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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门没关,郭解一眼就看见了,他微一怔!不是别人,是精壮小伙子。

  郭解这里微一怔,精壮小伙子那里一步跨进了屋,还随手关上了门。

  郭解站了起来。

  精壮小伙子道:“还记得我么?”

  郭解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本来是,才多久,那那么坏的记性?

  “我姓石,叫石天,牧场上下都叫我虎子。”

  “石兄弟,!”

  “你对我用不着这么客气!”

  郭解没说话。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不知道!”

  “不久之前,小霞要赶你走,是不是?”

  “是的。”

  “我来告诉你一声,那是我叫她去的。”

  “那已经过去了。”

  “你不怪我?”

  “怎么会?”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不怪我,可是事情没有过去,场主不要我了。”

  郭解微一怔:“怎么说?”

  “你没听清楚?”

  “我……”

  “我自小在牧场长大,如今场主竟不要我了,只因为你!”

  “石兄弟……”

  “不要我不要紧,我走!不信我会饿死;可是我也要你知道,别打小霞的主意,不然我会拿命跟你拼!”

  “云姑娘?”

  “对,小霞就是云姑娘,云姑娘就是小霞;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是我的,你没来之前她跟我好。”

  “石兄弟,你误会了。”

  “误会,她刚干什么来了?你当她真是来给你送茶水?牧场人多了,干吗非她来?我来了半天了,她在这儿,我没进来。”

  “石兄弟,我只是来找碗饭吃。”

  “你只是来找碗饭吃?”

  “是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牧场。”

  “谁还能不知道这是牧场,那是表面,我是说骨子里。”

  “骨子里?”

  “可不,骨子里。”

  “你是说……”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你读过书没有?”

  “读过。”

  “知道这家牧场叫什么名字么?”

  “知道,‘汉威’!”

  “这就是了,什么意思?”

  郭解呆了一呆:“真的?”

  显然,他明白了。

  “不然宫老怎么会让你上这儿来,这儿又怎么会这么看重你?”

  郭解双履微扬:“石兄弟,你不用走!”

  “我不用走?”

  “我走!”

  石天一怔:“你走?”

  “不错,我走!”

  “真的?”

  “我这就去见云场主。”

  “你怎么会……”

  “我不愿意沾这种事。”

  “这么说,你真不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郭解迈步行向门,开门走了出去。

  石天站在那儿看着,没动,也没说话。

  郭解到了云鹤屋前:“场主在么?”

  屋里传出云鹤话声:“谁呀?”

  “郭解。”

  “哎呀!郭老弟,快请进,快请进!”

  屋里迎出了云鹤,他把郭解迎进屋:“老弟怎么不在屋里歇着?”

  “有事来见场主。”

  “请坐,坐下说!”云鹤抬手让。

  郭解没动:“不坐了,说两句话就走。”

  云鹤看了郭解一眼:“什么事,老弟……”

  “我来跟场主辞行。”

  云鹤一怔:“辞行?”

  “是的。”

  云鹤脸色微变:“是不是小霞……”

  “不,跟霞姑娘无关。”

  “那是……”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该到内地去。”

  “内地?”

  “不错。”

  “老弟来自‘漠北’,在我这牧场讨生活,不是很好么?”

  “真要那样,我就不会离开‘漠北’了。”

  倒也是!“老弟……”

  “多谢场主厚爱。”郭解一抱拳,要走。

  云鹤忙拦:“老弟不能走!”

  郭解道:“场主……”

  “老弟走了,我怎么跟官老交待?”

  “我说过,宫老那儿自有我说话。”

  “不,老弟……”

  “告辞!”

  郭解又要走,云鹤却拦着不放。

  郭解道:“请场主让我走!”

  “请老弟留下,不要到内地去。”云鹤还是拦着不放。

  “场主……”

  “老弟,‘汉威牧场’好不容易有了你。”

  “那是场主抬爱。”

  “不……”

  “场主,再怎么说,我总是牧场一名工人,工人的活儿,谁都能干。”

  不错,并不一定非他郭解不可。

  “不,老弟惹‘沙匪’,杀鬼、狐,无论到那儿,都能给那儿增名声。”

  “说不定也招灾惹祸!”

  还真是!

  “有老弟在,就没有灾祸。”

  “那何如根本不招灾惹祸?”

