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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冰封崖

  洪金宝嘘着满头大汗直道好杰作。

  慕容寒雪却在得意中仍未忘记任务,急喝“快抓人”,眼看失魂落魄的秦沐风就要逃跑,他顿展千斤坠冲杀下来。洪金宝见状,只好暂时收起得意心情,猛地倒坠而下,先逮老头再说。

  秦沐风作梦都没想到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设计会出现漏洞,他更想不到有人能掀开重逾万斤的屋顶?

  一棋错,全盘输,为今之计,只好拚命冲下一楼,找地方躲藏。

  慕容寒雪自是不肯让他走脱,冲下二楼之际,但见这狐狸想按钮开启什么开关,手中飞刀立即射击,迫得他拍手回来,飞刀却钉在白壁龙眼睛,正是按钮开关,这一触动,一楼地面裂出一个坑,秦沐风顾不得走楼梯,人如弹九冲射过去。

  慕容寒雪见状、又射飞刀阻止,岂知老狐狸硬让出左肩挨刀也要抢进秘洞,慕容寒雪正焦急失招之际,猝见顶空一团黑影如殒石般冲砸下来,撞得石梯崩断,正是洪金宝拚命赶至,他撞得唉唉痛叫,落地打滚,却仍不忘一手揪住秦沐风,猛想抓提入布袋。

  秦沐风但见左腿被逮,吓得面无血色,反手即攻,却被震开,情急中猛抽左肩飞刀,就要刺人。

  洪金宝硬是不理,干脆提小鸭般倒提人立而起,秦沐风唉呃尖叫,已失去目标,飞刀不由想乱射出手。慕容寒雪见状喝斥冲来一手点偏飞刀,一下点中秦沐风齐门穴,终将他制住。

  “要命!”

  洪金宝虚软地面,这场拼命,着实让他叫累。

  慕容寒雪却没时间休息,来个五花大绑,再把他装入布袋,才敢嘘口气:“走吧,外头还有得耗呢!”

  当下扛起秦沐风。直掠屋顶,翻墙而出。

  洪金宝不甘落单,勉强揉揉撞痛腰背也追出去。

  在掠高塔顶,瞧着那被推倒大屋顶,他仍得意非常。非常得意,直想着一定破记录,可能的话,刻上姓名也不错。

  正在陶醉幻想,下边已传来女子声音;“洪金宝,不准你抓走我爹!”

  原是赶来救人的秦玉妃,她一身青色罗裙又瘦了几寸腰,整个人憔悴得像个病美人,手提着利剑却显得娇弱无力。见着胖壮身躯,她早猜出来者就是意中人,心头随之乱散如麻,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

  一旁慕容寒雪已和秦沐龙打起来。秦沐龙根木不是对手,却仍死缠不放,忽闻洪金宝,他还有空跳开斥骂:“吃里扒外的家伙,我叫你吃不完兜着走!”玉扇射出暗器,直冲上来。

  洪金宝喝喝有声,刚学者耍飞刀,正好用来练习接刀,双指挟去,竟也挟中两把,颇为得意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猛打回来,劲风穿处,钉得那把玉扇裂出细缝,气得秦沐龙龇牙咧嘴,却无法再发招制人,因为慕容寒雪趁此机会已闪开,他不得不追杀过去。

  秦玉妃还是哀求欲泣:“不准抓走我父亲!”满眶泪水就快渗出。

  隔着三层楼,洪金宝自是无法看见她泪水,但瞧她恹恹欲病,也不忍斥她,淡声说道:“抓你爹的是他不是我。”

  “你可以求他。”

  “有完没完?求他放走我的仇人?”

  “我爹跟你无冤无仇。”

  “还未碰面以前没有,现在可一大把!”

  秦玉妃在求人。那头慕容寒雪却大叫:“阿宝快些来,硬角色!”

  洪金宝往那头屋顶瞧去,果真有两名光头家伙死缠不放。他心想会是喇嘛?哪还顾得了秦玉妃,顿时大喝,掠身飞冲,大马行空掠过二十余丈天井,还未到达南面屋顶,两把飞刀已射向两名光头喇嘛。

  “有胆到我这边来!”

  话声未落,洪金宝抽出腰际那把几乎忘记的长剑,一招斩千龙砍了过去。

  喇嘛很快闪躲飞刀,却见来者剑势不凡,只得腾出一人对抗,此人年约四句,两眼如豹,厉光闪闪,一脸凶相横棍挡杀过来。

  洪金宝老是觉得长剑太轻,耍不出劲道之气,但已对上手,仍求速战速决,也不想使什么花样,但凭一口真气,和着力大无穷劲道,如劈斧般砍杀过来。喇嘛冷笑一声,横棍如托鼎,迎空即挡。

  岂知他哪想到这人用的乃是天下第一神功,威力何等霸道,一个接触,自认坚逾钢铁棍棒竟被砍成两段。

  这还不止,眼看脑袋就要被劈成两半,情急之下,不得不施展千斤坠,钻入厢房中。

  洪金宝懒得理他,一剑复往另一名塌鼻喇嘛腰身捅去。

  那喇嘛本就受制慕容七剑威力,处于下风,如今又遭突袭。

  一时穷于应付;竟然活生生被洪金宝捅着腰际,他嗥然痛叫想闪躲,慕容寒雪岂能让他走脱,一招寒星射月直刺喇嘛咽喉,又准又快,喇嘛怒眼转惧,却无法挽回性命,身躯一软,栽倒地面,死了。

  那秦沐龙及秦绝又自冲杀过来。慕容寒雪喝着洪金宝:“先把人扛走!我来断后。”

  “一起战啊。”洪金宝打的正起劲。

  “你不怕男的,要是女的粘上来,你应付得了?”

