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量的老者接口说道:
“晚辈似乎不见对方敌者何在。”
“这难怪你,我也是由火焰之中看出蹊跷。”
“难道这火是在烧些什么东西?”
“对了,你这句话提醒了我,还记得前程路上和忘我师徒相逢的事吗?他说昔日六修罗门下之熊氏兄弟已得《冥冥幽经》而通阴毒绝技,即将重踏江湖,忘我之徒明恒,尚留绝壑,想来这是明恒发出火珠御敌而不误了!”
“事也许对,不过前辈又怎知火中……”
“火焰之内杂有一股淡绿烟霞,这是瘴毒所成,如今我等既已赶上,不容不问,走,咱们近前一探!”
说着两位老者身法展开,虽未看到他俩登顿纵越,去势却似闪电般疾,眨眼已经到达明恒藏身的矮松林旁。
适时烈焰已经逐渐淡熄,明恒早巳藏入密松林内,林外熊式文正仔细注目林中,满面杀气。
两位老者立身之处,乃林旁石岩之后,熊式文因为料想不到,是故根本没有注目那里。
这时熊式文已自密松林的空隙之中,发现了明恒的藏处,他冷哼一声手指松林之内叱道:
“贼秃驴,老夫胞弟已死,他死在秃驴你们师徒手中,老夫要是不能生擒你这贼秃,杀尽伏虎寺僧代胞弟复仇,誓不为人,任你躲向何处,老夫也将迫尔自投,你等着看吧!”
话罢之后,熊式文竟然探囊取出两个巧小瓷瓶,将活塞拔下,抖手疾射打出投于密松林中。
刹那之后,小瓷瓶中透出丝丝缕缕淡绿烟霞,眨眼巳展布开来,不问可知,这是熊式文采集七彩蚀骨毒瘴而练成的奇毒之物。
明恒自然也看得分明,他本可发出一粒火珠将毒瘴烟霞焚化,只因存身之处是松木密林,火珠出手势将引发大火而变成野烧,那时自己必也存身不得,追而走出林中,恰如熊式文所说,自投赴死。
明恒既然无法以火珠御禁瘴毒,迟早会在瘴毒烟霞布满密林之后而中毒身亡,他自是焦急非常。
霍地,他想起忘我方丈在临行之时,要明觉大师交给自己的那粒熊氏兄弟所练专解毒瘴的药丸,不由大喜,立即取出含于口中,他料到熊式文必不防此,不禁又想出了一条能够与敌偕亡而拯救伏虎掸林憎众的妙计。
一旁暗窥动静的两位老者,此时俱皆皱起秀眉,那个高大身量银发银髯的老人,悄声说道:
“瓷瓶之内必然是忘我方丈说的七彩蚀骨毒瘴了。”
另外那位骨格清奇的老者点头低声道:
“不错,果然是熊氏兄弟迫赶明恒至此。”
“怎么办,明恒还有救否?”
“难说,此瘴毒极,就是你我也要小心。”
说着他示意高大身量的老者,将腰挂皮囊解开,探手自囊中取出两粒粕色小丸,自己吞服一粒,另一粒交给高大身量的老者服下之后,又道:
“身中此毒不会立即死亡,仅仅昏死罢了,只要不死,老朽或能救得了他,不过设若时间过晚,那就很难说了,但是老朽认定熊式文必然怀有解毒之药,因此我们不能容他逃脱才好。”
“晚辈先去断他归路。”
“不必,他万料不到我们竟会到达,迟些无妨。”
在两位老者对话之时,瘴毒已然布满密松林内,此物果然歹毒,松枝松针就在这眨眼光景,已经脱落不少。
片刻过去,微风吹袭,林内瘴毒所化浓重烟霞,已皆升升消失,明恒却也仰卧在林中地上,所背之物散落满地,两手拳握似极痛苦,动都不动。
熊式文狞笑着,大踏步迈向明恒卧处,手指明恒才待喝骂。
突然他像是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声,不由得霍转身形注目四方。