  “不……”

  “场主,牧场要什么名声?”

  “老弟呀!名声就是生意。”

  云鹤他就是不说实话,他也知道,不能说实话,因为他听郭解说,郭解告诉过那位宫老,两边都不愿沾,只想找碗饭吃,所以那位宫老才让他郭解到“汉威牧场”来。

  “我不敢认为,我对牧场的生意会有助益。”

  郭解也一直没说实话,他不愿连累石天。

  “老弟你忒谦,别忘了,我做的是这个生意。”

  “可是……”

  “老弟,你到那儿都是吃饭,何不帮帮云鹤?”

  “场主,我不能永远跟马匹、羊群为伍。”

  “我知道,可是老弟至少帮‘汉威牧场’打响名声,请老弟看在宫老的份上。”

  不提那位宫老还好,已经告诉那位宫老,他两边都不愿沾了,那位宫老还绕着圈子把他荐介到这个“汉威牧场”来,这不是骗了他么?真说起来,他并不欠那位宫老什么;所谓救他,那只是那位宫老怕他被拉到那一边,想把他拉到这一边,并不真是为他。

  这,郭解并没有说出来。

  其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郭解应该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然,事实上并不是这么回事,所以郭解他还要说话。

  他道:“场主,恕我不能帮这个忙,不能从命。”

  云鹤急了:“老弟,究竟为什么?”

  “我想过了……”郭解只能这么说。

  “不,一定有别的原因,一直好好的。”

  云鹤不是糊涂人。

  其实,只要不糊涂,谁都会怀疑。

  郭解要说话。

  云鹤又一句:“真不是因为小霞?”

  他知道,他那个女儿离开这儿以后,去见过郭解了,他怀疑他那个女儿某些地方太露骨。

  “不,绝不是因为霞姑娘!”

  “那究竟是……”

  “爹!”

  只听云霞一声叫,她推着一个人进来,她推的不是别人,竟是石天。

  郭解心头为之一霞!云鹤道:“小霞,你这是……”

  云霞道:“郭大哥要走,是不是?”

  她爹叫郭解老弟,她却叫郭解大哥。

  云鹤道:“不错!”

  “您知道为什么?”

  “我正在问。”

  “不用问了,我知道。”

  “你知道?”

  云霞指石天:“我去过郭大哥屋之后,他也去了,问他都跟郭大哥说了什么?”

  云鹤霍地转望石天:“虎子!”

  石天毫无怯意:“我已经告诉小霞了,让她说吧!”

  “我让你说!”

  石天没说话。

  “虎子!”

  云霞道:“虎子,你说呀!”

  石天仍不说话。

  “你敢跟我说,为什么不敢跟我爹说!”

  “不是不敢,我既然说了,跟谁都敢说!”

  “那你说呀!”

  “我不想说!”

  “你……”

  云鹤脸色一变,扬掌就掴。

  郭解眼明手快,伸手拦住:“场主手下留情。”

  “老弟……”

  只听云霞道:“好吧,我说!”

  云鹤转过脸来。

  “他把咱们是干什么的,都告诉郭大哥了。”

  云鹤脸色大变,霍地转向郭解:“是么?老弟!”

  郭解没有说话。

  云鹤转过脸去怒吼:“虎子!”

  石天很平静:“场主,我是实话实说,并不是无中生有。”

  的确!

  “你该死!”云鹤扬掌又要打。

  郭解又拦住。

  “老弟……”

  “场主,正如石兄弟所说,他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无中生有,他没有错。”

  “他错了,这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说了,老弟不会在牧场待下去,一旦传扬出去,就是牧场的灾祸!”

  “可是对我来说,他没有错。”

  云鹤转过脸去:“虎子,为什么呀!”

  石天道:“我自小在牧场长大,他只是个外人,为了他,你就不要我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犯了错难道不该罚么?”

  “我没有犯错。”

  “你还不承认错?不是你让小霞……”

  “我只把事情告诉小霞而已,并没有让她怎么做,她也不会听我的。”

  恐怕还是真的!

  “你还嘴强牙硬?”

  “我没有嘴强牙硬,不信你问小霞,她就在这儿。”

  云鹤没有问,他知道,云霞在这儿,石天既然敢这么说,应该。

  不假,他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该对郭爷无礼在先,然后又告诉小霞,让她差点把郭爷闹走……”

  “差点把人闹走的是小霞,不是我,你为什么不罚小霞?”

