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始平却脸色大变,连忙走到凌云身边道:
“你怎么样?”
凌云莫明其妙地道:
“我很好呀!没怎么样?”
雷始平急了道:
“我是问你那酒喝下去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凌云摇摇头道:
“没有……”
雷始平倒是一怔,管不死却怫然变色道:
“李大姑!你这句话就太没道理了,酒是我倒的,难道你认为我会在酒中施什么手脚?”
雷始平心中也是一怔,她见言必中与管不死二人的一番做作,以为酒中一定有什么毛病,可是凌云好端端的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然而林玄鹤却突然挺身而出,指着管言二人道:
“你们两个人都跪下去,把地下的残酒喝一口。”
管不死变色道:
“牛鼻子!你是什么东西,敢说这种话?”
林玄鹤沉着脸道:
“好,你们不喝,我就喝,假如我毒死了,你们两人谁也别想活。”
说着跪下身去,捡起铁钵,舀了一点残酒正待往口中送去,阴海棠却走来夺去铁碗庄容道:
“林长老!对自己弟兄不可存猜忌之心,我相信管言二位长老是忠心耿耿的,你起来吧!”
林玄鹤站了起来,见阴海棠引唇去饮铁碗中的残酒,连忙阻止她道:
“阴姑娘?你千万不可轻易涉险,我敢担保这酒有毒。”
阴海棠沉下脸道:
“胡说!掌门人也喝过了。”
林玄鹤急道:
“掌门人喝的时候,毒性还没有化开,所以没有关系,他主要的目的是对付你。”
管不死立刻怒声发作道:
“牛鼻子!你敢胡说八道。”
林玄鹤正色道:
“姓管的!我拿性命跟你赌一下,我们各把这残酒喝一半,假如我们都没有事,臭道士马上在你面前割下自己的吃饭家伙。”
言必中脸色一变,怒声道:
“管兄!臭牛鼻子对你如此侮辱,你怎么忍得住,还不跟他干一下?”
管不死立刻探袖取出串铃道:
“林玄鹤!你只是七结弟子,居然敢对八结弟子如此无礼。”
阴海棠立刻插身过来道:
“不许动手!”
管不死冷笑一声道:
“阴姑娘!你现在也是八结长老的身份,没有资格对我下命令。”
雷始平一推凌云,叫他去出头应付这件事,凌云会意离座起身道:
“管长老!我以掌门人身份够资格对你下命令吗?”
管不死怔了一怔才道:
“掌门人有何指示?”
凌云正色道:
“李长老!把铁钵令符送过去,叫言林二位长老各饮一半残酒!”
雷始平立刻递碗上前,管不死脸色大变道:
“掌门人难道相信牛鼻子的鬼话?”
凌去微笑道:
“不!我只是请二位喝下这会盟酒,以示二位的忠心。”
管不死与言必中对视一眼,然后缓缓伸手接钵,言必中等他接过铁钵后,突然叫道:
“管老大,掌门人处事如此不公,我们还效什么忠,走!”
管不死将铁钵向怀中一揣,手摇串铃叫道:
“对!这种帮会参加了还有什么意思,游方星相两部门下弟子听好,从现在起,我们正式脱离穷家帮自立门户。”
这番话的声音很大,门外立刻掀起一阵骚动,室中诸人也形色大变,每个人都拔出武器,将管言二人包围起来。
管不死凛然不惧,厉声笑道:
“你们想怎么样?”
林玄鹤怒叫道:
“叛帮逆贼!死有余辜!”
管不死哈哈一笑道:
“你讲得太轻松了,我们若没有充份准备,怎么会轻易发动?你不妨朝外看看!”
一言方毕,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门外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无数劲装大汉完全是作星士或郎中打扮每个人都举着一个竹筒,把一大群人围在中间。
管不死哈哈一笑道:
“穷家帮的精英差不多全集中在此了,只要我一声令来,立刻可以把他们变成一滩血水,你们都知道那竹筒中的是什么吧!”
那些人个个都脸泛土色,只有林玄鹤怒声叫道:
“管不死!你就算杀尽我门下弟子,今天我也不放你过去。”
管不死笑笑道:
“很好!你就试试看。”
林玄鹤手按肩头长剑,下场待冲上去。
阴海棠却阻止道:
“林长老!不得妄动,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林玄鹤张口欲待抗辩。
阴海棠又道:
“现有掌门人在此,你凭什么乱作决定。”
林玄鹤这才不作声了。
阴海棠向凌云道:
“掌门人作何指示?”
凌云想了一下道:
“放他们走吧!”
林玄鹤大感失望地道:
“掌门人……”
雷始平立刻制止他道:
“你少开口,假如掌门人下令进攻,这两个家伙自然难逃一死,可是外面那些弟子怎么办?难道你真要他们尸骨无存?”
