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陡听殿外的喝声,不由一怔,伸出的皓腕自然而然地一缩!
冷威一指点空,不由愕然而怒,冷威闭目朝门口望夫,同时,暗地蓄劲戒备,以防万一!
只见门口人影一闪,掠进一位英俊潇酒,背上插着一个长形黄布包裹的蓝衣书生!
白牡丹乍见之下,登时喜心翻倒地叫声:「蓝大侠!」
冷威则冷哼一声!扬手中指一弹,沾附指尖上的「九寒晶砂」,立化一点暗蓝色火焰,朝来人电射过去!
这蓝衣书生正是蓝启明,此际他瞥见冷威发出「九寒晶砂」袭来,因有昨夜在秘魔庄花坛雾阵中的一次经验,遂微微一笑,施展「凤落岐山」身法,丝毫不带烟火气地横移三尺,将这粒「九寒晶砂」巧妙让过!
那「九寒晶砂」最大的特性,便是一遇外力,立即爆散,并紧随着所遇的外力,盘旋飞舞,得隙即钻,但如今蓝启明飘身横移之际,根本未带动丝毫风力,因而这粒「九寒晶砂」逐半点不生作用地从蓝启明身侧飞过,射出殿门以外!
蓝启明掠进殿中,目注冷威,方待开口……陡听殿外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道:「冷岛主!怎地拿出看家宝贝,招待起老朋友来了?」
冷威扫了蓝启明一眼,目注殿外,冷然问道:「是那位老朋友?何不一并进来?」
殿外之人冷峻地应道:「老朋友就是老朋友,难道你连老朋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么?」
冷威冷哼一声,喝道:「本岛主老朋友太多,你如果是和姓蓝的一道,就干脆进来,好让本岛主一齐接待!」
只听殿外之人「嘿嘿」一声冷笑,接口道:「那姓蓝的小子,也配和我一道,你想接待我,就得到外面来!」
蓝启明此际已听出这人乃是隐身庙外,闻言,不禁也是心中有气,便待出声叱骂,但心一转,却将溜到唇边的话语咽回腹中!
他乃聪明绝顶之人,情知此时。如果与殿外人保持一种关系不明局面,便可增加冷威疑惑之心,促使双方直接冲突,再见机行事,乃最好的策略。
那冷威果然不信地「哼」了声,冷冷喝道:「朋友这种诱敌之计,最好少在本岛主面前施展!」
他话声方歇,却听殿外之人发出一阵强烈的讥笑!
冷威显然被此人笑得有一点动火,厉声喝道:「你有什么好笑?这等藏头露尾,岂是大丈夫的行径呢?」
殿外之人笑声倏止,冷冷说道:「我是笑你任为一岛之主,却是蠢得这般可怜,竟连我来寻你是好意抑是恶意都分辨不出,岂不可笑?」
冷威大喝道:「本岛主根本不信你是怀着善意而来!」
殿外之人「咄」了一声!峻声道:「冷威!你为了什么去和古玉奇打交道?又有什么结果?
你自己难道不比我明白?」
冷威神色微变,冷笑道:「本岛主与古玉奇之事,用不着旁人费神!」
话声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厉声道:「你究竟是谁?」
殿外之人哈哈大笑道:「你已经有点明白了吧?你若早想起时,便不会蠢到去找古玉奇了!」
冷威听了,脸上的神色一连变了几变,忽地「咦」了一声,喝道:「你………你是……」却倏然住口,扫了蓝启明和白牡丹一眼,回顾那两个黑衣大汉,喝道:「走!」
身形展动,往殿外奔去………蓝启明冷冷一笑,道:「冷岛主不留下来多谈一会了么?」
冷威一面走,一面回头冷笑道:「暂且留你们活着替姓韩的收尸,你们如想不过,可到莫邪岛上来算账!」话完,人已出了殿门,越过庙樯!
那两名黑衣大汉,也随后急急越出庙门而去!
白牡丹有点莫名其妙地瞧着蓝启明,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庙外的那个人是谁?」
蓝启明摇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那人和冷威确是老朋友………」话声微颐,反问道:「白姑娘你怎么和韩四哥在这?那冷威的「九寒晶砂」,据说其毒无比,白姑娘怎能随便让他点上?」
白牡丹瞧了韩剑平一眼,幽幽说道:「我………我………唉!还不是都为了救他!」
蓝启明愕然一惊,一步凉到韩剑平面前,急急问道:「四哥!你怎么了?」
韩剑平赧然道:「我一时大意,竟中了冷威的「九寒晶砂」………」
蓝启明大惊失色道:「什么?四哥你中了「九寒晶砂」?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韩剑平苦笑道:「大概是昨晚上,在秘魔庄的花坛雾阵之中?」
蓝启明恍然道:「敢情就是那阵暗蓝色的火焰了,但为何我与李二哥却没有………
哦!李二哥呢?」
韩剑平道:「李二哥已随「逆天魔医」施不施到施家堡取「逆天神散」去了!」
蓝启明一头雾水地说:「这又是怎么回事?施不施那魔头怎会愿意让李二哥去取他珍逾性命的「逆天神散」?」
白牡丹「噗哧」一笑,道:「蓝大侠真是健忘,你还记得在「九疑魔宫」呼延西的弥月喜筵上,巧逼施不施喝了那碗-酒的事么?」
蓝启明「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你们又怎会遇见施不施的呢………」话声忽顿,「啊」了一声,对韩剑平叫道:「四哥你好胡涂!」
韩剑平愕然道:「我怎地胡涂了?」
蓝启明叫道:「从这到施家堡,来回最少也得半个月,那时,你……你……恐怕已经……」
白牡丹笑道,「蓝大侠不要急,韩大侠最少也可活半个月,何况你已经来了,就更不成问题了!」
蓝启明不解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我有什么办法使韩四哥不成问题?」
白牡丹笑道:「因为你身上有一瓶「逆天神散」,正好拿来救活韩大侠,那不是没有问题了么?」
蓝启明迟疑道:「不错,我身上的确有一瓶从施不施怀中摸来的药粉,但又怎能确定就是「逆天神散」呢?」
白牡丹微微一笑,遂将早上在这庙中发生之事,对蓝启明说了,又道:「我想这种丢人的事情,既然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相信不会有假吧!」
蓝启明连连点头:「姑娘这一分析,果然十分有理,那就拿来试一试便了……」说时,一面伸手入怀,一面目注韩剑平,笑道:「四哥是在秘魔庄内将白姑娘找到的么?」
韩剑平摇头道:「不是,我是在秘魔庄外面,碰巧将她救下来的!」
蓝启明诧道:「秘魔门外面?难道四哥走进的那道「秘魔门」,乃是通到庄外去的么?」
韩剑平苦笑了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是糊里糊涂的情形下,走出了秘魔庄就是了!」
蓝启明听完,失声一叹,道:「这样说来,我倒不佩服古玉奇的奇妙布置,却不得不佩服「魔铃公主」诸葛飞琼和她的手下,确是神通广大,魔法无边了!」
韩剑平道:「敢情你也认为暗中发话警告之人,不是诸葛飞琼本人,便是他的手下么?」
蓝启明道:「四哥倘若把我们这一路北上所发生之事,连贯起来,便不难明白我这个认为是千真万确的了!」
