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被派来侍候他,显然是从很多丫头之中挑选出来的。
因为谷中的一些丫头,他已见过不少,一般说来,姿色多属中平,能选出这样一名丫头,并非易事。
同时,由于有着如意那丫头的前车之鉴,他晓得这丫头一定深为几个老魔所信任。
相信发生在如意身上的事,绝对不会再在这丫头身上发生。
所以,他猜想得到,这丫头今后监视他的方式,以及媚惑他的手腕,势必亦较如意那丫头来得高明。
这也就是说,他的态度,也得随之改变。他对待这丫头,将不能仍像以前对待如意那丫头一样意图加以感化。
他不能栽筋斗栽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毛丫头手里!
当天晚上,花脸阎罗摆酒为他们从太原回来的这一行接风。应邀作陪着,是五堂堂主,及四名黄衣护法。
帮中之黄衣护法,本来有八名。因为“金龙剑客”盛文修已脱离魔帮,回返正派阵营,“火雷婆婆”又继“毒马蜂”宗一鸣之后被杀,“大力金刚”尚元阳为龙虎帮主带走,故剩下来的四人是:
“多刺蛾眉”阴小小、“天台蟹叟”古永年、“青城刀客”柳奕吾,以及一名令狐平以前没见过的驼背老者。入席之后,经过介绍,令狐平方知道这名驼背老者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太白山八指叟萧人甲!
不过,令狐平留意的,还是那五位堂主。
因为上一次在他“受封”为“锦衣”护法的盛宴上,五堂堂主虽然都参加了,却未有人为他介绍。
也许介绍过,但那也一定是在他酒醉之后。
他当时一方面为了避嫌,一方面也因为未将五堂堂主放在心中,故一直都没有留意这五人的出身来历。
但现在不同了。自从他知道“五堂”中有个“全才堂”,而这位“全才堂主”竟然就是“谈笑追魂”尤胜唐之后,他才知道五堂堂主地位虽在黄衣护法之下,实际上的权利和重要性,却非黄衣护法所能比拟。
他坦然说明上次因醉酒之故,未能听五人之姓名和职掌,要花脸阎罗为他重新一一介绍。
花脸阎罗似乎非常欣赏他这种爽快的作风,乃又为他重新介绍那五位堂主,并详述五堂之职。
原来五堂的堂名是:“内堂”、“外堂”、“龙虎堂”、“万象堂”、“全才堂”。算称“第一”到“第五”堂。
第一堂堂主名叫赵又同。
第二堂堂主名叫胡威。
第三堂堂主名叫蔡义。
第四堂堂主名叫高仁智。
第五堂堂主当然就是那位谈笑追魂!
五堂之职掌则为:
第一堂管总掌人事。
第二堂管分舵人事。
第三堂负责对外之一切行动。
第四堂负责财务、庶务,及有关之各项杂差。
第五堂担任特别任务,如医疗、侦讯、卧底、筹谋等。
五堂中以第三堂龙虎堂人数为最多,所有之各级护法,差不多都属这一堂。
从老魔并未讳言全才堂主就是那位谈笑追魂看来,老魔所介绍之五堂堂主姓名和职掌,显然相当可靠。
由此亦可见老魔已对他相当放心。
这一趟太原之行,他的表现,在这位花脸老魔看起来,无疑十分满意。因为他有机会逃跑。他并没有逃跑;他有机会对三贫等人下手,他也没有下手。除此而外,对他这位浪荡公子还有什么需要提防的呢?
令狐平有点奇怪,五堂堂主可说是魔帮中的灵魂人物,然而,在五人之中,除了一个谈笑追魂,另外的那四个名字,他竟连听也没听到过!
当今黑白两道之中,凡是有点名气的人物,他多半都有所耳闻,这四个家伙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他当然不便追问。
花脸阎罗笑道:“对于五堂之职掌,还有没有你老弟不明白的地方?”
令狐平笑答道:“有!”
花脸阎罗一哦道:“还有什么地方你老弟不明白了?”
令狐平指了指谈笑追魂,笑着道:“过去武林中有很多新兴的帮派,因为对部属不能放心,为了加强控制起见,往往会施以药物,以防中途叛变,我不知道我们这位尤堂主有没有在本座身上也使上这种手脚?”
此语一出,满厅为之愕然!
在座的那些黄衣护法和各堂堂主,显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位浪荡公子竟会突如其来的问出这么一番话来。
花脸阎罗哈哈大笑!这是这老魔的一手绝招。上次令狐平一剑劈了那个毒马蜂,换来的便是这种笑声。
只见他笑得前仰后合地道:“你老弟真会说笑话……绝……绝……绝透了!哈哈……有你老弟在座,再沉闷的场合,我看都会热闹起来……你们大家听听,这话问得多妙?哈哈哈!尤堂主,你说话呀!你有没有在我们这位老弟身上使手脚?我看我们尤堂主一定是吓呆了!好一个浪荡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别说动剑了,就是一句话,都能使人魂飞魄散……哈哈……哈哈哈哈!”