林玄鹤怔怔地道:
“我们宁愿一死也不能让叛贼得逞,我相信他们都乐意这样做的。”
雷始平冷笑一声道:
“不错!站在污衣门的立场,我也希望这样做,可是掌门人就不能这样做。”
林玄鹤呆了一呆,终于明白他的话了,雷始平沉声道:
“你们快滚吧!以后可得要小心点。”
管不死与言必中对视片刻,缓缓向门外移去。
凌云也朗声发话道:
“丐帮门下不得阻拦,听任游方星相两部门人离去!”
外面被围的弟子中有一部份的确想拔出武器硬抗一下,然而在凌云的喝声中幸幸地作罢。
管不死与言必中退到门口,才招呼他们的属下结队而去,室中诸人默然相顾,一声不发。
阴海堂突然跪了下来道:
“掌门人仁心侠号,属下等铭感无状,今后誓以至诚,追随左右,肃清叛徒。”
其他各部长老也都跪了下来。
凌云急忙摇头道:
“各位请起来,这是干什么?”
阴海棠感激万分地道:
“属下起初以为掌门人与管言二贼相通……”
凌云一怔道: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阴海棠俯下头道:
“管言二獠叛志早萌。”
林玄鹤叫起来道:
“什么?阴姑娘?你早就知道了?”
阴海棠点头道:
“不错!净衣与污衣两门虽属一派,形同冰炭而不能相容,乃有目共见之事实。”
林玄鹤叫道:
“这都是蒲帮主一手造成的!”
阴海棠望了他一眼。
林玄鹤才不作声了。
阴海棠又继续道:
“净衣污衣二门直到现在还能维持个相安无事,相信都是二位之功。”
凌云莫明其妙。
雷始平却摆摆手道:
“别的都不必说了,你怎么会想到我们与管言二人事先有所勾结呢?”
阴海棠又低下头道:
“那是小妹对二位了解不够,可是今天见到掌门人……”
雷始平笑道:
“你以为我们是利用这一个方法来消灭净衣门的势力吗?”
阴海棠讪然道:
“岳帮主大仁大义的心胸,小妹今天已目受耳接,自然不敢再存那种想法,可是蒲帮主在世之日,确实有过这个打算。”
说到这儿她忽然觉得自己失言了,连忙道:
“对不起!蒲帮主已经死了,我实在不应该再讲这些,尤其是当作二位的面前。”
雷始平却闪闪眼笑笑:
“没关系!穷家帮是大家的,帮主并不能代表所有的人,蒲帮主一人的行为也并不代表污衣门全体弟兄的意思。”
阴海棠神色一松道:
“这么说来污衣门对于蒲帮主之死,并没有怪到我们。”
雷始平对于其中曲折并不了解,自然也没有办法作肯定的答覆,所以她只好不动声色地一笑道:
“那倒很难说,最主要的是你们必须扪心自问,有没有可怪这处。”
阴海棠怔了一下,又抬头看看凌云才轻声叹道:
“事到如今,我只好诚实说出来了,蒲帮主之死,我确实有点责任,不过绝不是我杀死他的。”
雷始平忙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阴海棠望了她一眼道:
“蒲帮主侧身宫庭,成为太子门下食客,李大姐知道吗?”
雷始平所以要冒充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因为她与凌云先后参与了二王子七王子争夺权势之变,凡是与宫庭有关的事,她自然要弄个清楚。
因此她故意略作沉吟道:
“不知道,蒲帮主这几年来很少与我们碰头,我们只接到他的死讯。”
阴海棠一叹道:
“污衣门在二位的督导下,都是些富贵不能淫的节烈之士,蒲帮主自然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二位了,可是他投效宫庭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而且他为了邀功,很想把穷家帮的弟子引入宫庭,作为他的势力。”
雷始平不信道:
“这不可能吧!穷家帮的弟子以安贫乐道为守身金律,蒲帮主怎敢如此妄为。”
阴海棠道:
“大姐说得很对,可是只限于污衣门的弟子而言,所以蒲帮主不敢向你们透露他的意思,不过他确实对我表示过。”
雷始平冷笑一声道:
“谁叫你们身为丐帮,却不肯着破衣呢?”
阴海棠怫然道:
“李大姐这话不对了,污衣净衣各有法门,求生之道虽异,只要中心不变。”
雷始平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忿开话题道:
“这些题外文章,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
道人林玄鹤也道:
“李大姐之言甚是,污衣净衣两门虽然一直在想将对方改变过来,实际上是多余之举,阴姑娘还是把蒲帮主的死情解释明白。”
阴海棠遂思索了一下道:
“三年前我接到蒲帮主的通知,叫我齐集门中高手,赶到京师会合。”
林玄鹤道:
“那一次我也去了,可是蒲帮主只将姑娘升为九结长老,并没有说别的话呀?”