  “是你告诉她的……”

  “刚说了,我只是告诉她事情,并没有让她做什么。”

  “你对郭爷无礼,也没有错?”

  “那要看怎么看,你要认为我错,我只有承认……”

  “这不就是了么?”

  “可是那也不至于不要我。”

  “虎子,就算我罚你重了,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该临走坏我的事!”

  “我走了,不能让他留在这儿!”

  “为什么?”

  “我走丁,他在这儿,小霞就是他的了。”

  云霞叫:“虎子!”

  “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你上他屋干什么去了?”

  “你给我住嘴,我上郭大哥屋,是去跟他说话,难道不行?”

  “就是不行!”

  “你凭什么,你管得着么?”

  “我就管得着,他没来之前,你一直跟我好……”

  “谁跟你好!”

  “小霞,你不承认?”

  “根本就没有的事,你叫我怎么承认?”

  “小霞,你变了,你真变了……”

  “虎子,你再胡说……”

  “小霞,摸摸你的良心,我有没有胡说!”

  云霞既急又气,脸都气白了,还待再说。

  云鹤说了话:“虎子,怕是你误会了。”

  石天道:“误会?”

  “你从小跟小霞一起长大,你比她大两岁,她拿你当兄长……”

  “不,你不知道,我们俩的事儿,你怎么会知道?”

  “她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别看她是你的女儿,这种事她也不会让你知道。”

  云霞叫道:“那种事?我从没有事瞒我爹,我的事也从不怕我爹知道,你再敢胡说,别怪我抽你!”

  “小霞,你变了,你变心了,你一概不承认了,好!要抽你就抽,要打你就打吧!”

  云霞真急真气,扬手就要打。

  郭解出了声:“霞姑娘!”

  云霞停了手。

  石天怒视郭解:“都是你,你还做什么好人?”

  云鹤大喝:“虎子!”

  他扬手又要打。

  郭解三度拦住:“石兄弟,你跟霞姑娘之间的事,我不清楚,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到牧场来只为找碗饭吃,别无所求,也不会跟谁争什么、夺什么……”

  云霞叫道:“郭大哥,你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霞姑娘,我必须要跟他说清楚。”

  石天道:“说也没有用,你或许没那意思,可是她……你不来什么事都没有,事实上你看见了,她已经变了心了。”

  “好在我就要走了。”

  “来不及了,她已经变了心了,‘汉威牧场’也不要我了。”

  云鹤连连跺脚:“虎子,你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你给我滚,滚!”

  石天道:“滚就滚,我本来就是要走的,是你女儿硬拉我来见你!”

  话落,他转身就走,头都没回就出了屋。

  郭解道:“云场主,我很不安。”

  云鹤忙道:“老弟千万别这么说,这跟你无关。”

  “事实上,是因为我……”

  “老弟要再这么说,那就该我不安了。”

  “那我就什么也不说了,告辞!”

  郭解要走。

  “老弟!”云鹤伸手拦住。

  “云场主。”

  “老弟,能不能容我说两句话?”

  “云场主请说。”

  “老弟已经知道,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

  “是的。”

  “老弟当真两边都不愿沾?”

  “是的。”

  “老弟,你总是汉人!”

  “我知道。”

  “那……”

  “云场主,我不愿意沾这种事。”

  “难道你能任令鞑子夺我河山,杀我族类。”

  “云场主,我从小到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朝代的子民,不知道改朝换代,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汉人,我只知道老爷爷,我只知道我的羊。”

  “老弟,真要是这样,恐怕你很难找到饭吃。”

  “云场主是说……”

  “老弟,如今不管你走到那儿,不是鞑子,就是汉人。”

  “云场主是说,我必得沾一边?”

  “不错。”

  “不管鞑子或汉人,总会有像我这样的。”

  “那就要老弟去碰了。”

  “告辞。”

  郭解没再多说,他又要走。

  只听云霞叫:“郭大哥,你不能走!”

  郭解停住:“霞姑娘!”

  “郭大哥走了,我怎么办?”

  郭解微怔:“霞姑娘你?”

  “郭大哥要是走了,可就害死我了?”