韩剑平点头道:「关于这些事,当然我也有同感,不过我始终不大明白,诸葛飞琼这般作法,究竟有什么目的?」
蓝启明失笑道:「到了现在,四哥你还要装傻么?」
韩剑平脸上微微一热,道:「我装什么傻?」
蓝启明笑道:「自从她对你送袍赠箫之日,我便曾下过她对四哥青垂魔限的断语,难道你忘记了不成?」
韩剑平赧然道:「五弟这断语,仅是凭空想象之词,怎能………」
白牡丹忽然插咀问:「你们说了半天「魔铃公主」诸葛飞琼,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启明忙对韩剑平一抛眼色,口中连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但韩剑平却已把遇见诸葛飞琼手下的「金童、玉女」以及送袍赠箫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白牡丹听完,「哦」了一声,道:「原来韩大侠腰畔竹箫,便是诸葛飞琼所赠,可借贱妾一观?」
蓝启明又连抛眼色,但韩剑平竟似丝毫未觉地点头应允,便将翠竹箫取下,递给白牡丹。
白牡丹接箫在手,反覆看了一眼,微笑地赞了声:「好箫!」便递还给韩剑平。
这时,蓝启明已将那只内装「逆天神散」的小小黄色玉瓶取了出来,递给韩剑平道:「四哥可知这「逆天神散」的服法么?」
韩剑平一愕,道:「这个………」转眼望着白牡丹,道:「姑娘曾否听施不施说过这「逆天神散」的服法?」
白牡丹歉然地摇了摇头,道:「贱妾真是该死,竟没有向他套问服用之法,这便如何是好?」
三人方自你看我,我看你地无计可施之际,陡听殿外响起一声「呵呵」大笑!送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这荒山古庙,又么和二位大侠碰头了!」
韩剑平闻声愕然举目瞧去,只见一个相貌奇古的长髯老叟,领着一个白衣少年,随着笑语之声,缓步走进殿来!
白牡丹虽不识这老少二人,但韩剑平与蓝启明却认得这长髯老叟乃是「浊水神龙」
黄戎,白衣少年便是他的师侄于洪蚊。
双方虽然曾经在一起吃喝过好几天,但此时此地再度相逢,究竟不得不加以防备,当下,蓝启明朝白牡丹一使眼色,暗示她留心戒备,然后「哈哈」一笑,抱拳相迎,笑道:「黄总舵主!
一夜不见,当真令人想煞!如今瞧你老满面春风,莫非昨宵已大有收获了么?」
黄戎微笑不答,却将两道如电眼神,在韩剑平和白牡丹的脸上扫来扫去,半晌,方才关怀地口道:「韩大侠神气似乎有点不佳,莫非昨夜在庄中为宵小所算了?」
蓝启明抢着答道:「黄总舵主过虑了,韩四哥过昨宵彻夜未眠,又和古玉奇手下的「秘魔四煞」逐一较量,故而略感疲乏吧了!」
黄戎「哦」了一声,点头道:「原来如此,当真是老朽多虑!」
月光一转,移注白牡丹,笑道:「这位女侠是………」
蓝启明略一迟疑,白牡丹已自嫣然一笑,道:「贱妾白牡丹,绰号人称「美人狐」
,敢问老人是在何方安立舵?」
黄戎乍听白牡丹自道名号,不由怔了一怔,那于洪蚊已色迷迷地抢着对白牡丹笑道:「黄老爷子乃黄河两岸「龙门帮」总舵主,威名远播,北道上谁不钦仰,姑娘你……
…」
话犹未了,黄戎已脸孔一沈,喝道:「住咀!」
于洪蛟愕然一窒,呐呐道:「老………老爷子………我………」
黄戎沉声道:「老夫这点微名,也值得在白姑娘面前提说吗?还不给我站过一旁!」
于洪蛟老大没趣地咯咯连声,退过一旁。
黄戎这才对白牡丹拱手笑道:「久闻姑娘芳名,今日幸得一会!」
白牡丹微微一笑,道:「好说!老爷子到此有何贵干?」
黄戎「呵呵」一笑道:「说来也惭愧!」话声微顿!眼望韩剑平与蓝启明,笑道:
「昨晚上和二位大侠,在古玉奇的庄里鬼混了一夜,几乎弄得灰头土脸,不说也罢!」
蓝启明笑道:「黄总舵主太客气了,还有那位「青风帮」的独孤总管和马大堡主,怎不见与黄总舵主同来?」
黄戎微笑道:「他们脚程稍慢,随后就到,哦!怎不见那位李大侠?」
蓝启明笑道:「他老人家到庙后方便去了!」
黄戎眼珠一转,笑道:「蓝大侠技艺高强,好教老朽佩服得紧!」
蓝启明故作不解地愕然道:「在下的微末功行,有何值得黄总舵主夸赞?」
黄戎微笑道:「昨夜垮朽亲眼看见那位锺离老儿差点吃蹩在古玉奇的「九天魔艳舞迷魂」大法下,才知蓝大侠真有一手,老朽怎不佩服!」
蓝启明愕然道:「他敌不过古玉奇,又与在下何干?」
黄戎「呵呵」大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蓝大侠何必还要谦虚呢?」
蓝启明笑道:「黄总舵主之言,着实令在下不解!」
黄戎倏地面色一沈,道:「老朽相信那锺离老儿身上,如果有「辟邪玉佛」的话,情形便不至那样狼狈了,蓝大侠你说对不对?」
蓝启明「咦」了一声,道:「那尊「辟邪玉佛」,不是在他身上的吗?」
黄戎「嘿」然一笑,目注蓝启明,沈声道:「这就是老朽不得不佩服蓝大侠的技艺高强了!」
蓝启明摇头道:「在下仍然不甚明了黄总舵主的意思!」
黄戎目中精光暴射,一字一顿的说道:「老朽认为那尊「辟邪玉佛」,乃是在蓝大侠的身上,这样总该明白了吧?」
蓝启明摇头笑道:「你老人家愈说,在下愈觉胡涂了,那尊「辟邪玉佛」在下明明是亲手还给那钟汉的,怎会在我身上呢?」
黄戎目光一转,道:「好吧!就算老朽猜错了,那么,你偷我的两盒膺品,就请还给我吧!」
蓝启明笑道:「黄总舵主是说那两盒假的「水火明珠」和「辟邪玉佛」么?」
黄戎点头道:「正是!」右手一伸,沈声道:「拿来!」
蓝启明探手入怀中一摸,「啊」了一声,惶恐地说道:「槽糕!在下大概一时不慎,于昨晚闯出秘魔庄之时给失落了!」
黄戎怫然道:「蓝大侠休得开老朽的玩笑,天下事那有这般凑巧之理?」
蓝启明双手一摊,歉然笑道:「黄总舵主要是不信,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不过嘛………好在那两样东西并非真品,在下另外设法找人重造来还给你老人家吧!」
黄戎怒道:「那有这仆便当的事?哼哼!你若不还我东西,便休想出得这古庙!」
蓝启明笑道:「现在我身上没有那两样东西,叫我怎么还你?」
黄戎喝道:「你敢不敢让我搜一搜?」
蓝启明面孔一板,道:「在下身上杂碎东西甚多,怎能由你来搜?」
黄戎怒喝道:「你若不肯时,可不要怪老夫无礼了!」
蓝启明笑道:「凭你们老少二人,够得上么?」
黄戎冷笑道:「你这面还不是只有两个?」
蓝启明笑道:「可是你不要忘了我们李二哥马上要回来,韩四哥这时也调息得差不多恢复原状!」
黄戎冷笑道:「鬼话!那李老花子倘若真的去方便时,这许久就算是拉石头也拉完了,至于这位韩大侠么,嘿嘿!我看他保命都来不及,还能与人动手么?」
蓝启明笑道:「好说好说!你那两位同伴,这时还未到,恐怕是半路上睡着了吧!」笑容一-,正色道:「彼此都是一样,人数相等,你打算怎样?赶快划下道来?」
黄戎怒喝道:「你敢不敢接老夫三掌?」
蓝启明笑道:「慢说三掌,就是三十掌又妨!」
黄戎大喝道:「好!这是第一掌!」
喝声中,右臂一抡,猛然一掌朝蓝启明当胸击去!蓝启明微微一笑,功力暗凝,也自挥掌推出!
