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氏兄弟目中现出怒光,一掠众人,冷哼半声,并末答腔,背着双飞客的尸身,飞身下峰。
公孙佩琳见游氏兄弟走很远了,只因她爹爹凌霄客被他们背走,只得也拜别诸人,随后追去,临去时她目光盯着独孤青松一眼,脸上露出惨然一丝苦笑,转身也飞奔下峰去了!
游氏兄弟狂妄无礼的举动,只气得神斧开山和血笔秀才浑身发颤,血笔秀才更连声大叫道:“好,好!去吧!他们既未将咱们伯伯们放在眼里,便任由他去吧!”
就在这时,忽听圣剑羽士一声叹息,黯然道:“笔杆儿!武林变化万端,二十年名扬天下的武林的六奇,转眼已作古其半,如今仅余我三个老不死,也该息息了!”
神斧开山闻言,突然双目大睁,高声道:“独孤老哥哥,这是什么话,当今武林纷乱,血魔帮虽受重创,但万极幻女、万极天尊以及九龙神魔等性命犹存,后果堪虑,老哥哥为何说出这种消沉的话来?”
血笔秀才也忽然取出双笔,划出两道疾风,附和道:“斧头儿的话说得一点不错,难道咱们便甘心隐匿一世,冷眼看武林沉沦么?”
独孤青松对神斧开山和血笔秀才的豪阔心襟,暗生敬佩,转头对圣剑羽士低声道:
“爹,高叔叔,邱叔叔的话一点不错,爹虽身受重伤,但不久便能好转!放眼当今武林混浊纷乱,魔影纵横,欲役武林群雄于至桎梏之中,为所欲为,爹怎能消极至此?”
圣剑羽士闭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正在此刻,忽听冷雁蓉“咦”了一声,双目游视,似在寻找什么?独孤青松奇怪问道:
“蓉妹你有疑虑之事?”
冷雁蓉道:“从万极宫秘道走出时,剑豪后裔父子原也一路,如今他父子怎一直不见人?”
她这话一提,当时将几人提醒,血笔秀才道:“是啊,他父子难道就此走了?咱们倒不知他爷子是何时离去的。”
独孤青松摇摇头道:“不会的,剑豪后裔为人爽直,当不致不告而别!”
几人正在不解之际,蓦见峰顶两条人影星飞而至,待到近时,几人一看,正是剑豪后裔父子两人,他两人一到,剑豪后裔连声叫道:“怪事!怪事!”
神斧开山迎了过去,问道:“无名兄,你到哪里去了?何事称怪?”
无名剑豪双眉一扬道:“我们自出秘道后,我便带元儿迳上峰项,察看魔宫动静,及武林群雄离宫何往,谁知我与元儿一直守候至今,却连半个人影也未见着,岂非怪事!”
独孤青松猛然心中一震,他担心娘和大叔,还有幽冥三凶老大老二的安全,脱口向道:
“还有这等事!”
剑豪后裔坚决的道:“此事一点不假。”
神斧开山双目精光一闪,大声对血笔秀才道:“笔杆儿!咱们去看看。”
剑豪后裔道:“我陪二兄同去。”
三人说去就去,一掠身已朝峰顶而去,独孤青松连忙对冷雁蓉道:“蓉妹请转告三位叔叔,不要涉险!”
冷雁蓉连忙大声叫道:“三位叔叔快去快回,千万别涉险!”
冷雁蓉说后,三人身法何等快速,早到数十丈外,转眼不见。
这时元儿走近独孤青松身边,大声道:“青松哥,今日之事,确实有点古怪,照理说万极宫中石厅石门既已放开,群雄如潮涌出,为何至今尚未见到一个走出的人影?”
独孤青松沉吟片刻,摇头道:“群雄之中,少林碧目神僧,武当赤发尊者,昆仑石钟老人以及我两位师兄均是江湖有数之高手,血魔帮何能阻住他们?”
元儿听了似不以为然,他全神贯注的仰望着峰顶,等待着三人的回转。
一刻过去了,三人尚未转回。
独孤青松紧皱着每,冷雁蓉关心的问道:“你真对这事担心么?”
独孤青松默然颔首。
元儿又走近前来,显然他已有些焦急道:“青松哥!这事定然不平常,这事大出意料之外。”
独孤青松盯着他看了一眼,道:“元弟,你觉得这些人又被困了么?以当时之情况,我师兄万杰棋在万极宫中,来去自如,几在无人之境,似乎不可能又遭禁闭。
元儿点点头,坐了下来,喃喃道:“那些人呢?万极宫未见人出来,那是事实,蹊跷谁人能解?”