  洪金宝这才想到秦玉妃,回头望去,她果然急步追来,心下苦笑:“是该走了。”当下接过秦沐风,掠身逃开,任由秦玉妃喝叫不能走,他还是走的比什么都快,眨眼跳过松林墙,消失无踪,独留秦玉妃落泪当场。

  秦沐龙却厉喝武师快追,顾不得眼前的敌人,掠步就要追去。慕容寒雪却故意挡他两剑,让洪金宝有更多时间逃开,始放走他。

  秦绝则冷森拦阻过来。对洪金宝,他或许自知不敌,但此人或可一拚,长剑抖得笔直,一张猴脸绷得条条见肌肉。

  慕容寒雪懒得理他,兀自甩头想找那位坠入厢房的喇嘛比斗。

  秦绝自知这是侮辱,冷笑一声,长剑狠刺出去,直指慕容寒雪背心,岂知他背部似长眼睛,脑袋都不转一下,随剑反刺,竟然奇快无比抵住秦绝胸口,吓得秦绝冷汗直冒,始知剑术仍差人一大截。

  “你下手吧!”秦绝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慕容寒雪却放过他:“我要杀的人不是你。”

  话未说完,屋瓦猝被震破,喇嘛倒冲上来,双手各抓一支断棍,见人就砸。慕容寒雪冷笑,倒掠七八丈,先避开再说,再摆出架势等着敌人上门。

  想及慕容家被朝廷迫害,他对喇嘛仇怨难了,每有机会必取性命,尤其眼前又是一位凶僧,不杀他,实是心结难安,这也是他支走洪金宝而留下来最大原因。

  喇嘛冷笑,亦摆出架势,亦步亦趋渐渐逼近,冷月西斜,阴风咻咻,周遭气氛随即陷入两人决战之中,各自揪紧心神,感受这股生死一线残酷情景。

  两人逼近不及六尺,喇嘛沉不住气,双棍划出光彩,似若猛虎扑羊急杀过来。棍未至,风声啸如鬼嚎,慕容寒雪仍不动,目光凝成细刀,似在找寻那致命一击之处,但见木棍就要落脑,他才迅然出手。猝见寒光快如电闪即逝,剑尖已刺向喇嘛咽喉。

  还是致命的咽喉,喇嘛证愕愣在那里,实在不信只差半寸即可敲破此人脑袋,他竟然在短如眨眼时间之内将剑尖刺入自己咽喉,连痛楚都感觉不出。

  慕容寒雪慢慢抽出剑尖,他感到疼了,却无法喘息或尖叫,嘴巴张了张,终又摔倒屋面,滚落地下,一命呜呼。

  慕容寒雪并无多大快感,这喇嘛充其量也只是稍具份量而已,跟鬼面头陀相比,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杀他只不过泄恨,谈不上什么成就感。目光寻向众人,他们早吓得目瞪口呆,慕容寒雪也不说一句话,收起长剑,掠身而起,飞鸟投林射出秦家庄,结束绑架任务。

  冷风吹过,秦家众人一阵啼嘘,同是感受着落末贵族的悲哀。

  秦玉妃则以泪水洗面,父亲竟然被意中人掳走,自己却唤不回意中人任何青睐或关爱眼神?

  她好失望,似乎世人已无法容下她而遗弃她般,心灵感受竟是如此虚无。

  唯有凄冷弦月,仍幽怨地吐着悲光……

  洪金宝当然未被秦沐龙追着,安然抵达神农庙时,已近五更天,他还是将秦沐风放出来,让他喘口气。

  由于他不懂解穴方法,只好任其昏睡。想起已往瞧过拷打情节,也就把秦沐风双手绑妥,吊在横梁上。

  只要高兴,随时可以把他吊得更高,随后又找来木柴,准备升火,那模样俨然一副官家捕快,着实有几分煞气。

  未多久,慕容寒雪已赶回,见此状况,不禁想笑:“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当然,不信咱来较量,看看谁能问出真正口供?”

  “好。”慕容寒雪道:“输的人负责背他上山。”

  “为什么要背他上山?”洪金宝不解。

  “因为他狡猾如狐,不到最后证实,放了他,准是后患无穷。”

  “这倒是真的。”洪金宝点头:“好吧!就赌背人,把他拍醒!”

  “你不会?”