「砰」然一声!双方掌力一接之下,居然平分秋色,二人仅仅上肩微晃,脚下并未移动分毫!
黄我心头一凛,暗道:「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当下,将真力运聚到九分火候大喝一声「再接一掌!」有拿「呼」地平胸推去!
蓝启明神态一萧,右脆一翻,挥掌迎击!
双方掌尢在半途一台,登时又是「砰」然一声巨响!狂风乱卷之下,顿见蓝启明脸色一变,竟然跟倒退了一步!黄戎上身一晃,等蓝启明脚步站稳,真气暴提,大喝一声:「小子有种就接老夫最后一掌!」
喝声中,欺身上步,右臂猛抡,用足十成真力,挥掌朝蓝启明劈去!
蓝启明连接了两掌之后。已觉脏腑间气血浮动,腕际也有酸痛之感,才知这个黄河两岸的水寇总魁首,确非浪得虚名,不由暗悔自己一时疏忽轻敌,不该舍长用-,招来这番挫折!
他心念电转之下,对黄戎攻来的第三掌,那还肯多耗气力硬接,遂轻笑一声,展开「凤落岐山」身法,巧妙地闪让开去!
黄戎「嘿嘿」冷笑道:「黔驴之技不过如此,嘿嘿,看你小子能躲到几时?」
嘲笑声中,双掌回环迸发,掌掌用足十成真力,恍如狂风骤雨一般,立将蓝启明圈入排山倒海的掌影之中!
蓝启明一面施展师门绝世奇奥身法,在如山掌影与雷霆万钧,压力之下,从容游走,一方面却暗地运气调息,准备伺隙反击………这一场拚斗,在表面看来,似乎黄戎已占尽机先,内力上亦较深厚,到使蓝启明仅剩了闪让躲避的功夫,没有出手还击之力了!
但韩剑平盘坐一旁,嘴角间却不时掠过一丝满不在乎的微笑,因为他深知蓝启明这套「凤落岐山」身法,奇奥绝伦,当日曾在他的玉笛绝招与「先天太乙真气」密密围攻之下,没有落过半点下风,则这时自然不会被黄戎的掌风扫上一丝半毫,更不至于失招落败,还以他在一旁观战,心中并不感到紧张。
可是,白牡丹因为尚不知其中奥妙,以为监启明当真无力还手,徒仗身法巧妙来闪避,如此下去,那有不败之理!她愈看愈觉紧张,愈看愈是焦急,心中不断盘算,怎样出手相助,才救得蓝启明脱离这险境?……另一方面,那于洪蛟却认为这正是扬名显万的千载良机,只见他晃身一跃,落在白牡丹面前,嘻嘻一笑,抱拳道:「姑娘闲立无聊,在下来陪姑娘玩玩便了!」
白牡丹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叱道:「滚滚滚,你也配和姑奶奶动手!」
于洪蛟脸色一变,怒喝道:「贱妇!不教你尝尝滋味,也不知你少爷的厉害!」
喝声中,双手一分,一上一下,屈指如钩,闪电般向白牡丹前胸及小腹抓去!
白牡丹勃然变色,柳眉含煞,玉面罩霜地哼了一声,娇道:「鼠辈找死!」
娇躯微彻,罗袖轻轻一拂,两根「罗刹追魂判」悄然射出!
于洪蛟见白牡丹仰身闪避,心中方自一喜,突泶双膝关节穴上一阵剧痛,不由大叫一声!
「噗通」跌坐在地上,惨哼不止…………黄戎方自运掌如飞,逼得蓝启明团团乱转之际,耳中突然听得于洪蛟的惨叫,忙闭目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立时撤掌大喝道:「停手!」晃身倒纵而出…………蓝启明大笑道:「谁与你停手?」跟纵追上,双掌骤出,猛然向黄戎背后拍去!
黄戎又急又怒,大吼一声!一拧腰,上身一仰,双掌一推,便接了蓝启明这凌空下击一掌!
「砰砰」!两声巨音,人影乱晃,劲风狂卷!
蓝启明偷鸡不着,几乎蚀了一把米地,被黄戎的掌力,震得去势一窒,踉跄倒退了两步,眼前金星乱迸,心头气血翻腾,慌忙定一定神,凝立当地,暗自运功调息。
黄戎吃亏在仰身发掌,又是在仓猝之间,故此掌力不免大打折扣,竟被蓝启明的掌力,震得几乎倒坐在地上。
幸亏他功力深厚,经验丰富,这一掌之下,赶快真气一沈,将下盘稳住,也顾不得去寻蓝启明的晦气,一退返到于洪蛟身旁,急声问道:「蛟儿!你怎么了?」
于洪蛟这时已痛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哼哼连声,用手指着膝盖,额际的冷汗,像雨一般滚将下来!
黄戎急忙将他的裤管撕开,注目之下,顿得神色大变,霍地站起身来,戟指白牡丹,厉声喝道:「好个狠毒的贱妇,我师侄与你何怨何仇?你竟使用这般毒辣的「罗刹追魂刺」来暗算于他?