说着一盏热茶之时间又过去,蓦见元儿猛然跳了起来,大声对独孤青松道:“青松哥,我已忍耐不下了。”
说罢,神情肃然,手握剑柄,忽自他口中发出悠扬的啸声,啸声越来越响亮,越急烈,同时地面色也起来越难看。
圣剑羽士,独孤青松和冷雁蓉都看出他全身的紧张和焦虑。
就在这时,元儿啸声忽止,唰的金剑出鞘,激动异常的大声道:“青松哥,你以为我这啸声已传达峰顶了么?”
独孤青松心中一震,知他说话之意思,答道:“啸声清朗,峰顶当能听到。”
元儿急又说道:“这样说来,我爹爹已不在峰顶了,如他听着我的啸声,必也会长啸相应,不行,我有异样的感觉,我必须走了!”
说罢他跃三丈,朝峰顶掠去。
他方纵得两纵,金剑羽士强提一口真气,阻止道:“元儿且慢!”
元儿止步转头大声道:“不,我不能再等了!”
圣剑羽士吃力的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突然起了一阵变化,那是一种凄楚而坚定的表现,独孤青松忙也站了起来,心中一动,说道:“爹!你也想去么?爹爹身负重伤,如何去得?”
圣剑羽士望了独孤青松一眼,道:“松儿,你还能走路么?”
独孤青松惊讶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好,我们一起走吧!”
元儿一听这话,重又跃回原地,阻止圣剑羽士和独孤青松道:“伯伯,青松哥!你们同时身受了重伤,怎能去得?再遇着血魔帮之人,岂不万分危险,这使不得。”
圣剑羽士盯了他一眼,道:“元儿,你不用说了,你爹和两位叔叔久去未归,如道了变故,我们那顾得危险?”
他不待元儿再答话,便朝峰上行去。元儿连忙过来扶住他,冷雁蓉陪同独孤青松,这几人都恨不得三脚两步赶上峰去。
行走一程,圣剑羽士将游目四看一眼,又道:“神女峰上无半条人影,的确是真,我看峰顶也不用去了,我们迳向万极宫的大门,那个土庵而行吧!”
元儿惊声道:“这岂非羊入虎穴,自己找死,那怎么使得?”
独孤青松暗中运了一口气,觉得体内真气虽不十分充沛,但对付一般二三流的江湖人尚有余裕。答道:“事出非常,顾不得许多,元儿当先开路吧!”
独孤青松惦记着大叔、娘、以及神斧开山、血笔秀才、剑豪后裔的安危,脚步猛然加快,悄声对冷雁蓉,道:“蓉妹快走,这事实在太是古怪。”
独孤青松强运起轻功,便朝峰上冲去,几个纵跃已超过圣剑羽士和元儿。圣剑羽士和元儿只得运起轻功,谁知圣剑羽士真气一运,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独孤青松大惊失色,转身要奔回,圣剑羽是咳一声,连忙道:“松儿我没事。你快走吧!”
独狐青松只好仍向前急上,圣剑羽士随后跟上,不久,已见那小黯隐隐在望,冷冷清清,心中渐跳得越急。
待四人到了庵前,走了进去,不但未见原有的尼姑,血魔帮守门的人也未见着半个,万极宫门大开,里面静悄悄的。
四人的脸色猛然大变,圣剑羽士强忍伤势紧张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血魔帮已弃此根据地,整个帮中总坛已迁改别处,如何万极宫巾竟也无一人?独孤青松凡遭突然之变故之际,总是反而显得镇定起来,只见他面色严肃,手中提着那根鬼王杖,步步为营,一路当先而入。
但越走心中更是惊诧,他们预感到恐怕武林已遭到前所未有的劫运,而愈显出他们这次重回万极宫的危险。
独孤青松紧握手中的鬼王杖,肃然道:“我们要细加提防,严为戒备!”
他向前搜索的脚步也放慢了,冷雁蓉全心全意奇在独孤青松身上,深怕他有失,急行数步,左掌右指,与独孤青松并肩而行。
万极宫中路径复杂,半晌才找到原先被困的石厅,他们走了进去,目光一触之际,独孤青松猛地心中打了个寒噤。
只见石厅之中高高吊着两人,舌头前伸,七孔流血,心窝之上插着一把蓝鳞匕首,独孤青松不禁大叫一声,道:“大师兄,二师兄!”
抢上两步,看得真切些,竟然是幽冥三凶的戚继扬和万杰棋。
独孤青松站在这两具被高高吊起的死尸之前,不由自主的发起怔来,半晌才猛然全身一阵颤抖,一声大叫,道:“不好!娘和大叔定然凶多吉少了!”
