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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 天雷之威

  独孤星和独孤萍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君小心侍夫人走远,方自小心翼翼落回地面,拱手笑道:“事非得已,请两位见谅。那白衣妖人死而而复生,要找我算帐,非得天雷镜护身不可。你们也多加小心,以防不测。至于你爹的病,我找机会送来药方,进不了大门,就待在这松林,有时间不妨多多出来寻找。后会有期。”

  他急于离去,免得夫人要是调头,又得费一番功夫,扛起天雷镜,他和金王玉在招手中已告别离去。

  独孤萍想再交代传话给君小差,却因哥哥在旁而作罢,送走他们,两人叹息中,也近身进入厅院。

  山路崎岖,行之不易,若再加一块大铜牌,更不容易。

  幸好两人曾经在毒龙山扛过这玩意儿,最方便则为顶在头上,如此转弯,上下坡部方便得很。

  当两人走出山区之后,也累得颈脖发酸。

  赶忙找来小镇客栈,洗浸热水澡,再吃个饱。

  客栈诸人见着两人扛着大如圆桌八卦铜牌,少说也有数百斤,皆指指点点,窃笑心中,实在搞不懂两人为何做此傻事。

  君小心自知他们笑什么,总是白眼说道:“你们笑吧!做傻事总比送命来得好。”

  他想两人扛,实在吃力不讨好,遂决定找来绳索绑在天雷镇上,再弄两条肩带,以能背起。

  他遂背起天雷镜让金王玉瞧瞧,瘪笑道:“如何?看起来像什么?”

  铜镜颇大,他只好绑得甚高,以免走路双腿碰及它,是以凸出头面甚高,倒像大屏风。

  金王玉呵呵笑起:“像唐三藏,他去取经,你取什么?”

  “背着桌子还有什么可以取的?像要餐的,人家要饭,拿的是婉,我背桌子,该是要大餐,可借恐怕一辈子也要不了大餐。”

  “没那么严重啦!你到金玉楼,我一定送你大餐吃。”

  君小心笑道:“太感动了,如果你背的话,恐怕就没大餐吃了。”“你不送我大餐?”

  “轮不到我送,人家会以为你挂的是大车轮,把你当马侍候了呢?”

  金王玉瘪笑:“有这么严重吗?”

  他较君小心低一个头,和钢镜一样高.再怎么弄,也离地不高,有若车轮拖地,比扛桌子更惨,是以君小心才出言调谑几句。

  金王玉似有自知之明,瘪笑道:“我看我还是把它顶在头上当雨伞好了,免得被人误会。”

  “这样我就可以边走边吃饭了。”

  两人相互解嘲,随后也过于劳累而沉沉入睡。

  次日快近午时,两人方睡醒,匆匆盥洗进食后,方自再行往回家路上。

  及至龙虎峡,两边山壁高耸,左如龙盘,右如虎踞,局中则是小道,地形甚是险恶。

  忽而空中乌云飘来,宛若暴雨将临。

  君小心却心头发毛:“完了,那妖人找上门啦!”

  金王玉亦是惊心胆跳:“他会拿我开刀吗?”

  “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还能试?我还是当真的好,要如何应付?”

  君小心往四处瞧去,发现此峡时常有人打斗,留下不少刀剑,想是劫匪频传,忽而心生一计。

  “咱们快捡拾刀剑长枪,爬向高处。”

  君小心背着天雷镜,行动不便,金王玉为了保命,拼命捡拾,找来一大堆,两人合力搬向峡顶。顶面本该相连,却被大地震震裂,是以两边高度差不多,峡顶豫了几座凸丘,还算平坦。

  “你快把刀抢插成圆形,要能护住自己。”

  “有效吗?怪物那么厉害。”

  “要命你就快用。”

  君小心没时间理他,抢下天雷镜,不时拨动刻划,算好时辰方位。金王玉也不敢怠慢,把刀剑枪矛插圆形,将自己围在中央,见着兵器长者丈余长,短的只有两三尺,不禁觉得想笑。

  两人未弄得完全妥善,那乌云已压得沉沉厚重。对面峡顶已出现阴不绝踪影,他快速掠来,见着君小心已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这小妖怪,今天就是你丧命之日了!”

  君小心讪嘲道:“怎么?秃头治好了,已忘记你的-痢头?”