老魔这一笑,大家都笑了。
那位谈笑追魂的脸色也慢慢的回复自然。
他等众人笑定之后,方才露出笑容说道:“本堂不知道护座说的是笑话,乍一听来,还真的吓了一大跳。本堂胆有天大,也不能敢做这种事,如果连本帮锦衣护法都使手脚,我这个全才堂主,岂不是活腻了?”
令狐平笑道:“本座不过寻寻你尤堂主的开心而已,你如果真的使了手脚,我绝不会觉察不出;我若是发现你敢这样做,此刻席上早就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结果,这一顿酒,一直喝到二更将尽,方于愉快的气氛中散席。
散席之后,各回住处,只有一个谈笑追魂,没回自己的地方,他等众人散尽,蹑手蹑脚摸去花脸阎罗石洞中道:“这小子刚才那一番话,想想实在怕人。如果护座认为这小子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我看不如拿解药把他那一身毒除去算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不止一个二个,万一漏了风声,本堂准得倒霉,这小子说得出做得到,日夕相处,防不胜防,到时候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救不了本堂。”
花脸阎罗沉吟道:“过一二天问问秋云,看情形再说不迟。”
秋云这丫头果然使令狐平大感头疼。
这丫头年纪虽然不大,却很懂得男人的心理,她绝不以任何狐媚的行动或言词向令狐平加以挑逗。
她似乎深知道自动送上嘴的女人,会倒男人的胃口。
同时她显然又知道一个女人若是一味地自抬身价,随时摆出一副不可犯的样子,同样的也会使男人意兴索然,如敬鬼神而远之。
所以,这丫头不分早晚,无论人前或人后,总是表现得恰到好处。
保持着温柔的微笑。
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不但不该说的不说,就是该说的也尽量以微笑,点头或摇头等表情代替。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均必须知道,也必须学会的两件事:保持愉快的笑容,少说没有用的话!
任何一个女人只要能够做到这两点,相貌即使再平庸些,也不难赢得男人的欢欣。
这也许正是男人与女人不同的地方。
男人需要表现,男人不怕表现;口才是一个男人的才华之一。一个谈吐风趣的男人在任何场合都会成为一个宠儿!
除了媒婆,女人恰巧相反。
在一大群美女之中,男人们最先注意到的,往往是其中留心别人说话,而自己却很少开口的那个女人!
一个能言善道的女人,纵然能使男人折服,但永远也别想男人真心喜欢她:一个家庭里如果有着这样一个女人,酒馆和茶楼一定会增加不少生意。秋云最大的长处,就是话少。
而这一点,正是令狐平感到头疼的原因。
他几乎无法不对这丫头生出好感。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十多天过去了,他没有想出除去那位谈笑追魂的良策,却几次都差点跌进秋云这丫头的绯色陷阱。还好以前有过一个如意。
他每次被这丫头无微不至的侍候感动得不克自持时,他便会想起如意。
拿如意一比,他就会想到这丫头的种种表现是做作出来的,如果换一个人,她也会这样做。
这样一想,他便不难回复冷静。
花脸阎罗听丫头秋云暗中报告令狐平始终没有企越雷池的举动,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以醇酒美人名满江湖的浪荡公子,会突然变成柳下惠?
老魔着人悄悄喊来那位全才堂主。
谈笑追魂听了似乎也有点不相信。
花脸阎罗道:“那么,你看会不会是秋云这丫头没有说实话?”
谈笑追魂道:“这倒不会。这丫头又不是一个黄花闺女,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这里面我看必定另有原因!”
花脸阎罗道:“你的意思……是说……秋云这丫头,不中小子之意?”
谈笑追魂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花脸阎罗道:“目前谷中就数这丫头姿色出众,如连这丫头也不能打动小子的心,另外还能去哪里找出这样一个可人的丫头来?”
谈笑追魂道:“也许我们那位阴护法会有办法亦未可知。”
花脸阎罗微怔道:“谁?阴护法?”
谈笑追魂道:“这是目前惟一的一着棋!”
花脸阎罗惑然道:“阴护法……已经三十出头……你以为小子会看得上眼?”
谈笑追魂微微一笑道:“我们阴护法的一套,护座又不是不知道,根据过去的例子,有几个人在接近我们这位阴大娘之后还会想到她的年龄?”