哼哼!你若还不说出个道理来,老夫管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白牡丹冷冷道:「我们是否会死无葬身之地,那是将来的事,但目前你这宝贝师侄的性命在我手中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黄戎厉声道:「老夫拚着他的性命不要,也要把你们抽筋剥皮,方消心头之恨!」
白牡丹冷笑道:「一位蓝大侠你已经胜不了,若再加上我时,你自己不妨算上一算,能抽得了我们的筋,剥得了我们的皮么?」
黄戎闻言,目光一阵乱转,情知白牡丹的话,实在不是恫吓之词,他乃老奸巨滑之徒,自然不吃这眼前亏,当下,「哼」了一声,喝道:「也罢,老夫今日姑且饶了你们,你还不快将这两根「罗刹追魂刺」取出来?」
白牡丹哂然道:「天下间那有这样便宜之事?」
黄戎大怒道:「你要想怎么样?」
白牡丹沈声道:「很简单,我要你带了你的宝贝师侄,马上滚回黄河老窠去!」
黄戎怒道:「放屁!我师侄膝上的「罗刹追魂刺」不取出来,老夫岂能轻易放过你们么!」
白牡丹正色道:「你若答应了,我自会告诉你取那两根「罗刹追魂刺」的办法!」
黄戎这时眼看于洪蛟已然快要痛昏过去,情知再要倔强,结果便不堪设想,只好强忍怒火,咬牙答道:「好!老夫就答应你!」
白牡丹微笑点头,道:「现在你可以连聚六成纯阳真力手中指,用截穴手法,把你这宝贝师侄的左右「阴陵穴」点了!」
黄戎迟疑了一会,终于依照白牡丹的吩咐,伸手将于洪蛟的左右,「阴陵穴」点了!
白牡丹脸色一沈,沈声道:「现在你快点将他抱起来,滚回去歇息,一月后,我会到你「龙门帮」去取回这两根「罗刹追魂刺」!」
黄戎日射凶光,怨毒地凝视着白牡丹,半响,方才恨恨说道:「好!老夫就等你一个月,哼哼!那时看你怎么死法!」
白牡丹笑道:「到时候,你要怎样算这笔帐,悉听尊便,请吧!」
黄戎「哼」了一声,抱起于洪蛟,大步出庙而去!
蓝启明这时已调息得差不多,眼看黄我远去,遂走过来对白牡丹皱眉道:「白姑娘,你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妥吧?」
白牡丹吁了口气,道:「我们主要目的是争取时间来救治韩大侠,所以才不与这老贼纠缠下去,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韩剑平关切地问道:「白姑娘!你当真要在一月后,到「龙门帮」去替他的师侄取出那两根「罗刹追魂刺」么?」
白牡丹淡然一笑道:「我们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要紧,将来的事,到时侯再说吧!」说完,转对蓝启明道:「蓝大侠,请来研究一下,这「逆天神散」到底该怎样服用,免得夜长梦多,又生枝节!」
蓝启明点头称是,举步朝韩剑平走去,那知──他刚一移动脚步,却突然浑身一颤,打了个跄踉,禁不住失声叫道:「不好!我怎地浑身发冷,好像也中了「九寒………」
话尚未完,人已「噗通」一声,昏倒地上!
韩剑平和白牡丹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将蓝启明枝起一看,但见他双目紧闭,皮肤已微现暗蓝色,触手之处,其冷如冰,分明真的也中了「九寒晶砂」!
白牡丹不解地目注韩剑平,道:「他怎么也中了「九寒晶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剑平略一思索,说:「可能是昨晚在秘魔庄中,遭受「九寒晶砂」暗袭之际,与我同受暗算…」
白牡丹急道:「那为何直到现在才发作呢?」
韩剑平沈吟道:「我想………他大概是刚才与黄戎硬拚了三掌,以致气血浮动,「九寒晶砂」
的毒性便乘机发作,这情形,正如昨晚我替姑娘解开受制的穴道之后,因真气损耗太甚,而促使「九寒晶砂」的毒性提早发作,姑娘认为如何?」
白牡丹连连点头道:「韩大侠这一分析甚为合理,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
韩剑平叹了口气,道:「如今我们只好听天由命,孤注一掷地把这瓶「逆天神散」
,按照普通药物的一般服用之法,试它一试了!」
白牡丹想了想,觉得除此之外,委实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于是,从韩剑平手中接过逆天神散,捏开蓝启明的牙关,将「逆天神散」倒了一半进他口中!
此际,蓝启明已然气如游丝,那一小瓶「逆天神散」停在口腔,根本无法咽得下腹中,白牡丹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不顾男女之嫌,伏在蓝启明身上,嘴对嘴地运聚本身一口真气,将「逆天神散」度下他的腹中!
一切完毕,她这才起身对韩剑平道:「韩大侠!是现在就服下去,仰是等他醒来再服?」
韩剑平神色凛然道:「五弟若有差池,我又岂能独生,请姑娘把「逆天神散」给我,我也照样服用便了!」
白牡丹一面暗自祷告,一面将「逆天神散」递了过去。
韩剑平接过「逆天神散」,毫不犹豫地倒了一小半进口内,沁出一些津液,和着咽下腹中!
白牡丹紧紧扶住蓝启明,目不转睛地看着韩剑平,这时,她心中的紧张已达到了极点!
因为,这封「逆天神散」万一不是真品,或是服用之法不对,则韩剑平与蓝启明便将饮恨终生,命丧当场!
她樱唇不住颤抖着,心中默默祷告道:「苍天!苍天!你若是有灵,便千万开恩,保佑这两位人间奇侠,安然无恙,为人间多保存一分正义,为武林多造一分福祉………
…」
时间在她的默祷中悄悄逝去,终于……她的祷告应验了!她感到蓝启明冷冰冰的肌肤,竟然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再一看韩剑平,但见他的脸上,此际泛起了一层安祥喜悦的笑容,显然这「逆天神散」已发生效力了!
又过了一会,只听蓝启明微微呻吟了一声,缓缓张开眼帘,软弱地说了一声:「冷死我了!」
白牡丹忍住心头的狂喜,急急问道:「蓝大侠,你觉得好些了么?」
蓝启明点了点头,道:「我现在觉得浑身软弱无力,恍惚大病了一场,姑娘,韩三哥怎样了?」
韩剑平笑声接道:「五弟!我很好,现时你体内的「九寒晶砂」之毒虽解,却不宜多耗精神说话,赶忙走上心来,用你本门心法,缓缓将真气运行,慢慢调息才好!」
蓝启明点头应,便自闭目垂帘,澄神静虑,入定调息。
韩剑平然后对白牡丹感激她笑了笑,道:「在下也须入定调息,烦姑娘费神为我们护法好么?」
白牡丹笑道:「这是贱妾份内之事,韩大侠请安心调息便了?」言罢,便松开扶住蓝启明的双手,退至大殿门口,凝神戒备…………日影缓缓西移,这座荒出破庙,也渐渐隐没于暮霭之中………韩剑平与蓝启明这一入定,竟是足足耗了三个时辰之久方才醒转,二人但觉体内气机和畅,真气已运行无阻,完全恢复如初!
二人张目相视,大有恍如隔世之感!