  “我又不懂解穴。”

  慕容寒雪想笑而淡淡笑起:“说你武功厉害,一些基本名堂竟然这么差劲”

  “又没人教,我哪会?”

  “下次教你。”

  慕容寒雪走向秦沐风,往嘴巴连拍两掌,秦沐风已悠悠醒神过来。

  “这么简单?”洪金宝颇为意外。

  “不然你以为多难?”

  “我也会!”洪金宝想学样,巴掌就要掴过去。

  “你想干什么?”秦沐风急忙躲闪。

  洪金宝这才想起穴道已解,稍窘地定住巴掌,却又不愿认输,带趣说道:“我更厉害,还没刮下去就解人穴道。这叫……叫……”

  “凌空拂穴,武林绝学。”

  “对对对,就是这名堂。”洪金宝笑的开心:“我隐藏了好久,没想到今天终于被你看穿。”

  “看穿总比拆穿好,升火吧,捕快!”

  “是是是,升火,准备升堂!”

  洪金宝当真蹲下来,点燃从神桌找来的蜡烛,再引向柴堆。目光有意无意透露关爱如上宾的眼神瞄向吊着那个人。

  秦沐风被瞧得心惊肉跳:“你想干什么?”

  “上刑逼供啊!”

  洪金宝回答的有若吃餐般简单明了。

  “你敢?”秦沐风脸色大变。

  “别老说那些没营养的话。”洪金宝祥和安静道:“打从在你家那鸟笼里被你那奸恶笑声刺伤我脆弱心灵开始,我就觉得此生莫你非属,因为我终于打到一个能够让我下得了手的行刑示范者,真该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你说我突然获得如此良机,你认为我会不敢?”

  如此威胁利语比尖刀插背还让秦沐风惊惧,又吼声:“你敢?”

  “我若不敢,背后还有一个在排队。”洪金宝笑的心安理得:“你没看他排的有点抓狂吗?”

  慕容寒雪故意抽筋般抖了两下,倒配合得默契十足。

  “你们到底要我怎样?”秦沐风求饶般眼神送来:“你们要钱,我的九龙璧已被搬走,你们要藏宝图,我的秘图也全被你们取手,我已空无一物,你们还要什么?”

  “空无一物还敢在鸟笼里面笑的那么嚣张?”洪金宝升完火,起身敲向他脑袋:“你是疯子,见人就叫?还是看到我们两个立即特别兴奋?”

  秦沐风叹息:“老夫是有点得意忘形,但那只是为自己设计的房子高兴,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破了。老夫绝没为难两位意思。”

  “还好意思说?用那断头台,差点砍下我脑袋,还说不为难人家?”洪金宝又敲他脑袋:“明人眼前不说暗话,你用假秘图坑了我们,现在我们已回来报仇,识相点,快把真秘图交出,否则有你好受。”

  “老夫真的没有了……全给你们了……”秦沐风泣声道:“你们不是找到地头了?那里该有宝藏吧……”

  “有啊,一大堆。”洪金宝斥笑:“害我们高兴得要死!”

  “这就是了……”

  “是个屁!”洪金宝狠狠敲他响头:“妈的,你这老奸臣,竟然敢用计陷害我们,给了一个假宝图,还找番邦喇嘛前来追杀,幸好我们命大,否则岂不让你高兴一百年?”

  “我没有,我根本不认得喇嘛……”

  “还说!”洪金宝敲他额头:“刚才还在你家看见喇嘛秃驴,你还想赖?”

  慕容寒雪冷道:“你赖不掉,你的一切,你女儿都说了。”

  “玉妃?!”

  “不错。”洪金宝道:“老实说,还是她赶去救我们出困,否则我们早死在鬼面头陀手中。你还有什么招数想赖。”

  “这畜牲,简直吃里扒外!”秦沐风恨得牙痒痒。

  “怎么,这么一套,就忍不住泄了底?”慕容寒雪讪笑着。

  秦沐风心神一凛,的确,若对方是在套话,自己岂非太嫩了?

  然而态度已露,只有硬撑,哭丧着脸:“我是动过这些念头,但我真的只知道这么一个宝藏,除了那里,你们就算逼死我,也逼不出任何地方。饶过我吧?我说的都是实话。”

  “如果你也懂得说实话,天底下已没有谎言。”慕容寒雪冷道:“今天把你掳来,若得不到我要的,你休想离开!”

  “我真的没骗你们……”

  “不用刑是不行了!”洪金宝立即抓出烧红木炭,熏了过去,吓得秦沐风惊煌大叫,想躲又躲不了,泪水滚落满腮:“说不说?不说就烤焦你!”

  “我直的没有……”

  话未说完,洪金宝冲向他后头,红炭刺向他臀部,霎时发出滋滋白烟,秦沐风叫如杀猪,全身如活跳虾乱蹦乱踢。

  “快说,否则烤焦你!”

  “我没有啊……”

  “可恶!”

  洪金宝再次用力,红炭如刀滋滋再刺入几寸,痛得秦沐风脸色发青,口吐白沫,身形一软,昏死过去。

  洪金宝赶忙把木棒抽出,已是满头大汗,胸口起伏不定:“要命,这玩意太残忍了吧?”