  阴不绝厉笑:“我会挖出你脑袋喂狗吃!”

  “哪只狗?跟在你后面那怪物?还是你本身就是狗?”

  阴不绝怒极反笑:“你骂吧!我会让你得到很好的报应。”

  君小心讪笑:“骂你?省省吧!我还嫌嘴干呢!我倒想知道你如何跟那妖怪重修旧好?是你把它缝合的?”

  “可以这么说,你好好受死吧!”

  阴风开始吹起,扫得君小心和金王玉一身冷汗。

  君小心不敢先用天雷镜修理明不绝,即想等待妖人出现,再一把照得他落荒而逃。他怕妖怪认出天雷镜,早用灰泥涂抹,以能出奇制性。

  阴风过处,四面马云卷来,那妖人似能从任何一方向攻来。君小心已用超脑力摄去,好不容易感应出妖人在阴不绝左前方。

  方感应,那妖人竟然化成青光闪然射来,那速度通得令人眼花。君小心想喝,左手转天雷镜往它照去,右手猛力击间阴阳眼。轰然一响,那强白光束暴射出去,轰向妖人。强光透穿白布,照得青影乍现,一副青面狼牙,青盆大口张吓尖叫,那妖人被那光束冲带,倒摔老远。

  君小心一招得手,哈哈大笑,天雷镜再轰向阴不绝,他赶忙扑地,脸发却被余光照中,立即焦黑,疼痛难挨,他哪还敢停留,拔腿即奔。

  君小心再想照他,那妖人又自冲来,他不再一味直冲,有若空中画字般东奔西掠,以躲过天雷镜强光。君小心见状,只得扛起天雷镜,不停变换角度,想再次轰妖人。

  然而天雷镜本身即不轻,他功力又非高强,调度不易,还得腾出一只手强按阴阳眼,弄得十分狼狈,也被妖人节节逼近。

  “小金蛋快来帮忙击阴阳眼!”

  他只好求助金王玉,要他躲在镜后,只顾击阴阳眼即可,君小心则用两手操作,终又取得优势。

  那妖人第一次被照中,早就对此物心存惧意,只要他怕了。攻势即会受阻,不敢像对付其他人群,为所欲为。它甚至以保命为优先,是以迟迟不敢靠近,自然无法制住君小心,双方就此僵持下去。

  阴不绝眼看妖人似能制使君小心,只是不懂方法,立即喝道:“前辈先毁他立足地!”

  深怕妖人不能了解,拾起石头,贯以真力,不停往两人足踝砸去。两人为了对付妖人,已无暇再照顾双脚尤其是金王玉躲在天雷镜后方,根本见不着前方,被砸得唉唉叫,攻势已大乱。

  君小心怒斥:“轰他!”

  不得已,立即转回雷镜,轰向阴不绝,情急之下,阴不绝赶忙扑倒。岂知君小心失了准头,恰巧轰向地面,他又往下打,已被炸开乱石冲得丈余高,痛得他唉唉乱叫。

  妖人却利用此空档,一个猛蹿逼近十余丈,想着阴不绝方法有效,它也不攻人,反切两人立足地,青光射处,地面叭然巨响,已崩裂,往峡谷坠去。

  两人顿时叫糟,眼看就要跟着下坠,君小心不得不把金王玉推开,自己想挽天雷镜倒打坠裂巨岩,以能借势反弹。然而妖人见有机可乘,又自逼来,君小心只好倒转天雷镜,照退妖人,自己也就失足滑落崖下。然而他自始至终不肯放手天雷镜,否则一分手,恐怕就得遭到毒手。

  好几次长久攻击,全打在天雷镜上面,一无效果。

  眼看君小心滑落山谷,妖人突然仰天大吼,身形开始乱转,带动气流,阴风味起,那天上乌云更旋快速,忽而叭啦啦,暴雨扫至,砸脆生疼,一径洗刷黄土山峡,冲流直往谷中泄去。

  妖人咆哮.不断击向峡面岩土,使其下坠,存心也想将君小心活埋。

  君小心被淋得一身黄泥,不停滑倒,眼看岩土不停崩下,只有扛顶天雷镜左逃右蹿,十分狼狈。

  金王玉见状,哪还顾得自己,赶忙冲滑入谷.此时积水已及大腿,行动甚是不便,踩的全是烂泥,两人不停滑倒。

  妖人咆哮声不断吼来,兴奋异常,劈岩更快,旋而更急,山水区里,似要暴如山洪。

  金王玉好不容易追及君小心,急道:“快逃啊!我帮扛!”