他不顾一切便从石厅侧门冲了出去,走不到三丈,昆仑石钟老人赫然全身卷曲的躺在地上,独孤青松惊啊一声,一个急跃,已到了他身旁,探身看时,不禁万分失望,喃喃道:
“死了,死了!”
冷雁蓉随后奔到,忧愁的道:“谁,谁打死了他呢?”蓝匕首坛主?九龙神魔?已经受伤的万极幻女、万极天尊、或者是漏网的九州中人?”
独孤青松摇头,道:“不,不!血魔帮除万极幻女和帮主外,无人能将此老打死!”
他话音方落,蓦地,石钟老人不知如何死去之人,忽然张口吐出大口的淤血,有气无力竟长长的吁了一口长气,声音渐低渐微。
独孤青松猛地一震,不顾自身受伤之体,运起一口真气,出手如电,一下抵在石钟老人的命门穴中,口叫道:“石钟前辈慢点,忍耐些,听我说完一句话再去,是谁把你老前辈打成这样啊!”
石钟老人如死色般的小眼翻了翻,似未听清,独孤青松又大声说了一遍,石钟老人咕噜了一阵,迸出两个字:“帝……君……”
随即双目又是一翻,这次是真的死了!
独孤青松听得“帝君”两字,蓦然大惊喃喃道:“帝君!帝君!莫非是万极帝君?”
转头圣剑羽和元儿已到来,他大声道:“爹?万极帝君还没有死么?数十年来,爹!你听过他的死讯吗?”
圣剑羽士苍白的脸上掠过惊诧之色,答道:“什么?松儿,你说万极帝君还没死?“独孤青松不用再问了,圣剑羽士实际上也不知道万极帝君确死没有。昆仑石钟老人既临死迸出的“帝君”两字,只有信其为真。
独孤青松大大怔住了。
他心中感到的莫名的一份恐惧,额上无形中渗出一颗颗的汗水,更喃喃自语道:“帝君!万极帝君!莫非群雄已被他擒走了?”
冷雁蓉也惊诧的低声道:“青松哥,你过分紧张了,我们要先查真相。”
蓦地,独孤青松双目一亮,大喝道:“走,爹爹!我们走遍万极宫还要查出此事的原委,元儿,你当先开路!”
元儿抢出几步,紧了紧手上的金剑,他心中惦念着爹爹剑豪后裔的安危,脚步越来越快,片刻间已将找遍整个万极宫,再无所获,血魔帮果然走了一空。
独孤青松不解的自语道:“那么高叔叔,邱叔叔他们又到了哪里去了?”
他们又走了一程,这是一条雨道,再走便是万极宫的后门,正在此刻,只见元儿忽然停止不前,向左面石壁凝神倾听。
猛地,元儿大喝道:“青松哥,里面有人。”
他急不可待,一掌拍问石壁,渣声一响,一扇石门应掌而开,几人“啊”的大吃一惊,连退三步。
石室之中一阵熏人欲呕的血腥昧冲出,看时,石室中竟满满堆着一间的紫衣尸体,微微的呻吟之声,从尸堆中传出。
元儿双眉一挑,冷哼一声,道:“原采是将死未死之魔徒,这干脆将他结果了吧!”
他微一扬掌便要朝尸堆劈去。
独孤青松连忙阻止道:“元弟且慢,血魔帮去向不明,正好问问他.亦许他知道。”
元儿闻言将上层的尸体拔开,拖出一具尚未断气的伤体,独孤青松一看,双眉一皱,惊道:“邱白儿,是你!”
原来此人正是白骨真君再传之徒,百丈峰下独孤青松点穴解穴之邱白儿,他已奄奄一息,呻吟之声微弱得几乎难以听清。
但听到独孤青松之言,全身微微一震之后,居然睁开双目,惨然一笑。
独孤青松连忙俯身下去,大声道:“邱白儿,你伤在哪里,还能支持得住么?”
邱白儿黯然摇了摇头,低头看了看胸前。
独孤青松伸手间,“丝!”一声将他胸前襟衣撕下,在他前胸之上,立时现出一块紫印,独孤青松暗暗感到无望,惊道:“原来是我师兄所伤,伤中要害,他是无救了!”
邱白儿无神的目光见独孤青松那种神色,自知无救,眼角黯然流下两颗泪水,突然问道:“他们都走了么?”
独孤青松精神一振,想他必知血魔帮的去向,连忙道:“他们都走了,他们到那里去了?”
“九曲洞,帝君夫妇之处。”
独孤青松紧问道:“帝君?你说的帝君,可是血魔帮主之父,数十年前名噪一时的万极帝君。”
邱白儿连忙点头。
独孤青松诧然自语道:“当真是他,他还未死?”