就在熊式文转身回顾的刹那,明恒却悄没声地抖手打出了两粒碧绿火珠。
一因熊式文背立距离过近,再者熊式文正在全神留心适才那声轻响的来处,三因熊式文根本梦想不到明恒在身中自己所练常人当之即亡的蚀骨毒瘴之下,竟能无事,故而那两粒碧绿火珠他都没有躲开。
熊式文被火珠击中之后,非但惧怕焚身之痛,对明恒不惧瘴毒一节,尤觉骇然。
他深知火珠的威力,适才追踪明恒之时曾经身受,因之他不敢慌乱,虽有多处已感奇疼入骨,却仍然慢慢地划破衣衫脱身而出。
万幸熊式文经阅极广,两粒足可将他焚化成灰的火珠,仅仅烧掉了他所有的上衣,外加背部三处烫伤,若是换一个人,在慌张忙乱之下,急急脱衣,必生风势,则早死多时了。
话虽如此,火珠奇毒,烫伤奇疼难忍,背后仍然肿胀出来一片紫色水泡,也很够熊式文消受的了。
熊式文在幸脱火焚死劫之后,缘因始终不解明恒不惧瘴毒的原因,竟未立下杀手,反面飞身三数丈外,注目明恒不懈。
明恒本料两粒火珠俱皆中的之后,熊式文必死无疑,不想对方能临危不乱轻易地脱出死劫,而自己功力太差,对手不死等于自己难活,他已决定万难之下连发火珠拼死一搏的打算。
哪知熊式文非但并末立即进*,反而飘身后退,明恒聪智在在过人,马上想起自己暗服解药不惧瘴毒之事,已令熊式文愕诧而惊骇,他得此良机立下果断,霍地站起手指熊式文道:
“熊老大,你的烫伤如何?”
熊式文没有作答,明恒哈哈一笑道:
“你在惊骇那独骨瘴毒怎未将我杀死,对吗?”
熊式文依然没有开口,明恒接着又道:
“熊老大,你怎不过来动手呀?”
熊老大心中一动,立即扫视了四周一眼,明恒冷哼一声道:
“熊老大你不用疑神疑鬼,此地就只明恒一人,来来来,我也学学方丈的样子,和你对上一掌!”
说着明恒果然大踏步向熊式文走来。
熊式文却倏地又飘身后退了丈远,吊客残眉已经紧锁起来,在他认为明恒决非自己敌手,既敢跃身相搏,必然内藏诡阼阴谋,适才上当几乎丧命,这次他却决不急进,是故再次退避。
明恒目睹此情,突然哈哈狂笑起来,笑声中他手指着熊式文道:
“难怪我们方丈说你胆小如鼠,他早就料到你不敢进步相搏,才留我一人和你周旋,原来你果然……”
明恒话声未完,熊式文已沉声喝道:
“秃赃你住口!”
“住口非常简单,只要你熊老大飞身欺近,出掌震死明恒,那自然就能住口,来吧,来吧,熊老大,你还在等什么呢?”
明恒越是这样催*,熊式文却越是不敢妄进,他不由得暗中忖念道:
“千万沉住气,别再上当,贼秃必有阴谋,否则他为什么话言话语之中,在在表示他是一个人呢?不对,贼秃另有埋伏!他一再催*我向前进攻,难道就不怕死?怕,他当然怕,除非……”
熊式文忖念未毕,明恒却巳背好背上的水粮袋扬声说道:
“熊老大,明恒还要赶路,可没工夫和你耗下去,我走了,要追就快,否则来不及啦。”
说着,明恒看都不看熊式文,转身慢慢地一步步走向松林深处。
熊式文残眉陡地展开,他决心不去理睬明恒,他抱定了一个念头,明恒轻功太差,决难逃远,此时不知暗中有否埋伏、自己烫伤甚重,莫若暂时放过明恒,早早觅地疗伤,况二弟已死,也要掩埋安葬,于是他在明恒走后,竟也转身而去。
处身暗处的那两位老者,目睹结局如此,也不由地深感怪异起来,他俩互望一眼,竟然改变初衷又悄悄地退向来路。
那位相貌清逸的老者首先开口说道:
“我俩要办的事情还早,及贤侄,咱们先和明恒见上一面如何?”