  他从来没玩过这名堂,竟然也觉得手软。

  慕容寒雪倒能忍下,他却不敢责怪洪金宝没胆,毕竟这码事实在有些残忍。他道:“其实江湖规则就是如此,胜为王,败为寇,对敌人宽怀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不杀他,改天他一定杀你。”

  “可是,我们只要宝藏……”

  “看样子,用毒刑好像不易使他说真话。”慕容寒雪瞧其反应,做此断论,也好替好友找台阶下:“我们再想其他法子,不过,决不能让他看出我们手软。”

  洪金宝点头,反问:“如果换你,你会手软?”

  “不会。”慕容寒雪道:“若为财而对一个老人下此毒手,我是会手软。但你如果知道他底细,你就不会手软。”

  “他?那么坏?”

  “可能比你想像的坏,那些宝物几乎都是他和他祖先搜刮而来。”

  “多说坏事,让我能狠下心再逼供!”

  慕容寒雪摇头:“看此状况,他真的横下心不说,我来下手,逼他几回,然后另想办法治他。”

  洪金宝也无计可施,遂点头,将火把丢回火堆。

  慕容寒雪则一掌又将秦沐风拍醒,淡声笑道:“还受得了吧?”

  “饶了我……我不行了……”秦沐风软偏着头,一脸青白。

  “我饶你,谁来饶我?”

  慕容寒雪猝而伸手,点向他数处穴道,随又扣向他肩颈部位,动用五阴蚀脉手法,逼得秦沐风全身有若乱箭刺伤,万蚁啃食,血管为之肿大如蚯蚓乱跳。他两眼暴突,就快掉出来,不断吱晤叫着要死了,对于宝藏硬是不哼一字。

  “不说,让你血脉错乱,眼珠瞎暴,从此终残一生。”

  “我说,我说!”听及眼珠将瞎暴,秦沐风心灵威胁太大,顿时求饶。

  此时倒让两人感到意外。慕容寒雪立即收回内劲,冷道:“最好别给我胡扯,否则有你好受。”

  “不敢……”秦沐风喘息几声,颤着嘴,说道:“宝藏就在你们去过的雷电、地火阵里头。”

  “你该不会打蛇随棍上吧?”慕容寒雪道。

  “我不敢了……”

  “胡说,那里明明没有,想唬我!暴瞎你!”

  慕容寒雪并未敢确定,那阵区是否真的没宝藏,他只不过试探性地又运劲迫入其体内。

  但见眼球凸大,秦沐风又自尖声骇叫:“在冰封崖的另一头地底中!真的,就在那里!”

  洪金宝诧问:“到底哪个才正确?”

  “冰封崖那个才正确……”秦沐风口吐白沫,有若垂死老人:“饶了我,我什么都说了……”

  “什么都说,什么答案都有。”慕容寒雪斥道:“我只不过试你一下,你立刻见风转舵,想死不成?”

  “我们根本没进去什么雷电地火阵,那里到底有没有宝藏?”先入为主观念,洪金宝仍认为这地方较可能藏宝藏。

  秦沐风却仍表示在冰封崖。

  慕容寒雪撤去掌劲,冷笑道:“随便你胡诌鬼扯,只要让我查出是假的,你准备双手接你脑袋吧!”

  秦沐风无法回答,勉强喘息中,仍以眼神表示地点正确。

  洪金宝问:“你相信他?”

  “不相信。”慕容寒雪道:“为了拆穿他的谎言,我们再走一趟冰封崖,不怕他要诈。”

  “要是又中他计……”洪金宝道:“我是说鬼面头陀若仍在那里,并不好玩。”

  “你不是想再找他拚命?”慕容寒雪道:“何况咱俩联手,打不赢也未必输到哪儿去。”

  洪金宝轻轻点头;“有道理,不过,我得去拿那长枪较有保障。”

  “顺路,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于是两人遂商量何时动身,研究结果,越快越好,遂把秦沐风解下,再装入麻袋之中,趁着天未亮,复赶往冰封崖。

  三天后。三人已抵冰雪区。

  慕容寒雪先探路,一切似乎宁静无变。待爬往那山洞,打斗痕迹还在,鬼面头陀已不见,宝箱全被搬空。

  洪金宝随后赶来,并把秦沐风弄醒,他好生客气说道:“地点到了,请问宝藏藏在哪里?”

  “能不能让老夫探探看?”