他想到了万极帝君隐而复出,立感大势不妙,万极帝君辅佐齐王候望谋夺江山,数十年前便是所向披靡人物,如非天地二将同手,势难制服,不问今日复出,加上万极幻女,武林恐怕凶多吉少。
但他更感到恐惧的是金钗教主,寒波剑客与以及失去联络的神斧开山等人的安危,不禁全身微悚,大声道:“不妙!”
他激动的大声问道:“九曲洞在哪里?”
邱白儿呼出一口长气,又呻吟了几声,低声呼道:“九曲洞就在离此不远的西北面。”
说罢他全身一阵抽搐,猛然大叫一声,身子大扭一阵,喷出几口鲜血。冷雁蓉望着戚然道:“青松哥!他命在顷刻么?”
独孤青松黯然点点头,道:“没有救了!不出半刻他便要断气。”
但独孤青松心中却想到金钗教主等人的安危,他心中焦焚,转头道:“蓉妹,走吧!我想到九曲洞去。”
冷雁蓉突然双目大睁,连连摇头道:“你身受重伤,如何去得?”
忽然,身后响起圣剑羽士的声音,道:“孩子,冷姑娘的话没有错,你不能去,还是为父去吧!”
元儿在一旁忽然大声道:“你两人都受伤在身,还是我去吧!”
这时,邱白儿喉管咯的一声,咽过最后一口气,独孤青松等人退出石室。
当天,圣剑羽土,独孤青松,冷雁蓉和元儿回到巫山县城客栈之中,他们都除了疲乏之外,且笼罩在极度的忧虑和哀愁之中。
独孤青松更时感暴燥不安,对于调养他的受伤之体,毫无进展,只急得冷雁蓉不断的劝慰,督促他养伤。
第二天一早,独孤青松立想重上的神女峰,寻找九曲洞,冷雁蓉急得流泪道:“青松哥!你不能去,待你伤复原之后,我与你同去?”
谁知元儿却在当夜就走了,更增加独孤青松非去不可之情势,他几乎在央请冷雁蓉道:
“蓉妹,让我去吧,如我娘出了何差错,今后我将如何自处?”
冷雁蓉无法阻止之下,流泪道:“青松哥,我知道你心中焦焚万分,可是你不想想,血笔秀才邱叙叔、神斧开山高叔、剑豪后裔均一去不返,若果他们真是被擒,青松哥,你身受重伤,去又有何用?”
独孤青松见冷雁蓉这种情形,只好暂时放弃探察九曲洞之念。一心只盼望元儿早日回来。
晌午时分,元儿终于回来,但他脸色极其难看,独孤青松问道:“元弟,你到哪里去了!”
元儿并未正面作答,只愤然答道:“青松哥,我发现他们了,不久他们将在巫山县城之中。”
独孤青松诧道:“你发现谁了?”
“武林群雄,凡参加血魔帮血盟大典之人均在。”
独孤青松猛地跳了起来,大声道:“你看见你爹爹了么?。
元儿摇摇头,突然大哭了起来,道:“没有,我看多半凶多吉少!”
“那么我娘和大叔呢?你是否见着了?”
元儿又摇头道:“没有。”
圣剑羽士静静坐在一旁,忽然问道:“元儿,你既未见看你爹爹也不知道确实的下落,为何大哭?何以说凶多吉少?”
元儿尚未答话,蓦闻马厩中的红鬃烈马一声长鸣,独孤青松皱皱眉,暗感有事。这时元儿开口了:“他们都来了,一见便知。”
冷雁蓉已觉事非平常,紧张的问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就在这时,忽听客栈门前,传来两声木鱼之声,店中掌柜,勿勿忙忙报门而入,脸色惊慌得已成土色,大叫道:“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许多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围住小店,声言要客官出去应话?”
圣剑羽士望了元儿一望,站了起来,道:“有这等事,且让我去看看。”
独孤青松道:“爹爹且慢,待将事情问清后再说。”
他将目光转过,望着元儿,元儿愤然道:“武林群雄一夜之间变了,似乎已被血魔帮罗入运用,个个视我如深仇大恨,今晨我与他们一战,杀了他几个。”
独孤青松心神一震,道:“元儿,那敲木鱼之人,分明是少林碧目神僧,你岂是他的敌手?”
元儿道:“我不待他出手,便赶回报讯了。”
独孤青松点点头,霍然起立,愤声道:“我到要去见见他们。”
圣剑羽士拦阻道:“松儿,浙中百丈峰你树敌太多,已为众矢之的,不宜前去,还是让我与元儿去吧?”
元儿金剑唰的抽了出来,道:“好,我还想杀他几个,去,我去!”