  “逃不掉,两边都被封去,它想活埋我们。”

  “那怎么办?”

  “快拿泥巴抹脸,你扛天雷镜冒充我,千万别想什么。免得他援得你心思,然后大吼大叫,不停摔。等我吼叫,你即把天雷镜照住空中东南方位,听见没有?”

  “听见啦!”

  雨势倾盆,两人说话不易听及,金王玉立即猛点头,随后两人同时摔倒,抓内地底烂泥往全身抹去。互换位置,金王玉扛起夫雷镜乱叫乱晃,君小心则冒充金王玉反往峡面爬去。

  君小心知道妖人只想杀死自己,对金王玉没兴趣,否则方才也不会让他往下滑,只要自己身份不泄合,自能保命,但雨势甚大,自己虽抹上黄泥,不稍多久也会被冲击,时间不能拖。山崖壁陡,又被雨淋,甚是溜滑,他只得以十指深插岩泥,才能支撑上爬,速度又要快.只爬十余丈,手指已疼痛难挨,想是指甲皮开肉裂,他干脆叫出痛声,以显害怕,免得让人起疑不论妖人或是对崖的阴不绝。

  那妖人果真只对付谷中的金王玉,厉吼不止,暴雨早将白布淋湿,映出他青黑凸如疯蛤模皮肤,更形恐怖万分。

  只花几分,君小心已爬向崖面,见着那刀剑围仍在,小金蛋果然没偷懒,插得甚紧.不畏暴雨。君小心跳入此圈中,突然尖声大叫:“臭妖怪,死来!”

  那声音震如霹雷,撼动天地,更震得妖人惊吼咆哮,转身一瞧,君小心脸上污泥被冲洗殆尽,妖人一眼认出是他,也未想及他如何变来此,厉吼中又扑罩过去。

  君小心啊声尖叫,那声音足可穿金裂石,震得妖人痛苦咆哮,冲势更急。

  眼看他就要打着君小心.君小心急忙伏地编成一团,就等奇迹出现。

  金王玉听得叫声,顾不得滑跤,躺靠崖面,相准东南方位轰出天雷光束。那光束急冲空中,突然乌云中闪出雷电,叭啦啦一道劲光冲向君小心周道那高耸长矛,那妖人正巧扑及,迎向雷电,被打得浑身抖颤,唉厉痛叫,哪还敢再扑人,暴退即逃。

  君小心哪能让他走脱,抓来长枪猛射过去,那妖人仍在疼痛抖动中,退势过慢,被穿心射穿。

  君小心疯狂大吼:“快打雷电!”

  金王玉感受疯狂,天雷镜又猛轰。

  那天空雷电乍闪,有若信号灯叭叭乱打,那妖人返飞高处,身中长枪又是铁造,不停导电,震得他狂吼暴厉,没命逃去。

  阴不绝见状,哪还敢再持,连滚带爬,逃得比落水狗还快。

  眼看妖人退去.君小心方自嘘口大气,缓缓跪了下来,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能击败妖人,这还全靠天雷镜之赐。

  雷声不以,雨势更大。

  金王玉已喝叫:“老大,你脱险了没有?快来救我啊!”

  君小心这才想起金王玉还在下头被雨水冲淹,顾不得休息,立即又往下边滑去。

  此时积水已及胸,崩泥不断,处境甚是危险。

  金王玉身躯较矮,已淹及头,只好爬在天雷镜上面,晃落又爬,爬了又落,十分狼狈,见着君小心滑来,苦笑道:“不行啦!快变成淹水死老鼠了。”

  君小心笑道:“死不掉,把镜抬起来。”

  “抬了镜,我不就沉入水中了?”

  “忍耐点,我手受伤,再也爬不了山壁,天雷镜又不能丢,只好被击阻挡泥堆。”

  不等金王玉反应,君小心已转向他肩头,叫声憋气,金王玉已被按入水中。

  君小心赶忙抓起天雷镜,往左侧山谷被阻道路泥堆轰击,光束过处,轰得泥堆四射。积水要如水库崩堤,哗啦啦泄了出去。两人被水势一带,全往外冲浪,那护命法宝天雷镜,君小心始终不肯放手。

  洪水泄出谷口,四面再无阻碍,再泄数十丈已弱了冲势,两人方始滚落地面,相互瞧及全身黄泥,一副狼狈模样,终于相嘲仰天大笑。

  “老大,你是落水大黄狗啊!”