  这三天,秦沐风并未受到虐待,吃得饿,穿得暖,精神好了许多,只是刚刚解开穴道,血气有些不顺,揉揉搓搓之中倒装出一脸慈祥,活像个有求必应的无辜老人,他想往内洞走去。

  慕春寒雪瞄眼淡笑:“里面多的是机关,你一进去,准出不来,咱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为免让老狐狸耍鬼计,两人早想妥方法,找来粗绳套住其腰际,然后分左右扣在两人手中,硬生生的把他夹在中间,任他如何耍诈,也逃不出两人手掌心。

  洪金宝特地把刚打造的三节长枪抓在手中,胆量十足地探身入洞。

  火把则由慕容寒雪负责,方进洞中,乱石处处,不禁想起当时死里逃生情景,心头怦动不已。

  秦沐风则认真找寻方法,那神情就像绣花姑娘,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小地方。瞧得两人以为他真的觉悟了。

  然而从左探到右,从前探到后,像走迷宫般转了一圈又一圈,火把都用了四五支,除了开过几扇空无一物秘室之外,哪见得着什么宝藏?两人越逛越没耐性,好像被人牵着走的小狗,任由人家耍着玩。

  “到底有没有……”

  洪金宝不禁火了,一个响头打得秦沐风抱头缩躲,一脸恐惧直叫:“还在找……”

  “找你妈的头,根本在要我,出去,先打一顿再说!”

  洪金宝失去耐性,拖着人就往回走,慕容寒雪亦觉被耍成份居多,遂也配合把人拖出去。

  秦沐风看是瞒不了了,不禁苦苦哀求:“真的有……可是,可能被喇嘛他们抢走了……”

  “抢你的头,当我是三岁小孩!”

  洪金宝怒不可遏,拖着他步出洞外,在冰雪堆中挖个深洞,硬把人埋在里边,只露出脑袋,冻得秦沐风全身发紫,频频求饶。

  “不说实话,死了最好!”洪金宝狠下心卯着这只老狐狸。

  “我真的都告诉你们了……”

  “还不说!”

  洪金宝怒极,一手揪下秦沐风脑袋灰发一大撮,痛得他泪水直流。

  “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无辜的老头……”此时秦沐风简直比沦落天涯老乞丐还可伶。

  洪金宝不禁又有些手软。

  慕容寒雪冷笑道:“秦沐风你不必装模作样,你的底,我知道的很清楚,你祖先当奸臣时,不知掠夺了多少国库宝藏,你敢说没有,那就是真的不长眼睛。”

  洪金宝问:“他祖先是谁?”

  “秦桧!宋朝大奸臣!”

  “是他?害死岳飞那个老家伙?”洪金宝不禁正义上身,要砍死什么人。

  “不错!”慕容寒雪道:“当年秦桧当政,利用特权,极尽残忍地掠夺无数宝藏,尤其是宋高宗移都南京之际,带来大批国宝,秦桧献计藏在天府某个秘密地方,后来金兵入关,那批国宝从此下落不明。在经过无数年的今天,这消息终于被我慕容世家打探出来,果然是被秦桧污去,而且传向你这个第五代子孙,你以为无人知晓?未免太小看慕容家了吧!”

  秦沐风闻言面目冷森,不言不语,目光死咬着远处,显得有些茫然。

  洪金宝惊心不已:“原来是秦桧后代?难怪如此奸诈,看来这批宝物真的庞大得可以买下整个江山了……”

  慕容寒雪冷道:“你还是说个明白,否则只会自找麻烦!”

  “我不是秦桧后代……”秦沐风仍不承认。

  “不是?”慕容寒雪冷笑:“我还查出你祖先还是秦桧曾经在杭州认识一位风尘女子,为讨她喜欢并视为禁脔,而在此铜陵镇盖这栋豪华宅院,还动用大批人力挖个小西湖供她逍遥。幸好是有这招,否则奸臣被诛九族,早就断后,哪还轮得你活在今天为所欲为?”

  秦沐风冷道:“我都不知道这事,你又怎知道?”

  “因为你贪心,挖了宝藏拿去卖,有几样落入慕容家手中,我们发现是宋朝失去那批宝物的东西,经过数年追踪才查到你身上。你就认了,大家都好说话!”

  洪金宝道:“你不是精心研究阵势,要破你祖宗阵势发大财?”

  秦沐风默声不语,寒冰冻得他直打冷战。

  “少给我装蒜,我剁下你耳朵!”洪金宝抽起长枪,猛地刺去。

  秦沐风惊惶想躲,却哪躲得了什么,一个照面,左耳已被刺穿。可惜冰冷太久,已感觉不了什么疼痛,他还是在惊愣后尖叫。

  洪金宝已看出他是装出来的,抽出长枪,冷笑道:“刺你不痛,那整只撕下来好了。”伸手就扯。

  秦沐风为之脸色大变,骇如丧家之犬,哀叫道:“我早说过了,是在九宫八卦阵里头。”

  “胡说!一下这里,一下那里,你当我们是什么?”洪金宝斥道:“耍的我们还不够?”

  “我是被逼的……”秦沐风哭丧着脸:“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宝藏到底有多少。那阵区,我也破不了,所以根本没进去过。在你们逼迫下,只有带来此处碰碰运气,我不是存心要你们,我还要活命啊!”

  慕容寒雪问道:“你真的进不了九宫八卦阵?”

  “不然我何须日夜不停研究。”

  “这么说,你也不知里面是否有宝物?”

