不明怪物,他看出正是诱杀封百代的那个黑衣蒙面人,立即侧身洞口,收掌问道:“你就是杀死封百代之人!”蒙面人阴声冷笑道:“你觉得快不快!”雷欢不回答,两眼搜索他配带什么兵器,忖道:“此人除了得到银汉绿阳剑,否则封百代不致死得那样迅速。”正当他沉默中,余龙祖总算得到一下调息之瞬,这时只听他在洞内喘息问道:“那位蒙面朋友可是合字?”黑衣蒙面人朗声笑道:“现在还不敢确定,只问余帮主愿不愿合作?”
余龙祖在局势难逃之下,试探道:“阁下有何条件?”黑衣蒙面人突然大笑道:“本人欲霸武林,余帮主正适合我的一大堂主之选!”雷欢冷眼旁观,他正在运用超人的智慧!洞内余龙祖突然沉喝道:“阁下想靠我三魁帮既成大业?“黑衣蒙面人冷笑道:“三魁帮实力不足,目前就有毁灭之危,本人不出手,你能逃过姓雷的掌下?”余龙祖似觉穷途末路已到,沉吟一会道:“阁下口说无凭,能否拿功夫出来?”黑衣蒙面人阴声笑道:“你要我先杀雷欢才服?”余龙祖沉声道:“有他无我,阁下自决。”
黑衣蒙面人突从衣底探出一把短剑,只见奇光远现,挥一挥大笑道:“银汉绿岂是随便杀人之物,雷欢虽与本人有仇,但在我组帮的大前提下,他的用途较你更强,那就只有对此低头。”雷欢见他抖出传言的银汉绿阳剑之余,心中立起空前紧张,便知一场生死之拼马上就会展开,但他沉着稳重超人,仍是提功不语。
余龙祖似有暂时脱困之心,只见他渐渐接近洞口,沉声道:“阁下能否报出姓名?咱们从长商讨如何?”雷欢提掌劈出,冷笑道:“你休得投机取巧!”余龙祖急急退后,险遭这掌劈中!黑衣蒙面人哈哈笑道:“余帮主,在当前局势之下,绝对不是凭诡诈可以脱身的,除了在本人势力冀护之下能保安全。”
余龙祖岂是随便屈服之人,闻言冷笑道:“你手中之剑不见得就是银汉绿,老夫岂是盲从之人!”黑衣蒙面人大笑道:“你想借刀杀人,存心要本人拿雷欢试剑?哈哈。”一停接着又道:“这样也可,我试试仙剑之威你就心服了。”
他突然踏出两步,提剑指着雷欢道:“姓雷的,对本人发掌罢,让余帮主看看利害。”雷欢已看出他手中短剑特异,接口冷笑道:“本人的内功与众不同,大不了你也只能挡住。”说着之际,顿将内功提足到十二成,一招海浪滔天打出,霎时厉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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