  “你也差不多,淹水小老鼠。谁也别笑谁,难得大雨,洗个露天澡吧!”

  两人遂迎着大雨,将身上黄泥洗净,连衣衫也冲得清洁溜溜不见黄泥。

  此时雨势方歇,天空乌云渐渐散去,终于雨过天晴,洪水不再,只留下满峡积水,泥泞遍处。

  君小心终于嘘口大气:“过去啦!呵呵!不知那妖人被电死了没有?淘汰郎终于遭到淘汰了!”

  金王玉弄笑道:“我看差不多啦!不死也得半条命,那夭雷镜果然好用。”

  “可惜没把它当场杀死,往后日子一样受它威胁。”

  “出咱们装个大铁笼,然后不停的电它,迟早会把它给解决。”

  “恐怕没这么容易,经过这次经验,它不会再便得进入铁笼中。”

  “那怎么办?”

  “我倒想乘胜追击,一口气把他给宰了。”

  “这最好了,咱们就去寻它。”金王玉一脸追杀兴致。

  君小心却苦笑道:“说说而已,那妖怪别的不说,躲功可厉害得很,若他想躲,找遍天下也摸不着他一根骨头,何况咱们还扛着大铜镜,难喽!”

  金王玉又泄了气:“只好碰上再说了,白白让他多活命,实在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能保命已不错了啦!”

  君小心自嘲一笑,声震铜镜,已往地面倒,他赶忙伸手抓去,却牵动了手指伤处,痛得他唉呀尖叫。

  “你的手?”

  “挖地洞受伤的。”

  “蛮讲命的嘛!”

  金王玉见他十指指尖全部裂红,指甲松动,泡水过久,已然烂肿,看来触目惊心,立即拆下衣衫替他包札。

  包妥后,君小心呵呵笑道:“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可玩布袋戏了。”

  他耍着手指,笑声不断。

  金王玉笑道:“演什么?五胡乱华?”

  “不够味,战国七雄如何?”

  “那……还差三只,如何安排?”

  “战国七雄加三只狗。”

  “呵呵!哪有这出戏?”

  “那只好演战国七雄大战三国演义了。”

  “这岂不变成乱演?”

  君小心斜眼惹逗:“不然你以为我十只手指头能演出什么好戏?”

  金王玉轻笑:“说的也是,能演已不错了,还强求什么?”

  君小心露笑:“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可以演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

  “差这么多,怎么演?”

  “把你手指、脚趾切开包人头,不够多少,我另外再想办法。”

  “不必了,不必了!演得过火啦!那戏台上顶多也只是二三十人跑来跑去,还当真砍我指头?”

  “没演黄巢杀人八百万,已算你走运了。”

  金王玉瘪笑:“到那时,我全身弄成小肉丸也不够用啦!还是随便演。”

  两人一搭一唱,笑声不断。

  淤水终于退尽,虽仍泥泞,但行起来已较为好走,两人这才扛起天雷镜,绕过龙虎峡,行往南方。

  十里过后,地面干硬,不再受泥泞困扰,两人正想找地方大吃一顿。

  忽而一匹白马奔来,直冲两人,就快践踏两人,君小心正准备以失声将马匹给震往。那骑上突然催马人立而起,呼地一声,四蹄随即领住地面,展了一手功夫。

  金王玉正想骂人,一眼望去,惊诧道:“哥哥?”

  来者正是金王超,他冷笑地瞪瞄一眼君小心,故意不屑理人,转瞧金王玉,冷道;“爹要你回去!”

  “什么事?这么急。”

  “现在武林又出现那白衣妖人,爹不放心,要你回家。”,“呵呵!那妖人?刚才还被我们电得唉唉叫,有什么好怕的?”

  “爹是如此交代,你敢不听?”

  “我……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现在跟我走!”

  “淘汰郎刚受伤……”

  “爹的话你敢不从?你是不是不要家了?”