  “我走了会害死霞姑娘?”

  “可不!”

  “我不明白。”

  “郭大哥这一走,不就是承认虎子说的了么?”

  “霞姑娘,我更不愿沾这种事。”

  “那郭大哥就别走。”

  云鹤道:“对,老弟……”

  郭解道:“云场主、霞姑娘,贤父女应该明白,我所以要走,主要还是因为两边都不愿沾。”

  云霞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呀!别人还留郭大哥你躲我呢!”

  云鹤道:“老弟……”

  郭解道:“真要是如此,我也只有说声对不住了。”

  他转身往外行去。

  云鹤叫:“老弟……”

  云霞也叫:“郭大哥……”

  只听郭解说了声:“多谢云场主跟霞姑娘的好意。”

  他人已经出了屋。

  云鹤跟云霞没再说,云霞的脸色变得冰冷:“都是这个该死的虎子!”

  云鹤的脸色也很难看;“我知道,今天他能对郭解说,明天他能对任何人说!”

  云霞脸色一变,点头:“对!”

  郭解走出了“汉威牧场”,他没回头,只往前看。

  前头已经够他看的了!一大片草原,看不见边,只有一条车轮压出来、马蹄踩出来的路,延伸到老远老远。

  人生地不熟,往那儿走?只有顺着这条路走了。

  来的时候不就是顺着这条路来的么?不错,只是那是来的时候;如今要走,还顺着这条路,不就又回到来的地方了么?应该是,可是现在没办法想那么多。

  郭解走了,顺着这条来的路走了。

  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听见了一种声音,是随风飘送过来的。

  这种声音,他太熟了!那是狼叫,群狼咆哮!他一听就知道,那是狼群在争食时候的咆哮!他最不能忍受狼群侵袭羊只,他循声飞身扑了过去。

  他认为群狼争的二定是羊只。

  这儿近牧场,不是羊只是什么?他身法何等高绝,转眼间就看见了,一口洼地,十几只铁背青狼正在争食。

  这种景象他常见,也最不能忍受。

  他大喝腾扑,人在半空中挥掌下劈。

  惨嗥声中,四只狼狼头尽碎,狼尸滚翻,飞去老远,其余的狼夹着尾巴跑了。

  他落地,看那只羊。看见了,看得他心头猛一震!那不是羊,那是个人!脑袋已经没了,肢体也残缺不全,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衣裳也都快撕碎了,衣裳怎么这么眼熟?突然,他心头再次猛震!石天不就是穿这么一身衣裳么?没错,石天是穿这么一身衣裳。

  难道是……

  恐怕是了,不会这么巧,有人穿同样的衣裳,而且石天刚离开牧场。

  石天遭狼群侵袭,让狼吃了!不久之前还活生生的一个小伙子!郭解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总算认识!郭解蹲下身,就在站立处挖土,凭双手挖,他的一双手比器具还好府。

  很快的挖好了一个坑。

  郭解走过去,打算托起石天那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段匕首把儿!血肉模糊,又让破碎的衣裳挡着,不细看还很难看出来。

  石天身上带有匕首?为什么不拿出来用?没来得及么?郭解伸手去拿那把匕首,拿不动!用力拔,他才发现匕首是插在身上的,而且是心口要害部位。

  郭解心神再次震动!这么看,石天不是遭狼群侵袭致死,然后才让狼群吃了的;而是他死了以后,才让吃了的!心口要害部位,绝对是一刀毙命。

  谁杀了石天?他刚离开牧场不久!郭解高扬双眉,他从石天残缺不全的尸体上,撕了块稍微干净一点的衣裳,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污,然后把匕首放在一旁,埋了石天的尸体;埋好了,他拿起了匕首,站起来走了。

  片刻之后,他又进了“汉威牧场”,直往里走。

  一个人掠过来落在眼前,是巴振东;他一脸惊喜:“郭爷!”

  郭解没答理,脚下也没停。

  “郭爷又回来了?”

  郭解仍没答理,脚下仍没停。

  “我去通报场主!”

  他转身又掠走了,飞快!郭解仍大步往里走,他看见巴振东起落,他看见巴振东落在那间屋前,他看见巴振东匆匆进去,又看见巴振东跟云鹤一起出来!“老弟!”云鹤老远就扬手叫,从话声里听得出来,他很兴奋。

  郭解走近,云鹤带巴振东忙迎上夹:“老弟,听巴总管说,你回来了!”

