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非家回来的第二天,我患上感冒。开头四五天,我吃感冒药,而且是换各种不同种类的。之后,干脆放弃,任由体内的白细胞自己做斗争。
症状由轻变重,最后又转轻,拖了一个多星期,却一直没好。而在这段时间内,说想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卫非也一直没出现。我拒绝认真考虑心中的感受,同时,也确实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给我,因为,由于旺季的到来,工作变得忙碌起来。有时觉得很可笑——天天为别人设计象征着幸福爱情的信物,自己却无法拥有一份完美的感情,甚至,对爱情有着刻意的回避和心灰。
因为最近有很多案子要接,而感冒影响了灵感,所以我趁着中午休息时间,让齐放带我来到他之前一直向我提起的一个朋友开的私人诊所看病。
当护士小姐替我们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后,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带着微笑。
“他是程然,前年才从英国留学回来。”他们两人熟稔地笑着打完招呼后,齐放向我介绍。
“这位是温晚。”
“你好。”
“你好。”我伸出手与他相握,这让我感觉不太像是医生和病人的见面,而且,刚才齐放在向他介绍我的时候,脸上千真万确有暧昧的笑。
我的预感告诉我,齐放瞒了我什么。正当我怀疑地看向他时,程然突然很专业地开口:“我认为,以你目前的情况,还是打针好得比较快。”
“不要。”我收回视线,想都没想就拒绝。然后才反应过来:“你还没检查,怎么知道我严重到非要打针的地步?”
“我开玩笑而已。”程然笑着耸肩,然后看了眼一旁的齐放,“我只是听说你很不喜欢打针,所以想试试是不是真的。”
“现在你坐下来,我给你检查一下。”说完,他回到桌子旁坐下,拿出听诊器,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
如果换作平时,我一定会觉得这个人的作法很幼稚,表情也很多变,可是现在,我只是听话地坐下。因为,我发现,他刚才的笑容竟莫名地吸引了我。
明明是很淡很淡的笑,嘴角也只是很小弧度地向上勾起,可眼角周围却有着浅浅的笑纹,同时,眼睛里也有因笑意而突然闪现出夺人的光彩。有一刻,我竟被深深迷住,仿佛中了咒似的,不知原因的。
直到检查结束,我和齐放离开,我仍在为自己的反常感到迷惑。
回到公司后,我将程然给我的感冒药丢进抽屉,继续忙着与客户联系,修改设计稿。
下午咖啡时间,我端着杯子去咖啡间,刚走到门口,一群女同事的议论声就传了出来。
“你听说了吗?卫氏的总裁亲自来我们公司了!”
“怎么没听说!我还亲眼看到了呢!”
“是呀,我也看见了。虽然行动不方便,但真的很帅!”
“听说他还是单身呢!”
……
我静静地站在外面,“卫氏”这两个字很敏感地窜进我的耳中。卫非来了——这个事实让我的心狠狠地一跳。我默默地往回走,虽然不知道他来为了什么,但现在我已经没了喝咖啡的心情。
Paul的办公室门被打开,我远远地站着,看卫非从里面走出来,离我越来越近。
周围有很多同事,Paul和他走在一起。我并没有打招呼,却也没有移动脚步。直到他们经过我身旁,卫非转过头,看着我,然后,很淡的笑容在脸上漾开。
这一刻,我悲哀地发现,我终于能够解释中午的迷惑。程然那个莫名吸引了我的笑容,居然,和卫非的笑,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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