  金王超冷目瞄瞪君小心,话中含意明显得很,乃是不屑家人与君小心在一起。

  金王玉急得想求助君小心。

  君小心淡然笑道:“你爹要你回去,你就回去,不过我很看不惯你哥哥三三八八,毛头小子一个,还想装威风,我替你教训他。”

  金王超正想怒骂。

  君小心突然抓下天雷镜,不必引动阴阳眼,如铜锣般一敲,匡的一声.穿金裂石。那马匹受惊吓,人立暴跳,狂奔逃去。金王超大骇,想操住缰绳,却抵不住马匹甩扭,奔冲三十丈已被甩落地面,跌得满身泥灰,马匹早达之夭夭。

  金王玉大有报复快感,笑声不断,但见金王超爬起,怒斥:“还不快过来!”他笑容也僵了。

  金王玉哭丧着脸道:“老大,怎么办?”

  “回去啊!反正我要经过洛阳城,再去找你。”

  “这样也好,我走啦!”

  想及此地离金玉楼不及五百里,大不了一两天即可见面,金王玉这才心甘情愿地告别君小心,转行金王超,见他嘴脸,面容一拉,暗自骂了几句。

  他还是跟金王超走了。

  金王超临去的奸笑声,让君小心听来好生不舒服,人已走还,君小心想再教训,也奈何不了。重新背起天雷镜,漫步走在官道,心想反正还会再碰上,到时再教训也不迟。

  官道中,他最威风,一片大铜桌模摆背面,谁走来都得让路。

  笑声却不断。

  金王超带着弟弟,却没回金玉楼,而是骑着马匹乱绕一阵,想确定君小心未蹑来,才往梅家溪小镇奔去。

  及至小镇,他找来一处老旧四合院,里边庭院深深,古树参天。

  金王玉不解:“来这里做啥?爹在里边?”

  金王超露笑:“进去就知道了,难道你还怕哥吃了你不成?”

  他细眼短眉不停跳动,金王玉心知必有事情,但是自己的哥,怎么说也该不会有重大事,遂跟他入内。

  金王超方进门,已带起木门,将马匹藏在园中暗处,这才带领弟弟走入大厅,里头空无一物,甚至墙角挂了不少蛛网,显然早已无人居住。

  此种阵仗。金王玉也不是不曾碰过,又是大白天,他有何好怕,只是搞不懂哥哥为何带他来此?

  不只是大厅,金王起带他几乎走完每一个角落,仍是空无一人。

  金王玉讪弄一笑:“哥你是带我来此逛街是不是?”

  “不错,你喜欢,还有一间柴房。”

  “既然来了,就逛遍它,免得遗憾!”

  金王玉大步走向柴房,反而有戏弄哥哥意味。

  金王超冷笑,跟在后头,待弟弟进入空房时.一指已点中他背面“灵台”穴金王玉应指倒地。

  “哥你想干什么?”金王玉惊叫着。

  金王超奸黠一笑:“没干什么,别怕嘛!”

  他将弟弟扶坐于柴堆中,笑声不断。

  “还不放开我!”

  “只要你听话,我就放开你。”

  “我哪时不听话?否则又怎会跟你来?”

  “我指的不是这个,我要你告诉我,有关君小心的一切。”

  金王玉终于明白哥哥目的:“原来爹根本没召我回去,是你自己编的?”

  “爹是想要你回去,不过他没要我抓你回家。”

  “你说,想知道君小心何事?”

  “他的超脑力如何练成?”

  “我不清楚。”

  “这比较难,饶你不答,我只想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也就是他爷爷的窝?”

  “你有何目的?”

  “没有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不相信。”

  “你说是不说!”

  金王超一手捏向弟弟脖子,捏得他满脸胀红。

  金王玉怒目瞪来,想骂人也开不了口。

  金王超忽觉得自己过于激动.立即放开右手,装出笑脸:“弟你就说吧!哥想请教神医一些秘方而且。”

  “我可以把神医请出来。”

  “那不一样,我还得请他替我看看脑子……”

  “呵呵!你是该找人看看,有点神经绣斗。”

  “你答应了?”

  “不、答、应!”

  “当真不说?”

  金王玉瞪眼道:“不管你用何方法,我根本不相信,也一定不说!”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不客气了。”

  “你敢用刑?我告诉爹!”

  “他不在,谁也救不了你,嘿嘿!上次喝你鲜血不着。这次看谁来救你?”