  郭解这才说了话:“云场主,是否可以屋里说话?”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请,请,老弟请!”

  云鹤忙让,三个人进了屋,云鹤忙又让:“老弟,请坐!”

  郭解没动:“不坐了,我说两句话就走。”

  云鹤、巴振东双双一怔,云鹤道:“怎么说?老弟还要走?”

  “不错。”

  “老弟不是……”

  “我折回来给云场主送个消息。”

  “老弟给我送个消息?”

  “不错。”

  “什么消息?”

  “关于石兄弟……”

  “虎子怎么了?”

  郭解把他的所见说了。

  巴振东一听就叫:“虎子!”

  云鹤一脸惊容,却抬手拦:“别忙,会是虎子么?”

  巴振东道:“场主……”

  云鹤道:“老弟,你说头没了?”

  “是的。”

  “你是从衣裳上认出来的?”

  “是的。”

  “或许有人穿的跟虎子一样的衣裳。”

  巴振东道:“场主……”

  “不。!”云鹤摇头:“不是虎子,不会是他,绝不会。”

  “场主,郭爷说得没错,不会那么巧,虎子又是刚离开牧场。”

  云鹤脸色发白:“我害了虎子,我害了他,我要不赶他走,他又怎么会……”

  他没说下去。

  怪不得他不愿意承认,原来他内疚。

  巴振东道:“场主,不能怪您,谁也想不到。”

  “天!”云鹤悲叫一声,砰然一声坐了下去。

  巴振东忙上前:“场主……”

  云鹤一脸悲容:“巴总管,别人不知道你清楚,虎子自小在牧场长大,我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

  “场主就别难过了,这也是他的命……”

  “不……”

  “这两天他太燥,我就知道要出事,可是没想到……”

  “虎子!”云鹤一声悲叫,竟流下了眼泪。

  郭解站在那儿没动,也没说话。

  这是谁杀了虎子石天?至少不该是眼前这两个!巴振东向郭解抬了手:“郭爷,你请坐!”

  云鹤忙站了起来,举袖拭泪:“老弟,我失态。”

  “好说!”郭解道:“还有件事,该让场主知道。”

  “还有件事?”云鹤目光一凝。

  “是的。”

  “什么事?”

  郭解从袖子里抽出那把匕首:“场主可见过这把匕首?”

  云鹤微怔:“这是……”

  “这是在石兄弟身上发现的。”

  巴振东叫:“虎子的!”

  云鹤也叫:“这孩子,既然身上带着匕首,怎么还会让那群畜生……”

  “云场主!”郭解道:“这把匕首插在石兄弟的心窝要害部位。”

  云鹤、巴振东脸色一变,双双叫出了声:“老弟!”

  “郭爷!”

  “老弟,你……你怎么说?”

  郭解又说了一遍。

  巴振东伸手一把抓住了郭解:“郭爷是说,虎子是死了以后才……”

  郭解任他抓:“是的。”

  云鹤砰然坐下,大哭:“我害死了虎子,我害死了虎子……”

  巴振东忙叫:“场主……”

  云鹤哭着道:“虎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呀……”

  想不开?郭解呆了一呆!只听巴振东道:“场主,您是看着虎子长大的,你还不知道么,他就是这么个人。”

  “我要不赶他走,什么事都没有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会赶他走……”

  “事情已经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场主就别难过了。”

  云鹤直哭,直叫“虎子”!巴振东扬了眉:“场主,不是我说,都是他自己闹的,没事找灾祸,他要不闹,那会有这种事。”

  云鹤像没听见,还直哭,直叫“虎子”!郭解说了话:“云场主跟巴总管,都认为石兄弟是自绝?”

  云鹤这回听见了,忙抬头:“难道不是?”

  “两位为什么不认为,他是遭人杀害。”

  巴振东道:“遭人杀害?”

  云鹤霍地站起:“谁?是谁?”

  “我不知道。”郭解道:“所以我才问场主,见过这把匕首没有?”

  云鹤道:“我没有见过。”转望巴振东:“巴总管,你见过么?”

  巴振东摇头:“没有,这一带来往的人……”

  云鹤道:“不认识的人,谁见过他们的东西?”

