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才恍然领悟.难怪近日铁门庄贺客盈门,敢情原因在此?”
柳天鹤含笑又道:“我等虽是江湖末流,自问赴义之心,决不在潘伦那种伪善小人之下,海大侠既有纠结同道的打算,本不该去就教潘伦那糟老头,江湖浩大.何愁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故意顿了顿,见龙元庆并不接腔,又继续道:“神州四杰名满天下,海大侠若愿登高一呼,好义之士必然如风起云涌,闻风而至.咱们十二友第一个就愿附骥追随,为武林消解‘祸劫’,今日专程趋庄,正是欲当面表明这番心意。”
说话到这种程度,龙元庆也不能再推委了,略一凝神,说道:“诸位的盛意,在下代表海大哥深致谢忱,只是不巧得很,海大哥他……”
柳天鹤道:“海大侠不在无妨,只要龙二侠不嫌弃,咱们就厚颜高攀,交个朋友,但有用得着咱们十二友的时候,只须一纸相召,赴汤蹈火,决不敢辞。
龙元庆拱手道:“柳兄快人快语,在下也无须虚套了,待海大哥返庄,在下定将诸位垂愿雅意、代为转达。”
柳天鹤道:“但不知海大侠何时才能返庄?”
龙元庆道:“虽无确期,大约最近三数日内也就可回来了。”
柳天鹤起身道:“既如此,我等暂且告退,近日内咱们就住在城中鸿字栈恭候,海大哥返庄时,再来拜谒。”
龙元庆道:“不敢,届时在下当陪同海大哥专程回拜。”
彼此客套了一番,龙元庆又欲奉还礼盒,柳天鹤坚持不肯,乃只得收下。
正起身送客,忽见一名庄丁匆匆奔了进来,凑向龙元庆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龙元庆变色道:“有这种事?人在那里?”
那庄丁悄声道:“快到庄门了。”
龙元庆飞快的问轩辕十二妖扫了一眼.沉下脸道:“这几天庄里都有贵客往来,看见了成何礼统?快传话叫他们另走小径,不许经过庄前大路。”
庄丁答应了一声,飞步而去。
轩辕十二妖告辞出来,心里都暗存疑惑。欧阳玉娇用玉肘轻轻碰了柳天鹤一下,又向前面努努嘴,脚下忽然加快。
转过山脚,只见大路上停着一队送葬行列,前面是吹鼓手,后面是执拂人群和孝子,簇拥着一具黑漆棺木,那庄丁正在指引棺木转入小径。
柳天鹤咤异道:“此地只有铁门庄一条通路,附近并无民家或坟场,这棺木只怕有些蹊跷。”
那斑衣童子低声道:“会不会是姓海的死了,他们不敢对外声张,偷偷将尸首运回来……”
其中一个胖头陀道:“待洒家去查看一下。”
他刚要迎上前去,却被欧阳玉娇拦住,说道:“咱们现在正要跟姓海的结交,行事万万不可鲁莽,大家只装着没有看见,到前面去再商议。”
一行十二人迈步前行,转眼间便和那送葬的队伍错身而过,那送葬队伍本欲避入路旁岔道,却因棺木笨重,来不及避开,只得停在路边等候。
柳天鹤经过棺侧时,突然眼中一亮,不由自主竟停了下来。
欧阳玉娇连忙扯扯他的衣袖,暗抛眼风,示意他不可声张,继续问前走。
双方交会错过.十二妖向东,那送葬队伍仍然问西,绕往铁门庄。
又行了里许,欧阳玉妖四顾无人,招招手,十二妖一齐闪身躲过路旁一片乱树林中。
柳天鹤迫不及待的问道:“玉娇一你看见棺木旁边那两个披麻衣的孝子么?”