  “照宝图指示,应该有。”

  “没进去,你哪来财富,尤其那九龙璧?”洪金宝斥问。

  秦沐风道:“我可以跟你们一同到九宫八卦阵区,如果言词虚假,你们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洪金宝瞧向慕容寒雪:“这老狐狸把戏真不少,搞得我们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慕容寒雪道:“走一步算一步,慢慢熬,熬久了,不怕他不说。”

  秦沐风感伤道:“我全都说了……”

  “没叫你说话!”洪金宝斥他脑袋:“说都说了?废话都说了一大堆!小心我割下你舌头!”

  秦沐风不敢再开口,一副沧桑孤老模样,抖颤着发冷,还是乞求:“拉起我来好吗?我快冻死了……”

  “死了最好!”洪金宝还是抽他起来:“没看过这么皮的老油条,迟早会收拾你。”

  慕容寒雪为免耽搁时间,随即说道:“就到九宫山去,不怕他耍诈。”

  两人才又拖着秦沐风直往回路行去。

  延路上不断威胁老狐狸若再耍诈,准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倒让秦沐风坐立不安,摆出一副相当合作态度,偶尔还解说如何破阵心得,倒让两人渐渐以为他真的有悔改之意而说了实话。

  花了两天两夜光景,三人终又抵达这漫天云层,石峰连连的诡异阵区。

  “破给我看!”

  慕容寒雪虽能通过,但那只是尝试许久的结果,若叫他破阵,他尚未试过,或许经验也有所不足。

  趁此机会,他想看看这位素有名气的机关手。

  秦沐风难得受重视,立即指向大片石峰,道:“此阵名为七星龙门,进入里头,即如进入宇宙般毫无方向可言,但定住七星方位,走七退二,阵势即可破去。”

  “这么简单?”洪金宝有点失望。

  “试试就知道了。”秦沐风指出几尊石峰,该是阵眼。

  洪金宝想想,掠了过去,照着指示,踩七星走向,进七退二,果真发现连进百丈皆有相同位置石峰可踩。

  在他踩过之后,慕容寒雪和秦沐风笔直走来,已无所谓迷惑之像。

  两人不得不佩服这老狐狸的确有一套。

  一连破去五个关卡。

  眼前已出现最令人头痛的雷电区。

  阴云仍罩顶,周遭气氛沉得可怕,前次掉落大铁伞仍躺在前方十数丈,大约时日过久,已长出绣斑。

  瞧瞧这不及人身高的石笋,秦沐风面露愁容:“我跟两位一样,对此阵束手无策。”

  经过联合破去五阵,两人不禁对秦沐风较俱感觉,说起话来也非冷言冷语,防备之心自是较为松懈。

  慕容寒雪道:“你认为此阵如何形成?是天然还是人工布置的?”

  秦沐风道:“绝大多数是天然地形所造成,所以才几乎无懈可击,尤其这又是大自然力量,想破去,简直难如登天。”

  “不是有所谓的阵眼?”洪金宝问。

  “有的有,有的却没有。”秦沐风道:“就像阴风峡,由于两山交错,挡住两边劲流,强风全灌入此峡,想破去,只有搬走其中一坐山峰,那岂是人力所能办到。”

  洪金宝点头领悟其中道理,朝那奇阵瞧去,想必它也是天然形成:“总有通过的方法吧。否则怎会有宝藏被抬进去?”

  “应该有,只是还没找出来。”秦沐风道:“得花时间研究。”

  “看样子要扎营了。”

  洪金宝准备选择地方,也好栖身。

  慕容寒雪道:“先探探再说。”

  顺手抓起石子往里头一丢,打中数十丈远石笋,轰然一响,天空果真劈下雷电。打碎他总以为有失灵的想法(或许因为时辰的关系)。此想法已破灭,他只好瞧向秦沐风,看他有无良方可用?

  “我也试试?”

  由于缠身绳索仍挂在腰际,他想私自探阵,还得征得慕容寒雪同意。

  “你要亲身进入?”慕容寒雪问。

  “以前走过五十丈。”秦沐风也不强求:“好久没试了,不知阵势是否有了变化?”

  “一起进去好了。”慕容寒雪仍有顾忌;“若出状况,也好有个照应。”

  秦沐风能拒绝吗?默然点头。

  于是慕容寒雪活动一下筋骨,准备跟进。

  那秦沐风果然了得,不知用何方法,只是他左粘一尊石笋右摸一把碎石,掩掩走走之中,竟然摸近三十余丈。要比慕容发本人努力结果更深十数丈。

  洪金宝瞧在眼里,不禁觉得这老狐狸的确有些门道。

  猝而见及秦沐风如蛤蟆般扑向前方石笋,慕容寒雪追之不及,在拖带绳索之中脚步踩错方位,忽见天空劈来闪电,直窜而下,他大是惊愕,运功想跳往秦沐风那尊石笋,想如法炮制躲过雷劈。

  然而秦沐风竟然不顾雷电,硬又窜往他尊石笋。雷电轰劈过来,打得慕容寒雪唉声下坠,狼狈不堪。

  那秦沐风见状哈哈大笑,伸手猛揪绳索,慕容寒雪惊叫不好,却已过慢,手中绳索已被抽去。

  秦沐风得以脱离桎梏,奸声大笑,拚命跳开。慕容寒雪想打飞刀,或因铁制品,才刚扬手,霎又引来电击,吓得他赶忙弃丢。待想再追秦沐风之际,乌云已下卷,暴雨随即扫至,雷电成网下劈。

  他哪敢再闯一步,落慌转身即逃。短短三四十丈,竟然被击中七八道劲雷,轰得他背肩冒烟,待冲出阵区,已有多处灼伤。

  他不断斥骂老狐狸耍这么一记大毒招,实是阴沟里翻大船。

  洪金宝则还有时间消遣他:“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变闪电人了呢!”