独孤青松再要说什么,圣剑羽士已与元儿跨出室门,直朝店外而去。
独孤青松放心不下,对冷雁蓉道:“你悄悄也去看看,如情况不好,速回来告我。”
立时,他勉强盘坐调息。
冷雁蓉走出房门外,站在店中的过道屏后,望了出去,果然如元儿所言,到神女峰万极宫的武林群豪,均在门外。
这时,圣剑羽士已与元儿走出店外。立听群雄哄动,大声道:“沽名钓誉之徒,抓他出来!”
“那小子剑刺数人,也不能放过他。”
冷雁蓉悚然大惊,转身便要返入室中,突然心念一动,暗道:“群雄百余人,个个都是武林有名之辈,尤以少林碧目神僧,武当赤发尊者更是武林长辈,武功绝伦,非此刻受伤之独孤青松所能敌,如有意外,必需设法退却。”
立时,她暂不回房,转到店后的马厩之门,悄悄将马厩之门打开,然后回到室中,独孤青松尚在闭目调息。
冷雁蓉坐在他身旁,低声道:“青松哥,青松哥!”
独孤青松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气纳丹田,缓答道:“什么,外面有事么?”
冷雁蓉点了点头,肃然道:“武林群雄,个个衔恨起来,青松哥,似该有所准备。”
独孤青松目光掠过一丝惊诧之色,“他们之中不乏光明磊落豪侠之人,怎会衔仇而来?”
他话音方落,两声木鱼之又传入耳中,这时便听到圣剑羽士愤怒的声音,道:“诸位都是武林知名之人,无端挑衅生事,武林正义何存?”
这时传来一声尖厉的怪笑,道:“独孤峰,你以剑成圣,在剑法成就上,还有独到之外,今日你如抵住本尊者三招,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你便应在江湖除名!”
独孤青松听到此话、一股无名怒火直冒三千丈,勃然而起,便要推门而出,冷雁蓉一把拖住他,道:“不能!快招呼龙马到来!”
独弧青松不依道:“我爹爹有难,我为何不该去救?”
“是,是,你该去救,但群雄激动,你如何敌得过这多的高手?”
独孤青松心中的热血涌流,大声道:“我不能顾及许多了,爹爹要有个闪失,我将终生遗憾,我终生不原谅自己。”
冷雁蓉也激动道:“青松哥,是是!你处境如此,现在急不如快,你去我也去,如果你有何危险,我将要怎么办?走,愈快愈好。”
两人立时毫不迟疑,冲出石室门,但外群雄仍在嚷叫,同时见到武当赤发尊者手中长剑举起,正待出手,圣剑羽士独孤峰果然不失一代名剑手,仍镇静如初,沉声道:“武当赤发尊者,一代名宿,在下虽明知非敌,但恭敬不如从命,可是我有一语先要问明,否则在下死不瞑目。”
武当赤发尊者冷哼半声,道:“你有何话快说吧!”
圣剑羽士目光一惊群雄,刚正的道:“试问诸位无端寻仇,是否诸位统统己身入血魔帮,甘为血魔帮之鹰犬,助纣为害,为虎作怅,是与不是?”
群雄闻言脸上均掠过一种异样表情,但无一人答话,就在这时群雄中一人大叫道:“是又怎样?圣剑羽士徒具虚名,还不俯首投入血魔帮,万极帝君武功盖世无敌天下,已被咱们拥为当代武尊,谁敢不从者死!”
圣剑羽土听得全身悚然一震,脑中嗡地一声鸣响,大喝道:“真有这等事?万极帝君,武功固然已入化境,但此人心境凶险,岂能为江湖造福,岂可拥为当代武尊?”
这时元儿突然手握金剑怒叫道:“放屁,简直放屁!万极帝君没有武林金鼎,如何算武林至尊?”
群雄被元儿说得哑口无言,但有一人冷笑一声道:你这黄牙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武林金鼎早已毁在齐王侯望之手,那是万极帝君亲眼所见,难道没有那金鼎,武林便不可推选武尊,整顿江湖么?”
独孤青松和冷雁蓉在客栈之中,听到这话,独孤青松不禁一阵朗笑,人影一晃,已冲出客栈外面,对着武林群雄叫道:“那是谁人所说,此话乍听似觉有理,但如武林金鼎复现江湖,又当如何?我独孤青松一家决不认老魔为尊,除非他能亮出金鼎,否则……”
他苍白的脸上掠上一丝杀机,手中的鬼王杖暗运真力微微一震,粗如儿臂的鬼王杖竟被地抖出三朵杖花,但他也微感一阵血气浮动,心中暗暗吃惊。
两声木鱼之声一响,少林碧目神僧凝视着独孤青松怪声怪气笑道:“独孤小子,我少林神僧尚且拥帝君为尊,你胆敢不从。”
独孤青松双眉一挑,狂傲的大笑道:“少林一派正宗,武林推祟,今日出你这鬼,扫尽师尊的脸面了!”