蓝启明首先开口笑道:「四哥…我们这场无妄之灾,若不是遇着白姑娘这位观世音菩萨,则我们此时相见,便只好在阴曹地府了!」
韩剑平喟然叹道:「所谓一饮一啄,都莫外前定,假如我没有将她从「七星岛主」
狄长青手中救下便不会有她来救我们,可见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安排,丝毫不爽!」
蓝启明点头笑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仍得好好谢她不可!」说时,目光一转,咦了一声,道:「四哥!她到那去了?」
韩剑平道:「适才我们入定调息之时,是我请她在殿外为我们护法,这时恐怕还不知我们已经醒来了呢!」当下,转向殿外,高声呼道:「白姑娘!请进来吧!我们已经完全好了!」
那知,他连叫了几遍,竟无丝毫反应,不由大为诧异,与蓝启明不约而同,一跃而起,纵到大殿门外,闭目四顾!
那知,他们这一看之下,竟然没有看见白牡丹的人影!
韩剑平「咦」了一声!腾身飞上殿顶,运目四下搜索,蓝启明则绕着这座破庙,里里外外地寻了一转,却仍然都没有发现丝毫踪迹!
这样一来,不由二人相顾愕然。猜不透白牡丹为何会失了踪?她究竟到那里去了?
韩剑平与蓝启明在殿顶上呆立了一会,茫无头绪地飘身落到地上,又复仔细将周围搜寻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半点蛛丝马迹!
蓝启明搔搔脑袋,皱眉道:「这就奇了!莫非我们入定之时,忽然来了敌人,她唯恐我们受到影响了,故意将敌人引离此地不成?」
韩剑平摇头道:「不会,不会,以她那样聪明之人,在这种情形之下,必然会考虑到如果将敌人引开之后,万一又有另一拨敌人来袭,岂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找认为你这判断不大合理!」
蓝启明默然半晌,忽地一拍前额,叫道:「对了!」韩剑平忙道:「什么对了?」
蓝启明目注韩剑平,笑道:「你从狄长青手中救下她的时候,她是怎样的情形。」
韩剑平道:「那时侯,她浑身的穴道都被制住,根本就人事不知,直到………」
韩剑平截口道:「你猜她会不会是被狄长青所制?」
韩剑平沈吟道:「这就难说了………」
蓝启明道:「如果我们假定落在狄长青手中之时,乃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形之下,那就不难推想出她此刻到什么地方去了!」
韩剑平茫然道:「我还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蓝启明笑道:「昨晚你自从救了她之后,有没有将经过情形告诉她?」
韩剑平摇头道:「没有,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和她说话的机会!」
蓝启明笑道:「刚才你不是对我说出是从狄长青手中把她救下来的话么,我猜她那时候还不曾离开而把你那几句话儿听到了!」
韩剑平悚然一惊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失踪,乃是找狄长青算帐去了?」
蓝启明点头道:「差不多!」
韩剑平摇头道:「不会不会!我想,她既然要去找狄长青算帐,也不用这样忽忙,甚至不告诉我们一声吧?」
蓝启明微微一笑,道:「我说四哥你真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老实头,竟连女人的脾气都摸不透,尤其是她的心意都看不出来?」
韩剑平面孔一红,道:「五弟休得乱吃我的豆腐!」
蓝启明正色道:「你记不记得适才他要你把诸葛飞琼如何送袍赠箫之事告诉她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连施眼色,叫你不要说出来的那回事么?」
韩剑平点了点头。
蓝启明又道:「可笑你不但将事情完全说了出来,并还把那根翠竹箫拿给她看,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她怎能不找个机会离开你?」
韩剑平「哦」了一声,却又连连摇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五弟不要胡扯!」
蓝启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地胡扯?须知女人家的心胸最是狭窄敏感,也最为喜欢争强好胜,她在你的口中,听山诸葛飞琼对你颇有意思,而你的口气,也颇为佩服这位女魔………」
说到此处,倏然住口,倾耳静听了一下,伸了伸舌头,扮了个鬼脸,方才继续说道:「同时,她又感怀本身的际遇,遂自然而然地激起命不如人之感,故当她乍听到受制于狄长青之事,怎不把这一口冤气,去发泄在狄老儿的身上?」
韩剑平沈吟道:「你这一番分析,倒也颇有道理,但这样一来,我们便有两桩事情摆在前面了,你看应该先办那桩才好?」
蓝启明略一盘算,答道:「白姑娘去追寻那狄长青之事,根本没有一个确实的方向可以让我们赶去接应,所以,我认为不如先到施家堡去接应李二哥比较妥当!」
韩剑平连连点头道:「对!我们这就动身,如果脚程加快一些的话,也许能够在半路赶上他们,便可以省许多麻烦了!」
当下,二人逐在暮色苍茫之中,离开这座破庙,连夜取道朝鄂北与河南交界的桐柏山奔去!
沿途上,他们想到李玄已随施不施走了这大半天,恐怕一时追赶不上,因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顾脚下加劲,朝前飞驰………一路翻山越岭,飞渡流水,疾掠田野,直到天色大亮,估计已然奔行了二三百里路程!
前面便是一座大镇甸,韩剑平、蓝启明这才将脚步放慢下来,走进镇中一打听,方知已到了忻山脚下的「临沂镇」!
二人逐寻了专卖早点的摊子,要了些烧饼豆浆,一面进食,一面藉此机会恢复一夜奔驰的疲痨。
韩剑平喝了一碗热腾腾的豆浆,吃了几口烧饼,这才目注韩剑平,含笑问道:「五弟,前晚上你进了那道「秘魔门」之后,究竟遇见了些什么事情,又是怎样走出了秘魔庄的呢?」
蓝启明忽地脸上一热,尴尬她笑了笑,道:「反正都是些幻境之类的事情,以后有空再说吧!」
韩剑平目光一扫蓝启明背上的长形黄布包裹,微微一笑,道:「五弟就是喜欢卖点关子,看你背上的黄布包,不就是那位-山「双龙堡」公孙大堡主的宝物么?这样看来,你前晚上分明颇有收获呢!」
蓝启明目光闪动,左右扫视了一眼,对韩剑平施了个眼色!
韩剑平也自有些警觉遂住口不再多谈,匆匆吃喝完毕,便与蓝启明又复动身赶路!
出了镇甸,便是一片起伏无际的荒凉野地,蓝启明一面奔行,一面对韩剑平埋怨地说道:「四哥,你怎地这般口没遮拦,须知前面不远便是沂山,万一方才的话被「双龙堡」的人听去了,岂不又是一场麻烦?」
韩剑平轩眉笑道:「五弟也太过多虑了,试想,那「双龙堡」的大堡主现正失陷在秘魔庄中,而那二堡主据说已被古玉奇害死,那还怕有什么人来找麻烦呢?」
「嘿嘿!」
一声刺耳的冷笑,紧接着韩剑平的话声,划空传来!
韩剑平与蓝启明不由愕然停步!
随听一个苍劲的声音,冷冷喝道:「老夫就要找你们的麻烦!」
喝声中,只见道旁的杂树丛里,人影连晃,窜出了十几个手执兵刃的汉子,将去路拦住!
这一拨人,个个生得膀阔腰粗,身穿青布动装,横而竖目,满脸凶戾之客,分明都不是善良之辈。
韩剑平冷笑一声,道:「诸位是那条路上的英雄?谁是为首之人?请出来说话!」
他刚一住口,倏地从道旁的杂树丛中,缓步踱出一个乡农打扮,手握一根特别长大的旱烟杆,年届古稀的白发老叟来!