花脸阎罗点点头,迟疑地道:“说是这样说,不过这小子不同于一般人,阴护法的那一套,只有我们几个清楚,万一这小子理也不理,你叫她如何施展?”
谈笑追魂道:“这一点由本堂负责就是了。”
花脸阎罗道:“用药?”
谈笑追魂笑道:“否则护座还有什么更妙的主意?”
花脸阎罗道:“这小子帮主还有大用,你用药若是被他觉察了,闹开来不好收拾。”
谈笑追魂笑道:“这个护座放心,本堂的这种药,与一般江湖郎中卖的完全两回事,保管小子不会想到是药物作祟。”
花脸阎罗道:“好!你去跟阴护法商量商量吧!”
第二天,令狐平刚刚吃完早点,秋云忽然扬着一份红帖子,从外面笑嘻嘻的走了进来,说道:“又有酒喝了,宰父老护法今天做生日。”
令狐平道:“做多大的生日?”
秋云道:“六十四。”
令狐平道:“要不要送礼?”
秋云道:“不要。”
令狐平道:“不送礼,酒怎么喝?光着手去,总不成话说,多少也得意思意思呀!”
秋云道:“那边送帖子来的人说,老护法交待,这是小生日,只请黄衣护法和各堂堂主,大家一律不许破费。”
令狐平道:“什么时候开席?”
秋云道:“晚上。”
令狐平道:“在老护法住的地方?”
秋云道:“是的。”
令狐平道:“你到值日护法那边去过了没有?”
秋云道:“去过了。”
令狐平道:“有没有帮主的消息?”
秋云道:“没有。”
令狐平道:“其他有没有什么事?”
秋云道:“岳阳分舵送来了一批酒,我们这里分到三缸。”
令狐平道:“另外呢?”
秋云笑了笑道:“另外”
令狐平道:“另外怎样?你怎么不说下去?”
秋云掩口道:“另外由天水分舵送到十二名胡人女子,一个个长得都很不错,依照帮中规定,锦衣护法有权……”
令狐平一哦道:“有权怎样?”
秋云吃吃而笑道:“有权先挑!”
令狐平道:“挑来做什么?”
秋云红脸笑道:“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婢子如何知道。”
令狐平也笑道:“你看本座要不要去挑两个下来。”
秋云道:“挑下来又不愁养不起,不合意还可以再送出去,为什么不可以挑两个下来,换了婢子就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令狐平目光一转,又笑道:“那你就去替本座挑一个下来如何?”
秋云竖起一根指头道:“只挑一个?”
令狐平点头道:“是的,一个就可以了。”
秋云欣然道:“好!婢子马上就去,婢子刚才已经看中一个。等婢子带她回来,包你看了会满意!”
说着,竟真的转身走了。
这是这丫头的另一长处。她说得那样自然,走得那样高兴,一点点醋意也没有!
这使人不由得想起,讨老婆要讨上这样一个女人多好?
在这丫头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短处来。令狐平望着丫头离去的背影,怔怔然出了好一会神,他真希望是自己多疑,这丫头的种种表现,完全出自良善的本质,而非由于几个老魔授意!
不消一盏热茶工夫,秋云果然领进来一个蓝衣少女。
令狐平又呆住了!
这名蓝衣少女面目之姣好,大出他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秋云竟肯挑来这样一名少女!
那胡女盈盈下拜道:“叩见主人!”
令狐平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胡女道:“忆娘。”
令狐平道:“多大年纪?”
忆娘道:“十六。”
令狐平道:“有没有练过武功?”
忆娘道:“没有。”
令狐平手一摆道:“好!起来。秋云带她出去,让她在外面住下,然后你一个人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秋云将忆娘送去外面之后,进来问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好个俏皮的丫头,竟仿着刚才那名胡女的语气,不喊他公子,而喊起主人来,居然一本正经,笑也不笑一下。
令狐平拉住她的手,隔了片刻才说道:“秋云,我问你”
秋云眼角微抬道:“问什么?”
令狐平注目接着道:“你当初进来的时候,情形是不是跟刚才这个忆娘一样?”
秋云摇了摇头。
令狐平道:“哦?那么你是怎样进来的?”
秋云道:“我是跟我爹一起进来的。”
令狐平道:“你爹是谁?”
秋云道:“是这儿以前的一名蓝衣护法。”
令狐平道:“以前?”
秋云垂下头道:“爹已经死了!”
令狐平错愕了一下,带着歉意道:“噢噢,对不起,我实在没有想到令尊已经去世。”
他停了停,又道:“照这样说来,当初来这里,一共就只有你们父女两人?”
秋云道:“是的。”
令狐平道:“令堂呢?”