独孤青松言罢又目光一转,冷视了赤发尊者一眼,道:“武当张三丰,为你赤发老鬼九泉蒙羞。”
独孤青松实际上真气浮动,脸上却若无其事,但哪能瞒得了碧目神僧和赤发尊者,碧口神僧又是两声怪笑,道:“独孤小子,今日你能接老衲一掌,便算你有本事。”
独孤青松心念一动,暗道:“我身受重伤,尚未痊愈,如在此刻斗他,真是难以接下他一掌,何不约他三天后再斗?”
立时道:“碧自老鬼,少爷今日有事,三日后我们到巫山选个清静的地斗一场如何?莫说一掌,便是十掌百掌,少爷无不奉陪。”
碧目神僧阴阴冷笑一声,答道:“小子,三日后不嫌太远,我这里便发掌,看你能否接下。”
说着庞大肥胖的身体一沉,群雄顿时有人大声嚷道:“小子狂妄,神僧出手除他。”
正在这时圣剑羽士护子心切,长剑一横,横跨一大步,挡在独孤青松身旁,喝道:“且慢动手,在下尚有一言动问,你们既甘愿为血魔作怅,武林六奇血笔秀才、神斧开山可是被魔帮掠夺去!”
武当赤发尊者大笑道:“那两个脓包恐怕已到阎王殿上交差去了!”
圣剑羽土全身大震,狂声道:“这话当真,是谁动手?”
赤发尊者嘿嘿冷笑道:“你以为本尊者不敢?”
元儿忍不住厉声道:“那么我爹爹?”
“谁你是爹爹。”
“剑豪后裔。”
顿时赤发尊者与碧目神僧互相一笑,元儿心如刀割大叫一声道:“你,你两人把我爹爹怎样了?。
赤发尊者双目如炬,一头火焰般的红发摆了摆,大笑道:“黄牙小子,你爹爹么?倒得了昔年无名剑豪真传,金龙神剑,果然不凡,要非我和碧目兄……”
他话尚未说完,元儿一声惊叫,凄厉的狂声道:“牛鼻子老道,还我爹爹性命来!”
他金龙神剑一抖,人影一闪,划起一道寒芒,出手便施了金龙神剑的绝招腾、翔二剑,只见金芒逼人,盘旋在赤发尊者的头顶。
赤发尊者举剑一挡,怒喝道:“小子,你也真有两手。”
他长剑一挡元儿,左掌却暗立胸前。
独孤青松一见叫道:“元儿不可莽撞,老鬼功力非你所能敌。”
他鬼王杖一顿,作势欲出手之像,可是却向冷雁蓉低声传语道:“蓉妹,元儿危在顷刻,我真力不继,你且助他一臂,尽速脱险。”
冷雁蓉连忙运起九阴神功,叫道:“元儿速退!”
元儿哪里会听她的,他报仇心切,双目尽赤,金剑舞起一片金芒,紧紧将赤发尊者罩住。
赤发尊者双目紧盯,不敢稍有大意,只守不攻,居然长剑震起三朵剑花,元儿虽剑法精奇,竟攻不近身。
就在这时,碧目神僧也向独孤青松慢慢走来,大喝一声:“小子,接我此掌。”
“呼!”的一记金刚伏魔掌,挟着无边寒飙,当头罩到,同时赤发尊者也转守为攻,长剑一摆,三朵剑花,疾如流星攻进元儿的剑幕之中。
元儿大喝一声:“还我爹爹的性命来!”
金剑不闪不避,一声金铁交触之声,赤发尊者功力何等精深,喝声:“还不撤手!”
元儿“啊”的一叫,金剑立时飞出五十丈之外,接着赤发尊者一步也不放松,左掌忽然从胸际呼地劈出。
冷雁蓉一见大惊失色,一声娇叱:“老鬼敢下绝手!””
九阴神掌从斜刺里也一掌拍去,两股掌力波的一触,冷雁蓉因非正面接掌,一个踉跄退了三步。
可是元儿却一声惨叫,小小的身子被击出了一丈之外,叭地一声跌在地上,昏天黑地,群雄中奔出两人,顺手点了他的穴道骂道:“龟孙小子,你敢强,看你强到哪里去!”
元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哼都未曾哼得一声,就地被擒,这是他第二次被擒了。
冷雁蓉目睹着元儿被擒,可是无可奈何,立闻得掌风虎虎,她一惊转过身来,蓦地只见独孤青松嘴角鲜血直流,脸色白里透青,显然他已逞不继之像,他青衫飘摆,左窜右跳,在尽量躲避碧目神僧连接不断的掌力。
可是圣剑羽士到哪里去了?