欧阳玉桥先嘱咐斑衣童子去林外寄望.然后让众入围坐下什.这才傲然笑道:“当然看见了,那两个假扮成孝子的少年男女,正是咱们在玉田客代追丢了的祸水双侣。”
这话一出,众人都紧张起来,那胖大头阳接口道:“既然是他们,岂能当面错过?大家快些追上去……”
欧阳工娇道:“你别浮躁,人有了下落去处,还怕他飞上天去不成?须知神州四杰并非善与,龙元庆尤其是诡计多端的人物,咱们化费重礼和他结交,能够不翻脸总以不翻脸为佳。”
头陀道:“可是,双侣一人神州四杰掌握,再想弄他们出来就难了。”
那相貌狰狞的乞丐附和道:“这话很对,趁现在姓海的不有庄中,咱们人多,正好下手,何必再因循迟疑。”
欧阳玉娇道:“你们真是太小觑鬼谷子龙元庆了,我倒要请问,祸水双侣伪装前来铁门庄,难道会没有护送的人?那送葬的人群中,怎知没有武林高手隐藏?咱们都没见过神刀海一帆,谁敢说他不在行列之内?一旦动手失败,这番心血就白费了。”
一番话,问得那头陀和乞丐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柳天鹤含笑点头道:“玉妹的顾虑也有道理,我等志在祸水双侣,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关系,犯不上在毫无把握之前跟他们闹翻了脸。”
欧阳玉娇道:“以情理揣度,那龙元庆若欲秘密把祸水双侣运入铁门庄,尽可用一副棺木,将双侣藏在馆内,既隐密又容易掩人旧。如今他却让双侣扮作孝子,那棺木内又放着什么东西呢?这点很费解,所以刚才我才拦着大哥别露声色。”
柳天鹤道:“不错,那棺木内的东西一定比祸水双侣更重要。”
旁边一名马脸道人接口道:“只怕传说中的宝藏,已经被他们得到了。”
头陀惊道:“你说那棺木内是珠宝?”
道人点点头道:“或许是一棺材钻石也不一定。”
那头陀吸了一口气,喃喃道:“阿弥陀佛,满满一棺材钻石,那要值多少钱?”
众人眼中都放射出兴奋的光彩,虽未开口,脸上已现出贪婪之色。
欧阳王娇冷晒道:“如果传说中的秘密宝藏只有一棺材钻石,那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头陀嘎声道:“姑奶奶,满满一棺材钻石你还嫌少么?”
欧阳玉娇昂首道:“钻石虽然珍贵,究竟是有价的,何况,一副棺材也装得很有限。”
头陀急道:“依你说,会是什么东西?”
欧阳玉娇道:“我不知道,但我敢说棺材内决不是珠宝之类财物!”
那乞丐笑道:“不是财物,难边会是人?”
欧阳工娇道:“不错,很可能正是一个人?”
头陀哈哈大笑道:“这真是越说越玄了,什么人会比祸水双侣重要?”
欧阳玉娇道:“一个负伤的人。”
接着,又回顾柳天鹤道:“大哥可还记得,咱们在玉田城中遭遇“祸水双侣”的时候,那男的背上背着一个受伤的书生。”
柳天鹤道:“不错,那书生好像伤在脸部,当时已经昏迷不醒……”
欧阳玉桥道:“当时情势危急,“祸水双侣”自保尚且不暇,却始终背负着那受伤的书生,显见那书生必是个重要人物。何况,一口棺材里,事实上也装不上三个人,当然只好将受伤的装在里面了”
柳天鹤略一凝神,点头道:“不错!不错……”
正说着,忽见那斑衣童于匆匆奔进林子来,招手叫道:“大家快准备,那口棺材又抬回来了。”
众人听了。不觉齐都一怔,纷纷跃起身来。
柳天鹤道:“你看清楚了,确实是那棺木又抬回来了。”
斑衣童子道:“一点也不错,还是那些送葬的人,还是那口棺材,不知怎么又回头了?”