韩剑平和蓝启明见了,都不由眉头暗皱,心中咕道:「这老儿面目陌生,貌不惊人,却是敢在大白天率众拦劫,究竟是什么来路?」
二人心中方自忖度,这白发老叟已慢慢走到他们面前,旱烟杆一撑地面,「嘿嘿」
冷笑道:「老夫便是为首之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韩剑平微一抱拳,含笑道:「我们与尊驾素昧平生,请问为何将去路拦住?」
白发老叟将旱烟锅一指蓝启明,冷冷道:「不为什么,只要他把背上的包里解下来与老夫,便立刻放你们走路!」
蓝启明冷冷一笑,道:「你是谁?与我背上的包裹有何关系?凭什么要把它交给你?」
白发老叟沈声道:「老夫是谁你不配问,你背上的包裹,乃是我师侄公孙升之物,老夫给你面子,不追究此物如何会在你身上,哼哼!你还敢问我凭什么,嘿嘿!真真是狂妄已极!」
蓝启明笑道:「瞧你这身打扮,料也是个无名之辈,须知公孙升乃是我的侄孙,我给你面子,不追究拦路劫财之罪,哈哈!还不快滚!」
这一番笑谑的话儿,只气得白发老叟满头白发倒竖,吹须皑眼地大喝道:「小辈竟敢出言无状,老夫若不教训你,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喝一声,手中旱烟锅已疾逾闪电,同蓝启明的人中穴点到!
蓝启明没料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乡下老儿,出手竟然这般迅快狠辣,不由心中一凛,一仰头、脚尖微滑,人已斜瓢三尺,闪让开去!
同时,韩剑平也自骈指轻轻朝旱烟锅一点,笑声道:「慢来慢来,有话不妨好说!」
白发老叟原本以为这一烟锅点出,乃是十拿九稳要对方当场受制,没料到竟会一点点了个空,他心中方自诧然之际,烟杆锅又被韩剑平的指刀点中,那碗大的烟锅,立刻斜斜向下一沈!
这一来,顿令此老诧然而-,手腕一挫,撤回旱烟杆,目光炯炯地将韩剑平、蓝启明扫视了一眼,方才注定韩剑平,沈声道:「你有什么话说?」
韩剑平含笑道:「你这位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怎地火气比年青人还要大?一上来就动手,若不是我这位老弟躲得快,岂不是连午饭都吃不成了?」
白发老叟冷冷道:「老夫向来就是这个脾气,你的话说完了没有?」
韩剑平神色一整,道:「尊驾可知道公孙大堡主乃是失陷在秘魔庄之事么?」
白发老叟冷然点头道:「这个,老夫当然知道!」
韩剑平又道:「尊驾既知此事,则公孙大堡主的那柄「芭蕉铁扇」,自然是落在古玉奇手中,你认为对么?」
白发老叟又复冷然点头道:「不错!」
韩剑平庄容沈声道:「那么,尊驾不去找古玉奇算帐,却拦住我们索取这柄「芭蕉铁扇」,岂不是找错对象了?」
白发老叟也沈声道:「古玉奇的这笔帐,老夫自会去寻他算帐,眼前老夫只知道「芭蕉铁扇」
是在这个小辈身上,半点也错不了!」
韩剑平仍然心平气和地说道:「可是这柄「芭蕉铁扇」乃是我们从古玉奇手中得来,可以说与公孙大堡主毫无关系,客驾必须弄清楚才好!」
白发老叟厉声道:「老夫自然十分清楚,否则怎会对你们这般客气!」
这时,蓝启明已经忍耐不住,对韩剑平道:「这种老胡涂虫,四哥何必和他白费口舌?三两下把他打发了,赶办正事要紧!」说完,转对白发老叟喝道:「我们也不管你是否冒名讹诈,反正你想的是这柄「芭蕉铁扇」,就必须拿点本钱出来,否则免谈!」
白发老叟「嘿嘿」冷笑道:「归根结底还是这句话,何必-嗦半天!」笑声忽上,脸孔一沈,道:「老夫这大年纪,就让你两个一齐上好了!」
韩剑平剑眉双轩,朗声道:「就算你有千军万马,我弟兄也是单打独门,韩剑平愿先领教尊驾这杆旱烟锅上,有什么惊人绝学!」
白发老叟乍闻韩剑平之名,目中忽地精光一闪,摇头冷冷说道:「老夫向来不喜欢以大压小,你们还是一齐上吧!」
韩剑平轩眉道:「尊驾不必过谦,我胜不了你时,舍弟再上也不迟!但话要说明,我弟兄素来不与无名之辈动手,故此尊驾必须先示大名尊号,否则………」
白发老叟连连摇头道:「不必不必,老夫胜了你们之后,自会告诉你们!」
韩剑平「哼」了一声,喝道:「好!就请尊驾赐招!」双手一垂,足下斜子午,目注对方,真力暗凝,全神待敌!
谁知白发老叟仍自不肯出手,他目光扫了韩剑平和蓝启明一眼,忽然冷笑连声地说道:「你们这般做作,分明是想撒赖,也罢!你们不是要领教老夫这烟锅上的绝学么?」脸色倏地一沈,沈声道:「如今老夫就在这旱烟锅上头一手绝学给你们瞧瞧,假如你们能照样做到,老夫抽腿就走,倘若无法照做时你们便怎样?」
韩剑平看了蓝启明一眼,朗声道:「尊驾随便玩什花样,我弟兄只要有半点不能照样做到,便将这柄「芭蕉铁扇」双手奉上!」
白发老叟点头冷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随即转头喝道:「拿烟袋来!」
只见那十几青衣大汉当中,应声奉过来一名手挽革囊的大汉,对白发老叟躬身行礼道:「老太爷有什么吩咐?」
白发老叟把碗大的旱烟锅伸到这大汉面前,道:「把烟塞满!」
大汉应了一声,打开革囊,一手扶住旱烟杆,一手从囊中抓出大把旱烟叶子,塞进旱烟锅里……这一来,不由把韩剑平与蓝启明瞧得目瞪口呆,心中叫苦不迭。
因为他们两人都不会吃烟,假如这白发老叟真要表演吃烟的绝技的话,他们非要一败涂地不可了!
那大汉手法俐落,片刻之间,已将碗大的旱烟锅塞满了旱烟叶子,收起革囊,躬身退过一旁。
白发老叟手擎旱烟杆,眼望韩剑平和蓝启明,道:「老夫这就在旱烟锅上,显一手绝学给你们瞧瞧吧,你们可要看清楚了!」言罢,将旱烟的嘴兄含在口中,转对那大汉道:「点火!」
那大汉应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火折子,走过来,一晃点然,搁在旱烟锅中的烟叶上面。
白发老叟合着烟嘴儿吸了几口,便将旱锅中的烟叶燃得通红…………这时,韩剑平与蓝启明已然好奇之心大起,暂时将胜败之忧搁在一边,暗忖道:「到底要看看你这老儿,搅些什么鬼名堂?」
只见白发老叟这时已盘坐在地上,口含旱烟嘴儿!但奇怪的是这烟锅中的烟叶「滋滋」直响!