她心头猛震之下,目光一触,全身打了人寒噤,只见圣剑羽士倒在客栈门前的地上,长剑脱手,嘴角尚在不断流血,不知生死。
这时群雄中,早有七八人从左右两侧绕了过来,更有人大叫道:“丫头,你还不束手待擒?”
赤发尊者嘿嘿一声冷笑,提剑向冷雁蓉逼来,道:“丫头,你敢抵本尊者一掌,定也敢接住武当的玄玄剑法。”
冷雁蓉不加理会,蓦地运起掌力,怒叱道:“鬼和尚接招!”
“呼!”九阴神掌出手,朝碧目神僧打去。
碧目神僧一偏身,让过一掌。
赤发尊者长发一扬,红影展动,便朝冷雁蓉扑来。
冷雁蓉大骂一声。“无耻老鬼!”
未待他近身,便趁碧目神僧偏身之际,抢上两步,一把抓住了独孤青松的右臂,急道:
“青松哥,你不支了,逃命要紧。”
独孤青松手中尚提着鬼王杖,大叫道:“不,不,我要和他们拼了,我爹爹怎样了?”
碧目神僧肥胖的身体一幌,逼上几步,又是一掌打到,左侧赤发尊者长剑化成三朵耀眼剑花罩来。
冷雁蓉心如万针刺痛,脚上施展出飞虹惊电轻功步法,带着独孤青松已不听指挥的身子,吃力的躲过了两人合手一击,急得苦到:“青松哥!你,你会徒然送了这条性命。”
独孤青松仍然大叫道:“我爹爹死了,我要和他们拼了!”
实际上他连站之力都没有了,谈何拼死?
冷雁蓉急得一面流泪,一面无法可施。少林碧目神僧和武当赤发尊者又苦苦相逼,她只有尽量施展轻功闪避。
群雄更是哗然大叫:“下手除他,不听武林至尊之命者死!”
左右围过来的七八个人已渐近,独孤青松也渐入昏迷状态,一个身子越来越重。冷雁蓉暗叹一声,道:“完了,想不到我们竟是这样的下场!武林也是如此的下场,落得被一个穷凶极恶之万极帝君掌握武林,天地间公理何存?”
她感到疲乏渐至,已有力不从心之感。
蓦地,她想起了红鬃马雪儿,心中一亮,用力在独孤青松的腰上捏了一把。
独孤青松一惊,稍稍清醒了一些,冷雁蓉连忙道:“青松哥,快叫雪儿!”
独孤青松睁目看见了冷雁蓉哀怨忧急的双目,这眼色将他溶化了,所有对冷雁蓉的爱心一齐袭上心头,心中暗叫道:“我要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使蓉妹受苦!”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的掌剑又已攻到,群雄大叫道:“丫头要逃,抓住她!”
从测面围上的七八人急快地封住客栈的店门,这样一来冷雁蓉四面皆敌,就有在之能也插翅难逃。
独孤青松尚未答出话来,她单指一剑,寒芒指功应手而出,一股锐风向碧目神僧和赤发尊者,两人一闪身,冷雁蓉趁机带着独孤青松猛窜向客栈之内。
店外群雄哗然呼叫道:“丫头,你逃到哪里去?”
群雄之中又有数人冲出朝客栈之中奔去,一面大嚷道:“抓住她!抓住她!不能任她逃去!”
冷雁蓉轻功展到极致,白影一晃,已奔进店中,急得狂叫道:“松哥!快呼雪儿来!”
独孤青松在内心中滴血道:“爹爹,我去了!爹爹,我去了!”
他运起一丝游离的真气,嘬口一声呼啸,呼啸声虽不甚大,但也足以传至龙马雪儿的耳中,龙马雪儿一声欢鸣传来。
但群雄之中早有两人已逼近冷雁蓉身边,两人同时打出两股掌风,冷雁蓉脚步一滑,让开一丈,玉面倏沉,寒芒指“丝”一声划出,两人身手虽是不凡,怎禁得住东海奇叟的独门指功,两声闷哼,两人踉跄退了七八步,将后到之人挡在门外。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两人正好在此刻冲到门口,却被两人阻住,一声怒喝道:“让开!”
碧目神僧更急不可待,单手一拂,打出一股无形劲力,将两人扫出五尺,这才冲了出去。
但冷雁蓉早拉着独孤青松转进了后面,更加急催道:“青松哥,再呼啸一声,再呼啸一声!”
独孤青松又微弱的叫了一声:“雪儿!”