阴海棠道:
“那是蒲帮主的阴谋,他故意提高我的地位,以便统御净衣门支持他在宫中的身分,所以当第二天他单独接见我,透露出这个意思时,为我一口拒绝了。”
林玄鹤恍然道:
“难怪姑娘第二天就通知我们解散,从速离开京师。”
阴海棠道:
“不错!我守着祖师爷的戒条,自然不能同意他的做法,我怕你们中有人意志不坚,受了他的诱惑,所以叫你们从速离开,在你们走后第三天,蒲帮主就被人杀死了。”
雷始平连忙问道:
“是谁?”
阴海棠想想道:
“那是个年青人,剑法十分辛辣,据说是七王子手下的剑士领班。”
凌云忍不住叫起来道:
“是卓少夫!”
阴海棠诧然道:
“岳帮主怎么会知道的?”
凌云怔然不知所答,幸亏雷始平机警接口道:
“帮主身死,我们怎能不闻不问,自然要打听个明白。”
阴海棠翻翻眼道:
“那我就不用说了,岳帮主既然连杀死蒲帮主的凶手都知道了,何必还要问我。”
雷始平一笑道:
“岳大哥行事一向稳重,道听途说不足为信,所以阴长老还是说清楚一点的好。”
阴海棠遂继续道:
“那天我也在场,而且言必中与管不死两个老贼也在场,从那天起,我才对他们起了疑心,我接到秘报,说他们二人与蒲帮主在京师城郊煤山偷偷地聚会,我心中不放心,赶去一探究竟,等我到达的时候,他们三人正与一个青年官吏争执,那个青年官吏就是杀死蒲帮主的人。”
雷始平十分注意地道:
“后来怎么样?”
阴海棠道:
“后来他们打了起来,管言二人也出手帮忙,因为我听蒲帮主与那年青人争执的内容是为了在宫中争势之事,所以出头喝止管言二人退出。”
林玄鹤连忙道:
“他们肯听吗?”
阴海棠肃容道:
“那时我为了防止意外,带了莺歌部门下十二名好手,他们迫于形势,不敢不遵,结果因为他们两人退出后,蒲帮主势单力弱,被那个年青人连刺九剑而死。”
雷始平大致已经明白了,可是她还故意装腔作势地问道:
“你们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帮主被人家杀死?”
阴海棠轻叹道:
“这就是我内咎之处,依照同门之义,我应该上前帮助蒲帮主的,可是格于帮规,我绝对无法参与其事,现在我把一切的情形都公开出来了,该怎么办?我愿听候岳帮主裁决。”
林玄鹤大叫道:
“阴姑娘这种做法绝对正确……”
阴海棠横了他一眼道:
“林长老!岳帮主自有公断,你不许给我插嘴。”
雷始平用眼一瞟凌云,暗示他必须立作表示。
凌云故意沉吟一下道:
“阴长老所行甚当……”
堂中各长老都欣然色喜。
雷始平闪闪眼道:
“岳大哥,小妹的意思仍请阴长老恢复九结长老身分,为净衣门总执事……”
林玄鹤欢声大叫道:
“赞成!赞成……”
凌云不明白雷始平是什么意思,只得帮着她把戏唱下去,点点头道:
“所请照准。”
阴海棠十分感动,屈膝跪在凌云身前道:
“谢帮主宏恩,弟子永铭不忘,今后有生之年,永竭愚忠以报效帮主。”
凌云弄得手足无措,连忙道:
“阴长老!不必这样,这是为了丐帮才作这个措施,你的忠心也应该对着丐帮。”
阴海棠目中闪着泪光,脱下身上的衣服,交在凌云手中,她里面只有一件短衫,露出藕也似地双臂。
凌云莫明其妙,但是看见全堂的人神情都很肃穆,知道这是加结的仪式,不禁又手足无措起来。
雷始平怔住了,深悔自己多事,眼看着就要下不了台,幸好林玄鹤走过来道:
“岳帮主并没有想到会突然举行加结之典,可能身上并没有带着针线。”
雷始平冰雪聪明,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因此接着道:
“不错,污衣门的衣服向不缝补,匆促之间,未尝预备得,那位先借用一下吧。”
林玄鹤回头道:
“刘长老,你是缝穷部总监,一定带着随身法宝吧!”
一个中年妇人笑道:
“这是吃饭家伙,怎会离身呢?”