  “你敢!”

  “只要你说出地方,我就烧你。”

  “不说!”

  “可恶!”

  金王超当真抓起弟弟右臂,张口即咬,金王玉痛得哎哎叫,金王超竟然如恶魔般,猛吸弟弟鲜血。

  如此兄啃弟肉、吮弟血之事.实令人发怵。

  “你这恶人,我要告诉爹!快放嘴啊!”

  金王超足足吸春一大口鲜血,入腹清凉,心知得到好处,这才松掉他,鲜血宝贵,还点穴替他止血。

  他黠笑:“看你说是不说。”

  “不说!不说?我要跟爹说……”

  金王玉痛极,泪水已流出来。

  金王超甚怒:“妈的!君小心那小贼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连亲哥哥你都不理?”

  “亲哥哥敢如此狠心吸弟弟的鲜血?”

  “那是你逼我的。”

  “你不是人,像恶魔!”

  “你敢骂我?不想活!”

  金王超手掌打来,掴得金王玉两颊肿红,他仍不说,哭骂着,泪水更流。

  捆久了,金王超似也手软,他虽丧心病狂,却还没大胆到杀死亲兄弟的地步。眼看无法以迈出弟弟口风,恨得他直跳脚。

  “你别以为不说,我就无法叫你开口,告诉你,必要时,我会把你送给万杀他师父鬼菩萨,要他用超脑力摄得你心中所想之事。”

  金王玉哭斥道:“你敢!爹一定不会饶你。”

  “别说爹啦!他自己都自身难保,时下武林已是极乐宫天下,他们要天下武林在一个月之内归降,否则毁帮杀人,爹虽厉害,却不是白衣妖人对手,迟早要投降,我只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

  “你想归顺极乐宫?”

  “否则我抓你干什么?”

  金王玉实在弄不清哥哥行径为何会如此可怕?竟然连自家门派都想背叛?

  “你连爹也要出卖?”

  “爹以后也会归顺极乐宫的。”

  “你胡说,那妖人有多厉害,他是淘汰郎,早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你还执迷不悟!”

  “嘿嘿!等我制往君小心那小贼,看你还敢大呼小叫?”

  “放我走,你这恶徒!”

  “放你走?让你去告密是不是?你省省吧!放心,只要你好好合作,哥不会亏待你纵使你现在想不开,将来你还是会感激我的,现在只有委屈你了。”

  不等金王玉反应,金王超一指将他点晕,找来绳索及床袋,将地捆套妥当,背向肩头,找回马匹,将弟弟负于马背,小心翼翼地已离开庄院,一路打听鬼菩萨的消息,当真要把弟弟送入虎口。

  过了一日。

  金王超探出阴不绝在杏林村附近曾出现,那里靠近龙门山,只有百里路程,赶得快,不消半日可抵达,他自是高兴万分,策马奔去。

  阴不绝被天雷镜灼伤,一张脸焦红,有若关公,幸好他医术也不差,两天治疗,伤痛已减了大半。倒是妖人被君小心整过此次,信心似已全失,非得找回断手,才肯再出来,他即躲在龙门山区,一味地避不见面,这可让阴不绝伤透了脑筋。

  银杏初开,满山若银,晶亮闪闪,别有一番景致。

  阴不绝却无暇欣赏,只顾着想尽办法要找出妖人。

  午时过后,他寻累了,即坐在银杏树下,拿出在村庄买来的酪饼,一口口啃食。

  忽而他觉得有人接近,大喝一声准,右掌抓起毒针就想打出。

  原是金王超寻来,他立即应声:“在下想求见神医。”

  阴不绝并未认得他,只见他年纪轻轻,衣衫不俗,又牵着白马,显然是有心寻来。

  “你是谁?”

  “在下金王超,是金玉楼少主人。”

  阴不绝这才想起有这么一点印象,闻言已冷笑:“你想前来送死是不是?”

  一把毒针抓得紧,随时准备射出,他以为对方为寻仇而来。

  金王超立即拱手含笑:”在下是来投靠神医的。”

  “投靠我?”

  “不错,神医不是限令天下武林归降极乐宫?在下才敢前来投靠,还请神医收容。”

  阴不绝看他一脸真诚,实也弄不清他有何居心?冷笑道:“老夫是这么说过,你想投靠,是谁的意思?你自己一人,还是代表金玉搂?”