龙马突然由衷欢鸣,发出一声长鸣,随和一阵铁蹄奔闯之声,冷雁蓉迎向马厩之处,顿见龙马仰然立在马厩之前,引颈长鸣。
冷雁蓉不顾一切奔了过去,纵身朝龙马背上跃去。
龙马见着独孤青松受伤之身,通灵之性,低鸣两声。
这时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正抢身而来,冷雁蓉大叫道:“雪儿快走!”
但龙马却站着不动,冷雁蓉心知龙马不听她的话,急叫道:“青松哥,快叫它走啊!”
独孤青松双目微闭,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之声,冷雁蓉又在他腰肋下一捏,叫道:“青松哥,快叫龙马走啊!”
赤发尊者发出了一声,道:“来不及了,走什么!”
他长剑一抖,震出三朵剑花,身子一弹,凌空而起,三朵剑花疾射向冷雁蓉。
冷雁蓉猛一咬牙,呼地劈出一道掌风,将赤发尊者一封。
碧目神僧木鱼敲动,念道:“阿弥陀佛!”
亮掌便要击出,就在此刻独孤青松突然口中大叫一声:“走!”他身子一歪,使晕述过去。冷雁蓉连忙手臂一张,将他抱紧在怀里,而龙马一阵狂鸣,四蹄一登,嗖地窜起二丈,掠向十丈之外,碧目神僧大喝一声,双掌齐出,一股排天掌风,带着如雷鸣般的啸空之声。
肥胖的身形更去势如风,扑了过来。
龙马雪儿当时被碧目神僧的掌风一扫,四蹄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了七八步,碧目神僧的身形眼看又将扑到。
冷雁蓉一声怒叱,左手紧挽独孤青松,右指寒芒指功“丝”的点出,碧目神僧前扑的身子微挫,龙马“希聿聿”一阵狂鸣,一窜数十丈。
碧目神僧与赤发尊者怪叫连声,道:“不能任小子走脱,否则咱们被帝君点了重脉,何时方得解脱?”
顿时,也如轻烟般飞起两条身影,朝龙马载负冷雁蓉和独孤青松的方向追去。
可是,龙马长虹掠空,转眼间已在百丈之外,尽管碧目神僧和赤发尊者为少林武当两大门户的前辈长老,哪里能追赶得了?”
两人脸上都胀得通红,同时止步,赤发尊者愤然长叹一声道:“绿眼秃头,咱们恐怕是命中注定要为血魔帮效命了!武林群雄均被他点了重脉,除死之外,我看也别无路可走了?”
碧目神僧冷冷一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红毛牛鼻子,我看你不得不死在黔滇边荒了!”
“碧眼神僧别取笑了,豫境邙山蓝匕坛虽与你嵩山少林远,你接任血魔帮蓝匕坛坛主,听说蓝匕坛徒众,个个凶狠毒辣,无一不是蓝匕之死党,你要能将他们慑服,也够你受的了!”
碧目神僧大笑道:“你既知少林寺离该地不远,他们敢怎样!哼哼!老衲执法如山,敢保说一他们谁敢做二,倒是你牛鼻子还是替自己想想吧。白骨坛徒众,虽功力稍逊,但那腐骨毒液独门暗器,防不胜防,一个不要,你那头红毛恐怕便要难得万全了。”
两人言语之间,忽地想起了昆仑石钟老人,不禁连声大笑道:“可笑石钟老人,老来糊涂,竟敢与帝君顶撞,落得个葬入石穴,死得一钱不值,绿眼秃头,你说可笑不可笑!”
碧目神僧沉吟一下道:“可笑的是他自不量力,明知帝君百年不死,必是功艺通玄,他竟敢出手相抗,这岂非找死?帝君之子万极天尊他尚非敌手,再与帝君相抗,岂不是以卵击石,那就万无幸理了?”
说至此,赤发尊者突然肃容道:“喂,秃头,依我看来,帝君再出,功力通玄,他化血之功,已达百步取人之境,看来他是稳坐武林至尊之位,谁还能撼他分毫?。
碧眼神僧也面容一肃,一对绿眼之中射出两道寒芒,道:“这话很难说,以目前的功力而言,帝君自是宇内称雄,但他却苦苦不肯放过那独孤小子。独孤小子已得东海奇叟、厉鬼上人这两个一代奇人真传,乃你我目见,听说他尚得上代武尊无名剑豪和天地二将之传授,将来恐是帝君的一大隐患。”
赤发尊者同意的点了点头,这时群雄已经拥至,知道独弧青松逃去,于是议论纷纷,暗道声:“可惜!”
互道珍重,各到万极帝君所派职位,执行血魔帮任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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