欧阳玉娇微笑道:“人已送到庄中.当然要回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次准是空棺材。”
柳天鹤挥手道:“大伙儿一齐去,截下来看看。”
欧阳玉娇道:“最好把人全部带进林子里来,一个也不能放走。”
十二妖一涌出林,果见那送葬的队伍正由大路上吹吹打打而来,鼓乐鸣哀,好不凄惨。
再近一些,更看见那些吹鼓手和执佛的入,都面带笑容,尤其棺木旁边两名披麻冠的孝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来,两个入手里捧着几粒亮晶晶的东西,不住低声谈笑着,一付爱不释手的神情。
柳天鹤早已气得脸色发青,敢情那两名孝子业已换了两个陌生男女,他们手上的东西,分明正是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行列渐渐近了,十二妖由林边一涌而上,雁般排开,截住去路。
那些吹鼓手吹打得正有动,猛见有人拦路,连忙停步,后面两名孝子急急揣好夜明珠,上前问道:“各位,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天鹤冷冷道:“没有什么事,怕你们走累了.请到林子里歇歇脚。”
那孝服男子蹑儒道:“可是.天色不早了.我们还得赶回……”
胖头陀没等他说完.迈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沉胄道:“叫你歇,你就歇,那来的许多废话?”
孝服男子味得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师父请放手.有话好说。”
胖头陀冷笑一声.手腕略收,仿佛老鹰抓小鸡似的将那孝服男子提了起来.右手老实不客气伸同怀里一抄.掏出六颗夜明珠。
那狰狞乞丐眼珠子都红了,喃喃骂道:“他妈的,老子们拼拼凑凑去送礼,倒便宜了你这电孙子!”
孝服男子忙道:“这是刚才庄里老爷赏赐的……”
“去你妈的!”那乞丐顺手一记耳耻于,喝道:“赏你个鸟.你再说一声是赏的,老子就剥你的皮。”
可怜的那孝服男子双手抚着嘴,口里满是鲜血,手上捧着六颗被打落的牙齿,哼哼咕咕,再也不敢开口了。
欧阳玉娇道:“先把他们押进林了里再说。”
胖头陀怒目环扫,厉声道:“你们听见了没有?还要等酒家一个个请么?”
那些吹鼓手和送葬执缔的人,早已喷得腿软筋酥.全都乖乖的随着十二妖进了林子里去。
欧阳玉娇道:“把棺材打开来看看。”
一人应声道:“让我来!”
此人是个樵夫模样的粗壮大汉,名叫“暴樵子”刘虎,在十二妖中是著名的莽汉.只见他抽出腰间板斧,对准馆上就是一斧“咔碴”一声响,已将整个馆头劈裂开来。
“恶丐”徐青迫不及待掀开了棺盖,一望之下,不禁楞住了原来棺木中确实有具尸体,而且是个干干瘪的老太婆,寿衣盛殓,半点儿不假。
另外一名孝服妇人看见棺木破裂,尸骸暴露,忍不住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哭了起来,叫道:“婆婆,你老人家千万别怪咱们,咱们没有亏待你老人家,谁知道会遇上这种没办法的事呢?婆婆,愿你老人家身露神安,早升天界……”
柳天鹤皱皱眉头,道:“玉娇,这是怎么搞的?”
欧阳玉娇举手技下一支殊环,飞快的向尸体左眼插了下去。
珠环透肤而入,刺破一眶清水,那尸体僵卧如故,足见并不是伪装的。
欧阳玉娇征了征,缓步行到那孝服妇人前面,寒着脸问道:“说实话,这棺材里的尸首,真是你婆婆吗?”
孝服妇人仰起泪脸,望望欧阳王娇,又望望那孝服男子,呐呐道:“她……她……”
欧阳王娇叱道:“你若要活命就照实回答,如有半句假话,咱们就从这些执纷的人杀起,连吹鼓手和抬棺木的一个一个全宰在这林子里。”
那孝服妇人急忙磕头道:“求夫人手底积德.小妇人一定照实回答,决不敢说假话。”
欧阳玉娇道:”’快说!”