  慕容寒雪苦笑:“早知道也派你去,凭你的长枪,准能及时捅死他。”

  “为了宝藏,我是不会轻易捅死人的。”

  洪金宝抖着长枪,大有放条野狗生路之威风。

  “少说风凉话,快替我治伤!”

  慕容寒雪蹲身下来,要洪金宝将背衣掀开,只见七八处焦红欲碎,难怪他频频喊痛。

  洪金宝立即从他手上接过那瓶灼伤特效药,涂往伤口,清凉即泌来,痛楚方自消失不少。

  慕容寒雪穿回衣服,这才有心情斥骂。

  “老狐狸果真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洪金宝摊手道:“能怎么办?该用的方法都用了,我看还是等他挖出来,咱再偷偷抢劫,比较实在些。”

  “可是,就此放过他,未免难忍这口气。”

  “那又如何?你能突破此阵?”

  慕容寒雪不禁望阵兴叹,自己道行的确浅了许多。然而想起秦沐风竟然能不畏闪雷,如此顺利钻入里头。此阵分明另有破解之法。

  “会不会他已知阵眼,所以能躲过雷电轰击?”

  “对吗?”慕容寒雪道:“刚才他抱石笋没事,我抱就被轰,地点根本相同……”他想到什么:“或许时间不同吧!”

  然而时间自是最不易掌握之因素。

  两人不禁叹息,几日努力,全然白费功夫。

  “等在这里?看看老狐狸是否会忍不住饥饿,出来投降?”洪金宝解嘲地说:“还是放弃,等他挖出宝物再说?”

  慕容寒雪道:“此阵大得很,说不定他已从别个方向逃掉,守在这里无济于事,看来只好等宝物出上再说了。”

  “正合我的意思。”洪金宝自从拿到九龙璧时,他已认为此趟已有了相当代价,对于其他宝藏虽仍心动,却未沉迷得深陷不能自拔地步。

  他想赶快把九龙璧挖出土,拿去变卖,方是正途。

  慕容寒雪眼看任务已失败。忽闻满山狂笑声,他俩不由惊神,这笑声功力充沛,秦沐风能笑出此种声音?还是里头地理位置差异所致?

  “该不会是另有其人吧?”洪金宝内力比慕容寒雪深厚,虽未学过听声辨位,但自然听力仍感觉出声音是来自回路那头。

  两人刚要找出答案,十数道棕影掠飞而至,竟会是那凶残无比的鬼面头陀和手下众僧。

  “怎又是这家伙?”

  洪金宝惊抽眉头,赶忙将三节长枪接上,像根长竹竿顿在岩块上,借以摆架势。

  慕容寒雪立刻抽出长剑,凝神戒备,以防对方随时可能发动突变。

  鬼面头陀乍见两人,有若见着可口猪脚,顿时哈哈狂笑,声震山岳,刺得众人耳根生疼。

  “我道是谁,原是两个手下败将,掌底游魂!”

  洪金宝斥谑道:“我道是谁?原是个不怎么卫生的老秃驴。”