原来那位高大红面白髯的老人.竟是大侠及威,由及威所背药箱判断,清逸的老者必然是耶“神手仙医”章性初了,不知他们为何又踏上峨嵋,重又来到这条通达不归谷中的秘径。
这时及威点头答道:
“前辈可是因为明恒不惧瘴毒……”
神手仙医章性初不待压威话罢,说道:
“不只这一件事,我还要问他是如何能够逃得毒手来到这里。”
及威颁首,他俩展动身形,刹那已经追上了明恒。
明恒昔日未出家前,曾经暗中图谍过伏虎寺中的珍藏奇书,那时偶然偷窥过章性初出进伏虎惮林,故而识得面目,今日相见怎不喜出望外,立即拜叩安康,章性初首先引介过及威,方始询问内情,明恒一丝不遗详述定计始末和预服解药等情,章性初这才恍然大悟,却也不禁佩服明恒的机智。
章性初继之告知明恒,曾与忘我方丈途遇,特意绕道绝壑一探究竟之事,明恒自知前途险难仍多,不由问计于章性初,章性初早有成算,含笑着道:
“熊氏兄弟虽怀为恶之心,挟为恶之技,不过数十年来困居绝壑未曾为恶却是事实!
忘我方丈以特殊手法而杀熊式武一事,乃出于无奈之下,不如此则无法保护其弟子之安全,故而情可原宥,话虽如此,老夫深信忘我方丈必然耿于心怀而甚感苦痛,因此在熊式文未有恶行之前,老夫并不准备对其不利。
但是老夫却也不能师效迂儒,待其为恶之后诛之,如此无辜惨死之人何异己手所乐,况知其必然为恶而任之,乃纵人行凶,是故老夫已有决念,明恒你可放心上路,老夫保证熊式文不会追蹑不舍就是。”
明恒闻言大喜,立即拜别章性初和及威,安心上路而去。
章性初只顾先与明恒相见,并因此间路只一条,不虑熊式文他往,岂料一时大意之下,竟然留下了无穷的祸害。
原来当熊式文决定首先掩埋乃弟尸体,返回槐树时,在存放乃弟尸首的那株古树下旁,竟然多了一个背对自己的奇特人物,熊式文不由止步,暗自提足内力准备应变对敌。
不想背立之人却已开口说道:
“你大概就是熊式文了,对吗?”
熊式文沉声喝道:
“你是谁?”
背对熊式文的这个不迷人物却轻声说道:
“莫高声,我不是你的仇敌,是你的朋友。”
“朋友?熊式文实难相信!”
“我不怪你,你先看看令弟的尸体在否?”
熊式文抬头观望,熊式武的尸体己然失踪,他不由得恨怒齐来,才待喝问,这人巳接着说道:
“我已将令弟尸骨取下,就在树后,你现在抱起他来,跟着我,我要你看点奇怪的事物。”
“什么事物?”
“随我来看自然明白。”
“熊式文怎能信你不另有阴谋?”
“来吧,我在前面,当你看到明恒和尚之后,自能相信我是你的朋友,那时候咱们再论结交与否好了。”
说着这人立即向前走去,熊式文想了一下,抱起乃弟的尸体,缓慢地跟随在这人身后而行。
行有片刻,这人霍地停步,手指右边说道:
“你仔细看看,明恒此时正与两个老者谈话,不要过分欺近,否则若被发现,你必死无疑!”
“你引我至此,当然知道那两个老者是谁了?”
“当然。”
“是谁?”
“现在说还太早,熊式文,你去看过之后再说吧。”
熊式文沉思片刻之后,放下了熊式武的尸首,悄悄地按照这人所指方位掩了过去,刹那之后他返回原处,这人不待熊式文开口,已低声问道:
“看清楚了吗?”
熊式文嗯了一声况道:
“那两个老匹夫是谁?”
这人冷冷地说道:
“一个是名震天下的‘神手仙医’章性初,另外那个身量高大的红面老者,昔日曾以‘飞龙庄主’之名称霸武林,是东川犬叟獒王及哮天的孙儿,名叫及威,他们都是昔日曾在不归谷中逗留,今朝为‘武林至圣’梅三丰座上佳宾的人物,那章性初更是梅三丰的亲家翁,不用说对方功力技艺已达化境你非敌手的这件事了,只讲对方的交游和势力,熊式文,你惹得起吗?”
熊式文目露凶光,但他深知自己目下实在惹不得这两个老者,不由恨声说道:
“若非熊某身受烫伤,绝不惧怕与彼等一搏!”