孝服妇人道:“小妇人娘家姓唐,那是我丈夫尹二郎.送葬的都是尹家沟的邻居和朋友……”
欧阳玉娇截口道:“我问你这棺材里的尸首是谁?”
唐姓妇人道:“她是二郎的母系,三天前才生病去世的。”
欧阳玉娇道:“你们家住在什么地方?”
唐姓妇人道:“小妇人娘家庄在阳唐房镇,婆家在三河县东城外尹家沟。”
欧阳玉娇道:“那是距玉田县不远了?”
唐姓妇人道:“走山路大约有一百多里地。”
欧阳玉娇问仰天鹤扬了扬眉,又道:“你家距此这么远,死了人为什么老远的到这儿来?既来了,又抬回去,这是什么缘故?”
唐姓妇人道:“这……”
欧阳玉娇沉胄道:“你若还想活着回去,最好实话实说,我再老实告诉你一件事,刚才有两个假扮孝子的男女混在送葬入群里,已经被咱们认出来了,你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倒不如实说的好。”
那唐姓妇人听了,情知无法隐瞒,磕头道:“既然夫人都知道了,小妇人怎敢再隐瞒?这事怪不得咱们,怨只怨二郎太穷,才惹上这场麻烦。”
欧阳玉娇道:“你说实话,咱们就烧你,否则,不但有麻烦,只怕连性命也要陪上。”
唐姓妇人道:“这事要从三天前说起,那时婆婆刚咽气,咱们家里又穷,连吃饭都困难,那有余钱办丧事.偏偏尹家沟只是个荒僻村子,要想告贷也没处告贷……”
柳天鹤岔口道:“你只说重要的,这些废话少唠叨。”
唐姓妇人连忙答应,接着道:“咱们正愁无钱埋葬婆婆,村里忽然来了两位少年男女,就是刚才伪份孝子的两人,承他们好心,一口答应愿意出钱代办丧事。”
欧阳玉娇道:“且慢!那男女二人来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个受伤的同伴?”
唐性妇人道:“是的,一共是三个,那受伤的好可怜,满嘴是血,两只手全被齐腕砍断了,只剩下一对血淋淋的肉椿子。”
柳天鹤与欧阳王娇互相诧异的望了一眼,道:“好!你说下去。”
唐姓妇人道:“据那位分子说,他们因为和坏人结了仇,正被仇家追赶,无法回家,所以愿意出钱替咱们购棺营葬,并且用高价雇人执拂送殡。唯一交换条件,就是要咱们让他兄妹和受伤的朋友,假扮孝子,杂在人群里,躲避仇家耳目。”
欧阳玉娇道:“他们那受伤的同伴,也混杂在执排人群中的吗?”
唐姓妇人摇头道:“没有。”
欧阳玉娇道:“人藏在什么地方?”
唐姓妇人道:“那人受伤很重,一直昏迷不醒,刚才就反绑在棺材底下。”
柳天鹤掀起棺木,果见底部留有半尺高的空隙,足可藏得下一个人。不禁跺脚骂道:“好狡猾的小辈。”
欧阳玉娇又问道:“你是说他们同行的只有男女三个,此外再无随行护送的人?”
唐姓妇人摇摇头道:“再没有旁的人了。”
欧阳玉娇道:“途中也有遇见他们的朋友?”
唐姓妇人道:“路过‘通县’附近的时候,曾遇见好几批人盘查询问,但那些人都不是他们的朋友,而是正在追赶他们的仇家。”
柳天鹤气愤的道:“玉娇,不用再问了,既然证实祸水双侣已潜入铁门庄,咱们且商议下一步采取什么手段?”