  鬼面头陀想及在冰封崖遭暗算一事,顿时怒火攻心,厉喝“找死”,人如天马暴掠而起,右掌突探出来,掌指冷紫黑。

  一上手即用上独步武学黑灵掌,其心头之怒可想而知。

  洪金宝有长枪在身,胆子大得很,但见喇嘛扑来,长枪猛抖,竹竿般长度在他手中耍来,直如小鞭般灵巧。

  但见枪尖化出七朵亮花,霸力捅向空中疾扑而来喇嘛。

  他这招看似无奇,却沾了一个快字,威猛劲道自不在话下。

  喇嘛却根本未放在眼里,冷喝一声断,硬想将长枪劈断。

  岂知洪金宝要的有板有眼,手腕一抖,枪尖有若藤条弹跳旋闪,避开那掌劲,猝又快速捅噬过去。

  喇嘛惊愕此招怪异,自己一时托大,竟被突破防线,眼看枪尖已至胸口,哪有时间再发掌伤人,不得已弃攻改闪,身形一溜,倒闪左侧,避开长枪,猝提真劲又自斜飞扑杀过来。

  洪金宝喝喝有声,竟而将长枪旋成大漏斗状,把喇嘛困在中央。

  他虽往前逼杀,却只能冲进七八尺,待漏斗旋缩之际,他似又掉入漩涡之中,四面八方全被枪影笼罩,漩得他衣衫猎猎作响,满身发寒。不禁狂啸一声“散”,双掌猛往长枪打去。

  洪金宝冷笑不已,但见对方击向枪尖,他猛一抖,枪尖为之脱落,却仍困着鬼面头陀打转,洪金宝趁此机会,霎时冲前,利用手中三分之二节长棍再捅过去。

  鬼面头陀哪知这长枪竟能耍出如此之多名堂,在托大之下,引掌劈枪尖,却未想到对手长棍更是犀利。

  眼看棍尖已抵胸口,想避已是不及,只好斜切右掌想以快抢快。然而洪金宝经过多月训练,武功更精进不少,又逢抢尽先机,终于快上一步,捅得鬼面头陀胸口闷沉,倒翻筋斗,退回原位。

  洪金宝一招将人逼退,得意非常:“你以为你是谁?上次若非偷袭,我老人家岂会栽在你手中?”

  长棍挑向枪尖,技巧地又结合一体。

  鬼面头陀倒翻落地,气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想吞食洪金宝。相隔十数丈,掌劲不由乱吐,霎时狂风大作。

  但掌劲扫向对方,却仍被功夫不弱的洪金宝劈削于无形。

  正纠缠中,后头又赶来一白衣书生型累喘男子,原是秦沐龙,他见着洪金宝即已欣谑异常,大叫起来:“就是他们两个把我爹抓走。”

  “没叫你说话!”

  鬼面头陀攻势受阻已是满心怒火,哪容得下旁边有人肆无忌惮发话,一掌打得秦沐龙连退数步,脸色抽白地不敢再吭一声。

  毕竟几天相处,他已了解这凶喇嘛心性怪异,谁惹了他,谁准被宰,自己犯不着去惹他。

  心想洪金宝既已找到,就由双方各自拚斗,自己也好捡个现成便宜,有时机再抢时机救出父亲不迟。

  他不说话,洪金宝却从他身上推测出这极可能又是秦沐风一手安排。为了让儿子有时间通知喇嘛,他竟然忍受酷刑把人带到冰封崖,然后展转再回到这里,终能让鬼面喇嘛将自己困住。其阴险心机果真天下无人能及。

  鬼面头陀喝住秦沐龙之后,怒意未减,变本加厉喝吼,人如饿虎扑杀过来。他采取游斗,东掠西窜,但见长枪快近身立即掠换位置,准备把洪金宝逼疯、累死。然而洪金宝身魁体壮,最是适合使用重兵器,连刺千百枪,一点也不嫌累。

  那鬼面头陀本有数次机会,但守在一旁的慕容寒雪却怎能让他得逞,长剑一挥,照样迫得鬼面头陀无功而退。

  转眼二十余招已过,两人越战越勇,直觉上,鬼面头陀再也不像上次在黑洞中可怕。

  鬼面头陀久战不下,不禁双手一挥,找来手下助阵。

  十几名喇嘛一涌而上,尤其头陀身边两位左右行僧,武功俱是一流,缠战之际,迫得两人渐走下风。

  洪金宝尤其累人,在长枪势力范围被突破之下,长枪反而变成累赘,硬是拉不回来挡劈近身喇嘛,混乱之际,硬被鬼面头陀一掌打得倒撞七八丈,跌入阵区。

  猝又见天空雷电暴闪,连连劈来,他不得不滚身撞退出阵,一身衣服已湿漉漉,左腿还被击焦,痛得他冷汗直冒。

  鬼面头陀见状哈哈大笑:“看你这次往哪里逃!”喝令喇嘛成扇形包围,逼近不及十丈,使那长枪发挥不了功效。

  洪金宝冷喝一声,干脆弃长枪只留最后一节打狗棍棒,照样一招擎天枪相准一名嚣张喇嘛脑袋刺去,那喇嘛竟然躲避不及,硬生生被铁棍从前额穿向后脑,翻白两眼,毙命当场。

  如此威力又吓得其余喇嘛心灵大受威胁。

  洪金宝乘胜追击,七棍十八枪又扫倒三人打断五条腿,三只手臂,吓得喇嘛心惊胆颤,节节败退。

  如此煞气,连鬼面头陀照样眉头抽皱。然而他乃王者之尊,岂能让小辈唬住,随又暴喝出口,双掌凝力,窜飞十数丈,掌劲吐如千影墙;以快攻快,砰砰砰砰连发不断。

  但见洪金宝手中铁棒震震抖抖中准头已大失,胸口空门一露,鬼面头陀一掌就要印来,洪金宝惊喝不好,弃棍于左手,腾出右手迎封胸口,准备硬接。

  然而鬼面头陀贵为总护法,其功力何等高强,纵使洪金宝能腾手封招,照样以内家真劲轰出狂流霸劲,打得洪金宝闷呢一声,人如虾米弹飞十数丈,一个挡不了又落入雷雨区,引来闪电打得他没头没脸,呃呃痛叫,却呕着鲜血无法及时逃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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