秋云道:“爹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娘的事。”
令狐平道:“哦?”
秋云道:“爹为娘杀了一个人,在外面站不住脚,才到这里来的。”
令狐平道:“哦?”
秋云道:“详细的情形,婢子也不甚清楚,因为爹对这事始终不愿多提,婢子只知道,爹杀的那个人,原是爹的朋友,婢子一向都喊他叔叔。”
她接下去说道:“后来,有一天,爹半夜里忽将婢子摇醒,合乘一匹坐骑,什么也没有带,就这样匆匆从家中跑了出来。爹那天有事进城,不知道为什么半夜突然回家,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与叔叔翻脸。第二天婢子问娘怎么没有跟出来,爹说娘到外婆家去,是被叔叔气走的,所以他才将叔叔杀死……”
令狐平点点头,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他过了一会儿,改变话题问道:“令尊去世多久了?”
秋云道:“到这里来的第二年。”
令狐平道:“四年前?”
秋云道:“差不多。”
令狐平道:“令尊怎么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秋云道:“那时这儿谷中的护法还很少,恐怕连现在一半的一半都没有,所以那时大家每个人都很忙……”
令狐平道:“是因为劳累过度?”
秋云道:“是的,有一次他跟宰父老护法出去,路上感染风寒,回谷没有多久,就因为药石无效而告不治。在这以前,他就常说太累了,很想体歇一阵子,但眼看别人都在忙,又不好意思一个人偷闲……”
令狐平忍不住暗暗发出一声叹息。
这丫头的父亲,算来也是个开帮功臣,想不到一个功臣的遗孤,最后却落得这种命运!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样说你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亲人,你也不知道了?”
秋云摇摇头。
令狐平道:“我现在喊你进来,是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秋云点头道:“知道。”
令狐平诧异道:“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秋云道:“我会告诉忆娘,要她好好侍候公子。”
令狐平道:“胡说!”
秋云呆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
令狐平道:“知道吗?要她以后好好侍候两个人,你、我!这里的一切杂务,以后都交给她做。你专管每天各处传传话就可以了。”
秋云脸孔一红,俯首赧然道:“婢子哪有福分要别人侍候。”
令狐平笑笑道:“你能认识浪荡公子,这份福气还算小了吗?”
当天晚上,四名锦衣护法,四名黄衣护法,五名堂主,席开三桌,共同为花脸阎罗祝寿。
喝到后来,哈魔和辛魔,首先以不胜酒力退席。
接着,第二堂堂主胡威,第三堂堂主蔡义,也跟着以同样理由告辞。
黄衣护法中的“天合蟹叟”古永年和“青城刀客”柳奕吾,因为轮值巡谷,自然不能喝得太多。
“八指叟”萧人甲,嗜酒如命,本有意奉陪到底,无奈今晚喝的酒太好,而他又不肯放过任何一次干杯的机会,结果心有余而力不足,提前酩酊大醉,被两名黑衣护法抬回住处。
剩下来的六个人,除了主人花脸阎罗和令狐平之外,是黄衣护法多刺蛾眉阴小小,第一堂堂主赵又同;第四堂堂主高位智,第五堂堂主谈笑追魂尤胜后。
第一堂堂主赵又同不久也醉了。
这位第一堂主一点也看不出有醉意,只见他喝得好好的,忽然摆手要众人停下来,听他唱一段扬州小调。
众人还没有弄清他意思,他已经捏起嗓门,细声细气地唱了起来:
一更京鼓里
月儿照花湾
小妹妹等郎,郎呀郎不来……
边唱边带锣鼓点子,仿佛还不过瘾,竟又离开酒席,一手叉腰,一手作势,碎步扭起身段来。
扭呀扭的,终于咕噜一声,栽倒下去。
众人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谈笑追魂笑道:“好了,好了,咱们几个,也该罢手了,别都喝成我们赵堂主这副架势,明天传出去可不怎么好听。”
花脸阎罗向令狐平问道:“老弟意下如何?”
令狐平笑了笑道:“小弟也差不多快醉了,再喝下去,说不定第一个要步我们这位赵堂主的后尘,我看还是适可而止为妙。”
花脸阎罗道:“那就喝点茶再走吧!”
多刺蛾眉笑道:“谢了。”
花脸阎罗道:“怎么呢?”
多刺蛾眉笑道:“护座这儿的酒是不错,茶可不敢恭维。”
花脸阎罗也笑道:“我这里的茶叶当然不能跟你那里的茶叶比。”
多刺蛾眉笑道:“所以这句话就该由奴家来说!”
花脸阎罗欣然道:“好,好,到你那边喝茶去!”
多刺蛾眉向令狐平道:“令狐护法肯赏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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