欧阳玉娇道:“我觉得其中还有两点可疑之处,必须先弄清楚.再采取行动。”
柳天鹤大声道:“还有什么可疑的?那男女两个小辈难道不是祸水双侣么?他们不是已到了铁门庄了么?”
欧阳五娇徐徐说道:“可是,那被藏在格本底下的受伤男子又是谁?神刀海一帆迄未露面,祸水双侣为什么会自动到铁门庄来呢?”
柳天鹤怔了半晌,废然道:“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或许那断手的家伙就是海一帆也难说!”
欧阳玉娇淡淡一笑,道:“所以我说其中疑点尚多,咱们要冷静的应付,不能急躁。何况咱们现在和神州四杰已算是朋友,祸水双侣若藏在铁门庄内,也就等于在咱们手心里一样,又何必性急呢。
柳天鹤道:“你以为神州四杰真会拿咱们当朋友?”
欧阳玉娇道:“当然不会。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跟他们客客气气,常来走动,他们总也不好意思拒人千里之外吧?只要常相往来,就容易探听消息,暗中行事。”
柳天鹤恍然而悟,击掌笑道:“好!就依你的主意。世上硬做对头的事很多,硬交朋友倒很少见,传出江湖,也算一段佳话。哈哈!”
马脸道人阴沉沉的道:“姓海的交了咱们这批朋友,只怕其他的朋友就更少了。”
欧阳玉娇道:“不对。应该说:有了咱们这批朋友,其他朋友都不必再交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得意的大笑起来,“轩辕十二妖”,名气虽非绝顶响亮,但却人多势众,武功各有独到之外。自柳天鹤夫妇起,名号与“贼官”“狡妇”“奸商””妖婆”“凶僧”“恶丐”“鬼道”“淫尼”“顽童”“懒农”“暴樵”“毒学究”……个个都是心很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这批人如果常在铁门庄进出。足令正人君子裹足不前,邪道小人退避三舍,到那时候,铁门庄无形中便遭十二妖包围把持,还怕“祸水双侣”插翅飞上天去?
欧阳玉娇不愧是“狡妇”,非但没有再留难那些送葬的人,而且每人赏了一两银子的“压惊钱”临行又千叮万嘱道:“那两个利用你们混过沿途盘查的男妇,名叫‘祸水双侣”。现在有许多人愿出重资收买他们的下落消息,你们回去以后,千万别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切记!切记!
尹二郎夫妇连声答应,叩谢离去。
欧阳玉娇又吩咐“奸商”饶斌和“毒学究”阴子虚道:“你们二人去西城附近租一家店面,去做蔬菜食物生意,凡是铁门庄入城采购的人,务必要笼络厚待,回扣不妨加多些,斤两要十足.生意越亏本,你们的工夫就越到家。”
接着,又躺“懒农”林钝和“暴樵子”刘虎道:“铁门庄入城只有一条路,你们可扮作耕樵百姓,守候在路边,若有武林人物往来,不许阻挡,只须暗暗记下他们的名号或相貌人数就行了。”
其余“妖婆”、“凶僧”、“恶丐”、“鬼道”、“淫尼”。“顽童”等人,边往来传讯,或探听消息.各有职司,-一分配妥当。
柳天鹤见妻子指挥若定,大感欣慰,不由笑问道:“大家全有职务,咱们两个干什么?”
欧阳玉娇道:“咱们明于再备一份厚礼,再去铁门在道贺。”
柳天鹤道:“道贺总得有个缘故?”
欧阳玉娇笑道:“祸水双侣托庇铁门庄,这还不值得恭喜道为吗?”
柳天鹤皱眉道:“可是,这消息只有咱们知道,方才你还叮嘱那些送葬的人,不可传扬出去,这会儿咱们自己怎又……”
欧阳玉娇仰面大笑道:“我叫他们不可传扬出去,正是要他们传扬出去,我越是千叶万嘱,他们越是传扬得快。大哥奈何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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