  “现在是在下一人,将来则是金玉楼全部,这是大势所趋。”

  阴不绝哈哈大笑:“不错,将来武林全归极乐宫所有,可惜老夫不相信你的诚心。”

  “在下有礼物送给神医。”

  “什么礼物?”

  “我弟弟。”

  “你弟弟?他有何用?”

  “他是君小心那小贼的心腹。”

  金王超从马匹扶下麻袋,解去绳索,露出金王玉沉睡香甜的脸容。

  阴不绝瞧的大为惊诧:“是他?”

  金王玉衣衫仍是绍黄,他早认出是跟君小心在龙虎峡共同击退妖人的小鬼,脸容已露狡黠。

  金王超道;“他跟君小心在一起甚久,应该知道他们藏身处。”

  阴不绝两眼目光跳动,暗道:“是了,若能探出那小贼的窝,找机会把他杀了,夺回天雷镜,目无后顾之忧。”

  他冷道:“你甘心将弟弟送给我?”

  “这是替他选择明路,免得受那小贼迷惑。”

  阴不绝哈哈狂笑:“你果然是真心,老夫相信你.以后更会重用你,将来极乐宫统一江湖,你的功劳不可没,快快把你弟弟送来,我有话问他。”

  金王超见他已收容自己,大是高兴,连连道谢,已把金王玉送向阴不绝。

  阴不绝接过手,捏着他骨头,惊笑道:“好一个练武的材料,可惜老夫专长并非武功……”

  他大有改造金王玉脑子构想。

  金王超亦有所觉,拱手道:“不瞒神医,在下前来,有一愿望……”

  “什么愿望?你说吧!老夫能办就替你办。”

  “即是那所谓超脑力一事,在下也希望能如此……”

  阴不绝大为高兴,这正是他最想表现的功夫,虽然万杀成就不及君小心完美,却是他得意之作,如今却有人如此崇拜,想求自己,简直是破天荒的大有成就感。

  他哈哈大笑:“你放心,老夫必定把你弄得万无一失,让你成为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年轻人,你投对了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在下是否可以拜您为师父?”

  “好,太好了,你这徒弟我收定啦!”

  金王超大为欣喜,立即双膝落地,膜拜不已。

  阴不绝嘴巴快笑裂,不时称赞他有眼光。

  拜礼过后,阴不绝很快又把问题转回金王玉身上,问道:“他知道消息,你没问他?”

  “有,但逼不出来。”

  “骨头这么硬?老夫倒想试试,看看九针索命的滋味如何?”

  阴不绝立即想用刑。

  金王超却怕弟弟吃苦头,笑道;“弟弟脾气拗得很,逼他不易,何况我又在他身边,怎忍看他受苦?”

  “可是不逼他,如何叫他开口?”

  “若有超脑力,不必开口也知他脑中事。”

  “可是万杀不在。”

  “还有白衣前辈啊!”

  阴不绝顿有所悟:“不错,他是跟君小心一伙,必定知道不少秘密,尤其他和这小贼曾共同作战击退妖人,现在引出妖人摄他脑中事,说不定妖人心头那惧意会因此而消失,自能帮自己不少忙。”

  金王超道:“所以弟子才把他带来,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才对。至少必能逮住君小心这小贼,白衣前辈自无后顾之忧。”“好,就照你意见进行。”

  阴不绝已将金王玉弄醒,含笑道:“小徒弟,你还好吗?”

  金王玉昏沉中见及阴不绝焦红睑容,及那凸大双眼,立即认出他是谁,昏沉脑袋登时惊醒:“你想干什么?”

  “好好照顾你这小徒弟啊!”

  “小徒弟是谁?”

  “你哥哥已拜老夫为师,你当然是我小徒弟了。”金王玉不敢相信:“哥你太荒唐了。”

  金王超轻笑:“人各有志,何况神医医术超众,拜他为师,有何不可?”

  “你简直无可救药!”

  阴不绝轻笑道:“该救的是你,哪天我把你脑袋修理修理,你就会觉得我是最好的师父。

  “你休想!”

  “这由不得你。现在不谈这些,你肯说出君小心那小贼的窝吗?”

  “休想!”