这人冷冷地说道:
“说得好,熊式文,你可知道你仗以称雄的瘴毒,对付不了那神手仙医章性初吗?”
熊式文无言可答,这人又道:
“凭你目下的功力来说,更休想对付梅三丰了!”
“熊某并不想惹那武林至尊。”
“也好,那你就放弃代尔弟复仇的意念吧。”
“熊式文有生之日,皆为复仇之时,此仇……”
“此仇你报不得了!”
“熊某不信!”
“伏虎禅林的忘我方丈,等于武林至尊梅三丰的家奴,忘我方丈远行绝壑,出于梅三丰之令,尔既不敢面对梅三丰一搏,怎有复仇的可能?”
“熊某并不惧怕梅某,只是为了彼此无怨不愿多事罢了,设若姓梅的阻我复仇,熊某自不……”
“好,你有此志气事尚可图,走,咱们先找个地方掩埋了令弟之后,再从长计议罢。”
熊式文点头应话,随这人走去,正行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立即止步说道:
“慢着朋友,说了半天你是谁呀?”
这人脚步并不停顿,也不答话,只是淡然一笑。
熊式文不得不边行边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多事情?”
这人仍未停步,却低声答道:
“如今你未出险境,这些话难道不能等一会再说?”
熊式文不再言,这人说得很对,有的是机会详细一谈,目下强敌环伺之时,还是早脱险境为上。
他俩行行重重,半晌之后方始停步,这人一笑之后手指不远的地方说道:
“两个自以为是的老匹夫,再聪明也找不到这里,熊式文,你动手掩埋你弟弟吧,要快,咱们还有好多事要办。”
熊式文闻言不禁难为起来,身边苦无掘土之物,又怎样动手掩葬呢?
他正在沉思的时候,这人却巳缓步踱向预定掩葬熊式武的那个地方,到达之后,只见这人霍地舒臂扬掌拍下,一声闷雷般响,地面立成尺余深坑,这人一连数掌。已经掘成了一个丈二有余六尺宽广的洞穴,熊式文看在眼中不禁咋舌惊心!
他并不犹豫,立即将乃弟抱入洞穴,继之掌扬浮土填平了洞穴,这人此时方始招手带他走向一处僻静的所在,低低谈论起来。
久久之后,只见熊式文频频点头满面欣慰之色,看来这人和他谈得非常投机,最后只听到这人说道:
“我保证必可雪复你杀弟之仇,不过你从今天开始,却要听从我的安排,愿否回答一句。”
熊式文立刻说道:
“一言为定,任随阁下就是。”
这人一笑,手指前途说道:
“咱们说走就走,免得再生是非。”
熊式文点头作答,双双立即飞身疾驰远去。
此时神手仙医章性初和及威,却在四处搜索熊式文的下落,他们没有想到事有这样凑巧,熊式文误中计谋已早离去,故而仍然认定熊式文必要追赶明恒,不虑其他意外。
直到搜索再三仍然不见丝毫踪影之后,章性初始知熊式文已然潜行他处,此间通路虽只一条,熊式文设若绕行群山,仍然穿越而过,此时再追亦必无及,他俩略加商谈,认定只要熊式文无法从通路追赶明恒,明恒则无危险,因之他俩又在通路上守候了半日,方始前行。
章性初约得及威远行峨嵋,是受他爱女所请,及威身奉老祖母之令再入峨嵋,暗存得机除治白冰如之心,及威和章性初的日的之地,说来令人难信,竟然是那早经沉沦的不归谷。
他俩此行的原因,是为了晓眉姑娘,这是一件极悲惨的变故,设着一个应付不好,可能会有三条性命生生断送。因此章性初心情十分沉重。
他俩所走的路程,像忘我方丈一样,是那条危崖绝壑,到达之后,章性初自身畔取出一卷银丝,银丝两端各有一个奇亮而小巧的钢钩,章性初以内力将一端的钢钩甩出,直钉入对岸一株古木干上,另一端绕圈树上,对及威说道:
“你先过去,然后取下钢钩,围绕树间,我自有办法借这天蚕丝力,渡过绝崖。”
及威点头,一面试了试天蚕丝的松紧力道,一面说道:
“傲霜和姑娘是怎样渡过去的呢?”