但奇怪的是这烟锅中的烟叶尽管燃成一团团熊熊烈火,却不见半缕烟气冒出,甚至白发老叟口里,也不曾漏出一丝烟气来,彷佛所有的烟气,都被他吸到肚去了!
一会儿,那烟锅里面的烟叶,已燃烧了一大半,就在这时候,奇事发生了!
只见白发老叟两个鼻孔里,倏地喷出两缕手指般组细的白烟来,笔直上升一人多高,然后,彷佛具有灵性一般,各自在空中盘旋飞舞起来。
白发老叟鼻孔的白烟不绝地继续喷出,但见两缕白烟在空中上下盘旋,顷刻之间,竟形成了两条张牙舞爪的烟龙!
这两条白烟构成的烟龙,一左一右,虚浮在空中,尽管秋风瑟瑟,但只吹得得这两条烟龙愈增栩栩欲活之感,却不曾吹散一鳞半爪!
韩剑平与蓝启明不由瞧得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猜不透这白发老叟,施展的是什么功夫!
因为,若是单凭一口凝练的真气,将烟喷出凝聚于空中而不被大风吹散,这种功夫并不算稀奇,但奇就奇在这白发老叟坐在地上,脑袋并未晃动一下,而能使这缕白烟,如臂之使指定在空中形成一幅画图,这种近乎以意驭气的至高内家功夫,恐怕寻遍当今武林,也找不出有几个人能够办得到?
不言韩剑平、蓝启明二人方自绞尽脑汁,来思索这白发老叟,施展的究竟是什么功夫………这时侯,白发老叟已将旱烟锅的烟叶,吸得剩了一锅烟灰?
只见他把烟嘴儿拿开,仰面张嘴一喷,喷出一团斗大的白烟,节直地飞到两条烟龙的中间,构成了一幅双龙抢珠的画面?
韩剑平不由大为叹服地含笑道:「尊驾绝艺………」
陡听蓝启明「哼」了一声,大喝道:「好个不要脸的老儿,竟敢耍这骗………」
那知──他们的话都不曾说完,白发老叟忽地又复张口一喷。
那一团停在空中的白烟,突地急逾风送残云,立时扩散开来,朝韩剑平、蓝启明迎面卷到!
二人正在心神略分之际,骤不及防,登时被这团白烟罩住,鼻端只嗅到一股辛辣的味道,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便双双昏迷过去!
直到日正清中,那温暖的阳光照在二人身上,才将他们照得醒转来!
二人翻身坐起,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禁发出一丝苦笑,蓝启明更是急忙伸手在背上一摸,果然那一柄「芭蕉铁扇」,业已不翼而飞!
不用说,已知道是被那白发老叟拿去了!
蓝启明一跃而起,手搭凉蓬,四下一望,但见野地荒凉,那还有半个人,不由恨声道:「自不到三十岁老娘倒绷核儿,竟会栽在这乡下老儿手里!」他愈说愈气,一顿足,拔腿就跑………韩剑平跳起来将他一把揪住,道:「你要干什么?」
蓝启明气哼哼的说道:「不到沂山双龙堡去把这老儿找着,怎能消得心中这口恶气!」
韩剑平笑道:「你冷静一些好不好?别忘了我们有比这个更要紧的事情待办呢!」
蓝启明道:「但这柄「芭蕉铁扇」,不知费了我多少手脚,同时还欠下一个人的情才弄到手的,岂能让那老儿轻松地拿走了?」
韩剑平听得一愕,情知蓝启明在秘魔庄中的经历,乃不太简单,但这时也无瑕多问,逐笑劝道:「这倒不要紧,那老儿虽然不曾说出姓名,但凭着他那根奇特的旱烟杆,及他自称与公孙升的关系,等我们施家堡的事情一了,只要回头跑一趟双龙堡,难道还怕他躲得了么!」
蓝启明这一耽搁下来,心头的气忿似乎已消了不少,又听韩剑平这一说,只好点头道:「好吧!就让那老儿多活几天,等接应了李二哥之后,再去找他算帐便了!」
韩剑平劝得蓝启明动身上路之后,这才一面奔行,一面笑问道:「那老儿表演的一手,我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你是怎样把他拆穿的呢?」
蓝启明「哼」了一声,道:「开头我也被他唬住了,直到最后他喷出那一团烟来,我才突然忆起先恩师曾经说过,江湖上有一个专靠耍弄障眼法儿唬人的门派,这门派中的人除了都擅长制造各种暗藏机关的兵刃之外,并还会利用有形无形之物如硫磺硝烟之类,作出各种吞火吐烟的把戏来惑乱敌人,然后乘机下手………」
韩剑平道:「但那老儿的功力,分明已达到以意驭气之境,这又作何解释?」
蓝启明撇了撇嘴,道:「他倘若真有这本领时,也用不着费那许多手脚了,四哥以为他那旱烟锅装的真是烟叶么?」
韩剑平仍然不甚明白地问道:「那么,他鼻孔喷出的白烟,又怎会自动凝聚成龙的形状呢?」
蓝启明哂然笑道:「那是预先把特制的药物,按照所需要的形状,早就配成了,燃烧之际,那白烟就算不从他的鼻孔出来,即使直接从烟锅中冒起,也含在空中自动凝聚成形的!」
韩剑平叹道:「既然如此,但到底也可算是一种专门技术,这次我们纵然被骗,而我却认为并没有什么值不得!」
蓝启明「哼」了一声,也不开口,脚下加劲,飞驰而去!
由鲁入豫,沿途竟然不再有意外发生,不消多日,便平平安安地到远那绵亘豫鄂交界的桐柏山!
二人寻到了施家堡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遥见那两扇堡门,正由两名黄衣大汉扶住,缓缓往当中关拢………韩剑平大喝一声:「慢点关门」,纵身一跃,落在门口!
两名黄衣大汉闻声一顿,眼见韩剑平纵落,脸上也没有丝毫惊异之色,由左边的大汉冷冷问道:「什么事?」
韩剑平微抱双拳,含笑道:「我们要见贵堡施堡主,麻烦代为通报一声,说………」
话未说完,这名黄衣大汉已连连摇头道:「我们大老爷不在家,你们改天再来好了!」
韩剑平一愕,道:「什么?不在家?」
这时,蓝启明已走了过来,冷冷一笑,道:「笑话!你怎知他在不在家?」
黄衣大汉「咦」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你才是笑话,我天天守在这大门口都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吗?」
蓝启明喝道:「他明明比我们先回来,怎会不在家?你这话骗谁?快去对他说,老朋友登门拜访来了,叫他出来迎接!」
黄衣大汉眼睛一瞪,道:「什么老朋友,我说不在家就是不在家,少-嗦,我们还没吃晚饭呢!」说着,便和另一黄衣大汉,自顾把大门关上……蓝启明大怒,伸手一堆大门,冷笑道:「你不去叫他出来,难道我们不会自己进去么!」
那黄衣大汉怎禁得起蓝启明这一堆,登时双手一松,跄踉倒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地上,不由也大怒道:「那来的野小子,竟敢在施家堡门前撒野!」
喝声中,猛扑过来,掉掌向蓝启明当胸击去!蓝启明冷笑道:「瞎眼的奴才!不教你尝点滋味,也不识天高在厚!」笑语声中,容对方的拳头递到,倏地一招,骈指疾向对方手腕敲去!