说着递过一根穿好钱的铁针。
阴海棠也取出刚才扯下来的纽扣,双手交给凌云。
雷始平担心凌云不会使用,谁知凌云接过针线,居然运用自如,很快地将纽扣钉好,交给雷始平道:
“李长老,请你替阴长老披上去。”
阴海棠脸色微变,雷始平知道凌云又犯了一个错误,加结之后,必须由帮主亲自为之穿着。
可是她看到阴海棠那一身羊脂似的肌肤,心中忽然起了一阵嫉意,实在不愿意凌云去接触她,乃接过衣服道:
“岳帮主是个很拘谨的人,还是由我来吧。”
阴海棠怫然不悦道:
“历任帮主都没有这些拘束,岳帮主何以偏偏例外!”
凌云一看情形不对,可是雷始平又不肯把衣服还给他,不禁眉头微皱,林玄鹤也道:
“穷家帮中何须礼防。”
凌云一听倒是触发灵机,连忙道:
“穷家帮人穷志不穷,守礼尤须严谨,兄弟此举也许违背旧例,可是历任帮主中也没有像兄弟这样年青的,例可改不可废,今后加结必须注意男女之嫌,就算是兄弟新起的例子。”
这番话说得正气浩然,堂中诸人无不改色。
阴海棠湛亮的眸子中现出了倾慕的光采,雷始平咬咬嘴唇,慌忙将衣服替她穿好,还动手替她纽扣一一扣上。
阴海棠激动地握住雷始平的手道:
“李大姊!我羡慕你,能够常追随岳帮主身边。”
雷始平抽回手一笑道:
“阴长老说得太生分了,今后我们都在岳大哥领导下致力帮务的发展,岂有亲疏之分。”
阴海棠默然起立。
凌云却望望雷始平,示意她应该设法退身了。
雷始平会意一笑道:
“现在大事已了,我们也应该告退了。”
阴海棠一怔道:
“帮主也要走?”
雷始平道:
“不错!岳大哥虽然已经膺任帮主,可是掌门令符被管言两个狗贼夺走了,不追回来,一入江湖,岂不是穷家帮中天大的笑话。”
阴海棠咬牙切齿地道:
“这两个狗贼是我们全帮的公敌,用不到帮主亲自出马,小妹负责追回铁钵令。”
凌云连忙道:
“不用了,这件事我一定要自己去办,连污衣门中的弟子我都不想借重。”
阴海棠迟疑片刻才道:
“可是管不死的蚀骨喷筒剧毒难防,帮主单身去找他太危险了。”
雷始平忽然冷笑一声道:
“阴长老,你明知道他怀有贰心,他们手下又带着绝毒暗器,你怎么不加一点预防的?”
阴海棠脸上一红。
林玄鹤也道:
“是啊!阴姑娘,你早通知我们一声,大家有了预防,也不会吃他们的亏了,更不会被他们把铁钵令抢走,要是他们把铁钵令上的玄功秘录参透了岂不是大糟。”
雷始平心中一动,表面上仍是淡淡地道:
“那倒不要紧,铁钵令在阴长老手中保管三年,那些玄功秘录真要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阴长老早也学会了。”
阴海棠脸色更红了,默然片刻才低声道:
“小妹虽然将铁钵令上的玄功密录看了一遍,但是并未有所获益,因为那些功夫都是练气的秘诀,非要岳帮主这种大仁大勇之士,练起来才有成就,那两个狗贼虽然抢去铁钵令,绝对不会有所成就的。”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
“阴长老真有这等自信吗?”
阴海棠正色道:
“是的!我可以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铁钵令在蒲帮主手中二十年,他也没一点成就,玄功基于心正,心术不佳的人,习之反而受害,丐帮近百年业声势不振,历代掌门人不无关系,不过我相信一到岳帮主这一代,丐帮必可由此中兴。”
雷始平心中暗喜道:
“这么说来夺回铁钵令之事倒是刻不容缓,岳大哥!我们走吧!”
凌云点点头。
阴海棠略感失望地道:
“帮主对我们没有一点指示吗?”
凌云没有开口。
雷始平却道:
“岳大哥不是不知道蚀骨喷筒的厉害,所以他今天不带一个污衣门弟子前去赴会,阴长老当能体会岳大哥的用心。”
阴海棠渐愧万分地道:
“小妹知罪,可是这也怪二位一直不肯跟大家见面,使得小妹以为岳帮主也与蒲帮主是一流人物,才有此错误之举。”
雷始平摆摆手道:
“现在说这些话太迟了,不过阴长老若是真心想补过,为时未晚,你知道该怎么做。”
阴海棠沉思片旋道:
“小妹知道。”
雷始平立刻道:
“那就好!元凶由岳大哥自己对付,其他的人就要看阴长老了,当然污衣门的弟子也办得了,可是我觉得由净衣门来处理好一点。”
阴海棠毅然道:
“是的!我们什么时候……”
雷始平笑笑道:
“时间不必固定,不过岳大哥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行动,到时候再相见吧。”
林玄鹤等人莫明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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