章性初答道:
“是用昔日欧阳子规听设的‘天心血竹’,溜过绝壑而登彼岸。”
及威点头说道:
“我记起来了,姑娘聪慧过人,当年驾临及家庵的时候,曾用那两枝天心血竹当作轿杆。”
说着及威已飘身天蚕丝上,一顿再起,飞射到对岸巨木之旁。
这边章性初解脱丝钩,那边及威紧紧绕握另外一端,章性初顿足起空,及威适时猛甩天蚕丝索,章性初已如飞燕般到达岸。
收好丝钩,立即飞纵远去,在双魔峰头闪得一闪,形踪顿失。
昔日瀑布今已干涸,洞穴已封,其中却有尺余大小的空隙,可供出入,也就是昔日欧阳子规和他那独子欧阳易,在身受重伤之下开通的唯一道路。
章性初听得爱女说过,晓眉姑娘和梅傲霜,就是遵奉至尊之令从此处进入不归谷中。
当及威及章性初重临不归谷中之时,竟然大吃一惊,昔日他俩俱曾到过谷中,虽说已知沉沦之事,但是多少在心中猜忆谷内必然还存有些许旧观,岂料触目之下,不由黯然生悲,谷中巨石堆横,乱杂无章,触目沙土浮尘,却无一丝绿色,那楼台,那亭阁,巳似烟若雾,难觅迹象。
昔日的武林宝谷,今已变为穷恶之地,章性初眉头一皱,对及威说道:
“及贤侄,老朽此时有些恐惧,你呢?”
及威深知章性初言中之意,不由声调低沉地点头说道:
“晚辈亦有同感!”
奇怪,是什么缘故,什么变化,竟然使这两位功力高超绝顶的武林人物恐惧而不安呢?
章性初悄声说道:
“我如今十分奇怪,三丰弟为何要晓眉姑娘到这种地方,难道内中又有什么非此不可的缘故?”
“至圣行事向难猜测,不过他绝不至于……”
章性初不待及威把话说完,接口道:
“这是当然,不过三丰弟虽然不会使他们犯险,但是此间这种景象,恐怕已非三丰弟所能料到的了。”
“前辈之意可是有何发现?”
“及贤侄,你仔细注目乱石看看!”
及威闻言不由会神观望,刹那之后他面色一变,低低地说道:
“谷中已有强者占据,石堆竟然暗藏阵式,难道……”
他说到这里,却无法接说下去,章性韧颔首说道:
“石堆所摆阵式,凶极狠极,老朽不能不替傲霜和晓眉姑娘担心了!”
“怎么办,我拿……”
“设若真有强者据为居处,及贤侄,你我进入谷中之时必然已被对方发觉,如今故作不知,试上一试如何?”
“正与晚辈意同,走!”
“慢着,谋定而动可保不败,再等上片刻。”
说着,章性初示意及威,故作劳累的样子,就近坐于碎石之上,其实他正在注意石堆阵式不懈。
半晌之后,章性初话锋一变道:
“及贤侄,时已近年,咱们先吃点东西怎样?”
及威不知章性初意图,只有漫然答应。
他们的干粮简单,是略加盐水烤于的肉脯,淡而适口,各人携有水袋,立即开始进食。
边吃,章性初边道:
“及贤侄,咱们就像随便谈话家常似的,别让对方发觉其他,你懂我的意思?”
及威点点头,章性初笑着咬了一口肉脯,说道:
“石堆所列阵式是‘十煞玄寒’阵法。”
“这怎么会,‘十煞’一派早巳死伤殆尽多年了。”
“及贤侄,越是这样就越是可怕!”
“以前辈看来,傲霜和姑娘他们……”
“很难说,老朽无法猜测出来他们如今的生死。”
“生死?当真已经危险至此?”
“及贤侄,就是我们两人能否平安走出此谷,现在也不敢说定呢!”
“并非及威不信前辈之言,就算十煞仍然活着,晚辈认为我们也并不惧怕,何况十煞……”
“你的意思我懂,就因为十煞巳死,此间却有十煞玄寒的阵法,阵中并还暗藏另外三种变化,老朽方始认为,我们已经碰上了罕绝的厉害对手而难测胜负和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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