  “不说没关系,老夫请人帮你说,你只要拼命骂,拼命叫即可。”

  “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叫。”

  金王玉硬咬紧嘴巴,不肯吭声,两眼如火,直瞪金王超。

  金王超道:“你合作些,不就什么事都没了?”金王玉仍不吭声,满脸怒容。

  阴不绝笑道:“骨头果然硬,现在不叫没关系,待老夫叫不出妖人时,再请你代劳。”

  将他交还金王超,要他背着弟弟。

  阴不绝须在前头已行向山区,不停叫喊;“老前辈,我们找来君小心的同伴,他知道如何破天雷镜,你可以杀了君小心……”

  “老前辈,你可以用他引出君小心,他可能知道断手下落……”

  两人渐渐走入森林区,金王玉始终不肯开口。

  再走数里,阴不绝认为已差不多,遂要金王超把弟弟靠向树干,伸手往他脑袋敲去,冷笑着:“识相点,快叫,否则老夫照样会让你叫。”

  金王玉怒斥:“要我咒你死,是不是?”

  “你敢嘴硬?”

  阴不绝一巴掌打击,金王玉痛得直落泪,嘴巴也闭得更紧。

  金王超不忍:“弟弟你就叫几声,自不必受皮肉之苦。”

  金王玉突然心一横,大叫:“救命啊!这里有极乐宫妖孽,有鬼菩萨、有金玉楼叛徒,所有人都来杀死他们啊!”

  金王超闻言大惊,随又嗔怒:“你敢乱叫?”

  换他想教训弟弟。

  阴不绝却阻拦他:“不必急,他叫了即可,我倒想看看现在有谁敢跟极乐宫作对?”

  金王超只好罢手,又骂几句弟弟不知好歹。金王玉却不理他,拼命喊叫,希望君小心能听得见而赶来救人。

  然而空山隆隆回音,哪有任何人踪迹?

  阴不绝世吊高嗓子:“老前辈你听见了?这小孩是君小心的同党,有了他,你可以知道君小心许多秘密,到时就容易对付君小心了。”

  叫声过后不久,忽而有了反应。

  只见得金王玉表情渐渐迟缓,叫声渐渐转弱,终于若沉睡船靠向树干,嘴巴喃喃梦语。

  阴不绝大喜,终于找回妖人。

  金王超却有些胆颤心惊往四处瞧去,毕竟他能杀人于无形,那威力实是匪夷所思。然而四处只见林叶随风耸动,哪见得这神秘怪物?

  妖怪摄人速度甚快,只一眨眼,他突然化成青光射来,阴不绝已替他换过白布袋,瞧不着他身上是否有伤,他在空中不停激动蠕动着。

  “断手……”

  阴不绝大惊:“断手在他们手中?”

  “他们躲在何处?”

  “清泉谷。”

  “清泉谷?很多地方都叫这名称,我如何寻得?”

  这名字过于简单,阴不绝反而不知道,又追问:“可有较大地区名称?”

  妖人再摄金王玉,说道:“新羊……”

  “新羊会是哪里?”阴不绝从未听过。

  金王超说道:“该是泌阳,它和新羊差不多同音。”

  阴不绝已然明白,又问:“除了君小心,那里还有谁?”

  “万杀……”

  “他也在那里?如此看来,阴不救也在了,我得好好计划。”

  妖人不断闻动:“要断手……”

  “在下自会替前辈取得。”

  妖人闻言,又想掠躲山区。

  阴不绝急忙叫住它:“前辈不去?”“君小心厉害……”“可是没前辈帮忙,我们恐怕破不了清泉谷。”

  妖人不理。

  金王超道:“君小心还在路上闲逛,咱们先赶去,定可避开他。”

  阴不绝急道:“不如前辈也跟着去,若见着君小心,你就别露面,由我们去对付他,如何?”

  “好……”

  妖人终于答应,阴不绝露出笑容,妖人一闪身又已消失。

  金王超甚是不解:“它怎么如此害怕君小心?”

  阴不绝自不能说出原因,道:“它被困理地底,功力耗去不少,需要断手恢复,咱们还是先把断手我来,一切即可迎刃而解。”

  金王超点头:“那我们快去清泉谷。”

  “你弟弟呢?”

  “一起带去,若找不到位置,还得他带路。”

  阴不绝但觉有理,遂又点住金王玉穴道,文予金王超。事不宜迟,两人很快取道往泌阳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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