那黄衣大汉的拳头还未打着对方,手腕上已挨了一下,登时大叫一声,捧着手倒纵而出!
另一名黄衣大汉见同伴吃亏受挫,不由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好小子!竟敢出手伤人!」
双掌一扬,猛击过来,陡听大声一喝道:「住手!」一条黄色人影,随声疾掠而至!
这名黄衣大汉闻声,登时乖乖住手,躬身肃立!
韩剑平、蓝启明闭目一看,只见来人乃是一个年约五旬,貌相颇为端正的黄衫老者。
那受伤黄衣大汉已哭丧着脸,捧着手走到此人面前,躬身道:「启禀总管,这两个小子……」
黄衫老者沈声喝道:「住嘴!与我滚开!」喝退了黄衣大汉,这才对韩剑平与蓝启明抱拳笑道:「二位尊姓大名?驾临敝堡有何贵干?」
韩剑平还礼道:「在下韩剑平,这是拜弟蓝启明,此来乃是求见施堡主了断一些琐事,尊驾可否代为通报一声!」
黄衣老者「啊」了一声,道:「原来是「玉笛韩湘」韩大侠驾到,远望多多海涵,恕过这两个奴才失礼之罪才好!」
韩剑平连声谦逊道:「岂敢岂敢!只要尊驾代为通报贵堡主,在下便感激不尽,那还有见怪这两位大哥之理!」
黄衫老者说:「抱歉得很,敝堡主凑巧不在家!」
韩剑平不由一怔,蓝启明却目注黄衫老者,冷然问道:「未请教朋友怎样称呼?在这施家堡中居何职位?」
黄衫老者瞧了蓝启明一眼,笑道:「在下复姓南宫,贱名云飞,乃敝堡总管,蓝朋友是否怀疑在下之言,有不实之处?」
蓝启明听得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原来朋友便是当年以二一枚铁胆,一柄缅刀,独挫荆山三怪,威震襄樊的「神胆飞刀」南宫大侠,失敬!失敬!」
言罢,转对韩剑平道:「既然南宫大侠也这样说,大概不会虚假了,我们改天再来便了!」
南宫云飞微露不悦之色,接口道:「听蓝朋友言下之意,似乎仍有怀疑,日下敝堡姑奶奶正好归宁在,二位不妨进堡来当面向她询问!」
韩剑平愕然道:「姑奶奶?是不是「毒手西施」施小萍………」
说到此处,只听一声娇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韩大侠,难为你还记得起贱妾!」笑语声中,「毒手西施」施小萍已悄悄立在当场!
韩剑平乍见这位蛇蝎美人,亿起昔日险些丧命在她手中之事,不由心头火发,但表面上却不得不显江湖礼节,遂勉强含笑孢拳道:「施夫人好!」
施小萍微一裣衽,笑道:「韩大侠别来无恙,真是可喜可贺,今天是什么风儿,把您大驾吹到这穷乡僻壤来了?」
说完,又有转头对南宫云飞道:「两位大侠驾临,你怎不请到里面好好招待,尽站在门口则甚,免得教人笑我们施家堡不懂规矩!」
南飞宫云喏喏连声道:「在下正要请这两位大侠进堡待茶!」
施小萍「哼」了一声,道:「什么待茶,赶快吩咐准备酒席!」
言罢,转对韩剑平笑道:「两位请随南宫总管到内堂入席,贱妾更衣以后,便来奉陪!」说完,微一裣衽便自转身返入堡中。
南宫云飞微一弯腰,一伸手,笑道:「两位大侠请!」
这时,韩剑平与蓝启明明白是不容有所推却,逐一齐昂然举步,随着南宫云飞走进堡中。
这施家堡占地并不甚广,房舍也不多,但庭院的布置以及房屋的建筑,都极为精致华美,不亚王侯宅弟!
南宫云飞领着韩剑平和蓝启明,穿过第一进大堂,一座庭院,一间花厅,方才到达内堂。
这时,堂中业已灯烛辉煌,盛筵早备,两排侍仆躬身肃立相迎,南宫云飞命入狱上净水,先让韩剑平与琵启明净过手、脸,便揖客入席。
韩剑平、琵启明略为谦让,便泰然在客位上落座,其实在此除,他们的表面上虽然仍是从容自若,但内心中却是思绪如潮,不安到了极点!
因为,他们明明晓得施不施乃是同着李玄比他们早走大半天,照理便应早回到施家堡才对,但如今这堡中之人都否认此事,那么,施不施是否当真没有回来?
如果是真,那么,凭他和李玄的本事,在路上还会有什么耽搁?
倘若是假,那问题便严重,但严重到甚么程度,他们一时之间,却又无法忖度得出!
这两个问题在韩剑平与蓝启明的脑际反来覆去地思索着,使得他们对着满席的珍肴美酒,都恍似视若无睹,那南宫云飞虽然已经频频举杯劝饮,但他们都连酒杯都不曾碰一下!
这种场面,自然使南宫云飞尴尬万分,他乾咳了雨声,方待开口………帮听一声娇笑,「毒手西施」施小萍已换过一身窄袖动装,外单一件墨绿披风,笑盈盈地走进内重来。
南宫云飞如释地负地赶忙垂手肃立.韩剑平和乾启明也只暂时按下心事,双双起立迎接。
施小萍就主位上落座,俏目一扫,顿时发出一阵满含嘲弄的「格格」娇笑!
韩剑平不快地拱手道:「敢问施夫人为何发笑?莫非韩剑平弟兄有什失礼之处?」
施小萍止住笑声,俏目又复一扫席面,然后注定韩剑平,冷笑道:「施小萍敬两位是远来贵客,特别准备盛筵款待,但二位对这满席佳肴,盈樽美酒,都似乎不屑一顾,莫非还嫌简慢么?」
韩剑平笑道:「岂敢岂敢,施夫人千万不要误会才好!」
施小萍「格格」一笑,道:「那么,就是这酒菜里有毒了?」
韩剑平怔了怔,道:「这个………这个……」
施小萍「格格」大笑道:「请你韩大侠放一千万个心,施小萍可以担保,这满席酒菜,丝毫没有毒药,二位大可放心食用!」
韩剑平剑眉双轩,目闪神光,郎笑道:「施夫人也把韩某弟兄小觑了,慢说施夫人有所保证,就算满席佳肴酒俱是穿肠毒药,韩某弟兄也会视作玉液琼浆!」
话声一落,便与蓝启明举起面前酒杯,对施小萍照了一照双双一饮而尽!
他们这杯酒刚一下肚,施小萍蓦然仰面,又复发出一阵「格格」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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