  “两位认为是外人?”

  云鹤目光一凝:“老弟是说……”

  “难道就不会是牧场的人?”

  “牧场的人?”

  “不错。”

  云鹤连摇头:“不会,绝不会……”

  “场主这么有把握?”

  “当然,虎子自小在这儿长大,年纪大的视他如子侄,年纪差不多的视他如兄弟,一家人,谁会杀他?”

  这倒也是!巴振东也道:“郭爷,假不了的,虎子是自绝,不是谁杀了他!”

  “是么?”

  “郭爷,正如场主所说,他是我们一家人。”

  “难道不会是有人杀他灭口?”

  “灭口?”

  “不错。”

  “为什么会灭口?”

  “我记得场主说的,石兄弟告诉我的,要是传扬出去,那就是牧场的灾祸。”

  “原来老弟是说这,这是实情,不过,要说为这把虎子灭口,牧场的人还做不出来。”

  “是么?”

  “老弟请想,谁会对一家人下这种毒手?”

  这还真是!巴振东道:“郭爷,我再说一遍,错不了的,虎子是自绝,不是谁杀了他。”

  郭解道:“我想不出石兄弟自绝的理由。”

  云鹤立即一脸悲凄:“我害了他,我不要他了,再加上他认为小霞变了心,这理由足够了。”

  的确,这两个理由是足够了。

  郭解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可是一时间他又找不到证据,证明石天确是遭人毒手,被人所杀。

  只听云鹤道:“其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虎子虽是自绝,也就如同是我杀的一样;谢谢老弟埋了虎子,还折回来告诉我,请再告诉我埋虎子的地方,我要把他迁回来厚葬。”

  郭解告诉了云鹤埋石天的地方。

  “谢谢老弟。”云鹤道:“稍时我会亲自带人去把他迂回来。”

  事情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郭解告辞,转身要走,但他忽又回过身来:“云场主,石兄弟是牧场自己人,牧场不会有人杀他灭口……”

  云鹤没让郭解说完话便道:“当然。”

  “那么我呢?”

  “老弟你……”

  似乎云鹤一时没明白。

  “我可是个外人!”

  “老弟是说,老弟也可能把牧场的事告诉别人?”

  “牧场的人会不会杀我灭口?”

  “老弟这是说笑。”

  “我不是说笑。”

  “牧场的人,恐怕没人杀得了老弟。”

  “杀得了、杀不了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一回事。”

  云鹤沉默了一下,正色道:“老弟,我还真没想到这件事。”

  “场主也没想到牧场的安危?”

  “牧场的安危怎么会没有想到?只是我很放心。”

  “场主很放心?”

  “老弟是个两边都不愿沾的人,不是么?”

  不错,一个两边都不愿沾的人,是不会出卖那一边的。

  “要是我不是个两边都不愿沾的人呢?”

  “那我更放心了。”

  “场主是说……”

  “老弟就留在牧场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是不是?”

  的确!郭解没再说什么,转身外行。

  云鹤说的是理,但也可以说,云鹤是个十足的老江湖,滴水不漏,郭解他还能说什么?云鹤带着巴振东送到了外头,道:“巴总管,代我送送郭老弟!”

  巴振东答应了一声!郭解没回头:“不用了,都请留步。”

  他腾身而起,飞射而去。

  望着郭解不见,巴振东道:“场主高明,令人佩服。”

  云鹤微一笑:“你帮腔帮得也不错。”

  “怎么会让他碰上?”

  “再迟一会儿,什么都没有了,他就碰不上了。”

  “他倒是提醒了咱们,场主真以为他不会给咱们说出去?”

  “他两边都不愿沾,应该不会。”

  “万一……”

  “振东,咱们只有冒险!”

  “场主是说……”

  “咱们有谁动得了他?”

  巴振东默然未语,但旋即又道:“我看他知道是咱们干的。”

  “知道没有用,要有证据。”

  “可是这总是不大好。”

  云鹤脸色一转冰冷,冰冷得有些狰狞:“都是虎子,你说他该不该死?”

  巴振东没说话,可是旋即又道:“场主真要亲自带人去……”

  “当然是真的,要演这出戏,我就要有始有终。”

  “我又要说了,场主高明,令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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